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轮

按照程煜的性格，如果他不近视他绝对会破口大吼：“你他妈才近视！你瞎吗！”
但是这次，你说不近视阳哥都不信。
邱阳低头在桌兜里翻了翻，又把头塞到程煜那边儿，都快整个人钻到程煜怀里了，程煜非常不爽的看着他翻，片刻之后邱阳坐直了身体，问道：“你眼镜呢？”
程煜随口回答：“没有。”
邱阳：“没配过？”
程煜不耐烦地回答：“嗯。”
邱阳又问：“爷爷知道吗？”
“不知道。”
“你没跟他说？”
“我为什么非得跟他说？”
“哦没事，以前有个兄弟近视配眼镜都家长领着的。”
“我他妈又不是弱智。”
邱阳拍了他一巴掌，“闭嘴，别他妈叨叨。”
程煜瞪着他：“你他妈神经病吧？”
邱阳还想说什么来着，英语课代表喊他了：“邱阳，去排练了！”
邱阳笑着应了一声：“马上来。”
他拿着台词本站了起来，拍了两下程煜的头，特贱的说：“乖乖在家等阳哥回来。”然后两下就蹦远了。
程煜抄起桌上的书就扔了过去，扔的很准，砸到了邱阳的屁股上，邱阳无视周围的目光，面不改色的捡起书又扔了回去，不过他没扔桌子上，书掉到了课桌的桌角下，邱阳恶劣的笑了两下就出去了。
程煜看了眼地上的书，过了一会儿他弯腰捡起来端端正正的放在邱阳桌子上了，然后从邱阳的书堆里抽出物理笔记本开始写笔记。
邱阳的笔记写的很简洁明了，倒不是他懒得写字，相反他的字写的也不错，他把老师讲的那些转化成了他自己理解的知识，老师讲的重点他都用红笔勾起来，然后在后面用蓝笔再写一遍，除了补充的之外还有自己理解的。
程煜以为邱阳记笔记一直是这样，其实不是，邱阳以前只会记一些重点，其他的不怎么写，他怕程煜不知道他写的是哪条知识点的重点，才多写了一遍老师讲的内容。
下午邱阳排练完回来，和程煜一起出去吃了饭，晚上下了晚自习邱阳又带着程煜去了健身房，祁鸣和左江本着便宜不占王八蛋的神也跟着去了。
一连几天邱阳除了上课就去排练，程煜没事儿自己下楼走走转转，偶尔帮他打杯水放在桌子上，每晚晚自习后四个人整整齐齐的空降健身房。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邱阳也没了别的想法，只是程煜越来越沉默，基本邱阳不问他就一句也不说。
邱阳不知道他怎么了，自从程煜受伤后他就很少去俱乐部了，每天回家看着房间里的轮滑鞋总会发一会儿呆，恨不得马上穿鞋出去跑几圈，他满脑子都装着轮滑，他的梦想，他的人生，至今为止无人理解的热情。
他不擅长表达自己，但他的节目总会让人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其他选手的节目可能是为了比赛而比赛，可他的动作里，总能让人看出些不同的东西。
邱阳似乎也发现了，但他每天忙着上课和排练，偶尔还会被叫下去打打篮球，最重要的是他哥已经把他要用的美术用具都送过来了，从下周开始他就要每天去画室上课和画画了。
邱阳在原来高中学的专业是美术，因为转学需要找新画室和老师还有新的培训班，直到前几天他才把专业的事儿办妥，所以趁着高二在校的这一年他还要继续画画。
那天邱阳把画板颜料带到学校的时候程煜似乎很惊讶，他不知道邱阳还是个美术生，只不过程煜不管惊不惊讶他都是一个表情，波澜不惊，那几天邱阳忙的焦头烂额，似乎所有事儿都赶在一块儿了。
可在程煜看来，邱阳看起来似乎很轻松，他总是给人一种什么事儿都难不倒他，什么难题他总能解决，什么都能有条不紊做的很好的感觉。
在某些时候他们两个似乎都忽略了对方。
过了两周，程煜的伤好了大半，至少不用邱阳每天扶着他进进出出了，虽然腿还是有些瘸。
邱阳的话剧排练时间和他们画室上课的时间撞车了，所以邱阳先去排练了话剧，等到下午最后一节课下他又留在画室补他的速写作业。
可能因为邱阳学了专业的缘故，程煜觉得邱阳粘着他的时间变少了，以前基本都是从早上开始直到晚自习下邱阳没有一刻消失在他面前的，现在早自习在画室中午吃完饭在画室，下午最后一节大自习在画室，连整个晚自习都在画室。
感觉似乎还不错？狗比邱阳可以不烦他了，只是突然间觉得有些不习惯。
排练了近三周的话剧终于要上台表演了，邱阳不止一次让程煜拿着台词本帮他对台词，程煜没推辞，邱阳对了五六七八遍没一次错过。
而且邱阳的声音怎么说呢，听起来很有感觉，他说英语的时候很有王子的感觉，情感到位温柔细腻，不过他最鸡儿烦的就是总对着程煜说“prettylady,mayibehonoredtodancewithyou？”，程煜一本子拍到他头上，邱阳立马改口“dearestboy，mayibehonoredtodancewithyou”
毫无疑问，程煜胖揍了他一顿，左江对此表示恶心，他支持他煜哥的做法。
煜哥动手不动口，揍到阳哥回家找妈妈。
话剧比赛定在周二下午，周一下午文艺委员就把服装都借过来了，第二天中午他们基本都没回家，在外面吃过午饭男生回了教室，几个女生去了住校生宿舍化妆。
王子公主，国王王后，继母两姐妹，仙女教母以及士兵大臣全部准备就绪，道具组的道具看起来非常之专业，也不枉林帆花了好多天又看视频又实际操作的，于是灰姑娘剧组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确实是有事，下午去了俱乐部玩了一下午轮滑，哈哈哈哈哈哈大家一起玩儿的感觉真好（当然去找灵感才是重点）
第20章大获成功
程煜坐在座位上看书，突然有人用手蒙住了他的眼睛，程煜胳膊肘往后一捅，身后的人闷哼一声立马松了手，程煜不咸不淡地说：“你他妈长点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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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阳揉了揉肚子，张口就说：“你他妈差点儿把阳哥老二给废了。”
程煜：“滚远！”
邱阳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硬是把程煜给扳过身面对着他，特意摆了一个pose，问道：“怎么样？”
程煜仰头看了一眼，入眼是红色的骑士装，身材挺拔，比例很好，如果他不笑，会有一种禁欲系的感觉，头发好像还用了发胶，凹了造型，眼睛很深邃，鼻梁高挺皮肤很好，似乎没有抹什么美□□，就是纯天然的，五官比例不错，可能是因为逆光，他看起来很温柔，嘴角还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又像是考了一百分回家拿奖励的笑。
程煜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想这么多，上次他穿军装的时候明明比这次更加□□阳光，他却没想这么多。
“腰带可以再紧一点。”程煜说道。
邱阳低头看了一眼，“看起来很松？”
“嗯。”程煜点头。
邱阳紧了紧腰带，坐回了座位。
邱阳说：“阳哥怎么一点儿也不紧张。”
程煜白了他一眼：“还真好意思说这话。”
“你觉得安妮怎么样？”邱阳问道。
程煜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嗯。”
“阿煜。”
程煜转头，“怎么？”
邱阳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最喜欢什么？”
“轮滑。”程煜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还有两周就是省联赛了。”邱阳说。
程煜沉默了，这段时间他什么都不说，俱乐部也很少去，轮滑鞋放在家里都蒙了一层灰，程煜什么都不说不代表邱阳不关注。
“你是怎么想的？”邱阳问道。
程煜摇了摇头：“就目前的恢复程度来看，完成一套动作有些难。”
“那怎么办？你要弃权吗？”
“还有别的办法吗？打封闭？我师父肯定不会同意。”而且封闭很贵。
邱阳眨了眨眼，说道：“要是比赛那天你心里不痛快，我们约个地方打一架。”
程煜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邱阳，邱阳满不在意：“我是说真的，我查了一下，你想参加全国赛必须先参加省联赛，然后由省轮滑队往上报。”
“所以？”
“你今年下半年还有比赛吗？”
“除了全国赛，其他的可有可无。”
邱阳突然笑了，摸了一下程煜的寸头，说道：“下午坐第一排，好好欣赏阳哥的盛世美颜。”
程煜觉得邱阳有毛病，不对，有狗病，这家伙就是个狗比，问了他那么多，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就为了让他坐第一排看他？脑子是不是被什么给吸了？
于是直到话剧比赛开始，程煜都没理过邱阳，文艺委员抽完签他们班是第十个出场表演的，程煜早早就到了礼堂，不过不是自愿的，邱阳硬把他拽过来的。
没过多久安妮和文艺委员她们就来了，比赛两点准时开始，各个班的表演人员都已经到了，负责会场秩序的老师和学生会成员开始忙碌了起来。
祁鸣和左江偷偷摸摸地摸到了程煜旁边，三个人以一种奇怪的状态坐在一块儿看自己班的话剧表演，一坐就是三个多小时都不带出门放风的，因为这次的话剧比赛质量空前的高，各个班准备充分，势必是一场激烈的角逐。
而原本对话剧根本就不感兴趣的程煜因为邱阳的缘故，难得特别有耐心的观看了整场话剧。
比赛从两点开始一直到下午五点半才结束，因为要参加颁奖典礼，表演完的同学也没急着走，都留在了礼堂，直到比赛成绩出来之后，三班同学沸腾了，他们班的《灰姑娘》话剧一举夺得一等奖。
邱阳也因为温柔王子的扮相在众女生里火了起来。
颁奖典礼结束之后也到了放学的时间，大部分学生直接去了食堂或者出了校外吃饭，程煜去了厕所蹲了一会儿，等他出来的时候教学楼里的人基本走的差不多了，邱阳应该也已经出去吃饭了。
程煜心不在焉地往教室走，他在想省联赛的事，不管能不能参加他都需要去一趟俱乐部听听他师父的意见，他的话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自己决定了的事无论多难他都会想办法完成，就比如三年前的市轮滑赛前夕，有人还在借着他父亲的事羞辱欺凌他，他动手打架了，可对方人多势众。
于是第二天他崴着脚，带着一身伤上了场，参加了比赛，不光是因为他爷爷为他省吃俭用交了昂贵的报名，更因为他对轮滑的热爱与执着，和他骨子里的执拗：既然决定参加比赛，无论如何就一定要完成，这是他对比赛的态度，对轮滑的态度。
毫无疑问那次他伤的很重，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地走路，也是因为这个他被许泽远和秦州牧看中，因此他才有机会进入俱乐部学习和练习更高难度的动作。
“你有没有女朋友？”程煜不知不觉走到教室门口，然后听见了这么一句话。
程煜猛的回神才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了班门口，抬头才发现原来班里还有人，是安妮和邱阳。
程煜似乎想到了什么，为了表示自己恍然大悟并且不会打扰他们谈话，他把刚刚迈进教室门的一只脚了回去，然后转身就想走。
邱阳看到程煜愣了一下，又看见他转身想走，急忙叫了他一声：“阿煜！”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程煜，程煜听见声音一脸疑惑的转头：“怎么？”
邱阳没回答程煜，转头礼貌微笑着对安妮说：“没有，不过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安妮还没换下灰姑娘美丽的晚礼服，听到邱阳的回答她低下头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先回宿舍换衣服了，拜拜。”
然后安妮匆匆跑出了教室，却在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在了程煜身上，她又匆忙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走开了。
程煜站在原地有些发愣，安妮刚才是要哭了吗？
邱阳已经换回了校服，他一摇一晃的走到门口，抬手在程煜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
程煜一把拨开他的手，抬眸看着他。
“安妮好像要哭了。”程煜说。
邱阳皱了皱眉：“你喜欢她？”
程煜：“你他妈瞎吗？”
“我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大家都在一个班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且我邱阳从来不会优柔寡断拖泥带水，除了谢谢她的喜欢，别的我给不了。”
程煜不知道该说什么，邱阳没错？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拒绝自己不喜欢的应该没有错。
邱阳有错？他似乎辜负了一个女生最单纯的喜欢和爱恋，他的做法可能影响到那个女生以后对待感情的态度，似乎显得他不近人情不知好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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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祁鸣和左江还在外面等着呢，出去吃饭吧。”一转眼邱阳又像没事儿人似的，动作麻利的勾过程煜往校外走去。
程煜不放心，又问了句：“安妮真没事儿？”
邱阳点了点头：“这么说吧，她只是太优秀了。”
因为太优秀，不管学习还是任何方面，包括找男朋友，她都希望对方跟她一样完美，她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同样的对身边朋友和自己喜欢的人要求也会很高。
邱阳自认为他并不是安妮的菜，他谈不上优秀，更不和完美沾边，他需要的是一个能接纳自己一切的伴侣，虽然现在考虑这些还有些早，但这迟早会用到，他只是提前给自己划了一条线，谁能逾越这条线，什么时候逾越都是他说了算，像他这种人应该会很凉薄，可一旦被他装进了心里，他的眼里应该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程煜似乎放心了，但是越想越不对，明明是垃圾邱阳拒绝的，他怎么像个神经病似的他妈的帮他担心？他才是脑子被吸了的那个吧？
晚上下了晚自习邱阳从画室一路狂飙回来，他的书本和作业程煜早就帮他整理好了，邱阳臭不要脸的摸一把程煜的脸，调笑着说了一句：“阿煜真他妈贤惠，阳哥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程煜嘴角抽了抽，“你他妈给老子滚开！”
邱阳又万能胶似的粘了过去，把书包往程煜手里一塞，自己跑去厕所洗手了，他手上全是画素描时蹭的铅笔粉末，程煜在门口等他，祁鸣和左江过来了。
左江看了一眼，指着程煜的脸说：“阿煜你跟人打架啦？”
程煜疑惑：“没有，怎么了？”
左江凑近一看，立马笑了：“不是，我看错了，你脸上蹭的应该是铅笔末。”
程煜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脸，突然想起来邱阳为什么要去洗手，妈的那个神经病刚画完画回来，手上肯定还沾着铅笔末。
于是程煜气势汹汹的进了厕所，左江还问祁鸣：“是不是又要家暴啦！”
祁鸣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跟你又没关系。”
左江瞪了一眼祁鸣，俩人又在原地等他们出来。
程煜一进厕所，邱阳就笑着问：“进来放水啊。”
程煜“嗯”了一声，直接拧开水龙头利落的洗了一把脸，邱阳在旁边一脸懵逼的看着他，程煜洗完脸直起腰看了邱阳一眼，然后邱阳如同石乐志一样看着程煜再次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清水直接泼到了他脸上，然后淡定的关了水龙头绝尘而去，独留阳哥继续在厕所失智。
阳哥心中数百万只草泥马把阳哥踏成了渣渣，尼玛这他妈是程煜！？
尼玛程煜他妈的居然会有小脾气！？
然后阳哥像是十七八世纪的渡渡鸟一样扑棱着两条不知道干什么用的胳膊飞快的洗了把脸，接着就一奔子撒欢似的跑了出去，程煜身上挂着两个书包正和祁鸣左江他们两个一起等他呢。
程煜头发上还有水，脸上的水迹也还没干。
第21章从头开始
出了校门左江和祁鸣在站台等公交，邱阳也准备拉着程煜上车，程煜掰开他的手站在原地巍然不动，邱阳疑惑了。
“怎么了？”
程煜抿了抿唇，说道：“以后不用送我了，待会儿有事你们先走吧。”
邱阳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程煜为什么突然拒绝他，邱阳已经上了公交车，程煜往后退了几步重新站到了台阶上，因为上车的人太多了，左江在里面招呼邱阳赶紧坐下，而且门口人多再下车也不方便，邱阳就转身往后车厢走去。
公交车还没开，邱阳坐在靠窗的位置还能看到程煜一个人在站台那里，他突然看到张晓走到了程煜身边，不知跟他说了什么，程煜竟然笑了，俩人转身一起走了。
左江见程煜没上车，问邱阳：“阿煜呢？”
邱阳摇头，“没上来，他说有事儿。”
祁鸣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不爽，稍微低了一下头，果然看到程煜跟一个女生走在一块儿，那个女生似乎是张晓。
“他可能要去俱乐部吧，这几天赛程表已经下来了。”祁鸣说道。
邱阳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开始抱着胳膊闭上眼睛，不知是困了还是在想别的事情，祁鸣也就没再管他。
程煜和张晓其实是在另一个车站等去俱乐部附近的公车，张晓要去俱乐部拿鞋，刚好碰上了程煜，问了一下程煜也准备去俱乐部，所以就一起走了。
到了俱乐部张晓因为着急回家，拿了鞋就打车回去了，许泽远和秦州牧还在俱乐部，见程煜进来，许泽远表情很是严肃。
秦州牧笑着问道：“过来了。”
程煜点了点头，“嗯，赛程表下来了吗？”
秦州牧把早就打印出来的赛程表拿给了程煜，程煜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下，花式绕桩那一栏还空着。
程煜直接对许泽远说：“师父，我想参赛。”
许泽远目光沉沉的看着程煜：“我已经有人选了。”
秦州牧在旁边叹了口气，这师徒俩都是一个性子，同意还是不同意全凭一句话，不会拐弯抹角也不过多解释，秦州牧有时候真想拿几个轮子狠狠地敲一敲许泽远那个铁疙瘩脑袋。
强硬也不饶人。
秦州牧只好打着哈哈说：“阿煜，省联赛重要，但是全国赛更重要。”
程煜低头沉默，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全国赛有多重要，他想进国家队，可他现在连比赛的资格都没有。
第一次程煜觉得自己有些迷茫了。
程煜回家了，秦州牧望着许泽远，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都明白。”
许泽远抬眸，柔声说道：“我知道，三年了，只要他参加比赛第一一定是他的。”
“嗯，这小子确实太拼了，省联赛拿名次根本不成问题，可就是太犟了。”
“不过去年的省联赛已经错过了，今年又因为腿伤不能参赛，换做我心里也不会舒坦。”
“就当给他放个假吧，对了，你通知金杰了吗？”
秦州牧笑了笑：“早跟他们说了，我说许二猪，你他妈能给我留几个刹停的嘛？回回招学员一个个非得跟你学花样。”
许泽远闻言，在秦州牧的腰上捏了一把：“我让方乾跟你学刹车，是你自己说他不适合的，怪我？”
秦州牧瞪着许泽远，愤愤不平的回了后堂，许泽远慢慢起身跟了过去。
花式刹停玩儿的就是一个刺激，而花式绕桩侧重于艺术与观赏性，许泽远的性格适合花式刹停，秦州牧的性格适合花式绕桩，只是谁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个最后却换过来了。
有时候意料之外也许能让观众更加惊喜，就比如他们两个在世界轮滑锦标赛双人花式绕桩项目中的一曲《tou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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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至今为止仍旧是无法超越的经典和传说。
这天晚上下雨了，就在程煜刚走出俱乐部的时候，雨点不大，但也需要打伞，程煜似乎没什么感觉，独自一个人淋着雨走在路上。
“你先养伤吧。”
“我已经有人选了。”
“省联赛重要，可全国赛更重要。”
“过满则亏，你也稍微照顾一下自己的身体。”
“哎哟不错嘛，又他妈拿第一了？请客请客！”
“小煜又拿奖啦？爷爷今天多买点儿排骨，晚上加菜庆祝一下。”
……
程煜想了很多，进入俱乐部这三年来是他在轮滑运动上进步最快的时候，他是拿命练轮滑，为了练习更高难度的动作他常常第一个到场地最后一个离开场地，有一段时间他失眠，于是他提着鞋去了空无一人的广场，每晚都去。
他想得到越来越多的认可，想不断的超越自己突破自己，想看自己究竟能走到哪一步，他把轮滑当成了信仰，正因为这个信仰，他迫切的想进入国家队，于他而言他已经不满足省市区赛了，他想参加规模更大的比赛，省联赛，全国赛乃至国际赛，同时他也清楚什么是人外人天外天，他不敢松懈，太过于把时间力投入轮滑，从而忽视了身边人对他的关照和担忧。
他从不主动与人沟通，或者说他更擅长不好的事自己消化，因此失去了许多和他们交流的机会，许泽远有多看中他别人不知道他自己最清楚。
那个男人是轮滑圈子里遥不可及的一轮明月，他在世界轮滑圈里的地位和贡献也非常高，曾经他只能抬头仰望的月亮如今变成了他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