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凤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李夫人自然深谙这一层道理,越想越是心酸苦楚:“我可怜的湘如,自嫁给宁王,整日操心劳碌,根本就没过一天的安生日子。一旦宁王……湘如该怎么办”
一提宁王,李默便恨得咬牙切齿:“当日真不该将妹妹嫁给野心勃勃的宁王!”
第七百二十四章 将倾(二)
尹潇潇一张口,闽王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悄然隐退,点点头应道:“是。”
陆阁老一出手,方阁老等人随之一并上奏折附议。颇有一击定乾坤的雷霆之效!
尹潇潇沉默片刻,低声说道:“此事确实是宁王所为,他被定罪也是应该,没什么值得惋惜的。只是可怜了四嫂。”
平日尹潇潇看李湘如处处不怎么顺眼,可到底曾为同窗,又做了两三年妯娌。眼见着骄傲自矜的李湘如即将被踩入尘泥,尹潇潇心中颇不是滋味。
看着眉头紧皱的尹潇潇,闽王心中涌起一丝熟悉的暖意。
她看似凶巴巴的,实则心肠最是柔软。
“这等时候,你还有心思为他人操这份闲心。”闽王半是认真半是玩笑:“你还是好好想想,我们日后要如何明哲保身吧!”
此事闹腾了两三个月,还未消停。其中少不了闽王和鲁王的“功劳”。
尹潇潇白了闽王一眼,没什么好气地说道:“你自己先消停些,暗中做的那些事要是被龙椅上的那位知道了,还有什么安稳日子过。”
闽王随口笑着应了,心里却冷笑一声。
建安帝在做皇子时,在人前总装得宽厚谦和有模有样,实则最是心胸狭窄容不得人。屁股下的龙椅还没坐稳,便开始急着对付宁王。
父皇在世时,他们再胡闹,也无性命之忧。现在,却得提心吊胆时时谨慎戒备。
建安帝强留他们在京城,为的就是要磨搓他们,令他们生活在天子淫威之下……他心里如何能咽得下这口闷气
什么是安稳日子
被关在牢笼里,还得乖乖低头跪下。这就是安稳日子
有些事,他在尹潇潇面前也不会多提。就让尹潇潇以为他是个窝囊没用的夫婿好了!
闽王冲尹潇潇一笑:“宁王之事,总牵连不到我们身上,不说也罢。我们带霖哥儿回屋去。”
闽王嬉笑的俊脸实在太有欺骗性了。
尹潇潇没有察觉到异样,笑着点了点头。
……
宗人府。
自安公公认罪后,宁王也被关进了宗人府的牢房里。
宗人府里的牢房,分了数等。诸如安公公之类的重犯,俱被关进戒备森严的地牢。关押宗亲女眷的牢房,还算干净整洁。还有关押普通宗亲的牢房。
如宁王此等身份,住的是条件最佳的牢房。
牢房颇为宽敞,桌椅床榻屏风样样不缺,每日都有专人打扫收拾得干干净净。衣食用度,也颇为精致。每顿饭俱是六道菜肴,三荤三素,美味可口。
不过,这等牢房,守卫也是最森严的。
牢房外有数十个侍卫轮班把手,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
牢房上挂了三道铁链锁,便是开锁也要耗费一番功夫。这三把铁链锁的钥匙,一共只有两份。一份在看守牢房的牢头手中,一份在河间王手中。
这一日晚上,河间王亲自开了锁。
一同前来的,还有身形肥硕的临江王。
临江王一双眼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了两条细缝,一脸的悲悯和同情:“宁王被关押于此,我一直想来探望。奈何人人都盯着宗人府里的动静,我只得晚上悄然前来。”
宁王并未被捆绑,也未以什么铁链锁住手脚。只是被灌下了软筋散,全身乏力。别说握刀,就是握拳揍人的力气也没有。走路走上几步,便会虚软无力。
也因此,宁王大多是坐在椅子上或躺在床榻上。
此时,宁王便坐在椅子上,一身素服,消瘦了一圈的俊脸冷漠如冰。
往日骄傲不可一世的宁王,沦落到这等境地,依旧未露出半分颓丧绝望。冲河间王冷冷地扯了扯嘴
第七百二十五章 下旨
半个时辰后。
临江王神色难看地进了移清殿,上前行礼:“臣见过皇上。”
正批阅奏折的建安帝抬起头,目光一扫:“此行如何”
殿内除了罗公公外,其余内侍都退了出去。
临江王这才张口,硬着头皮将此行经过道来……当然,那些过分辱及建安帝的话俱要改头换面。说得既委婉又含蓄。有一些不堪入耳的,直接就略去。
饶是如此,建安帝也听得面色阴沉,啪地一声,将奏折扔到了地上:“好一个宁王!死到临头了,还敢这般嘴硬!”
“好!好!好!”
“朕这就成全他,今夜就要了他的命!”
建安帝大发雷霆,临江王和河间王没有辩驳,心里却齐齐翻了个白眼。
是啊!想杀人就杀,偏偏还想要这一层遮羞布,想维持一个仁厚天子的假象!也太贪心了!
宁王又不是纸糊泥搓的,哪有这般好摆布
建安帝又用力一拍桌案,目中喷射出的怒火落在河间王身上:“河间王,你对朕是否忠心”
河间王浑身打了个激灵,忙应道:“臣对皇上一百个一千个忠心。”
“好,”建安帝冷冷道:“你今夜就动手,杀了宁王。”
河间王:“……”
河间王双膝一软,跪了下来,一脸苦相:“皇上饶了我吧!”
他哪有这等胆量
上一回淮南王府女眷皆死在宗人府之事,御史们纷纷上奏折弹劾,弄得他狼狈万分。若不是俞太后暗中出手保下了他,这宗人府宗正一职,早就被撸得一干二净。
若是宁王“猝死”在宗人府的大牢里,朝中的宁王党羽焉肯放过他
看着一脸畏缩的河间王,建安帝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扔了个纸镇过去。重重砸在河间王的肩膀上。
河间王疼得直抽凉气,却不敢动弹,继续跪着告罪:“臣无能!”
临江王眉头微微一皱,心里颇为不快。
他们也是正经的亲王,论辈分,皆比年轻的建安帝长了两辈。建文帝在世时,对他们都颇为敬重。哪怕是儿孙犯下大错的淮南王,建文帝也只是怒斥一顿,并未刻意折辱。
建安帝这等举动,显然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底。
一朝天子,既无胸襟也无气度,实在令人失望。
临江王上前一步,拱手道:“请皇上息怒!”
“宁王虽不肯认罪。不过,刺杀蜀王之事人证物证俱全,容不得他不认。今日朝上,陆阁老方阁老等人都已上了奏折。待过数日,臣会和宗亲们一起上奏折,奏请皇上给宁王定罪!”
想宁王主动认罪是不可能了。倒不如应群臣和宗亲们所请,直接下旨定了他的罪!
有群臣奏折在先,再有宗亲们奏请在后,他这个天子是不得已而为之。无奈又痛心地给胞弟定罪。
倒也说得过去了。
便是史书上要留一笔,也不至于太过难看。
建安帝怒气稍敛,略一点头:“也可!”
临江王心中哂然,面上露出感激涕零的神色:“谢过皇上。”
……
片刻后,临江王河间王一起告退出了移清殿。
酷暑已过去,早晚开始转凉。河间王愣是出了满头的冷汗,挥着袖子擦了一回,很快,又有冷汗渗了出来。
临江王瞥了河间王一眼,轻哼一声:“瞧你那点出息!”
河间王无奈苦笑:“是是是,我没出息行了吧!刚才那等情形,我不认怂,可就真的要……”话没说完,便咽了回去,目光警惕地扫了一圈。
谁知道这黑暗中藏了多少双眼睛,又隐藏了多少只耳朵
临
第七百二十六章 密旨
当日,建安帝下了圣旨。
临江王奉命去宗人府宣旨。
宁王既未跪也不接旨,冷笑连连,也未叫嚷怒骂,只狠狠地盯着临江王。
那目光冷厉而阴狠。仿佛一只恶狼盯紧了自己的猎物,随时会扑上前来,将对方撕咬成碎片。
临江王还算稳得住,倒是一旁的河间王,又出了一身冷汗。
宁王盯了临江王片刻,又将阴冷狠戾的目光移向河间王。河间王心虚不已,目光漂移不定,就是不敢和宁王对视。
宁王冷冷扯起嘴角,起身而立,向外走去。
为了安然将宁王押送至皇陵,河间王亲自陪同,且将宗人府里的侍卫派出了大半,足有两百之多。
提心吊胆寝食难安两日,直至一行人抵达皇陵,河间王才算长松一口气。连忙将宁王这个“烫手山芋”扔给负责看守皇陵的楚校尉。
这位楚校尉,是楚将军的同族堂弟,正经的将门出身。曾领兵上过战场,身手了得,立过不少战功。只可惜在战场上伤了一只眼,如今只余一只眼完好无损。不能再领兵打仗,自动请缨来看守皇陵。
“有劳楚校尉了。”河间王压低声音叮嘱:“宁夏王是戴罪之身,前来为先帝守陵反省自身其过。楚校尉可得多费心才是。”
费心两个字,说得含含糊糊可圈可点。
楚校尉似未听出河间王的言外之意,淡淡应道:“这是下官分内之责,不敢当河间王费心二字。”
……
事实上,在前一日,楚校尉就收到了天子密旨。
不能容宁王活着回京城。
这等密旨,建安帝自然不会蠢得落于纸端留下痕迹。而是命一个心腹内侍前来传的口信。
楚将军也同样谨慎小心,打发身边亲随来了一趟,代传口信。
“……宁王是先帝之子,亦是皇上胞弟。皇上欲除此心腹之患,给你下了密旨。此事绝不可操之过急。免得落人口舌,被宁王党羽以此攻讦。”
“一定要徐徐图之,用软刀子慢慢磨,磨得宁王失了生志,自寻死路。如此一来,你最多落一个看顾不力的恶名,却不会被问罪。”
“切记切记!不可枉动!”
大齐武将中,官职最高的是尹大将军。其次便是楚将军。
尹大将军全凭战功晋升。而楚家,却是将门世家。楚将军是楚家如今的家主,深谙为臣之道。
天子之令,不能不从。不过,如何行事,就要看自己的了。别功劳没挣到,却落个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
楚校尉将这些话听进耳中,记在心里,反复揣摩。
待河间王走了之后,楚校尉才去见了宁王:“下官见过宁夏王。”
宁王!宁夏王!
一字之差,却是亲王和郡王之别。
心高气傲的宁王听了焉能不怒强忍了半日的怒火,此时尽数喷薄而出。将楚校尉骂了个狗血喷头。
楚校尉不动声色,任凭宁王如何怒骂,依旧一脸恭敬。
……
宁王府的匾额被换了下来,改而换做了宁夏王府。
宁王妃,如今也该叫宁夏王妃了。
被封了近三个月的府邸,此时终于得以重开正门。只是,这等时候愿登门探望的人,着实寥寥无几。
世人皆愿锦上添花,肯雪中送炭的又有几人
李家人自是要登门。
李默也顾不得和李湘如争执吵闹的昔日往事了,和李夫人一起登门探望。至于方若梦,因方阁老也参了宁王一本,自觉身份尴尬,便以照顾一双儿子为借口,未曾一同前来。
李湘如见了亲娘和兄长,顿时哭成了泪人
第七百二十七章 私兵(一)
谢明曦话中之意,盛鸿自不会错辨,目光微闪:“你的意思是,让我暗中养私兵”
大齐自建朝以来,藩王便有练兵领兵之权。除去一千的藩王亲卫,还可招募五千士兵,作为藩地驻兵。
也就是说,藩王可以正大光明地养六千士兵。这些军饷,都是朝廷出的。
盛鸿安顿了没几日,便开始正大光明地招募士兵。没到一个月,便已招募了三四千。
养兵练兵是极耗费银子的事。除了军饷之外,还得有良马和兵器。一样样算起来,皆是令人心惊的数字。
六千士兵,一年至少也要耗费二十万两左右。
想养私兵,就得自己出银子了。
当然了,朝廷不允许藩王养私兵。不过,身为藩王,焉有不养私兵之理养私兵,未必是有谋反之意,更多的是为了自保。
谁也不愿做人砧板上的鱼肉!
“没错,正是要养私兵。”谢明曦眸光一闪,声音冷静而沉稳:“而且,越多越好。一千的蜀王亲卫不算在内,明面上的士兵只有五千。若真有大乱,根本无以自保。”
“蜀地多山,地势险峻。正是易守难攻之地。想守住蜀地,至少要有五万兵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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