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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凤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不过,她并未揭穿,反而顺着俞太后的话音说道:“母后言之有理。玉乔,你老实招认,死罪可免。今日之事,你到底受了何人指使”

    玉乔呼吸有些急促,下意识地看了俞妍一眼。

    俞妍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女,被娇生惯养长大,涉世未深,更不知人心会险恶凉薄到何等地步。

    玉乔看过来,俞妍浑然不知是何意思,愣愣地回视。

    玉乔咬咬牙,低下头哭道:“奴婢罪该万死!奴婢不该贪图金银,为人指使,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说完,冲着俞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哭着说道:“九小姐,奴婢对不住你。可事到如今,奴婢想瞒也瞒不住了……”

    俞妍:“……”

    俞妍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看着玉乔:“你……你胡说什么!我从未以金银收买过你,更未指使你做这等龌龊肮脏之事。你怎么能将这等事赖到我头上!”

    玉乔一脸豁了出去的神情,红着眼眶说道:“五日前,九小姐特意叫我去屋子里说话。当时只有九小姐和奴婢两人。”

    “九小姐一心恋慕皇上,想做宫妃。奈何皇上满心都是皇后娘娘,从未正眼看过九小姐。九小姐为了搏一个宫妃的名分和皇上的青睐,便想出了这等主意来。”

    “九小姐赏了奴婢千两银子,吩咐奴婢暗中行事。奴婢一时被银子迷昏了头,应了下来。这药也是九小姐给奴婢的。”

    “九小姐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可不能不认啊!”

    俞妍:“……”

    这一盆污水生生地泼到了她身上!

    俞妍又急又气,又委屈又惊惶,偏偏嘴皮子远不及玉乔麻溜。情急之下,口中翻来覆去“我不是”“我没有”。

    盛鸿和谢明曦神色沉沉,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解释辩白。

    俞妍急得哭着向俞太后连连磕头:“姑母




第九百四十八章 蚀米(二)
    ;谢明曦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

    饭厅里的一幕,映入眼帘。

    盛鸿满面怒容,俞太后神色僵硬,俞妍跪在地上,委屈地落泪。几个宫女也都跪在地上,玉乔脸上也无半分血色。

    谢明曦微不可见地勾起嘴角,面上露出疑惑之色,加快步伐走上前来:“母后,皇上,出了什么事为何玉乔等人都跪在此处还有俞九小姐,为何也跪在这儿”

    俞太后阴沉着脸不说话。

    盛鸿哼了一声,俊脸含怒,三言两语将事情的原委道来。

    谢明曦面色一沉,眼眸中涌起怒火,声音中满是冷意:“宫中竟有这等胆大妄为荒唐之事,若传出去,皇上便成了众人笑柄。便是本宫,也会被众人耻笑。”

    “此事,本宫一定要严查到底!”

    玉乔面色泛白,全身的力气似被抽之一空,整个人几乎摊倒在地上。

    俞妍倒是不哭了,胡乱用袖子擦了眼泪,急急抬起头来:“这件事,我从头至尾都不知情。请皇后娘娘明鉴啊!”

    谢明曦有意无意地瞟了俞太后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哦你真不知情”

    俞太后城府再深脸皮再厚,此时也觉耳后有些发热。

    不能再任由谢明曦说下去了!

    否则,她今日这张老脸就彻底被踩到了脚下。

    俞妍还在急急辩解:“皇后娘娘,我真得什么都不知道……”

    “妍姐儿,你稍安勿躁。”俞太后猛地张口打断了俞妍:“事情的经过原委,仔细一审玉乔便知。你没做过的事,谁也不会冤枉了你。”

    然后,俞太后看着玉乔说道:“玉乔,你今日做了天大的错事。万幸被人及时发现拦了下来,否则,你死不足惜。”

    “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你如实道来。若你是逼不得已,哀家一定为你做主。”

    这一番话中的暗示意味十足。

    玉乔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抬头看向俞太后。

    俞太后深深看了玉乔一眼。

    玉乔面色更白了些,略略垂下头。

    。

    ……

    谢明曦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嘴角溢出一丝冷笑。

    不过,她并未揭穿,反而顺着俞太后的话音说道:“母后言之有理。玉乔,你老实招认,死罪可免。今日之事,你到底受了何人指使”

    玉乔呼吸有些急促,下意识地看了俞妍一眼。

    俞妍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女,被娇生惯养长大,涉世未深,更不知人心会险恶凉薄到何等地步。

    玉乔看过来,俞妍浑然不知是何意思,愣愣地回视。

    玉乔咬咬牙,低下头哭道:“奴婢罪该万死!奴婢不该贪图金银,为人指使,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说完,冲着俞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哭着说道:“九小姐,奴婢对不住你。可事到如今,奴婢想瞒也瞒不住了……”

    俞妍:“……”

    俞妍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看着玉乔:“你……你胡说什么!我从未以金银收买过你,更未指使你做这等龌龊肮脏之事。你怎么能将这等事赖到我头上!”

    玉乔一脸豁了出去的神情,红着眼眶说道:“五日前,九小姐特意叫我去屋子里说话。当时只有九小姐和奴婢两人。”

    “九小姐一心恋慕皇上,想做宫妃。奈何皇上满心都是皇后娘娘,从未正眼看过九小姐。九小姐为了搏一个宫妃的名分和皇上的青睐,便想出了这等主意来。”

    “九小姐赏了奴婢千两银子,吩咐奴婢暗中行事。奴婢一时被银子迷昏了头,应了下来。这药也是九小姐给奴婢的。”

    “九小姐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可不能不认啊!”

    俞妍:“……”

    这一盆污水生生地泼到了她身上!

    俞妍又急又气,又委屈又惊惶,偏偏嘴皮子远不及玉乔麻溜。情急之下,口中翻来覆去“我不是”“我没有”。

    盛鸿和谢明曦神色沉沉,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解释辩白。

    俞妍急得哭着向俞太后连连磕头:“姑母



第九百四十九章 废棋
    这一场大戏唱得差不多了,也该落幕了。

    谢明曦徐徐张口:“事情既已水落石出,便按着母后之意,将九小姐送回俞家去吧!”

    “玉乔背着主子,做出这等事,差点铸成大错。看在你伺候母后十余年的份上,此次饶了你死罪。不过,这宫中容不下背主的奴婢。”

    “来人,将玉乔拖出去,打三十板子,驱逐出宫!”

    这一回,轮到玉乔满心冤屈,面容惨白。

    给天子下药的事情败露,她能捡回这条性命,已算是万幸了。此时此刻,哪里还有她张口求饶的份

    玉乔咽下喉间的酸涩苦楚,磕头谢恩:“谢过皇后娘娘不杀之恩。”

    然后,玉乔又向俞太后磕头:“是奴婢心思不正,差点惹出大祸。被撵出宫,也是活该。以后,奴婢不能再伺候太后娘娘了。奴婢给太后娘娘多磕几个头。”

    咚咚咚!

    玉乔磕头十分用力,额头重重落在坚硬冰冷的玉石地面上,很快额头处红了一片,渗出了血迹。

    俞太后知道自己应该露出愠怒,最好是狠狠叱责怒骂玉乔一顿,表现出被刁奴欺主背叛的愤怒……

    可她此时什么也做不出来,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仿佛有什么堵在胸口,令她呼吸困难,几乎窒息。

    娴之和她反目成仇。

    芷兰死了。

    玉乔要被逐出宫去。

    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离她而去。

    ……

    磕完头后,玉乔便被几个宫女拖了出去。

    俞妍瘫软在地上,不哭不闹,也不辩驳解释了。呆呆愣愣地,像失了神智一般。

    顺利将自己摘出来的俞太后,此时面色也没好看到哪儿去。

    盛鸿和谢明曦岂会放过这个刺她心窝的大好机会

    “母后息怒!”盛鸿一脸孝顺儿子的关切诚恳:“这等背主的奴婢,绝不能再留在宫里。”

    谢明曦接过话茬:“是啊!儿媳一定另挑些忠心能干远胜玉乔的宫女到福临宫,来伺候母后。”

    俞太后面无表情:“不必了。哀家乏了,先回寝室歇下。皇上皇后各自忙去吧!”

    俞太后竭力挺直腰杆,不愿表露出失败者的颓唐。看也不看两人,在宫女们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离去。

    盛鸿和谢明曦对视一眼,目中俱闪过快意。

    有赵院使提前通风报信,俞太后这一计显得苍白而可笑。夫妻两人联手,将计就计,狠狠算计了俞太后一回。顺利斩断了俞太后的最后一根臂膀,也掐断了俞家人送女进宫为妃的野心。

    “皇上可要先回椒房殿休息片刻”谢明曦轻声问道。

    盛鸿点点头,握住谢明曦的手,帝后相携而去。

    从头至尾,无人多看俞妍一眼。

    ……

    俞妍呆呆地跪在原地。膝盖又酸又痛,近乎麻木。过了许久,俞妍才低声哭了起来。哭声呜咽,如同跌落了陷阱的小兽般绝望可怜。

    一个时辰后,周氏被宣召进宫。

    俞太后连见都未见周氏,打发一个宫女传了口谕。

    这个宫女不及芷兰玉乔得宠,也是伺候俞太后多年的老人。张口便将事情的“原委”道来:“……九小姐做出这等事,令太后娘娘失尽颜面,也令俞家蒙羞。太后娘娘有令,请夫人立刻领九小姐出宫,以后也别让九小姐在人前露面了。”

    周氏又惊又怒,不敢多问,连连应是。

    周氏将失魂落魄的俞妍领回了俞府。

    俞妍是俞家正经的嫡女,因相貌出众被召进宫陪伴俞太后。俞家上下对俞妍也抱了极大的期望。尤其是失了家主之位的俞光德,一心盼着俞妍能为宫妃,日后生下皇子,为俞家



第九百五十一章 求情(一)
    俞太后这等模样,谁都看得出来她命不久矣。剩下的就是熬日子,端看熬得时间长短罢了。

    赵长卿退出寝室后,悄然长叹,神色黯然。

    她忽地想起年少时的光景。

    那时,她是莲池书院里最聪慧出众的学生,深为俞太后赏识,拜了俞太后为师。那时的俞太后,才华满腹,温和大度,深得众学生的敬爱。她身为弟子,对自己的师父更是崇敬亲近。

    嫁入天家为媳后,她渐渐窥到了俞太后的另一面。

    身为夫子的俞太后,才华横溢乐为人师,令人敬重。

    身为嫡母的俞太后,心机深沉手段凌厉,令人敬畏。

    时光既残忍又无情,将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儿女的平安,为了自己能安稳立足,她抛弃了师徒之情婆媳之情,选择站到了帝后这一边。

    可看到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俞太后,她心里如巨石压着一般,沉甸甸的,难受之极。

    “二嫂,”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赵长卿回过神来,转头冲尹潇潇挤出一丝笑容。一双泛红的眼眸,已透露出她真实的情绪。

    尹潇潇的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低声叹道:“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看着母后这般模样,我心里也难受得很。”

    “我还记得当年,母后在莲池书院为夫子时的光景。一转眼,物是人非。”

    赵长卿鼻子一酸,泪水终于滚落。

    不知是在伤怀重病的俞太后,还是在感伤自己逝去的韶华。

    尹潇潇也红了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眼下情形是明摆着的。帝后和太后完全对立,绝无缓和的余地和可能。谢明曦以软刀子慢慢地磨搓俞太后,死心不息满腹算计的俞太后,终于快被磨得油尽灯枯。

    这也怪不得谢明曦。若谢明曦不下狠手,今时今日被磨搓得生死不得之人就是谢明曦了。

    后宫争斗,无刀光剑影,却更惊心动魄。

    ……

    俞太后这一回病重,和往日都不同。

    所有的饭食已无法下口,每日只靠汤药和稀薄的羹汤续命。一日咳嗽数回,时有带着鲜血的浓痰。每咳一回,如惊天动地。太医院里所有的太医皆在福临宫里守着,唯恐伺候不周。

    后宫众人都清楚,俞太后命不久矣。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咽气归西。

    谢明曦暗中下令准备丧事所需之物。

    宫中接连操办丧事,内务府准备起丧事之物十分熟稔。

    昌平公主知晓后,狠狠哭了一场。红肿着眼睛来见谢明曦:“我有些话不吐不快。若有冒失唐突之处,弟妹千万别见怪。”

    昌平公主这是要为俞太后求情

    谢明曦眸光微闪,言语分外诚恳:“这里没有外人,只我们姑嫂两个。自家人说话,没什么冒失唐突的。皇姐想说什么,只管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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