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书生(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rrhehehe
既要避回答关于岳大爷的问题,又要表现自己的才学让太子不忍责怪他们主仆前面的失礼,那就只有装成有才学的狂生了!
因为狂,所以我柳某人不想回答的问题,您就别指望我回答;因为狂,所以我柳某人看不起天下的人才,更不愿意步入庸俗的仕途,所以您也别指望用官职束缚我!方便以后找机会就逃!更因为狂,所以我柳某人会不小心泄漏些天才般的才华,让您恨不得高高供起,打不得、骂不得!
得,就这么定了!
黑白
太子自从柳寒江睁眼时起,就一直在打量这位面目无奇却又才华横溢的奇人,心中各种思绪纷乱地涌上心头。虽然在妓院见面之时,柳寒江的表现毫无风度,一点儿也没有名士风范。但是脱口而出的那些词句,却比当世任何名士的文作还要令人震耳欲溃!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拾旧山河,朝天阙!
太子反复吟诵,只觉得这些词句虽然不如魏诗工整,还有些名称不知来历,但里头透露的凌云壮志,比平仄押韵的魏诗更要气盖山河!真是雄壮之笔,字字掷地有声!其中对于大魏皇朝的满腔忠愤、丹心碧血,更是倾出肺腑!
再对比一下如今大魏战事失利,不但丧权辱国地对西域割地,更有匈奴、大理、南越等列强的步步紧逼、咄咄逼人,你让太子在听到如此词句之后,如何能不动容,如何能不挂念!
未等柳寒江起身行礼,太子先站了起来,一派礼贤下士的风范,微笑着拱手道:“柳先生关心国事、忠忱可嘉,孤自自从听到先生词句之后,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恨不得能时时聆听先生教诲。今日总算请到先生,还请先生有以教我。”
哈?这话咋说的?柳寒江被太子宛若天外飞来的开场白说得差点儿冷脸破功,他柳某人关心国事、忠忱可嘉……我的妈妈god,太子您老人家脑壳没坏吧?您到底哪只眼睛、哪只耳朵,看到、听到我像个爱国愤青了?
而且、而且!这称谓转换的也够快的,刚见面还在称呼兄台,如今直接上升到先生了。拜托,怎么看我也比你年纪小,称句后生还差不多。
柳寒江虽然脑子里这么想,却也没忘记自己要装狂生的打算,听到太子如此说话,脸上顿时现出孤傲之色,只是冷冷一哼,一言不发。
太子眼帘低垂,掩饰住眼睛里头的芒。狂妄!这柳寒江实在太狂!明白了本太子身份之后,不但罔顾君臣之礼,不大礼参拜,而且竟然连本太子的话都不搭理!
表面上太子却是笑容不变,完全不介意柳寒江的失礼,直接从桌后踱出,又把那日听到的《满江红》全文吟诵了一遍,才几步上前,双手扶起仍赖在地上的柳寒江,继续说道:
“柳先生出奇语,现状怀,一腔忠愤气概,凛凛犹若神明。胸襟广阔、气势不凡!孤若能得柳先生相助,何愁不能从头拾旧山河,重现大魏盛世江山?请柳先生务必不要推辞,倾力相助!”
柳寒江顺势从地上起来,就算是夏天,躺大理石地上也还是冷啊,显摆啥也没必要显摆咱的“钢筋铁骨”!
听到太子的第二番话,柳寒江算明白了,还是岳大爷惹得祸,人家品啊品啊品啊,就从《满江红》里头品出了他柳某人不但忠报国,而且还是个大大有才的才子……汗啊……
柳寒江无限惭愧中……岳大爷,您老人家千万别从坟里头爬出来找我要版权!这实在不是我的错,谁知道那天本人的脑子在妓院受了什么刺激,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人前,从我柳某人向来低调的嘴巴里,一不小心就说出了您老人家高调的《满江红》!
这下子不好办鸟,太子虽然说得是让他柳某人助大魏拾河山,可只要他柳寒江一旦答应太子,就跟相助太子没有任何区别!任何人都会把他当作太子党羽!
先不考虑将来朝堂上成王败寇的惨烈,单从柳寒江本人来说,他真要答应的话,闲人日子也就永远不用过了!而且,狡兔死、走狗烹,等帮完了太子,太子当上皇上,到时候第一个死的人,指不定就是他柳寒江!这种赔本买卖,他傻了才会做!
唯一值得高兴的地方,就是好学的太子殿下总算不再提岳大爷到底是谁这茬子事了!
柳寒江脑中电闪雷鸣、轰隆轰隆,表面上却以蔑视荭纯纯的眼神不屑地蔑视向太子,语气冷漠:“不敢,太子言重!柳寒江主仆有眼不识金镶玉,前日不但言语上冒犯了太子,而且还动手伤了太子尊体,罪无可赦,请太子不要姑息,务必责罚!”
那意思就是,老子才不答应帮你!太子你少跟我来这套礼贤下士,我柳某人不吃软话,要打要杀尽管发话,别在这装逼,我柳某人没这耐性!
太子微微一偏首,宛若在看柳寒江身上的衣服有无在地上蹭脏。心里却在暗思,这柳寒江看来是个极为心高气傲的主,不是等闲能服的!
明眼人一听本太子前面没有半句提到打人的话,就应该知道本太子在暗示打人的事情就此揭过,不需再提!而且本太子更用实际行动表示了,本太子不但舍不得罚你,还恨不得把你当太傅伺候着!换了谁看到本太子如此大度,不得感动得痛哭流涕?
可你柳寒江却偏偏不识抬举,看到本太子如此屈尊,不但不感动,还非要把打人的事情翻出来算账,难不成真以为本太子不敢责罚与你吗?实在是狂得过于肆无忌惮了!
凭巡抚刘儒鹏的地位,柳寒江还没资格、没本事跟本太子如此张狂,看来柳寒江是本性如此!怪不得此人至今仍是白身、毫无功名!这样的人就算才学再好,恐怕也不受别人待见!
不过,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太子本就因为亲政时日过短,威信不足,而且手下人才匮乏(大多早已被皇后、皇叔们搜罗走),所以只要见到一个人才,就是宁可错,不肯错放!要不然也不会仅仅凭柳寒江一首《满江红》就对他如此另眼相看。
毕竟政治不是做诗词,就算诗词写得再好,也不见得能当个好官,做好国家大事!但太子目前只要柳寒江不被他人所用,就算此人再狂、再虚有其表,恐怕本太子也绝不会计较!
太子想罢,双手重重握住柳寒江的手,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语气诚恳地道:“柳先生此言过于偏颇!先不说打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算真的追究起打人的责任来,必然也是双方都有过错,不能只怪你那个书童。俗话说,单个巴掌拍不响,独木更是不成林。孤至少也该承担一半的责任,这么说来,难道柳先生连孤都要责罚不成?”
这样都行?柳寒江听得差点儿一骨碌从椅子上滚下去,赵高的指鹿为马算什么?比起太子把黑的说成白的,道行差了至少有黄河那么远!柳寒江虽然料到了凭太子前面的态度,必然不会责罚于他,但是无论如何想不到太子竟然能这么颠倒黑白!
高手,这可是真正装逼的高手,不好忽悠啊!柳寒江顿时打起了全部的神,战斗刚刚开始,同志仍需努力,为了自由的闲人生涯,拼了!
初吻
柳寒江鼻孔朝天,随手抓起太子桌前的一把折扇,“啪”地打开,扇了几下之后,讥讽地道:
“如此说来,倒也没错。太子这么大的人,哪能跟我那书童一般见识。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都大人无大量,跟个孩子一般见识,实在有失大魏皇朝的体面哪!这么看来,我那书童确实无罪!反而太子殿下若是不甘罢休的话,就是失了皇朝的体面,大大的有罪了!”
哼哼,太子殿下哪,不要以为用曲线救国就可以打动我柳寒江!你以为去我们打人的罪责的话,我柳寒江就会因此感激你、帮助你?这样未也太小看我柳寒江的智商了!
唉!就是可怜了我家的景儿,明明都十七岁了,还被当成孩子似的说来说去的。
太子背着手正向自己的座位走着,听到此话,脚步一顿,脸色大变。幸好此时他背对着柳寒江,不怕被柳寒江发现他的不妥。
这柳狂生实在过于可恶,本太子不追究你主仆的罪责,已经是法外容情了,可你却如此不知好歹,竟然得寸进尺!本太子若是再退让的话,岂不让你以为本太子真的很好欺负?本太子虽然礼贤下士,却绝不是任人在头上屙屎的烂好人!
哼!既然你敬酒不吃,就不要怪本太子给你吃罚酒了!太子走到座位前,回转身体坐下时,脸上早已恢复了尊贵而矜持的表情:
“柳先生此言又过于偏颇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本太子不跟你那书童计较,并不说明你那书童无罪!按大魏律,以下犯上,殴打皇室成员,当至少判个绞刑。本太子虽然愿意大事化小,从轻发落,但至少也应对你那书童杖责二十,
以敬效尤!”
太子说到这里,眼睛漫不经心地随意扫了柳寒江一下:“柳先生以为如何?”
柳寒江手中折扇猛地一停,太子这是在用荭景做敲门砖,威胁他呢!既然太子可以责罚荭景,那么若是柳寒江仍然坚持不帮太子的话,太子自然也可以找借口责罚他柳寒江!不管是黑是白、有罪无罪,还不是全凭太子一句话?
柳寒江内心冷笑,好啊,软的不行,终于来硬的了!行,咱俩今天就好好地斗一斗,看看到底谁是魔高一尺,谁是道高一丈!
柳寒江猛地拍案而起,冷笑一声:“太子既然说要责罚,那便责罚就是,何须再问我柳某人?”
你硬我更硬,你强我更强,且看谁先装不下去!
听到此话,太子眼中寒芒一闪,此人难道真的水泼不进、油盐不侵?或者是因为那书童毕竟是个下人,就算责罚了,对他柳寒江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所以柳寒江才会如此硬气?但就算你再硬气,也只是一个未曾见过血腥的书生而已,只要本太子杀鸡儆猴的时候下手血腥一些,还怕镇不住你这个只会纸上谈兵的狂生?
太子垂目沉吟片刻,马上有了决断,高声吩咐房外侯旨的太监:“来啊,给我把柳先生的书童带上来!”
太子话音刚落,早有两名大太监带着数名小太监,将受伤的荭景拖了进来。看来这些人早就已经在书房外头候着了,就等太子一声令下,进来演戏了!
随意地扫了眼因为受伤过重、失血过多而无力挣扎的荭景,太子单薄的嘴唇里吐出了淡淡的吩咐:“打!”
负责行刑的两名大太监心里有了数,太子并没有在“打”字上加任何修饰语句,这是让他们不要留情,下狠手!两名大太监微微一对眼,马上吩咐旁边的小太监递来大号的刑杖。
杖责所用的刑杖最小号的是二十斤,而大号的则有四十至五十斤,就算是小号的刑杖,单凭重量,高高举起再重重落下,也不是常人受得了的。一个普通人,能清醒地挨满二十板子的本就不多,若是能挨四十板子的则是少之又少,往往是中途就昏厥甚至毙命了。
同时,这杖责也是有技巧的。像这两个大太监,就在这上面很是下过苦功夫。他们下手之时,可以是外轻内重、外重内轻,也可以是两者并重。
这外轻内重呢,就是外表打着看起来不痛不痒,不说犯人的衣服毫发无伤,就连身上的皮肤都看不出有什么损伤,但实际上,犯人的骨盆甚至内脏都会被打得破裂,这样的打发很是阴险,凡是经过这种打法的,都是非死即残!
而外重内轻呢,则是要求打完以后,衣服破破烂烂、表面皮开肉绽,实际上里头伤皮不伤肉,没什么危险,等犯人疼晕过去就泼水,泼醒了继续打,一般犯人招供之前,都咽不了气。
剩下的两者并重,就不用多说了,就是里头外头都给打个稀烂,真正达到残忍酷刑的目的。
太子的意思就是让两个大太监做到外重内也重,好好煞煞柳寒江的狂傲之气!
两个大太监手持大号板子,正要高高举起,柳寒江突然冲到了荭景身前,猛然大喝一声:“慢!”
太子内心一喜,看来这狂生果然是个纸糊的老虎,这还没开打呢,就忍不住了!
谁曾想,柳寒江却是一掀外衣,直接横扑到了荭景身上,用自己的身体将荭景掩盖住,傲然道:“景儿是我柳寒江最心爱之人,虽然名为书童,感情却毫不亚于多年的恩爱夫妻!我柳寒江素来言行无忌、冷眼待人,唯有景儿,却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太子的责罚,柳寒江不敢不领!只求太子能让柳某陪景儿一起受罚!”
荭景虽然身体异常虚弱,但神智还是清醒的,被柳寒江这么大一个人压下来,疼得他牙齿缝里直冒冷气,更别说吼出什么反驳的话语。唯有肚子里疼骂不已,靠!柳小人,谁他妈的跟你恩爱了,造谣也不造个贴边儿点儿的,就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还心爱?心冷还差不多!
两个大太监面面相觑,手中板子迟迟不敢落下,最后只好忐忑地朝太子望去。
太子怔了怔,再看向柳寒江脸上的不屑表情,顿时心中大怒,好你个柳寒江,真以为本太子会因为怜惜你的才华,而不敢拿你怎么样不成?太子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堪之色,厉声道:“那孤就成全了柳先生!张印恒、蔡莪,给我打!”
柳寒江不等两名大太监反映过来,哈哈狂笑道:“对,打!狠狠地打!就像太子治理这大魏一般,乾坤独断、力排众议,强行推行新政,想要奋发图强!却不知朝中臣子个个口服心不服,徒以粉饰为工,上下蒙蔽,虽有良法美意,不但无益,反倒为害,不如不治!”
看到太子蓦然变色,柳寒江继续慷慨激昂地道:“更何况,太子之变革,乃千古未有之大事,影响所及,极为深远,更不可轻举而妄动!治大国如烹小鲜,太子推行新政,不知深思熟虑,事先尚未站稳脚跟,就断然颁行。这样又怎能操必胜之算,立不败之地!若是长此下去,不需皇后等人动手,太子便会自掘坟墓,万劫不复!”
且!我就不信了,这番话说完,你还舍得打我柳某人柳大才子!柳寒江一点儿都不怕头顶上悬着的两个大板子,甚至有闲到把手中的扇子折叠了起来,然后才不急不慢地等待太子的反映。
“治大国如烹小鲜……自掘坟墓……”太子听到这一番前所未闻的高论,不禁为之动心变容。本太子如今在朝堂上的作为竟然是错的不成?
太子自从亲政以来,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接连废除旧制、颁布新法,学习匈奴、大理、南越等强国的长处,革变大魏千百年来的积弊,想要创亘古未有之新朝。
赞成他的朝臣,交口荐誉;而不赞成他的朝臣,则咬牙切齿,视他有如仇敌!太子本以为,历朝历代任何变革都是毁誉参半,所以他的新政碰到这种情况,本就不足为怪。正所谓:天命不足畏,人言不足恤。他只要坚持自己正确的政策,就绝不会错。
却哪里想到自己的举措里,竟然蕴含着极大的危险!
太子听完柳寒江一番言语,止不住浑身上下除了一身冷汗。眼睛死死盯向柳寒江,牙关紧咬,这个狂生虽然像那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却偏偏有才!有大才!!不仅文采出众,政治上也是如此敏锐犀利!本太子……究竟该拿他怎么办?!
另一边,荭景终于喘过了气,想起在妓院里头,生死攸关之时,被柳寒江无情抛弃;再加上如今就连身受重伤,也要被没有良心的柳寒江压在地上!心里头是一佛升天、二佛出窍、飘飘欲仙、差点儿蹬腿进了天堂!
一肚子憋屈、愤慨再也忍耐不住,怒声吼道:“操,柳寒江,谁他妈的跟你恩爱……”
柳寒江一看不好,猛地掰过荭景的脸,左手捂住荭景的嘴唇,无限深情地道:“景儿,你不用说了,阿寒明白,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知君用心如明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说完,不等荭景分辨,一不做二不休,嘴巴前冲,狠狠地亲在了荭纯纯傻兮兮张着的红唇上。
轰隆隆隆隆!荭纯纯在莫名其妙中爆炸了,整个人成了冒烟的红苹果。
唉呀呀呀呀!柳寒江满肚子算计地痛苦了,靠!荭纯纯,你小子的牙是石头做的不成?撞死我了!我他xxxx的,本公子的牙该不会被撞出血了吧?
可怜的两位处男,在妓院里头都没有献出的初吻,竟然在如此不伦不类的情况下挥泪大贱卖了。也不知道这次到底算是柳寒江占了荭景的便宜,还是荭景占了柳寒江的便宜……这笔账……不好算哪……
冰凉
两名大太监早已被惊得目瞪口呆,心里头不由得对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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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佩服不已。这狂生果然了得,竟然在太子殿下的书房里都能肆无顾忌地打情骂俏外加亲嘴,怪不得太子殿下对他另眼相看!这种胆量,换个吃过雄心豹子胆的人来都不一定能有!
虽然太子殿下说了“打”,但两名大太监都是在宫里头混出来的人,就凭刚才柳寒江那些什么治大国如烹小鲜的话,估计极为爱才的太子殿下一旦反应过来,就绝对舍不得伤他柳狂生一根汗毛!
两个大太监贼机灵地一对眼,马上明白了对方的心思。在一旁站着,又是撸撸袖子、掂掂板子,又是扭扭手腕、晃晃脑袋,装着做出打板子的准备,却唯独不敢真的下手打人。
柳寒江一鼓作气,鼻子呼吸、嘴巴不放,直到把重伤的荭纯纯吻得翻白眼晕了过去,才意犹未尽地撇了撇嘴吧,就那么坐在地上,双手把昏迷的荭纯纯紧紧抱在怀中,静待太子的反应。
呼,幸亏他柳某人果断出击,没让荭纯纯穿帮,要不然他柳某人的小命倒是无虑,就怕荭纯纯的性命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了。真要是这样,柳寒江还不得哭死?若是荭纯纯一嗝屁,让他这个穷书生以后到哪儿找这么便宜的保镖去?
书房上首处,太子坐在八仙桌后面,脸上神色变换不已,红、白、黑、绿、紫,各种缤纷色跑马似地来回闪过。半晌过后,太子终于狠狠一敲自己的大腿,打定了主意!
太子脸上重新挂起谦和的笑容,急急忙忙站起来,喝退持着板子的两名大太监,然后走过来对着柳寒江就是一个九十度的大揖:
“柳先生受惊了,孤怎么敢真的连柳先生都责罚?既然这书童是柳先生心爱的侍人,孤自然要给柳先生面子,打人的事情就此揭过,永不再提!”
柳寒江总算抬起头来看了太子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谢谢太子殿下的宽宏大量。
太子此时对柳寒江的无理已经认为是理所当然,混不在意,只是让太监将柳寒江主仆扶起,亲切地笑道:
“柳先生今日辛苦了,请下去早些歇息。孤今日听得柳先生高论,顿时茅塞顿开、心中豁亮。先生今后若有任何建议,请随时陈条给孤。若是孤能得先生之助,革新成功,使大魏富强、得危亡、再现中兴,全都是先生的不世之功业!”
柳寒江不置可否,右手挥苍蝇似地挥了挥手,转身就走。得!我柳某人知道了,雨过了、天晴了、太阳出来了,我柳某人暂时也可以闪人了!太子您老人家再慢慢想怎么折服我吧,今天我就不奉陪了!于是太监们抬着荭景的身子,柳寒江抓着荭景的胳膊,连成一串出了书房。
柳寒江等人退出书房不久,太子的贴身太监李路捧着茶盏从书房的小隔间里转了出来,低头问道:“殿下,此人如何处置?”
太子接过李路端来的茶盅,呷了一口绿茶,又闭目养了会儿神,才阴沉沉地开口道:“供着!好好供着,他要什么,就给什么!就是不能放他走!此人……当以国士待之!”
李路听了这话,心里头一怔,沉吟了数秒,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此人狂傲不羁,不但对太子殿下不假以颜色,连生死也能置之度外,要想服他……恐怕难!奴才认为,殿下即便如此优待于他,怕也只是养条咬人的白眼狼而已,难为己用!倒不如……”李路伸出尖瘦的手指,陡然向下一挥,其中意味不言而喻:“也省得一不小心,他被别人招揽了去!”
太子抬眼望了李路一眼,这个贴身太监是个真正忠心于他的人,这么谏言,倒是没有不好的心思,只可惜眼光浅了些!如今朝中暗流汹涌,正是需要柳寒江这样的大才的时候!于是摇了摇头,冷然笑道:
“不忙着这么做!若是孤真的服不了他,再杀了他也不迟!孤看此人虽然对功名利禄不甚上心,但却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连一个小小书童也愿舍命保护!孤且再试试,从情之一字上下手,定让他柳寒江心甘情愿地投靠了孤!”
李路一听太子已下决心,没有再多说什么,拾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盏,倒退着回到了小隔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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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柳寒江被人领到了宫外的一个大宅院里,安歇了下来。
不用仔细查看,柳寒江就知道自己已经被严密监视了。大夏天的,宅院里头不可能连声蝉鸣都没有!除非这里四处都是暗哨,仔细到了连一只虫子都没有放过!
柳寒江没有露出任何忐忑的神色,只是吩咐下人们去找来大夫,给荭景治伤。虽然他已经事先从荭景的伤口里取出了龙爪令牌,不怕被大夫发现不妥。但既然前面已经在太子面前表达过对荭景的“爱意”,柳寒江为了演戏逼真,还是一步不离地待在荭景身边,面色焦急地向大夫询问伤情,直到不堪其扰的大夫苦笑着离开,才回到隔壁间宽衣睡下。
快到三更,柳寒江起来小解了一次,朦朦胧胧地正要爬回床上,突然,听到隔壁间的下人一声惊呼。柳寒江不由十分诧异,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急忙打开隔间的门,闯了进去:“怎么了?”
在荭景睡床边守夜的下人急忙回道:“柳先生,荭公子身上冷得厉害,怕是有些不妥!”
柳寒江仔细一看,只见床上的荭景面色苍白,发丝散乱,双目紧闭,蜡人似地躺卧在绿锦褥里,身体不由自主地不时哆嗦几下,嘴里零零碎碎地胡言乱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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