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第五笙
两人之间再自然不过,像久别重逢的同学,准备着寒暄叙旧之前的招呼。
只是时间有限。后面还有两位排队的患者。
门外等候的人热热闹闹,李端磊回身关门,脱下大衣,掸了掸领子上的雪粒子,有些已经被暖气融化了,印出深色的水痕,李端磊低头摸了摸鼻子,坐在了一边。池舒放下笔,十指交叉在桌面,看着李端磊,没有说话。
“我也不说什么客套话了。那天是我不对,其实不关你事……”李端磊侧头看着墙上挂着的时钟,“是我和迟鹿之间的事”。
池舒神色不变,纠正:“是我的事。”在李端磊有些疑惑地准备回头时,池舒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墙上的钟表,“如果你是来道歉的,那我接受。我后来的情绪也不是很好,请你体谅”。
李端磊笑了笑,摆了摆手,“高中的时候我问迟鹿,文理分科还跟你选一样的吗。我那时就想,如果迟鹿不和你一样,我就跟他表白。呵……”李端磊觉得自己多少有点矫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说给池舒听,“在这个如果的假设里,我至少还是有机会的”。
有没有机会池舒不知道,池舒只知道,无论在什么样的“如果”里,他和迟鹿都不会爱上别人。
这一点池舒很“体谅”地没有告诉李端磊。
池舒依旧抬头看着钟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言外之意,他这位“患者”的看诊时间已经到了。
李端磊服气了,站起来笑着打量池舒,“你们俩某些方面真的很像”。
池舒不置可否,把病历表递给李端磊,里面医嘱:“多出去看看,多认识些人,心情开阔些。”
李端磊:……
“行吧”,李端磊扬了扬手里的病例表,多说无益,再说下去他怕他要把池舒当树洞了,索性洒脱告别:“老同学再见了!”
池舒某些方面还挺小心眼的,连“再见”都没有和李端磊说,就直接把人打发了。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迟鹿一次性把年假全销了,过年那几天就准备天天待在家里打游戏。后来池舒临时放了几天假,就打算去趟美国看他妈妈,迟鹿自然也跟着去。
迟妈为此准备了一大堆的礼物和自己做的平城小吃,按照池舒妈妈喜欢的口味,挑细做,没有一样重味的。
迟鹿馋死了。迟妈一次次拍开伸过来的鹿爪子,没有丝毫动摇。
池舒表示他忍笑快忍出胸肺病了。
迟妈不确定池舒会不会去和他爸拜年,但也准备了礼物,让池舒一起带去。
池舒和他爸爸之间说不上有多深的父子感情。这一点迟鹿也知道。用迟鹿的话说,就是走在路上遇到了,都要考虑几十分钟要不要上前打招呼。而且更有可能的是,在这几十分钟内,有一方可能不耐烦就直接走了。这个一方往往是池舒。
池舒在美国的那几年,为了尽早独立,父子两人相处的时候少到可怜。好在池舒爸爸也觉得男子汉应该自力更生,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所以反过来,到最后竟然对这个儿子很欣赏。当然这是池舒不知道的,或者池舒就没有在意过。
所以这一行,迟鹿和池舒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把池舒爸爸含括在内。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刚下飞机迟鹿就水土不服闹肚子,池舒也不急着走,安静陪着迟鹿看行李。
等到迟鹿从卫生间出来,身边却跟了另一位风度翩翩,气质儒雅的男人,两人一路谈笑风生地向他这里走来。池舒远远看着,眉头微皱,怎么在这里遇上了他?这么一想,条件反射地左右看了看,但是没有看到另外一个人。
“小舒?”跟迟鹿一起走过来的男人看到左右张望的池舒显然更惊讶。
迟鹿傻了眼,望着池舒,“时、时昀老师,您认识池舒?”
池舒叹了口气起身,拉过迟鹿的手,对着被迟鹿称为“时昀老师”的男人客客气气叫了声:“时叔。”
迟鹿来回看,一头雾水。
池舒有点尴尬,措辞解释:“他是……嗯……”后妈?后爸?这怎么都说不通啊。
迟鹿心有灵犀,瞬间明白,改口改得飞快:“啊!时叔好!”
池舒:……
时昀哈哈笑了笑,对池舒解释,“你爸没有来,他去德国谈生意了,你要待几天?”
池舒无所谓,“一周”。
时昀想了想,“那过几天等你爸回来一起吃个饭吧”,转头对着迟鹿笑道:“你爸肯定还没见过你男朋友吧?”
“再说吧。我去看我妈,不见得有空。”池舒实话实说。
“啊……好。”时昀有些尴尬,这些事他不好过多参与,“那就到时候再说吧,我会和你爸说的”。
池舒点头不再说什么。
时昀走后,迟鹿仔细看了看池舒的表情,“你没事吧……”想了想,如果池舒心里不舒服,其实还有自己的责任……“时昀老师是我研究生时的老师,教我法语的。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更没想到他会是你爸爸的男朋友……”
“不只是男朋友,他们结婚了。”
“哦哦”,迟鹿想起来了,还是不放心,“你……你不喜欢他?”
两个人现在准备打车去酒店,池舒推着行李箱心不在焉地走着,忽略了迟鹿有些担忧的感受。这个时候,人来人往,池舒把人拉到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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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闷闷的,“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吧。反正不关我事。他,我爸,我妈。我更关心我妈。”
迟鹿点头。
“我很早就知道我爸不爱我妈,”,池舒叹了口气,“只是我妈很爱他,可是这有什么用……”迟鹿被池舒抱着,走神觉得池舒妈妈的经历和以前的自己挺像的,过来人一般自言自语道:“嗯,我能理解那种感觉……”
池舒简直败给迟鹿了,无奈笑道:“你能理解什么?”
迟鹿眨了下眼睛,“就是一个喜欢,一个不喜欢”
池舒果断截住:“什么喜欢不喜欢。我们俩是从始至终都是两情相悦,是情投意合。懂吗?情投意合。”
迟鹿心里快要被池舒的幼稚笑死了,“懂懂懂,你是情投,我是意合,哈哈哈……”
池舒笑着亲了亲迟鹿,“乖”。
“我妈就是在自欺欺人,离婚后也是。直到”池舒没有说下去。迟鹿也知道直到什么。
直到发现池舒爸爸最后真正喜欢的竟然是一个男人。
第十九章世间亲情
疗养院临海,从餐厅巨大的玻璃窗望出去,宽阔的高速公路上车辆稀少,隔离带外能看到飞溅的浪花,朵朵雪白,再远就是一片沉蓝静海。是个阴天,日光在云层中翻折射出,映照在海面上,粼粼波光忽隐忽现。
迟鹿一手撑头看着窗外,一手握着被热咖啡,时不时转头看向身后的推拉门。池舒被护士领着先去看他妈妈了,迟鹿想让他们母子单独待一会,就没有跟着一起去。
一声门打开的声音。
迟鹿回头,轮椅踏板上,一双灰色棉拖鞋,灰白条纹的宽松裤子,一眼就能看出料子很舒适,再往上,池舒妈妈右手缩在袖子里,左手轻轻揪着袖口,有些无措的样子,抬头看了眼餐厅,目光向着迟鹿的方向一带而过,就低下了头。
池舒眼睛有点红,对着迟鹿点点头,迟鹿走过去,帮着池舒一起推着他妈妈来到了窗边的座位。
迟鹿在池舒妈妈面前蹲下身,抬头望着池舒妈妈安静的面容,轻声:“阿姨,我是迟鹿。”
池舒妈妈盯着迟鹿看了一会,目光再次低垂不知道看向哪里。
“护士带我进去的时候,她情绪很激动,”池舒转开头,看向窗外,乌云堆积,看来要下雨了。“她几乎每次看到我都很激动。护士说因为看到我就会让她想起爸爸……”
迟鹿起身,拉了拉池舒的手,“那现在呢?”现在的池舒妈妈,平和得就像快睡着一样。
“她现在不让任何人接近,饭也不吃,所以……镇静剂。”池舒闭眼,后悔:“我不该来的。”
“没事的。”迟鹿扣着池舒的肩膀,转身,吻了吻池舒的额头,“我去和她说说话。”池舒点点头。
迟鹿把带来的点心盒拿出来,抬头笑着对池舒妈妈说:“阿姨,这是我妈妈做的,平城最好吃的蜂蜜糕,您尝尝?”
池舒妈妈的视线很慢,她低头看了会迟鹿手里小长条的点心,再看向微微笑着的迟鹿,然后,向迟鹿缓缓伸出了手心。
迟鹿把点心递过去。
长途颠簸,点心边角碎了些许,递的时候,点心屑落在了池舒妈妈的膝盖上,池舒妈妈伸出右手捡起来,放进嘴里。
迟鹿眼眶有点红,小心推了推池舒妈妈接着点心的左手,“这里有好多……”
池舒妈妈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眼睛闪烁地不看迟鹿,一边往回左手,一边自言自语,“给小舒的。”
迟鹿猛地低下头,两指重重按了按眼睛,抬头,吸气:“嗯好。”
池舒转身,声音又低又哑:“我出去下。”说完不等迟鹿说什么,就走了出去。
池舒妈妈看着左手手心里的点心,突然问道:“小舒呢?”
迟鹿吓了一跳,以为池舒妈妈想起池舒了,转头看向关上的门,“啊……他刚刚出去了,我去叫”
“他是不是去你家玩了?”池舒妈妈抬头,温婉笑道:“他最喜欢你。”
迟鹿没有作声,过了会,犹豫道:“阿姨,您知道我是谁?”
池舒妈妈注视着迟鹿,“迟鹿。”
迟鹿点点头。
“我们家小舒最好的朋友。”池舒妈妈低头看了看点心,“就是不怎么聪明,没我家小舒聪明。”
迟鹿笑出了声,抬手擦了擦眼睛,“嗯,池舒很厉害。我天天抄他作业。”
“我知道。”池舒妈妈也笑了,“小舒又一次睡过头,急得不得了,怕你交不了作业又被训”。
迟鹿想起来了,那是他们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他那时心思完全不在学习上,整天想的都是游戏机,和女孩子打打闹闹,还有恶作剧。不过托池舒的福,作业上没有落下太多,小升初考试之前,被池舒带着做了好多题。
“嗯,他对我很好。”那时候的记忆太美好,他还记得池舒对他生气的样子,板着脸吓他,想骂他笨,后来骂了一句又过来安慰他。谁知道迟鹿压根不放在心上,满脑子都是玩,或者是怎么带着池舒一起玩。
“我对小舒不好……”池舒妈妈看着点心,伸手又还给写了,“他不会吃的。”
迟鹿有点激动,“不会的,他会吃的!您对他很好,哪个……”迟鹿不想纠结吃不吃,好不好的问题,开始胡乱编故事的特长:“那个,池舒一直说您做得饭好吃,您对他很好的”
“我没给他做过饭。”
迟鹿:……完了
“好像……”池舒妈妈皱眉想了想,“做过一次,那次吴阿姨去乡下了,小舒发烧,我就给他煮了粥,我不会做饭,”池舒妈妈很伤心,“粥一点也不好喝……他喝得特别慢”。
迟鹿低头沉默,不再莽撞说话。手腕突然一凉,抬头,池舒妈妈笑了笑,“你把这个带给小舒吃好不好?我找不到他。这个很好吃,小舒肯定喜欢。”
“而且”,池舒妈妈握住迟鹿的手,凝视着迟鹿微愣的眼睛,“他那么喜欢你,肯定也会更喜欢吃的。”
迟鹿点了点头,重新接过点心,“我给他拿去”。
池舒妈妈摸了摸迟鹿的头,“谢谢你”。
果然下雨了。
黑色的柏油公路上,噼里啪啦落着雨,雨线细细密密,织成层层水雾,望不到海。可能是听到低沉回荡的海涛声,偶尔有鸟雀的风雨惊鸣。这个地方人烟稀少,迟鹿出了餐厅一眼就看到了撑伞站在公路边上的池舒。
一辆的士急驰而过,池舒目光追着看过去好久。他有心事,迟鹿想,这么想着跑向池舒,钻进了伞下。
池舒没有想到,转头笑了笑,换了只手撑伞,牵起迟鹿的手。
“护士带她去睡觉了。情绪很好,让我把这个带给你吃。”迟鹿抬手,手心里还是那块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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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被水汽洇软了些。池舒张嘴吃下。“好不好吃?”迟鹿专注地看着池舒的眼睛,低声:“你妈妈很爱你。”
池舒点头,慢慢咽下点心,“我知道”,雨滴砸在伞面上的声音很重,池舒的声音很轻:“我一直都知道。”
迟鹿拉下池舒的后颈,仰头吻上。十指交缠,池舒紧手,把人靠得更紧。
回程那天,池舒爸爸打电话过来,因为那天正好是除夕,池舒爸爸想让池舒和迟鹿一起去吃个饭。池舒一开始没有答应,只说看时间。后来,池舒爸爸直接来了他们这里的酒店。酒店各方面设施都很充分,专门为池舒爸爸准备好了,所以当池舒接到他爸的电话,让他们下来吃饭的时候,迟鹿开始怀疑,“这家酒店不会是你爸的吧……”
池舒耸肩,“不知道”。
饭虽然吃了,但是池舒和他爸全程几乎零交流,只是池舒金门的时候,池舒爸爸说了一句“来了”,然后,池舒点头。
倒是迟鹿和一同陪伴前来的时昀说了好多话,餐桌上基本是他们俩在缓和气氛。池舒爸爸知道迟鹿之前是时昀的学生,便也问了迟鹿很多事,学习方面,工作方面,还有生活方面。其实问迟鹿也是问池舒,只不过池舒的回答都是通过迟鹿的反问间接回答的。所以有时候画面会很奇怪,不过好在气氛融洽。
一顿饭吃得很快,池舒爸爸留下来送池舒和迟鹿去机场,时昀临时有事就先离开了。
一路又是无话。迟鹿吃饱了有些困,他也懒得在父子俩之间充当传话筒,索性装困靠在池舒肩上,过一会也睡着了。
耳边有声音的时候,迟鹿迷迷糊糊发现自己躺在了池舒的腿上,池舒的大衣盖在身上,车子稳稳得开着,耳朵被池舒轻轻揉着。
“……你妈还好吗?”
“还好。”
“嗯……”
迟鹿心里叹了口气,这两人真的是谈话终结者。
池舒爸爸看了眼后视镜,想了想,把话题引到了迟鹿身上,“迟鹿还是和以前一样,很粘你。我记得他小时候常来我们家玩。”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迟鹿立马竖起了耳朵,池舒低头看着闭眼装睡的人,微微笑,“嗯。”
迟鹿不得不深思,自己小时候很粘池舒?没有吧……有吗?
估计是作业的诱惑。
以迟鹿为话题中心,之后父子两个终于开始了长句子的交流。
到机场的时候,池舒简单地说了句再见,池舒爸爸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池舒把迟鹿妈妈送的礼物递过去的时候,看了池舒一会。
“那家医院是你的。你要也好,不要也好,都随你。”看到池舒皱眉,池舒爸爸笑了笑,“不过,还有第三种选择,你可以让我看看,你能不能经营好一家医院”。
“如果没有这个能力也没什么,你可以把它卖了。”
池舒没有说话。迟鹿远远看着,父子两个人都很僵硬。
最终,池舒爸爸上前粗糙地抱了抱池舒,“你一直是我儿子”,说完就走了。
直到飞回家,池舒都没怎么说话。迟鹿都没怎么说话。迟鹿摸不准池舒的心思,也没用过多打扰,只是在晚上睡觉之前憋不住了。
“你爸和你说什么了?”迟鹿抬脚踢了踢池舒小腿,一边在手机里玩游戏,一边往池舒那蹭过去。
池舒正在看医院里的邮件,“没什么,就说我一直是他的儿子,然后说医院是我的,让我做出点成绩给他看看”。
手机掉在了床上,迟鹿看着池舒像不认识池舒一样。
“怎么了?”池舒抬头好笑,把迟鹿拉进自己怀里,亲了亲迟鹿的侧脸。
“我一直觉得老人家说的话很对,婚姻是要门当户对的,你看咱们俩……”迟鹿一脸“悲痛”地叹了口气,张口就来:“门不当,户不”
池舒开始用实践检验即使“门不当户不对”也是可以很和谐的。
过了好久好久,迟鹿意识模糊地听到池舒认真的声音,“你刚刚说婚姻?你是在暗示什么吗?我懂了。”
迟鹿:……
迟鹿已经连开口解释的力气也没有了。
第二十章世间有你
过完年就越来越忙了。医院方面池舒正式参与管理,一开始上手确实很艰难。人事调动,部门管理,还有设备购进,池舒好长一段时间都睡在医院。迟鹿心疼也没办法,只能在监督池舒按时吃饭上下功夫。
好在两人工作的地方离得很近,迟鹿有时候就在7号线的d3出口处等池舒,然后两个人一起去吃午饭。往往这个时候池舒都会准点到,不会让迟鹿等太久。晚饭就不一定了。迟鹿下班也晚,池舒如果做手术就联系不到,所以两个人各自解决晚饭问题。周末会抽出半天时间去迟鹿父母家吃顿晚饭,但是随着池舒越来越忙,这样的时间也很少了。
因为是新医院,很多设备需要亲自去外地的工厂检验,出差少说一周,长的半个月也有。几乎半年的时间里,迟鹿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帮池舒整理行李箱,池舒又是心疼又是不舍,躺在沙发上看着迟鹿在一张纸上挨个划掉已经装箱的必需品,笑了笑,趁着迟鹿起身去找东西,在最后一行写了两个字。
迟鹿拿着药盒回来,嘴里轻声读着用药说明,“你别感冒就好了……感冒的话就用这个……不过你自己有数,算了……”抬头,笑着对正在闭目养神的池舒说道:“药我都给你放这个最外面的口袋。”
池舒胳膊搭在额头上,“嗯”了声。
“累了?”迟鹿走过来摸了摸池舒的脸,“你今天早点休息吧,刚刚做完手术,明天还得早起……”
池舒闭眼点头,指了指行李箱,语气像是在憋着什么,几声催促:“继续继续”。
迟鹿不疑有他,好气又好笑,“你大爷……”说着还是蹲下身继续去看必备条目,还剩最后几样……药品已经带了,接下来就是……迟鹿抬手划掉药品一栏,往下点了点,目光突然一顿,接着就笑出了声。
最后一栏潦草写着“迟鹿”两个字。
回头一看,池舒恍若未觉,只是原本搭在额头的手臂移到了脸上,看来也在笑。
迟鹿起身走过去,直接趴在池舒身上,捏了捏池舒的鼻子,“你想怎么带我去?”
池舒放下手,目光看向天花板,仔细思考了一会,“把你变小,放进行李箱也不可以,最好可以放进我的口袋”,说着拍了拍胸口,“喏,就这里”。
迟鹿喷笑,“你幼不幼稚?”
池舒大言不惭,点头承认,过了会,叹了口气道:“好想你小时候。就那么点大,又可爱又好看,放行李箱还方便。”
迟鹿拍着沙发背笑个不停,“小心我爸妈找你”。
“找就找,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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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是你未来的老公。”池舒得意洋洋,“来,叫声老公听听”。
迟鹿懒得跟他一起幼稚,刚要起身就被池舒扣住了腰,动弹不得,“我还没好呢,你干嘛!”
“你叫一声,我就放你去。”
“不叫。”
“叫不叫。”
“不叫。”
迟鹿突然好嫌弃池舒,怎么这么幼稚,还没想好怎么说池舒,就被池舒抱着翻了个身,自己被压在了沙发上,抬头,池舒笑得更幼稚了,“待会让你叫个几十遍”。
迟鹿还没反应过来,唇舌就被温柔地舔吮,池舒的气息对迟鹿而言,就像是一款量身定做的香水。前调清隽柔和,像初晨的林中雾。上衣被扯开,池舒的手心微烫,顺着腰侧向上寸寸摩挲,胸前太敏感,迟鹿一下红了脸,伸手抵住池舒的胸膛,那里肌肉紧实,不动分毫。池舒贴唇笑了笑,手中用力,听到迟鹿一声急促的低喘,满意地讨价还价:“现在叫一声”,迟鹿眼里明亮,刚要说什么,就被池舒下一句的处心积虑给全部堵了回去:“待会可以少叫一声。”
这个人!迟鹿哭笑不得,情热上头,他也有些管不住。当下抬腿勾上池舒,“那就待会吧……”口腔火热,带来了中调的浓烈迷醉,是一发不可拾的林中火,炙热张扬地烧着,无处逃生,无人逃生。
契合的一瞬,迟鹿尚且能够发声,喘息交错,池舒总比他的声音重些,带着压抑克制的欲望,一遍遍地冲洗着他的四肢百骸。酥麻自尾椎骨蔓延,最后变成口中溢出的缠绵呻吟。太快了受不了,太慢了也难受,迟鹿不知道自己叫了几声“老公”,只知道这是唯一让他操纵这场欲望的砝码。
池舒抱着人翻了个身,迟鹿趴在汗水粘腻的胸膛上,保存着最后一点意识提醒:“行李你自己拾吧……”
池舒笑,身下挺动,“嗯,再叫一声”。迟鹿白眼,起身坐直向后摸了摸,淋漓荒唐。一想到明天的分别,再荒唐也由着来了。后调温柔缱绻,是淅淅沥沥的雨,扑熄了几乎窒息的火焰,带来一场湿润纯粹的感官享受。迟鹿最后的意识是池舒拿起那张纸,吻了吻他的额头,自己去拾了。
半年后,医院开始正式步入正轨,池舒平时也没那么忙了,但是迟鹿开始进入年终财务审核,两个人又开始了同在一屋檐下,却难得见几面的日子。
等到两人都有空,却是又过了一年。
池舒在医院偶然听到原来的三高要拆了,就和迟鹿商量着一起回去看看。迟鹿过年那几天闲到发慌,当即同意。隔天在迟鹿爸妈家吃了年夜饭,两个人就去了三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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