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猎雪
在一个没有gps的世界里寻找一个地址,似乎也不太难,因为这个叫“顺风”的镖局,几乎把他家的标志旗插了遍扬州城的每个路口,旗上的箭头指得清清楚楚,箭头下还注明距离……
司少卿一边沿着标志旗飞奔,一边内心感叹:怎么感觉回到了21世纪……这么有商业头脑,准营销的企业一定是这个世界的500强啊……
顺风镖局的大门出现了,大门大户,一看就是有实力的镖局;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大门口旁的一个告示牌,连接着一辆小型水车。随着水流的动力、水车的运转,带动告示牌滚动……
“我靠,还是个滚屏!”
凑近一看,告示上写:
顺风镖局,使命必达;您的满意,我的动力!
“哗啦”,滚屏,再看:
同城押镖,朝送夕至;方圆百里,价格面议;
“哗啦”,滚屏,再看:
九头蛇特种部队,武装押运,安全,放心,包您满意!
司少卿拄着剑蹲到地上:宁子歌,你特么真有创意。
第16章青云庄
夜阑人静。扬州城内某个大户人家的后院里,突然“轰”的一声闷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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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厢房的窗缝里冒出浓烟。
“好吓人!”看更的老杨说:“老李啊,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啊?”
“叫我啥?”老李第一反应。
“李队!”老杨赶紧改口,最近老李头涨格局了,被主子封了个“保安队长”的头衔,稀罕得不得了。
“嗯……”李队拉长了调子,胸有成竹地劝诫:“不用看!主子吩咐过了,谁也不叫靠近,也不许往外传。”
“好吧……你有没有觉得,主子最近大不同啊,主意特多,跟换了个人似的。”
“那你有没有觉得咱家生意越来越红火了呢?”
“咳,看热闹的居多,看咱家主子的姑娘居多……”
“这不就是!有曝光度,才有人气;有人气,才有生意!”老李把主子拗口的生意经背的一字不差,听得老杨直点头:“这就是老话说的: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老李和老杨感慨万千的时候,一个带着头套、浑身冒烟的人跌跌撞撞摸进了堂屋。扯掉头套,一头倒在床上,嘴里嘟囔着:
“卧槽,差点就炸糊了……”
“诈和?”屋顶上方潜伏着一个夜行人,自言自语地咂摸着偷听到的只言片语:“打麻将呢?”
“谁!”觉察到了屋顶上的异动,刚刚还瘫在床上的人瞬间化身一道闪电,袭向屋顶。
屋顶上的夜行人心里叫了声来得好,拔剑迎战。
二人先是绕着屋顶大梁游走缠斗,继而撞破瓦片飞上屋脊,挑起了夜幕上一轮满月。两人的兵刃都是宝剑,一个皎皎然如银练满天,一个煌煌然如金蛇狂舞……竟是美不胜。
其中一人似是不耐这般缠斗,踢起脚下的瓦片当掩护,舍了剑招飞身临近,一个“夺命剪刀腿”……
“就知道你要来这招!”另一人呼斥着,矮身躲过。
“剪刀腿”一招落空,心下诧异,仗着下盘功夫俊,空中疾扭身形,一招未老新招又出,一个“海底揽月”双臂牢牢锁住对方的腰……未等惊呼出声,夜行人被摔下屋檐。
“剪刀腿”翩然从屋顶落下,剑指横在地上□□的夜行人,质问的话还未出口,夜行人伸手打开他的剑,抢先说道:
“宁子歌,我跟你没完!”
“啊?少卿哥?!”陡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唤自己的真名,顺风镖局的少主惊得剑都扔了,扑上前扯开夜行人的蒙面巾,然后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扑倒在地的熊抱……
第二天一早,顺风镖局大门拉出了一队镖车。老杨和老李站在大门口行注目礼,一边感叹道:
“李队啊,咱家终于接了个大单啊,看这阵势,特种部队全部出动了呢!”
“那可不,少主还……罢了,嘴链拉上,不许四处张扬,知道不?”老李严肃地提示。
“哎、哎,保证遵守纪律!”老杨忙不迭地表态,心说咱家少主创造的新词儿真多,嘴链到底是个啥玩意,无法想象倒很贴切!
镖队中的一辆马车上,车窗帘子正被轻轻放下。
“这就你的特种部队?哪儿特了?”司少卿好笑地问。
“小看了不是。我跟你讲,三大法宝,□□、挠钩和铁一般的纪律,就是咱家特种部队比别人强的地方……这路上什么时候出来一个小蟊贼,实战演习一次你就知道了。”宁子歌眉飞色舞地说。
司少卿暗想,这路上会出现的蟊贼,没准只有那个奉命拦截的九霄堂明瑜,不知道宁子歌看见这一世的老严会作何反应;他那奇高的武功,是否敌得过宁子歌宁大队改编后的特种部队呢?眉头一皱,问道:
“子歌,你功夫很俊啊,几品?”
“七品!”宁子歌酷酷地比了个007的手势:“怎样,还行吧?在这个世界上够我混个镖局少当家了。”
司少卿泄气地伏在车窗窗棂上,心中淡淡的忧伤随着马车的晃动一起一伏:为什么你们的武力值都这么高,我却要从入门级开始……陆渐行啊陆渐行,你是有多菜,得亏你的后世回来拯救你了,我就是你的哆啦a梦哇……
宁子歌读不懂司少卿的忧伤,依旧慷慨激昂地陈词他改造世界的梦想:
“少卿哥,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最好的时代我跟你讲,我正在试制□□,冷兵器时代很可能因为我而改朝换代……”
“……有一个黑科技少女告诉我,”司少卿迟疑着说:“不要因为我们的乱入,而妄图改变这个时代。”
“不要自欺欺人啦,不管是自觉还是不自觉,改变已经发生了。”
司少卿点点头,又摇摇头,对与不对,他也想不明白。
“有磊哥消息吗?”司少卿问。
“我正要和你说。早就试过利用我家各地的分局打听你们的消息,问题是大家在这一世的名字都换了,着实无处查起;于是我就试着画像,想按画像四处寻访。画像一出来,就有人认出了磊哥,说他是泰州世家青云庄的二公子步虚凌。
这个青云庄早年是官宦之家,一度官场失意家道中落;好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到了这一任家主手里又再兴起;虽然族中无人为官,因着江北一路巨贾豪绅的身份,又深谙为官之道,与官府关系甚好;江湖中亦有传言,这一任家主之所以能迅速崛起,倚仗的乃是江洋大盗的营生,庄主步青云少时得高人指点,练就了一身奇门武功;后传与大公子步杳尘,父子联手,称霸江北武林,江湖人称青云双杰。”
“啧啧,投胎是个技术活啊,看样子磊哥技术不错黑白通吃的大家族,厉害!”司少卿点头称赞:“不过,我怎么觉得这出豪门大戏里,没磊哥什么事啊?”
“准!到位!不愧是我们司队。”宁子歌一脸佩服:“还有一个江湖传言,我要放到最后总结陈词据说啊,青云山庄的二公子步虚凌,是个二傻子。”
第17章虎瞳
黑松岭。月半钩。一条由星点火把缀成的线蜿蜒在长长的山头。车马交错,除了哒哒的马蹄声,没有一句人言和牲口的嘶鸣,光这一点,就显出车队非比寻常的训练有素。
远远的山坡上,一群蒙面人静静看着这条光线的蠕动;他们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手中的兵器闪着噬魂的光芒。
领头两名蒙面人,一壮一瘦。壮汉侧头看了一眼,似乎唯瘦子马首是瞻。瘦子不动声色,壮汉心领神会,一夹马肚,率众冲向远处的光线。剩下瘦子一人一骑,在星光下淡然伫立。
“少卿哥,你说青云庄真的会来劫镖吗?”宁子歌一身书僮的乖乖扮相,偏生膝上横了把吐锋吞芒的宝剑,十分的不搭调。
“只要你的江湖传言不虚,我们散出去的消息,一定会钓到大鱼。”司少卿现在看起来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话音未落,车外传来董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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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的长声叱令。
“来了!”二人兴奋地伏在车窗上,观看军演一般充满了期待。
车窗外,竟然人去火灭,一片漆黑,剩下几车几马,四零八落地横在路中。进犯者的马蹄声渐渐近了,董镖头的叱令再起,四处回应;在这一片叱令声中,火把、□□和挠钩,依次放出,将进犯的队伍吸引、分割,逐个包围,速攻速退。转眼间,进犯者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可以啊,你的特种部队!”司少卿在车帘子后竖起大拇指。
“那是,没白少主我一番苦心孤诣啊。”宁子歌字正腔圆地表达志得意满。
“……可是青云庄就这水平的话,也太辜负江湖传言了。”司少卿冷静地补刀。
宁子歌心中一窒,这是笑话青云庄呢,还是埋汰我九头蛇呢?他冲动地把脑袋探出车窗,只见来犯的匪寇只剩下一人还在顽抗,陷在董镖头几人用挠钩长绳布下的日月乾坤阵里,眼见也没多长时间可以蹦了。
忽闻一声唿哨,一只鬼魅般的暗影不知从何处蹿出来,用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掠入日月乾坤阵的阵眼,看不清使了何种招式和武器,长绳纷纷崩断;陷在阵中的匪寇被轻松提起,放在一旁。
破阵救人,一气呵成,看得车内的司、宁两人都呆掉了。然而更令他们惊惧的是,那人未做任何停留,依旧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他们呆着的马车袭来。
人未至,杀机已到。
宁子歌提剑一挡,锐不可破的杀气激得他身子一旋,向外翻出,反倒是避开了一击;而他身旁的司少卿,则袒露在这一击面前,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嗤啦”一声巨响,车体开裂,车顶上探出一只手臂捞起司少卿,他的身体顺着这道杀气的上缘轻轻荡起,像一只雀跃在利刃上的鸟儿,散发着一股妙曼的美。
司少卿睁开眼睛,正对上明瑜近在咫尺的注视。
“严……明瑜?”司少卿轻呼:“你,你救了我?”
“不,我劫了你。”明瑜冷冷地纠正,举步一跃,带着司少卿掠向远处的马匹。
司少卿这才发现自己被明瑜抱在怀里。他踢蹬着说:“哎哎,你别走啊,帮帮宁子歌啊,严霸霸!”
宁子歌站在碎了一地的马车废墟中,横剑戒备。那个恐怖的暗影已经止住了身形,瘦伶伶、冷清清地站在星光中,带着一股漠视生命的冷厉气息。他慢慢转过身,现出带着副乖张面具的脸,和一双叫人过目难忘的,在黑夜中折射着宝石般熠熠光的眼睛。
“虎瞳?!”宁子歌深吸一口气,不知自己运气是好还是坏。虎瞳,只有天赋异禀的习武之人才能拥有;一旦拥有,就说明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能见到传说中的虎瞳,是武林中人的一种幸运;然与虎瞳为敌,则是深深的不幸。
“扬州顺风镖局九头蛇,借贵方宝地过路,敢问来者何人?”宁子歌朗声问道。
“留下黑金匣和你们的眼珠,饶尔等一命。”冷冰冰的声音,仿佛他们已是死人。
果然是青云庄!少卿哥神机妙算,用黑金匣引出这条大鱼!怪不得青云庄横空出世,原来拥有一个“虎瞳”!刚刚一个突然出现的高人施以援手,少卿哥看起来安全无忧;很好,就让小爷我来专心对付你,试一试是你青云庄的爪子硬,还是我九头蛇的集团作战能力强横。
董镖头带着人已经悄无声息地围上来。宁子歌没有迟疑,双足一点,飘然腾空;与此同时,四周□□齐发,雨点般激射向场地中央的“虎瞳”。“虎瞳”身形一转,没人能看清他什么时候摸出一柄短兵,在箭雨中刷开一面扇形,准确地扑向董镖头所在的阵眼之位。
当头一剑险险斜落,“虎瞳”急避,又落回阵中。这一次,挠钩疾射。饶是劲力悠绵,全力爆发,“虎瞳”仍是在有宁子歌七品功力加持的、连绵不绝的围攻中落了下风,堪堪击落了几根挠钩,无奈何左足被一根挠钩拖缠住,身形滞了一滞。这一滞,宁子歌的剑尖已递到他眉心之前。“虎瞳”一个“铁板桥”腾空翻身,足尖带着挠钩绳索挡到宁子歌的剑尖,强横的力道带得阵外全力扯着挠钩绳索的镖师一阵踉跄。
“噗”的一声,宁子歌的剑斫断了“虎瞳”左足上的挠钩绳索。宁子歌却不急,了剑招静静立在当地。“虎瞳”脱了束缚,落地站稳,亦静静地看着宁子歌。
短暂的静默当中,涌动着二人关于对方实力的惊叹,以及关于胜负的等待。
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响,“虎瞳”脸上的面具裂成两爿,露出一张年轻苍白的脸。
宁子歌那一剑,到底还是击碎了“虎瞳”的面具。胜利的骄傲刚刚爬上宁子歌的眉头,转瞬变为惊讶。
挠钩又再激射而来。四面八方破空的轻响中,“虎瞳”好看的脸微微扭曲。
“不!不要伤害他!”
第18章二公子
宁子歌的指令大约有些迟了。“虎瞳”身形暴起,也不知如何动作,几根疾射的挠钩转了方向,凶险地射向宁子歌。宁子歌提剑格挡,格开了挠钩,却挡不住挠钩后的暗影鬼魅般飘到身后,喉间被一柄寒意森森的铁扇抵住。
宁子歌亲手炮制的日月乾坤阵实非浪得虚名。“虎瞳”暴起的时候,日月乾坤阵亦迅速变阵;宁子歌被制住同时,“虎瞳”也被两根挠钩一左一右地缚住手脚。
扇锋舔着喉管,锐钩扣在肉上。一般的凶险,分不出高下。
宁子歌整个人陷在“虎瞳”的裹挟里,胸膛起伏,目光清亮。当啷一声扔掉了手中宝剑,喉间滚动,竟被扇锋噬出一道血线:“放开他!”
董镖头眼见少主弃了武器仍血流当场,眼都急红了,哪里肯放,只稍稍松了持绳的力道,虚做出降服的姿态,并悄悄布下□□作为后手。董镖头看来,少主似乎并不顾忌贼人的挟持,低声说着些什么;贼人先有一丝怔忪,继而松开了少主,两人拉开一步之遥,面面相对。好机会!董镖头打了一个手势,挠钩绳索突然发力,箭雨齐发。
“虎瞳”一声闷哼,眼中光爆射,骤然腾空,手中扇锋舞出残影,两道拇指粗的绳索如发丝般脆弱崩断,纷杳羽箭有如碰上无形的障碍,距身前尺余处纷纷掉落;斩绳断箭,身形不落,直取咫尺之遥的宁子歌。
手无寸铁的宁子歌闭上眼睛,大吼一声:
“赵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虎瞳”身子一抖,扇锋擦着宁子歌的脸畔削过,断发如缕;一口鲜血喷将出来,灼热了宁子歌一脸。
宁子歌睁开眼睛,自然而然地抱住那个自损心脉强抑杀机的人;上一秒还生死相搏的二人,竟以一种温柔相拥的姿态,在“虎瞳”强横一击的未了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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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中,飘向天边的一线曙色。
董镖头等人大惊失色,蜂拥上前救主。仓皇之中,宁子歌自己从远处的乱石间走了出来,眉头深锁。
“少主!可伤着?贼人呢?”
宁子歌擦了把脸上的血,摇摇头,问:“少卿哥呢?”
众人面面相觑。众人心挂少主,力斗劲敌,竟无人留意司少卿的去向。
“也罢,我们说好在山下小镇聚合。董镖头,你先带大伙在此善后;然后按计划将镖队化整为零,分头进入小镇。我先行一步。”
宁子歌踢起地上的宝剑飞身上马,急吼吼地离去。
刚刚惊心动魄的一幕一直在脑海中重放。
“磊哥、磊哥,你不认得我?我是子歌,宁子歌啊!”
焦躁的呼唤声中,“虎瞳”眸中的光芒时隐时现,满脸是宁子歌读不懂的痛楚与挣扎。
“跟我走,我找到少卿哥了!我们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宁子歌捉住“虎瞳”的手,热切地说。
“……放开!”
掌风扑面,比掌风更凌厉的是“虎瞳”箭镞一般离去的身影。
宁子歌退倒在岩石上,耳畔是被击碎的岩石簌簌掉落的声响,握着手心里决绝抽离的冰冷余温,在矫绝飘逸的背影中看出一股落荒而逃的味道
他不舍得伤我,却也不肯认我……
这是什么情况?找到少卿哥,或许会有答案。
山下的小镇,这天正是圩日。天光刚刚擦亮,赶早的贩夫走卒便拥入圩镇,平添几许人间烟火。
一个瘦弱的白衫少年站在热气腾腾的包子铺前,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鼓足勇气般喊:
“小二,给我来一屉水晶包,外加一份桂花酿圆子。”
小二应了声诺,却又忍不住投来打量的目光:听起来挺会吃的人,恁地模样如此不堪?发髻凌乱,衣角泥泞,领口还有隐约的血迹……
“这位公子,承惠十文。”小二机智地先报了账。
“唔,我身上没钱,这把扇子抵作饭资,可好?”少年递来一柄不黑不溜秋的扇子,脸上浮起少不更事的笑容。
扇子打着旋,飞落到正打店铺外经过的宁子歌脚边。白衣少年踉跄着被推出店门,撅着嘴弯腰拾起扇子,在宁子歌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扬长而去。
“谁家的疯子,一把破扇子,还想换吃的……”小二骂骂咧咧。
宁子歌心中一动,跟了上去。
“二公子……”
白衣少年微微侧头,发现身边不知何时跟了个小僮模样的少年,冲着自己微笑。好像是在叫自己,可是,我不认识他啊。白衣少年皱皱眉,继续走自己的路。
“二公子,要吃包子吗?”小僮模样的少年举了举手中的袋子,一股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
白衣少年的脸上,顿时就绽开了花。他夺过“小僮”手中的袋子,掏出包子就往嘴里塞。“小僮”借机看清了白衣少年手腕处的三个血印子,一脸笑意凝固了起来。
“你是谁啊?我怎么不记得你?”此时,他们已经坐在一家茶铺里,白衣少年狼吞虎咽地塞着包子,“小僮”则拉着他一只手,细细包裹手腕处被挠钩扣出的三点创口。
“我认得你啊,你是青云庄的二公子步虚凌,对不对?”“小僮”温言软劝。
“唔唔。”白衣少年没有多余的嘴回答,点头回应。
“我是你的小僮啊,我叫……子歌,宁子歌。”“小僮”突然叹了口气。
“子歌……你真好。”二公子步虚凌回被包扎好的手腕,语气颤抖起来:“我快吓死了!昨夜大哥带我出来,不知怎地就流落到此,大哥不见了,也没个认识的人,我找不着家了!”
“别怕别怕!”宁子歌揽住步虚凌,轻轻安慰:“子歌会保护你,从今以后,你,千万不要忘记子歌啊!”
第19章晨昏交替
“啊啊啊啊,子歌我赢了!”
镇子边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青云庄二公子步虚凌和他新的“小弟”宁子歌,正在比赛石头打水漂的游戏。
“是啊,你最厉害了,你是大石头啊。”宁子歌意味深长地说。
“真的嘛?真的是因为我叫磊哥所以才这么厉害啊?”步虚凌觉得今天脑子被洗得厉害,宁子歌一天之内跟他说了太多奇奇怪怪的事情,脑子都塞不下了;但是又非常开心,这一整天宁子歌领着他吃喝玩乐,满足他所有的要求,他在旁人奇怪的眼神里谨小慎微地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今天这么放飞和开心过。
“我带你见个朋友,我们说好在这见面的,他也认识你哦。”宁子歌看着天边飞起的晚霞,心想司少卿总该到了。
“朋友?我从来没有朋友也!”步虚凌的眼睛在夕阳里闪闪发亮:“宁子歌,你当我的第一个朋友,好不好?”
宁子歌望着步虚凌晶莹剔透的眸子,胸中五味杂陈。突然,他眼神一聚,伸掌推开步虚凌,转身拔出长剑,格开了一枚疾射而来的铁镖。
“啊啊啊,我的风车!”步虚凌的注意力与众不同,完全感受不到四面八方激射而来的、致命的危险,只看到刚刚宁子歌买给他的、最喜爱的玩具风车,在手中噼里啪啦变成了碎片。
“快躲开!”宁子歌身形急拧,一手挥剑格挡,一手把步虚凌摁到了溪水里。然而步虚凌全无避险的自觉,呛了一口水拼命地想从水里站起来。
他胡乱的挣扎坏了宁子歌的阵脚。铁镖破空之声如一张大网,向二人笼罩而来。宁子歌闷哼一声,纵身抱住步虚凌,扑倒在小溪中央的深水里。
猝不及防的步虚凌短了气,又在水中挣扎起来。宁子歌果决地衔住步虚凌的口唇,渡入一口气。
困顿挣扎中的宽柔抚慰,周身水寒上的一腔温暖,令步虚凌安静了下来。他睁大眼睛,任宁子歌抱着、噙着,缓缓沉入水底,看一条淡红的血烟在眼前袅袅升起,血烟的尽头,赫然是扎在宁子歌肩头的一枚铁镖。
宁子歌忽然觉得周身一紧,不由得睁开眼睛。步虚凌的脸近在咫尺,他立刻感觉到有一种光芒从步虚凌的脸上放射出来,直要洞射这水底的昏暗。
“虎瞳?!”
不及细思,一股强大的力道迸发出来,带着宁子歌穿破水幕。
小溪上空像是无端降了一场暴雨。雨幕中一个白色的身影迅猛突进,向溪岸上东北、西北、正北几个方向次第穿梭……雨点还未落完,甚至听不到一句人声,溪岸上最后一个偷袭者的身影已缓缓倒下。
“留活口!”站在溪水中的宁子歌疾呼。
迟了。“虎瞳”伫立在星光下,语气比身上的湿衣还要清冷:
“所有见过……我的人,都得死。”
“……也包括我?”宁子歌摁着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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