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庄敬紫
然而,夏木却仍在沉睡,毫无好转迹象。
不管工作进展如何,原野的心都已不再起一点点的波澜,随着夏木,沉沉地睡去。
他能做什么呢?他对自己感到失望。
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
原野陷入深深的自责中难以自拔。
巧者?无一技之长。
智者?更是不沾边。
还是无能者贴切,饱食后遨游,如不系之舟,多么自由洒脱。细想,这种无欲无求才是一种境界。
可,她却不再。
没有她一起遨游,又有什么趣?
她的一腔热血都给他了,
她的媚骨柔情也给他了。
他给她的,是什么呢?
她在等他娶她,她在期待跟他一起过日子。
即使现在他说一万句,“来吧,夏木,跟我结婚吧。”
她都听不见了。
第48章
原野守护在夏木的病床前,日夜不休。
他为她梳头发,洗脸,洗脚,擦试身体。
何佑嘉见他这种状态,特别心焦,劝他几次,让他回去休息休息再来,他却不听,何佑嘉是束手无策。
这一天,何佑嘉说让他去洗个澡,不然都臭了,夏木不喜欢这种气味。
原野这才离开。
夏志国、夏岩、还有夏木的继母都赶来了。
看到夏木的样子,几个人红了眼圈。
夏志国拉起夏木的手,“孩子,我的尕女儿呀,爸爸来了。”说着,他老泪纵横,“爸爸来接你回家。”然后让护士叫来主治医生,商谈夏木转院的事。
一切细节事物谈妥,夏岩拾夏木的物品,车已经联系好,马上转院。
当他们一行人推着夏木从病房里出来时,迎面碰上了原野。
原野穿了一身黑,见一群人推着夏木走,他红着眼挡在楼道里,“你们是什么人?要带她去哪里?”
护士急忙解释说患者的家属来了,要求转院,手续都办完了。
原野抓住床把手,看向夏志国,“叔叔,您要带夏木去哪里?”
夏志国移开原野的手,“你就是原野吧,有些事我们俩谈一谈。夏岩,你先和你阿姨带妹妹下去,我等会儿就来。”
原野和夏志国来到医院平台上。
“原野,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今天我们谈谈你和夏木的事情。”夏志国说。
原野面如死灰,“叔叔,您说。”
“当年,你救夏木一命,如今夏木已经还你,你们俩的缘分也就到头了,我们现在带她离开,以后你不要再来找她。”夏志国说。
“不行,叔叔,我不能不找她,”原野说,“我不来找她,她会害怕的,而且我欠她太多,我一定要还她。”
“你欠她什么了?”夏志国说。
“情。”原野说,“她给我太多,我要用一生来还她。”
“年轻人,还不了了。”夏志国说,“医生说她可能再也醒不过来,让我们时刻准备后事呢。”
听到这句,原野的泪流下来,一拳头砸在墙壁上,梗着脖子说,“不,不会的,她说过等我娶她。”
夏志国眼框泛红,“原野,你知道她是为什么变成这样,如果你爱她,就把她没有完成的事做好,不要让她一直挂着心。”
原野道:“那你们要带她去哪里,我怎么找她?”
夏志国说,“不要再找她了。”
原野看着夏志国,咬着牙,没有再说话。
夏木离开后,原野只有一个念头,尽早了解这桩案子,然后去陪夏木,长长久久,再不分离。
他赶到羁押柳玉娇的地方,把她接过来。
又过几天,柳玉娇的电话响起来,一个陌生来电。
原野让柳玉娇接电话,柳玉娇接通,对方是一个奇怪的声音,“请问是柳玉娇小姐吗?”这道声音用变声器处理过。
在原野的示意下,柳玉娇应声,“是,你是哪位?”
对方没有说他是谁,直接问柳玉娇,“你在什么地方?”
柳玉娇看着原野写好的字条,念道:“是强哥吗?我在宾馆里,一直在等你联系我,你怎么这么久才打电话来,你现在在哪里呢?”
电话那头道:“吴小叶你带来了吗?”
柳玉娇看看原野,原野冲她点点头,柳玉娇便道:“带来了。”
“好,今天夜里,你带上吴小叶,我们在人民路400号的院子里碰面。”那个人说,“你给我带点吃的,这些天可饿死我了。”
原野、何佑嘉找来技术专家鉴定,打电话的人正是金利强。
再根据来电查询,基本锁定了金利强的活动范围,他就隐藏在一处居住人口混杂的棚户区里。
是夜,原野、何佑嘉等十几人兵分四路,从四个方向包抄金利强,对他布下天罗地网。
这是一个昏暗的夜,原野带着柳玉娇前往人民路400号,他们怕汽车的声音惊扰了金利强,打草惊蛇后他再度逃窜,便没有开车,步行前往,人多的话目标过大,所以只有原野和柳玉娇两个人前往。
棚户区的路况极差,这些天又是连续的阴雨天气,稀稀拉拉的雨下个没完没了,路上一片泥泞。
不过这样正好,金利强让柳玉娇带着吴小叶去见他,下着雨正好有了夜间打伞的理由,而金利强的视线也会受限,更发现不了是原野替代了吴小叶前来。
路上,柳玉娇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是警.察,其实我做的事都是被金利强胁迫的,我也是受害者啊,今天我帮你们找到金利强的话,能不能对我从轻处罚,我真的没干过什么坏事啊。”
“闭嘴。”原野压低声音,“我们会根据你的表现,作出合理合法的处罚。”
终于他们俩到达人民路400号。
原野守在门外,让柳玉娇自己进去。
柳玉娇磨磨蹭蹭地往里移,叫一声,“强哥。”
“来了?”不见金利强的人,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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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他的声音。
“来了,强哥,你在哪儿呢?”柳玉娇说。
“吴小叶怎么不见?”金利强说。
“门口呢。”柳玉娇说。
“让她进来。”金利强说。
“小叶,进来吧。”柳玉娇冲原野喊了声。
为了遮掩,原野穿着一身黑色的雨衣,他压低伞把,走进院子。
一束手电的光直直地打向原野。
原野顺着光源蹿过去。
金利强察觉到不妙,“操!”地一声,撒腿就跑。
原野在他身后穷追不舍。
两个人跑出巷子口,各路警.察已经截住了金利强的去路。
金利强见走投无路,直接冲进旁边的一户人家院里。
他如同一只困兽,拿着枪抵住屋主的脖子,屋主是一个老太太,已在他的手下战栗不已,“你是什么人啊,干什么的啊,抓我干什么啊?”
原野冲何佑嘉打个手势,留何佑嘉跟金利强周旋,自己从房后上了屋顶,半趴在房顶上,看金利强的站位和姿势。
这边,何佑嘉为了转移金利强的注意力,不停地跟他说话,“金利强,你放了人.质,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再谈。”
“你们这些骗子,把我们坑死了,原野在哪里,我要一枪爆了他的头。”金利强说着,手下更用力地卡住人质的脖子。
何佑嘉看见原野的黑影在屋顶上动,知他已就位,就喊了声,“原野,原野就是你后面。”
金利强本能地回头一看,原野已从天而降,趁金利强分神的这一二秒钟,一脚踢飞了金利强手中的枪,紧接着再一个扫堂腿将金利强撂翻在地。
金利强刚要从地上爬起来,外面的警.察已经蜂捅而至,将他制服。
至此,犯罪团伙全体成员悉数落网。
审讯时,经过几天几夜的拉锯战,金利强终于松动吐口了。
当警方问到金利强和吴大华的关系时,金利强说吴大华在他眼里如同鸬鹚。
“那你是怎么胁迫他为你捕鱼的?”何佑嘉问。
金利强冷笑了一声,“有人透漏消息给我,说你们警方派吴大华来卧底,那我就要让他为我所用,怎么用他呢,那就要抓住他的要害。是人都有弱点,有命门,而吴大华的命门就是他的女儿,那孩子可怜,从小得了肾病,她妈又嫌吴大华顾不了家,也没钱给孩子看病,离家走了。吴大华想给女儿看病,就得有大量的钱,他没有钱,我给他钱,他能不为我卖命吗?要怪只能怪你们警.察的薪水太低,工作强度又大,才让吴大华成了我手里的一枚棋子。这么想想,你们警察也是怪可怜的,付出和入完全不成正比啊,有时候你们一个月的薪水都不够我们吃一顿的,不知道你们这么拼死拼活的是为了什么?”
不知何时,原野已进入审讯室,坐在金利强的对面,“金利强,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人的存在,警察才得拼死拼活,要不是警察拼命,那社会就乱了套。你们过的日子我也见识了,我不觉得一掷千金、花天酒地就能让人更开心一点,反而是空虚。到死的那一天,你什么也带不走,什么也留不下,你想想,你这一生又为这社会做了什么?你的孩子又会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承担多少骂名?”
金利强愣了几秒,“孩子,我给他钱就好了,他就能过上想过的生活。”
“算了,我也不跟你说那么多了,你剩下的日子可能都要在铁窗里度过,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思考这个问题,我想你会得到一个答案。”原野说。
“原野,你这个王八蛋,坑死我们了。”金利强红了眼,大吼大叫。
“咣当”一声,他身后的铁门重重地磕上。
池俪俪这边倒是平静得多,她不吵也不闹,每天安安静静的。
审讯她时,她只提出了一个条件,让原野亲自来审问。
原野来了,第一次看见她不施粉黛地坐在他的对面。
“来了。”她轻声。
“池俪俪,交代你的犯.罪事实。”原野说。
池俪俪将她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全盘托出。
有些细节问题,只要原野问,她都讲得清清楚楚,毫不隐瞒。
她如此配合,倒出乎审讯人员意外。
原野看着她,“池俪俪,既然你对你们的行为认识如此清楚,为什么还要做这犯法的事?”
池俪俪淡淡一笑,“原野,这就是我的工作,我的使命。我出生在那样一个家庭里,我还能怎么办?就像你带着使命来欺骗我一样,我们都是身不由已,言不由衷的。如果你能理解、原谅你自己的行为,那么我想,不说你原谅我,至少你也能理解我一点。”
原野低头搓搓手,“池俪俪,在这一点上,我向你道歉。”
池俪俪摇摇头,“不必了。和你之间的事,不怪你,怪我自己。就像是泥滩,自己要往下跳,谁又能拦住她?跳下去才会发现,越挣扎陷得越深,早就已经深陷其中,拔不出腿脚了。”
原野起身,“你在里面,如果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诉我。”
池俪俪看他一眼,“我想练习书法,给我找些纸和笔墨行吗?”
原野点头,“好。”
第49章
大海,沙滩,蓝天,白云,椰子树,太阳伞。
一个女人身着一条白色长裙躺在躺椅上,戴着墨镜,看着大海的微波一浪一浪地扫过细碎的沙滩,带来一些鲜活的小生命东奔西跑。
夏岩端着一杯鲜榨橙汁走来,“夏木,夏木。”唤了两声。
夏木起身回头,“姐姐。”
她的长发不见了,是一头利落的短发。
在昏迷了整整五十二天后,夏木奇迹般的醒过来了。
“来,把果汁喝了,拾拾去拍婚纱照了。”夏岩把手里的果汁拿给夏木。
“姐,我才不要拍婚纱照呢,我要等那个人,他说会来跟我结婚的。”夏木笑着推推夏岩的胳膊,“姐,求求你了,你跟爸爸好好说说,那个人他说会来的,我不想跟别人结婚吗,不然他来了,该找不到我了。”
夏岩看着夏木,笑了,这个妹妹,脑袋受伤后变化好大,个性变软了,记忆力也差了,好多人,好多事她竟不记得了,只固执地记得有人答应要跟她结婚,却全然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了。
“姐,我来吧。”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向姐妹俩,接过夏岩手里的果汁杯,“我来喂她。”
夏岩笑着把果汁杯递给原野,笑叹道:“怎么才能让她接受你呢,这是个问题。”
“她想不起来我也好,”原野灿烂地一笑,“那我就跟她再恋爱一回。”
夏岩走后,原野把吸管插.入橙汁杯里,蹲在夏木身侧,“来,宝贝,吸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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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木看一眼原野,翻身侧睡过去,不理会他。
原野起身,端着果汁杯绕过躺椅,又蹲下,双手把果汁杯举到夏木面前,“求你了,吸一口吧。”
夏木张嘴,原野俯身把吸管送到她嘴里。
她吸一口,“不好,呛人。”
原野急忙又拿出勺子,“那我用勺子喂你喝,怎么样,女王陛下。”
夏木瞅瞅他,“我真不明白了,你整天纠缠着我干什么?我很烦呐,你知不知道。”
原野笑笑,“宝贝,咱们不是说好今天要去拍婚纱照的吗?乖乖把果汁喝了,我们出发。”
夏木猛地起身,把墨镜拿下,瞪着原野,“谁要和你结婚啊,你搞错了吧,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啊。”
原野一把抓住夏木的手,俯身过来,与她面对面,指着她的手指,“哎哎哎,是你答应我要跟我结婚的呀,你看,订婚钻戒都戴上了,你可不许耍赖啊。”
夏木看一眼手指,果然,手指上有一枚闪亮亮的钻戒,还挺好看的,她一把扯回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把钻戒撸下来,手扬在空中,用力地一抛,笑道,“那我把这玩意儿扔了,就不用跟你结婚了,是吧?”
原野见她把钻戒扔了,忙顺着她抛的方向去找,“哎,你扔戒指干什么呀。”
夏木便又躺回在躺椅上,看他弯腰撅臀地四下里找戒指,淡淡地笑。
半个小时过去了,原野满头大汗,面色泛红,赤着脚,裤腿挽起来,在海浪里捞呢。
夏木坐直身子,“嗨,别找了,反正我也不会跟你结婚,找着那戒指有什么用?难不成你下次跟别人求婚时还要送旧戒指吗?”
原野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哎,你开什么玩笑呢,送你的,绝对不能丢了。”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
情景依旧。
夏木摊开手心,看看那枚戒指,随手扔在眼前不远的沙滩上,喊道,“你看看,那是什么?”
原野闻言,起身回头,“哪儿呢?”
夏木用手指着沙滩里的戒指,“那个,那个。”
原野奔过来,用手捡起沙子里的戒指,如获至宝,“找到了,找到了,快好好地戴上。”说着,伸手去拉夏木的手。
夏木抽回手,“你装什么傻呢?”
原野笑着看她,“什么意思?”
夏木道,“你明明就知道我没有扔戒指,还这么配合着我玩,逗我呢?我是三岁小孩子吗?这么好哄?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不会跟你结婚的,我告诉你,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他答应过我,要来娶我的。”
原野把脸凑近她的眼,“那你心上人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就长我这样啊?”
夏木一把推开他的脸,“美的你,他可比你帅多了。”
夏岩,何佑嘉,英子站在两人不远处,看着他们打闹。
英子笑,“姐,我有一种感觉,这里面有玄机。”
夏岩和何佑嘉转头看她,“什么玄机?”
英子神秘兮兮地笑笑,“天机不可泄露啊。”
夏岩和何佑嘉异口同声,“滚!”
三个人向夏木和原野走去,“好了,好了,预约的拍照时间到了,化妆师也已经来了,去化妆换衣服了。”
夏木起身就走,“我才不要和他拍结婚照呢,我又不认识他,怎么结婚?”
英子过去揽住夏木的脖子,“走,姐们跟你说几句话。”
两个人往另一边走去。
“夏木,你什么意思啊,想折腾死原野呀?”英子说。
“怎么了?你说什么呢?”夏木说。
“装,装,你再装!”英子双手抓住夏木的肩膀,“即使你有七十二变,也逃不出我的火眼金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你这些天就是装不认识原野,到底几个意思?”
夏木用脚踢踢沙子,细软的沙子从她的脚缝里漏出来,她没有说话,转身,面朝大海,轻声,“你知道了?”
英子笑,“当然,人原野也知道,还这么卖力地陪你演戏,你小心点啊,再作,作得把人作走了,你就爽了?”
夏木踢一脚沙子到海里,“我就不想他是原野,而是另外一个人。我因为爱他,不想再让他过那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他如果没有家庭,就会无所顾忌,但如果和我结婚了,他做事就会瞻前顾后,像吴大华一样,结局很难看,我可不想这样的悲剧在我们身上重演。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吗?”
英子揽住夏木的肩,“夏木,有些东西是融入人的骨血的,改不了的,就像你,我们劝你多少次,你不也固守阵地吗?又何必要为难他呢?”
夏木转头看看英子,“哎,对了,你和何佑嘉有进展吗?”
英子笑着撇撇嘴,“这也是我催你和原野赶紧结婚的原因之一啊,你想想,你们一结婚,他就彻底的死心了,他一死心,我不就有机会了吗?所以,我的大小姐啊,出于人道主义的援助,为了拯救我这样一个未婚的大龄女青年,你快结婚吧,好吗?”
夏木笑着拍拍她的肩,“嗨,我发现啊,你现在已经被他们彻底的买了,说起谎话来一溜一溜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已经暗渡陈仓了啊。”
夏木和原野两个人结婚的那一天,云淡风清。
婚礼是在沙滩上办的。
夏木没有穿高跟鞋。
她化着淡妆,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婚纱裙,捧花是各种野花的合集,红色的,橙色的,紫色的,白色的,粉色的,黄色的,采撷了自然的华,灵动而鲜活,没有刻意包装的匠气。
看着原野向她缓缓走来,他也是赤脚。
他走近了,离她越来越近。
过来,他揽她入怀,在她的耳畔低语,“宝贝,我没有失约,来娶你了。”
她双臂环在他的脖子上,踮起脚尖,轻声说,“那就陪我一辈子,好吗?”
他把手搭在她的腰上,笑,“遵命!我发誓陪你一辈子,疼你一辈子。”
这一刻,她流泪了。
她转头看看,她的亲人都在,唯独没有妈妈。
爸爸夏志国特意染了头发,神了不少。
继母方琼玉陪在爸爸身边,一身藕粉色的套裙,脸上一直挂着笑,手挽在爸爸的臂弯。
姐姐夏岩已经离婚,也正含泪带笑地看她,孑然一身。
她把手里的花分成四份,缓缓走过去,一份交给夏志国和方琼玉,一份给了姐姐夏岩,一份给了英子和何佑嘉,另一份留在自己手里,含泪笑道:“谢谢你们,我的一切感受跟你们息息相关,我最爱的人们啊,我们一起幸福吧,把这份幸福抛给我的妈妈,让她也开心开心,好吗?”
夏志国看看方琼玉,方琼玉笑笑,走上前来,一手拉了夏岩,一手携了夏木,“孩子们,你们知道吗,我特别羡慕你们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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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好的两个孩子。现在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我早已经把你们俩当我自己的孩子了,我希望你们当我是家人,让我照顾照顾你们。”
几个人把手里的捧花抛上天。
妈,你看见了吗,我很幸福。
夏木喊道。
原野高高地抱起她,“她能听见的。”
婚礼结束,原野抱着夏木沿着沙滩一路往前走。
“要去什么地方。”她在他怀里问。
“我们的家。”他说。
“我们的家?”她轻声说,“在哪里?”
“宝贝,那是一个可以晒太阳,养花,喝茶,过日子的地方。”他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轻声说。
他还记得她说过的话。
他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她在他怀里,安稳,安定。
不急,不燥。
清风拂过她的面颊,带走所有烦忧。
一个临水的院落展现在夏木眼前,院里修竹冉冉,白墙碧瓦,五颜六色的花儿开到荼蘼。
他抱着她进了院落,里面别有一番天地。
青苔,修竹。
碧草,闲花。
木椅,清茶。
金色的阳光洒下来,星星点点,处处生出光芒。
她看看这儿,看看那里,处处诱人。
“放我下来,我想看看。”她在他的怀里扭了扭。
他轻轻含住她的耳垂,“宝贝,现在可没空看这些。”
她被他弄得痒痒的,伸手环住他的脖颈,甜甜地笑了。
穿过客厅,就是卧室。
床上铺满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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