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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晴方好
那是武独,段岭已心神领会,知道他一直如影随形跟着自己。
皇宫前,所有人拿出佩刀佩剑,放在宫外的箱中,侍卫贴上封条,将他们带进宫内。
段岭尚是第一次走这座宏伟宫殿的正门,沿着午门进入时,只觉江州皇城恢弘壮阔,哪怕在夜里的月光下,也无法掩饰其威严。
最后瞥见武独所在的地方,正是在太和殿的屋檐上,下一刻,乌云涌来,遮去了月亮。
“使节团请到侧殿稍事休息。”传令官道,“稍后韩将军将为各位接风。”
于是传令官将众人分别领到侧殿内,点完人数后,由士兵严加把守,层层围得水泄不通,更派来二十个太监,名为伺候,实为监视众人。
拔都与赫连博、耶律鲁、丹增旺杰、段岭聚在殿内,碍于太监的监视,众人反而什么都不能说。
段岭本想用辽语说话,转念改用元语,说:“不打紧,他们听不懂的。”
江州宫中应该没人会元语,众人或多或少都会一点,耶律鲁也用元语说:“出发前,陛下便吩咐过,到了江州,一切听您的吩咐。”
“我和丹增也都听你的吧。”赫连博也说。
拔都虽然没正面表态,却看着段岭,问:“你想做什么?”
“先把这些碍事的人弄走。”段岭说,“让你们的手下去……嗯……你懂的。”
段岭吩咐下去后,使节团里全是外族人,各自坐下喝茶,并开始对太监们动手动脚,更有甚者粗鲁不堪,直接在殿内按着太监,就要行事。
第222章图穷
“干什么!你们!”
“干太监,你管得着吗?”拔都答道。
征北军兵士推门进来,殿内十分混乱,太监们养尊处优,长期在宫中发号施令,何曾见过这等架势?一时间哭爹叫娘地全部往外跑,宫女见状吓得瑟瑟发抖,都躲了起来。
正值多事之时,传令官过来喝止,为酿成事故,让士兵们都退了出去,只是严密把守,不再派人监视。
段岭的机会来了,他推开殿后窗门,趁着巡逻卫士刚经过时,便甩出钩索,爬上屋檐,直接翻身上瓦。
“快!”赫连博将拔都也拉了上来,接着是耶律鲁与丹增旺杰,丹增身手十分敏捷,显然平日里也是个喜欢上房揭瓦的。
“丹增,你还是……”
丹增看出段岭的担忧,打了个手势,说了几句话,赫连博说:“他……也……爬、爬布达拉宫,找活佛。”
“好。”段岭道,“那咱们就分头行动,一切小心。”
众人在屋檐上商量完,趁着月亮被乌云完全遮蔽之时,兵分两路,耶律鲁、赫连博与丹增旺杰朝东,拔都与段岭往西。
段岭在瓦片上小心地行走,半途有次险些滑下屋檐去,拔都当即眼明手快,把他拉住。
“你到底在想什么?”拔都说。
“对不起。”段岭面临人生的重要关头,不禁有点分心,脑海中想的俱是接下来要去应对的事。
“我是说,”拔都拉着段岭,跃下矮房,来到御花园中,躲在走道后等士兵通过,“究竟是什么让你花这么大力气回来?”
“有好几次我都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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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会死了。”段岭与拔都站在黑暗里,并肩朝外望去,答道,“逃出上京的时候没有自暴自弃,是因为我以为我爹还在。回到西川时,没有再寻死,是因为武独。”
拔都沉默地站着,巡逻的卫兵靠近,彼此沉默片刻,拔都说:“没有因为我。”
“曾经有。”段岭说。
这句话像是给了拔都一个安慰,段岭却又说:“我在遥远的南方,也曾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但造成这一切的,是你的族人,只能说我……我尽了最大的努力,不去恨你。”
“算了。”拔都答道,“这么说来说去,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段岭看着拔都,有时候对他既爱又恨,他确实珍惜他们之间的友情,他知道拔都是这世上少数会豁出性命来保护自己的其中一个。但他们又不得不因为民族、战争而站在敌对的立场上。
“走吧。”段岭在短暂的思考后,与拔都绕过长廊,走向御花园。
拔都时刻警惕着周遭,段岭来到御书房外,里头亮着灯,他不确定里面是蔡闫还是韩滨,沉默片刻,侧耳倾听。
两名征北军士兵在外看门,段岭心道要不要赌一把?
“明天早上就召集大臣们上早朝。”韩滨的声音传出,“让他们四更时分在殿外等候,我要议事。”
“是。”内里传出声音,一名副将推门出来。
里头是韩滨,段岭打定主意,但距离他与武独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外头只有拔都。
是继续等武独,还是就这样进去?段岭沉吟片刻,听见御书房内的响动,多半是韩滨正在拾东西,预备离开。
“谢谢你,拔都。”段岭低声道,“接下来,就让我自己走吧。”
拔都想和段岭一起进去,但段岭已走出了黑暗,走向御书房外的光线,拔都便再次退了回去,站在漆黑的夜里,从靴子中抽出短匕,预备情况有变便随时冲进去救人。
“谁?”守门卫兵问。
御书房中,韩滨警觉抬起头。
“我。”段岭说,“王山求见韩将军。”
“让他进来。”韩滨说。
段岭推门进去,看见韩滨正在书架上翻阅过往的奏折与报告。
“你终于来了。”韩滨说,“请坐,你师父等得望眼欲穿,原以为你会去坤和殿先见过他与太后。”
段岭说:“他……”
韩滨侧头看了段岭一眼,说:“被乌洛侯穆捅了一刀,还没死,不过活着与死了也差不多,我倒是与他打了个赌。他说你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必定是来投我的,不会再去多看他一眼。”
段岭:“……”
牧旷达太了解他了,就像他了解牧旷达一样。
如今韩滨得势,整个江州都掌握在了他的手中,牧旷达与虎谋皮,最后反而成了被胁迫的那个。只要是聪明人,都知道必须马上投向韩滨。
显然他们就段岭的态度私底下交流过,这个时候,段岭突然警觉起来,牧旷达既然还活着,他会朝韩滨说什么?
他本想拿出证据,交给韩滨,让他明天早朝使用,这个时候他却短暂地改变了主意。
“韩将军在找什么?”段岭问。
韩滨拿着几本奏折走到御案前,摊开奏折,对比上面的字。
“找一些蛛丝马迹。”韩滨说,“伪装得再好的狐狸,偶尔也会露出尾巴。”
这句话再次引起段岭的警觉,韩滨仿佛一语双关,望向段岭。
“你怎么看这件事?”韩滨没有问段岭的来意,反而问道。
“韩将军打算明天早朝时召集群臣。”段岭问,“审问太子吗?”
“正是。”韩滨答道,“但太子的身份,仍旧扑朔迷离。”
“正如牧相所言。”段岭说,“此人也许曾是与太子亲近的同窗,若要找蛛丝马迹,不妨从此处下手。”
“但是我有一事不明。”韩滨说,“按理说,既有假太子,就一定有真太子。那么真的那位,在什么地方呢?”
段岭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韩滨。
韩滨端详段岭的脸,说:“你让我想起一个人,王山。”
韩滨已经知道了,这是段岭的第一个念头,他尚未来得及判断韩滨是通过母亲的容貌认出了自己,还是从其他渠道得知;他的心脏立即狂跳起来,却知道这个时候抽身离开,不是最好的选择。
“想起谁?”段岭问。
“段小婉。”韩滨答道,“那年王妃来到军中,有幸一见,你的眉毛、眼睛都非常像她。”
段岭微微一笑,说:“韩叔叔。”
韩滨笑道:“你这一路上,当真是处心积虑,乌洛侯穆扶持假太子上位来牵制牧相,你又利用牧相,来对付太子。最后你再用我来扳倒太子,除去牧相。最后成功登位之后,再用谢宥来除掉我,这连环计一环扣着一环,当然难以令我相信,出自一个从十五岁就投身牧府的少年之手。”
“过奖了。”段岭说,“要治国平天下,总得多想些。”
他知道韩滨这么说,显然已决定不放过自己了,想也知道,只要除掉蔡闫与牧旷达,韩滨就能挟持太后摄政,怎么会让计划在这个时候被自己破坏。
“可是你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件事。”韩滨说,“原本是想明天召集群臣,审问那家伙的时候再引你出来,没想到如今你就自投罗网了。”
“愿闻其详。”段岭的心脏狂跳起来,表面却依旧十分镇定。
韩滨说:“你爹是谁?”
段岭:“……”
韩滨又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的父亲是先帝?凭你与蔡闫的对质,让他承认你是那个‘段岭’?凭乌洛侯穆的指证,你就是上京的‘段岭’?”
段岭答道:“韩叔叔,你想得太多,脑子乱了。”
韩滨说:“不,没有乱,乱的是你。段家的人都死绝了,当年段小婉离开北域,回到汝南之时,已怀有身孕。乌洛侯穆前去接你往上京……”
听到这话时,段岭心中“咯噔”一响,心道糟了。
“乌洛侯穆能证明你是段小婉的儿子,这不错。”韩滨眉毛微微一扬,说,“可是他怎么能证明,你爹就是先帝呢?”
段岭忍不住笑了起来,答道:“你这是要全盘推翻了,那你觉得我是谁的儿子?韩将军,单凭你这一句话,我就能诛你的九族,你觉得我娘是什么人?”
“我相信。”韩滨说,“不过你始终没有证据,段小婉离开的那天,先帝也不知道她有身孕,在这件事上,我可是人证。哪怕多年后,乌洛侯穆下汝南,找到段家门口,见到你的前一刻,还不知道段小婉辞世已久,留下了一个你。素以乌洛侯穆也不知道。”
“我在腊月出生,娘有身孕的那段时间,始终与我爹在一起。”段岭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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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做不了假的。”
“哦?”韩滨说,“你是腊月生的?凭什么?”
段岭说:“韩叔叔,这个时候就不要乱开玩笑了,这么多大臣,在蔡闫回来的时候,不可能没有人质疑过,这些问题,想必也早就有了答案。”
“你错了。”韩滨说,“这就是你想当然的结果,有几个人,敢当着陛下提王妃的事?太子是不是‘段岭’的问题,朝臣们都是清楚的。可‘段岭’是不是陛下所生,却没几个人提过,因为太子经过乌洛侯穆的易容,面部与陛下有着肖似之处,这一层便再无人敢提了。”
听到此处,段岭始终面色沉静,说:“所以呢?”
“所以最后提出这个问题的,只有三个人。”韩滨说,“牧相、谢宥与当初的陛下,看过这张纸的,也只有三个人。”
韩滨手指一挑,挟着一张出生纸,置于烛火上。
“住手!”段岭瞬间怒吼道,冲了上去。说时迟那时快,韩滨早有准备,抽出腰畔长剑,一剑刺向段岭胸膛!
第223章飞灯
这张出生纸对于段岭来说十分重要,他甚至无暇细想是怎么落到韩滨手里的,但这是证明他身份的唯一信物了!
韩滨等的就是这一刻,当即再无犹豫,出手要将段岭当场格毙,奈何那把剑一刺中段岭胸膛,便朝侧旁滑了开去。反而是段岭一举掀翻了御案,伸手去夺出生纸!
韩滨未料段岭竟是穿着刀枪不入的宝甲,短暂失神时,段岭手中扣着的匕首划出,韩滨猛地避让,手下闯进来,吼道:“放肆!”
背后两剑刺向段岭后颈,段岭蓦然侧身,投出匕首,匕首上喂有剧毒,中者立毙!
就这么缓得一缓,生辰纸已在火焰上烧成了灰烬,御书房门一被撞开,秋风涌入,漫天余烬随风飘散。
段岭:“……”
韩滨仍在不住喘息,那一刻,段岭出手之时隐约裹挟着风雷之怒,虽未及弱冠,却隐约有着李渐鸿当年的威严。
韩滨受到震慑,段岭则散发出怒气,盯着韩滨。
“走着瞧,韩将军。”段岭扔下一句话,倏然抽身离开御书房,士兵追来,拔都却从旁出现,冲上前接应段岭,两人退出走廊。
“追!”韩滨仍心有余悸,喝道。
一时间宫中的侍卫全部朝着御花园里赶来,段岭与拔都两人一前一后飞奔,顾不得说话。背后箭矢四处飞射,拔都要挡在段岭身后,段岭却道:“你先走!”反而以背脊挡在拔都背后。
前面是条死路,段岭抬头看,宫中高墙,难以着力攀爬,背后已追上了近百名征北军将士,纷纷手持强弩,朝向两人。
“在这儿!找到了!”
更多追兵冲来,两人背对高墙,乌云遮蔽了明月。
倏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段岭心头一震,抬头眺望,只见数道修长身影掠过,沿途爆起血花,追兵尸横遍地。乱箭四飞,那几道黑影纵横交错,顷刻间上百追兵全部倒地。
四周逐渐安静下来,唯余敌人躺在地上抽搐,呻吟。三名黑衣刺客退后,背对段岭,面朝巷外。
高处一声唿哨,解除了警戒,为首的刺客才解下蒙面布,正是武独。
“幸好及时赶上。”武独说。
段岭与武独抱在一起。
“韩滨叛了。”段岭说,“须得修改计划。”
“先离开这儿再说。”武独答道。
在高处侦查的郑彦下来,另两名刺客解下面罩,正是郎俊侠与昌流君。
“朝这边走吧。”郎俊侠说,“到乾元殿外头去,那里人最少。”
他们沿着长廊经过,路过使节把守的殿外时,段岭朝拔都说:“拔都,你回去替我准备,通知使节团替我做证,早朝时,韩滨会召集大臣们上朝。”
拔都扫视众人一眼,最后点了点头,沿着走廊离开。
“上去。”武独一手拉着段岭,跃上房檐,来到乾元殿顶。下面就是东宫,今天却未点亮灯火,想必蔡闫已被韩滨转移了地方,方便看守。
四大刺客或站或坐,各踞一处,月光之下形成黑色的剪影。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昌流君说。
“我去找韩滨吧。”郎俊侠说。
“你伤还没好。”段岭答道,“不要冒险去刺杀他。”
武独蹲在飞檐上,如同一只沉默而危险的大猫,他沉吟片刻,而后道:“谢宥与陛下还在等咱们的号令。”
“内城门开了么?”段岭问。
“还没有。”郑彦答道,“但已全部准备好了,就等命令发出去,但开了内城,还有皇城。谢宥率军进来时,哪怕巷战马上能解决,再进皇宫,也得一番工夫。”
“早朝一开始。”武独说,“韩滨的注意力都在朝中,是攻进皇城的最好时机,我们可以继续按原计划进行。通知谢宥与陛下,只是在进攻的时间点上稍做改动。”
“按原计划进行吧。”段岭说。
“信件与证据怎么办?”郎俊侠问。
段岭答道:“换个目标,我有办法。现在是三更了,快,大家分头准备!走!”
众人沉默片刻,而后各自散去,郑彦往西,昌流君往南,郎俊侠往正殿走,各自消失在夜色里。
段岭掏出那两份试卷,对着月光端详。
武独仍然站在他的身旁,那眉眼十分温柔,却又隐约带着少许被藏起来的锋芒。
“过了今夜,你就不再是山儿了。”武独沉声道。
段岭从那两张纸中抬眼,与武独对视。
“对你我而言,还会是的。”段岭说,“很久很久。”
段岭靠在武独身前,彼此抱着。乌云翻涌,再次遮去了月色,三更时分,宫中四处都是搜寻他们的火把,如同点起的千万盏明灯,在殿与殿之间流动。
内城门,一片黑暗中,守城的卫兵发出闷哼,坠地。
黑甲军武士涌来,一瞬间占据了城楼据点,手执弓箭的守卫还未来得及出声示警,便被郑彦一剑割喉,尸体从城墙上坠下。
“郑大人!”武士低声道,“已经准备好了!”
“等宫中的消息。”郑彦吩咐道,并取出折好的一叠白纸,展开。
昌流君躬身从屋檐落下,快步走进太和宫内。
牧磬正在榻上睡觉,昌流君摘下面罩,轻轻摇了摇他。牧磬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见昌流君,正要叫出声。
“嘘。”昌流君忙小心地捂住牧磬的嘴,手指在面前比画。
“王山让我来带你出去。”昌流君说。
“他来了吗?”牧磬问,“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他没事吧?”
昌流君问:“牧相呢?”
“和我姑在一起。”牧磬答道。
“把衣服穿上,在殿里等我。”昌流君说,继而快步走出太和宫,见西殿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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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灯,便来到殿外的花园里,展开一叠薄纸。
郎俊侠从屋檐上落地,来到囚禁蔡闫的冷宫外,停步。
花园内守卫森严,郎俊侠抽出青锋剑,剑光闪烁后,宫前躺了一地尸体。
郎俊侠取出白纸抖开。
武独与段岭站在乾元殿顶,段岭取出白纸,展开后,却是一盏孔明灯。
“两个都点吗?”武独问。
“点吧。”段岭说,“这样城外知道你和我是在一处的。”
武独拿着孔明灯,段岭晃亮火折,点起,其中的火光忽明忽暗,映照着两人的面容。
孔明灯逐渐亮起,暖风令纸张鼓胀,缓慢升起。武独再点起第二盏,两盏孔明灯被同时放出,在秋风里升起,彼此依偎,旋转,升空而去。
那两点光升向空中,如同指引这大陈暗夜,冉冉升起的闪烁星辰。
宫中深处,郎俊侠遥望远方,松手,放出了第三盏孔明灯,它飘离宫墙,缓缓升起,被秋风托着升空。
内城门高处,郑彦屹立于风中,释出第四盏飞灯,从城墙上升空,飘向远方。
太和殿的花园中,昌流君晃亮火折,点起第五盏,伸手送出,飞向黑暗的天际。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李衍秋与谢宥率军驻于江州外城中,仰望城中升起的五盏孔明灯。
“殿下就绪了。”谢宥说。
李衍秋说:“准备进攻内城。”
黑甲军抖开孔明灯过来,李衍秋亲手点燃了孔明灯,飞灯升起,在秋风里飞向天际。
“一、二、三……”段岭数道,“六盏,都就绪了,走!”
段岭与武独跃下乾元宫屋檐,沿着黑暗的午门一侧离开。
秋风萧瑟,兵杀渐起,广袤大地上,江州近乎全城黑暗,唯有零星几片光亮。天际一角乌云洞开,露出一枚闪光的星辰。大地上升起的六盏飞灯,在风中被送往高处,与那枚星辰遥遥辉映,点缀于西面的天幕。
仿若西天白虎七枚主星散发着光辉,照耀大地。
郎俊侠走进冷宫内,手上青锋剑仍往下滴着血,一滴,一滴,顺着院中一路滴进了房内。
蔡闫躺在榻上,不住抽搐,仿佛陷入了一个没有尽头的噩梦里。
“哥……”他小声地呼唤着,却没有英灵出现守护在他的身旁。
郎俊侠靠近榻前,蔡闫猛地惊醒了,看见他时吓得大叫起来,朝榻内不住缩。
“乌洛侯穆?!”蔡闫颤声道,“你要做什么?!”
郎俊侠把剑归鞘,剑上积得厚厚的一层血四溢开来。
“我来陪你走完最后这一段路。”郎俊侠说。
“带我走。”蔡闫哀求道,“带我走,郎俊侠,就像当初那样,你答应过我的,如果事情败露,你就会带我远走高飞。”
“再等等。”郎俊侠答道,“还不到时候,我会带你走的。”
“段岭不会饶你性命的。”蔡闫说,“只要他上位,一定会找你秋后算账。”
“我知道。”郎俊侠说,“早朝以后,我便送你离开。”
“你说真的?”蔡闫发着抖问道。
“千真万确。”郎俊侠答道,“等韩滨死了,我会设法救你出去。”
蔡闫瞪着郎俊侠看,一时间不知道他所说是真是假,迟疑不定,又问:“这几天里你去了哪儿?你在段岭身边?”
“在他身边打探消息。”郎俊侠说,“他马上就要进宫来对付韩滨了,韩滨也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
第224章早朝
“大臣们就要上朝了。”蔡闫颤声道,“纸里包不住火,我就说过,总有死的时候。”
“你不想放下吗?”郎俊侠眉毛微一扬,端详蔡闫表情,认真道,“这些时日里,你一直念着想放下,这就是放下的时候了。”
蔡闫深吸一口气,颇有点犹豫不决,郎俊侠说:“韩滨找过你,与你约定了什么?”
蔡闫并不知道郎俊侠与段岭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然而眼下冯铎被拘,东宫被软禁,李衍秋已死,谢宥想必也已站到了段岭的那一边,除了相信郎俊侠,他已别无选择。
“他让我指认,牧相授意我冒充太子。”蔡闫说,“段岭回来时,让我指认当初的太子段岭,他私底下告诉过我,他其实不是李渐鸿的儿子,只是你带回来冒充的一个小孩儿。”
郎俊侠笑了起来,这是蔡闫第一次看到他笑,他的眼里带着笑意,说道:“我教你一句话,到时候只要你照着做,段岭便会答应放过你性命,让你回北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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