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凤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盛鸿略一点头。
他并未给三皇子泼冷水。事情是明摆着的,淑妃之死,已成定局。三皇子去求俞皇后,也是无济于事。
三皇子坚持要去,他陪着去一趟便是。
谢明曦不是说过么俞皇后母女和三皇子斗得越凶,对他们越有利嘛!
……
此时的淑妃,穿着一身白衣跪在灵堂里,枯瘦的脸颊已寻不到往日秀丽的痕迹。
她的面前,摆放着一个木盘,盘子里只放了一杯酒。这杯酒里,放了极品的鹤顶红,入喉即毒
第六百六十四章 殉葬(二)
建文帝这一死,似将俞皇后身上最后一丝柔软也带走了。
如今的俞皇后,冷凝而强硬,无坚不摧。
三皇子面色惨然,目中闪过怨毒之色:“母后,儿臣这般求你了。你为何还不肯应到底要儿臣怎么做,母后才肯饶过母妃一命”
俞皇后目光微凉,声音更凉:“不管你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淑妃的命运。”
俞皇后的目光掠过满目怨恨的淑妃,冷然道:“淑妃,你自己饮下毒酒吧!”
淑妃颤抖着伸出手,众目睽睽之下,那只手颤抖个不停。端起酒杯时,不慎洒了大半出来。
俞皇后毫无所动,淡淡吩咐:“来人,再端一杯酒来。”
话音刚落,芷兰已端了一杯新的毒酒进来。
“芷兰,伺候淑妃饮下杯中酒。”
芷兰应了一声,蹲下身子,将酒递至淑妃口边,用力捏着淑妃的下巴,将毒酒灌了进去。
淑妃被酒呛了一口,旋即,一股热流涌进喉咙。然后,胃里一阵灼热,剧烈的痛楚瞬间蔓延。
生命的最后一刻,淑妃已没了畏惧,张口嘶喊起来:“俞莲娘!你心狠手辣!你不得好死……”
俞皇后微不可见地嗤笑一声。
谁不得好死
便是不得好死,也是淑妃先死!
这么多年来,淑妃一直表现得恭敬安分。真当自己是傻瓜,没窥破她欲“借力上位”“过河拆桥”的野心不成
皇后之位是她的!太后之位也是她的!这座皇宫,浸透了她一生的心血。她要牢牢掌控再手中,谁都休想夺走。
三皇子最好认清现实,乖乖低头。
否则,她能捧他坐上龙椅,亦能另捧他人,取而代之!
……
几个呼吸间,淑妃便毒发身亡,颓然倒地。
口中溢出黑血,看着分外可怖。
淑妃死不瞑目,一双眼睛依旧睁着,仿佛在看着众人。李湘如只觉全身发冷,胆子最大的尹潇潇,也是心中发寒。
谢明曦淡淡瞥了淑妃一眼,没什么反应。
死人见得多了,各种凄惨的死法里,喝毒酒算是最快捷也最体面的。也甚为宫妃们青睐。
三皇子眼睁睁地看着亲娘死在自己眼前,脑海中一直紧绷着的弦骤然断了一般,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
三皇子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萧语晗急切地迈步上前,扶住三皇子:“殿下!殿下!”
平心而论,萧语晗对淑妃并无太多好感。身为儿媳,有一个精明厉害的婆婆已经够可悲了,再多一个面善心狠的嫡亲婆婆,只会是悲上加悲。
建文帝命淑妃殉葬,显然为的是俞皇后。萧语晗也乐得顺水推舟,去掉头顶一座山。
淑妃死了无妨,三皇子此时万万晕厥不得。今日是建文帝下葬之日,处处得由储君出面领头。三皇子这一晕,便会落人话柄。
俞皇后早有准备,扬声喊了赵院使进来。
原本的太医院院使已告老,赵院使的副字也被去掉,成了正院使。赵院使金针用得颇为利索,几针下去,便令怒急攻心的三皇子清醒。
“殿下!”萧语晗目中含泪,哽咽不已:“殿下快快起身,不可耽搁了父皇下葬!”
俞皇后的语气倒是和缓多了:“太子若身体不佳,今日由二皇子或四皇子暂时领头主事吧!”
含而不露的威胁,如一盆冷水浇下来。
三皇子心头的恨意和怒火,被生生浇灭了大半。
三皇子看了淑妃最后一眼,深呼吸一口气,挣扎着站起身来,拱手道:“儿臣能撑得住,劳母后忧心挂虑。”
俞皇后略一点头:“能撑住便好。这里诸事有本宫,无需你操心。你自去统领朝臣,送你父皇去皇陵安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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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五章 心软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谢明曦。
这等羞辱,谢明曦焉肯甘心咽下
谢明曦略略蹙眉,做出一副为难之色,轻声细语地说道:“皇祖母刚才说的是什么孙媳委实没听清。不如请皇祖母再示下”
李太后喉间动了一动,似被什么堵住一般,憋了半晌才又憋出一个字:“滚!”
滚!
都滚!
不必你们一个假惺惺地来看我!都滚得远远的!
谢明曦颇有耐心地询问:“皇祖母是想让孙媳一个人滚还是让所有人都滚”
“皇祖母不想见孙媳,也就罢了。母后待皇祖母一片孝心,皇祖母若是连母后一并撵出去,着实伤母后的心。”
李太后:“……”
憋了一肚子话说不出来的李太后,看着眼前伶牙俐齿可厌可恨的孙媳谢明曦,被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谢明曦一脸孝顺地继续劝慰安抚:“皇祖母年纪大了,情绪不宜激动,大喜大悲大怒都颇为伤身。还请皇祖母以身体为重,保持心平气和。”
“慈宁宫一日离不得皇祖母。母后和我们一众孙媳,也盼着皇祖母康健长寿。咦皇祖母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脸色发青莫非是被痰堵住了喉咙抑或是气血翻涌所致”
众人:“……”
很明显,是被你气的啊!
俞皇后心中无比快意,看谢明曦顺眼多了。之前因谢明曦立场偏向三皇子夫妇而起的恼怒,也散了不少。
萧语晗心肠最软,见李太后快被气晕厥过去,于心不忍。轻轻咳嗽一声:“七弟妹,太医已经来了。”
谢明曦点点头,起身让了开来。
……
太医忙碌着为李太后施针,谢明曦嫌寝室里太过气闷,索性悄然迈步而出。到了廊檐下,深深嗅了一口。
时值初春,空气依然有些凛冽的寒意,夹杂着迎春花的香气。
鼻间的臊臭气,很快被驱散。
片刻后,谢明曦的身边多了一个身影。
“七弟妹,”身边的人影有些歉然不安地张了口:“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有意赶你出来。我只是看着皇祖母一口气快喘不上来,有些不忍。”
“你别生我的气。”
谢明曦转头看向萧语晗。
这一个多月来,人人都清瘦了许多。萧语晗也未例外。秀雅的脸孔瘦了一圈不说,眉宇间也似浮着一层拂不去的阴郁。
和俞皇后母女勾心斗角,性情略显温软的萧语晗显然不是对手。这些时日,萧语晗一边跪灵,一边殚精竭虑,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了下来。
在宫中,可以狠辣可以无情可以阴险可以狡诈,唯独不能心软。
偏偏萧语晗最大的缺点就是会心软。
“你我同窗数年,又是妯娌,这点小事,我怎么会动气。”谢明曦淡淡说道,大有深意地看了萧语晗一眼:“三皇嫂要烦心的事多得很,就别顾虑我了。”
宫中处处耳目,慈宁宫在几年前便被俞皇后安插了许多眼线。此时两人身在廊檐下,说话多有不便。
萧语晗苦笑一声,欲言又止。过了片刻,才轻声道:“你不怪我就好。”
谢明曦不动声色地扯开话题:“殿下想早些就藩。待太子殿下登基,殿下便会递上奏折自请去藩地。我已将殿下心意禀明母后。我们妯娌相聚的时日,也没多少时日了。”
萧语晗一怔,脱口而出道:“你们为何这般急着要离开京城”
话一出口,顿觉失言。
身在其中,才知宫中这潭水是何等浑浊。盛鸿早就退出储位之争,对权利也无野心。以谢明曦的聪慧敏锐,自然更不愿留在京城,被牵扯进宫中纷争。
若是谢明曦肯留下助她一臂之力就好了……
第六百六十六章 婆媳(一)
只一个瞬间,李湘如便涨红了脸。
谢云曦难产身亡,根本不是她授意所为。结果人人都认定了是她暗中下毒手,颇传了一阵难听的风言风语。
建文帝骤然离世,众人忙着跪灵,无人提起这些。她也渐渐忘了这一茬。
万万没想到,谢明曦当着众人的面提起此事。
简直是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扇她的脸!
“四皇嫂为何不说话了”
谢明曦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讶然:“前些日子,我听过一些不中听的流言蜚语。说什么谢云曦之死,和四皇嫂有关。”
“这怎么可能!四皇嫂风光霁月,贤良大度。绝不会做出这等留子去母的恶毒事。”
“便是外面传言再多,我们也都深信四皇嫂的为人。”
萧语晗不紧不慢地接了话茬:“七弟妹所言甚是。四弟妹可别将这些小人嚼舌放在心上。也切勿因此对霆哥儿心生隔阂才是。”
尹潇潇也看不惯李湘如之前有意炫耀的举动,张口说道:“霆哥儿眉眼生得倒是好看。只是,不大像四皇兄,倒是肖似生母。”
李湘如:“……”
李湘如的脸被啪啪打了一回又一回,简直快被打肿了。
俞皇后也心生不快。明知她最忌讳嫡母庶子之类的说辞,李湘如还如此不知趣地炫耀霆哥儿!真是可恼!
俞皇后淡淡道:“霆哥儿虽是庶出,如今养在你身边,你也得好生教养他长大。便是日后自己有了亲生骨血,也别怠慢疏忽了霆哥儿。”
李湘如想哭都哭不出来了,低声应是。
一垂头,看到霆哥儿的脸,心里也有些气闷别扭。
这孩子,怎么生得这么像谢云曦!
李湘如心中气闷,手劲不免重了些。
霆哥儿扭了扭身子,很快尖声哭了起来。李湘如只得起身告罪,怏怏地抱着霆哥儿退了出去。
……
少了碍眼的李湘如,椒房殿里的气氛顿时和缓了许多。
俞皇后目光一扫,落在阿萝身上:“谢氏,将阿萝抱到本宫面前来,本宫仔细瞧瞧。”
谢明曦应了一声,抱着阿萝上前。
阿萝如今已褪去了所有的红晕,皮肤格外白嫩细腻。眉眼也稍稍长开,一双乌溜溜的眼,像葡萄一般。咧着红润的小嘴,格外讨人喜欢。
俞皇后微笑着赞道:“阿萝倒是会长,承袭了盛鸿和你的优点,日后定是世间难寻的美人。”
坐在一旁的昌平公主,也跟着探头看了一眼:“阿萝确实生得好。”
谢明曦看着怀中咧嘴而笑的女儿,眉眼俱是温柔:“儿媳只盼着阿萝健康平安,一世顺遂。”
女子生得过于美貌,其实不是什么幸事。
莲香倒是生得极美,却卑贱如尘泥,最终落得一个殉葬的下场。
好在阿萝生于皇家,日后会是尊贵的大齐郡主。生得再美,也无男子敢相欺。她和盛鸿,也定会将女儿视如掌上明珠,精心教养。
萧语晗轻声笑道:“见了阿萝,我便也想芙姐儿了。虽说芙姐儿生得不及阿萝美貌,不过,女儿总是自己的好。”
此言一出,顿时惹来一阵轻笑。
俞皇后和昌平公主,也一并笑了起来。
曾有过的剑拔弩张,这一刻全然不见了踪影。
只看表面,端的是融洽无比。
“快些将芙姐儿抱出来。”昌平公主笑道:“我这个做姑母的,也有些日子没见芙姐儿了。”
萧语晗笑着应了一声,吩咐下去。很快,奶娘便抱着芙姐儿进来了。
芙姐儿已近周岁,白皙秀气,安静又讨喜。
尹潇潇立刻也命人将霖哥儿抱了出来,再有二皇
第六百六十七章 婆媳(二)
“母妃请上座!”
“还是不必了吧……也好。”
“来人,给母妃上壶清茶,再上些点心。”
“我不饿也不渴……也好。”
天底下最微妙的关系,莫过于婆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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