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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恶婆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暮序
再说白日里周懋进宫觐见元佑帝,听着元佑帝不疾不徐地跟他说对周府的处置流放。
他知道陛下这是打算放过自己一家,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再一听元佑帝打算将他调入六部,并问他的意思时,他心口一紧,缓缓地跪倒在地,低着头半晌,才缓缓地道:“臣愿以这进六部的名额,换取臣那不肖女儿余生的安稳。”
元佑帝怔了怔,没有想到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早在周莞宁被三皇子带了回来之后,他便起了杀心,皇家如何会留着这种不贞的媳妇,若不是三皇子死活要护着,这会儿周莞宁是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你可曾想清楚了?如若朕已经不打算要你那个女儿的性命,你依然要这般做?”他平静地问。
“是臣辜负了陛下隆恩。只是,臣斗胆,请陛下成全!”周懋的话没有半点迟疑,无比坚决地回答。
女儿如今暂且无性命之忧又如何?若是有心,让一个人静悄悄地“病逝”并非什么难事。三皇子如今还会护着她又如何?只待天长日久,他便真的能拗得过陛下么?他就真的敢为了一个女子而触怒陛下么?若是他不能,女儿的苦日子才算是真真正正地到来。
而他,纵是护得住她一时,难不成还能护着她一世么?
见他毫不迟疑地应下,甚至连眉头也不眨一下,元佑帝便知道他的心意已决。
“你要知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朕不会给同一个人第二次机会,放弃了这一回,这辈子你的官职也就到头了。”
“臣明白,请陛下成全。”周懋如何会不知道这一点,可他也是没有办法,要他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连命都丢掉,他又如何舍得!
“好,好,好,果真是慈父之心,你既执意如此,朕成全你便是。朕答应你,只要她从此安安分分,过往之事朕便不再追究,她依然稳稳地当她的三皇子妃。如此,你可满意了?”元佑帝冷笑一声问。
“臣谢陛下恩典!”周懋将头垂得更低,恭恭敬敬地道。
元佑帝又是一声冷笑,倒也没有再说什么话。
周莞宁自回京后,一直被软禁在三皇子府内,再不能轻易出去。
在元佑帝的示意、乔六的操控之下,京中渐渐流传了三皇子妃因为生病而使得容貌有了瑕疵,故而一直躲在府里不敢见人之类的话。这同时也解释了为何早前流言传得那般厉害,都没有见她现身澄清。
毕竟似她这般姿容出众的女子,自然更加爱惜容貌,又岂会让人瞧见她不完美的一面。
当然,这番话自然也不是人人都相信的,只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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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到底也传扬开了。
元佑帝对周府的处判也下来了,除救驾有功,且不曾参与谋逆的长房外,包括曾经的周首辅在内的其他各房人,一律流放千里。
旨意传下的前一日,前周首辅大骂前去狱中探望的长子,放下话将他逐出家门。从今往后周氏一族与他周懋再无干系。
周懋一直低着头让老父骂,到最后被赶了出去,还在牢门外恭恭敬敬地叩了好几个响头,呜咽着感谢父母的生养之恩。这一幕,让不少路过的百姓看了个正着,待他悲痛万分地离开后,略一打听便知道了缘由。
此事一传开,朝野上下对这周府自然便是更加鄙弃了。与此同时,便是对周懋的愈发同情。
如此不忠不仁不义之家,脱离了更好,倒是可惜了这位长房的周大人,品行多贵重的一个人啊,竟然摊上了这么一家子。
“这老匹夫临死前倒是做了一回好事。”乔六得知后冷哼一声,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正在拾着书案的魏隽航听罢动作顿了顿,不过须臾便又若无其事地将案卷放回柜中,不紧不慢地道:“以其说这周老头子做了一回好事,倒不如说咱们那位周大人反应够快,一下子便将自己摘清了,还能顺便赢得朝野上下的同情,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人胆敢说他不孝。”
“原来如此,倒真是位不可小觑之人!”乔六恍然大悟。
“他从来便不是位简单人物,否则又怎能从周府脱颖而出,这些年周府经历的那般多,回回他都能全身而退,并且不曾让陛下对他起过疑心。若非受家人所累,只怕如今的他离位极人臣也不会远了。”
说到这,魏隽航还是生起几分惋惜来。
周府被流放千里那日,京城不少百姓都去围观,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也不知是什么人起的头,突然从人群中响起一声‘打死这卖国求荣的畜生’,话音未落,一颗鸡蛋骤然从人群里飞了出来,险险地砸在了方碧蓉头上,引来她的一声尖叫。
紧接着,数不清的蔬菜、鸡蛋等物纷纷砸了过来,而官兵也没有阻止的意思,不过瞬间,周府这些人头上、身上便沾满了各种诸如烂蔬菜、臭鸡蛋之类的污物,十分狼狈不堪。
而这其中,以方碧蓉最为狼狈。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落在她身上的东西总是比其他人要多。
得知方碧蓉在流放途中杀了人的消息时,沈昕颜正在准备着给沈慧然的贺礼。
早前因为二皇子一事,太子与三皇子被连累得囚禁在宗人府,而朝廷大军也一度连吃败仗,陈府与靖安伯府不得不将儿女的婚期延后,毕竟太子出事,身为太子妃娘家亲戚的陈府,也没有什么心思办喜事。
而两府也不希望这门亲事草草办了,一合算,干脆延期。
故而,沈慧然仍以十八岁的“高龄”待字闺中。
如今战事已经平息,这门亲事自然不能再拖,两府重新定下了婚期,便在这个月的十八日,即是三日之后。
娘家侄女出嫁,沈昕颜自然无比欢喜,趁着这日得闲,她干脆便到了库房亲自挑选贺礼。
“夫人,齐夫人出事了。”春柳一脸凝重地进来,在她身边压低声音道。
沈昕颜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齐夫人指的是她的庶妹,已经许多年不曾见过面的沈昕兰。
自从当年沈昕兰为着夫君齐柳修之事求上门无果后,姐妹二人再不曾往来,沈昕颜也就早前从许素敏口中得知,这沈昕兰与方碧蓉走得比较近,两人还不知怎的与盐帮搭上了关系,私底下赚了一笔不义之财。
“她出什么事了?”她合上手上锦盒,皱眉问。
“齐夫人死了,被流放途中的方五夫人杀死了!”
什么?!沈昕颜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流放途中如何杀人?这押解的官兵还在盯着呢!再说,沈昕兰无缘无故的去找那方碧蓉做什么?”
宫变之后,元佑帝清理朝堂,新任的吏部尚书齐柳修位置还没有坐热便被了下来,直接扔进了大牢,不久前也被判了个抄家流放。
等等,流放?沈昕颜忽地心思一动,追问:“难不成那齐柳修流放之地与方碧蓉一样,两人在途中还遇上了?”
“夫人说的没错。”魏隽航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沈昕颜连忙将手上的东西交给春柳,迎上前去。
“回屋里我仔细说与夫人听。”魏隽航牵着她回了屋,将她轻按在软榻上。
“此事说起来也是蹊跷得很,两方队伍中途相遇,不知怎的那方五夫人与那齐柳修便避人耳目聚起了旧,又不知怎的竟被赶来送夫君一程的齐夫人给撞了个正着,两位夫人便缠斗了起来,纠缠之间,方五夫人失手杀害了齐夫人。”
“如今,官府正因为此事正商量着如何处置方五夫人。”
魏隽航缓缓地将事情经过道来,直听得沈昕颜脸色几变。
片刻,她蹙眉:“此事确是古怪得很……”
魏隽航探出手去,轻轻将她的眉间抚平,似是有些漫不经心地道:“其实,细究下来,我也多少猜得出背后是何人设计的这一出,为的又是什么。”
“你既知道,那怎不快跟我说说。”沈昕颜有些心急地将他的手拉下。
难得见她这般急切的模样,魏隽航哑然失笑,也不欲再逗她,清清嗓子道:“早前京里传出三皇子妃被贼人所掳之话,夫人可还记得?”
“这个自然。”
“这番话的源头正在那位方五夫人。”
沈昕颜眉梢微微挑了挑,倒也不觉得意外,因为她也怀疑是方碧蓉所为。
“那么……今日此事是周大人所为?为的便是替他的女儿出气?”她试探着问。
魏隽航赞许地望着她,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我的夫人果然聪慧。”
沈昕颜不理他,继续问:“只是,周大人此为,便不怕……”
“他能有什么好怕的?周府除了他们一房,其他几房人早就彻底惹了陛下的厌。尤其是那位五夫人,着实是自作聪明,三皇子妃可不仅仅是他们周家的姑娘,可还是皇室中人,坏了她的名声,皇室可会饶过她?”
“周大人想来也明白这一点,故而出手毫不迟疑。那位五夫人,接下来的日子必然要比流放千里还要难过。”魏隽航摇摇头。
方五夫人与那位齐夫人,一个是大嫂的妹妹,一个是夫人的妹妹,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落得如今这般下场,也有几分咎由自取的意味。
沈昕颜倒是一番感叹,没有想到这辈子的沈昕兰居然死在了方碧蓉手上,心里倒也有些复杂。
她深恨上辈子沈昕兰联合外人陷害自己不成,反倒连累秋棠惨死。这辈子她也不过是希望与她作一对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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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人,却没有想过要对她怎样,不曾想她最终落得了这么一个下场。
“舅兄着人前去殓了,她的一双孩子也接回了伯府。”魏隽航忽地又道。
沈昕颜讶然,只想一想又觉得最是正常不过。
沈昕兰死了,齐柳修被流放,齐氏族人想来避他们一家子如蛇蝎,又怎可能会替她尸,更不必说还要留她留下来的孩子。这一切,自然便落到了沈昕兰的娘家人,如今的靖安伯头上了。
况且,以靖安伯那个软性子,会这样做一点儿也不意外。
只不过……
沈昕颜眉间皱得更厉害。
就怕这对孩子会如他们的母亲那般,是两头养不熟的白眼狼,而到时兄长便是引狼入室了。
第146章
她记得沈昕兰的长子今年已经十六,女儿也有十三了,这样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但性情均已成型,并非能轻易改变的。
这辈子她与这两个孩子并无接触,上辈子又太过于久远,印象亦不深,一时倒也不知他们性情到底如何。
只是不管怎样,这对孩子既然姓齐,父族那边又不是没有人,不应该成为靖安伯府的责任。
这一点,她还是得找个机会与兄长说说才是。
而元佑帝处置了乱臣贼子,自然也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
英国公魏隽航已经贵为超品国公爷,封无可封,元佑帝只是下了嘉奖旨意,赏赐了不少奇珍异宝。反倒是世子魏承霖被提为四品镇威将军。其他有功将士也得到了相应的嘉奖。
镇国将军晋封镇北侯,袭三代。
镇国将军颤抖着跪下谢恩,心里却是百感交集。只道陛下果真是位仁厚之君,并没有因为逆子一事而牵连慕容氏一族,并且也没有抹杀他们慕容氏的功劳。
魏隽航却知道,若不是因为慕容滔之事,镇北侯这个爵位就不会只是袭三代,而是世袭罔替。慕容滔做的那些事自然不能摆上台面,但是也不会代表着元佑帝心里便没有疙瘩,只瞧着如今这个‘袭三代’的侯爵便知道了。
周懋垂眸,仿佛丝毫不在意殿内发生的一切,只是在镇北侯谢恩时飞快瞅了他一眼,随即又垂下眼帘,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沈慧然出嫁那一日,沈昕颜等人一大早就到了靖安伯府。
如今的靖安伯府内宅由靖安伯嫡长子沈峰之妻崔氏掌理着,崔氏到底年轻,也是头一回主持婚嫁之事,一时有些手忙脚乱,一见沈昕颜到来便先松了口气。
不管怎样,有个长辈坐镇着总是更让人心安,更何况还是一个颇受夫家人敬重的长辈。
沈昕颜被崔氏拉着说了好一会儿话,好不容易脱身,才往沈慧然屋里去。
进屋便见里头除了魏盈芷外还有隔房的几位侄女在,正围着沈慧然说着话,见她进来,连忙上前见礼。
当年在以为伯府会被梁氏连累时,二房和三房慌不迭地提出分家,打那以后,沈昕颜与这两房人便少了往来,仅仅维持着表面的礼数,不至于让人看了笑话,可若是再要亲近些便没有了。
如今再看到这两房的人,她倒也没有太大的感觉,一一含笑回应了。
“许些日子不见,姑母倒是瞧着像年轻了好些,愈发光照人了!”二房的姑娘率先道。
“可不是么,若是与盈儿表妹走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姐妹呢!”三房的姑娘不甘落后。
“我瞧着好些日子没见,你们几个丫头的嘴巴倒是愈发会说话了。”嫡亲的侄女儿出嫁,沈昕颜心情甚好,难得地与她们开起玩笑来。
见她这般笑容满面,语气亲切,众女神顿时一震,愈发的奉承起来。
“你这几位堂姐堂妹可真是会说话,瞧把我娘给哄得眉开眼笑的。”一旁的魏盈芷凑到已经梳妆好的沈慧然耳边,戏谑地道。
沈慧然嗔了她一眼,如同小时候那般往她嘴角上捏了一把:“你若是出马,想把姑姑哄得眉开眼笑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魏盈芷嘻嘻地笑,替她扶了扶发髻上的凤簪,又听沈慧然问:“今日可有把安哥儿带过来?我还不曾见过他呢!却是不知是长得像你,还是像侯爷更多些。”
“这人来人往的,哪敢把他带过来,若是哭闹起来,岂不是要误了这大好日子?至于长得像谁,外祖母和娘她们都说长得像蕴福多些,如今蕴福整日在我跟前得意,只说儿子长得像他,真真气人!”想到蕴福那得意洋洋的模样,魏盈芷便觉得心理不平稳了。
她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儿子,据闻除了眉毛眼睛外,其余的都像他爹。
“儿子长得像爹自是更好,若是他像侯爷小时候那般勤奋好学又乖巧听话,那你这个当娘的可就是福气四溢了。”沈慧然轻笑。
姐妹俩正说着话,那厢好不容易将众女打发了的沈昕颜便走了进来,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分明,遂笑道:“安哥儿容貌是像他爹,可那爱闹腾人的性子,却是更像他娘。”
“娘!”魏盈芷听出她的取笑之意,不依地嗔道。
三人笑闹一番,魏盈芷便被崔氏叫走了。
“姑姑,这是我娘让我转交给你的。”待屋里只剩下姑侄二人,沈慧然才翻出一个描金锦盒轻轻地推到沈昕颜跟前。
“你娘给我的?是什么东西?”沈昕颜不解地问,顺手接过那锦盒打开,见里面居然放着好厚的一叠银票,好家伙,张张的数额还不算小。
“我娘说,这是当年她欠下你的,如今连本带利全部还给你。”沈慧然轻声道。
不等沈昕颜说什么,她忙又回了句:“姑姑放心,我娘说,这些都是她这些年做生意赚的,存了好久,都是干干净净的钱。”
沈昕颜眼神有些复杂,并没有想到梁氏居然还记着当年她贪了自己嫁妆铺子里的银两一事,并且一直在默默地存着钱要还给自己。
其实这些年靖安伯每个月都会代梁氏还给她一笔银子,那些银子大部分被她通过各种方式又用在了沈峰兄妹几个身上,毕竟靖安伯的家底有多少,沈昕颜大略还是有数的,每个月还给她那么一笔不算少的银两,那相对地,留在府里用的必然会少了。
“这些钱我不能要,当年她欠我的,这些年你爹爹已经陆陆续续代她还清了。所以,她不再欠我什么。”沈昕颜将那锦盒重又推了回去。
“姑姑你一定要下,否则我不好向娘交待。娘她也不会安心的。”见她不,沈慧然急了。
沈昕颜想了想,便不再勉强。
下也好,不但梁氏,便是沈峰兄妹也能安心了。
见她终于肯下,沈慧然这才松了口气,脸上瞬间便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沈昕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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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更觉得自己决定下是正确的。没有人想一辈子欠别人的东西,梁氏如此,得知当年那桩事的沈峰与沈慧然兄妹二人亦然。
“姑姑,我想向你讨个人。”沈慧然又道。
“哦?瞧上了姑姑身边什么人?”沈昕颜有些意外。
“便是珠儿,想来是习惯了珠儿在身边侍候,自从回到府里之后,总是觉得缺了些什么。”沈慧然微赧。
珠儿?沈昕颜只是怔了须臾,便又觉得应是在意料当中。
珠儿是当年她专门拨过去侍候到国公府小住的沈慧然的,说是侍候,其实珠儿还担负着观察沈慧然言行之责,为的便是怕她又会陷入上辈子对魏承霖那些不应该生的情丝里。
虽然这辈子沈慧然仍然无可避地对魏承霖起了不必要的心思,但到底不再像上辈子那般执拗,不顾姑娘家的矜持,也不顾身为伯府嫡女的骄傲。而是毅然挥剑斩情丝。
“你若不嫌弃她,改日我便让人把她的身契送到陈府去,如此也算是她的一番造化了。”
“多谢姑姑!”沈慧然松了口气。
沈昕颜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亲自替她补了补妆容,很快地,崔氏及喜娘便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沈昕颜不便打扰,遂去了坐满了贺喜宾客的花厅处。
待喜炮‘噼噼啪啪’地燃放起来,不过多久,便传来了‘新郎来了’的喜庆声。
片刻,满身喜气的陈家三公子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眼前,男子身姿挺拔,丰神俊朗,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欢喜,足下步子的急促,倒是打破了他表面的镇定。
就是这么一瞬间,沈昕颜一直紧悬着的心便落回了实处。
她想,这辈子她的侄女儿终于也有了独属于她一人的夫君,独属于她一人的怀抱,不必去羡慕嫉妒,只需安心将自己的日子经营好便是。
魏承霖也在宾客群当中,遥遥地看着陈家公子将人接走,不知怎的想到周莞宁早前那番疯言疯语,无奈地摇摇头。
他一转身,便对上一女子有些复杂的眼眸,怔了怔,瞬间便认出对方竟是长宁郡主。
自当年他亲自护送着长宁郡主上山静养,不久两家婚事取消,他也没有再见过长宁郡主,只知道后来她病愈回京,再多的也不知道了。
可是,尽管是多年不见,对这个得尽家人夸赞的女子,他心里却总是记得的,尤其是知道她当年那场病竟是出自大伯母之手后,对长宁郡主,他多了许些愧疚。
“郡主!”他定定神,拱手行礼。
“世子无需多礼。”长宁郡主心里一样有些复杂,也没有想到会再度遇上他。
不,其实她早就应该想到才是,毕竟靖安伯是他的舅舅,今日的新娘子是他的表妹。
甚至,她潜意识里会选择到靖安伯府而不是陈府,也是有想要见见他的意思在。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片刻,还是魏承霖先开口:“郡主身子可大安了?”
“多谢世子,已然大安了。”看着眼前早已褪去了当年少年青涩的男子,长宁郡主满是唏嘘,垂下眼眸掩饰一下,扬着笑容道,“一直不曾恭喜世子得胜回朝,今日借此机会道一声恭喜,恭喜世子凯旋,恭喜世子扬名立万。”
“多谢郡主。”
再度相对无言。
魏承霖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与长宁郡主虽曾有过未婚夫妇之名,但实则上见面的次数也是数得过来,私底下更不曾有过什么接触,彼此了解不多,加之心中还存了那么一分愧疚,这话自然也就更少了。
长宁郡主心里有些堵,突然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来见他是为了什么。来见见他好不好?还是恭喜他年纪轻轻便已立下了这不世的功劳?
“哥哥,原来你在此,娘正寻你呢!”正在此时,魏盈芷走了过来,一见兄长居然在与一名女子说话便先吃了一惊,定睛再一看,认出那女子居然是好多年不曾见过的长宁郡主,顿时大喜。
“郡主!”
“盈芷妹妹!”长宁郡主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魏盈芷出现的那一瞬间,原本萦绕着的尴尬与不自在顿时一扫而空。
“郡主也在此,怎也不去寻我?咱们好些年不曾见过了,你身子可已经大好了?”魏盈芷亲亲热热地挽着她,笑着问。
“你这会儿是个大忙人,我怎好前去打扰。我身子已经大好了,多谢你一直记挂着。”长宁郡主唇边带笑。
“纵是再怎么忙也及不上郡主你呀!郡主是什么时候回京的?我怎也不知道?”
“上个月才回来的。”
这些年长宁郡主住在云雁山上的日子更多些,只是不时回京看望爹娘。宁王妃虽然不舍女儿,但女儿去了云雁山不久,病情就得以好转,便觉得那处果真是个福地,故而也不阻止。
经历过一回,再没有什么能及得上女儿的健康了。
魏承霖见两人手挽手靠在一起亲热地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嘴角微微上扬。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容便添了几分涩意,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也不欲打扰那两人,静静地离开前往见沈昕颜了。
“方才世子与长宁郡主见面了。”屋里,紫烟小声地向沈昕颜禀报。
沈昕颜诧异:“长宁郡主也来了?”
一时心中百感交集,如果当年没有方氏暗中搞鬼,这时候长宁郡主早就已经成了她的儿媳妇,说不定连孩子都生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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