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共襄天下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行木玉
只是……
她思及凝雅前些日子的话和探子回报的消息,她很好奇宇文会怎么过文试和第三轮武试。
又或者,他根本到不了第三轮。
她转头,正看到宇文皱眉沉思,摩挲着右手拇指的扳指,他身旁的罗兑依旧在沉默地磨着墨。
果然传闻无假,北周九皇子宇文文武不通,平庸无常。
想王皇后也曾是九州出名的才女,所出皇子居然如此,世事难料。
谌京墨转回头,不再关注为文试发愁的宇文。
宇文确实在发愁,却不是为丹青成画发愁,而是到底要不要执笔作画。
她与王皇后隐忍多年,自十岁后便深居宫中韬光养晦。每日生活除却读书、习武、研习兵法与帝王之术便是随王皇后学习书画琴棋。
她并非文武不通,只是掩藏得极好罢了。
为了不被淑妃和十皇子宇文阐针对,她母子二人处处低调,从不争宠。
她知道母后并不愿她参与夺嫡之争,但却从小就为她铺好一切道路十八年的韬光养晦,身边的暗卫及安插在各处的暗桩以备万不得已,如若她二人某刻被逼到死生无路,进不得离开皇宫远走高飞,退不得安居宫中,做个太平皇子,她便必须参与皇位的争夺。
就像近日,宇文阐竟主动在父皇面前参她一本已到适婚年龄,将她支来南陈,妄图从母后那边下手,击溃她二人。
宇文微微抬头,盯着砚台眯起双眼。
今日她若为想一见秦翎儿,必得作画比武,此举即为宣战她身边安插的父皇和宇文阐的探子一定会如实回报她欲染指宇文阐心爱的秦翎儿;她不仅不平庸,反而极具才华。父皇本就偏爱她,十岁后虽然颇感失望,对她很是冷淡,但与母后结发夫妻的情意和她重新初现的锋芒定会使父皇龙颜大悦,一改往日态度,大臣们也会见风使舵,开始巴结母后与她。
她会显露对宇文阐的威胁,她会成为宇文阐登基之路最大的威胁,母后在宫中的日子会不再太平,她会重新被卷入夺嫡之争的漩涡。
十八年的蛰伏,所为何日?
一忍再忍,一再退让,却依旧被视为眼中钉。
是你宇文阐先不仁,莫怪往后我宇文不义了。
宇文背手起身,提笔沾墨,一副画作将成。
即便现今与母后相隔万里,她知道,她所有的举动,母后都会理解并且支持。
母后会明白她的反击,她的选择,进而开始运作自己的布局。
这便是她母女二人的默契。
作者有话要说:小子要开始反击了,但还并没有完全下定决心争夺皇位,前面也说了,只是不想让宇文阐登基而已。
内心戏是多了些,但是为了把事情说清,背景展开,是必须的。
下一章感情会有进展。
第四章
宇文挥毫泼墨,一气呵成,将将在老鸨宣布时间已到之时放笔。
“各位爷请停笔,本轮文试的将由翎儿姑娘亲自评审。”老鸨挥着火红的手绢,小厮们有序地将桌上所有宣纸回,送往二楼,“还请各位爷稍待片刻,一会儿自会公布结果,公平起见,还会向各位爷展示所有入围者的丹青作品。”
谌京墨轻摇手中折扇,瞥到一旁的宇文右手正习惯性地拨弄扳指,脸上尽是胸有成竹的笑容。谌京墨眉头微挑,这人倒是有趣。
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宇文偏过头来,一双桃花眼微微弯曲,眼中的笑意和星辰般的光芒外溢,晃得谌京墨心跳乱了一拍,抿唇不语。
“进入第二轮的爷有文宇文公子,”老鸨尖细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吸引回台上,原来是秦翎儿的随身侍女琉璃已将名单送至楼下,“湛清湛公子、王郁王公子……”
随着名单的公布,小厮也将所有画依次挂于早就布好的展台上。
谌京墨盯着排首位的百鸟朝凤图愈发沉默。
构思妙,笔法细腻,色泽美艳而平和,将秦翎儿誉为百鸟之王凤凰。
她不知道宇文发挥了多少实力,她只从其中看出了沉淀多年的妙技巧,或许,比她也算不得差。
“湛兄的美人图令人着实惊艳,笔墨勾勒出的翎儿姑娘气质、□□都堪比真人。”
闻言,谌京墨转头,是宇文端着酒盅在向她敬酒,嘴角依旧是先前温和而魅人的笑容。
怎么比姑娘家笑起来还妖孽,谌京墨腹诽道。
“文兄过誉了。百鸟朝凤图实为最佳,令人惊艳,文兄想必习画多年。”谌京墨也将酒杯拿在手中,不温不火地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
“儿时曾随先生学过几年,许久未碰,早已生疏,还望入得了湛兄的眼。”宇文语气轻松,打趣着将谌京墨的探寻化解。
谌京墨嘴角微扬,一抹礼貌的笑容,不再言语。
只是举起酒杯虚空一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宇文身上的疑点太多,无论是他本人还是向她求娶的目的,她需要查清楚。
待到场中感慨喟叹声渐歇,老鸨宣布进入比试的第二轮,财斗。
出价高者八人进入第三轮武斗。
无需多言,今夜能进逸品居内赏得翎儿姑娘风风采的各位已是人中富贵,这一轮的目的自然是优中选优,千里挑一。
宇文和谌京墨都毫无悬念的进入了第三轮武斗。
场内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静待老鸨宣布武斗规则究竟今晚谁能有幸与翎儿小姐共度良宵将见分晓。
“这第三轮的武斗呢规则也相当之简单,”老鸨玩弄着交握在手中的手绢,看着台下或踌躇满志,或心急如焚,或愤懑不已的一张张面孔,凝在嘴边的笑容就愈发灿烂了,“就是八位爷一起上前比试,最后剩下的这位爷便可直接入内,与翎儿小姐共度今夜。”
“比赛范围便是此高台,倒下或出此高台者皆算作淘汰。”
“现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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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进入第三轮比试的八位爷上前来吧!”
老鸨挥着艳粉色的手绢招呼着。
宇文闻言,抬起右臂伸向高台方向,示意谌京墨,“湛兄请。”
谌京墨啪的一声拢折扇,起身抱拳回一礼,也伸出左臂示意宇文,“文兄也请。”
微微一笑,不再谦让,宇文也起身上前。
“文兄一会儿可要手下留情了,我想在座无人可当文兄之对手。”谌京墨侧头看向宇文,嘴角眼尾都弯出好看的弧度,可这笑意并未温暖谌京墨眸子中的深潭,平静的水面微微闪烁着冷冽的光,直欲刺破宇文的一切伪装,望入内里。
视线相接,依旧是点点星芒闪烁其中,宇文只是平静地接下了谌京墨的一切锋芒,毫无波动,毫无破绽。
“宇可不敢当,”宇文低头笑道,语气平和爽朗,“能进入第三轮已是极大的运气,宇怎敢奢求更多?宇倒是更看好湛兄。”说罢,又是微微抱拳一小礼。
谌京墨转过头,不再理会宇文,嘴角依旧噙着令人悦目的弧度。
她可不会信了宇文这番说辞,百鸟朝凤图的惊艳便可知其并非传闻所言的无才,甚至还远甚于许多名士才子,他的武艺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了。
她看出了他的隐忍。
谌京墨双眼微眯,漆黑的眸子中暗流涌动。
但究竟为何,他要如此为之?
耳边乍响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谌京墨抬起头,神色如常。
“各位爷还请做好准备,”老鸨娇笑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手中手绢被扭得奇形怪状。
进入第三轮的各位倒也都是气度不凡的大家公子了,并未有人着急心切,对老鸨的话也只都报以一笑,只是或温和,或淡然,或不屑,或傲然。
老鸨见状,自知不该多言,直接宣布了比试开始。
宇文和谌京墨都没有贸然行动,乱斗之中,轻举妄动而消耗大量体力是大忌。
余下六人已经打作一团。
台下众人见他二人在台上无甚动作,还轻巧从容地摇扇观战,整理衣袖,不疑惑,议论纷纷。有些性急的甚至还叫嚷着其余六人围攻他们。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们若先斗个半死,将体力耗尽,可就让这两人坐了渔翁之利。无论最后谁输谁赢,都较他们的争斗要轻松许多了。
这六人一经旁人点破,立马达成一致,反身向宇文和谌京墨合围攻来。
刀剑交杂,直扑而来。
宇文轻挑眉头,谌京墨淡然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她们倒是默契,谌京墨折扇一,顺势化去了左边三人的攻势。宇文未配武器,只一个俯身躲过了右侧三人的攻击,紧跟着回身一脚开始反攻。
毕竟全是富家公子,虽说武艺在南陈各族名门子弟中也称得上首屈一指了,但在无论是正规军人或是宇文、谌京墨这种从小师从江湖顶尖高手,出类拔萃的皇室子弟面前,还是会被吊打完虐的。
所以即便以一敌三,二人也毫不力地在五十招内迅速解决了,气息如常,面色平淡。
二层最大的雅卧,秦翎儿微抿一口茶,挑起纱帘向下望去,眼中玩味笑意渐浓。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是真的很难写很卡文啊...
抱歉,之前太忙了,一直没顾上更文。
第五章
贵气俊雅的脸庞挂着温和的浅笑,“湛兄,只剩你我了。”目光流转,覆于谌京墨致的面孔之上。
无视掉灼热而勾人的目光,谌京墨不再客套,一句文兄抱歉了,便抬扇直接攻了过去。
谌京墨以扇为剑,手腕抖动,剑招密不透风,仿若蛛网,似欲先声夺人,速战速决,不给宇文任何喘息和反击的机会。
谌京墨的扇子舞得越来越紧,宇文的脚步也越发灵动密集,身形随之移动,竟是在层叠的扇影间毫发无伤。
谌京墨的扇子甚至连宇文的衣角都未碰到。
宇文嘴角的笑意更浓。
猛地一个滑步,侧身闪过谌京墨的折扇,顺势一个横踢扫向谌京墨。
谌京墨一个鹞子翻身躲闪开来,却未想到宇文的另一条腿已逼近她的面门,凌厉的腿势夹杂这风声呼啸在她耳旁。
眼中一沉,她身后已是高台边缘,无法再退。只能纵身跃起,脚下一蹬宇文攻的腿,借力向方才秦翎儿滑落的绸带飞去。
手腕一挽,便将绸带握在手中。身体顺着绸带在空中摆动。
脚下一个使力,宇文向她跃来,手中还带着攻势。
谌京墨从鼻腔中溢出一个哼声,将手中绸带带着内劲甩向宇文,一个转身跃向高台正上方数根绸带的连结处。
只余半步距离,眼见谌京墨就要安稳落于其上,身后却突然来了一股力劲将她猛地后拖,她眼中惊愕,左小腿已被后来追上的宇文拽住。要翻身再用右腿扫向宇文来摆脱控制,却又被宇文轻松挡下。
下盘被牢牢锁住,谌京墨已经失去了再向前跃的可能。只要宇文一撒手,或将她向下甩去,她也只能争取于落地时可以整齐些,不至颜面尽失。
该死,难道今晚真的没法和翎儿见面了吗。她眉头皱起,罢了,反正翎儿行事向来妥当,无需再多此一举。
只是这人…谌京墨回头看向宇文,眼中深潭之水似在隐隐翻腾,杀气暴涨。
谌京墨的内心仿佛正摊开一小卷竹简,将今日羞辱一笔一划,一五一十,记于其上。
下次定要你好看!
觉察到谌京墨的目光和克制着的情绪波动,宇文嘴角的笑容不消反曾,还迎着谌京墨的目光回望了过去,满眼的笑意和温柔,如恒亮的北极星。闪耀的光芒刺得谌京墨愤然别过头去。
空中的比斗难分难解,场中的众人看得也是目不转睛。
“呀安雅,怎么办啊,我好紧张啊…”台下的凝雅急得跳脚,公主若是受了伤,她们可担不起这个罪责啊!她下意识拽住身旁人的袖子,动作之猛让安雅皱起了眉头,“这九皇子口口声声说着爱慕…爱慕公子,他,他怎得能下这么狠的手啊!”
安雅默然抿嘴,公主的实力她是清楚的。虽然在南陈算不得顶尖高手,毕竟并非专门攻于此道,但自小随师父修身练武,公主的武艺也是绝对不可小觑的。比她也差不了多少。但在这北周九皇子宇文手下竟然…那他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安雅拍了拍凝雅的肩膀,“放心,公子不会有事的。不是还有我呢吗。”
安雅专注地望向空中二人,时刻准备着冲上去救下谌京墨。
谌京墨也正等待着宇文的最后动作,脑中不停盘算着若是无法与秦翎儿面谈后续的事情该如何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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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就在这时。
她身子一轻,被人拉着向上飞去。
被打断了思绪,她“啊”的一声惊呼出来。
再回过神来,她人已经被宇文圈在怀里了。周身被一股陌生的气息气息,好在宇文身上淡淡的檀香还比较令人心情舒畅。
但这么近距离地和一个刚见面不久的男子接触还是让谌京墨十分抗拒。
宇文用右手将谌京墨握扇的右手扣住,置于自己与她之间。左手环着谌京墨的腰身。被玉带束着纤腰在她手中显得愈发瘦弱,以手覆上,感觉甚好。
宇文连眉间都带了笑意。
“你!”谌京墨气急低吼,宇文的表情在她眼底尽,这色胚。她挣扎着要甩他一耳光,却发现动弹不得。
宇文也不急,也不恼,也并不羞愧。
眼前的女子虽一头青丝被玉冠束起作男子打扮,但动人心魄的容颜和雍容华贵、淡定自若的气质却未改丝毫。
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唇绛紧抿,嫣如丹果。
最是一双秋水翦瞳,眸色深重,如深深潭水,望不见底,却吸引着她不由自主地向里探究。
她微微倾身,在谌京墨肩颈处辄止。
一缕清淡的栀子花香飘摇滑入她鼻尖,馥郁香甜。
不愧为南陈第一美人,说九州第一也不为过。不知究竟何等优秀幸运的男子才能觅得如此佳人?虏获佳人芳心?
心中暗叹口气,方才明快的心情被一丝愧疚缠绕。
她宇文…不配获得佳人青睐。因为她是女子,因为她…必须要拥有她,必须要利用她,必须要欺瞒她,必须要因此对不起她。
女子何苦为难女子?
宇文伏于她颈间暗处,一抹苦笑漾在嘴边。
对不住了,待我保全母后,要杀要剐,任凭处置。
短暂的沉郁一闪而过,再抬起头时,宇文的脸上又是满溢的笑意,桃花眼尾微微上翘,凝视着眼前如冷玉般清冷高贵的女子,逗弄之情油然而生。
一句轻佻暧昧的话从唇边慢慢溢出:“公主殿下,你真好闻。”
方才宇文的气息在她耳旁、颈边侵扰,已经让她心下波动,耳尖滚烫。这一句露骨的话,让她更是羞恼不已,脂玉般白皙的脸颊瞬间染上淡淡绯红,黛眉紧皱,双目微眯,骇人的威压瞬息迸“放肆!”
心下虽然羞赧,但公主的气势还是毕露无疑,大陈的颜面还能在她这丢了不成?
谌京墨紧盯着宇文,散发出来的气息也冷若冰霜。
只见那人只是笑了笑,轻浮暧昧的笑容退却,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温和沉静的淡笑。
见好就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再玩下去就过了。
宇文定睛,直视着谌京墨布满寒气,几乎凝滞结冻的眸子,静静开口,语气中满是认真,“是唐突了,还望公主莫要动气,伤了身子。”
“公主想要的,都会竭力予以,”她依旧只是凝视着谌京墨,眼中的星光却越来越盛,“这个,就当做是赔礼道歉吧,望公主海涵。”
说着,宇文拉着谌京墨的右手,微微运劲,在自己胸口处猛然一敲。
宇文的身体便直直向下坠落,快要落地才堪堪稳住身形,显得十分狼狈。
台前的罗兑见此,立马迎上来询问、搀扶。
宇文摆手,示意无事,道了声恭喜湛兄,便带着罗兑直接离去了。
这般反转着实让场中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台下众人因离得较远,五感又较差,虽目力可及,却看得不甚清楚,并不能知晓空中具体发生了什么,只道是这位公子最后发力,扭转了败局。
包括只会些二脚猫功夫的凝雅,亦是如此。
所以她也只拍手称好,乐呵呵道公主果然最厉害了。
而她身旁的安雅,和二楼卧房的秦翎儿心下却都瞧得通透,看得明白,一个担忧更甚,一个颇觉惊讶。
旁观者迷,当局者更迷。
身为当事人的谌京墨还长身玉立在绸带之上,目光如炬直随那背影而去,眉头紧皱成一团。双拳不自觉地渐渐紧,一把折扇在手中攥得咔咔作响。心中波涛翻涌。
你究竟要作甚?
作者有话要说:都是攻于心计的人,本来就不会轻易喜欢信任谁。
即便喜欢,也不会轻易吐露。
挠头,打斗戏真的是难。
第六章
提袍踏出逸品居大门,宇文府上的马车已在等候。
罗兑快走两步,为宇文垫上脚蹬。待宇文坐定,再起脚蹬,翻身跃上马车旁一匹高头大马,又催促着车夫赶马,动身回府了。
马车徐徐前行,马蹄声哒哒作响。
“公子…”罗兑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放心,无事,我下手有轻重。”那一扇子确实含着她的内劲,但她怎么会傻到真对自己下狠手?那股内劲和自己胸口处早已运好的内劲两相抵消,她并无甚痛感。一切只是做戏罢了。她若是毫无损伤地脱离战斗,怎么能堵住逸品居内众人的悠悠之口?
“那长公主殿下她…”罗兑心中的疑惑着实很多,与秦翎儿见面不是计划中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吗?这般结果被陛下和宇文阐的探子们传回国内该如何是好?难道公子当真心仪这南陈江楚长公主了?
脑中问题繁复,罗兑终于憋不住问出了口,但当问题脱口而出后,还是觉得不妥。虽然宇文情绪一向内敛,鲜少与谁动气,对自己和大哥罗乾等人更是当手足兄弟般对待的,从来没有主子的架子。但毕竟涉及了主子的私人问题,罗兑还是立马低头请罪,“罗兑知错,公子的事情罗兑不该多言,请公子降罪。”
马车内的宇文轻笑,“你何时学会了南方这套别扭的繁文缛节?想问便问,想说便说,不必顾虑这么多,同在吾周时一样便可。可别来了南陈,沾染了这般矫情忸怩的毛病。”
“喏。”罗兑应声,随即将心中疑惑和盘托出。
“我今夜的一举一动不消七日便会传回国内。我虽未得见秦翎儿,但意欲染指秦翎儿也定会使宇文阐暴怒不已。再加上百鸟朝凤图及武斗,我有意敛自身实力,蛰伏多年之事,父皇、太子、宇文阐也定会即刻知晓。父皇本就偏爱于我,这许多年一直为我大病一场丧失天资而惋惜,所以见我重新显露锋芒定会更加宠爱于母后于我,甚至…我猜想,父皇应该还会命人于吾周内散布此事,为我造势;而宇文阐,我此番挑明了向他宣战,他必定会加快结党步伐,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再加派人手盯防于母后与我。至于太子…头脑简单,不足为虑,安生活着就好。”宇文向后靠在马车上,右手下意识地摸索着拇指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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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指,下巴微抬,头颅微仰,是认真思考的表情,“所以,我见与不见秦翎儿,影响无异。还不如卖个人情与谌京墨,不至于和她因为这种事情闹到不可开交。无法获得她的信任,与她成婚,才是更要紧的事。”
罗兑闻言恍然大悟,”“罗兑明了了,公子睿智。”
“另外,飞信罗乾,让他再增派些人手保护母后,此番显露锋芒于母后安危最是威胁,宇文阐无法奈何我,必定会先从母后下手。再去把长公主府的暗桩和暗卫去掉,只留暗卫一个,谌京墨已经有所察觉了。现在就去。”
“喏!”罗兑不敢耽搁,立即催马扬鞭,回府书信罗乾。
宇文盯着马车前梁,思绪不断流转,谌京墨绝色清丽的容颜在脑海中不断浮现,瘦削的下巴,殷红的双唇,墨色重染如深潭的眼眸,高贵典雅又清冷的气质…
美人如画。
煞风景的却是。
这般思虑,无关风月,只有权谋。
究竟怎样才能接近谌京墨?
逸品居
二楼最大的雅卧内
秦翎儿用右手轻支着下巴,偏头看着对面抿茶的谌京墨笑得狡黠,开口就是调侃。
“快让我看看这还是我们高贵优雅、泰山崩于前也能从容不迫的长公主殿下吗?”说着就抬起左手,作势要捏谌京墨的脸颊。
谌京墨瞪她一眼,闪掉魔爪。
“哎…应当不是了。不然我怎么会看到脸红的表情?”说着,秦翎儿又用左手将几缕青丝绕在手指上玩弄,“说吧,你是哪家派来的刺客?胆敢冒充长公主?”
“那副雪莲图我看你是不想要了吧?”谌京墨脸上淡淡的,并未被秦翎儿的调侃击溃。
闻言秦翎儿立即放掉头发,将头摆正,笑得温和甜腻,童叟无害。
“那怎么会,我已命人把原先的杏花图撤掉,就等公主把雪莲图送来我好挂上了。”
“在我马车上,走时安雅会给你送上来的。”谌京墨又抿一口茶,“事情都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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