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寂寞

“这是我哥哥要我给你的啦。”小笠原眨了眨眼睛，“我哥哥是你的棋迷哦。”
哥哥要妹妹送便当给自己的偶像？连光都不禁吓了一跳，亮更是不晓得怎么应对，只好说了声“谢谢”。他只觉得头顶上一股寒气，如果不是现在处于深秋，他一定会冒冷汗。
“哈罗！我们的偶像来没有？”随着一声大叫，一个男生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抬头看见亮，不禁往后一退。亮已经连着受了几次惊吓，反应变得极度迟钝根本是见惯不惊了。
“市川！”明明立刻跳了起来，“你又迟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买东西去了嘛。”市川大岛作揖道歉，然后抬头看向亮，他的个头和亮差不太多，但却粗壮不少。
“他是我们惟一的男部员啦。”明明叹息道，几个部员往她身后一站，四位少女一位莽夫，构成了日和中学的高中围棋部。
“今天有什么节目？”市川看着亮，紧张地说，“有名人在这里，我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呃。”
“有没有搞错啊？我在的时候你们都不是这样！”光大声地抱怨。
“你哪能跟塔矢君比啊？”久月立刻回嘴。
“有啥不能比？”光不服气地反问。
“当然不能比，塔矢君比你厉害，还比你帅！”久月对着光吼。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明明立刻吼回去。
“我哪有……”久月委屈。
亮抹了一把冷汗。
“好了好了，”远宫明丽拍了拍手掌，“时间宝贵，赶紧开始社团活动吧！”
五个部员立刻站成一排，光把亮拽到自己的身边。明明带头，五个人同时弯下腰。
“今天，请你们多多指教！”
光一扯亮的袖子，两个人也低下头。
“请多指教！”
第六章朋友
亮下的是指导棋，光则和明明对奕。对于日和的围棋会来说，明明和光的对局几乎可以说是铁打不动的死约定。每一次光来围棋部，最后或是最先总是和明明对局，而且看着光的表情，和明明的对局令他很开心。
明明是围棋部里棋力较强的一员，跟她差不多的是久月遥，比她强的是市川，远宫和小笠原的水平差不多，每一年都会为了三将资格死拚，算是一对很好的搭挡。
久月的棋步下得很慢，但是下得很稳，亮设了几个简单的局都被她避过，就观察力来说，还不错。久月在面对亮的一间时想要跳过，亮立刻出言阻止。
“一间是一着恍棋，事实上目标仍然是这里，不要被迷惑了。如果你使用跳，就给对方留下了可以连棋的机会。”亮拿起棋子，指着棋盘，“这种时候应该果断地断掉对方的棋，一间就会失去作用。”
久月点了点头，指着白子问：“那如果我用粘的方式，你还是能够连棋吗？”
“当然。”亮说，“粘上来是想进攻，但是如果我先连棋，你进攻的力量就会被截断，粘就失去了意义。”
“呼。”久月长出口气，按着亮的提示下了截断的棋步。但是紧接着她立刻发现亮转攻左侧，于是她又急急地想要截断亮左路的进攻。亮看着她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及至终局，亮仍然从右面进攻，取得大局上的优势。久月这下才看出来，亮左侧的进攻根本是为了引她的棋，让右面的局势松动，便于进攻。
“啊……根本没机会嘛……”久月垂下头。
“对局的时候一定要猜测对方的实际目的，就算截断了棋也未必能够阻止对方的进攻。”亮抬起头，“你的判断很准确，这已经很不错了，只要再多揣摩对手的目的，就能够阻止我在右面的进攻的。”
“久月，下来啦，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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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宫叫了起来。久月这才不依不侥地离开了棋盘。亮轻轻地扯了一下领口，松口气。之前刚来时的那股紧张感终于因为对局而消散。侧头看向光，光正指着棋盘对明明说着，明明也是一脸严肃地看着棋盘，那模样紧张得不得了。
略略扫视棋盘，亮便明白了明明的棋步状况。光大概对于明明的观察力提出了意见，在光攻击右面的时候，明明却在左面下子，错失了截断的良机。对女孩子的话，光的态度也未太严肃了些。亮想着，回过头，远宫僵着一张脸，紧张万分地看着他。
唉……自己这边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亮哑然失笑。
最后一局下完的时候，天色已经泛灰，时间逼近了晚饭时候。亮抬起头，发现旁边的棋盘已经换了对奕者，变成了市川和小笠原在对奕，明明和光却不见了。亮立刻站了起来，久月站在窗边，看到亮一脸茫然的样子，立刻向他挥了挥手。亮不解地走了过来，久月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向下面指了一指。
光和明明正在校园里散步，明明指着学校正说着话，两个人没一会就笑了起来。风刮了起来，秋叶随风飞舞，亮的发飘扬着掠过脸际，就在那时，他看见光侧了脚步，截断了风的强势，明明被风吹乱的头发慢慢地宁静下来。光的手叉在裤兜里，脚踢着石子，很是潇洒。
“呃……”久月发出惊叹，立刻把所有的社员都引了过来。远宫和小笠原抢了亮的右侧，将亮挤到了久月的旁边，久月脸一红，急忙地转过头望向了明明和光。亮则僵硬地被三个女生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啊啊……果然……果然……”远宫轻轻地叫了起来，跟小笠原同时亮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市川立刻挤了进来，这下亮和久月彻底挨在了一起。
久月屏住了呼吸，低下眼眸，亮的手抓住了窗栏，指节凸了起来，他正用力地抵抗着来自右边的力量。久月不禁微笑，亮就这么不愿意挨着自己么？为什么他偏偏愿意挨着右边的那两个家伙呢？久月悄悄抬眼看向亮，亮脸上的表情有些困扰，但是他的目光，却直直地望向了学校的操场。
这里是四楼，整个学校的景观从窗口可一览无疑。
“光！”明明挥起了拳头。她的呼喊声借着风飘到了每个人的耳里。远宫和小笠原立刻窃笑了起来，市川则鼓起了掌。亮定定地看着光东跑西跑被明明追逐的身影，那笑容，真是灿烂得如阳光一般。
久月被挤疼了。她惊讶地看向了亮，亮怔了一下，回神看向她，及至发现自己挤到了久月的时候，慌忙退了出去，窗台立刻被远宫和小笠原占据。亮看了窗台两眼，转身走到了棋盘前。对局已经结束，但是棋子还未回棋盒，大家都关注着光和明明的举动，谁也没理会棋盘。亮默默地拾着棋子，脑海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是为什么什么想法都没有。
“喂！”光的声音突然从下面传了上来，清晰地传入亮的耳鼓，“你们下完了吧？”
“下完啦！”远宫大声地应道。
“那就下来玩！”光大声道，“塔矢！塔矢亮！”
亮手一振，差点把棋子丢偏。久月向着他招手：“塔矢君，进藤君在喊你！”
亮走到窗边，远宫和小笠原立刻让了空位出来。
“塔矢，下来！”光挥着手，“我们该走啦！”
“好，我马上下来！”亮大声地回答，转过身，匆匆地拿过外套穿上。
“塔矢君，我们一起下去！”久月叫了一声，急急地把棋盘和棋盒塞到柜子里，几个人一起离开了料理室。久月走在亮的身边，不时地偷眼看着他。远宫和小笠原不禁捂着嘴窃笑起来。
亮看到明明的时候，明明正因为追光而气喘，脸红通通的甚是可爱。光也喘着气，一个劲地笑。
“啊哟啊哟，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啊？”久月一叉腰，坏笑着问，“连喘气的频率都一样，同步率这么高啊？”
明明的脸更红了，恨恨地瞪了久月一眼。
“你羡慕啊？”光嘿嘿地笑了起来。
“羡慕，羡慕……”久月故意大声地叹着气，“我羡慕得牙都要酸掉了！”
社员们暴发出大笑，光和明明也笑了起来，但是亮却笑不出来他不觉得有什么好笑。注意到亮的异常，光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拽住他的胳膊。
“走了，再不走就赶不上晚饭了。”
“我们请你们吃晚饭！”久月叫了起来。
“我没带钱啊！”市川立刻哀叫起来。
“我只有五百块！”远宫立刻翻开荷包。
“我也只有五百块，坐车的……”小笠原吐了吐舌。
“我，我也差不多……”明明举起手。
“就一千五百块还想请客？”光笑坏了，“行了行了，下次请客就好，是不是，塔矢？”
亮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啦！”光拉着亮转过身。
“谢谢指教！”社员们同时说。
“你们够了没？”光猛地回过身，“我们每次来你们都要这么隆重，我可受不了！”
“我可没看见你受不了。”久月给了光一个白眼。
“塔矢肯定也受不了，是不是？”光看着亮问。亮看了每个人一眼，点了点头。“看到了没，他也点头了！下次别这么隆重了，准备点实际的比较好，比如久月的豪华大餐。”
“行”久月故意地拖长了声音，“只要你把塔矢君一起带来，再豪华的大餐我都准备。”
亮心里恪登一下，手指触到了久月给他的信。
光看了亮一眼，又瞟了久月一眼。
久月咬着唇，眼睛看着地面，一脸的羞涩。
每个人都一脸的坏笑，只有亮心里沉甸甸的。
“那我们走了。”光避过了回答，挥了挥手，这次再没有人挽留他了。“我待会自己回去。”明明说，“拜拜。”
“拜。”光看了一下校园里。因为是周末，学校除了社团活动就没其他人。现在社团活动也结束了，只剩下他们。“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嗯。”明明点头。
光拉着亮走出了校门，边走还边对部员们挥手。
坐上回程的地铁，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亮瞟了他一眼，颇为气恼。
“今天玩得怎样？”光看着亮。亮板着脸没有回答。
“很无聊吗？”光担心地问。
“不无聊啊。”亮冷冷道，“你怎么一个人跑出去了，都不跟我说一声？”
“因为他们都想跟你下棋，我和明明下了两局，想要休息一下，就去逛了一下她们学校。”光说，“你也想逛吗？”
“不想。”亮淡淡地说。
“你要是觉得无聊，下次就不去了。”光叹了口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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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今天你赚到了啊，有女生给你送情书，还有棋迷给你送便当。”
亮立刻头疼。他要怎么回复久月的信呢？他是不可能答应跟她交往的，可是直接拒绝也不好。
“喂，把信打开看看吧。”光推了亮一下，眼睛发亮，“我还真没想到久月会真的给你送情书，虽然她经常拿着有你的报道的围棋周刊发花痴。”
“你……！”亮这下再也忍不住气，怒瞪着光，“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什么没有告诉你？”光自知理亏，讪讪地反驳。
“你没告诉我那里有我的棋迷，也没有告诉我他们要送东西给我！”亮大声吼道，“你知道不知道这让我有多尴尬？”
“我不知道她们要送你东西。”光搅着手指，“她们只说想向你要签名。”
亮气得扭过头，什么也不想说。
“有必要这么生气吗？”光不解，“有女生送你情书，可是很让人眼红啊！久月做的菜真的是很好吃，你尝了就知道。”
亮不说话，只是交叉着手臂生气。
“你不喜欢她，拒绝她就是了。”光小心翼翼地说，“久月个性其实很洒脱，没关系的啦。”
亮还是不说话。光只好沉默。两个人的耳朵里，充斥着地铁的轰鸣声。
四站之后，亮准备下车。
“喂！”光站了起来。亮看了他一眼，脸色微微缓和。“我回去了。”
“你还在生气？”光追到车门前问，一脸的担心和歉意。
“不生气。”亮白了他一眼，微微笑了笑，转过身，很快地消失在人群中。光目送着他离开，手抚了一下胸口，自言自语道：“真被他吓死了。久月这臭丫头，到底在想什么啊！”
傍晚时分吃过饭，光立刻给明明打了电话，约好时间之后，他穿上衣服就往外走。
“你去哪？”美津子追到门口，看到光在穿鞋子。
“有点事去找明明，一会就回来。”光不耐烦道，“就在这条街上。”
“那，你早去早回，晚上不安全。”美津子松了口气，她就怕光晚上跑出去玩，不晓得玩到什么时候。光自从开始下围棋之后就很少那样，但是做母亲的总是很警惕，她可是只有光一个儿子。
“知道了。”光站起来跺跺脚，“妈，晚上帮我做宵夜。”
“你今天晚上又要练棋？”美津子担心地看着他。
“那是肯定的。”光挥了下手，“我走了。”一溜小跑地离开。
街上灯火通明，每家每户都亮起了灯，不少居民在街上散步。明明的家对面拐个弯就是社区公园，光把夹克紧了一紧，大步地向着公园跑去。公园的长廊里，明明正靠着栏杆等他。
“嗨。”光绕过喷水池，跑到长廊里，“你吃过饭了吗？”
“刚吃完你就打电话来啦。”明明挥挥手，“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
“还有什么事！久月搞什么鬼啊！”光气急败坏，“你知道不知道她那么做害死我了！”
“塔矢君很生气吗？”明明一下子担心起来。
“他气得要死，”光翻了一下白眼，“说我什么都不告诉他。”
“你并不知道久月会那么做呀！”明明着急地说，“要是知道，我们肯定要阻止她的。”
“……真的会阻止她吗？”光看着明明。
“……”明明耸耸肩，“唉，也许我还会鼓励她……”
光汗。他摇了摇头道：“算了算了，反正情书都送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久月是怎么想的，你问她了吗？”
“问了。”明明抿了下唇，“她说要是不趁今天送，说不定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塔矢君。说实话，她这想法也没啥错。”
“唉……”光直摇头，“真是难搞。现在怎么办？”
“塔矢君的想法呢？你知道吗？”明明看着光。
“不知道。他又不会在我面前拆信来看。”光注视着脚面，“我也看不出他有半点高兴的样子，大概觉得很麻烦。说不定他以后都不会去了。”
“那怎么行？不管如何，他应该给久月一个明确的答复啊！”明明叫了起来，“这毕竟是久月的心情，就算他不喜欢她，也应该明确地告诉她。”
“我知道。”光跺了跺脚，“可是我不可能逼他去吧！这一次已经把他搞得很头大了，又是情书又是便当……我这个朋友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
“真是的，做个朋友有什么关系……”明明扭着手指，“你以为喜欢这种心情，随随便便就可以有的吗？”
“不是我，别只往我头上怪啊！”光长出口气，靠在栏杆上，弓着腰，“你不知道塔矢那家伙，做什么都认真得要命，严肃得要死。你别指望他像我一样，随便怎样都可以。”
“起码跟他说说……再见久月一面，把话说清楚。要让人家死心也要当面说才行啊。”明明捏了一下拳，“其实，我觉得久月也不一定抱着多大的希望，她只是太迷塔矢了，也许迷得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她怎么喜欢上塔矢的？”光一脸的难以理解，“就光看那些报道？”
“你又不是不晓得追星族。”明明搓了搓手，“说实话，报道上的塔矢君真的……真的是很有魅力啊……”
光霍地转头看着明明。
“喂，你不会也是他的迷吧！”他叫了起来。
明明张了张口，眼珠转了转。
“我……我……也不是啦……”明明嘻嘻一笑，“你知道久月喜欢塔矢君是因为什么而起的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光着急道，“你别卖关子行不行？”
明明笑了起来，一把拉住他。“那份报纸我还留着呢，你看了就明白了。”
那是塔矢亮闯入本因坊后又在北斗杯上战绩显赫，周刊便对他进行了专访。光大略知道，但是没去看报道，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条专访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在专访中，亮回答了周刊记者谷濑川对他的提问，其中，关于他的家庭，他从小的成长和教育，以及他对未来的目标和面对强者的勇气，都进行了非常淋漓尽致的报道。
光看得专注起来。对亮的情况他知道得不少，但是关于亮的其他方面他却不是很清楚。亮3岁就开始下棋，6岁进入围棋班，12岁参加职业考试，成为棋士之后26局的连胜，在日本围棋界拥有这样的天资的棋士屈指可数。已经有人把他跟年轻时的桑原仁相提并论，更把他父亲的辉煌寄托在他的身上。
光沉默了。与亮比起来，自己的努力还远远不够。想要追上他，自己需要加倍地利用时间，更努力，更刻苦！
明明蹲坐在光的一边。不仅是久月，她和远宫她们，在看到关于亮的报道后都非常非常震动，亮的天赋固然超群，他的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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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也是众所周知。年仅16岁，却有13年的时间在下棋，这份积累，谁能比得上？这份坚持，谁能不佩服？
“这家伙……”光咬紧了牙。他深深感觉到与亮的差距，那不是输赢二字就可以简单地诠释的东西，是时间、经验还有努力的总体差别。
“久月很喜欢他……自从看了报道之后就更着迷了。”明明道，“她集了有关塔矢的所有报道和照片，如果塔矢出写真集，她肯定会去买。”
光理解那种心情，就连他看了这条报道，都会对亮产生敬慕的心情，下面的棋迷就更别说了。
“你想想，当她知道塔矢要来我们围棋部，她会有多兴奋？”明明抱着膝道，“说真的，她的冲动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不单是她，远宫和小笠原的哥哥要是做出疯狂的举动，也是极有可能的呢。”
“有一个久月就够了。”光忍不住笑了起来，“换作是我，非当场发疯不可，塔矢已经是很有风度的了。”
“你的迷也有不少罗……”明明的手指在地上划着圈，眼睛看着地面，脸悄悄地红了起来。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光故意大惊小怪地问。事实上他现在去参加围棋活动，就已经有棋迷找他要签名了。虽然他不像塔矢亮那么出名，但也已经被人们关注。
“其实小笠原就是你的棋迷，她哥哥是塔矢君的棋迷。”明明吞吞吐吐地说。
光这下傻了眼。难怪他每次去，小笠原都会悄悄地看着他，但从没向他要签名。估计她是不好意思吧……光觉得给棋迷签个名是没关系，可是要天天见，天天被盯，那感觉可就差很远了。他终于明白亮为什么气得那么厉害，毕竟是自己把他带过去，什么都不跟他说，遇到这样的事，下次他还怎么敢去？
“老天……”光懊恼得直抓头，“我真是个笨蛋！”
“放心啦，小笠原不会像久月那样的。”明明笑了笑，“她只是单纯地喜欢你的棋而已啦。”
光翻了一下白眼。唉……但愿如此吧……说不定自己到时候也不敢去了呢。
“光，”明明垂下头，“你拜托拜托塔矢君好不好？”
“嗯？”光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让他跟久月再见一面，一个月以后，两个月以后都可以，再见一面。”明明抿了一下唇，“久月想请他尝尝她的手艺，这是她惟一的愿望。”
光说不出反对的话。
“塔矢君喜欢不喜欢她不要紧，只要感受一下她的这份心意就够了。”明明的声音微微低沉，“久月说，她最大的希望，就是给自己喜欢的人做一顿最好吃的料理，那样的话，她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位非常好的厨师。”
“她要当厨师？”光讶然地看着明明，心里一阵震动。
“嗯，高中毕业就去拜师，其实师傅已经定了，除了有部里活动的时候，她每天都会在师傅的定食店里帮忙，据她说，她高中毕业就可以成为那里的一把手，以后也许有机会开自己的店。”
“……很厉害嘛。”光惊叹。
“嗯，很厉害！所以她才会做出这么惊人之举。”明明抬起头，甜甜地一笑，“光，拜托。”
“我试试吧。”光温和地一笑，“塔矢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放心好了。”
第七章烦恼
小林美步，17岁，高中三年级，身高1米7，是一位相当俊美的女孩。之所以子安会认为她俊美，是因为她穿着警察似的制服和统靴，很潇洒。
美步的棋艺很普通，但是几乎没有几个棋士愿意到她家里来当导师，因为她的父亲是目前日本首相小泉的远亲，同时也是国会议员之一。
“这里不要这样下行不行？”美步不耐烦地问。她是很喜欢下棋，但是又很容易厌烦，下久了腻，不下的时候又会想下，而且特别讨厌输。
“可以。”子安微微眨动眼睛，“你想下哪里？”
“这里。”美步把一颗黑子放在角落。
“那下一步你就要下在这里。”子安笑笑，“这样我就攻不过来。”
“哦，挺好的一着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