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猎雪
“我俩能在此人手下逃得一命,定是他动了恻隐之心。”
“殿下说的没错。九霄堂首座明瑜,盛名于世,狭路相逢的话就连老朽都要避让几分;看来殿下的仇家是下了狠心……多亏渐行布置得当,才化险为夷,还望殿下海涵小徒轻慢之处……”
春春公主明白南岭掌门指的是让自己乔装丹霞弟子,在柴房过夜之事,心道这封建思想的裹脚布还真是又臭又长啊,懒得嗦,自是挥了挥手表示不介意。
“我倒是有个疑问。”司少卿此时已束好衣襟,从南岭掌门背后站了出来:“我们一路乔装而行,知道公主殿下身份的人最多四人,是谁把消息走露了出去?”
第12章美人计
至此,天已蒙蒙亮。各人心怀芥蒂,却也无心安枕。不多时,一小队人马离开了悦来客栈,在黯淡的晨光中朝扬州城进发。
日上三竿,一辆马车也从悦来客栈出发,跟着两个骑马的随从和一个低眉顺眼的丫鬟,看起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在出行。不多时,马车走上了通往扬州城的官道。官道上人来人往,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连路边的粥肆,在晌午的饭点,也要排队才有座位。
来自悦来客栈的马车,在粥肆边停了下来;一个随从进粥肆买了干粮,让丫鬟递进车内;其余人等散开在马车边休息。过了好一会,人满为患的粥肆突然空出一张桌子,马车的随从、马夫、丫鬟等人,欢天喜地地占住桌子,抡圆了膀子叫菜。正当他们大快朵颐的时候,忽闻一阵嘶鸣,只见受惊的马拉着马车狂奔绝尘而去。
随从们惊恐万状地上马追去,并没有注意到另有一骑快马,比他们更早、更快,正紧贴着马车并驾齐驱;马上的白衣骑士,五官美,冷若冰霜,一边策马疾行,一边不时弹射指尖的小石子,打到拉车的马腿上,控制着马匹前进的路径和方向……不知不觉,马车驶离了官道,冲向林间岔路……
一路狂奔、颠簸,马车的厢体已摇摇欲裂,终于在撞上一块凸起的大石后,与马匹分了家,翻转着、碎裂着飞向悬崖。一个红衣女子于碎裂的车厢中现出身形,无助而凄美地凌空飘落。紧随马车的白衣骑士也不见如何动作,突然从飞驰的马背上掠起,惊险而又潇洒地捞住了红衣女子,单臂挂在悬崖上。
司少卿低头看看,发现这个“悬崖”不过是一个泥坡,三人多高,摔下去死不了,但少不了啃一嘴泥。他心中一松,笑着抬起头对拽着他的人说:
“谢谢啊!”
“又是你?!”
“是啊是啊,”司少卿看着那张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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搐的面瘫脸感觉特别爽:“从昨晚到现在,辛苦你跑了这么多趟……”
明瑜简直要气炸了肺,凌晨出发的人马他跟了一趟,晌午的马车又跟了一趟,就算他心思敏锐,及时发现凌晨的人马为幌子,再凭借强悍的武力赶回客栈跟上晌午的马车,并用计劫走,最后到手的依然是这个女扮男装的丹霞派小弟子,春春公主的汗毛都没碰到。
明瑜低头看着那张被马车颠得红扑扑的脸,未做修饰扮成女装却也不违和,被大煞手捉住了还笑得那么喜气洋洋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啊,他竟晃了晃神。然而被戏弄的耻辱感还是涌上心头,明瑜手一松,就想把这个丹霞派小弟子甩下去,对方却快一步反应,身子一挣,双臂紧紧缠抱住他的半条胳膊:
“哎呀,别啊别放手,拉我上去嘛!”
软糯的语气,竟让明瑜冒出了一头冷汗因为他几乎本能地要听从了!他稳了稳心神,寒声说:“拉你上来,不怕我杀了你?!”
“哎呀,打打杀杀不健康,你杀了我,也没什么好处。”
“拉你上来,也没什么好处。”
“哎,你拉我上来,我告诉你,老严是谁!”
明瑜紧盯着司少卿笑眯眯的眼睛,感觉自己的一切心思都被这个人吃得死死的;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九霄堂首座,被丹霞派的无名小弟子牵着鼻子走……这感觉,实在叫人恐慌。
明瑜微运真气,轻巧地解除了司少卿的缠抱;“哎呀”一声,司少卿摔落在坡底,结结实实地吃了一嘴泥。
司少卿撅着嘴站起身来,一边呸呸呸地吐唾沫,拍打身上的泥污,一边恨恨地瞪了明瑜一眼,心道:等我回去,这些账都得算在老严身上!拍着拍着,他脸一白,跪在地上呕吐起来。
明瑜忽然自坡顶掠下,提着司少卿的衣领,如提拎小鸡一般,飞身拎回坡顶。放下司少卿,伸手捏开他的嘴,扔进一颗药丸,又用极快的手法在他背后运功。
“什么啊?这么臭!”司少卿嘴里嚷嚷,其实他就是贪图嘴上痛快,药丸加纯的真气,暖暖地化开在他脏腑里,倒是舒服得很。
“□□。”明瑜面无表情:“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不然叫你肝肠寸断!”
司少卿回头看看他,低头闷声说:“你不认得我,已然叫我肝肠寸断。”
第13章一骑红尘
一声凄厉的啾鸣,不远处的半空中,炸起一朵炫目的火花
“朱雀令?”春春公主又出了什么事?司少卿推开明瑜站起来,跌跌撞撞朝唯一的马匹走去。
骑上马,扯缰待发,身后突然一紧,明瑜居然也跃上了马背,紧紧地贴着他。
“喂!”司少卿有些心虚:“我朋友有事,借你的马一用,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
“你以为我不认得朱雀令?”明瑜冷冷地说:“要么就一起去,要么就滚下我的马。”
好吧,看在你没有第一时间把我扯下马的份上,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司少卿心道,乖乖窝在明瑜的怀里,策马飞奔。
“你到底给我吃的什么药,好难受。”没骑行多远,司少卿的脸又白起来。
“你中了我玄铁手的毒,不要妄自运功抵抗。”明瑜嘴里警告着,心里却在奇怪:明明是解药,为何服用后难受?除非他正处于破关之际?那么这有催化内息作用的解药加上我运入的真气,倒是有助力之效。想着想着,手臂虚虚环住了身前的人,掌心置于他胸口的紫宫穴,缓缓递入一股真气。
司少卿正难受得东倒西歪,被明瑜一扶,坐直了不说,胸口的烦闷也减轻不少。他自然明白,是明瑜在助他;身后胸膛坚实,心头暖意笼罩,司少卿不由得侧头看了看身后人,鼻子一酸,唤了声:“老严……”
明瑜沉默着,并不回应。心说,他方才说的那些荒唐话,叫我如何相信,什么前世今生,什么相同的名字,明明就叫陆渐行嘛,比什么鬼司少卿好听多了……可是,就这个狡诈荒唐的陆渐行,却有股子与旁人不同的味道,莫名其妙地,就是对他下不了狠手……不但下不了狠手,竟还见不得他落难,处处施以援手……摔!
司少卿心里知道,他不是老严,老严在演唱会的现场,没有和他们一起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里有“陆渐行”,就会有“明瑜”,可是的可是,他们居然互不相识,甫一照面甚至还是以命相搏的仇敌这不科学!他顿时醒悟,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真正使命,恐怕是成就“陆渐行”和明瑜之间的缘分,让“陆渐行”和明瑜成为挚交好友、过命兄弟,就像他们在来世一样。
突然,明瑜勒住了缰绳,马匹缓行下来,踢踢哒哒地穿过密林,向一处发出锐利人声的方向走去。
走得近了,听出来是个女子在厉声叫骂:
“南岭老儿,你个朝秦暮楚的负心汉,我不过出走数年,你女儿都长这么大了!”说话的女人两鬓斑白,一脸横肉,声若洪钟,听起来内力之雄厚甚至在南岭掌门之上。女人手中捏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小姑娘,讥诮地说:“南岭老儿,你养女儿的本事可比不过养贱人。小姑娘,你长的这么失败,日后不过又多一个伤心人罢了!与其尝尽人世凉薄,不如我现在就送你上天堂。”
“啊呸!你才长得失败,我是故意妆成这样的,有本事你放了我,我换个肤、磨个皮,美白死你!”丫鬟模样的小姑娘破口大骂,除了司少卿,在场的人都没听懂换肤、磨皮、美白是怎么个意思。
没办法,小姑娘其实是春春公主,扮成丫鬟模样“伺候”假公主司少卿本来就让她不爽,虽然司少卿的馊主意让她躲过了“地煞玄铁手”,可这个南岭掌门的老相好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好好豢养在家,放出来四处作妖?!还笑话她长的失败?!天生招惹黑暗势力就算了,怎么还招惹醋坛子?她气得口不择言,也不管别人听不听得懂。
骂人的意思,中年女子还是听得懂的。她喉中发出愤怒的低吼,捏紧了春春公主的咽喉。
“阿渺,使不得,她不是我的女儿,她、她是公主殿下啊!”一副随从打扮的南岭掌门坐在地上,似是被点了穴道;旁边坐着同样随从模样的铁统领,也是动弹不得。
“明瑜,快救春春公主啊!”司少卿依旧坐在马上,知道自己武功不济,而且体内的真气处在一个奇怪的状态,似乎不宜妄动,所以只能求身后的人。
明瑜瞟了司少卿一眼,心道:昨晚让公主殿下睡柴房,今天让公主殿下扮丫鬟……实在是匪夷所思,算你狠!春春公主嘛,师尊的命令是活捉,万不得已灭口也成。昨晚到现在,我被这个丹霞派小弟子耍得团团转,春春公主的衣角都没碰着;这下倒好,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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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了,而且,还可以看看这个这个丹霞派小弟子的热闹。
“我?我本来就是要春春公主的命,何必要救?!”明瑜冷冰冰地说,手臂同时紧了紧,好像防着司少卿飞身出去:“你别乱运功啊,小心爆体而亡。”
司少卿叹了口气,突然尖声大叫:“爹!女儿来救你啦!”
石破天惊。
司少卿假扮公主,一身女装,除了浑身带泥,那模样,确是担得起“女儿”二字,还是个“娇俏”的女儿呢。岂料,司少卿下一句更惊人:
“爹,你莫慌,我的夫婿也来了,他是九霄堂首座明瑜!”
九霄堂首座的名头,足以震住江湖上大部分的人。被唤作阿渺的女人松开手中的“丫鬟”,眯着眼睛朝同骑一马的“女儿”和“夫婿”观望。
“你、你胡说些什么?!”明瑜终于无法保持冰山淡定了。
“对不起了,救人要紧。”司少卿歉意地笑了笑,趁明瑜失神松开臂膀,腾空而出。
第14章珠联璧合
那边厢,阿渺也出手迎击。几声武器相交的声音,两人掠出战圈,分别站住了身形。
“往生剑?幻天剑法?”阿渺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表情无比地震惊:“你真是南岭老儿的女儿?”
司少卿明白碰上了本门前辈,拱手一揖说:“前辈,还请放了我师父。”
“南岭老儿很是疼你啊!让我来试试你的招吧!你若赢了我,自是放了你师父。”
“还望前辈手下留情!”司少卿虚虚挽了个剑花,提足真气,把身形运转到最快。
糟糕,他不顾一切要赢,破关之际真气狂躁,恐有危险!明瑜紧盯着司少卿,在马上坐立不安,全然忘记了捉拿春春公主的任务。
“端得一手好剑法!只可惜内功太弱。”阿渺近身格住司少卿的往生剑,朗声说道:“我丹霞派近百年来,未出过似你这般后生的幻天剑高手,死了确实可惜,还不让你夫婿出手助你?九霄堂首座,我期待得很。”
阿渺自在说话,内力仍源源不绝地压向司少卿。司少卿气血翻涌,内息大乱,话都快说不出了,犹自嘴硬:
“派内之事,无需……咳咳……无需他人相助!”
“哈哈哈,好,有骨气!”阿渺当下手掌一翻,按上司少卿胸口:“咦?你是个小子?!你胆敢骗我!”
阿渺发觉上当,一怒之下杀心顿起,这一掌的劲力已加到七成,足以要了司少卿的命。
司少卿被这一掌逼得倒退数步,只感觉通体的经络如火燎一般,心中直呼:休矣休矣!千钧一发之际,一股纯的真气突然从后心注入,海浪一般浑厚而温和,灭火似的洗掉了经络上火燎般的痛感,令他稳稳地抵住了阿渺的攻击。
“嗯?果然不同凡响!哈哈。”阿渺看着出现在司少卿身后的明瑜,明白是他出手,那么,此时的对手就不是司少卿了,而是明瑜。她将掌上的功力提升到九层,通过司少卿这个中介,与明瑜相抗。
明瑜毫不示弱,源源内力,排山倒海般输出。
……司少卿可就悲剧了。两大高手拿我当沙袋比拼内力?!他心中的哀怨还来不及化成眼角的一滴泪,神志已被肉体上的痛楚撕碎,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渐行!”委顿在地的南岭掌门,目睹这场惊心动魄的比拼,好像明白了什么:“大椎穴,猛击他大椎穴!”
明瑜毫不迟疑,一个神龙摆尾,身子腾空而起,右手掌心不离司少卿后背,左手却自半空中劈向司少卿的大椎穴。
司少卿但觉眼前一亮,头顶一片空明,体内的磅礴的真气从大椎穴处向头顶冲出,又汇入丹田,形成一个完整的回路;体内滞胀爆体的痛楚消失,被一种清明、充盈、有力的感觉所取代;他双臂一振,真气涌出,竟将阿渺震出丈余之外。
司少卿站直身子,抹了抹嘴角的血,望着自己的手掌发愣。
“渐行,恭喜你,你已晋入五品。”南岭掌门感叹道:“我丹霞派武功,四晋五为一关。如无高手从旁相助,晋级时异常凶险困难。渐行,你机缘甚好,进境如此之快,为师也始料不及,不然断不会置你于如此危险境地。今日幸得九霄堂明首座相助,顺利晋升五品明首座,丹霞南岭在此替小徒谢过。”
司少卿转过身子,愣愣地看着明瑜,一个“谢”字未吐出唇边,眼前一黑,向前栽倒。
明瑜眼疾手快,将晕迷的司少卿接在怀里,转身投给南岭掌门一个疑问的眼神。
“无妨,晋级本就消耗过大,加上刚刚恶斗一场,神志不清也是正常。休息片刻,自会醒来。”
说罢,南岭掌门闭目运功,试图冲破被阿渺封住的穴道。阿渺被司少卿、明瑜合击,此时也坐在地上调息。明瑜抱着晕迷的司少卿,左右无事可做,又担心阿渺缓过劲来继续为难这一群没有还击之力的人,索性也坐在地上,慢慢等司少卿醒来。
此时,只有丫鬟模样的春春公主是自由自在的。她大喇喇地蹲在一边,无聊地划拉地上的小石子。
“看什么看?!”春春公主突然训斥道:“没见过公主?看好你的兄弟!”
她训斥的自然是明瑜。明瑜抱着司少卿,腾不出手去捉春春公主,却见春春公主不怎么怕他,居然不逃跑,蹲在一边看热闹。
明瑜内心狂野:你这般姿态粗鄙如村姑的公主,我是真没见过!话说,这个不依礼数的公主,和这个狡诈奸猾的陆渐行,倒是一个路数,难道,陆渐行说的都是真的?他们都是来自未来?刚刚她说什么,看好你的兄弟?
“你,也认识老严?”明瑜迟疑着问。
“啊,认识啊。”春春公主斜了一眼,漫不经心地回答。
“老严……什么样?”得到肯定的回答,明瑜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他很需要通过旁人来验证陆渐行所说的话是否属实。
“跟你一个德行!”春春公主一脸不屑地说。
“!!!”明瑜按下心中的不快,继续忍耐地问:“我是说,老严和司……少卿,是什么情况?”
“司少卿和严顾,他俩是好兄弟啊,他们俩有个羞耻的称号,叫作‘严司合缝’;每天在我面前秀恩爱,喂我吃狗粮!我一怒之下就把他俩分开了!”春春公主自行加戏,演得眉飞色舞。
“就凭你。”明瑜低头望着怀中“陆渐行”的眉眼,淡淡说。
春春公主愣住了,她注意到明瑜用的是肯定句。她悲哀地发现,在这一世,陆渐行和明瑜,一样喂她吃狗粮……
第15章顺风镖局
未几,南岭掌门冲破穴道,助铁统领解穴后,坐到阿渺跟前。
“师妹,伤势如何?可要老夫助你?”
阿渺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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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睫毛乱颤,并不说话。
“刚刚那是老夫的闭关弟子陆渐行,他为了救老夫,欺瞒于你,老夫代他向你谢罪。”
“老夫老夫,你总是自称老夫,那我岂不是老太婆?!”
……
二人喋喋不休起来,不知在说些什么。春春公主抬头看天,这个世界,怎么也到处都是秀恩爱的人呐?各种花式不说,为什么总要祸及于我?。
过了一会,阿渺和南岭掌门站起身,一起向明瑜和“陆渐行”走来。阿渺从明瑜手里接过“陆渐行”,盘腿打坐,双手虚划一个阴阳八卦起势,双掌齐运,在“陆渐行”背上督脉四处游走。不出片刻,“陆渐行”悠悠醒转,对着面前的南岭掌门唤了声师父。
“你师姑乃本门内家高手。刚刚你师姑和明首座比拼内力,幸逢你破功之际,他二人的的雄浑内力悉数进入了你的小周天;虽获益良多,也伤及根基;故你师姑出手,助你调理、培固;得她相助,胜于苦修三年。”南岭掌门开口解释。
“师姑大恩,陆渐行没齿难忘!”鬼马灵的司少卿立马接嘴。
阿渺在他身后哼了一句,没有多言,显是被这丹霞派一老一少搞定了。
马蹄声起。众人一看,明瑜已骑在马上,扯缰几番回顾,目光尽落在“陆渐行”身上。
“严……明瑜!”司少卿失声喊道,心中不舍他离去,偏没有留下他的理由。
听得这一句呼唤,明瑜似乎已满足,双腿一夹坐骑,绝尘而去。
未几,大队人马呼啦啦地赶到。原来是看到朱雀令后,从扬州城内赶到的御前亲兵。当下护送春春公主等人回到扬州城内的行宫。
春春公主在江南行宫的后院里穿花佛柳,似在急切地寻找某人。不多时,一个小人儿冲进花廊,扑进春春公主的怀里。
“春春姐!”
“晟儿!”春春公主抱起小人,就着粉嘟嘟的小脸嗯嗯个遍:“你还好吧?有没有想姐姐?”
跟在身后的司少卿看着这个叫晟儿的小人,感觉有点面熟。
“想啊可想啦,春春姐,可是外公说你失踪了呢。”
童言无忌,听者有心。春春公主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牵着晟儿的小手往廊厅里走。珠帘掀动,一个少年长身玉立。
“太子殿下!您也在!”春春公主愕然行礼。
“陆渐行”闻言咕咚拜倒,同时在心里叫嚣:我去,这不是嘉嘉吗!!!
“皇姐快快礼,”太子嘉大步上前,投入春春公主怀抱,低声说:“姐姐平安归来,我就放心了。”
“多亏这位丹霞派陆少侠相助,我才平安回来。”春春公主侧身让出“陆渐行”。
“丹霞派陆渐行,见过太子殿下。”“陆渐行”慨然行礼。
“陆少侠请起……”太子嘉虚还一礼,心说这江湖草莽之中竟也有如此人物,面目俊朗不说,见了本宫却也落落大方,毫不拘谨,只不过对着本宫挤眉弄眼是几个意思……
春春公主见二人目不转睛、“眉目传情”,知道又是遇到“故人”哦漏,“前人”了,赶紧上来打断,说回正事:
“父皇怎么也准太子殿下江南出行?微服吗?谁陪您一起来的?”
“我外公。”晟儿奶声奶气地接了三个字。
太子嘉和春春公主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是夜,司少卿在扬州城内策马飞奔。春春公主的话犹在耳边回响:
“楚侯爷是晟儿的外公,晟儿的母亲楚贵妃正得宠;为了推晟儿上位,楚侯爷他们内外合谋,要杀太子夺嫡。我无意听到楚侯爷与亲信谈及此事,所以被他追杀。眼下能护住太子的,只有皇后。我已命人送信给皇后,但恐怕以楚侯爷的手段,这封信根本出不了扬州城。所以要你替我另跑一趟,送信给皇后。我随御驾回宫,一来是护着太子,防着他们在行程中动手;二来也好麻痹楚侯爷,让他以为我分身乏术,一切尽在他掌握。”
二人细商了一番,当下依计在行宫内厚赏了丹霞派一众人等,遣出扬州城去。
此番丹霞派不辱使命,荣归山门,可以说一半以上的功劳归于小师弟“陆渐行”,可他尽数谦让,口头上的赞誉归于南岭掌门,坚拒不敢邀功;赏赐的财帛散于师兄弟,连留守山门的二师兄等人,“陆渐行”都记挂着留了一份。如此见品见性,令本来一路上就刮目相看的门人更是对他青眼有加。
出了扬州城数十里,“陆渐行”向师傅南岭掌门辞行:“师傅,此番出门,机会难得,徒儿还想再四处游历游历。”
“渐行,你有要事,便当自去。三个月后,江南九霄堂的赤焰大会,为师要率门人参加。到时候我们在赤焰大会上碰头吧。”
“陆渐行”一愣,原来师傅早已洞察一切,本来还想着不要把丹霞派和师父拉下“宫斗”这趟浑水,找个由头离开队伍,看来已经不必。他心中感激,不由把内心的疑惑全盘托出:
“师父,此番路上被九霄堂追踪,定是内部有奸细,渐行大胆妄言,请师父仔细着点大师兄。还有,此番我们护送公主殿下,与九霄堂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三月之后的赤焰大会,师父不去也罢!”
“你这孩子,心思如此缜密,为师始料不及。倒是你自己,那个九霄堂的明首座,切不可与其过从甚密。”
话别师尊,“陆渐行”悄悄离开队伍,折回扬州城。他的计划是寻一个镖局,明为押镖,实为送信,路上如有拦截,也好有武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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