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威武雄壮万贵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文绎
“不敢当,殿下请回。”白胡子穿朝服朝靴的老头嘴里说的是殿下请回,姿态却像是‘殿下请自重’。
朱见深放学了,老师出宫回家,他头上戴着束发嵌珠紫金冠,穿着白绫子兰草纹箭袖,外罩大红团花麒麟绣球长褂,下面是粉红色裤子,粉底小朝靴,脖子上戴着护身符,腰垂玉佩、荷包。
慢吞吞的走出书房,累的很,脑子都要炸了。这位老师正经是个大儒,说起话来引经据典,能从第一句话出自哪里说到有哪位历史名人引用过这句话,说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说,那个地方接下来又除了什么事,导致了什么结果,影响了后世如何如何。
他站在台阶上,慢吞吞的往下走了两步,依然站在台阶上目送先生离开,非常的礼贤下士。
在当今皇帝朱祁镇还是太子的时候,每次都跑得很快,先生还没走出屋子,他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台阶的阶梯也是有讲究的,只有天坛、乾清宫等皇帝居住的宫殿是九阶,承乾宫作为东宫,和慈宁宫、坤宁宫一样是七阶,其他宫殿都是五阶,宫外有官职爵位的王侯能在正堂用七阶台阶,余下大多是五阶,小富乡绅用三阶台阶,至于平民百姓,有个门槛就算有钱人了。
万贞儿扒着门缝看了一会,见老先生走远了,连忙从屋子里迎出来:“见深,你总算休息了。”
朱见深直接像昏迷一样栽到她怀里,什么叫周礼那个叫仪表全然不顾:“万姐姐~先生说的兴起,拉着我多说了半个时辰,快吃饭吧,我要饿晕了。”
万贞儿两膀一晃有百斤的力气,把他抱回去。一个九岁的男孩子又有些胖,足有七十斤。在每天坚持练武的前提下,她能抱着朱见深从门口走进屋,走十几步,把他轻轻的放在地上:“抱不动啦!”
朱见深肚子很饿,旁边就是一桌美食,他却不想吃,只是抱着她,也被万贞儿抱着。
这怀抱温暖又安全,宽厚的肩膀,有力的手臂,单薄春衫中透出衣裳的炙热体温。
那双强壮有力的大手握住他的手,万贞儿沉声道:“见深,今晚上早点睡,别熬了。”
朱见深软趴趴的像一根在夏天晒了一周的小黄瓜,全靠支点支撑着自己不会摔倒:“先生们都布置了功课,要做完才能睡。”
桌上每一盘每一碗菜都盖着厚实的瓷盖子,以此保温,宫女们连忙把这些盖子掀开,把盖子上滴落的水珠擦干净。又把坐在小炉子上的鸡汤端下来,盛了一碗,开始吹着。
万贞儿心疼的把他扶到餐桌前坐好:“要不然,我帮你做一些功课,行不行?练字得自己练,但是有一些看书的、查资料、引经据典的评判,我可以帮你总结。”
朱见深懒洋洋的张开嘴,万贞儿接过侍女捧来的一碗鸡汤,一勺勺的喂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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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热乎乎香喷喷的鸡汤下肚,小朱宝宝总算有了点神,夹了海参咬了一口:“不好吃。”
又吃珍珠肉丸,裹着糯米蒸出来的肉丸子稍微有些凉了,不够热气腾腾,但还是很美味。还有三杯鸡、清炒冬瓜、萝卜羊肉汤,就着一碗米饭,欢快的吃了起来。
最后拿着一个奶饽饽,就着蒜毫炒肉和醋溜白菜,一边吃一边思考:“万姐姐,你帮我做功课,嗯,帮我翻书,会不会太辛苦?”
先生都说女人比较傻,而且比较柔弱……看不出柔弱。
我也不觉得你傻,不过除你之外,宫中大部分女人都很傻。
万贞儿也一起吃饭,她还是蛮喜欢海参的,口感吃起来有点怪,毕竟比牛羊肉珍贵一些。笑道:“我夜里帮你翻书,白天你上课去,我可以补觉啊。”
“好!就这么定了!”
万贞儿又说:“刚送来几块麟凤成祥、莲年有鱼、柿柿如意的玉佩,让你留着戴。”
朱见深漠不关心的啃着奶饽饽:“你拿着玩。”
他穿什么带什么,吃什么用什么,都由万贞儿一手安排。现在身上穿的衣裳,除了这条粉色裤子之外,都是万姐姐搭配的。白色箭袖长袍外搭一件大红的长比甲,很可爱的,翻过来搭配也好看,穿大红袍子,外罩一件雪白色的比甲,一样很俊俏。
万贞儿又道:“有两匹香花三元(兰花、茉莉、桂花)的绸缎,我看你穿不合适,周贵妃又来咱们这儿打秋风,拿了一匹给她。”
朱见深烦躁的用筷子怼碗底:“听说父皇不喜欢她,她怎么还不知敛。”将来我若当了皇帝,她当了皇后,不知道要如何的贪得无厌,无理取闹。
万贞儿干笑两声,也不好接话,毕竟人家才是亲母子,心中再怎样的芥蒂,也有那么一层关系:“不提她了,一匹绸缎,几朵宫花,一点金瓜子不算什么。殿下,我师父说,一会等左右无人了,她有事跟你说。”
朱见深点点头,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宫女又用乌木托盘,捧着一只歌窑影青海棠碗:“殿下,瑞香汤煮好了。”
万贞儿又接过来吹了吹,喝了一小口:“这药还真好喝。”
“给万姐姐盛一碗。”朱见深又接过去,一饮而尽,评价道:“嗝儿~好饱!”
宫女又捧过来一只旧杯子宣德五凤凰杯,杯子里是热茶,朱见深输了口,将水吐在正统青花盂中。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幽幽的叹了口气。也有人伺候着万贞儿漱了口。
又有人捧着铜盆,万贞儿用热水和澡豆给朱见深洗了手,用热毛巾擦了脸,他这才慢悠悠的说:“你们都退下。”
众人退下了。
朱见深急切的问:“师父说了什么?她可知道与大人的下落?”
万贞儿无奈道:“她急匆匆的说了一句话又走了,我没来得及说话。”
“她现在怎么不来呢?”朱见深左右张望了一番,起身道:“我去给于大人上炷香。”
承乾宫有自己的小佛堂,里面供奉着一轴宋朝的西方三圣行云图,何朝宗制的观音,元白瓷的罗汉。何朝宗的观音朴素典雅、衣纹流畅、表情传神、形象逼真,而元白瓷的罗汉刀法粗犷有力,很狂野。
还有西藏进贡的金佛像,皇帝赏赐的玉质文昌帝君,也都摆在这里。
于谦已经赶到承乾宫,文四和门神打招呼闲聊:“辛苦辛苦辛苦。”
“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门神问:“老元良行路匆匆,俺不曾问你贵姓高名。”
文四一怔,这会说黑话的怎么会成门神,转念一想,大概是个惩强扶弱暗合天意的侠客吧。“贵姓义多一横,夫家姓朝少一月。”
“贵包口?”做什么的?
“不起包口,朝阳生。”生意人。
“从何处过账而来?”
“土上有棚。”是个庄。
于谦:我,对门神这个职务有点担忧。
这是黑话吧?刑部尚书给我讲过。
你们江湖人的势力到底有多大?真是侠以武犯禁。
文四正拿黑话跟他盘道,要问他的底细:“廷益,你先进去。”
于谦点了点头,拱手而过,进去循着气息找到太子殿下。
朱见深正撅着屁股在供桌下面抠东西,正在于谦皱眉头的功夫,他抠出一张纸来。这是一张硬纸,显然是悄悄插在木头的缝隙中,隐藏起来。
纸上写着一行字‘故太子少保于谦之位’。
因为只是一张纸,立不住,朱见深亲手把这简易牌位靠在观音身上,从旁边的香桶里拿出三支香,在长明灯上点燃了,小胖手扇了两下,扇灭了了香头的火焰,他虔诚的拈香祷告:“于大人,你在天有灵,保佑太后娘娘长命百岁,保佑我父皇不要再犯蠢,保佑周娘娘老实待着,保佑我和万姐姐身体健康,保佑我能答上先生的问题。”
于谦头一次见到有人给自己上香,心情有点复杂,一想到上香之人是太子,他的心情就更为复杂了。不知道文仙姑带自己来此作甚,也不知应不应该现身。
[难道是让我看看太子对我的态度,让我安心修行?]
[或是让我暗中辅佐太子?]
[亦或是让我见一见香火之气如何形成?]
朱见深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先生留的功课太难了!法家和管子谁更好,我真的不知道啊。于大人,您显灵帮我把功课做了吧。”
于谦:我忍!()b
万贞儿道:“我觉得管仲更好,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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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钱会花钱,法家太严格了。现在要是法家管着后宫,我决不能跟你一桌吃饭,也不能穿戴成这样。”
朱见深瞥了她一眼,道:“按照礼法,你也不能穿戴成这样。唉,早就礼崩乐坏了。”
万贞儿:“是嘛。”
朱见深抱住她,哼哼唧唧的在她肩头蹭脸:“先生总是嘀咕礼崩乐坏,世风日下,唉,好烦啊。万姐姐~他们就不能赶紧把正经课程讲完么,我还有下一堂课,下下一堂课呢。”
☆、第68章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下)
万贞儿搂着小朱宝宝的肩头,安慰道:“古人不是说了嘛,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blabla”
这番话根本起不到安慰的效果,反而让朱见深想起自己悲惨的、暗无天日提心吊胆的未来。
他结结巴巴的说:“前两个还,还能,能接受。不,不能饿啊!”前两个现在就在做,读书很苦,揣摩皇帝的心意很苦,练武非常累,扎马步也非常累,全靠吃东西来减压。
于谦几欲现身,终究又忍耐住,虽说这里是自己的故国,可是在神鬼这一道上,文仙姑是主人翁,贸然反客为主并不好。他继续暗自揣测,聪明人容易想太多,位高权重的聪明人则想得更多,他最近一直试着探听文仙姑的夫家,却没听说什么。
这位仙姑看起来马虎大意,粗狂豪放,却并不蠢,对于不想说的事情真是守口如瓶。
他瞧着小太子和吭吭唧唧的靠在保姆身上撒娇,不多时,宣德炉中的三只香燃到了尽头,幽幽一道金光飘了出来,在屋子里盘旋了半圈,直奔于谦胸口就扎进去了。
接到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香火和眼瞧着香火进了自己体内的感觉,截然不同。
文四溜溜达达的晃悠进来:“真是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啧啧,想不到是一位前辈。你猜门口那是谁,你准猜不着,当年苗家寨的债主,端的是一位义薄云天的大英雄,武功特好,几乎不杀人,抓着该杀的人也是挑断手筋脚筋教给官府明正典刑。他农忙时还种地呢,从来不偷不抢!活的可穷了。别的武林中人为了表现个性,都要吃牛肉,只有他不吃。我八岁那年,他遇上流寇攻打,守着寨子打退了敌人,也受伤身亡。”
于谦:我没问啊。
文四又嘀咕道:“这小胖子还真好玩,他磨叽什么呢?”
于谦道:“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太子殿下能做到前两样,但是饿肚子吓到他。”他感慨的叹了口气,低声道:“难道他过去在王府中,饿过?”
又过了一会,朱见深打了个哈欠:“请师父出来吧,我赶紧再写几篇字,还要早睡呢。”
万贞儿手掐剑诀,按照师父的吩咐,叫道:“出来吧!大师球!”
文四已经乐了半天了,还是觉得太好笑了:“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的像个二傻子似的,往于谦身上拍了一掌。
只见金光环绕,像是在室内猛地爆发出一阵烟花,穿着羽扇纶巾的于大人闪亮登场。
朱见深扭头看向金光最密集的地方,这真是应了那句标题: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好像有什么不对?)
必须解释一下羽扇纶巾是怎么回事于谦学习变化之术时,cos了诸葛武侯。
朱见深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诸葛亮看了一会,隐隐约约觉得眼熟,可是又实在想不起来。他自从被废黜太子之位后,再也没见过于谦,复立太子之后还没来得及见他。“老先生,您是?”
他的脑海中,猛然间把于谦在法场被一阵风卷走+万贞儿的师父那个黑胖子是神仙+一阵金光出现的老先生有些眼熟,这三件事串联在一起,试探性的叫到:“您是于谦于少保!”
于谦拱手:“太子殿下,恕臣如今阴阳两隔,无法施礼。”你会挑剔么?你会怎么做?
他无需计算也十分明了,如果是以礼相待,我有几句实话对你讲,如果不以礼相待,那就不必说了。我已对大明仁至义尽,殿下若非明主,于某便归隐田园,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朱见深的小胖脸上涌出非常复杂的表情,震惊,喜悦,茫然,激动。他捂住小嘴没叫出声来,激动的原地蹦了两下,飞扑过去:“于少保!”你可比我爹靠谱多了!
万贞儿原以为小朱宝宝会扑个空,穿过这道看起来很真实的鬼影,真怕他摔着。
没想到,于谦自己都没想到。
这个沉甸甸的小胖墩一头扎进他怀里:“你你你真的没死啊!”
于谦也懵了,我现在不是鬼吗?我舍弃了肉身,走香火成神这条路,又能随便穿墙而过,怎么我还不是鬼?
这小胖墩又重又猛,虎虎生风的扑过来,真实在啊,跟我活着的时候被儿子扑的感觉一模一样。
唔,有一点不一样,原先我接不住一个虎头虎脑的大胖小子。
朱见深瞪大眼睛看着他:“于少保,你真的没死!太好了!”
于谦双手扶着他站稳,不经意间又看到了自己的牌位……低头看着这个一脸孺慕的小男孩,他迟疑道:“殿下,臣如今算是半个神仙。”
“太好了!”朱见深又问:“您现在住在哪里?有人看到您么?怎么进宫来了?”
万贞儿非常机敏的走上前,假装拾东西挪动观音像的位置,偷偷拿起于少保的简易牌位扣在桌面上,无事忙似得用袖子擦了擦供桌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过头笑道:“殿下,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您和于大人去书房叙话,我守着门,绝没人打扰。”
朱见深一把攥住于谦的袖子:“于少保,请。”
“殿下,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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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客气了半天,各个屋子的门都很宽阔高大,一起走了。
万贞儿把简易牌位藏在画轴后面,去吩咐留下的几名宫人们:“你们也去吃饭吧,辛苦一天了。殿下要开始练字,一时半会儿不叫人。”
又拿了小炉子上的银壶,泡了一壶香茶,斟在朱见深最爱的两只郎窑红斗笠杯中,搁在乌木小茶盘上,捧了进去。
于谦正在回答问题:“…住在城隍庙中,城隍乃是刘伯温,我有许多事向他讨教。夙夜隐身进宫,凡人看不见我,特意来此见殿下。”
朱见深高兴的脸都红了,有点手足无措:“见我?”
他左右看了看,只看到万姐姐像个门神一样站在门口。
“有何,何见教?”
于谦觉得他还不错,低声细语的说了几句话,说的朱见深是连连点头,不住的赞同。
万贞儿站在门口听不清楚,也不能凑过去听。
文四却没有这个忌讳,于谦眼瞧着她凑过来兴致勃勃的听着,强忍无奈把话说完:“除此之外,殿下可以上奏折,为我请立衣冠冢,待殿下上奏之后,臣去给皇帝托梦,说他欲杀我之事就此作罢,日后请他持正守德。以此,算是殿下的一桩功绩。”皇帝太害怕了,我真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害怕,我现在对他没有几分敬意,但也不会,也不敢弑君。
想到这儿,他忽然看了一眼旁边面露沉思的文仙姑,总觉得这位仙姑妄自尊大,呃,嗯,对皇帝毫无敬畏。也罢也罢,人家是多少年的神仙,自然看不上区区几个凡人。皇帝在人间至高无上,可是跟哪一路神仙相比,都不算什么。
朱见深万分感激:“多谢多谢。”他喃喃自语道:“只是不知道,如此一来能苟延残喘几日。”
“殿下这话何意?”
万贞儿站在门口,并没看着里面,心里头却在不停的思考,想来想去只有一句话,这位于少保要是能留在宫里,教导殿下,岂不比那些满脑子繁文缛节的‘大儒’强之万倍?
情不自禁的走过来,福了福身,沉声道:“于大人,按理来说,奴婢不该说话。只是,此诚危急存亡之春也。”
于谦无奈的忍了这个半瓶子乱晃的文盲,所谓的‘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的秋指的是时间,你不要这么认真,因为现在是春天就改成‘春’,出师表并非写自秋天。
罢了罢了,一个保姆读过出师表,算不错。
万贞儿不知道自己出了个笑话,非常郑重的说:“如今周贵妃妄图废后,孙太后已经同意,而皇上却不喜周妃,意欲废太子,令择一皇子教钱皇后抚养。据我看来,除了殿下之外,余下的皇子才德不足以继承大统,况且在软禁南宫的八年间,皇子们不曾延请西席,荒废了八年时光,又有什么出息。奴婢虽不才,也知道储君乃是国之根本,胡乱更换实属不智,又会引得小人兴风作浪。”
于谦沉默不语的看着她,这保姆面容刚毅,语气深沉而且铿锵有力,难道这就是文仙姑的徒儿?
他只知道文仙姑在人间有个小徒弟,尚不知是谁。
皇帝的后宫乱成一团,唉,多亏这几个女人都没有家世背景,否则前朝也要乱。你说的不错,一点都不错。
万贞儿又说:“殿下自从八年前,便对于大人万分敬仰,孺慕的很,自从徐有贞陷害大人之后,殿下气的食不知味,咬牙切齿发誓要诛杀奸贼及其同党。奴婢也知道,于大人忠心爱国,千古罕见,当今圣上昏聩,然而于大人若能留在东宫中,亲自教导殿下,将来殿下必成明主。”
“万姐姐说得对!”小朱宝宝眨巴着大眼睛拉着他的袖子,软软的说:“于大人,请您教我。”
文四一拍巴掌,高高兴兴的显露真身:“她说的没错!”
唉呀妈呀,我的小徒弟们都这么能说!
于谦沉吟了一会,微笑道:“承蒙殿下厚爱,只是人鬼殊途,容臣三思。”
☆、第69章瞧不上‘老女人’
正如于谦所料,朱见深写完奏折递上去,他又亲自去托了梦,皇帝对儿子满意多了,差点给他封个国公称号,赶忙拢他的旧衣服,用金丝楠木的棺椁,以王侯的标准修建陵寝,差点要使黄杨题凑。
书中暗表,黄杨题凑是上古年间的葬仪,从周朝到汉朝都在用,汉朝之后就废除了,因为太贵太麻烦。
朱祁镇为了讨好成了神的于谦,在众多太监和石亨等心虚的功臣的劝说和鼓动下,非常心虚,差点就拿自己的一套龙袍塞进于谦的衣冠冢里,又差点用金丝楠木给他雕一尊人像葬进去,和这两样相比,黄杨题凑不算什么。
这就好比一个做了亏心事又深信因果报应的人,疯狂的放生、烧香拜佛、求神祷告、请道士打醮来给自己祈福,只不过朱祁镇祈福的对象变成了于谦。
朱见深只好又在于少保的要求下写了一封奏折递上去,主要思想为:于大人在世时一直躬行节俭,如果违背他的意愿,哪怕封为国公他也不会开心。文人最重清誉,父皇可以命史官为他写一篇史记风格的‘于尚书列传’,同时谥‘文正’(意义非凡),再将太子少保改为太子太师。
当时写奏折的时候,万贞儿窥得于少保喝茶时:“殿下,这太师、太傅、太保有什么区别?”说实话,我就没见过这仨还有少师、少傅、少保来给你上过课。可能因为,你是个不受宠的太子?
朱见深搁下笔,万贞儿过来给他揉手腕,他低声道:“太师少师是传授太子知识的,太傅少傅是监督太子行动的,太保少保是照管太子身体的,于少保是兵部尚书,所以兼管我马上步下的功夫。隋唐以后,太子的师傅均以别的官衔任命,“三师”、“三少”公为加官赠官的官衔,没有职事。”智育、德育、体育。
[明朝]威武雄壮万贵妃 分卷阅读142
于谦在旁搭话:“说来有趣,老夫尚不懂马上步下的功夫,只能骑一匹老马,开不了弓,使不了剑,却被封为少保。唔,多了一份俸禄。”
太子的奏折递上去,不到半个时辰,就有小太监来到东宫:“皇上召见太子,殿下,快动身吧。”
朱见深前些天满床打滚,逼迫万贞儿叫人给他做了一件海棠花绣团花朵朵的曳撒,正美滋滋的穿着呢,听了召唤就去了,进了许久未曾踏足的乾清宫:“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福,福金安。”
朱祁镇这个黑胖子穿着一件白衣服,假装是为于谦服丧,显得脸很黑:“你上奏折,与诸位大人唱反调,倒是很有胆量。小小年纪就敢干预朝政,若是于廷益觉得不满,夜里去找你,你可别吓尿裤子。”
朱见深垂着头,像个受惊的鹌鹑:“父皇放心,儿臣夜里不,不穿裤子,要吓吓着了,只是尿床。”
朱祁镇:我他妈跟你说这个了?你穿粉色显得脸很黑你知道吗!
朱见深又小声说:“儿臣想着,得,得,得投其所好。”
“哦?”朱祁镇的声音冷淡的有些不耐烦,讥笑道:“你还知道什么叫投其所好?”
朱见深一惊,糟糕,万姐姐说给我的‘宫中生存秘籍’被我说漏嘴了,脑子里一直想着投其所好,不知怎么着就说漏了。他虽然看起来蔫蔫的,毕竟不傻,呐呐的说:“知道,要是惹万姐姐生气了,就叫厨房给她上一只烤鸭,一摞煎饼,配上葱。她就不生气了。”并没有,万姐姐自己会叫小厨房做她想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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