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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素入凡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天道境





灵素入凡记 分卷阅读410

人家一看她那米倒是挺新鲜,就是没磨得那么白,便道:“这常白米才十个钱一升,你这个是早稻晚稻?什么稻种的?瞧着样子可有些抽缩。”
灵素拿竹铲斗铲了一些给人瞧,答道:“这是旱稻米,没晚稻那么糯性,但比早稻米好吃。你看这米粒儿小,这一升比寻常米多一两多二两不到,十个钱可不贵了。”
正说着,边上又有几家也跟着下了门板准备做买卖了,有人喊着:“兴裕泰今天不限粮了,要买多少买多少!大伙儿快去!”
呼喇喇一声走了一多半的人。兴裕泰是正经大粮行,卖的都是正经籼米粳米,跟她这里稀奇古怪的什么杂合粮、旱稻米可全不一样。
灵素看看外面,愤愤道:“哼!抢我生意!”可算轮着她说这一句了。
边上几个人乐了:“小嫂子不用跟他们置气。那些米行一会儿卖了一会儿又不肯卖了,我们吃口饭全得看他们脸色了!我们就在你这里买!”
灵素挺高兴,从边上摸过一个小淘箩来,揭了盖子盛出一碗热饭来递给他们道:“我不哄人,这就是旱稻蒸的饭,你们尝尝再说买不买。”
几个人吃了发现确实如这店家所说,没有晚稻米那么软糯,也比早稻米好吃许多。一算价钱挺合适,都这个三斗,那个五斗的买起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妇人过来问道:“这个里头是些什么粮食?”
她指的是一旁的杂合粮。
灵素便又铲起一些来递给她看道:“这里头是五色麦、米袋子、尖嘴豆儿、碎莲子、菱角干、芋儿干……许多东西,你放心,绝对干净,没什么土啊砂的。”
那妇人看了看道:“这个怎么吃?能蒸饭不能?”
灵素道:“蒸着吃也成,得多放水,不过嚼起来有些劲。最好泡一泡磨面摊饼吃,香,还耐饥。”这东西里头的白气比寻常稻米还厚,只是这话她没法儿说罢了。
那妇人点点头道:“那给我来……来五升的吧。”
灵素赶紧给量好倒她袋子里,又笑道:“我们新开张的,都是自家东西,您是头一份买卖。五升就您三十文,要是吃的好,您帮我跟左邻右舍说说。”
妇人一听给她便宜了一文钱一升,忙道谢。灵素又另外拿了两个芋魁给她道:“这也是咱们乡下水里种的,不值钱,蒸着吃煮着吃都成。”
妇人接过再三谢了,后面的人又上来看粮。
之后几日米市街上的大小米铺基本上都开门了,除了当日被抢过的和砸了门的那几家,大概是老板还没缓过来呢。
刑狱司办的案子也总算有了进展,却不是他们能干,原是有几个听了大神侍的那句“妄生事端”心里害怕,跑去衙门自首了,只说愿意赔偿所抢米面。
刑狱司的把事情往知县老爷那里一报,等着看老爷裁断,哪知道回复来的却是“按价两倍赔偿,记役一月”。合着给几个钱,再做一个月活儿就算完了?不是说好了要严惩不贷的么?
司长看着几个手下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乐道:“傻了吧?当日那是他自己吓唬自己呢,大约从前真没经过什么风浪,抢了两回米就当要造反了,没听连‘军兵镇压’的话都说出来了么!这会儿是缓过来了,眼看着天下太平,屁事没有,难道还要自己生造一个‘流民作乱’的事故来?这还没等到平叛的功劳呢,先一个‘治理不力’就落头上了。再傻也傻不到这份儿上!”
那几个都听明白了,又琢磨:“那咱们也别再往下追了呗,弄出来的人越多不是越不好看?索性这么一糊涂过去得了。”
司长跟着点头,边上有一个还迟疑:“成嘛?那米铺老板还气病在床上呢。不给个交代说不过去吧。”
司长冷哼一声:“他们自己捂着米不卖的时候没想过这个?县志上荒年里,多少富户被流民抢了个光,命都没了,找谁说理去?旁人都没饭吃的时候,你当你那饭碗能端得安稳?犯傻!由他们去吧!过不去就叫他自己喊冤去。哥儿几个这阵子为个没影的事儿累得跟狗似的,说白了一多半都是这帮混账造出来的,没跟他们算账就不错了,他们还有理了!”
余者想想这阵子的苦,也都跟着附和。
过两日把事情一结交上去,到底也没哪个来翻案。
第255章杂合粮
这回那位大神侍走的时候,带走了许多信众,听说不求观将有大动作,许多人都赶着去那里沐浴神光。德源县也有人家把门一关跟着去了的。做买卖的就有些怨言,可又不好对神仙不敬,只好生闷气罢了。
灵素同方伯丰说了自己在米市街上卖米粮的事儿,方伯丰很是意外:“咱们家拢共就那么点地,哪里能撑起一个铺子来?!”
灵素道:“不止我们家的,还有上林埭和小河滩连着路过的连障山那边,都有人托我代卖。反正我不挣他们钱,都是顺路的,他们也没多少东西,卖给粮商也卖不出价儿来。”
方伯丰听这么说了,只好点头,又想起灵素之前听自己发了许多牢骚,这番作为恐怕里头多是为了自己着想,遂看着自家媳妇心有愧疚道:“我光顾着衙门里的事儿了,家里都得你照看着,山上地里的,你还替我打算这些……”
灵素乐道:“你又是替谁打算的?难道你是替自己打算?你也是替旁人打算,我若能帮一点忙出一份力,也是积德不是?神仙都看着呐!”这话说的她自己都想乐。
其实她是自己想做买卖,只是怕一不小心又扰了谁的生意。这回是你们都不想卖粮,那我卖点儿没事了吧?你们捂你们的,我不怕啊。她在群仙岭里“广种博”了这些年,灵境里的各样吃食,这几个米行可比不了呢。
方伯丰听她的话失笑:“你都信起这些来了。”
灵素学着街上人说话的口气:“都亲眼见着了还不信?非得你自己成仙才信呢!”
想必方伯丰这几日这样的话也没少听着,见灵素学得惟妙惟肖,忍不住乐起来。
又问:“那你这两日还把岭儿和湖儿都带去米市街了?”
灵素点头:“给他们做了些杂合面饼子,搁门口坐着一吃,简直就是活招牌!”
方伯丰忍不住抚额,这要是被娃儿师公或者舅舅知道了,又得发火。那俩把娃儿当宝贝,这当娘的偏养得粗糙,为这个说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反正没什么用。
第二天方伯丰跑去米市街看了一回,见那个小米铺是真小,就前后两间屋子。再看灵素卖的东西,米只一两种还不是顶好的,另外的就是杂合粮和杂合面,还有各种旁处没有的东西,米袋子面、芋儿面、沙薯面……干菱角碎、莲子碎、栗仁儿碎……东西都挺便宜,买的也多是穿着补丁衣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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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夫妻相知,方伯丰立时明白灵素的用心了。她这就是故意卖这些看似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好给人实惠,家里吃惯了细白米的人家也不会来她这里买,愿意买的多半是穷苦人家。加上上回卖吃食遭了人埋怨,她也是学小心了。
不过她那性子,做什么事儿都没法按着常例规矩来。
就这么大点屋子,她给弄了个炉子在门口,这会儿正舀杂合面浆在铁鏊子上烙饼。一勺面浆子上去,用一个推子推开,往上头磕个鸡蛋,三两下捣散了翻个面过来,再舀上一勺韭黄豆干炒肉丝,一卷一折,齐活。
能不好吃嘛!尤其是边上坐着的俩娃娃,一人一个抱着吃得那叫一个香。
有人凑过来问,她这里有刚做好的,还递一个过去:“尝尝,这就是杂合面烙的饼。”问题是这是饼的事儿吗?你搁那馅儿用什么包不好吃啊?!
方伯丰忍着笑回去了。
转天这烙饼的把馅儿换了,换成了炒芋魁条,搁一点辣茄丝儿,一点青蒜叶,滋味也不差。只是俩娃吃不了这个了,换成了肉末拌芋糊糊。
之后又用杂合面蒸过松糕,芋儿面做过棍儿汤,用沙薯面拌着蒸芋魁擀皮做过饺子,用米袋子面捏过大菜团子……
许多一开始看便宜买点儿尝尝的人家几回下来胆子也大了,都三斗五斗的买回家吃去。有些还担心缺粮的事儿,听灵素说了面不经放,杂合粮倒没事,只要地方高燥点,同寻常谷米一样;就索性一石两石地买了家去。买多了灵素还给便宜,恨不得就抵常白米一半的价儿。
到她这里买东西的人越是看着穷苦,就越没有别的人问上门来。到了后来好似她这里就成了穷苦人家专卖了,若有人在旁的什么米铺里嫌这个贵那个贵的,保不齐米铺伙计就来一句:“嫌贵买杂合面去,那个便宜!”
七娘这阵子也挺忙,主要是信众走了一批,她在遇仙湖路上的小院子许多要改租约的,里头不少特例,管事的不敢做主,常要主家拿主意才成。
等忙过那一阵,听说灵素又开上米铺了,不禁笑道:“她倒是哪里热往哪里扑,就是专爱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不知道图的什么!”
特地过去瞧了一回,果然如她所料,这一石也就卖几百钱,再看那些东西,光说要拾得这么干净燥性,就得多少功夫?好些瞧着还不是平地上就有的。“这呆子!”七娘心里暗骂。
这日在三凤楼碰面,说起这事儿来,七娘便道:“你要真想做买卖,刚好我也想做点别的,到时候咱们搭伙好了。”
灵素却道:“我如今同人搭伙的买卖太多了……”
眼看七娘眉毛都要立起来了,一遍沈娘子噗嗤乐出声来,她自然看出来七娘是为了带着灵素挣钱。如今可着这德源县,能比七娘还会挣钱的人恐怕真没几个。旁人想要寻她点拨两句都难呢,更别说合伙搭档了。可偏偏碰上灵素这个呆子,还不领情。
见那两个看向她,沈娘子也不点破她们,反说起自己的事情来:“我也跟楼里说呢,往后我就不去管了,也别再替我接活儿了。”
七娘一愣:“这又是怎么了,正是做买卖的好时候。”
沈娘子道:“这回什么粮荒米慌的这么一闹,我忽然觉着挺没意思的。就算有再多的银钱,没米没面了也没法子不是?我就想买些地,到时候一年地里出的米啊菜啊的够一家人吃就得了,旁的要那么些钱也没用。
“再一个,苗大师傅本来就够忙的了,我也那么忙着,俩人有时候一天到晚连说句话的空儿都没了。大郎也挺可怜,总叫几个帮衬的人带着。我看我们家大郎胆子就小,也不爱笑,不喜欢说话。跟湖儿和岭儿没得比!上回说起来,谷大夫就说了,这娃儿小时候就得跟爹娘在一处多呆才好,尤其是娘亲。他心里觉着踏实了,往后性子才会好呢……”
七娘一乐:“得了,就是想同你家男人多在一处呆着呗,拿娃儿说什么事儿!”
把沈娘子闹了个大红脸。
不过没过几天,还真传出风和楼“神针”沈娘子封针的消息。说是因为生了孩儿,在月子里做活儿伤了眼睛,如今已经看不清东西,不得不退居修养云云。
消息传出,灵素看着在自家院子里喝茶吃点心,一双眼睛亮的跟星星似的沈娘子,直摇头:“教娃儿就说‘要诚实,不好乱说假话’,结果到了自己这里,什么假话不说……”
沈娘子也只是笑。
好似一切都恢复原样了,米市巷里抢粮食的事情好似是谁做的一场梦,除了少了些来往的信众,德源县很快恢复了往昔的热闹琐碎。
只农务司里众人却没有放松警惕。如今是兵分几路天天往几处花后田聚集的地方跑,看种下去的米袋子和五色麦发芽如何,土性如何,一处同一处的差异有多大。
这一成地一季的缺口虽不算大,可若是一缺就是三两年,一点贴补都没有,总是个事儿!尤其老司长私底下同方伯丰说起了自己的担心:“之前朝廷一直在推动抗寒稻种的事情,虽没有明说,恐怕确有天时渐变之虞。这天时一变,虽不一定一下子就多冷了,可或旱或涝,天气异常只怕在所难。总是尽早打算的好,未雨绸缪好过临阵磨枪啊。”
方伯丰自苗十八那里听过许多这样的事情,想起老司长的老伴儿同燕先生是师兄妹,想必老司长也有耳闻,才会有此担忧。只是这事儿还没法明说,一不小心就成了“妖言惑众,动摇民心”了。老百姓常听风就是雨的,尤其经过此次抢粮事件,方伯丰如今太知道“慎之又慎”的要紧了。
好在灵素弄的那些新粮作都挺争气,在花后田这样的地上,都生根发芽了。几处一报上来,老司长乐得晚上都多喝了两盅。
方伯丰回来告诉了灵素,又道:“这么一来,明年更要多备些种子了,到时候不止咱们这里,外县的只怕也要问我们寻种子来。到时候这里种出来的旱稻、米袋子、五色麦,又能拿去同人换米换面,丁点亏不吃,还利益了人,真是再好没有了。”
灵素道:“记得盯着点他们,这花后田到底地力薄了,若是还想要三熟的,只能两茬米袋子另外一茬或者五色麦或者旱稻都成。万不能指着种旁的什么两茬三茬的,地吃不住,到时候又浪一季时候不说,还失了恢复地力的时机。”
方伯丰赶紧记心里了:“这个要紧,我会告诉司里人的。”又叹道,“我们这里常年两熟三熟的,地又不能歇,这如何养地力真是头一件要事。等我手里这茬抗寒稻种的事儿一完,我得好好琢磨琢磨这个去。”
灵素一听就想到岩煜前辈那洞府里得的好些肥土来,自那之后,她照着里头的东西琢磨出了许多养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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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法子。只是都比较零碎,这会儿听方伯丰一说,她立马决定要把这些东西都好好捋捋,到时候又是一场“功德”!
她怎么忽然对这些事儿这么积极了呢?只因以她如今所见,觉着人的恐慌都源于“匮乏”,想想也是,饭不够吃,会挨饿,谁不怕呀?!既找着根儿了,那就该想法子把这症结去了才好。比方说养土的法子,比方说高产的稻种,等德源县一年产的够全县吃三五年的,到那时候,自然就不会再有强抢粮食这样的事儿了吧。
难道这回是因为全县的粮食不够全县人吃的缘故?要不说神仙也有脑子简单的呢……
第256章坏人难做
农务司正忙得晕头转向,想要从旁的司里借调人手又难上加难,之前联手是形势所迫,如今农务司忙忙叨叨的在许多人看来就有点儿“无事生非”了。正发愁,忽然说有府学生员要来农务司帮手,真是打瞌睡有人递枕头,好巧!
等来了人一瞧,方伯丰差点没了乐出来,谁啊?祁骁远。
他都不知道祁骁远什么时候回来的。再说你说你一个贡生,不去专心准备京考攀附人情,跑县衙里来做什么!
祁骁远从前不怎么喜欢在县里司衙帮手,派给他事务也是一半蒙一半骗的,后来索性直接去了府学读私府,更少打交道了。这回考上了贡生,跑去京里考京考,还没听着考得如何,就往县衙里来了,还真是新鲜。
几样手续一办,方伯丰看他填的实察司衙事务应该是坊业司的,怎么跑农务司来了。祁骁远笑道:“大概是从前我做的事儿他们不怎么瞧得上,我一露脸,大大夸了我一通,又说你们这里正缺人,就叫我到这里来了。”
方伯丰只好笑着摇头。
原以为祁骁远必要损那些人几句的,却听他叹道:“这做人多难?不过当年没认真做他们交代的事务,如今来实察都不愿意留人了。啧啧,你说说,这算不算因果报应?”
方伯丰看他:“你不是去京城京考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灵都奉神去了呢!口气全都不同了。”
祁骁远道:“自然不同了啊,你不晓得我受的这罪!唉,还是玉兰说得对,我就该出去见见世面,瞧,这一见就把我见明白了。”
方伯丰也听不懂他这云里雾里的话,尤其他话里还带着他自己媳妇,这人之前又犯过糊涂的,越发不想多问了,只好挑开话头道:“怎么好好的回县里来了?你可别跟我说你打算转典试了!”这自然是玩笑话,祁骁远那性子,哪里肯这么落自己面子,就算京考不成,最多转去考六部罢。
却没想到祁骁远还真的点上头了:“嗯,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正要跟你请教。我晓得这典试和科考全是两个路子,你当日的成绩可好得很。你得指点指点我。万一我这三年一过又没考上,家里恐怕就要限我的口粮了。”
方伯丰目瞪口呆。
祁骁远笑笑,拍拍他肩膀:“走走,你家里说去。虽说饭庄子里许多嫂子创的菜,只是总比不上嫂子的手艺。正好我回来也没登门拜访过,权当你俩替我接风了……”
这自说自话的样儿可真是一点没变。
到了家里,灵素一见方伯丰同祁骁远一块儿回来的,她这一阵子都在米市街呆着,有些日子没见刘玉兰了,见这阵势便道:“怎么的?你又做啥坏事儿了?”
祁骁远一顿,勉强咽了口口水,方伯丰忍着笑对看着他的媳妇道:“还不知道呢,说到家来细说。”
灵素点点头:“那我给你们做饭去。”
祁骁远生怕灵素心里误会着会拿什么剩菜剩饭打发自己,赶紧道:“我和玉兰可好着呢!嫂子你可别瞎说啊!”
灵素听了这话回头看看他,点头道:“那就成。”说着顾自己去了,祁骁远对着闷笑的方伯丰长叹一声:“我说做人难吧?哪怕你糊涂过一回,人家也记你一辈子呢!”
在边上屋里玩儿的湖儿同岭儿听见有人进来,走迈着步子出来,岭儿看了一眼道:“不是舅舅。”就顾自己转身走了。湖儿看看这么着似乎不大合适,有模有样地朝祁骁远作了个揖,也跟着转身追妹妹去了。
祁骁远看看方伯丰:“你家娃儿?都这么大了?”
方伯丰笑:“可不是,看旁人家的娃儿都跟风吹大了似的,都不敢认了吧。”
祁骁远连连摇头,又道:“还是你好,什么都不耽误。”
方伯丰给他倒茶:“你抓点儿紧,也还来得及。”
祁骁远听了瞪方伯丰一眼:“方懋方伯丰,你如今也油滑了。”
方伯丰笑而不语。
祁骁远也不说自己为什么这么打算的,先问了一通德源县这回的散花稻灾还有之前的乱象,最后叹道:“我家的铺子也差点叫人砸了。还是玉兰一早跟我爹娘说,要么就多加人手多卖些米粮,若是不想卖了索性清空了关门。老这么一天一点往外挤,只怕人急了要出事儿。你瞧,还真叫她料着了。”
方伯丰也道:“从前读书的时候觉着衙门里做事不干脆,如今自己也在里头了,才晓得艰难。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晓得一步棋下去会引出什么来。尤其事儿都是明摆着的,偏你怎么说人家都不信,真难呐!”
祁骁远听了也点头附和两句,却没打算深说此事,反忽然提起了故人,道:“季明言被革了功名的事儿你知道吧?”
方伯丰点点头:“那时候正闹散花稻的事儿,知县大人当时还想在全县推广散花稻和辣茄儿,叫我们给拦住了。后来府衙下了政令,总算事情没往坏了去,司里还担心往后同那位处事只怕更易不谐了,没想到却忽然来了个上京待查。不过,如今这位,也是一言难尽……”
祁骁远胡乱点两下头,叹道:“京考这事儿吧,我真是从来没打算在账上过。要说考上了才真是见鬼呢!不过我这回……改了心志、也不能这么说,该说想明白了,却是因为在京里听说的几桩事儿。就是同季师兄有干系。”
灵素手快,没一会儿功夫就给端上来四凉四热八个菜,并一壶酒。祁骁远还张罗请她入座,灵素赶紧摇手:“我带娃儿们边上吃去。”说了赶紧走了。她要不过去,一会儿那俩就该上这桌来了。
祁骁远还当是方伯丰当了官,灵素也学会女人不上正桌那一套了,便也不再相强。
那里灵素同俩娃儿在后灶摆了一桌,东西比他们前头的只好不差,没法子,要不然哄不过那俩去。
这里祁骁远同方伯丰吃喝着慢慢说。
原来季明言在京里成了亲之后,很得助力,没多久就在京里混出了点名声来。又借着那位新妇的人脉,结识了不少要紧人物。
最开始他对京里所知甚少,基本上家里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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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听什么。后来渐渐自己也有点名气了,尤其是回了一趟德源县,同当地府县官员也攀上了交情,并且又因着他们的面子到京里另外认识了人,这些人可是他凭自己本事认识的。
也不晓得是听了什么人的主意,他把之后放官的去向定在了京学,想争一争里头一处分院祭酒的位置。他家里那位之前给他谋的都是丽川或者灵都两地的实缺,结果他忽然改了主意,还自己私下运作起来,这位知道了便十分生气。
只说那祭酒之位早有世家子盯上了,不是他这样人物可以惦记的,趁早息了妄想,踏实点比什么都强云云。
季明言听了这话就不乐意了,尤其又想起这位同京里许多人物都有来往的,就疑心她是先应允了别人什么,所以怕自己出头才来劝阻自己。
两相说不拢,都说了些过头的话。
结果等季明言把那位子谋得差不多的时候,忽然京学里就开始盛传他当日学文抄袭的事情。且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季明言同其中几人当面对质,也分不出输赢。正这时候,康宁府府学的郑学差忽然调进了京学,这位可是当日的当事人之一,季明言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有人专门要对付自己。
可是他在京里人单势孤的,加上当日抄袭又确有其事,此时想要退却旁人也不允了。他急忙回去,想要寻家中人商议,哪知道到家一看,早已人去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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