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凤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没曾想,永宁郡主闹了这么一出!
淮南王焉有不怒之理!
永宁郡主先挨打,又被怒骂一通,眼眶骤然红了。只是,她生性骄傲,直至此刻也不肯低头认错:“父王口口声声都怪我!既如此,我走便是!”
竟转身就走了。
淮南王心里那个气啊,就别提了。还不能真得放手不管:“站住!”
永宁郡主站住了也不肯回头。
淮南王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淮南王世子对这个胞妹素来疼爱怜惜,忙为永宁郡主求情:“父王勿恼!两日后府衙才开审!这两日之内,我们想出应对之策便是。”
真让永宁郡主去府衙被审,淮南王府的脸面可就丢尽了!再气再怒,也不能不管啊!谁让永宁郡主是淮南王唯一的掌上明珠!
淮南王阴沉着脸道:“你现在就领着永宁去谢家,道歉赔礼!让谢家撤回状纸!”
淮南王世子还没吭声,永宁郡主已霍然转身,冷艳的脸庞满是愤怒:“我为何要道歉赔礼!我忍谢钧,已经忍了十几年!现在,我再不愿忍了!”
“我和他和离定了!”
……
淮南王额上青筋不停跳动。
淮南王世子见势不妙,连连冲永宁郡主使眼色。
永宁郡主也犯起犟劲,不管不顾,就这么气冲冲地走了。
淮南王一肚子怒火,又将淮南王世子臭骂了一顿。淮南王世子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第四百四十二章 流言(一)
隔日一早,淮南王进宫请罪。
“……永宁自幼丧母,我对她不免宠溺几分,没想到,惯得她骄纵成性,行事无度。”
淮南王一脸自责懊悔伤心,双目泛红:“她和郡马成亲多年,原本还算恩爱。这几年常因琐事争吵。如今闹到和离的地步,她一时冲动,竟命人动了手。”
“我教女无方,实在无颜来见皇上。”
不得不说,淮南王也是演技实力派人物。眼泪说来就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可惜,建文帝已先一步知道事情的经过,对淮南王十分不满。闻言冷然道:“朕听闻,永宁撕了赵府尹亲手所书的传票,可有此事”
淮南王心中暗骂七皇子,面上露出苦笑:“不敢欺瞒皇上,确有此事。我已狠狠训斥了永宁,令她闭门反省……”
话未说完,建文帝已冷笑一声:“犯下大错,原来只需闭门反省便行了。怪不得永宁这般胆大妄为,皆因有王叔撑腰之故!所以,才未将朕的七皇儿放在眼底!”
建文帝一动怒,淮南王只有低头请罪的份:“皇上息怒!”
万幸李太后及时赶来求情。
宫中的动静,根本瞒不过有心人。李太后能这么快过来,自是有人通风报信之故。
建文帝素来孝顺,近来因俞皇后和李太后偶有不快。不过,总不忍事事都拂了亲娘颜面。歇了怒火,冷冷扫了淮南王一眼。
淮南王心里暗暗一沉。
这一关看似过了,实则失了圣心。
真不知前辈子作了什么恶,生了这么一对不省心的儿女!连累得他这个老子奔波操劳!
……
一大早,淮南王世子妃去了永宁郡主府。
随后,永宁郡主便彻底“病倒”,关门养病。
这一病,府衙开审一事,顺理成章地后延。至于要延到什么时候,就得看永宁郡主什么时候才能病愈了。
拖延上一两个月,或许夫妻便能和好如初,不会再闹上公堂。
赵府尹私下松了口气。
谢钧伤在头脸处,告了长假,同僚好友登门探望,一律未见。所谓无颜见人,便是如此了。
穆大人亲自登门探望,谢钧想躲也躲不了。硬着头皮让管事代为迎客。
穆大人被领着进了寝室。
见到谢钧的刹那,穆大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最毒妇人心,此话半点不佳。对着那么一张俊脸,亏永宁郡主下得了这个狠手!
头脸被层层包裹,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唇的谢钧,看来颇为滑稽可笑。身上伤痕处处,根本不能下榻,由小厮扶着坐在床榻上,有气无力地低语:“下官失礼了。”
做说客的穆大人,一边出言安抚谢钧,一边暗暗皱眉。
将人打成这副模样,还让他来做说客。他如何张得了口
谢钧也知穆家和淮南王府定亲之事,自然猜出了上司来意为何。
谢钧长叹一声道:“下官和郡主成亲多年,早已貌合神离。此次郡主痛下狠手,毫不留情面。下官挨打也就罢了,连累的老父亲和母亲都挨了打……”
说到这儿,适时地哽咽起来:“我这个儿子,实在不孝!”
穆大人没出口的话,被尽数堵了回去。
哪儿儿媳打公婆的道理!这永宁郡主,委实太嚣张了!还有淮南王世子,说是登门致歉,竟又动手打了谢家的家丁……
想到这些,穆大人不由得暗暗生出悔意,当初应下淮南王府的亲事,似乎过于草率了些。
最终,穆大人只叮嘱谢钧安心养伤,便沉着脸离开。
……
永宁郡主和谢钧和离之事,并未就此消停,。
随着一则流言的传出,闭门养病的永宁郡主被众人私下议论不休。
“听闻永宁郡主成亲多年,还是完璧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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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流言(二)
谢云曦红着眼眶冲出了白鹭书院。
贴身丫鬟胭脂神色惊惶地追了上去,一边跑得气喘吁吁,一边急促地张口:“小姐,等等奴婢。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她要去哪儿
谢云曦终于停下脚步,用力地擦了擦眼角,咬牙道:“我要去问一问母亲,这些流言到底是真是假!”
谢云曦在读书上天资平平,算不得聪慧伶俐。可她也不是蠢人。
流言铺天盖地喧嚣而来,在短短两日间就传得同窗们皆知。想也知道,这些流言绝不是空穴来风……
她不是谢家嫡女,不是永宁郡主所出,而是个卑贱丫鬟所生
这个念头一窜过脑海,便有一股极强烈的寒意自心底涌出,仿佛将跌入无边深渊。
谢云曦生生打了个寒颤,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
这一切都是假的!
一定是谢家故意放出风声,抹黑永宁郡主,连带她也受了牵连……一定是这样!她自生来就是谢家嫡女,是永宁郡主所出!
她要回府,她要见永宁郡主。
“胭脂,立刻随我回府!”
……
流言来势汹汹,迅疾扩散。
永宁郡主“闭门养病”,府中的下人也未出府。流言一时未传至耳中。直至面色有异的淮南王世子妃登门。
“妹妹,外面传言,你和谢钧是假凤虚凰的假夫妻,云娘也不是你所生。她的生母是你的陪嫁丫鬟嫣然。”
淮南王世子妃心思纷乱,无心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口:“这些可是真的”
永宁郡主神色巨震,脱口而出道:“大嫂从何处听说这些”
淮南王世子妃便知这些都是真的,心情别提多复杂了。
身为长嫂,她待这个小姑一直颇为迁就忍让。皆因公公淮南王宠溺爱女,丈夫淮南王世子对唯一的胞妹也格外疼爱。她百般捧着让着,心里不是不气闷,只是从不表露出来罢了。
没想到,永宁郡主闹起了和离,动手打了公婆夫婿小叔妯娌。连累得淮南王府和七皇子斗了一回合,淮南王被建文帝发作了一回,心中恼怒,迁怒于世子……
现在看来,明明就是永宁郡主欺人太甚!
亏得谢钧忍了这么多年!
“外面已经传遍了,”淮南王世子妃语气冷淡下来,神色中透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鄙薄:“我又不是聋子,岂能不知”
“想来父王和世子很快也会知晓此事。你还是好好想想,要如何向他们解释吧!”
永宁郡主心神俱乱,一时竟未听出长嫂语气不佳。
是谢明曦!
一定是谢明曦命人放出的流言!
早知今日,当初她真不该犹豫忍让,痛下杀手要了谢明曦的命,便是落个恶毒的嫡母名声,也比此时此刻落入全然被动强的多……
“大嫂,我该怎么办”永宁郡主心神慌乱,六神无主,全然没了平日的骄傲:“父王命我装病,不准我出府半步。我也无机会撇清流言。大嫂,我现在该怎么办”
淮南王世子妃声音冷淡:“这等丑事,一旦曝露,想遮也是遮不住了。我生平也从未应对过此类之事。等父王和世子回府再行商议吧!”
到底忍不住刺了永宁郡主一回:“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郡主既不喜男子,又何必嫁给谢钧,还弄出个女儿来。岂不是现成的把柄落在谢家”
谢家忍了多年,现在忍无可忍,将此事曝露出来。永宁郡主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永宁郡主心乱如麻,更深的隐忧和惊惧在心头涌动。
她异于常人的癖好被世人知晓,会不会紧接着有人疑心到宫中李太后身上
……
“郡主,二小姐回来了。”
门被敲响,门外响起
第四百四十四章 嫡庶
第二!
对别人来说,能考这等名次不知怎生高兴。对心高气傲的李湘如来说,却是常年被压一头,一直耿耿于怀。
谢明曦一张口就戳痛处,李湘如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事关谢家,更事关谢妹妹名声。我关心一二,也是应该的,岂能算是多管闲事”
谢明曦闲闲应了两句:“父亲已和郡主和离,郡主之事,和我没什么关系。李姐姐要关心,也该关心盛姐姐才是。”
憋了两日闷气的盛锦月:“……”
永宁郡主出自淮南王府,如今闹出这么不名誉之事,淮南王府少不得受牵连。盛锦月身为淮南王府嫡女,闺誉清名也受了不小影响。心里不知多郁闷。
谢明曦一张口,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了盛锦月的身上。
盛锦月胀红着脸,瞪了众人一眼:“你们都看我做什么!这等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一众同窗里,盛锦月的人缘最差。
“心直口快”的颜蓁蓁仅次于盛锦月,皆因一张口就是讨人厌的大实话:“和你怎么没关系!永宁郡主可是你嫡亲的姑姑,她癖好有异常人,也不知是不是天生的。大家都在琢磨,你会不会像你姑姑那样呢!”
盛锦月恼羞成怒,挥舞拳头就要揍颜蓁蓁:“叫你乱嚼舌头!今日我饶不了你!”
颜蓁蓁嘴贱了一回,惹怒了盛锦月。不过,她可不是乖乖挨揍受欺负的脾气,立刻一挺胸膛:“要动手就去练功房,我还怕了你不成!”
众人:“……”
此时是休息时间,夫子们俱都不在。盛锦月和颜蓁蓁闹腾不休,根本无人阻止。
谢明曦没能去练功房看热闹,扶玉神色有异地来禀报:“二小姐来了!闹着要见小姐,奴婢只得前来禀明。”
谢云曦来意为何,谢明曦不用想也知道,讥讽地扯了扯唇角:“领着她去我寝室。”
她可没兴致在同窗们面前演一出姐妹反目。
……
一盏茶后,谢明曦推门而入。
谢云曦不知哭了多久,一双眼睛红肿得不成样子,满面泪痕。
一张口,嗓子犹如被巨石碾压过一般,沙哑难听:“谢明曦,我问你,流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谢明曦淡淡瞥了谢云曦一眼,气死人不偿命地应道:“如果是假的,你何必哭成这样”
谢云曦:“……”
谢云曦用力咬了咬嘴唇,将嘴唇咬出深深的印记,眼眶迅速泛红。
心里满是绝望。
一切都是真的。
永宁郡主一直闭门不出,任凭她哭了半日喊了半日,也未开门见她。
以永宁郡主的骄傲,若被人污蔑至此,焉能不怒此时这般作态,皆因心虚。所以,根本不愿见她……
她浑浑噩噩地离开永宁郡主府,本想去谢家,不知为何,却来了莲池书院。
直至见了谢明曦的这一刻,她才霍然窥见自己心底那份恼恨不甘。
她原本是谢家嫡女,常以庶出二字轻贱羞辱谢明曦。现在才知,自己的生母尚且不及为贵妾的丁姨娘,不过是个陪嫁丫鬟罢了……
她唯一能胜过谢明曦的出身,不过是一场谎言。
她自以为是的骄傲,也不过是一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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