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和众人一一打招呼寒暄。
虽然几年没见,不过,彼此都熟悉,气氛热闹融洽。
到了谢子衿面前,李钦下意识地将腰杆挺得更直,目光深邃专注,声音温和悦耳“我离京三年有余,回京后方知谢姑娘声名鹊起。今日一见,谢姑娘风采更胜往昔。”
谢子衿微微一笑“多谢李知县盛赞,叫我一声谢主簿便可。”
李钦“……”
。
番外之子衿(四)
哟!
孔雀难得开屏,奈何踢到铁板了啊!
众人暗暗闷笑不已,不约而同地睁大眼睛看好戏。
不愧是做了三年多知县的人。
李钦神色僵了一僵,迅疾笑着改口“谢主簿以女儿身为朝廷命官,官职犹在我之上,委实令我钦佩。”
谢子衿又微微一笑“李知县是少年进士,以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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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两年(一)
建业十八年夏,皇太女生下一对龙凤胎,女婴比男婴早半个时辰出生。
盛萝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帝后:“父皇,母后,女儿随我姓,叫盛柳。次子就随佑哥哥姓陆,叫陆枫吧!”
姓氏不同,名字都从木字旁。
盛鸿笑而不语。
谢明曦也笑着白了盛萝一眼:“几年前就想好的事,亏你憋的住,到现在才肯说。”
盛萝:“……”
盛萝被亲娘揶揄得红了脸,有些羞赧地问道:“母后,你怎么知道的?我只和佑哥哥一个人说过。”
谢明曦悠然笑道:“你的佑哥哥只告诉了他的亲娘,他的亲娘又只告诉了我。后来,我只告诉了你父皇。”
盛萝:“……”
盛鸿哈哈大笑。
盛萝羞窘地瞪了陆天佑一眼。陆天佑也怪不好意思的,小声解释:“我告诉我娘,是想让她偷偷高兴一回。”
他哪知道,转眼他娘就把这个秘密告诉岳母去了。
谢明曦也笑了起来,声音温和了几分:“好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佑哥儿是你的夫婿,是几个孩子的亲爹。孩子随他姓,自无不可。现在孩子还小,离不得你们。等孩子养大一些,你们愿让他去陆家称呼祖父祖母膝下,亦无不可。”
陆天佑闻言十分高兴,和盛萝对视一眼,一起应了。
……
对于小皇孙姓陆的事,帝后都无异议,其余官员也没什么意见。
桦哥儿是储君长子,是理所当然的皇太孙。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桦哥儿出了什么差错,还有皇孙女盛柳。有皇太女先例在前,公主在天家照样有继承储位的资格。
小皇孙爱姓陆就姓陆吧!
陆阁老知晓此事后,十分欣慰。
不对,现在应该说是前任陆阁老了。
陆阁老年老力衰,体弱不支,在去年年底告老致仕。李阁老做了二十余年次辅,眼看着就能顶上首辅之位,高兴过度,过年时多喝了些酒,不慎摔了一脚,将腿摔折了。
李阁老暗叹自己没有做首辅的命,索性一并致仕。
首辅之位由赵阁老接任,次辅是方阁老。内阁一下子空出两个名额,由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接任。工部尚书告病致仕。如此一来,朝堂老臣又少了三个,皆由天子心腹近臣补了官缺。
朝堂中永远没有真正平静的时候。权利的争斗和角逐,君臣之间的角力,也从未平息过。
这些,便不一一赘述了。
值得一提的是,东宫詹事府的官员里,又多了两个女子。一个是赵思卿,另一个是皇太女当年的同窗好友舒瑶。
赵思卿就不用说了,和皇太女殿下一起长大,深得殿下信任。谁居上位,都喜欢任用提携自己信任亲近的人。皇太女殿下也不能免俗例外。
赵思卿为人谨慎,行事细心缜密,进了东宫詹事府,很快成了殿下的左膀右臂。
舒瑶也同样是京城贵女。出嫁后和夫婿感情不睦,丈夫花心好色,身边美人接连不断。舒瑶忍无可忍,毅然和丈夫和离。又不愿回家看兄嫂的脸色,自立女户。然后私下去见皇太女,自动请缨,愿为皇太女殿下鞍前马后。
舒瑶满腹诗书才学,性情坚毅果决,不输任何男子。
皇太女殿下身边多了两位女性官员,再有谢子衿在身侧,议政行事愈发顺心。
……
在皇太女殿下做月子期间,东宫詹事府依然正常运转,有条不紊。
朝中政事繁多,东宫詹事府的事也同样不少。谢子衿每日去东宫请安,将要紧的政事一一禀报。
盛萝半躺半坐在床榻上,身边一双小小的婴儿。时值盛夏,天气燥热。做月子的人不能用太多冰盆,只在寝室里的角落处放置了两盆。
盛萝热得额上冒汗,一双孩子各穿着红色的兜兜,挥舞着小胳膊小腿,别提多可爱了。三岁的桦哥儿,生得白胖健壮,一张嫩嫩的圆脸一脸严肃正经,对着一双弟弟妹妹说:“喊我大哥。”
着实令人捧腹。
谢子衿被逗得轻笑个不停,对着一脸笑意的盛萝说道:“桦哥儿一派兄长模样,真是有趣。”
可不是么?
盛萝莞尔一笑,正事说得差不多了,便闲话起来:“子衿,李钦这个月给你写了几封信了?”
谢子衿:“……”
别提了!
一想到这半年来收到的堆积起来近一尺的信,她就头痛兼懊恼不已!
原以为和李钦的交集在那一日就结束了。没曾想,李钦离京赴任后,开始给她写信。
李钰厚着脸皮来传信,她不肯要,李钰就愁眉苦脸:“子衿表妹,你就当帮我个忙,先将信收下吧!想不想看都随你。你要是连收都不收,我大哥定会恼羞成怒,怪我这个传信的不得力。以后回京不揍我才怪。你可怜可怜我吧!”
谢子衿到底年少,还不知道男子一旦厚起脸皮来是如何的不要脸……
这句话,不单指李钦,还有李钰。
总之,每次李钰都是舌灿莲花,言辞恳请花样翻新地“请”她收了信。
她一开始气得将信扔到一旁,看都没看。收得多了,放在一旁也挺碍眼的,心里也好奇李钦都写了什么,索性便将信拆开看了。
李钦写得一笔好字。
她勤练过数年的书法,见了这样一笔好字,颇觉悦目,不知不觉就看了进去。
李钦没写那些酸唧唧的情诗,也没有趁机表达爱慕之情,只在信里写自己的日常生活。譬如如何处理政务,譬如小小县衙里也有三班六房,人事复杂。也时常写一些省案断案的趣事之类。
读来饶有趣味,半点都不枯燥乏味。一不小心,她就从信中熟悉了李钦的性情为人和他的日常生活。更不妙的是,她有时候竟生出了提笔回信的冲动……
可恶!狡猾!奸诈!
以后李钦的来信,她再也不看了!
谢子衿忿忿地想着,对盛萝说道:“我和李驸马说了,以后不得替李知县传信,我一封都不收了。”
哟!快恼羞成怒了啊!
盛萝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
番外之两年(二)
又过一年,李钦一任知县期满,回吏部述职。
这一年,是建业十九年。皇太女盛萝二十二岁,膝下两子一女。李钦比盛萝年长一岁,今年二十三了。
这个年龄,在京城而言,是妥妥的未婚大龄男青年。李钰已是两个孩子的爹了。李钦连媳妇还没娶进门,着实可怜。
十七岁的谢子衿,依然是京城最出色的少女。不过,因提出的四个择夫婿的条件颇有些苛刻,令人望而却步,如今登谢家门提亲的寥寥无几。
到了此时,便能看出李家的诚意了。
这一年里,方若梦亲自去过谢府三回。每一次都诚恳地张口提及亲事。
孙氏早已心动,奈何女儿固执倔强,不肯松口。孙氏只得歉然应道:“子衿年少任性,不愿早早定下亲事,执意要等满了十八岁再说。真是对不住。”
方若梦不以为意,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对不住的。结亲是结两姓之好,也是一双少年男女的终身大事,一定要慎之又慎。换了我有子衿这样的女儿,我也得多挑一挑看一看。”
“我的儿子,我自己看着千好万好,在别人眼里,怕是缺点多多。”
孙氏是个实诚人,一听这话立刻道:“我看李大公子好的很,是子衿犟着没点头。”
也就是说,孙氏其实已经相中了女婿。
这门亲事,已经成了一大半。
方若梦心里踏实了,笑着说道:“就依子衿的心意,再等上一等吧!”然后又委婉地暗示,李钦任期一满就回京,谋个六部的差事。
孙氏心里就更满意了。
李钦外放,谢子衿若嫁给他,要么得随他一起离京,要么就得夫妻长久分离,终究不是美事。李钦肯回京谋官缺,是最好不过了。
李钦任了五年知县,年年政绩考核皆是上等。又有李家从中活动,很快就谋到了官缺,进了礼部当差。官职升了一品,如今是六品的官职。
二十三岁的六品京官,委实称得上仕途顺遂春风得意。
不过,比起谢子衿就差了一大截。
谢子衿如今提任东宫詹事府府丞一职,正经的大齐五品官员,皇太女殿下的心腹亲信,执掌东宫印鉴。风头之劲,令一干青年才俊自叹不如。
李钦不是那等见不得女子才干出众官职高于自己之人,对谢子衿的欣赏喜欢倒是更深了一层。
娶一个温柔娇妻,安于内宅,相夫教子。这样的亲事当然不错。夫妻志同道合并肩同行,更令人心中向往。
……
东宫詹事府。
天子这一两年来,有意无意地将朝中大半政务都交给了东宫,东宫事务繁忙,盛萝忙碌到天黑是常有之事。詹事府里的官员们很少有按时点卯离开的时候。
盛萝体恤下属,每日令御膳房准备晚膳。六菜一汤,四荤两素,丰盛味美。
谢子衿和赵思卿舒瑶坐在一处,正要举筷,便有宫女前来,在谢子衿耳边轻声禀报了几句。
赵思卿坐得近,隐约听到了李钦的名字,不由得露出会心的笑容。
李钦自回了京城之后,只要得了空闲,就到东宫外候着。等着谢子衿差事做完离去时见上一面。偶尔还要厚着脸皮送谢子衿回府。
谢子衿表面冷淡。
要是真不情愿,早就撵人了,岂会容李钦献殷勤?
果然,谢子衿又是神色淡淡的样子,吩咐那个宫女:“你去告诉他一声,殿下今晚批阅奏折,我要在一旁伺候笔墨,没有空闲。让他走吧!”
宫女应声而退。
赵思卿笑着低声打趣:“人家巴巴地来等半天,就为见你一面。你该不是这么狠心,连见都不见吧!”
谢子衿很冷酷很无情地应道:“我今日忙得很,没空见任何人。”
得,就嘴硬吧!
赵思卿偷偷一笑,也未再多言。
谢子衿不但嘴硬,心肠也硬得很。愣是没出去见李钦,一直忙到月上柳梢,将近亥时,才出了宫门。
一个修长的男子身影,悠然映入眼帘。
……
月光皎洁,宫灯绽出柔和的光芒。
青年男子英俊沉稳的脸孔映入眼帘。明明等了一整个晚上,却半点不见急切焦躁,姿态悠闲从容地迎了过来。
谢子衿嘴角微不可见地扬了一扬,停下脚步。待青年男子走上前来,故作冷淡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这个青年男子,正是李钦。
李钦看着别扭的少女,目中闪过笑意,低声说道:“你忙得无暇分身,我空闲多得很。在这儿等一等你也无妨。”
月色太美,月光下的青年男子笑起来格外俊美,黑眸中闪着惑人的光芒。
谢子衿呼吸微微一顿,不怎么自在的移开目光:“我可没让你等我。”
李钦无声一笑:“是是是,等得再迟,也是我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