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女配生存手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粟米壳
马车上感觉平稳驶动着的少女暗暗抒了一口气,拿起小几上搁着的小面菱花镜照着脸颊,对于方才自导自演的一出极是满意,至少全都蒙混过了不是。扮作李思琦的谢蓁眯了眯眼,对玉瓒在她脸上画出的逼真痕迹颇是满意。如今正主被她捆在床上,有玉瓒守着,估摸一时半会发现不了,恰好给了她活动的时间。
马车驶了一会儿,热闹集市各种嘈杂的声音传入,谢蓁耳尖一动,撩了帘子一角瞥见不远浮曲阁烫金的招牌当即喝停了马车。
“小姐?”
“我要去买点脂膏。”谢蓁依旧掩着脸下马车,刻意规避了丫鬟那一面,索性这李思琦也是同样骄纵说风是雨的性子,扮起来丝毫没有难度。
果然丫鬟点头跟着她去浮曲阁。
不过大半年光景,浮曲阁已经从一间成衣铺子,兼容了首饰脂膏等偌大门面,致木架,琉璃柜子上流光四溢,成了京中女子推崇最热门的地方。谢蓁跨进里头,眼见人头攒动,更是落了心中盘算,而这地方她又分外熟悉,左拐右弯,穿过人潮一下就将那李府丫鬟甩下,上了二楼雅间。
“小姐,小姐”那丫鬟见跟丢了人,来来回回找了两圈都没瞧见,急得满头冒汗,一时也顾不得唤了起来。
大堂里头多是名门闺秀,见状不由蹙眉,哪家的丫鬟这般没有规矩,有认出来的指指点点,那丫鬟不敢再大声,角角落落翻找。
“这位小姐”一身淡青色松江三棱布直缀的掌柜皱眉瞧着闯入的姑娘,想请人出去,乍然瞧见她露出的面容,“谢小姐!”
谢蓁从底下回目光,来不及多说,管他支要了一百两银子便进了里头换了身行头。
等她一出来便见掌柜的恭敬递上只锦袋,一副不过问的模样。谢蓁饶是满意自个带出来的人手,可再转念一想心中郁结不快,若不是谢十三叫谢老爹因为办事不利给弄走了,自己也不至于这般周折。
从浮曲阁的后门离开,天近傍晚,晚霞几乎湮灭天边,落下了暗色。寒风卷过,谢蓁兜罩上帽檐往大理寺天牢的方向快步行去。
城中有白纸片飘飞而过,蜡烛金箔堆在离森严门旁几里外,有人一身素缟,有人执着白幡,哭天抢地。
“杀人偿命,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为首的高呼一声,当下引来数声附和。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圣明定要为吾等血冤。”
“我儿惨死,求老天爷开眼能将罪魁祸首治罪!”
谢蓁踩过冥纸,听着那一声声诅咒嘶喊想冲上去堵住他们的嘴,然却生生忍住,这些人中大多是那日兽潮惨死之人的亲眷,满腔不甘怨恨似乎挂在了宋显珩的生死上,仿佛他死了才能有个交代。
自从她跟谢元闹,谢宗骐倒是再不躲着了自己了,反而将事情剖得清清楚楚,意在劝她远离这趟浑水。
万贵妃给宋显珩扣了谋反的帽子,甚至还对将军府虎视眈眈,许是早就料着这遭,谢老爹自断臂膀堪堪能保住地位,却也不敢松懈,怕是早些就有计划想过河拆桥。
那日宋显珩只身入宫,甘愿交权自证清白,孰知梁元帝早已病入膏肓不醒,反而落入万贵妃的圈套。
大理寺门前守卫森严,夜色肃穆中,守门将士盔甲泛着幽幽冷光,恰是这般,叫那些哭丧的不敢太过挨近。
谢蓁不知站了多久,再动竟觉得全身骨血都冻结住般,手指被冻得通红僵硬地紧了紧帽檐,走上前去。
“官爷,烦请通融下,让民女进去探望个人可否?”谢蓁说话的同时将一包兑好的碎银打点过去。
只是还没到那手旁就给推了回来,“天牢重地,不得私入!”
谢蓁尤是不甘心地多塞了一张银票进去,赔着笑脸道,“我叔父是受昭王案子牵连的,是个好人,我怕他进了里头再见不着,还请官爷给通融通融见一面。这银钱是给诸位官差大哥买酒暖暖身子,天气冷,你们也不容易。”
那将士不苟言笑地面上眉头愈发皱起,几次三番耐心耗尽,亮了兵器,“你若再纠缠,休怪”
“随我进去罢。”一道沉稳男声在谢蓁快急得忍不住哭出来之际忽而响起。
“王爷。”守门的将士皆是恭敬行礼。
谢蓁回身便瞧见荣亲王威风凛凛的肃冷模样,吸了下鼻子,双眼泛着蒙蒙雾气饶是可怜。
荣亲王见状搭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她跟上。
有荣亲王开路,谢蓁几乎是畅通无阻地入了天牢,大概是知道小情人有话要说,荣亲王将人带到昭王牢房中,留下逗留半个时辰的交代便走了。
简陋的牢房里,一张石木床倒比先前见到的干草垛好上稍许,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诸多破损,连同凳子一样。只有墙壁上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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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的烛火映入稍许光线,依然幽暗阴冷。
而心心念念的那人自阴影中踱步而出,双眸沉得同铁窗外的夜色一样漆黑,阴影兜下,谢蓁整个被笼在其中,就这么仰着头紧紧盯着他,明明才分别不过几日,却恍若隔了一世,下巴一圈冒尖的青茬,一贯干净的锦衣此刻沾满草末碎屑,染了脏污。
谢蓁看得眼睛酸涩生疼,却是梗着脖子不愿在他面前示弱,反而是一双圆溜乌眸狠狠瞪着,哑着声音质问,“这就是你处理事情的方式?”
宋显珩原本勾带起的笑意早在谢蓁红了眼眶那刹敛了无踪,伸手再忍不住心疼地将人圈入怀中。“我没事,莫哭。”
谢蓁想回一句谁为你哭了,可眼眶却止不住泛热,眼泪夺眶而出,全都沾染在了他衣服上。连日来的惶恐担忧在这一刻化作万分委屈,环住了人,不敢开口,怕泣不成声。
对面牢房里,有悉索细微的响动,被宋显珩一扫又归于平静。
宋显珩是着实心疼了,怀里人儿闷着的哭声仿佛刀剐在心间,只一遍一遍顺着发丝安抚,温柔声音哄着,“没娶到你,我怎舍得出事。”
谢蓁闻言,哭声一顿,随即睁着通红眼眸,狠狠掐住了宋显珩腰身的肉上。可听着那话总觉得好像还有别的什么,退出怀抱直勾勾看着他。
宋显珩与她对视,眸中情愫未消,他用指腹轻柔替她抹去眼泪,声音低哑道,“能得你这般挂心,实属我宋显珩的人生大幸。”
谢蓁见他又歪题,又是瞪了一眼。
“在天牢有荣亲王照拂,并无大碍。那人想要除我,也非这么容易,你且拿着这块玉牌去找宋,他会知道怎么做。”宋显珩不便多说,只拿出了一块雕刻麒麟的玉牌交代道。
谢蓁更是笃定他有后招,心中安定不少,此刻拿着玉牌一瞧,竟瞧出几分眼熟来。“这个”
“怎么?”
“我好想见过,不过上头是狴犴?”谢蓁仔细回想,猛然脱口,“那日我捡到谢十三的玉牌,除却上头雕刻的,一模一样!”
宋显珩瞳孔骤缩,神色在那一瞬尤是凝重,“真是狴犴?”
谢蓁点头,朝他看去。
“这样……就说得通了。”宋显珩呐呐,神色似乎悠远,“当年皇祖父传下身份玉牌,各有象征,宣王的……便是狴犴。”
谢蓁一怔,那位拥兵叛乱最后被谢老爹平定的宣王……她忽然想起谢十三似乎说过他要完成父亲一生未能达成的心愿,当时她以为是成为武林至尊什么的,如此说来岂不是要……
作者有话要说:十三是小宋侄子,嗯,想造反,还想抢婶婶┑( ̄Д ̄)┍
☆、第117章
谢蓁掌心握着那玉牌被狱卒带着往外去,她来时心中焦急没留心旁的,但这时心境较之前大有不同,眼尾余光一扫,瞧见旁边那间牢房内关押着的赫然是沈梨妆。
沈梨妆!
谢蓁停下了脚步,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她,仿佛要将这人看得仔细通透是要有怎么样的任性才能这样枉顾一切?谢蓁几乎是紧握着拳头才能勉强克制住心中席卷而起的怒气。
“谢大小姐”沈梨妆坐在墙角,扬着头看着牢房外侧立着的谢蓁,面上亦是带着古怪的笑意。
谢蓁不明她这笑中的深意,只是觉得她这一笑将昔日的清傲气都也消没了,连带着让自己从前对她的好感全都磨光了。
“哈哈哈哈哈……”沈梨妆见那人没开口,自己反而笑了数声,目光之中也似乎透着灼灼,“谢将军怎肯让谢小姐出来的?依照谢将军的做派,此刻哪里会让谢家牵扯其中?”
谢蓁见她眉眼之中凝着偏执的戾气,显然是经了为了这事生了心魔,怕只怕还是将怨恨记在了她谢老爹的身上。谢蓁心道这一切分明都是她酿出的祸事,就算不是全部也是十有六七,怎么如今她倒觉得自己成了受害的那个了?
若不是她沈梨妆没弄清缘由,想要报仇却没弄清主谋;若不是她沈梨妆分明已经被谢老爹送了出去,却临时反悔折回,哪里会有后头的这些事?谢蓁气得牙齿都在咯咯的打着颤,她缓缓挪动步子,一步步走到牢房的栏杆前,逼视着角落那人,“沈梨妆,你到现在还不知错的是你自己?”
沈梨妆为这话一震,惊恐的瞪着眼,可转瞬她自己就释然了,“砌词狡辩!”每一个字都是从齿缝之中碾压着挤出来的,带着切肤的怨恨。而随着话音落地,沈梨妆眼眸中的光芒更是大盛,“谢氏一脉有谢元在,又会有什么好人,谢蓁,以往我也只当你是个例外,也真心相待过你。可……”
“可什么?”谢蓁嘴角带着冷笑,“我几时骗过你?又几时陷害过你?”
这话将沈梨妆问的哑口无言。
谢蓁自问对这位书中女主从未使过阴毒下作的手段,在当初沈梨妆来自己家中教书的时候更是真心与她来往。谢蓁是穿书而来,倘若她要取沈梨妆的性命,早就有千千万万个机会摆在前头,更是三番两次想着化解此人和谢老爹之间的危机。可这一番用心,倒头来在沈梨妆眼中捞不到半点好,非但如此她还成了早有布谋的恶人。
“我问你!你既是要报仇,可有想查清楚了当年那案子背后的来龙去脉?”谢蓁逼问着她,倏然冷笑,这些事沈梨妆一概不清楚,“枉你背负了才女的盛名,也跟世间庸庸之辈一样,能瞧见的都是最浅显外在的东西!”
沈梨妆何时被人这样劈头盖脸的责骂过,何况这人还曾经做过自己的女弟子,一时脸上红了又白。她羞愤难当,愤然握着拳头从地上站了起来,冲过去谢蓁面前发狠:“谢蓁!”
饶是她气愤之极,除却威吓一般念着她的名字,也就再没有旁的举措了。
谢蓁看着这张离得这样近的脸,愈发是难抑心中波动。“要不是你的,宋显珩怎么会被下了天牢!”
轰沈梨妆脑子像是被这话炸开了一般。被下了天牢这么些日子,她至始至终在逃避的就是这么一桩事情。不是她,怎么会是她?她怎么会去害珩哥?
不!
沈梨妆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头,不!她也不想的!这一切都不是她的过错!不是她的……要怪也只能怪谢元!
谢元……对!
沈梨妆蓦然将身子往前倾靠,双手紧紧拦着栏杆,“都是谢元!这一切都是谢元的计谋!若要不是他珩哥怎么会被下了天牢?!”
“这都是他同万贵妃的奸计!”沈梨妆声音凄厉的叫喊了起来,似是将所有的不甘都投入在了其中。“呵难怪我去刺杀他,他非但不怒还要将我送出京都,原来……竟然是有这样的歹毒心思在其中!”
枉她当时脑子不清,竟还差点相信了谢元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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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以为当初那些是另有隐情。可现在再回想起来,又有什么隐情,这一切都是谢元和万贵妃的诡计,猎场刺客一事分明就是谢元压了下来,她怎么当时就被蒙蔽了?
沈梨妆恨意难平,她的指甲深深嵌入到了栏杆的木头中,“谢蓁,你还来做什么!你谢家害人还不够!你还要再骗珩哥?”
谢蓁半点不惧,神色亦是凌然,她更是往前跨进了一步,目光坚定的看着面前疯魔之人,“他答应过你父亲要照顾你,可是沈梨妆……你就这么想要恩将仇报?难道还要叫当年的冤案再发生一回?”
说这些话,谢蓁到底还是压低了声音。若是这些话再点不醒沈梨妆,她也只能用非常手段了。毕竟沈梨妆是罪臣之女,身上还有不能赦的连坐之罪,非但生事还更是将祸事往谢元身上引,留她下来怎么都会是威胁。
“……”沈梨妆好歹不是蠢笨之人,她静静回味着这一番话,神色渐渐凄迷了起来,喃着道:“再发生一回?”
蓦然,她抬起微垂的长睫盯着谢蓁,像是终于明白了些许什么。当年眉山案子是皇上亲审,几乎是连呈辩的机会都无就给定下了罪,若真是梁元帝,昭王府岂不要步后尘?!然而她对姓谢的的积怨已深,并不能立即接受,可到底是想通了其中踉跄后退仿佛要缩进黑暗里才是安全似的,神色已然仓皇崩溃。
谢蓁依然是横眉冷对,若是叫她牵连,她恐怕会忍不住不顾宋显珩承诺将人弄死,几番调息,才勉强平息心火,掌心被那块玉佩硌得有些生疼。
“蓁蓁”
一声清冷低叹,叫谢蓁回笼了神智,在这阴暗牢中没甚好气地喝道,“你又没欠她的!”
“……嗯。”这一回的回答夹杂了些许浅淡笑意。
反而是沈梨妆瑟瑟发抖起来,大颗眼泪滑落,自从入狱以来,无论她说什么都得不到旁边应声,想必珩哥也是对自己失望透顶罢。她……
天牢重地不能久呆,更何况沈梨妆方才的一番凄厉喊叫。狱卒再有耐心也架不住担心丢脑袋,死命催了谢蓁出去。谢蓁瞥了一眼神色复杂跪在墙角的沈梨妆,默默淌泪,也说不出什么来了,跟着狱卒出去了。
直到走出天牢,竟看到荣亲王站在那,肩头落了稍许积雪,见人出来方才开口道:“本王派人送你回去。”
谢蓁点头,走近一步,压低了嗓音道了声多谢干爹。荣亲王瞧着少女与来时截然不同的轻松神情,不苟言笑的面庞稍是柔和几分,昭王是他欣赏的后辈,看着眼前这名王妃硬是要认下的干女儿,忽然有些明了缘由,确实跟谢家的不一样。再者,能跟谢元力抗让那老匹夫头疼的,他都乐见其成。
被荣亲王府的侍从送上马车,心中还谨记着宋显珩交代的事情,拐去他交代的地方见了宋将东西交付,又防着有心人跟踪,一番周折,等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是日沉西山、万鸟归巢之时。
谢蓁离府时候为了避人耳目恨不能遮盖了全身,可这回去的时候坦然了不少。这趟出来的时间远比计划得要来得晚上许多,恐怕李思琦和谢文褚两人早醒了,就是不知面她的会不会是谢元怒气腾腾的脸。
该来的总会来的,李思琦那不经脑子的话倒是还能用上一用,先黑一状再说。
谢蓁堂而皇之的入了府,府中上下皆是被谢元吩咐了要看紧她不得出门的,这会面上各个诧异非常,可却没一个敢上头问话的。而谢蓁心中亦是纳罕,倘若她敲晕了人偷跑出府的事情败落了,这府中不会不知,怎么如今的这情势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难道没叫人发现?
谢蓁的心生疑惑,那边玉瓒就从小道中跑了来,喘着气道:“大小姐可回来了!再不回可真要出大事了。”
“你将气喘匀了再说!”谢蓁想还能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左不过是她被谢元罚一通罢了。
玉瓒急得不行,“等不及了,董姨娘……董姨娘要被打死了!”
“什么?”谢蓁意外。
“董姨娘不知如何招惹了沈姨娘,如今被沈姨娘的人按着打,丫鬟婆子拦都拦不住。董姨娘身边的丫鬟来了几回都没找到小姐,奴婢只好跟了去瞧瞧。”
谢蓁大感意外,分明想着自己回来要受罚了,怎么她的事儿倒是风平浪静,如同没发生一样。可却闹出了沈姨娘打董姨娘的事?
“不敢去惊动老夫人也就算了,怎么不去请阮姨娘?”谢蓁一边疾步往董姨娘的苑子走,一边转过头去问玉瓒。
“阮姨娘也叫人请过去了,只是也拦不住。”玉瓒喘着气说道。
可这谢蓁却心中咯噔,竟还有阮姨娘劝不住的事情?想这满府几个姨娘,就再没有一人比阮姨娘活得更通透的了。她的三两句便能应付一人,怎么可能拦不住这两人,只怕是没用心去拦而已。
谢蓁素日跟董姨娘交好,也实在是这位姨娘心思最为简单、最好相处,却不知怎么沈姨娘会忽然这样闹起。这才刚到青芜苑门口,就听见上房那边传出来几声肮脏的咒骂:“臭不要脸的贱人,你竟敢背着老爷偷汉子!真是枉了老爷这些年来对你的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沈梨妆是被仇恨冲昏头了,┑( ̄Д ̄)┍
☆、第118章
“呜呜呜姨娘,不要打我姨娘呜呜……”苑儿里头的屋子里传出拍门板的咚咚声,伴着轩哥儿声嘶力竭地哭喊,看顾的婆子丫鬟俱是一脸焦急,却奈何不得沈姨娘的人手把轩哥儿关在里头,说是怕小主子见了不好,实际还不是怕小主子闹得她们没法陷害董姨娘么。
说董姨娘偷汉子的,简直就是一盆脏水没处泼了。这两日董姨娘有些咳嗽不适,老爷多来了两趟,就招来了沈姨娘和阮姨娘,这真真是要把人往死里打的节奏,分明是要冤打成招。
偏董姨娘硬气,不敢叫轩哥儿害怕,忍得唇角都咬破了也不开口叫,也不承认,更是惹怒了沈姨娘,招呼手底下婆子逼供。
谢蓁一进门就瞧见被婆子制着发髻散乱狼狈至极的董姨娘,两颊红肿,嘴角都沁出了血丝,但凡挣动旁边的婆子就是对着腰肢大腿一顿狠掐,那力道用的,谢蓁都能看到婆子手上的青筋了,倏地沉下了脸。
“沈姨娘这是问审呢,还是要杀人?”谢蓁话一出,玉瓒玉珍就得了示意往董姨娘那边去想把人救下。
大冬日里,沈姨娘额头也是一层薄汗,见着谢蓁心底一个咯噔,最终才干巴巴地挤出了一句,神情也是古怪,“蓁蓁你怎么来了?”
谢蓁勾唇冷笑,“莫不是姨娘觉得这府里我还走动不得了?”眼眸中却是迸射冷意。
“不,不是。”沈姨娘对上气场凌厉异常的谢蓁一个慌乱下竟有软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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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亏旁边阮姨娘稍稍扶了一把,才没至于出丑闹了笑话。随即像是找回了些许底气,绷直了身子对谢蓁道,“蓁蓁,这董姨娘白受谢家和老爷那么多好,不值得你这么为她,这桩丑事你还是莫管了。”
几名粗使婆子没得阮姨娘的吩咐就没将人放开,再怎么说谢蓁一个闺阁小姐,掺和这事儿确是不好,等老爷来了,这董姨娘怕是没有活路了。
“是你……是你血口喷人,颠颠倒……黑白。”董姨娘满身都是伤还被婆子暗暗使力扣着,却是硬撑着啐了一口。
“你……”沈姨娘暗中使了眼色,便听董姨娘抽着冷气再说不出话来。玉瓒和玉珍想要从婆子手里救人也被挡住。
“你个大胆婆子还不让开!”玉瓒先前就紧着瞧过,这才一会儿工夫人就差点没法看了,要是再晚些来,都不知道成什么样了,心中又气又急,推开婆子上前喝道。
还没近到董姨娘身旁,却被人绊了一记,险些栽倒在地。
谢蓁眯着眼瞧向圆脸盘婆子,依稀记得这人是沈姨娘的随嫁婆子,周氏,敢对她身边大丫鬟如此,显然是没把她放在眼里,“我的话不管用是罢?”一招呼手,却是直接喝令了谢老爹看顾她的护卫,把董姨娘归到了身后,眉目沉冷地对上沈姨娘。
“我今儿就偏护着了,你待如何!”
“蓁蓁,沈姨娘从不对你说句重话,可这事儿确是你不对了,董姨娘所犯之事不能论你的喜好来。你前头把文褚和思琦双双打破头,连累老爷亲自去李家赔罪,还是为了给你兜全名声,你怎能不感念老爷一片苦心,肆意糟蹋呢!”沈姨娘说着忍不住含了泪,也是委屈气急,大义凛然的模样。
谢蓁听她这般说,目光扫过她身后不远被挡住大半的阮姨娘,她还以为之前自己做的那事情没发现,原来是都知道……她把李思琦打了就打了,以她爹凶名在外,恐怕是上门恐吓去了。可谢文褚是阮姨娘的亲生女儿,当真能这般无动于衷,不怨自己的?
“蓁蓁。”阮姨娘被她目光盯上,便走到了前头。不知为何,总觉得狩猎那遭回来谢蓁整个人都宛若变了,都说遭逢变故心性有所不同,可她这是更肆无忌惮了,偏生她确有所恐,自然多留意了。“思琦行事冲动冒犯,有老爷压着,蓁蓁万莫担心她会传出去污你名声。你与董姨娘在老爷心中孰重孰轻是了然的,定然会先过问你的,你扮作思琦出去万一遇着什么事可教老爷怎么办,必然是心急的。”
这话说得高明了,她霸道把人打了,还扮作别人出去在谢老爹面前恐怕是罪加一等了,言下之意恐怕是劝自己好生回去等着挨罚,再扯上董姨娘,还挑拨了一回,若是董姨娘心性不稳蒙受冤屈遭得此番,误了跟谢老爹辩解时机,岂不回头要对她生恨。
“一码归一码,我的事儿晚些自会跟爹交代,眼下咱们还是来说说这桩。”谢蓁叫人搬来了椅子让董姨娘坐下,怕有不清楚的,索性让青芜苑的丫鬟端了热水毛巾来拾。
沈姨娘在旁看得两眼勾直,暗暗攥紧了手心里的帕子,实则怨极了谢蓁这个搅事,明明都已经快成了,就算董姨娘不承认,这罪名就算被打死在这也怨不得谁的,可偏偏叫谢蓁横插了一杠这人早不回来晚不回来,生生叫沈姨娘咬碎一口银牙却也只敢往肚里吞。
“董姨娘偷汉子?确有其事,沈姨娘在青芜苑拣着这条手绢还包着男人写的情诗,都不知董姨娘平日这般浪荡!”阮姨娘直接拿了证据出来,称是□□,说是淫诗也不为过了,让人不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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