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夫人黑化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柔桡轻曼
张老起身把手中写好的方子递给姜:“我今日正好同你说这个事情的,那试药对你身体有好处也有坏处……”他说着转身在墙壁旁立着的木柜中取出一小包用宣纸包着的东西,姜好奇问:“张老,这个是什么?”
张老并不说话,打开宣纸,露出里面土褐色的粉色,他用指甲刮起一点,弹入姜鼻翼间,姜只觉得一股辛辣的味道入鼻,窜入喉间,她觉得脑子有些发昏,甩了甩头,倒也渐渐清醒过来,她面色古怪的问:“张老,这个是什么?”
“蒙汗药。”张老淡声道:“这药对你不起什么作用,不仅如此,一般的毒物对你来说都不会起什么作用的,这就是你试药的好处。坏处则是,你这具身子里就带着毒,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清除你体内的毒,也不知这些东西聚在你体内会如何,不过你且放心,至少是死不了的,想来没有太大的害处。”
他一边用毒物改变着她的身子,一边用温补的草药帮她强健身体。
姜松口气,“死不了就好。”至少目前她还不想死,那些人不弄死,她一直都不得安寝。
张老望着面如芙蓉的姜,心底叹息一声,当初她来青城山求医,知晓她也名,他就心软起来,他想起女儿临死前还被人下药凌,辱。这样漂亮的姑娘,怕也容易遭人觊觎,这才有了让她试药的想法,或许是他着魔太深,他总是一遍遍想着如果他的,他就该把一身的医术教给她,包括那些阴暗的使毒法子,或许这样,当初也不会丧命。
他去姜府帮着医治好姜清禄,他就知道姜家也遭人暗算,后来姜说想跟着他学医,他也同意下来,哪怕知晓她熟读的都是制,毒,药和使毒的法子,他也没太阻挡,只是想要更好的利用毒物,也必须熟知更多的草药药性,必须知道救人的法子,他才逼着她熟知各种草药的药性。
他知道姜心里有仇恨,他没有多加管过,她能够想要学这些,就表示她不会被人轻易欺辱的,不会如同他的一样。
“你走吧。”张老回神,把那包蒙汗药装起来放回柜中,“姜家人我都会帮着照应的,你不必担心,不管如何,我也算是你的半个师父,只是师父有句话要嘱咐你。”
姜双目噙泪,坐直身子:“聆听师父教诲。”
张老直直的望着她,“你往后不管如何,都要记得,不可做出让亲者疼仇者快的事情来,凡事需忍,暂且忍耐也是无妨,你若是出事,最伤心的只能是你的家人。”他闭上一双深陷浑浊的眼,“我书架上的那些医书手札,你拿些去吧,想挑选什么都可以。”
姜起身,提起裙角缓缓跪在地上,给张老叩三个头,“多谢师父。”
…………
姜跟着张老进屋,燕就和两个小丫鬟坐在院子外的石凳上等着,两个小丫鬟明显很焦急,不停的朝着木屋里头张望,燕挺直脊背坐在石凳上,他一般都很有坐姿,不会松懈下来,他坐在那儿,缓缓问道:“你们在担心什么?”
珍珠翡翠相视一眼,珍珠福身道:“回姑爷的话,奴婢们并没有担心什么,只是姑娘进去有些久,奴婢们惦记着。”姑娘帮张老试药的事情只有她们两人和阿大知晓,姑娘嘱咐过她们不许对任何人说起,她们连着姑爷都不会说的。
燕面容冷淡两分,又问:“平日给大奶奶泡澡的那些是什么药?”
珍珠咬牙道:“姑娘身子有些弱,拜张神医为师后,张神医帮姑娘调理身子,这些药浴就是帮着姑娘调理身子的。”
燕就不说话,过了半晌,见到姜推开木屋的门走出来,怀中抱着一个锦盒,她慢慢走到栅栏前,回头望一眼,目露不舍。他起身迎过来,从她怀中接过锦盒:“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言,那只锦盒被放在车厢的角落里,燕问她:“娘子,里面装的是些什么?”
姜慢慢的曲起手指,“是我从师父那儿拿的医书,我要去京城,没有师父教导医术,师父把他写的手札都赠与我,我去到京城也可以继续学习的。”
燕敲敲案几,“你膝盖可好些?当初我离开苏州时,你膝盖还未好起来的。”
姜轻声说:“涂了三个多月的药膏,已经好透,不会落下病根的。”
燕嗯了声,“那就好。”
姜悄悄松口气,她这锦盒里面装的都是些同毒,药有关的手札,是神医赠与她的,她看这样的东西,从未被人知晓过,都是背着人的。见她这幅模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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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目,过片刻见她懒散的靠在迎枕上,神情静静的,他就伸手把她给拉入怀中,温热的嘴唇堵住她的嘴巴,这吻有些重,他使劲搅着她的香嫩滑溜的舌。
现在是白日,还在外头,前面还有车夫,他竟如此,姜恼怒,使劲的推开,却纹丝不动,等到她气喘吁吁快呼吸不过来,这人才松开她,却没放她离开,抱着她坐在他的怀中,捏着她小巧致的手掌把玩着。
姜心里有些堵,她转过身子跪坐在他面前,正色道:“夫君,我们虽然是夫妻,可是床笫之欢和这些亲密的行为都该是房中,而不是这种地方,还请夫君以后不要在这种地方做这样的事情。”她声音有些小,怕外头的车夫听见。
燕搅着她的一缕发丝玩着,俯身在她面前问道:“娘子说的做这样的事情是哪样的事情?”
姜瞪他,不知羞耻。
燕扬唇,突然又俯身过去把她逼在角落里亲吻起来,他这个小娘子不仅有事情瞒着他,还古板的很,都成亲有过夫妻之实,她还是这样以为的,他若真想要她,在马车里又何妨,不过到底顾忌着她的身子。
他就这样欺负她一路,回到姜宅的时她的嘴唇已经有些微肿,她跳下马车,抱着锦盒就快步朝着皎月院过去。
…………
接下来的日子,燕也真的不去外面应酬,如今整个苏州除了知州大人,哪里还有他需要应酬的人,那些人巴结他都来不及,这几日都已经往姜宅送不少礼,他都让小厮给送回去,对外宣称不接任何礼。
两人待在家中,也不做别的事情,燕每日在家陪着姜,他坐在榻上看书时都要把她抱在怀里,腻歪的很,两人一时之间倒也浓情蜜意的。
可是姜心里还是焦躁的不成,后日就要启程去京,丫鬟们前几日都开始拾东西,爹娘也过来皎月院,去到偏厅跟说话,姜清禄递给她一个雕花匣子,“去京城的时候把这个带上。”
姜望着匣子:“爹爹,这里头装的什么?”
姜清禄道:“银票,拿着给你防身的,去京城多置办些宅子铺子田产,姑娘家去到夫家总要多些银两嫁妆傍身的。”她这次去京也只是带着一部分的东西,她的嫁妆都有一百多抬,不可能全部送到京城去的。
姜哭笑不得的:“爹爹,真的不用,我那儿都有不少银子的,去到京城置办几十间宅子铺子都是够的,你不用给我这么多的。”她嫁妆多,垫箱底的银票也多,实在没必要带着这么多的银票去京城的。
姜清禄沉沉望着女儿,目光带着不舍,半晌后才说道:“,拿着吧,这是爹爹唯一能够给你的东西。”
姜抱着装着银票的雕花匣子,沉甸甸的,沉的她的心都开始发酸,到底还是接受这一匣子的银票。后日就要启程,姜清禄今日就在府中办了筵席,请亲戚一聚,算是大家给她们送别,之所以不赶在明日办筵席,也是姜清禄担心大家喝多,白日头昏脑涨做错事儿,就提早一日了。
等到爹娘离开,她抱着匣子坐在偏厅里一声不吭,珍珠进来几次,都不敢打扰到她。
还是燕过来唤她去谨兰院吃筵席,姜坐在玫瑰椅上抹掉眼泪,闷闷的道:“夫君先过去,我就过来的。”
燕站在她的面前,慢慢的半跪下来,把她娇小纤细的身子拥在怀中,也不言语,默默的陪着她。
…………
申时,皎月院的主子和奴仆们都过去谨兰院用晚膳,主子们在正厅,下人们就搁在外面的庭院,整个姜宅喜气洋洋,语笑喧哗的。今日真是阖府都吃宴喝酒,那些平日有酒瘾的奴仆们更加不必说,都喝的畅快。今日筵席开的早,到戌时就全散,姜跟燕也回去,梳洗后,燕坐在榻上跟自己对弈,姜望他一声,轻声说道:“夫君,我去书房整理下书,看看丫鬟们可有什么遗漏下来的。”
燕温声道:“可要我陪你过去?”
姜急忙摆手:“不必的,夫君继续对弈就是,我一会儿就过来的。”
走出正房,外头的热浪一下子就涌过来,都已经七月十几,天儿越发热,珍珠还站在庭院里跟小丫鬟们说话:“去小厨房看看,炉子里的火可都熄掉了?天干物燥的,要小心火烛,小厨房的烛火一定都要熄掉,今日大家都有些松散,这样可不成的,晚上都谨慎些,把各处查看过再去歇息。”
听到身后的动静,珍珠回头看,见是姑娘,忙过来问道:“姑娘怎么出来了。”
姜道:“我去书房看看可有什么遗漏的,你忙你的吧,不必陪着我。”
珍珠应好,继续吩咐丫鬟们做事儿,姜往左边厢房过去,那里是她的书房,没有她的允许,谁都不许进去的。
第64章
推开书房,姜缓缓踱入,书房里面变化不大,她的书房里头摆的书卷不多,杂记,游记,医书,手札,前几日她已经把要带去京城的书卷都整理好,全部放在一个箱拢中,她今日过来书房不是为着什么查看有无遗漏的医术,她是为了取另外一样东西。
早先从师父哪儿取的一本手札,上面记载着不少古香与几位药粉的配方,她在去年已经把这些古香与药粉做出,一直放在书房中,只有梅花香,百合香与荼芜香用过,效果很不错,这三样只是普通的清香,安神香与驱虫香,药粉没有动过,古香还有一道反魂香与久和香未曾与人试过。
久和香乃是催情用的,今日过来只为取反魂香,这种香她用的是同百合香差不多的香气,反魂香味道清淡,能够使人沉沉昏睡,香尽人醒,是一味难得的迷香,若在夜间始终,会让人睡的更加沉,一觉起来,神清气爽,绝对不会被人知晓是用了迷香。
姜慢慢走到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坐下,她坐在太师椅上许久,俯身用锁钥打开书案下的小屉子,里面用宣纸裹着不少香,她能够准确认出反魂香,把着几根细细的香捏在手中,她有些面无表情。
剩余的香与药粉全部装在匣子里上锁,抱着出书房来到庭院。珍珠还站在庭院里吩咐丫鬟们做事,今日摆筵席,再加上这几日忙着拾东西,要处理的事情有些多,只能趁着现在赶紧些,明天一过,后日就要启程了。
姜站在庭院的假山那儿,珍珠转身就见着姑娘,过去道:“姑娘,书房可都还有遗漏,要不奴婢再去检查一道。”
姜抱着匣子和几卷医书,慢慢的摇头,眸色有些暗,暮色也暗沉,珍珠看不见主子眼眸里翻滚的情绪。姜把手中的反魂香递给珍珠,温声道:“这是百合香,能够凝神静气,方才我去书房拾的时候发现还剩下一些,一会你拿去给下面的丫鬟们分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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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们晚上把这百合香用掉,放着也是浪的。”
珍珠道:“姑娘,这香难得,要不送给谨兰院给老爷夫人用?”
姜摇头:“不必,我给那边备有不少百合香的,这些你们拿下去用吧。”
珍珠并不怀疑什么,往常姑娘也总给她们梅花香,百合花和驱虫那个荼芜香,都很有效果的,她接过百合香,跟姑娘道谢,姜站在她身后道:“给外院的丫鬟也都发一根,让她们用掉,不许藏着,毕竟后日要带你们一块去京城的,留着也是无用。”
“姑娘,奴婢省的。”
姜看着珍珠把反魂香发下去,小丫鬟们接过香,不多想,姑娘往常也总爱给她们发一些香的,她们晓得是姑娘自个做的香,很是敬佩,怀着感激心情把香用掉的。
珍珠把香分派下去,“还是和往常一样,一个房间一枝香,时辰也不早的,你们都早些下去歇息吧,明儿还有一整天的事儿要忙的。”
丫鬟们拿着香笑眯眯退下,各自回房擦洗身子,睡前把百合香燃上,淡淡的清香弥漫在房中……
姜看着丫鬟们笑逐颜开的退下去,珍珠过来道:“姑娘,可要伺候您歇下。”
“不必,你也去歇着吧。”姜淡声道,“我自个回去就好,这几日都忙的脚不沾地,你们也累着,早些歇吧。”她说罢,抱着匣子和两卷医书慢慢的走到廊庑下,在门前站定,过片刻才推门而入。
绕过雕花海棠刺绣屏风,姜见燕还在榻上同自己对弈,他听见声响,抬头看来,见姜回来,下榻过来接过她手中的匣子和书卷搁在一旁,问道:“可还有什么遗漏的?”
姜望着案上的匣子,笑道:“发现还有两卷医书,另外以前做的一些梅花香,百合香还剩下一下,搁着也是浪,就给丫鬟们分发下去用掉的。”她说着走到案前取一支反魂香插到缠枝牡丹翠叶小香炉里,回头道:“夫君,时间不早了,我们也早些歇下吧。”
姜应声好,他就把人拦腰抱起,搁在架子床上压过去,一点点的亲吻抚着她,他现在的耐心极好,亲她的身上酥麻,忍不住蜷缩起脚趾,她也湿漉漉的,他就从身后进入她,撞击的力道很重,她有些受不住,整个人都趴在锦衾上,双手紧紧的抓着绸滑的锦衾,微微隆起的肩胛骨,肤白黑发,燕从身后盯着,大掌捏着她的两个腰窝,双目就有些赤红,喘息着去亲吻她的肩胛骨。
时间太久,姜有些受不住,忍不住求饶,他就把她翻转过来继续,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她呜咽的嗓子都有些哑,偏他还兴奋的不得了。不过一次,燕不满足,对于这种事情,又是极喜欢的人,食髓知味,他就总忍不住,可见她香汗淋漓,又抱着他的手臂喊可怜巴巴的喊疼,他只能亲亲她的额头:“好了,睡吧。”
姜拿着薄毯裹着身子,“夫君,你先歇着,我去净房梳洗。”
燕起身抱她去清洗干净,又抱着架子床上,姜心里有事,垂着眸子还要下榻,“夫君先睡吧,我把百合香燃上。”
燕道:“你别乱动,我来吧。”他下架子床,穿上鞋履把香炉中插,着的百合香点燃。姜坐在那儿,望着燃起的百合香升起袅袅青烟,不多时,淡淡香气弥散在房中。
两人歇下,姜蜷着身子背对着燕,她一直假寐着,直至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又过去许久许久,听见四更的打梆声远远的传来,那是福顺巷子里的打更人,直到打更人的声音渐渐销匿,她慢慢从床榻上坐起,只有外间微弱的光芒传来,燕睡的很熟,她把亵衣穿好,俯在燕耳边轻声唤道:“夫君……”
他没有一丁点的动静,姜松口气,小心撑着床榻,从他身上翻越过去,坐在床沿上穿上绣鞋,她慢慢踱到八宝纹顶竖柜前,打开竖柜从里面取出一件墨青色绸袍,这是她沐浴后穿的衣袍,搁现在穿有些厚重,她披在身上,把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一头青丝披散着,她走到反魂香前,那香还有一半,她抓起案上的火折子慢慢出了房。
天色昏暗一片,到处都是黑蒙蒙的,她几乎与这黑暗融为一体,只有一张素白的小脸隐约露出来。
她抬头望向夜空,眸光也如同这夜空黑压压的一片,她慢慢下台阶,犹如前世她给姜家下钩吻粉的那夜,她的双目慢慢的赤红,整个皎月院无声无息,她出垂花门顺着夹道过去西园,那是上辈子住了好几载的地儿,她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当初范立从乡下庄子上分来府上做马厮,她就让人给他单独的一间房,那是单独的后罩房,他就睡在里头,隔壁房堆满马草与杂物,都是易燃的东西,他喜喝酒,每次府中有什么大喜事儿,总会喝的烂醉如泥。
人性不会改变,若是给范立一个小小的机会,他都还是上辈子那个心思歹毒的小人。她离开姜家去京城,可是姐儿,姐儿,娣姐儿,小姜妤都还留在姜府,上辈子他敢为着往上爬污蔑她和他有染,这辈子指不定还能做出更加恶毒的事情来,若是他看上姐儿,再出那样的事情……
姜捏紧拳头,她一定会要了他的命,她不会发卖他,她只想要他的命,说她着魔也好,说她恶毒也罢,她不可能留着前世那些害死姜家的人。这种事情,她甚至不能吩咐小厮丫鬟,只能自己动手。
她这是害人命,那又如何?
渐渐到西园,她进垂花门,今夜无风,火势不会变大的。她走到那座单独的后罩房,这是当初扩大宅子时建的,里面还有微弱烛光传来,范老婆子还在乡下的庄子上,不在府中,这房中只有范立一人。
姜站在门前,闭上双眸范立的殴打咒骂,范老婆子的辱骂,小儿的嘲讽,全都涌入耳中。她咬牙掏出火折子,火苗窜起,房檐下堆着的小堆干燥马草一点就燃,火苗快速窜起,姜的面门有热气迎面扑来,她转身后退,退至垂花门,见着那房的火势大起来……
转身慢慢的离开,后面热浪扑来,她的身上全是湿透的汗水,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回到皎月院的,站在皎月院中,她都能够看到冲天而起的热浪与火光,烈火焚烧,皮焦肉烂,钻心剜骨的感觉,不管过去多久,她都不会忘记,犹如附骨之疽。
姜垂头,走到廊庑下,轻轻推开房门,脱掉身上墨色绸袍放回八宝纹顶竖柜里,房里摆着冰盆,很凉爽,她却出着一身汗,见床榻上的燕还睡着,轻轻过去净房,用净水擦掉身上的湿汗。
…………
燕入睡,后半夜似听见有人在他耳畔唤他的名字,他睡的太沉,不知何时似醒非醒,伸手想抱住娘子,却抱个空,他有过一瞬间的迟疑,到底还是抵不过睡意,又以为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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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沉睡。
姜梳洗干净,疲力尽的回到房里,爬上架子床,刚刚躺下就被燕抱个满怀,双脚都缠在她的身上。他似还睁眼看了,越发以为方才那段似醒非醒是入了梦。
第65章
是西园的卢师傅最先发现火势的,卢师傅是姜宅的马夫,马厩的活儿不算多,只有两个马夫与马厮,西园的空房多,他与另外个车夫都是分开住的,今日府中办喜事儿,他喝的也有些多,睡到半夜感觉热浪冲天,迷迷糊糊醒来,从糊着绢纱的窗牖望出去,隐约可见冲天火光。
他还以为是喝多眼花做梦,又睡下,热浪翻滚而来,他察觉出不对劲,猛地从床上滚下来,鞋子都顾不上穿,酒给吓醒大半,连滚带爬的出去,见到那座单独的后罩房燃起熊熊火焰,他隔的这么远,都察觉出热浪涌来,身上汗流浃背,衣衫湿透。卢师傅吓的脸色都变了,转身回屋拿起梆子使劲敲进来,朝着外面奔跑,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同住在西园的另外一个马夫惊醒过来,片刻后,脸色大变,滚落在地,冲出去朝着垂花门跑去,追上卢师傅道:“快,卢老弟你先过去把全府的人都喊醒过来,我先提水灭火。”
西园就有水井,他打水灭火,可是一人的力量何其弱,对于熊熊大火无异于杯水车薪。
不多时,顺着西园朝主院那边的奴仆都依次被惊醒,奔跑着,相互奔告,有人去喊主子们醒来,有人去西园救火,谨兰院的许氏跟姜清禄醒来,连着几个姐儿都醒来,披着衣裳出来,睡眼惺忪的,听说是西园着火,胆颤心惊起来,姜清禄绷着脸道:“佟兰,你把几个姐儿弄回去继续歇着,我过去瞧瞧。”
许氏担忧道:“老爷,你小心些。”
姜清禄点头,由着许氏帮她穿好衣衫,去庭院让秦妈妈把所有奴仆都喊醒过去西园帮忙灭火,谨兰院只余许氏跟几个姐儿和两个粗使婆子,许氏站在廊庑看半晌,才转身喊几个姐儿继续回房歇着,她们过去也是添乱,帮不到什么忙的。
皎月院是最后起来的,姜早就听见外面乱糟糟的奔跑与吵闹,是燕最先被吵醒的,他墓地睁开双眼,房中微亮,房外嘈杂,他坐起,眉峰微皱,他侧头看睡熟的一眼,她的呼吸绵软,紧紧的依偎着他。燕又想起那个似醒非醒的梦境,他下榻,听见外面奴仆的喊声,“走水了,西园走水了。”
燕脸色微变,下榻披上衣衫,下意识的看了眼方才燃百合香的火折子,还是同他睡前搁置的方位一样,并无任何变化,那百合香也已经燃尽,只余一堆灰烬堆在香炉中。他下床榻,推开房门出去,隔壁的珍珠翡翠都已经醒来,站在庭院里焦急不安,见到姑爷出来才道:“姑爷,西园走水,奴婢们要去西园帮忙。”
许是因为百合香凝神静气的缘由,她们今日睡的很沉,整个姜宅的奴仆都醒来,她们才转醒,听闻是西园走火,立刻过来通报主子过去帮忙。
燕高大身影站在台阶上,望着西园冲天火势,慢慢道:“你们去吧,我也跟着过去看看,大奶奶还在睡着,不必叫她。”
等到燕与丫鬟们都过去西园,留下一个阿大守在廊庑下看着姑娘。房里的姜才慢慢做起身来,外面嘈杂的声音渐渐小起来,她从床榻上起来,趿拉上绣鞋,慢慢走到门前,推开房门,见到外头只有阿大守着,问道:“姑爷了?怎么外头这么……”话还未完,她见西园那边的火势,惊讶道:“走水了?怎么回事?”
阿大忙道:“姑娘,西园走水,姑爷跟珍珠她们都过去西园帮忙去的,姑爷让奴婢搁这儿守着您。”
“我也过去瞧瞧吧,怎么会走水?”姜下台阶,朝着西园过去。
阿大跟在身后劝道:“姑娘,听说是西园单独的那座耳罩房,火势太大,您还是别过去的好。”
姜并不说话,沉着脸朝西园走去,阿大只能跟在主子身后。
很快到西园,已经站满人,姜家奴仆众多,西园围的满当当,奴仆们正领着一桶桶的水朝着那座耳罩房浇着,其实火势已经被控制,比方才在皎月院见到的火势小很多,姜慢慢走到姜清禄身边,姜清禄回头望见女儿,惊道:“怎么过来了,这儿不用你帮忙,快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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