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水春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卜做人了
然而,恶毒的念头消失了,烟雾一样消弭无踪。“我腿麻了,”路西呻吟,“放开。”
路春江大为紧张,“腿麻了吗?我给你揉一揉……”他恋恋不舍地起身,几秒后又压了回去,“盼盼,你和他分手吧。”
“哦,我和他分手,然后呢?”
“……”
“然后呢?”路西简直快气笑了,“路春江,你说话啊,你昨天晚上的本事哪去了?”
“分手,然后……”路春江嗫喏,“然后,和我在一起。”
“大声说。”
“和我,和我”
路春江清清嗓子,“和我在一起,我们结婚,我……”
他听到抽泣声,来自身下的路西。他急急忙忙地起来,抱起路西,检查是不是弄疼了他的弟弟。“别哭了,”路春江手足无措,“盼盼,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带了药,你是哪里痛吗?”
“傻逼。”路西喃喃骂道,“大傻逼。”
第22章
??快捷的洗浴用品有种廉价的人工香气,路西湿漉漉地拉开玻璃门,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之际被扶了一把,路春江红着眼睛,“低头。”
路西低下头,任由路春江用浴巾为他擦拭头发。在家时他们就这样做,养成了习惯。接着路春江又拿起吹风机,暖风吹拂头皮,路西闭上眼睛,在嗡嗡的噪音中听到路春江低而模糊地说了什么,“……好吗?”
“没听见。”路西撩起眼皮,“行了。”
“咱们,我是说,咱们的事儿。”路春江表情忐忑,“你还生我的气吗?”
路西裸露的脖子和锁骨上有几处红印子,那是他制造的痕迹。无从宣泄的控制欲化为撕咬,以前路春江只在小说中读到过。他苦恼地皱起眉,“你痛不痛?”
“马马虎虎。”路西用快捷的塑料梳子随意摆弄头发,“你觉得呢?”
皮球踢了回来,路春江谨慎地对待这道送命题,“我觉得,我们在一起……是最好的。”
“哦。”路西摆过头,门被敲响,是外卖。路春江接了外卖,礼貌地道谢。两份米线,他揭开盒盖,“不要吃这个吧?我带你出去吃点儿有营养的。”
“你知道去哪吃吗?”路西放下梳子。
路春江窘迫地红了脸,“我可以、可以用手机搜搜附近。”
“不用了,”路西坐到床上,“我很累,不想动。”
米线味道一般,路春江吃不知味,挑起几根,草草地送入口中。路西倒是很喜欢,不多时吃得干干净净。吃完了,他开始玩手机,听了几条语音,然后回复,他不用语音,路春江焦虑地张望。
“难吃?”路西回头,“没盐滋味?”
“挺好的,挺好的。”路春江讪讪地又吃了几筷子,他实在没有胃口,如坐针毡。路西吃饱了,信息也回复完了,他在路春江的注目中躺回被子里,“你误点了。”
一点十分。“我退票了,没事儿。”路春江拾碗筷,放到门外,再去洗干净手。他焦虑的时候就喜欢洗手,“啊,盼盼”
路西蜷成一团,侧躺着,呼吸均匀。太累了,年轻的脸上透出疲惫。路春江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想了想,躺到另一张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起来拉紧窗帘,在门外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做完一切后他又一次去洗了手,然后终于下定决心,躺到了路西的身边,那股甜蜜的气味立刻充盈鼻端。
“……盼盼。”路春江小声唤道,“盼盼。”
路西一动不动,路春江满怀愧疚,将他轻轻地搂进怀里。这下似乎惊扰了路西的沉梦,他哼了声,鼻音浓重,“……别闹,现在不能跟你……做……”
路
细水春江 分卷阅读21
春江连脖根都烧红了,“不,不是。”他急急忙忙地剖白,“我没想”
回答他的是路西沉静的呼吸。
路西一觉睡到下午六点钟。他病恹恹地靠着枕头,皮肤滚烫。路春江手忙脚乱,“怎么发烧了?”套了衣服去买感冒药。偏偏常用药的叫法有所不同,比划了半天才买到。回来续了房间,又打听了附近的医院。前台热心地指路,但路西拒绝去医院,他讨厌医院,那股消毒水的气味让他轻易地便联想到死亡。
“这样不行吧?”路春江忧心忡忡,“你烧得厉害。”
“正常,”路西打个哈欠,眼角湿润,“第一次都这样。”
路春江愣了片刻,路西径自打了通电话,对那边嗯嗯啊啊地解释了一番。接着熟练地挑选外卖,路春江回过神来,“盼盼……”
“我喝粥,”路西头也不抬,“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我说”
“那我就点了。”
路西这次点了两个炒菜和米饭,“没馒头,将就吧。”
“盼盼。”路春江突然福至心灵,他闭上嘴,把不合时宜的话咽了回去。红烧鸡块很咸,但没几块鸡肉。路春江不在乎,他手忙脚乱地吃完,那边路西尚在慢条斯理地喝粥。
“我报名了……考研究生。”路春江开口道。
路西“嗯”了声,“好。”
“考你们学校。”
“好。”
“来之前,我想,就算你不理我了,我也想、也想和你在同一个城市。”路春江笑了笑,“我没大本事,就算考上研,也大概只能做个教书匠,喝一辈子粉笔灰。我是个没意思的人,我知道的。”
路西把塑料小勺扔进碗底,“然后呢?”
“然后,”路春江苦笑,“我挺不自量力的,是吧?”
“你傻逼。”路西说,扭脸看向窗外。七点,华灯初上,街头车辆川流不息。“我是,”路春江承认,“但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我们结婚好不好?我的全都给你,虽然不值多少钱”
“行啊。”路西依旧扭着脸,但从路春江的角度,能够看到一道泪水,缓缓划过脸颊。
两天后,路西陪着路春江到火车站。路春江还想再待几天,但路西催他走,“你不是要考研吗?还复习吗?”
“你说的对。”路春江妥协了,“我一定认真复习。”
路西不置可否。他带领着路春江从自动售票机取出火车票。两个人在售票大厅徘徊了片刻,路春江说,“你饿吗?”
路西摇摇头,“不饿。”
“我给你买点儿肯德基,你拿回去当晚饭,要不明天早晨吃。别不吃早饭。”路春江絮叨,“记得早睡。”
“知道了。”路西坦然接受,“我要吃蛋挞。”
路春江买了一盒蛋挞,还有汉堡、薯条和圣代,像是在哄孩子。路西拎着两袋子肯德基,看了看时间,“进去吧。”
“嗯,”路春江摸摸路西的肩膀,“放了假立马回来,我去接你。”
路西点点头。当路春江排进队伍,马上要安检时,他忽然大声说,“过来。”
路春江不明所以,“怎么了?”
路西踮起脚,在他嘴上亲了一口,“别忘了涂润唇膏,你嘴都起皮儿了。”
路春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心脏扑通通狂跳。
“我……记得了。”他笑着挥手道别,“我在家,等你回来。”
第23章
路西哼着歌儿,细雨连绵,他绕过宿舍楼下的水洼,朝后门走去。
“你干嘛呢?”杨子彤打电话过来,“在外面?”
“嗯,出去一趟。”
“真稀奇,你居然会出学校……”
路西立在路边。早先大检查,校门外的黑出租都销声匿迹。他在雨中伸出手摇晃,“啊,我要去趟派出所。”
“派出所,”杨子彤轻柔地叹息,“去弄户口?”
“复印。”路西言简意赅,“结婚用。”
杨子彤陷入沉默,呼吸打在耳边,路西换了只手撑伞,“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哥蛮帅的,个子又高,很配你哦。”
“是吗,他要是不帅,我早就不要他了。”
杨子彤短促地笑了声,“才怪,你才不会不要他。”
对于这一点,路西表示有限度的同意,“差不多吧。”
“你就非要和他结婚吗?”
“不是我非要和他结婚,他求我结婚。”
一辆出租车行驶过去,没有停下。路西调整雨伞的角度,他很有耐心,“你不是老盼着我在毕业前解决掉自己吗?”
“是啊。”杨子彤咕哝,“是啊。”
风起了,丰沛的雨丝越过伞沿,扑到路西的冲锋衣上。他喜欢江南的雨,沙沙地下着,仿佛永远不会停下。北方没有这样的雨,北方的雨,雨点很大,来得很急,打在地上,溅起久积的灰尘,很快融合成片片泥浆。“土腥子味儿,”卞美英喜欢站在阳台向外眺望北方的雨,“倒是挺好闻的。”
“我等了很久,他才愿意和我结婚。”路西说,“要是他不来,我就去动手术……一辈子不结婚。”
杨子彤说,“你不会的。”
“会,我知道我自己……我很坏。”路西招招手,希望前面路口驶来的出租车会停下,“他是个好人。”
“你喜欢他。”
“对,我喜欢他,喜欢好多年了。”
出租车停下了,路西将伞起,对耳机说,“没他,我活不下去。”
路春江回去之后,每天固定在晚上九点钟给路西打电话。最初他很紧张,支支吾吾找不到话题。路西一边描线,一边循循善诱,今天吃了什么,上了几节课,楼下杨阿姨的孙子来了没有,野猫何种花色……渐渐地,路春江放松下来,他唠唠叨叨地说着,从养的花到班里早恋的学生,“他们呀,腻腻歪歪地坐在后排,生怕大家看不出来。”
这天,路西没有画图,窝在被子里,蜷起腿。九点,路春江准时拨过来,“盼盼,天气预报说上海变天了,你有没有开空调?”
“开了。”
“那就好,别在意电钱。”
聊天从气温入手,路春江说,他在街上遇到一个卖小动物的流动商贩,仓鼠、兔子和小狗在泡沫盒子里瑟瑟发抖。北方已经开始集体供暖,楼下的野猫成了,趴在暖气管道上,眯着眼睛,简直舒服的要命。
“真好,这儿没暖气,被子有点儿潮。”
“我给你买的电热毯呢?”
“宿管查违章电器,没了。”
路春江无奈地笑了,“好吧,那我再给你买新的。”
路西安静地拒绝,“不用,我自己买了。嗯……我去派出所了,户口复印好了。”
路春江明显呼吸停滞了
细水春江 分卷阅读22
两秒,旋即结结巴巴地提高了声音,“我、我正要跟你讲,我,我今天去看爸爸妈妈和奶奶了。”
他们葬在城市近郊山间的公墓,以往路西每次去祭奠,都会哭着回来。老人说,上坟不能哭,可他忍不住。他忍住鼻酸,“嗯,然后呢?”
“我去烧纸,冬至嘛。”路春江有些语无伦次,“我就是,我是要说,要告诉爸妈和奶奶,咱们在一起……要结婚了。”说着他低低地笑了声,“我说,如果要骂我,就托梦来骂我吧。我想和盼盼过日子,没有盼盼我受不了……”
路西哽咽,“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烧了纸。烧纸的时候,灰忽然扑了起来,火非常旺……爸爸妈妈还有奶奶,他们这是高兴呢。他们高兴呢,盼盼……”
路西躺在无边的雨声中,眼泪静静地滑落。
十二月底,路春江参加了研究生入学考试。
“专业课还可以,写完了。政治马马虎虎,凑合吧。临考试之前我翻了眼时政,很偏,居然碰到了!也是运气好。不过英语非常难,我挺担心。”他分析着两天的考试内容,“能过线最好,过不了,我再考一年。今年准备太仓促了,我有很多不足。”
“能过的,相信你自己。”路西打个哈欠,眼下是大片的乌青。他想赶快做完手上的活儿,“我过几天就能回家了。”
“好,好,你要买那班车?发过来,我给你买。”
“不用了,我会买。”
“我养的那盆绿叶子,开了朵花。”路春江轻声说,“白色的,很漂亮。”
“好兆头。”路西忽然突发奇想,挂断后重新拨了过去,“……花呢?你直播给我看看。”
视频聊天接通了,但看不到路春江的脸,“哦,好,你等等哈。”
“干嘛呢你?”
“我没洗脸……脏死了,脏的不能看了。”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长什么样,”路西哭笑不得,“我也没洗脸。”
“不一样,不一样的。”路春江露出半张脸,眼睛布满血丝,“昨天背书背到凌晨,本来打算通宵呢……熬不住,果然老了。你看到没有,我眉毛中间这里,对,这里,有皱纹了。”
路西手指摩挲着手机屏,悄声道,“胡说。”
第24章(完)
??路春江抱着厚重的羽绒服,跺了跺脚。led屏红彤彤一片,车次变换。
“上车了没?”他问,路西说,“上了,刚坐下。”
“行李沉不沉?”
“放好了,不沉。”
“午饭怎么办?早饭吃了吗?”
“吃了,买了点儿麦当劳。你在哪儿呢?”
“我,”路春江搓搓手指,“我在家,过会儿再出门。”
“车动了。”
“好,你注意安全……”
“等会儿我再买瓶水。”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谁也不肯先挂断,明明昨天夜里讲了两个多钟头。最后还是路春江说了“再见”,“你睡会儿吧……多喝水,车厢里热。”
路西“嗯”了声。过了片刻,顶多十五分钟,路春江刚在车站中找到个座位,手机震了震,路西发了条消息,“睡不着。”
路春江口角含笑,“睡不着?怎么了?”
“不困。”
“那就玩儿手机。”
“这里有个湖,特别大。”
“你去玩过吗?”
“没有。”
就是些废话,但因为路西的缘故,变得有趣至极。路春江在头脑中模拟着路西的表情垂着眼睛,嘴唇抿起,看起来严肃又认真。但那张脸是稚气的,他的盼盼鬓角柔软,还是个学生的模样。他的心里涌动着热流,为什么时间过得如此缓慢,他还要等三个多小时……
等待十分煎熬,路春江和路西聊天,喝了两杯咖啡,给手机充了几次电。仿佛过了半个世纪,路西的车次终于停靠。路春江翘首以盼,很快,人群涌上出站口,路西拖着行李,艰难地冲了出来。
“盼盼!”路春江上前,用羽绒服将路西兜头裹住,“冷不冷?”
“嗯,不算冷。”路西跺跺脚,“比上海冷。”
“那是。”路春江接过旅行箱,“这么沉?”路西把手塞进他的掌中,“还好吧,带了点儿东西回来。”
站在人头攒动的大厅中,路西仰起脸,眼睛明亮。路春江深吸一口气,迅速地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碾过,然后努力装做若无其事,磕磕巴巴地红了耳朵,“我……我擦润唇膏了。”
路西轻声说,“好。回家吧。”
路西的东西是给路春江带的,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还有两件衣服。路春江换上,“不便宜。”
“嗯,挺帅的。”路西点评,“转过去。”
路春江转过身,“多少钱?”
“五十块钱,批发市场买的。”
“哦。”
“三百。”
路春江将信将疑,“三百?不可能吧?”
“真三百,我很小气的,”路西微笑,“我饿了。”
路春江忙不迭去厨房做饭,路西环视客厅,发现沙发坐垫换过了,还多了几个花瓶,插着干花。他的房间依然保持原样,被子叠得整整齐齐。透过窗户,他看到路春江忙碌的身影。他的哥哥熟练地切菜,下锅翻动,油烟“刺啦”冒气,路春江回身,发现窗后的视线,顿时嘴角上扬。
“等会儿!马上就好了”
路西攀着窗台,手指下意识地抠着胳膊上的伤疤。得去医院取出,以后他再也不需要这个该死的玩意儿。他深深地厌恶那种沉重的、黏黏糊糊的感觉,他渴望路春江的拥抱……无论神还是肉体。
“明天……”
两人同时发声,路春江放下筷子,“你先说。”
“我得去趟医院,”路西挽起袖子,“这个,你得陪我去。”
“好,好。”路春江脸更红了,“嗯,一早就去。”
“你呢?”路西明知故问。
“明天,先去医院,然后……”路春江夹了最大的排骨放进路西的碗里,“就是……然后,顺便去、去”
“结婚证?”路西拨动排骨,“先去领证也成。”
路春江急忙道,“不,先去医院吧!不着急,不着急。”
路西皱眉,“太咸了。”
“咸了?”路春江舀了勺汤汁尝尝,疑惑道,“不咸啊?”
当天夜里,路西睡在自己的床上,靠着暖气,久久无法入睡,以至第二天醒来挂着黑眼圈。他用凉水敷了一会儿,叹息道,“得拍照片呢。”
“很好看的。”路春江也没睡好,胡子拉碴地洗脸。两个人在怪异的沉默中吃了早饭,穿戴整齐出门。路春江牵着路西的手并肩而行,一路上遇到不少邻居,都笑嘻嘻地问,“哟,盼盼放寒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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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西笑笑,“嗯。”
医院要排队,婚姻登记处也要排队。排到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多,路西靠着路春江的肩膀,几乎已经睡着了。
“你们……”
“他是领养的。”面对质询,路春江解释。路西不吭不响,拿了张鉴定报告出来,“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按手印时路春江太过激动,一用力,手印糊了。路西比他淡定得多,就连拍出来的照片,他的表情也非常平静,与学生证上的照片别无二致。路春江还带了喜糖,这次路西笑了,“你什么时候带的?”
“早就拾好了。”路春江眼神湿润,“还有,那个,盼盼”
他从胸口掏出个小盒子,打开,是枚指环,样式素朴。路西伸出手,方便他给自己戴上,“你以后工作,也别、别摘掉。有人跟你搭讪,你就给他看。”
“什么时候买的?”路西活动手指,“还不错。”
“我眼光不行,挑了很久。”路春江牵起路西的手,走到外面。下雪了,雪花飘扬,路西说,“我脾气很坏。”
路春江停下,将他的手握得更紧,“我脾气好。”
路西牵动嘴角,“你记住,要是以后背叛我,我会杀了你。”
路春江把路西的手揣进口袋,“放心吧。”
四月初,路春江来学校复试。路西领着他走在校园的路上,一阵风吹过,樱花飘落。
“我答应那边了,去他们工作室。待遇不错,活儿很多。你要念书,我先挣钱养你。”路西笑着说。
“是不是很累?”路春江摸摸路西的后脖颈,那里有他的标记,“换个轻松的吧,积蓄足够了。”
路西摇摇头,“你要是不忙,就去看我。我要是休息,就来找你。就这几年……”
云忽然涌入天空,将太阳遮住。雨丝绵软,路春江撑起伞,将路西搂在臂弯中。不远处汽笛鸣响,雨水汇入江川,最终奔流入海。
“很快的。”路西喃喃道。
完
第25章番外忙年
??路春江左手抱着路呦呦,右手拖着小推车,刚下楼就碰到了王美兰。王美兰的狗老了,没什么活力地摇了摇尾巴,她笑眯眯地冲路呦呦招招手,“呦呦啊”
“呦呦,说奶奶好。”路春江哄道,路呦呦害羞,红了小脸儿,吭吭唧唧了半天,趴在爸爸肩头蹭来蹭去。路春江无奈,“这孩子,胆儿小。”
“呦呦不好意思啦?”王美兰摸摸路呦呦的羽绒服,“里头穿毛衣了吗?今天冷,零下十来度呢!你也不给孩子戴个帽子。”
“哎哟,忘了忘了。”路春江这才想起出门前到底忘了什么,“我就说呢!”
王美兰说,“你呀,冬天可不能忘了给孩子戴帽子围巾盼盼呢?还没回来?”
听到“盼盼”,路呦呦转过头,奶声奶气地说道,“盼盼在上班。”
“哦哦,盼盼上班去了啊?”王美兰被逗笑了,“盼盼给你挣大钱去了,是不是?”
路呦呦懵懂地咬着手指,点了点头。
果品市场人满为患,明天就除夕了,各种大甩卖回家过年。路春江抱着女儿,挤得一脑门子汗。蓝莓十块钱一盒,路春江道,“便宜点儿?”
“最后一箱了,你要买,一百十二盒,我也不赚了。”贩子挤眉弄眼地装肉疼。路春江想,呦呦每天都得吃几颗,便干脆买了一箱。又买了砂糖橘和车厘子,路呦呦好奇地盯着榴莲,路春江柔声道,“盼盼最讨厌榴莲,咱可不能买。”
“盼盼讨厌榴莲,盼盼喜欢呦呦。”呦呦说。
“对,盼盼最喜欢呦呦了。”路春江抱着女儿杀出重围,“咱去超市……还有不少东西没买呢。”
超市里也挤满了疯狂采购的顾客,用王美兰的话说,就跟不要钱了似的。“我看看哈,”路春江拿出手机,“嗯,蚝油、粉条、葡萄干……呦呦想吃什么零嘴儿?看见了告诉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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