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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山祖师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纸情书
“若是栽赃陷害,何必遮掩身型?顶着联盟中人的脸趁夜来袭不是更好?我倒觉得该不会是身形暴露,故意祸水东引?”
陆寒霜一出声,旁边联盟代表脸一黑,回头一见是苦主,只好咽下不满,苦着脸解释,“这可着实冤枉了联盟!”
可却没入殿上几人的耳,掌门并各位峰主望着徐徐走来的白发青年,一个个面容慈祥,目露关切。
“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还想着等会儿去探望你,这会儿就自个跑来了。”
“索性你是事主,听一听也正好。”
真人们七嘴八舌,兮渊挥挥手招陆寒霜走近,搭腕诊脉,半响,眉目舒展,转而道,“夜袭一事,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兮渊轻飘飘瞥了眼旁边急上眉梢的联盟代表,“尽可直言。”
“是。”陆寒霜道,“我领队赶往灵谷,一路听了些流言蜚语,有说联盟贪得无厌四处劫掠药草灵丹,那被逼迫的门派本是走投无路,又哪来的胆子再得罪我逍遥派,让事态雪上加霜?联盟非说栽赃嫁祸?姑且不提栽赃之人藏头露尾这‘不敬业’的疑点,就我曾听说那被劫的门派也是硬气,掌教宁死不屈,长老们亦是不肯服软,可见满门傲骨,实难相信他们会做出夜袭之举,还望掌门与各位峰主明鉴!”
“冤枉!大大的冤枉!”联盟代表急道:“我盟与贵派一向以和为贵,怎会做出这般不义之举?”
陆寒霜不紧不慢道,“贵盟恶行累累,不义之举未曾少做,何况多添一件?”
“你你你……”联盟代表无言以对,指着陆寒霜,气得手指发抖,鼻孔喷张,“这等话实在诛心!你既然如此振振有词,倒说说我盟是何居心?”
任是代表脸黑如炭,陆寒霜眼观鼻、鼻观心,一派淡定,“我又不是联盟,怎知联盟居心何在?”
两方各执一词。
掌门不好表态,同峰主们交流片刻视线,齐齐望向事主的师父兮渊却把目光投向陆寒霜,“这事与你有关,不若你说说如何处理?”
陆寒霜拱手,“既然联盟非说夜袭是旁人栽赃,想必死的也非那批身份牌的主人,不若让正主出来与我当面对峙,可好?”
联盟代表脸色一僵,“那队巡夜的人已被灭口。”
陆寒霜轻“哦”一声,意有所指道,“也不知是真被灭口还是烧成了灰,反正死无对证联盟还不是想如何说便如何说?”
“那你道如何?”
“……既然联盟无法自证‘栽赃嫁祸’的是‘假冒之人’。”陆寒霜顶着联盟代表难看的脸色,上前一步,向掌门请命。
“我听闻夜袭事发后那门派的弟子尽数被押送到联盟。”
陆寒霜道,“请掌门允我亲自前去审问,弄清事由!”
“可。”
夜袭一事疑点尚存,陆寒霜并不指望能把联盟拉下马,不过是埋下一颗分裂异界两大势力的种子。
他到了修真联盟,除了例行审问,便是探明《天地书》第三卷。
这一日,他联络了前些日子放走的长老那批人,助其劫狱,趁着联盟大乱浑水摸鱼盗走圣书,便回宗门复命。
是夜。
陆寒霜翻开《天地书》第三卷,通篇白纸,竟是本无字天书。
烛光幽幽,勾勒出他深邃的眉眼,良久,面色渐沉。
“竟然无法解读。”
陆寒霜皱眉,“……不该如此。”
照理说,他参透了《天地书》本源道力,既然能凭此寻获圣书踪迹,更应该能呈现隐藏的文字,怎会一无所解?总不能是此界天道对他排斥至深,才沟通不了本源之力?
怀着心事,隔日去复命,陆寒霜的气场便格外冷凝。
掌门以为他是介怀未曾找到证据,宽慰几句便放人离开。
路上弟子们见他怏怏不乐,也未曾指责他办事不力,只骂联盟狡诈,做事滴水不露。联盟夜袭一事不了了之,非但没有大事化小,反而引起门派警惕,夜袭受害的弟子正义无法伸张,对联盟暗恨藏心、耿耿于怀。
陆寒霜回到青云峰,没有直接回院子,而是拐进了惊涛殿。
殿中兮渊盘坐蒲团上,长发席地,正摆弄古琴听涛。堂堂天下第一人,整日无所事事,颇有情趣地研习一上古琴谱。
闻脚步声停在身侧,兮渊也不抬头,专注于琴上,偶尔翻页,偶尔拨弦。
陆寒霜也不打扰,盘坐一旁。
静伴许久,兮渊研透琴谱,才启唇问了句:“何事?”
“我知《天地书》是禁地遗落之物,前番联盟大乱,我意外寻得,特奉给师父一阅。”
兮渊不置可否,下巴微斜,示意身侧燃着香炉的案几。
“放那吧。”
竟是看也不看,并不关心的样子。
兮渊合上琴谱,长袖一拂琴弦,静一瞬心,才抬指奏乐,悠悠琴音古意,伴着袅袅馥郁熏香。
出乎意料的陆寒霜忍了片刻,忍不住在弦乐转节、琴音低弱时插了一句,“好歹是天地至宝,师父怎不检查一下真伪?若是寻错了怎么办?”
兮渊唇角微牵,倏忽笑颜缱绻,有种格外温柔的错觉。
他停指压弦,伴着刺耳“铮”声,蓦然侧首,一双眸子夜般深沉,纳入陆寒霜眼中的冰雪,仿能包容一切,洞视一切。
陆寒霜心弦一紧。
眸中冰雪簌簌,恍若大雪将崩时,兮渊才回视线,满身迫人的气场也状似无意地融于霜雪中,微透凉意的声音用近似温润的语调,说:
“《天地书》第三卷是伪造的。”
陆寒霜睫毛一颤,垂下眼眸。
兮渊恍若未觉,再续琴声,边奏边道:“因是无字天书,所以无人发觉……”
陆寒霜等了片刻,不见兮渊继续,抬眸一看,意外对上一双已是春意潺潺的眸子。不知何时开始,兮渊凝视着他,不动声色,不含锋芒,隐着些微探究与思量。指下琴声呜咽鸣奏未停,陆寒霜才未曾发觉。
“就这般好奇?”兮渊问。
不等陆寒霜解释,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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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再次道:“真本交付禁地前已被替换,去了何处只有龙神知晓,如今白禹只是一座功德像,天下再无人可知,你便是好奇,为师也无法。”
“……您这意思,仍有有法之处?”
“是也。”
“您指什么?”
“我曾有幸一览真本,扉页夹层里有一棋谱,阅之颇为解,我一时心起,就撕了下来。”
陆寒霜薄唇微颤,“那您可愿意借弟子一观?”
琴声一顿,复又起。
“说出个原由便借你。”
陆寒霜垂眸,“……一时心起?”
“呵。”兮渊朗朗笑声穿插于琴音里,一露狂肆,一含幽咽,竟有些表里不一的微妙感。
仿似电流从陆寒霜脊椎攀爬而上,颈背发紧,头皮微麻,一阵音波忽而卷起雪白的发,送到兮渊掌中。
兮渊停奏,摩挲一缕白发,笑言:
“你之胆色傲气肖我,不知是否也有为师敢逆天灭神的猖狂?”
他若有所指,“若如此,为师倒不知该赏识你还是提防你了?”
陆寒霜拽回头发,不改淡漠,“师父所言,弟子不解。”
“你说不解便不解吧。”
兮渊一个袖里乾坤,递出一物,“你要的棋谱。”
“谢师父满足弟子好奇之心。”
陆寒霜拿着棋谱离开,背后流连的视线灼灼难以忽略。陆寒霜摸不清兮渊的想法,只作未觉。
第119章星河为局
陆寒霜回屋参详棋谱,是一副残局。
盘上棋子零落,却非难解之局,好似棋下一半戛然而止,留书记之,这般夹在《天地书》中才颇令人解。
陆寒霜再次参透本源,却见一行文字现于棋谱上侧留白处。
【星河万历,主宰更替,吾初登西河主位……】
确实出自西河主宰笔下。
【……旧友逆天夺位,位列东阳,然,性偏激,吾心甚忧,欲度化之。】
陆寒霜想到那个陨落的神殿,这位列东阳的旧友想必是指,那取主宰而代之的凶悍世家子,只是那故事中未曾出现疑似西河主宰的人物。观其行,这位西河主宰约莫是个宽厚温和之人。
继续往下看。
【遂与其论道。】
【东阳却言:“长生一道,本就逆天争命,究其根本不过一个‘争’字,何错之有?”】
【吾心知独论道理难以表述,唯望以身教之。恰有一棋谱,乃上届主宰未了之残局,便邀东阳以星盘为棋,手谈一局。】
陆寒霜目光一顿,摩挲着最后那句震撼人心之言:“主宰寿比星河,造子则万物初生,碰子则沧海桑田,一颗百万载……”
何等气概?
亿万星河不过是这些主宰指尖玩物,陆寒霜心中百味,复杂至极。前世洪荒悲剧,果真不过是上位者掌下之棋,覆灭的三万神魔不过被殃及的蝼蚁。
陆寒霜闭了闭眼,压下满心复杂。
仔细研读棋谱:
共绘有三幅图,棋局成竖立的“曰”字,白子呈“u”型,黑子呈“t”型有突破之机。
第一副图中,疑似是东阳主宰执黑,棋风激进,意图破了u底洞穿防线打攻势局。
第二副图中,执白的西河主宰不动声色于他处布好伏笔,一个围魏救赵便打乱黑子节奏。观其棋风,必是个落一步想百步的缜密之辈,故意布局坑人。
第三副图中,果见黑子焦头烂额解除魏困,“t”顶两端已被白子吞掉呈“i”,再一颗白子出其不意叠在“i”顶,吞掉一子先锋,独剩的另一子已被一圈白“口”包剿!
观局面,陆寒霜不难猜出他位属东阳主宰掌下黑子。
被“叠”振出局的是洪荒,叠方白子恰是现下虎视眈眈的异界。照这局势,他穿来的地球,便是局上四面楚歌孤军被包围的黑子,与异界分立“i”的两段,呈互吞叠之势。
白禹能说出“上位者博弈”一言,必然知之甚详。
待心中波涛翻涌归于平静,陆寒霜心想:若想知道更多,需找到《天地书》第三卷,思来想去,唯有去白禹隐居的归梦岛一探。
兮渊一曲奏完之际,掌门师兄前来造访。
迈进听涛殿见师弟不务正业抚琴,眉头就是狠狠一拧,想说两句,又忽而忍住,在旁席地坐下,唉声,“……你元婴失踪一事,有何打算?”
“并无打算。”
掌门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纵使现在天地灵气枯竭,益于你压一压修为,可又如何能长久?你便是一丁点都感应不到元婴所在?”
“不能。”兮渊答得干脆,见掌门脸色着实难看,才好心补充一句:“……我猜那一元婴早于两界融合的漏洞机缘巧合流落另一界,如今融合未完不得相见,急也没用。”
掌门叹了又叹,“不说那个。如今你这状况也只适合清心静养,能撑一时是一时,可眼下世态渐乱,连联盟都敢下黑手暗算我派,可见是你失一元婴多年不曾有雷厉风行之举养大了他们的胆子……你就未曾想过,培养一接班人,替你青云峰竖威?”
“师兄有何提议?”
“你觉得别霜如何?”
“我还以为你更钟意别鹤等人。”兮渊笑,“怎么现在不说我命犯四徒了?”
“……命数一说也未必全做的准。”掌门略有些汗颜,“修仙本就逆天改命,这些年我见别霜为门派鞠躬尽瘁,几次患难皆见赤诚忠心,修为也是进展神速,比之你分毫不逊,接你之班是再好不过。”
兮渊唇角弧度微改,笑意不变,却稍见微妙。
掌门一无所觉。
兮渊言:“讨论这些为时尚早,还要再看看。”
这一看,便看了三百年。
至动物融合末期,天地间物资短缺,凡人易子卖女,烹食人肉,饮用人血,生灵涂炭宛若人间烈狱,苟延残喘,见之可怜、叹其可恨。
仙门相争同样越见惨烈,各宗门频频议事,寻求解决之法。
一日,陆寒霜抱臂与别鹤分立两侧,冷眼旁观各派唇枪舌剑,宛如菜市泼妇一言不合挽袖子上腿丑态百出,恰在这时,支肘静望许久的兮渊突然出声:
“先不谈物资,只说下月十五,便是演算出的两界民众融合之期,按照融合规律,由弱至强,先送走的必是那些凡民,其次是炼气,再者是筑基,依此类推……”
底下众派皆停下动作,听兮渊继续道:
“可我等皆知,现下天地末路,炼气期陨落的弟子已有十之八九,筑基期也十不存七,若真遵循规律,至融合毕,恐怕门下弟子尽已全军覆灭,世间只留高位修士,彼时两界相见,纵我等法力高深,恐孤掌难鸣。何况宗门凋零,何颜面对先祖?”
殿内一片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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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说中众人心坎。
“那您说如何?”
“早先灵气消亡,联盟不是也打着钻裂缝的主义提前偷渡异界,还不是落个身死道消的结局?”
“是啊是啊,融合之力胜于道力,根本没法硬抗!”
兮渊温言道:“自然不能硬抗。”
底下门派众人到嘴边的话头一噎,许是不少想翻白眼发出嘘声,可摄于兮渊的威严愣是憋得面色青黑。
兮渊笑:“草木之期融合草木,生灵之期融合生灵,大规律难破,小处却不妨动些心思。”
“您是指……”
兮渊道:
“遂,我提议集众掌门之力,开融合裂缝行取巧之举。于凡人融合时,送走炼气期弟子,于炼气期融合时,送走筑基期弟子,只领先一步,想必还是有可趁之机,如此保全宗门后继之力,至异界我等尚能有一拼之力。”
“我看此法甚好!”
“可行!”
“附议之!”
于是,众人便提议以炼气期罪徒试验之,陆寒霜提前通风报信。可时至居民融合初期,纵使华夏修士有心守株待兔,融合地点演算出一二范围,可罪徒们心思狡诈,身具附送的护身法宝,一落地便各自隐匿身形。
陆寒霜站在兮渊身后,瞧着命灯里那丝象征罪徒的烛火熊熊燃烧,一日过去,盏盏未灭,彻夜守候的掌门们喜形于色,拍掌大贺。
“安全抵达!”
陆寒霜微微皱眉,竟然一个偷渡者都没杀死,想来是断不了异界提前送人的心思了!
好消息飞鹤传出,仙门皆庆。
兮渊领陆寒霜回逍遥派,先拜访掌门,遂即全门通告了发放名额的章程,比武论名次,选前百名英弟子送往异界。
回青云峰路上,兮渊回首见陆寒霜一路沉默,虽往日也是个少言寡语的,但观其神色却不似旁人为此欣喜若狂。
“不知别霜如今心中作何感想,竟分毫不见喜色?”
陆寒霜心神一敛,抬首已神色如常,寻了个万全的解释:“人性难测,纵然逍遥派这等门风清正的,恐也将一团乱象。”
兮渊颔首,深以为然。
“人心如此,何必忧愁?”
颇有种纵天下人死绝都与之无关的漠然。
陆寒霜端详兮渊天下无双的侧颜,眉宇间的悲悯不减,又分明对生死争端漠然以视,时而有慈度天下的善心,时而又如局外人冷眼旁观,矛盾之处,令人解。
“可是不解?”兮渊问。
“是不解。”
“……有何难解?”兮渊声音微顿,继而又道,“我以为你是理解的。为师从来不觉得自己背负拯救天下的责任,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
兮渊回首。
山上凉风忽至,刮乱兮渊满头乌发与陆寒霜的如雪白丝,交缠共舞。
兮渊拨开拂到眼前遮挡视野的发,衔住其中一缕白色,微微俯身,亲自挽到陆寒霜耳后,望着青年冰雪剔透仿佛这世间万物都无法映入其中的眸子,笑若凉风徐徐,吹得陆寒霜眸中微起波澜。
“你不恰恰也是这般?”
陆寒霜抿唇,没问这般什么?
他清楚,兮渊是说他与他恰是同类人,不信天,不认命,所作所为,皆是随心。何必装傻再徒惹笑料。
接下来,事态如陆寒霜所料,各门各派弟子为争夺名额奔走,贿赂师长,陷害同门屡见不鲜,人性丑态毕显。
每逢各宗门聚会,常见掌门各自吐苦水,拍桌子怒骂:“孽徒!”“混账!”
第一轮炼气期比拼前夕,宗门大能们再次聚首,逍遥派掌门携别鹭大师兄前往,陆寒霜与别鹤亦照常伴兮渊同去。
会上。
有人愁道:“……如今为了争夺名额,弟子间已然不顾同门情谊撕破脸面,到那边也是一盘散沙,又怎能指望他们守望互助?”
其他掌门跟着忧虑叹息,想来苦恼已久。
“如此,便需要一名威望德行具备,且修为能压得住人的弟子一同前往,在师长们可去那边前替宗门管教弟子。”
兮渊一言出,掌门们纷纷点头附和,满目期待,“上仙可有解决之法?”
兮渊点头,再放惊雷:
“我有一丹方,本是禁锢人修为的毒药,于此事确如神来之笔。只要不是我等修为顶尖者,但凡中下阶层的弟子皆能压制至炼气修为,等传送过去再服解药,诸位以为如何?”
“甚妙!”
“此法甚妙!!”
“不愧是上仙!!!”众人抚须合掌大赞。
“关于人选……”
掌门们在殿内一望,尽皆笑道:“能随我等前来的弟子,可不都是修为中下、深得人心又得宗门信重的弟子?!”
第120章醉言道侣
分立师长两侧的弟子们互望一眼,相继起身绕到殿前,叩首,“谢掌门(恩师)厚爱!”
“且慢。”兮渊道,“诸位也知,灵药枯竭,如今十不存一,纵有丹方,制成数量十分有限,依我之算,恐怕分到各派手中最多不超一枚。”
师兄弟们身形一震,眸中波澜起。
站在兮渊一侧的别鹤转头,看了眼同样未曾上前拜谢的陆寒霜,青年雪肤白发面色冷然,瞧不出热切之意,就不知心底是作何想法了。
师长们想了想,提议让弟子各自阐述去异界欲如何为师门效力,根据表现则一人。
这一室弟子虽皆行事正派不屑行鬼魅之举,却也不愿意放过良机,一个个光明正大地力争名额。能随行的皆是能力出众的,纵非巧言善辩,也能言之有物,逐个上前侃侃而谈,各有千秋,难令人左右为难。
师长们正斟酌间,兮渊突然与掌门师兄交流一下眼神,抬首看向陆寒霜,“你可愿代为师前去另一界,管教好门下弟子?”
旁边一掌门见别鹤脸色略有难堪,出言道:“何不给这位弟子一个发言的机会?”
别鹤脸色才缓又再次僵住,只听兮渊竟想也不想道:“论威望、能力,别霜皆出其右,无甚可比。”
旁边逍遥派掌门点头附和,瞥了眼身后弟子,别鹭也未见不满,“但凭师叔作主。”
唯有别鹤脸色由难堪变难看。
底下一批弟子正阐述完,投向陆寒霜的目光微带羡慕,目光微移,望向同排的别鹤目露同情,同为一师,一个能得师门如此毫不犹豫的信赖,一个却连阐述自争的机会却没有,啧啧!
别鹤脸上表情变来变去,众人等他发难。
兮渊也侧首看他一眼,“可是有意见?”
别鹤一脸五缤纷变幻许久终于汇成黑色,竟忍下不服,低下头道,“但凭师父作主。”
“如此,甚好。”兮渊瞧向未发一言的陆寒霜,“你呢,可有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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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陆寒霜从座侧走向兮渊面前,行了一礼,众人以为他是拜谢师恩与宗门信任,谁知青年一张嘴,众目睽睽之下,吐出一句:
“还请师父回成命。”
呵!
好不识抬举!
逍遥派掌门脸色微沉,正要发作,旁边师弟拂袖一拦,“师兄稍安勿躁。”兮渊面向陆寒霜,仍是温声细语,颇为和气的样子。
“为何不愿?”
自是来卧底的,哪有再送回去的道理。
但却不能实话实说。
陆寒霜站在殿中,仰视台阶上的兮渊,在一片沉默中开口:
“恳请师父让别霜侍奉左右,让别鹤师兄前往异界。”
“你是说……”
兮渊声音微顿,“……你想陪着师父?”
陆寒霜不卑不亢,语气也未见逢迎讨好,甚至表情还有些冷淡,沉默点头。
兮渊皱眉,“若要表忠心,你大可不必如此。纵使今日不走,来日融合期至,你也不得不走。”
陆寒霜不为所动,“有一日,是一日,接下来百年弟子定努力修行,让融合时机来得晚一些,再晚一些。”
“你可知,师父的修为在这世间可称第一,依融合规律,恐也是这世间最后一个离开之人。”
兮渊语气平淡,旁边掌门师兄却叹了声“师弟”,想到来日世间唯剩师弟独身一人的孤寂,面露不忍。兮渊盯着陆寒霜,却似要看透青年的心,“你莫不是想陪为师走到时间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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