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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晴方好
“不一定是来找咱们麻烦的!”段岭说。
两人跃下马车,让所有人起来,进入树林深处,正要撤走时,段岭又贴在地上听了一会儿。
“绕过去了。”段岭答道,“目标不是咱们!”
雨停了,夜间一片寂静,只有隐隐约约的闷响。
段岭马上预感到事情不简单,这声音,只有一种可能马蹄上包着布,要趁雨夜偷袭。
武独说:“王钲带十人留下,务必躲好,其余能打的跟着我们!”
武独翻身上了奔霄,伸出手,段岭握住借力一跃,上了马背,稳当坐在武独身后,挎上长弓,带兵出发。
一队元兵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齐齐冲向不远处的河间城。
第129章破局
“不要动手!”武独抬手,朝下压,示意所有人下马,他撕下布袍,裹住马蹄,众人纷纷照做。
段岭问:“怎么打?”
他只有一次与元人交手的经验,就是在阿尔金山中,与李渐鸿偷袭敌人的时候。
武独说:“总之不要动手,先清点人数。”
段岭说:“好像有一千人。”
“我说咱们这边的。”武独说。
段岭道:“一十二人。”
再来一个就能凑够昆阳十三骑了,段岭心里计算,如果有十三个李渐鸿的话应该比较靠谱。现在自己与武独两个,外加十名骑兵,要怎么打一千人?
“等他们散开。”武独说。
“你怎么知道会散开?”段岭问。
“一定会。”武独说,“如果所料不差,他们会从四个方向设法进城去。”
果然抵达河间城外平原时,元人便开始默契地分兵。
“咱们跟着中间那路士兵走。”武独说,“上!”
武独策马,带着段岭与十名骑兵,在夜色中追着第一路人过去。目标非常明显,是对方的千夫长。不多时,敌人绕到河间城北,武独则带着自己的十人进入了城外不甚茂密的树林里。
“不出声示警吗?”段岭问。
武独做了个嘘的手势,吩咐道:“砍树枝,准备火把插在地上。”
外面十分安静,元兵纷纷下马,在树林中各自做好准备,整理配备,甩出钩索,挂在城墙上。
河间城守备空虚,城楼高处连巡逻的士兵都没有,不知跑到何处去喝酒了,只有两个火盆照着。直到第三队兵爬到一半时,武独方果断下令。
“冲!”武独低声道,“不要出声!”
虽然只有十二人,但突然间从黑暗里杀了出来,乱箭一飞也是颇有气势,登时有人倒地,元军万万未料居然有人在背后偷袭,仓促转身迎战,连忙大吼示警。
城墙上的守军居然还没有发现偷袭!
武独骑着奔霄,带着段岭,瞬间冲进了敌军,抖开烈光剑,双脚夹马腹,回手掠去,烈光剑所到之处便有人应声坠马。紧接着武独又单手揽着段岭,两人朝侧旁一倾,眨眼间出剑,血液唰地飞溅出,元人痛喊一声,被斩成两半。
这声大喊令他们马上暴露了行踪,登时箭矢乱飞,奔霄却早已训练有素,一个疾停,紧接着侧身撞上了夹击的元兵战马,对方一刀劈向段岭。
段岭马上用元语喊道:“不要动手!自己人!是自己人!”
那元兵一怔,紧接着武独一挥手,元兵身首异处,脑袋飞了出去。
元马本就体型矮小,其貌不扬,奔霄又是乌孙宝马,个头高大,这么一撞登时被撞飞出去。
段岭迅速摸箭,一箭飞去,便有马匹嘶鸣摔倒,滚成一团,紧接着连珠箭发,段岭很好地实践了射人先射马的阴招,嘶声四起,到处都是摔倒的马匹。
“走!”武独调转马头,带着众人开始逃跑。背后追兵冲来,段岭拉弓,仰在马背上一躺,天地倒转,松弦,箭发,追兵首领登时被射落马下。
众人又冲进了树林里。
“点数。”武独说。
一五一十……全部都在。
段岭问:“有人受伤了吗?”
两名骑兵轻伤,答道:“还能再战!校尉尽管吩咐!”
“受伤的留待接应!”武独说,“点火把!”
追兵在树林外停了脚步,都不敢进来。不到一会儿,火把全部点起,照得树林中仿佛有上百人,元人马上纷纷后退,交头接耳。
“杀!”武独吼道。
武独带着人再次朝元军杀去,对方顿时一阵慌乱,朝己方发出喊声示警,转身逃离,段岭喊道:“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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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独一俯身,段岭连着六箭射去,中箭的元军全部落马,武独喝道:“撤!”
骑兵全部勒马,转回去。
“奶奶个熊哩!”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憋死人了!还让不让人好好杀了!”
“你叫什么名字?”武独朝他问道。
对方马上不作声了,武独说:“再有嗦,军法伺候。”
段岭只觉得好笑,武独却眉头深锁,说:“妈的,怎么河间还没半点动静?!”
河间城依旧笼罩在夜色中,打了这半天,不见里头出来支援,也无人射箭。武独本来算计的是一旦打起来,就算没人出城也会有人射箭,没想到居然就像死了一样。
元军似乎在观望局势,也没被吓跑。段岭不由得心想对方这队人当真是临危不乱,换了别的军队肯定以为伏击失败,被敌军识破阴谋,该当马上放弃撤离才是。
对方军阵中有人吼了一声,段岭听懂了,是喊道:“他们人少!是疑兵!快杀!”
“要来了!”段岭喊道,“快走!”
武独喝道:“烧!”
顷刻间元军冲了进来,段岭的手下四散分开,把地上的火把纷纷拔起,抛到树上,噼啪声响,刚下过雨,树叶一点燃登时浓烟弥漫,武独掏出一个药瓶,朝树上一扔。
“轰”的一声,药瓶里头也不知装着什么,登时炸开,树木熊熊燃烧,浓烟滚滚,顺着风势吹向冲进树林的元兵。
“朝城墙跑!”武独喊道。
终于,有人发现敌人了。
“有人偷袭!”城墙高处的士兵喊道,紧接着锣声响了起来,这时候河间城墙上的火盆才一个接一个地亮了,顿时箭如雨下,武独怒骂一句,吼道:“不要射箭!他妈的是自己人!”
城墙上停了射箭,元军又从树林中晕头转向地冲了出来,先前连番冲击,对方两百余人有将近一半倒在树林中的毒烟里,此时城门打开,城防军终于杀了出来。
“不要动手!”段岭生怕对方斩错了人,喊道,“是自己人!自己人!杀外头的元军去!”
武独差点又回手把河间城守军给砍了,段岭忙道:“不用打了!退到城墙下去吧!”
骑兵马上起队形,训练有素地躲到墙根下偏僻处,纷纷散开,以挨了滚油。城防军越来越多,元军开始溃逃。整个河间城终于醒了,警钟大作,另外数门也意识到敌人来攻。
“是什么人?”汉人领军遥遥喊道。
“去打吧!别管我们了!”段岭答道。
那领军便率领手下,朝另一个城门杀去支援。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树林里浓烟渐熄,河间城内有人出来清查战场,段岭告知对方还有不少人,并带着他们朝树林里头去,众人纷纷下马,看着人朝外头拖尸体。
段岭指挥道:“都拖到城门外去,元兵再来,就把尸体挂在城门上,还活着的进去当俘虏。”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一名裨将挤进人群问,“都是从江南来的?”
武独答道:“新上任河间校尉、河北郡太守。”
瞬间众人都不知所措,忙纷纷朝武独与段岭行礼,这一文一武,已是河北郡最高的地方官了。
段岭道:“派人到塌方的山下去,那里有个树林,里头有我手下,都接到河间城里去,暂时安置在城府里。找一个叫林运齐的,取我任命状。”
裨将领命去了,武独又问:“昨夜谁值守?”
“回禀大人。”另一名裨将答道,“是秦副官,正是昨夜出城,问您身份的那人,方才到南城门去拾战场了。”
武独说:“你带一队人,过去将他绑了来,老子要治他擅离职守的罪。”
裨将不敢说话,段岭与武独对视一眼,知道里头定有包庇,段岭说:“你亲自去走一趟吧。”
武独便点点头,说:“你先回城里去。”
“嗯。”段岭答道。
武独便骑上奔霄离开,段岭让一名手下点数,看看还有活着的元兵没有。裨将认出了段岭手下的一个人,说:“你不是邺城的孙廷吗?”
“是我。”孙廷答道,“正随着两位大人前来上任呢。”
“嘿。”裨将道,“刚一来就立了这么一桩大功……”
元兵都被拖到一旁去,放在一起,段岭突然推开人群,冲了进来。
“拔都!”段岭大吼道,扑向一具尸体,把他拖到一旁去,这一声喊顿时惊动了周围的士兵。段岭看着那熟悉的面容,拔都虽已长大,眉目变得更粗犷,且面目污脏,但不知道为什么,段岭仍是第一面就认了出来。
“快拿水来!”段岭焦急催促道。
手下诧异,取来水袋,段岭把水浇在拔都脸上,拔都睁开双眼。
段岭松了口气,孰料拔都却把段岭脖子朝自己身前一按,双脚跃起,一个翻身,段岭心道糟了!中计了!
段岭要甩开拔都,拔都却早有提防,彼此都对对方的套路熟得不能再熟,当即来了个横搬,段岭一阵天旋地转,待得站定时却被拔都的手臂牢牢箍住,匕首抵在自己颔下。
“简直是天助我也。”拔都用汉语说,“牵一匹马来。”
士兵面面相觑,段岭喝道:“射箭!他不敢杀我的!”
“牵马过来!”那裨将马上喊道,“不要射箭!”
段岭:“你……”
“你又知道我不敢杀你?”拔都的嘴唇凑近段岭,低声道。
他的声音已与从前不一样了,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勒着段岭的手臂紧,膂力也变得更强,段岭竟是丝毫不能动弹,被勒得稍稍仰起头。
“杀了你的安答。”段岭眉毛一扬,挑衅地说,“腾格里会让你下地狱……”
拔都:“……”
依旧还是八年前的模样,还是那熟悉的面容,初晨的阳光投下,落在两人面前,半明半暗,仿佛又回到了昔年书阁中,彼此对视的一刻。
马牵过来了,段岭心想这裨将一定和姓秦的串通好了,说不定想害死我……但他已经没时间再多想,后脑勺上挨了拔都一下,登时昏迷过去,被拔都拖上马,冲向平原。
“快追!”孙廷忙道。
众人纷纷上马,追着拔都而去。
第130章人非
七月盛夏,酷暑难耐。
长聘一身汗,热得不行,拼命扇着风进了江州,牧旷达坐在廊下喝冰镇酸梅汤,见长聘回来了,便吩咐道:“给长聘先生准备一碗。”
长聘站着猛灌,牧旷达也不追问,等他缓过来说话。
“此行如何?”牧旷达问。
“险些就中了暑。”长聘答道,在阴凉地方坐下,牧旷达又说:“派了人去与你传信,这路上一来一回,想必是错过了。”
长聘诧异道:“不见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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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牧旷达答道,“本想着你回来时正好顺路,就往邺城走一趟。王山刚走马上任,少不了麻烦,让你去帮把手,待邺城稳住后再回来。”
长聘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卷状子,递给牧旷达。牧旷达皱眉,展开看。
“八年前。”长聘说,“乌洛侯穆抵达浔阳那天,段小婉娘家大宅深夜失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四十七口人,无一幸。”
“哦?都死了?”牧旷达问道。
长聘点头,答道:“五年前,城中遭了饥荒,过后又起战乱,元人几次进城去掳掠,一年一年的,浔阳人不是南逃,就是死了。饥荒时更饿死了不少孩子,我到处寻访同龄近岁的小孩,剩不下几个,如今浔阳人丁寥落,如同鬼城一般。”
“当真难办。”牧旷达皱眉道。
“然天不负我,在浔阳城中,找到了一位老人。”长聘说,“他是知道段家往事的。”
“人呢?”牧旷达问。
“正值酷暑,路途颠簸,不敢就带回来。”长聘答道,“万一病了,就连这最后的线索都没了。”
“上楼说去。”牧旷达起身,上了二楼书阁,长聘便跟着上去,回身关上了门。
段岭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了段家的柴房里头,有小伙伴在旁喊着:段岭段岭段岭
“喂,醒了!”拔都的声音说,“还睡?”
段岭头痛欲裂,翻了个身,闻到青草与泥土的气息,他在一块草地上躺着,侧旁则是碧蓝色的湖水,他倏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瞬间睁开眼。
段岭:“……”
拔都一只手朝他身上摸,段岭马上要挣扎,拔都便把他按住,他的手腕粗壮,段岭竟是挣不脱他,被他压在身下。
“你……拔都!放开我!你想做什么?!”
拔都身材魁梧,短短三年不见,竟是长得这般强壮,肩宽腰窄,如同豹子一般,锁住了段岭两手,膝盖顶到段岭腿间,仔细打量他,挨得极近,呼吸几乎是顶到他的脸上。
段岭猛地一挣,却被拔都拿住,把手直接顺着段岭的腰摸上去,三下五除二,把他的单衣连着外面的白虎明光铠一起脱了下来。段岭不提防打了个赤膊,登时怒吼道:“你要做什么!”
拔都随手轻轻拍了下段岭的脸,把单衣扔回给他,问:“这衣服谁给你的?”
段岭:“还我!那是我的!”
“是我的了,你还欠我个信物呢。”拔都脱了盔甲,解开上衣,现出强壮臂膀,一身虬结肌肉,套上白虎明光铠背心,走过去在湖前照着看。
拔都回过头,说:“你人都是我的了,省下二千四百两金子,赚。”说着把水袋扔给段岭,说:“喝吧。”
段岭喝了几口,寻思武独不知道发现自己失踪了没,是否正在带人来追他,朝远方看了眼,不知此地处于何方。
“别想了。”拔都看出段岭的心思,说,“早就被我甩得没影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放我回去。”段岭说。
“你觉得可能?”拔都反而笑了起来。
段岭简直拿他没办法,把水袋里的水喝干,扔回给拔都,知道他要装水,果然拔都转身,低头去湖里头装水,说时迟那时快,段岭冲向一旁吃草的马,翻身上马,直接就跑。
“驾!”
马儿转身开始奔跑,拔都哭笑不得,站起身,皱着眉。
段岭喘息着,仍忍不住回头看拔都,心里突然有点不舍,再见面时,彼此竟然站在了敌对的立场,连话也不曾好好说,便要以这样的方式逃跑。
然而拔都一个躬身,继而如箭一般地冲上草原,直追上来!
“驾!”段岭大喊道。
拔都飞奔之中蓦然甩手,一块石头流星般飞来,打中马臀,战马受惊嘶鸣,段岭一个不防备,竟是被掀了下来。紧接着拔都一冲,飞扑上前,抱住了段岭,滚了一圈,与他摔在草地上。
“哈哈哈!”拔都突然大笑,“你不是我、我的对手!”
段岭怒吼道:“你去死吧你!”
段岭骑在拔都身上,一拳就揍了下去,拔都却抬手一抓,把段岭的手扭到身后,押着他说:“走!”
段岭完全无计可施,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简直要疯了。
“我都快不会说汉话了。”拔都说,“太久了,上马。”
段岭怒道:“放我走!”
“你上不上?”拔都足足比段岭高了一个头,说,“你不要逼我动粗,我今天心情很好,不想绑你。”
段岭问:“去哪?”
“跑马儿。”拔都说。
“滚!”段岭恶狠狠地说,元人说的“跑马儿”,就是抢了姑娘,一把掳上马去,纵缰驰骋,在大草原上下马,天为被地为席,纠缠亲热。有些元人把娶亲也叫跑马儿。
拔都不耐烦了,把段岭强行推上马去,段岭也不想他把自己给捆起来,只得骑在马上。
“我要尿尿。”段岭突然想起要么就在这儿拖延一段时间,武独一定在四处找自己。
“别玩花样。”拔都说,接着取下绳子,把段岭的双手绑了起来,上马去稳稳当当地骑在他的身后,两手绕过他的腰,抓住缰绳一甩,喝道:“驾!”。
战马再次朝着旷野的深处前进,天苍苍,野茫茫,正是中午时分,山野绵延,段岭知道就算自己逃掉了,也一定会迷路,索性还是不跑了。
“不要跑。”拔都说,“你会迷路的,我可不想你在山里头饿死。”
段岭答道:“那么容易饿死,早就不知道死几次了,你到底抓我来做什么?!”
“想你了呗。”拔都漫不经心地说,“我的亲兵都快被你杀完了,段岭,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狠手辣?”
“你们元人杀进上京来,害死了我爹,又到处杀我们汉人。”段岭答道,“我恨不得把你们全族都杀了呢,杀你几个亲兵,叫心狠手辣?”
“那你恨我不?”拔都问。
“不恨。”段岭答道。
拔都说:“那就好。”
段岭:“……”
战马放慢速度,经过一片沼泽地,阳光从树叶中错落地投下来,斑驳光影在两人身上闪过。
“想了你好多年呢。”拔都说,“差点都认不出你来了,还是你喊我名字,才认出来。”
“我一眼就认出你了。”段岭说,“只是一眼,可是被你抓来以后,我又认不出你了。拔都,你变了很多,刚刚还差点以为认错人了。”
“哦。”拔都漫不经心地打量树林里头,预防有埋伏。只这么一个动作,段岭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拔都非常地厉害,他时而眯起眼思索,时而侧过耳朵听,时快时慢,通过了沼泽地与树林。
“昨天你那一招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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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漂亮。”拔都说,“好久没人这么打败我了,你用的是什么伎俩?是毒烟?”
段岭没回答他,开始警惕他套话。
“你到底想带我去哪儿?”段岭问。
“当然是回我的营地。”拔都答道,“还能去哪儿?你怎么变得这么笨了。”
段岭:“放我走吧……”
“不可能!”拔都说,“找了你两年了!怎么能放你走?!”
穿过沼泽地,绕过山壁,面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元人的营地,看那架势至少有四千人扎营。拔都牵着绑在段岭手上的绳子,让他下马,牵着进去,沿途有人与他打招呼,拔都一脸烦躁地应了。
过往元兵打量段岭,似乎毫不惊讶,拔都直接把段岭带到一个营帐前,躬身推他进去。
这是个千夫长的营帐,布儿赤金的儿子,只有千夫长当?段岭两手被绑着,盘膝坐在地毯上,拔都把绳子拴上木桩,朝段岭说:“不要跑,等我回来。”
说毕拔都转身走了。
段岭想跑也跑不了,白虎明光铠被拔都抢了,外头全是元兵,光天化日之下一逃出去就会被射死,元人可不管你是谁的俘虏。
这是什么地方?昨夜元军偷袭河间,早上从河间城出来,还不到一上午就抵达营地了,这地方多半还在大陈的国界内。
“布儿赤金!”有人进了帐篷,段岭马上朝后退,来人是个彪形大汉,奇怪地看了眼段岭,摔下帐帘,转身走了。
片刻后,拔都回来了,手里拿着烤肉和面饼,放在段岭面前,把水壶给他,却不松他的绑。
那人追了过来,怒道:“布儿赤金拔都!”
拔都站直了身,帐篷本来就矮小,两人几乎是顶着布棚在说话,段岭听得懂,却不看那壮汉,别过头去,得被他发现自己懂元语。
“你把人带到哪里去了?!”那满脸横肉的壮汉说,“氏洛要找你问罪!河间没打下来,死了这么多人!”
拔都答道:“让他来找我,今天我的刀还没有沾血呢。”
“你最好想清楚了。”那壮汉恶狠狠地说,“回去怎么向可汗交代。”
“我自己的亲兵。”拔都说,“都是跟着我的勇士,死了当然是我的事。”
“这又是什么?一个汉人?”那壮汉一指帐篷里的段岭。
“我的俘虏。”拔都说,“抓回来的,他是我的奴隶。”
“俘虏要交出去。”壮汉说,“由氏洛来分,你私藏战利品,也要治罪!没有女人,你牺牲这么多勇士,就抓回来一个男人!你要把他拿出来犒军!”
“去你妈的。”拔都面无表情地说,“你再说一句试试?”
段岭注意到拔都赤裸的手臂上,系着一条破旧的布条。
“那是什么?”段岭皱眉道。
拔都随手把布条解下,走过来,递给他看。布条脏兮兮的,带着汗味,显然总是随身绑着,段岭意识到这是上次自己从衣袖上撕下来,绑在箭上射过去给元使阿木古的信!
炭条写的字已模糊不清,拔都把它系回在自己的手腕上。
他坐在湖边的石头上,看着段岭。段岭一时百感交集,穿上单衣,沉默地坐在草地上,反而不知该与拔都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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