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勿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言祁
孕中之人难贪食,那夫人见有几株早熟的桃树上结了果子,便忍不住摘了几个,这一摘便停不下来。
当夫人正准备摘下第十三个桃子之时,却猛然抽搐了一下,羊水一破,桃子“桄榔”掉落在地,竟是要生了的迹象。
卿姒吃惊的同时又很兴奋,兴奋的同时又很迷茫。这蓬莱岛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不晓得去哪儿寻她夫君,可她从未见过生孩子,也不知该如何帮她接生。
无奈之下,她只得集灵力于掌心,从背后渡给那夫人。
夫人承了卿姒的灵力后,竟也十分顺利的生下了孩子。
卿姒抱起那浑身光/溜溜的婴孩,见是个女婴,刚想扯块布将她包起来,那女婴却转瞬化为了一只小白狐,还是只九条尾巴的白狐。
那夫人尚还处在虚弱之中,软着声儿向卿姒道谢,言明自己乃纯狐氏九尾狐一族的族长夫人,还请卿姒为她的女儿取个名字。
卿姒十分为难,极其为难。
取名字这个事儿一向是她的心头痛,但见那夫人满脸殷切,也不好拂了她的意。
卿姒摸了摸小狐狸尚未长出皮毛的身子,想起自己那只葬送蛇口的小白,面上纠结了一重又一重,终是小心翼翼地道:“不如……叫大白如何?”
夫人浅浅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因虚弱而苍白的脸庞愈加苍白了几分。
适时,那夫人的夫君,也就是族长大人,终于因为担忧自家夫人而赶了过来。
族长大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卿姒怀里的小狐狸,又看了看半个身子倚在树干上的自家夫人,竟自言自语地喃喃道:“这还没到时候啊?”
跟在族长身边过来的白衣道长瞧见周围的桃核,放声笑道:“贤弟不必忧心,弟妹乃是食了我如此多仙桃,灵气过于旺盛而导致的早产。”
原来这位便是蓬莱岛的岛主。
岛主问族长夫人:“弟妹可有为贤侄女取名?”
族长夫人为难地看了看卿姒,道:“我已请……”
卿姒连忙打断夫人,朝着岛主道:“还请您赐个名字。”
岛主仰头望天,沉思了一阵,朗声道:“唤做止歌如何?取歌仰“景行行止”之意,愿以此二字时时为诫,令止歌言行端正,德行不损。”
卿姒闻言,只差拍手叫好了,忙对着族长夫人道:“止歌一名甚好。”
夫人亦满意欣慰地点了点头。
可当时的几人皆不知,止歌二字另有乾坤。乃唱罢《越人歌》之意,愿今生不受困于求不得,不歌《凤求凰》,不唱《越人歌》。
纯狐氏的族长与族长夫人皆是心怀感恩之人,自那以后,每逢一百年皆会带着止歌携厚礼去玉京山答谢卿姒。
师兄弟们都很欢迎他们,只因每次他们前去,便意味着,这段时间可以不用再吃菜包子了。
不过此皆乃后话,卿姒那日听闻,长欤言及他的父君替他订的那门亲事时,便预感不妙,但那时并未料到,二人竟会如此快的见着。
她说出这句话后,那二人面上的神色大同小异,各有嫌弃。
长欤面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尴尬地放下手,又抬起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止歌灵动的眸子转了转,不可思议地张大嘴,而后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问道:“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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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泽氏那个水性杨花三心二意拈花惹草的二公子?”
水性杨花?
三心二意?
拈花惹草?
后两个也就罢了,第一个是什么鬼?
长欤一下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自认是纨绔风流的翩翩贵公子,却被止歌形容成这样,不禁怒从中来,吼道:“你没上过学堂吗?夫子没教你成语的用法?”
卿姒也懵了一瞬,要说止歌有文化吧,她的用词确实不当,但若要说她没文化吧,她又能一口气想出这么多骂人的成语,委实难得了些。
止歌却从来不是个隐忍的性子,听见长欤这样说她,也恼了:“我说的是事实,与用词无关!”
眼见着二人便要在城门口吵起来,卿姒及时打断他们,朝着止歌道:“你方才怎么被他们给赶出来了,你去魔界有何事?”
止歌和长欤唯一合拍的地方,便是能轻易被人带偏话题,她气愤道:“骊夭杀了我的婢女,我要找她算帐,可她理都不理我,只叫人把我扔出来!”
长欤幽幽地接道:“哪个正常人会理你?就跟个小孩子似的。”
卿姒了一眼长欤,连忙阻拦止歌发火,追问道:“骊夭是魔界的公主?”
方才她听止歌大喊时提及过。
止歌委屈地点点头,又道:“姒姐姐,你要帮我。”
卿姒又问:“她为何杀了你的婢女?”
止歌更委屈了,哭丧着道:“她说我的婢女冒犯了她,可明明是她欺负我抢我的东西,红蹊为了保护我才,才……”
卿姒思索了片刻,抬起头看向一直站在一旁没说过话的慕泽,轻轻唤了一声:“上神?”
慕泽回过头来,面如冰霜美玉,神色辨不分明,他微微抬了抬眉骨,轻声道:“想起我了?”
卿姒眼珠子转了两圈,道:“上神何出此言?您可是一直被我放在心上供着呢。”
别说心上了,这几日她睡觉都睡得不安稳,梦里面都在担心慕泽一个不顺心与那魔君起了争执,虽说慕泽的性子一向沉稳,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是吗?”慕泽笑道,倏尔又微蹙着眉头,“我站的有些久了,腿有点麻。”
卿姒连忙上去扶住他,狗腿道:“上神尽管把身子靠在我肩上,若还是不舒服,待我们找到歇脚的地方后,我再帮您按摩按摩可好?”
长欤身形抖了一抖。
慕泽垂眸看了她一眼,眼底有笑意,微颔首道:“如此甚好。”
卿姒见机又道:“那,上神可否借我玻璃珠子一用?”
她觉得,自己真是为这对未婚夫妻操碎了心。
从慕泽手里接过那颗玻璃珠子,卿姒找了个隐蔽地方将止歌装进去,而后直接将其捏在手上,便跟着慕泽到了城门处。
守城的几个魔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们好一阵,其中一个虎面将领突然伸手拦住卿姒。
卿姒心下一惊,难道他发现了止歌?不应该啊,这玻璃珠子可是慕泽的东西,连白都没能发现。
虎面将领粗着嗓子问道:“你从何处来?姓甚名谁,可有名号。”
卿姒在来之前就对慕泽再三叮嘱,一切低调行事,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暴露他的身份,幸好此刻这个将领问的是自己。她在外面待惯了,无论闯祸还是行善,一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遂淡然地吐出三个字:“玉京山。”
玉京山这三个字还是很有震慑力的,毕竟元始天尊还在那儿杵着。
虎面将领闻言,忙抱手行了一礼:“得罪了,上仙还请入城。”
遂一行人皆顺利的进了城。
魔界和人界相差无几,有店铺有酒楼亦有客栈。唯一特殊之处在于,魔界一日中十之有七皆为黑夜,尽管白天也是黄沙漫漫,阴风扑面,空气里随处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
长欤一连问了几十家客栈,皆被告知客满。想来也是,朝乌盛赛三千多年才举办一次,每每举办便会吸引无数的人前来,哪里还有剩余的房间供给他们。
从长街尽头最后一家客栈出来,长欤轻叹一声,道:“小卿,难道我们要露宿街头?”
卿姒微挑眉,提议道:“不如……我们找一处野林郊地,自己变幻些床榻出来?”
慕泽回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不必。”
为何不必?
卿姒刚想问出口,慕泽便已拉着她朝前走去,长欤与灵蔻见状,连忙跟上。
行至路中,却被一堆拥挤的人群挡住了去路。
人群中央,围着一辆造型奇特的马车,马车旁,立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女子身着绛紫色长裙,裙上纹着密密麻麻的鸟兽图案。服饰华丽,布料贵重,与周围之人形成鲜明对比。
她面容妖冶,眉尾长勾,隐没于鬓角,手上握着一根足有两人身长的黑色鞭子,正狠戾地抽打着一名布衣女子,布衣女子被打得匍匐在地,惨叫不已。
鞭上有倒刺,扎在布衣女子身上,勾出猩红的血迹。见女子如此惨状,周围之人皆面露不忍,神色戚戚,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卿姒手上拿着的玻璃珠子突生异动,她正欲拿起来讯问止歌,眼角余光却瞥见长欤走出了人群。
紫衣女子高高扬起长鞭,重重落下,眼看着便要抽到布衣女子背上,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人握住了鞭尾。
第24章鸿门夜宴
说实话,卿姒认识了长欤这么多年,虽知他一向有怜香惜玉之心,却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仗义救人。
周围之人见了长欤的举动,皆倒吸一口凉气,纷纷作鸟兽散,生怕祸及自身。
紫衣女子挥不动鞭子,细长的黛眉一蹙,眼里划过六分讶然外加三分震怒,还有余下的一分杀意。她从布衣女子满是血痕的后背上抬眸,却在看见长欤后,眼底的那些情绪顷刻间消散。
她愣了一瞬,朝身旁候着的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心领神会,上前踢了一脚地上的布衣女子,尖声道:“你个贱民冲撞了公主的马车,公主心善,便不与你计较了,快快滚开,别碍着公主的视线。”
布衣女子连忙跪起身,朝着紫衣女子重重地磕了十几个响头,这才哆嗦着身子踉跄着走远。
卿姒目送那女子离去,手上的珠子却还在激烈的颤动着,她却是明白了,眼前这位怕就是那骊夭公主。她微低头,对着珠子道:“出来后乖点,别马上就急着去找她算帐,以后多的是机会。”
玻璃珠子还在动,卿姒淡然道:“你若不想出来,那便继续在里面待着吧。”
止歌闻言,不敢再动,算是变相地妥协。卿姒见她答应了,便悄然隐身至一处小巷之中。
灵蔻得了空子,小心翼翼地往慕泽身边靠了靠。
慕泽面无表情,兀自回右手,他在布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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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身上施了一道罩子,鞭子虽能打在她身上,却伤不了她分毫。
长欤松开骊夭的鞭子,从袖中掏出一方白帕,仔细擦拭着手上沾染的鲜血。
骊夭见状,赶忙扔掉鞭子,拿出一张与衣袍同色的帕子,递给长欤,轻声道:“用我的吧?”
长欤没接,兀自擦完手后,突然抬起头对着骊夭笑了一笑。左嘴角微勾,只微露出两三颗皓齿,眼如弯月,是长欤一贯的笑法。可熟悉他的人皆知,长欤此时笑得十分勉强,笑意并未达眼底。
他问:“公主殿下?”
骊夭面上划过一种类似于自傲的神色,还未来得及回答,长欤又接着道:“公主果真大度,那女子冲撞了您的马车,还能得您宽恕,定是修了几世福泽。”
卿姒将止歌放出来,还对她进行了好一番思想教育,确保她不会冲动后,才同她一道走出去。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长欤方才那句。
止歌这个年纪的丫头,尚还不懂得克制,但见她握紧拳头,面上急切,便想要冲出去,卿姒拉住她,轻轻摇了摇头。
骊夭听闻此言,竟露出一个难得的娇羞表情,与她的长相格格不入,竟有几分莫名的诡异,她道:“你是何人?”
长欤淡然道:“雷泽氏,长欤。”
“雷泽氏?”骊夭喃喃自语,倏尔反应过来,惊喜道,“原来是神君。”
长欤点了点头,并未言语。
止歌虽被拉住,口头上却不见服软,她大声叫道:“你不仅水性杨花三心二意拈花惹草,还假仁假义曲意奉承,连那样恶毒之人都能结交,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死丫头,刚才自己救人的一幕她转眼就忘了?长欤暗自诽腹。
骊夭循声望去,见着止歌,戾气浮上眼眸:“怎么又是你?”
“还请公主见谅,她……”长欤眉头皱起,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她,是在下的未婚妻子。”
骊夭挑高了眉,不可置信般重复:“未婚妻子?”
止歌却又不满地叫道:“谁是你的未婚妻子?不害臊。”
长欤额角青筋跳了一跳。
卿姒轻叹一声,慕泽看她一眼,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卿卿,若有豪华宫殿给你住,你住不住?”
“有如此好事?”卿姒不禁疑道。
慕泽笑了笑,微扬下巴,示意卿姒看向前方。
只见迎面驶来数列骑着黑色战马的魔界将士,为首的一位着玄色骑装,身形高大,气势凛然。
骊夭看了眼长欤,面有不甘,却还是纠结一阵后,快速向着那位魔将迎去:“翼遥将军,你怎的来了?莫不是父君派你来接我?”
翼遥翻身下马,动作利落矫健,他淡然道:“臣是奉君上之命特来迎接尊神驾临,公主多虑了。”
骊夭面上神色变了一变,微感不悦,却只皱眉道:“尊神?”
卿姒很是欣赏这位翼遥将军,竟然丝毫不给本族的公主留面子,着实是位人才。所谓人才,狂妄一点也不是不可以,但你狂妄得要有资本,要有能服众的本事。
他这样怠慢骊夭,骊夭却也不敢朝他发火,可见是真有两把刷子的。
翼遥看也不看她,径直向慕泽走来,朝他抱拳行礼:“在下魔族翼遥,君上得知上神驾临魔界,已备好酒宴,还请上神移步魔宫。”
慕泽垂眸看向卿姒,问:“怎样,住不住?”
卿姒无比诚恳地点点头,不禁感叹上神之尊就是牛气,她摆出玉京山的名号来,也只能是顺利进城,慕泽却是能直接进宫了,人家还替他设了酒宴,还让这么一个酷炫拽的将军来迎接……人与人果然是不同的。
去魔宫的路上,卿姒不禁悄声问道:“上神早知道那位将军会来接你?”
慕泽微摇头:“我只知魔君得知我来了,并不知他会有何对策,看样子,是想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慕泽此话确是事实,一个堂堂的天族尊神莫名其妙地跑来人家魔族的境地,换谁不担心他的企图?更何况是一族之首的魔君。
行至魔宫入口,有个十分宽广的高台,乃是朝乌盛赛的举办地姬戊台。
卿姒见到那台子,突然向翼遥发问:“将军可否告知,上一届朝乌盛赛拔得头筹者是何人?”
翼遥看了卿姒一眼,不疑有他,直道:“是我魔族的大殿下,北。”
看来这魔族的大殿下与那天族的大殿下风亦倒是有几分不同,还真有些本事,听得出这翼遥对他也有几分欣赏。哪天得找机会同他过过手,探一探虚实,也好在大赛前有个心理准备。
魔宫大殿之上,数张矮几铺开一个长长的席面,魔界王族中人与重臣皆在其列。上首之人一袭龙纹黑袍,面容沉稳,看起来不过青年模样,眼神里却有几分睥睨天下的意味。
他见翼遥身后的几人跨入殿内,直直起身,向着慕泽迎去,朗声开口道:“上神驾临我魔界,令本君不胜惶恐,有失远迎,还望上神见谅。”
慕泽面上神色很是平静,轻飘飘地了一眼说话之人,淡然道:“魔君客气了。”
魔君也未在意,一手摊开做出邀请的动作,道:“上神请上坐。”
“不必。”慕泽径直走向空着的下首位,一撩袍子,从容落座。他见卿姒还愣在原地,微挑眉道,“怎么不过来?”
还真是不客气啊,卿姒干笑了一声,拉着止歌过去。这小丫头一路上都很沉闷,骊夭的马车就跟在后面,她却不能上去报仇,着实憋屈的很。
卿姒在慕泽身旁落坐,长欤亦淡定地在其后一张矮几上坐下,样子颇为随意。现在的状况有些微妙,他本是为了躲这门亲事,才跟着他们来到魔界,却误打误撞地碰上亲事的女主角,未也太有缘分了些。
止歌不愿挨着长欤,非要与卿姒挤着,灵蔻便自发坐在长欤边上。
卿姒瞧着灵蔻这一路上都不言不语,极其安静,以为她是受了冷落,有些不满。想来也是,她一个天界众星捧月般的公主,来了这魔界,却无人问津,难会有心理落差。
骊夭最后入殿,一进来就抱住魔君的袖袍撒娇,那副画面看着着实人,卿姒与止歌双双打了个寒颤。
魔君貌似挺宠爱这位公主,摸了摸她的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话,骊夭便一脸喜色地朝着对面的空位跑去。
她在对面的第三张矮几后落座,朝不远处身着墨绿华服的男子招呼了一声:“二哥。”
宴卢随意应了声,自顾品酒。
骊夭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女子,调笑道:“二哥这么快又换人了,忘了玖姐姐了?”
那女子面色霎时苍白,局促不安地道:“公主殿下别误会……”
话还未说完,便被骊夭恶狠狠地打断:“你算个什么下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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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我和二哥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女子立时噤声,身子颤个不停,那二殿下依旧旁若无人地饮酒,也不管她。
卿姒看得很是疑惑,那二殿下既然带了人家来,却又不管人家,这算是什么事,果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魔君一口饮完杯中酒,轻轻摩挲着杯上的纹路,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十五日后是我魔族的朝乌盛赛,上神可是觉得看小辈打闹有趣,特地来看看热闹的?”
这么快便耐不住了,可见是真的忌惮慕泽。只不过将如此大一场盛赛比作小辈之间的打闹,也就只有他们这些经历过故事的人,才能说出口罢。
慕泽并未看他,自顾喝着酒,单手支头看向卿姒,唇角含笑:“卿卿说她想来参赛,我便顺道陪她来看看。”
第25章溢玢琴弦
卿姒闻言,抖了一抖。
慕泽祸水东引的本事修炼的愈发进了,这不,魔君此刻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卿姒被看的无奈,执起酒杯,向魔君虚行一礼。
魔君那一双阴鸷双目在卿姒身上梭巡良久,慕泽微微侧了侧身子,将卿姒挡住。
他这才淡淡地回目光,又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慕泽,颇有兴致地问:“这位仙子,是上神府上的人?”
卿姒觉得魔君这话问得很是有趣,府上的人,府上什么人?这很容易引起误会啊,要是现场有什么慕泽的倾慕者,这不是好端端地误了他的姻缘吗?她虽不是什么热心之人,但误人姻缘这种事可是万万做不出的,尤其慕泽对自己又有教授之恩,别到头来埋怨自己那可就不好了。
清清嗓子,正欲开口解释一番,慕泽却已轻飘飘的溢出一声“嗯”。
嗯?!
卿姒颇为惊讶地转头看向他,美目里皆是疑问。
慕泽挑眉:“你难道没住我府上?”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没住府上难不成睡银河里?
慕泽提点她:“那你可不就是我府上的人?”
卿姒做恍然大悟状,原来大家的心思都是这么简单纯粹的吗?倒是她想的有些龌龊了。
魔君的眼神愈发意味深长起来,打趣道:“上神舍得让仙子上台打斗?若是伤了哪里,可怎生是好?”
慕泽了一口酒,轻笑道:“我倒怕她伤了别人。”
卿姒闻言暗道不妙,只觉慕泽话说大了,魔界能人异士众多,届时她若输了岂不是很打脸?
遂小声地提醒慕泽:“上神话别说太满,我还没探过那北的虚实呢。”
慕泽回忆道:“我依稀记得你提过,你在玉京山还未曾遇到过对手?”
卿姒急道:“我们玉京山穷乡……”话到一半,觉得有失偏颇,玉京山只是吃食差了些,但整座山还是颇富有的,遂纠正道,“我们玉京山与世隔绝,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呐。”
这连她都懂的道理,慕泽没可能不懂啊。
可慕泽却像看一个未涉世的孩童一般看她,目光中有疑惑:“你怎会如此想?玉京山的威名可是传遍整个仙魔妖三界,你以为谁都能有资格拜入天尊门下?”
卿姒略微思索一番,觉得他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师兄弟中大多是身家显赫,天赋绝佳的人,说是集了整个仙界的华也不为过。
魔君的耳朵极灵,听闻玉京山三字眼神一亮,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道:“那大赛当日便期待上仙风姿了。”
连称呼都变了,卿姒随意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
也怨不得魔君如此反应,朝乌盛赛的影响力虽大,也确实吸引了众多外族中人,但仙界真正的顶尖高手却没一个来参加的,让他对天族的实力很是迷茫。这下好了,来了一个玉京山的,虽说是个花瓶般的女流之辈,但也应是不差的。
正兀自盘算之时,有魔将进殿通报:“禀君上,大殿下回来了。”
魔君眼底有一丝喜色,直道:“快宣。”
卿姒这才注意到,对面的下首位一直空缺着,方才只打量到那二殿下,见他对那女子不闻不问的,便有些失了兴致。
卿姒再看过去时,却见那二殿下正盯着自己看的目不转睛,她挑挑眉,微动手指正想使个坏,却听那二殿下痛呼一声,整个人朝后倒去,他身旁的女子连忙惊慌失措地将他扶起来。
慕泽的衣袖微动了动,卿姒挨得近,察觉出几分来。
那二殿下弄出如此大的动静,却甚少有人关心,只因大殿下正步入殿中来。
来人身着简朴的灰色长袍,无甚装饰,清简至极,不像个尊贵的殿下,倒像个温和的隐士,看着比他那弟弟妹妹顺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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