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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勿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言祁
卿姒换位思考了一下,想着若是沧笛这样对待自己,怕是早已被她捆绑打包,送给玉京山下修仙的小道士下酒吃了。如此一番思量,又想到自己如今还寄宿在上神府中,寄人篱下竟还如此大摇大摆,觉得上神此番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地与自己说话,实是大度之至了。
是以,卿姒怀着一颗歉意的心,一路无言,低眉顺眼地跟在上神身后回了府。
府上有不速之客,且以等候多时。
夜覃上神摇着折扇,缓步而来,一双桃花眼里满含戏谑之意:“本上神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地为天下苍生劳累,你却跑去那天帝小儿的宴会上饮酒作乐,你说说你对得起本上神与天下苍生吗?”
慕泽并未立时回答,而是踱步到石凳上坐下,优雅地弹了弹苍青色袍子,慢悠悠地道:“我近日听闻,芳漪上神正不遗余力地找寻那个潜入九天宫中的盗花贼。”说罢,稍稍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不凑巧的很,我对此贼好像略知一二。”
夜覃面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打着哈哈道:“上神您心系天下苍生,胸怀宽广,小神我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慕泽闻言,做着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我近日脑子不大灵光,可能记错了,本上神光明磊落,行事端正,又怎会认识那盗花贼呢。”
夜覃咬牙切齿地回了句什么,卿姒没听清。
她对慕泽口中的芳漪上神甚是感兴趣,对于这位上古遗留下来的唯一一位女上神,她还是略知一二的。
芳漪上神本是九天玄女养的一朵六尾凤嫱花,几万年来,日夜吸九天圣境的至纯华,又得九天玄女悉心照料,后修炼为人身。九天玄女沉睡后,她本欲与其一同沉睡,却在机缘巧合之下,历天劫飞升上神,之后便一直守护在九天玄女的道场,九天圣境紫柏山内的九天宫中。
回过神来时,夜覃已不知踪迹,刚才在他与慕泽的一番对话之中,卿姒只听到“金珠异动”几个字,并未多想。反正有他们这些神通广大的上神在,拯救天下苍生的事也落不到自己头上。
亥时时分,卿姒估摸着时辰出了房门,一路行至花园,路上依旧半个鬼影子也无。
花园中,菩提树下的修长身影不变,似乎已经等待了许久。
慕泽见她来了,伸手抚过石桌桌面,一只琳琅玉瓶赫然显现。
上神带回来的东西就是这瓶酒吗?
慕泽将酒杯斟满,推至卿姒面前:“我此去凡界带回了不少美酒,你且先尝尝,我再与你讲它背后的故事。”
卿姒不疑有他,端起酒杯轻轻啜了一口。入口苦涩,却又回味悠长,令人欲罢不能,不自觉地便想一饮到底。
慕泽见她一喝便停不下来,眸中显出几分笑意,将这瓶酒后的故事娓娓道来:“酿这瓶酒的人是位公主,她爱上了一位将军,可这位将军一心为国,浑然不知,公主她很是伤情。后来,北边突发战事,战况激烈,将军领兵前去平乱。公主忧心不已,又暗暗决定,等将军回来后,便去请求她的父皇赐婚,并酿下这瓶酒,打算当作将军凯旋时的庆功酒。”
卿姒转着酒杯,轻声问道:“结果这位将军战死沙场,再未归来?”
慕泽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眸中有深意。
卿姒放下酒杯,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莫不是上次我给上神讲了个悲情故事,上神便以为我喜欢听这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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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慕泽替她将酒杯重新斟满,问:“你不喜欢?”
她摇摇头,十分郑重地摇头,端起酒杯一口饮下,才道:“不喜欢,十分不喜欢。我其实不喜欢听这种悲剧,人生在世,本就已经足够艰难,听那么多悲剧,无非是徒增烦恼。我之所以对上次那杯酒印象深刻,不过是因为,那是我听到的所有故事里,唯一一个悲剧。”
说罢,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杯复一杯,直至酒瓶空空如也。
慕泽也未阻止她,见她喝完了,便又伸手在桌上抚过,霎时,出现好几个酒瓶,他道:“我也不喜欢悲剧,好在我此次带回的美酒着实不少,你可慢慢品来。”
两人未做它事,就这样,一个只顾闷头喝酒,一个耐心地讲着故事。
月上西楼,石桌上、地上皆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空酒瓶。卿姒轻轻打了个酒嗝,迷离着双眼,吐词不清地问道:“还有吗?”
慕泽看着她双颊绯红,眼含秋水的样子,轻声笑道:“你醉了,卿卿。”
“我没醉!”卿姒豪放地摆了摆手。
慕泽笑意更深,果真是醉了,这么几十瓶酒下去,只怕那千杯不倒之人也承受不住,更何况她这种平时只是小酌怡情的人。不过,她醉后也挺乖的,不像有些趁醉胡乱发酒疯之人。
卿姒见慕泽不回答,又有些急切地解释道:“我没醉!”
慕泽这下点了头:“嗯,你没醉。”
卿姒见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眼波流转。有风轻拂树梢,风动罗带,香曳轻绡。云鬓花颜在夜色掩映下,更见迷醉。她喃喃道:“我真的没醉,我连小时候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慕泽伸出手轻抚了抚她的发髻,温柔地问:“小时候什么事,嗯?”
卿姒埋头想了想,闷闷地问道:“是不是每个人都有父母?为什么我没有父母?”
慕泽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可将他难住了,他的真身是一只水麒麟,自有意识以来,便是跟着同伴一起在上古战场上厮杀。在那个弱肉强食的时代里,唯一需要担忧的,便是在下一次厮杀里能不能活命,哪还有什么闲心去找自己的父母。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几乎更是无欲无求,一个人生活惯了,对亲情一事更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小时候,每次山门大开探亲之时,师兄们的父母都会来看他们,给他们带好多好多好吃的,还有新衣服,还有好玩的,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没有父母。我好羡慕师兄们,真的好羡慕……对了!还有五师兄,五师兄也没有父母,他和我一样,和我一样……”
卿姒含糊不清地说完这一大段话,突然倒在石桌上,昏睡过去,嘴里还这念念有词。
慕泽看着她,想起身将她抱回房中,她突然又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小声说道:“有一次五师兄送了我一只兔子,它叫小白,长的可好看了!可是有一天小白不听话,跑到山下去,结果被一只蛇妖给吃了。”
慕泽听到这里,竟然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她起名字怎么都是小黑小白的。彼时,慕泽上神还并不知道,他府上湖里的北海六公子都被她取了个名字,叫做大黑。
“后来,我花了三天三夜追杀那只蛇妖,追得他满山乱跑,最后打得他跪地求饶,还拔了他的毒牙,让他还乱咬人……”
说到这里,卿姒突然笑了起来,就像是想到了蛇妖明明没了牙齿,却还痛哭流涕着跪地求饶的样子。越想越好笑,笑着笑着,竟一个激灵就要往后倒去。
慕泽神色微变,瞬间变换身形,移到卿姒身后接住她。
卿姒在慕泽怀里动了动,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后,便安心地闭上眼睛假寐。
慕泽看着怀中之人,目光温柔,轻抚着她耳边的碎发,缓缓说道:“我的故事还没讲完。”
“将军战死沙场,公主终日郁郁寡欢,后来皇上赐婚,将她许配给丞相之子。公主日渐憔悴,在成婚那日跑去了将军墓前,遇到一位守陵人。”
慕泽抬头看向远方,眼中虚无缥缈,神色空洞:“守陵人是将军的家姐,她告诉公主,将军早已思慕公主已久,他奔赴战场的前一晚,曾求见皇上,若是战胜归来,还请皇上赐婚……”
“他们至少曾心意相通,我以为,这不是个悲剧。”
第11章深夜不宜
卿姒自宿醉之中醒来,只觉头脑发晕,且还伴着阵阵痛楚。她伸出手轻揉了揉太阳穴,挣扎着起身下榻,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衫,竟还是昨日的那件碧罗笼纱。
她凝眉深思,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只记得,她去找慕泽喝酒,慕泽讲了个十分伤情的故事。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轻拍着脑门,自我安慰道,想不起来的事便不再想了,她一向过得这样洒脱。
推开门,只觉阳光刺眼,不自觉用手遮了一下。候在门外的小仙娥见状,急忙上前道:“上仙起来了!我这就去通知里桑大人。”说罢,匆匆离去。走之前,竟还偷偷看了卿姒一眼,面上带了几分说不清意味的笑容。
卿姒只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要通知里桑?而且,她在笑什么?
直至后来,她一路上见到无数张类似的笑容,那些小仙娥们都像捡了宝贝似的,一看见她便捂着嘴偷笑。卿姒摸了摸脸,从怀中掏出七宝玲珑镜,对着镜子看了又看,着实没发现什么异样。
里桑端着醒酒汤寻到她,说是上神吩咐的,让她将汤喝下。
卿姒端起药碗,顺道问了句:“上神呢?又出去了?”
里桑偷偷瞥了一眼她,低声答道:“上神还在休息。”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见着慕泽不像是赖床之人啊,而且昨晚明明都是她一个人在喝酒,慕泽一滴也未沾,也不可能是醉了吧?
见里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卿姒放下药碗,看着他,神情十分严肃地道:“里桑,通过那日的深刻交流,我想你我二人已经从熟人进化为朋友了吧?”
里桑仙官闻言,认真的点了点头。
卿姒见状,接着道:“既是朋友,便应当知无不言,我也就不要求你言无不尽了,你且说说,为何作出这样一番模样?”
里桑小心翼翼地道:“上仙当真一点也不记得昨夜发生的事了?”
卿姒心“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自脚底蔓延至心间,一寸一寸,步步销魂。
据里桑回忆,昨夜是个极不平静的夜晚。
回忆里,大约子时刚过,一名小仙娥正躺在榻上做着美梦,至于梦的内容,不提也罢。正当梦到关键时刻,房门突然被一股十分大的力道给敲响,小仙娥被惊醒,惊疑不定的下榻开门,见到这样一副销魂的景象。
慕泽上神修长的身影站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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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清冷的月光铺洒在上神身上,月华灼灼,极尽清冷。上神衣襟凌乱,领口微敞,十分诱人。最主要的是,上神的脖子上搭了一只白皙修长的玉手,玉手的主人正被上神抱在怀中,乃是个醉眼迷离、神情恍惚的美人。
美人见小仙娥开了门,十分欢喜。拉着小仙娥的手就要给她讲故事,故事的内容是这样的:美人曾经养了一只兔子,结果兔子被一只蛇妖给吃了,美人十分气愤,追着蛇妖打了三天三夜,打得他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美人还不解恨,最后拔了蛇妖的毒牙,这才作罢。
故事讲完,美人握着小仙娥的手问她:“故事好听吗?”
小仙娥看了一眼上神,愣愣地点了点头。
美人见了十分欢喜,抱着上神的脖子小声地道:“她说好听!”
事后据小仙娥回忆,她在玄碧紫府待了几千年,从未在上神脸上见到过那样一副神情,上神宠溺地摸着美人的鬓发,温柔地轻轻应了一声。
美人笑了笑,这一笑,将小仙娥半条魂都给笑没了。美人说:“快点儿快点儿,再去找下一个人。”
于是,小仙娥眼睁睁的看着上神抱着美人走到了她的隔壁房间,眼睁睁的看着美人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眼睁睁的看着美人将相同的故事又讲了一遍,再眼睁睁地看着美人问那个尚处在震惊之中的小仙娥:“故事好听吗?”
最后,小仙娥眼睁睁的看着上神抱着美人,敲响了整个玄碧紫府里其她仙娥的房间……
卿姒目光呆滞,看了一眼面前站着的里桑,弱弱地问:“我,敲了你的门没?”
里桑双颊飘起两抹诡异的红,不好意思地轻轻点了点头。
卿姒猛地一拍脑门,面露悔恨,突然又问道:“上神他就没想过阻止我?”
里桑急切道:“哪里想过什么阻止,后来上仙你讲累了,上神将你抱回房中,你却拉着上神的袖子不让他走,上神无奈之下,只得留在你的房中照顾了你大半夜,直到等上仙你睡下后才离开。”
卿姒理了理思绪,总算理解了仙娥们暧昧的笑容和直到现在还未起床的慕泽。
她无奈地拍拍脑门,自己醉后怎么是这幅德行,竟缠着别人抱着自己挨门挨户地去讲故事。上神他一向乐于助人,定是不忍拒绝自己,扔下醉酒后的她不顾。
她将药碗递还给里桑,平静地对他说道:“等上神起来了你跟他说一声,就说玉京山突然有急事,我回去看看,等处理好了再回来。”
话毕,便朝着屋内跑去。开玩笑,这次这脸可丢大发了,再待下去岂不是自我毁灭?必须得回玉京山冷静冷静,寻个万全的法子解决此事。
正跪在榻前慌忙地拾行李,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淡淡的,带着些许从容:“醒酒汤喝了吗?”
卿姒脖子僵硬地回头,就见慕泽正坐在凳上,一脸兴味地望着自己,他看了一眼已经差不多拾好了的包袱,故作惊讶地轻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卿姒打着哈哈将包袱揉乱,笑着道:“不去哪儿,我就是闲得慌,拾着玩儿的。”
慕泽闻言,眉目舒展,状似松了一口气般道:“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太过在意昨晚的事,想不开竟要离开呢。”
“怎会!”卿姒说着,走过来在另一张凳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才道:“像我们此等不拘小节的仙,哪里会在乎面子这种身外之物,上神放心,我一向看得很开。”
慕泽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卿姒见状,趁热打铁道:“我昨夜喝了太多酒,现在脑袋还昏昏沉沉的,还请上神准我休息一日,明日再行修炼。”
慕泽面色如常,赞同道:“这是自然,我今日本来也未打算让你修习。”
卿姒十分欣慰地看着慕泽,道谢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听见他接着说道:“既然不修习,那……随我去亭中喂鱼如何?”
卿姒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好啊。”
今日起床起的较晚,喂过鱼后,便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两人在亭中用午膳时,慕泽随口问了一句:“不知这几日以来,你的棋艺是否进些许?”
是以,用过午膳后,二人便又坐在亭中对弈。这一盘棋,同样在慕泽的步步相让之下,持续到了晚膳时间。用过晚膳,慕泽借口消食,又拉着卿姒去银河散步。
一路上,卿姒皆在埋头深思。怎么这无论修习不修习,做的都是同样的事?根本毫无区别嘛。
“卿卿,你有问过天尊,你的父母在何处吗?”回程路上,慕泽突然开口问道。
卿姒瞬间瞪大双眼,自己昨夜到底还说了些什么?不会连羡慕其他师兄弟有父母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吧?
正在后怕之时,瞥见慕泽还看着自己,便回道:“没有,师尊只说过,我是他在湖边捡来的。”
慕泽若有所思,正当卿姒以为,他不会再开口说话之时,却又听他问道:“你五师兄,年岁几何?”
卿姒闻言,略感惊讶,不知他怎会突然问起五师兄来,却还是认真地思索了一番,老老实实地答:“我五师兄应该有九万岁了吧。”
慕泽眸中深沉,眉头紧锁,轻声重复道:“九万岁……”
卿姒没在意,眼看着快要到府门,便思索着寻一个借口逃回房中。却看见里桑正站在大门处,面色焦急地左右张望着,见着他们的身影,立时飞过来,落至二人身前。
面色再焦急,他却也还是先恭敬地行了礼,才说道:“上神,天帝陛下和大殿下来了,在正殿坐着。”
卿姒面上一喜,顷刻后,又不动声色地掩盖下去,对着慕泽道:“上神,那我便先回房了?”
慕泽轻点了点头。
卿姒连忙快步朝府内走,慕泽却又出声叫住她:“卿卿。”
卿姒回头,面露疑色。
慕泽笑了一下,道:“我瞧着今晚的天气不太好,怕是会下雨,你若无事,便不要出门了。”
卿姒面色僵硬了一瞬,倏的又笑了笑,打着哈哈接着朝府内走去。
慕泽望着她的背影,嘴角突然微勾了勾。
是夜。
子时刚过,月上柳梢,月光铺洒在花园里的青石地板上,留下些许斑驳光影,明明灭灭,似梦似幻。
卿姒轻手轻脚地慢慢推开房门,先将脑袋探出去,左右张望着观察了一番,见四周空无一人,这才飞速闪身出了房间。
她回房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重新整理上午被自己揉得一团乱的包袱。这玄碧紫府她是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叫她如何面对这府上的众多小仙娥?
试想,月黑风高,深更半夜,你正在熟睡之中,说不定还做了个美梦,却突然被敲门声惊醒。门外站着个神经病非要拉着你的手,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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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她小时候的暴力行径,讲完了还好意思问你好不好听?而你却碍着雇主的面子,不得以昧着良心点头。
思及此,卿姒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背着包袱,小心翼翼地穿过长廊,行至后花园。见菩提树下没了往常那个冷清的身影,不自觉松了口气。随即,绕过菩提树,眼看一里外便是府中的后门,正要飞奔而去,身后倏尔响起一声极轻的低唤:“卿卿?”
卿姒定在原地,动作迟缓般一点点地转身。
身后,慕泽长身玉立于月光之下,一袭银白长衣,清冷卓绝,溶溶清晖,似与月色融为一体。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卿姒,眸中流转着深意,薄唇微启,轻声问道:“你可是专程在此处等我的?”
第12章引魂之珠
天族有一传闻,说的是当今的天后娘娘在怀着小女儿时,与天帝陛下起了争执,于是一气之下,便拾包袱,带了几个随侍的仙婢跑回了娘家。却在路上,被早已窥探多时的妖王袭击,天后带的几个仙婢皆死于妖王刀下,而天后为了保护腹中胎儿,与妖王拼死一搏,却不敌妖王。眼看九死一生之际,天帝及时赶来,重伤妖王。天帝忧心天后,一心二用,妖王逮了空子乘机逃走。
只不过后来,妖王也还是为自己鲁莽的行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话说这妖王也是个倒霉催的,明明盘算着偷袭了天后,食了她的仙灵,妖力大增后能与天界一搏,却被天帝临门一脚误了好事。
天帝震怒,派出十万仙将围剿妖界,妖族死伤惨烈。妖王在众多妖族长老的压迫下,不得已递了降书,发誓永不再犯仙界,并自毁一半妖力,向天后请罪。
至此,妖族一蹶不振,渐渐没落。
而天后却也因此损了仙体,导致生产之时,承受不住仙胎巨大的灵力冲击,险些难产。最后,虽说还是顺利产下胎儿,可此胎魂魄不全,仙力羸弱,随时面临夭折的危险。
天帝焦虑不已,遂求教道德天尊,天尊请出上古圣物引魂珠,以仙胎之血喂食珠魂。此后,仙胎与珠子融为一体,只需每逢四十七年以血养珠,便可延续仙胎之命。
此仙胎,便是灵蔻公主。
天帝与天后自觉对不住灵蔻,是以,对这位公主极尽宠爱,公主含着金钥匙长大,竟也不知人间疾苦,此乃后话。
而那引魂珠亦是被供奉在灵蔻公主的天毓殿中,为其续命。可却在天帝寿辰当天,被贼人逮了空子盗走,这也就解释了为何灵蔻公主好好地弹着箜篌,却突然晕倒在大殿之上。
引魂珠被盗,天帝自然忧心不已,派出了天族有名的几位大将前去寻找,却都无功而返。连真武大帝麾下最厉害的离破星君,也只是发现了盗贼的踪迹在若水附近,便再无行动了。
大殿下风亦爱护其妹,亲自到若水查探,本想下水一探究竟,却被强大的阻力弹回,竟是连若水也下不去。不只他一人,其他仙将也都纷纷试验,无一成功。
天帝无奈之下,只能腆着脸求到了慕泽上神这里。按理说,慕泽上神本可不理会此事,却在略加思索之后,便答应了天帝。这一点卿姒倒能理解,毕竟上神他一向是个乐于助人的神。
可令人不能理解的是,慕泽上神本可休息一日,第二日再出发前去若水,可他却选择在深夜前去。是以,将卿姒撞了个正着。
卿姒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那人,怀疑他本就是故意来逮自己的。
慕泽笑看着卿姒,轻飘飘地瞄了一眼她身上的包袱,思索片刻后,有些为难地说道:“我本不打算带你同去,不过见你连包袱都拾好了……”
卿姒连忙打断道:“不不不,我不是想同上神一道去那若水……”
“哦?”慕泽接道,“那你这是要回玉京山?难不成还为昨夜之事烦恼?”
“都说了没有了。”卿姒苦笑一声,眼珠子转了转,道:“是我小师弟沧笛,就是那日来寻我的那个,他吧,他在凡界遇到点麻烦,我得去帮他解决了,也不枉他唤我一声师姐,你说是吧,上神?”
慕泽点头:“确该如此。”说着,向后门走去,路过卿姒身旁时,道,“走吧。”
卿姒愣了愣:“走哪儿?”
慕泽好笑地看着她:“自是去帮你小师弟解决麻烦啊。”
卿姒受宠若惊地连忙回绝道:“不用不用,上神您贵人事多,这不是还要去若水寻那引魂珠吗?小师弟的事我自己去就行了!”
慕泽并未动摇:“引魂珠的事不急,你既在我府上修习,我便需对你的人身安全负责,此去凡界还不知如何凶险,我怎能置你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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