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女配生存手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粟米壳
梁元帝此番遇刺受了稍许惊吓,也在万贵妃那儿缓和回来,再看谢元也就多了几分耐心温和,“谢爱卿办事还需仔细才是。”
“臣失职,自愿受罚。”
梁元帝摆了摆手,倒也没真的追究意思,此次行猎本来就是由昭王与谢将军负责,有惊无险,要罚岂不两个都得罚。梁元帝曾被养在熹妃娘娘身边一段时长,与昭王交情匪浅,对这个年纪差了十余载的弟弟甚是疼爱,何况眼下正是要出力的时候,只教二人手底下的领罚,那二人不过是口头训诫,算是轻的。
谢元领罚离开。
万贵妃方才插了话提醒梁元帝,“皇上,药快凉了。”
梁元帝经此一番没了与她嬉闹的心思,端起药碗喝着,心思转到了谢元所说的余孽上。
万贵妃察觉,轻轻抚着蔻丹,眉宇蹙起陷入忧色,“当年那案子就闹得纷纷扬扬,谁料到时隔至今,竟还有人……不知是沈青山的什么人?”
梁元帝闻言舀药汁的动作一顿,眸色更是沉暗。当年沈青山是他与昭王的太傅,亦是先皇身边的大红人,先皇弥留之际确有可能私传遗诏助绥王成事……
“不管是什么人,敢跟朕作对,都只会是死人!”就算是垂垂老矣的老虎,终究还是食人的猛兽,梁元帝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眸中闪过狠绝。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1章
到了第二日行猎开始,山坳前搭了供皇帝用的看城,黄幄帐翻飞。天未晓时,参加围猎的各王公大臣、世家大族子弟就陆续走了营帐,集结在看城附近。
皇帝近年来都未亲自下场,此时从御营出来也只是乘坐步舆巡视了一圈以振士气,旌旗猎猎,战马踏踏,声震草原。
等将做了记号为头的猎物都投入了猎场,号声阵阵,狩猎正式开始。
谢蓁骑着马儿慢腾腾的跟在人群后,看着前面奋勇争先的围猎人群,更是自觉自己走个过场就是了。
大梁向来尚武,每回行猎非但男子可以参加,随行的女眷一样可以。只是围猎地点就在附近,以第一道蓝色包围圈为界,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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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深入。
谢蓁一个人骑着马悠悠哉哉,自然有人不容她清净,来的是光禄大夫李准的幺女李思琦。“蓁蓁,你去年还放了话,说是今年一定要射中头的。”
谢蓁缓缓转过眼,看见李思琦一身锦绣双蝶钿花袄裙,衬得人明艳又爽利,身下骑着五花马银鞍金辔。“嗯……?”
李思琦便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娇声嚷嚷道:“蓁蓁,你不是忘记了吧!去年你明明发誓说的这话,说一定要射个第一的!”
她这样一喊,将周围几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谢蓁起了几分薄怒,然而不动声色的抬手将鬓边的发丝拢到了耳后,“是么”
“早就听说谢大小姐前阵子专程去了南郡练马,想来是作了夺魁的打算。”秦兰馨从后面骑着马过来,大抵是刻意做了打扮的,窄袖绯色缎裙,外套银鼠短袄,腰里系着一条蝴蝶结长穗带,端得是明艳,却偏偏又输一袭红衣似火的谢蓁一筹。她身后还跟随了几匹马,都是一道交情好的贵女。那几人目光都落在了谢蓁身上,既是嫉妒又是不屑。
“作了又如何,真要比起来还是得凭真本事。”旁边一名身着紫绡短衣的少女搭话,眼神里分明是不怀好意地讽刺。
谢蓁稍稍拧眉,这般怀有敌视情绪思及原主那树敌的本事,默然。然她这两日心思半点没在狩猎上,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破了万贵妃的局,这会纵是被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也实在提不起多大的劲。“那就各凭本事说话。”
那先前说话的又笑了,仿佛谢蓁说了十分可笑的话。秦兰馨低低唤了声阿芷,后者见谢蓁眉宇泛起冷意,没忘记这人身份,稍是敛,别有意味地开了口,“谢小姐雄心壮志,我等就等着一睹风采,皇上的赏赐头是一回,咱们再来赌点别的,这样才有意思不是。”
“要想有意思……”谢蓁挑眉,拖长了尾音,觑了那名少女一眼,这是给自己挖坑来的,要说谢蓁原来也是没有印象,还是听秦兰馨那声隐约记起原主被虐的罪魁祸首就有这人。眸色一沉,“我与你赌。”
名叫阿芷的少女像是没想到谢蓁那么容易就上钩似的,一时间连惊喜后的嘲讽都没来得及掩住,“那就比谁最先猎到,输的任凭赢的说话。”
谢蓁凝着她,半晌,嘴角一弯,眼底晦涩地道了个好字。原主痴心爱慕昭王,却被这些人利用,设计原主毁其清白,真是……好大一笔账。
她目光冷淡的扫了一眼四周,“皇上观猎,谁敢不尽力而为,还是秦小姐几人不过是来坐坐样子走个场子,并不打算挽弓只想跟我闲谈来的?”
秦兰馨脸上旋即一遍,心中气恼谢蓁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也罢,就那一张得罪人的嘴了,看她独零零一人,秦兰馨心底冷哼。
而谢蓁那话也正是戳了那几人的软肋,古来举行行猎就有皇帝考核检阅的用意,更何况是头一日,参与的人人自当竭力去捕猎。若真应了谢蓁嘴里头的话岂不是有欺君的嫌疑!秦兰馨深谙这其中的道理,掩着愤意径自带头走了。
李思琦却没离开的意思,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会那几人走了,她随意又朝着谢蓁献媚了起来:“蓁蓁你瞧,不过一个尚书家的女儿,也敢着招摇……”
谢蓁心里厌烦此人,还未等她话说完就已经骑着马朝着四周打量,忽然眼中一亮的,朝着右前侧的一人招手道:“瑾瑜!”
那宋瑾瑜也正勒停了马左右四顾,像是在找着什么人,一听谢蓁的声音立即扬着笑容策马过来了。“蓁姐姐,我正找你呢!”她想要说话,眼瞥见一旁凑在谢蓁旁边的少女,见谢蓁脸上也透着几分厌烦,便猜测又是个来巴结的,随即道:“蓁姐姐,咱们两个一块,刚好结伴。”
李思琦见着宋瑾瑜凑上来愣了愣,尚在惊讶两人何时变好的交情,就看到两人策马从自己面前走了,半点没把自己当回事,不禁气闷。她攥了攥缰绳,心中冷嗤,不就是仗着身份,都是蠢人的命。
两人骑着马走远了些,宋瑾瑜才亟不可待地开口,眸底晃动着明显忧色:“我们来得迟,听说有刺客行刺娘吓得脸都白了一圈,本要去找你的,可惜内营戒备着,皇上下了命令昨入了夜就不能随意走动。方才娘还叮咛了我,一定要找到蓁姐姐。”
谢蓁听素娘这样担心自己,自然感动,“无妨,好在当时爹也在,昨儿是该递个消息出去让干娘放心的。”
宋瑾瑜瞧着谢蓁没事,也是放下提了一晚上的心,眉宇间担忧之色褪尽绽放笑意来,她平常就不出门,对于人多的地方总是莫名局促,这会儿也是在谢蓁面前才是稍许自在了些。“蓁姐姐没事就好。呀!”她忽然变化了神色,眼神直盯着一处,掩不住的惊讶和激动,忙压低了声音指着叫谢蓁瞧:“蓁姐姐,快看那是鹿角带着红绸!”
原来这两人不知不觉中正撞见了此次围猎做了记号被当成头的麋鹿,饶是谢蓁一开始没报希望来的,也不由激动了起来。
宋瑾瑜只会个骑马,身骨十分单薄,这些日子在素娘的指导下也只能勉强开弓,力道不足,每回不到一丈的地方那箭就要掉在地上。可眼下两人距离麋鹿足有三四丈远,她自觉不可能射到了,所以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谢蓁身上,目光热切着道:“蓁姐姐!”
谢蓁被那目光实在看得不能回绝,奈何她这射箭也苦练过几日,可跟宋瑾瑜只怕也是半斤八两,唔……就力道比她强了些罢了。至于准头……谢蓁搭箭拉弓,沉心静气的瞄准……
“兰馨,你快看!”
忽然传入了旁的声音。
谢蓁专心致志没动弹,宋瑾瑜飞快的往回看了一眼,就见几名贵女策马奔来嘴里嚷叫着什么,没来由地蹙眉不喜,再看谢蓁屏气凝神的模样,只好同样屏住气在心里暗暗为谢蓁打气,万不要叫旁个得了!
来人不是旁的,正是秦兰馨。
秦兰馨一见此状情状,也飞快的拉起了弓,心中暗道谢蓁草包名声在外,去年自己又不是没有见识过她的烂箭法,看来今年要自己得了!她心中抑制不住得意的时候,只见眼前有东西一闪而过,原来前头的谢蓁已经放开了箭。
秦兰馨深谙射箭,一看谢蓁射出去就知不能射中那麋鹿,这样一来,肯定要将这猎物吓跑了。眼见机会丢失,秦兰馨更是心中气恼,娇喝了一声,“谢蓁!你凭什么抢先射箭!”
那麋鹿被这响动一惊,睁着滚圆漆黑的眼看了过来,倏然一跃没入了矮灌中。而谢蓁的箭也正巧没入了其中,再看不见是否射中了。
宋瑾瑜听着那质问意思,憋红了脸,难得强硬地替谢蓁回上了一句:“明明是你们故意捣乱!”
这群在秦兰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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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贵女各个身份不低,其中就有人嚣张道:“谢大小姐这般箭法也只能是惊了麋鹿。”
谢蓁瞧见那矮灌动了几下,忙策马过去查看。紧接着宋瑾瑜也气呼呼的跟了上前,待靠近了一脸又惊又喜道:“蓁姐姐你射中了!”
此话一出,后头贵女也纷纷变色,拥了上前查看。只见那麋鹿果然倒在了地上,谢蓁方才射出的箭不偏不倚正戳在了麋鹿左腿上。
“什么在那!”秦兰馨只觉得古怪得很,分明她看那箭的去势不像是会射中。她倒是知道行猎场有些实在骑射上不了场面的为了不空手而归会使人做手脚,这会看见不远处树丛摇晃,心思一转暗道莫不是谢蓁有舞弊的帮手?
秦兰馨这样一喝,她身边的娇小姐便都纷纷响应了起来,更有胆大的握了鞭子前去。
谢蓁也正是纳罕,但听那有猫腻的茂密林丛后响起了一把低醇的声音,“是本王!”
宋显珩神色泰然不讳的从后头现身,一身蓝色云翔符幅纹劲装,脚踏鹿皮薄面软靴,浑身上下透着清贵之气,风光霁月叫人不敢直视。
秦兰馨惊诧过后,乍见那人面色立即转红,说出的话也有些期期艾艾:“王爷……王爷怎么在这?”
宋显珩负手而立,闻言眉头稍稍一动,说得坦然。“逐鹿。”
谢蓁:“……”她深知自己射箭水准,这不是明显的作弊么!但是不知道为何,看着宋显珩一本正经坑人模样,眉眼弯弯,再抑不住笑意。
“呀,原来这匹是从第二围猎圈了里头跑过来的!”贵女当中有人站得前,往宋显珩身后探身看了眼,发现蓝色的围布破了一道口子,当即就信了昭王的解释。
秦兰馨视线挪转,却是不信,再看那麋鹿腿上的箭,插入的力道并不小,根本不是谢蓁那只到半程就后继无力的箭能刺穿的力度。她心中所以怀疑,可偏偏当着昭王的面说不得。
其实她心中何尝不是如明镜一般锃亮,若真要有什么猫腻,也就只有昭王了。秦兰馨原先还能蒙骗自己说那些传闻荒诞不可信,可现今看来这两人的确……她心中一片凄然,有种切肤之痛,怎么就会是谢蓁!
“恭喜谢小姐拔得头筹。”宋显珩声音淡淡,然凝向谢蓁的目光里晕开深不见底的情愫。
谢蓁看了眼受伤难以动弹的麋鹿,又看不远骑马并立的世家贵女们听到那话时脸上不一的神色,没半点心虚地应承下。
不多时,一群侍卫就策马过来,下马抱拳道:“恭喜谢小姐拔得头筹!皇上已经知道了,正传召您过去。”话音刚落,天空中就炸响了一记沉闷的鼓声,紧接着是礼乐呜咽长奏。
一旁的林芷方是从谢蓁竟赢了的打击中回过神,便对上一双寒意凛然的乌眸,此刻似笑非笑饶有深意,心底蓦地一缩,直觉不妙。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2章
有人拔得头筹的消息传回,看台上一开始听到谢蓁的名字还以为是听错,直到真的看见谢蓁被引路上前,纷纷惊掉了下巴。毕竟谁不知道谢家嫡女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前年还差些射中守卫的将士,这……这怎么可能射中猎物?难不成是运气?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正主已经踏上木阶,施施然与梁元帝皇后等行礼。垂首恭敬,周遭的小声议论也入耳中,嘴角微微弯起,且就当个运气好的草包罢,不然怎么引得‘聪明人’犯蠢。
“谢将军的爱女果然不可小觑,这般朝气……”梁元帝瞧着瞧着不由挪了一眼,瞥向坐在右手旁不远的万贵妃,“爱妃,倒也有你当年几分影子。”
底下人闻言一惊,不乏有猜测内情的心道梁元帝总算是察觉了这二者模样上的相似……
“皇上也说是当年了,年少气盛大抵都是这副样子。”万贵妃笑意盈盈地应声,声音酥酥软软,好像勾起当初狩猎时的情景,似是埋怨梁元帝故意挤兑自己的嗔说。
果然梁元帝也是想到那时候风头大盛的万妁却在自己面前笨拙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略过了这桩,“谢蓁,你射中了头,可想要什么赏赐?”
原是屏息的秦尚书等闻言,有些不可思议地抬头飞快瞥了一眼,似乎并未没想到梁元帝竟不过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就揭过了此事。他心中有所不甘,下意识的往后位那望去。只见坐在凤椅上的端庄女子在那一瞬暗暗咬牙,亦是眸色沉凝。
谢蓁面上虽是镇定实则心里也是打鼓,都道伴君如伴虎,虽说这虎如今病病殃殃的,可谁知道那话里有什么深意,幸好万贵妃打岔了过去。她谨慎的瞟去,就看后者正盈着笑意看向自己,半点不受影响,要么是心志太过坚定,要么……
“臣女侥幸,不敢要赏赐。”谢蓁斟酌语句,说点对皇上胃口的还是行的。
梁元帝果然笑意更浓,一个小辈,容貌肖似他的爱妃,那些私下议论他亦有所耳闻,初时的确起了愤怒,可还未等他去问妁儿却是自己哭着来求要彻查此事了,推算时日,那是妁儿入宫不久正富盛宠之时,怎可能……至于谢元,自祖辈传承都是个刻板死守的,更是不可能了。而后随着身体大不如从前,他听任流言不管,当个为色所困的糊涂人,倒真有魑魅魍魉趁机兴风作浪。嗤那幕后之人……
王皇后声音款款,“谢蓁开了个好头,皇上可得好好嘉奖一番。赏赐金银都是俗气之物,反倒不如那崂山雪玉恰好有养颜温润之效,女儿家带着也别致。”梁元帝近日来沉迷崂山之术,她刻意用这个,也不过是点了皇帝喜好。
梁元帝轻轻颔首,似是经皇后提醒,觉得甚有道理,“甚好,就赏这个。来人赐赏。”
不多时一名太监捧着攒金丝海兽葡萄纹缎盒,里头躺着一块美玉,质地澄澈莹润。王皇后目光掩不住的惊叹,从那盒子中拾起那物捏在手中翻看,朝着皇帝笑道:“这可真是臣妾见过最好的一块玉了。”说着她又朝着底下谢蓁招手:“过来”
谢蓁莫敢不从,敛眉提裙小心翼翼的过去,任由王皇后亲自将玉佩带在了她腰佩上。正待恭色谢恩的时候,又被王皇后也虚托了一把,落在外人眼中则是十分优待了。
“谢将军的女儿,臣妾实在喜欢。”王皇后捏了捏谢蓁的手方才放开,同梁元帝说笑的时候眼尾扫了一下万贵妃。
这一幕恰好落在方是回来的秦兰馨等人眼中,尤其是赌输被谢蓁指使给那只臭松鼠摘松果的林芷,几乎双目喷火。要知道那松树几丈高,她绝不可能爬树。谢蓁竟让人寻来棍杖,非要她亲力亲为,她就那般举着打落,一同掉的还有鸟儿受惊落下的鸟粪,落在额头,虽然已经除去,可那股恶心感挥之不去,把额头洗得快破了皮那味道儿都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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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了回来。
那目光中怨气犹如实质,当即就叫谢蓁察觉,隔着人潮看去,就瞧见了额头红肿的林芷,眯了眯眼。她原本就是替原主出口气,纵容着松鼠在她打松果的时候捣乱,谁想连鸟都来凑数,瞧了乐子,而后就顺召回来,还有点惋惜,这般瞧着竟忍不住低低发笑。
原先没注意的,这下都聚焦到了林芷身上,少女原本就脑门高的,这一揉红了一大块,好好的世家贵女却这般不修边幅,不成体统。而林国公更是觉得丢脸,横了身旁妇人一眼,后者当即拉扯了过,稍作遮掩低语几句带着回后方营地拾去。
林芷被国公夫人揽在怀里,半途回首正好对上谢蓁仍未回的目光,那里的调笑嗤讽显而易见,生生气得身子发颤,被国公夫人一带,僵硬着离开。
谢蓁原来的位置靠近万贵妃,经赏赐一遭却被王皇后拉着坐在了秦兰馨的位置上,当是与小辈聊天。也不知是否故意,‘投其所好’地聊起早年的狩猎趣事,有意无意地带上了昭王。这份用意不难猜,谢蓁坐着乖巧听着,偶尔应上两句,显出女儿家怀春羞赧模样,惹得王皇后掩唇笑得促狭。
“皇上,前些时候臣妾可听闻昭王冲冠一怒为红颜,这可着实难得了,不过朗有才,女有貌,也堪堪是般配呢!”王皇后倚向梁元帝,嘴角含笑情致绵绵。
谢蓁依然低眉顺眼,在这些深谙权术争斗人面前,总是低调些好,而王皇后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不,应该是恰好对了宋显珩的计策,偶尔扫过自己的凌厉目光恰好说明了这点。
尚不过片刻,谢蓁只觉得暗里刀光剑影看把自己闪花了之际,突然从前头传来消息,谢将军与昭王正在斗熊。
谢蓁一愣,她只听过斗牛,斗熊是什么玩意儿?而后就有旁人不掩兴奋地给她解释了,历来行猎场上黑熊是最高等级,谁能猎到黑熊便是大赢家,俩人同时发现自然不了一番争斗,尤其是传闻不合的谢将军与昭王,可不是有热闹可看。
场上的人去了大半,谢蓁也坐不住,从听到黑熊就隐隐不安。倒是王皇后瞧出,拍了拍她手背,语带深意道,“去罢,看着点,别伤着了。”
谢蓁循着人潮找去,不多时就看到了与黑熊缠斗在一块的两个熟悉身影。大抵是被人激怒,黑熊张着獠牙一掌一掌捞着人,想要把这俩个讨熊烦的弄死,粗壮的身子当有几个粗壮汉子累加起来般,踩着地面都能发出震动。
谢元一记弯身躲过熊掌,眸光却不离宋显珩,蕴着晦暗。熊掌再落,宋显珩利落翻身腾跃,身手矫健,截下谢元掠向黑熊身上金色祥云标记,后者识破,二人再度缠斗一起。
谢蓁与众人等看得心惊胆战,偏二人似乎并不在意,宋显珩挨了熊瞎子身子一撞,被迫退后几步,要说他也没有对这头熊势在必得,甚至在最初都想到了这局面,念在谢蓁的面上不争就是。孰料,谢元像是看透他所想似的,一上来便说不战便退的废物谢家看不上之后,就成了这般。
得防熊瞎子,还得防谢元的凶招。
谢蓁看不出名头,只觉得每一次过招都凶险万分,再加上旁边还有个狂暴的熊瞎子,他们这都能打起来,为的什么……心知肚明的谢蓁担心之余简直不能再好。
大抵是厌烦了俩个人扯着自己斗来斗去,黑熊狂吼一声,熊掌径直拍向谢元,而正与宋显珩缠斗的谢元避闪不及,眼看就要被熊掌那锋利指甲刮到,身后方的力道拉拽生生退了大步,叫熊掌落了空,也正是这一落空,黑熊更怒,仗着身躯庞大无差别攻击了起来。
宋显珩拉住了谢元,自己却被黑熊的掌背甩到,嘴角淌了血丝,口中的铁锈味刺激得原本性情清冷的人眸中凝聚暗色,几乎是快准狠地出手,袭向黑熊的脖颈,软剑如银练游走,在谢元反手用刀隔档开黑熊之际,借用力道生生从已经化开的伤处横割开。
黑熊惊怒狂吼,血液顺着脏污毛发淌下,不多时轰的倒地。
宋显珩手持软剑,一身肃杀之气。谢蓁几乎是不掩崇拜了,眸中热切,与宋显珩抬起的眸子相对,后者化开的清浅笑意,眸光熠熠生辉。
旁边黑熊的尸体倒着,谢蓁心中大石落定,就是这头熊,好端端突然扑向自己,致使谢老爹扑身来救,险些被掏心,伤得极重。而黑熊扑向自己的原因,谢蓁想来想去都只能算在原女主那,对付谢元的方法,再没比自己好使。
“哼。”走回来的谢元不轻不重地一声,唤回了谢蓁走神的思绪。
谢蓁赶忙过去扶了把谢老爹,被后者制止,捂着受了撞击的胸口处,脸色青黑地瞥过一眼宋显珩,“好得很。”
“……”宋显珩默,觉得以后的路似乎更难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将军:没有以后没有路,连门缝儿都没有!(□′)┻━┻
☆、第103章
临化山,三面环山,一条堑河贯穿,寒冬之后河面结冰,只有临近狩猎营地的河口被凿开了冰面取水,余下便是一片冰封的盛景。
枝头枯叶掩在雪下,风一吹,随着雪簌簌落下。一双致的撒花鹿皮靴踩上,发出的沙沙响声回荡在一方瑰丽天地,雪停,一道五霞光折射冰面,时隔多年,依然美得惊心动魄。宋显珩将人带来这,便是瞧一瞧这等风光。
谢蓁转过眼,看着冰雪中遗世独立的男子,略无语道:“你把我掳来,那边该乱了。”
“乱不了。”宋显珩虽然神色淡淡,见那双乌眸直直凝着自己满是好奇,唇边不禁溢出笑意解释,“离开的时候谢忱看到了。”
谢忱看到必然会回报给谢老爹,她被宋显珩带出来,谢老爹要想俩方少有牵扯,指不定还得心瞒着。谢蓁不由又看了宋显珩一眼,果然瞧见那双平静无澜的眼眸底下也蕴着无奈,倒像是……破罐子破摔了。
谢蓁拢着眉头,前面猎熊刚在宋显珩手里折了面子,虽说历来有‘谦让’王公贵族的习惯,但她瞧得出老爹那本就不打算让宋显珩好过,结果还是败了,外面不懂的倒是说得过去,可依着老爹脾气一定是气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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