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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勿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言祁
凡界能有何凶险?她在天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卿姒见慕泽去意已决,只得叹一口气,道:“罢了,让沧笛那小子自生自灭去吧,还是引魂珠的事情要紧。”
其实,若只是为了躲开那些小仙娥,与慕泽一起去若水也是个好办法。只是,她却百般推辞,怕是相较那些小仙娥,她更加不好意思面对的,反倒是慕泽本人。
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一向是个洒脱的仙。
慕泽闻言,不置可否:“这样啊。”
卿姒召来玄鸟,看着慕泽道:“此去若水路途遥远,又是夜晚出行,不如乘坐骑去吧?”
见慕泽久不回复,只是看着玄鸟发呆,卿姒弱弱地解释道:“小黑这模样确实寒颤了些,不过飞得还是挺快的。”
其实也不怪沧笛嫌弃它,连卿姒自己都觉得它浑身乌漆麻黑,长得跟一只送信的燕子似的,一点都不威风。可她自己觉得是一回事,别人说又是另一回事了。
慕泽喃喃问道:“你说这玄鸟,是你五师兄替你寻来的?”
卿姒点头,回忆道:“有一次我御风飞行之时,不小心掉进了汜水里,我五师兄知晓后,便替我寻了这玄鸟来。”
说起掉进汜水里这事,可谓是卿姒辉煌历史里的一大污点,不过,若没了那次经历,她倒也不会与她最好的酒友长欤相识。
所谓祸福相抵,便是如此。
慕泽走过去摸着玄鸟的颈毛,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我听闻玄鸟极其认主,不易驯服,你是如何做到的?”
卿姒不在意地回道:“说来也怪,这玄鸟被我五师兄带回来的时候,刚开始那几日整天闹腾个不停,后来被我调/教了两天,便也十分顺从了。”
慕泽没说什么,只笑了笑。
二人到达若水之时,只见仙泽氤氲,缭绕于空。
底下站着的风亦、离破星君等一干仙将见了慕泽,纷纷行礼,卿姒跟在慕泽身后,瞥见风亦偷偷看了一眼自己。
离破星君正在与慕泽描述遇到的麻烦,卿姒百无聊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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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弄着小黑玩时,突然听见慕泽回头问:“你待会与我一道下去?”
卿姒瞪大了双眼,故作为难道:“我倒是想与上神一道下去,只是我十分惧水……”
倒不是那次掉落汜水给她留下的阴影太深,而是她自有意识以来,便一向惧怕这些江河湖海,实属无奈。
慕泽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卿姒,轻声道:“无妨,我有法子。”
卿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有戚戚。她行至若水旁,蹲下身去,伸出手想要提前感受下江水的冷意。忽闻风亦急切地大喊一声:“别碰!”
卿姒的手已经伸至若水里,听闻风亦的呼喊,惊疑不定地回过头来看着他,手上还掬了一捧江水。
风亦见状,竟瞪直了双眼,面露惊诧。
其他仙将也都纷纷看向她,面上露出和风亦一般无二的神情。
慕泽停止了与离破星君的交谈,走过来伸出一只苍劲有力的手到卿姒面前,将她扶起来。
离破星君见状,激动地问:“不知这位仙子是?”
卿姒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随意道:“我乃元始天尊座下弟子。”
离破星略微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道:“仙子便是前几日那位大战饕餮的神女?”
卿姒不想在此事上过多交谈,只随便敷衍了两句。
风亦走过来,看着她说道:“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试过进入水底,可一碰触到水面,就会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噬弹开。”话毕,上下打量了一圈卿姒,犹疑地问,“你,没事吧?”
卿姒摇摇头。
慕泽垂眸,右手摊开,一枚通体透明的玻璃珠子赫然现于掌心之上,他轻抬右手,玻璃珠子浮于半空之中,化为两个人身般大小,倏尔裂成两半。
他看着卿姒道:“进去吧,我们要下水了。”
卿姒抬头望向玻璃珠子,纵身一跃,飞入其中。珠子慢慢合二为一,又变为弹丸大小,重新落回慕泽手中。他将一根银线穿过珠身,银线带着珠子在他瘦的手腕上缠绕了几圈,珠子便严严实实地挂在了他的手腕上。
卿姒手撑着玻璃面向外看了一眼,而后轻轻敲了敲珠身。慕泽将手抬起,直至能够与她平视,问:“怎么了。”
卿姒尴尬笑道:“没什么,我就是想试试这珠子严不严实,会不会进水。”
慕泽勾了勾嘴角,轻声道:“你在质疑我的仙术?”
玻璃珠里的小小人影连忙摇了摇头。
慕泽轻笑一声,将手放下,纵身跃入若水。
玄鸟见慕泽的身影消失于若水之中,突然开始尖声鸣叫,风亦抚摸着它的皮毛,安抚道:“放心吧,有慕泽上神在,她会没事的。”
卿姒大摇大摆地躺在珠子里,忽然感觉周围的光线都暗了下来,一种窒息感随即压迫而来。她不自觉地坐起身子,手撑着玻璃面,掉落汜水的记忆如潮涌来,内心深处的恐慌感愈来愈重。
倏的,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触珠身,霎时,玻璃珠内明亮一片。
如此已是极好,卿姒安下心来,继续翻身躺下。
慕泽见卿姒不再害怕,便继续往若水深处沉去,直至到底。
若水深处,珊瑚重重,千花万树掩映之后,一枚通体碧绿的珠子浮于深海之中。珠身下,是一口巨大的水晶冰棺,冰冠置于几步玉石台阶之上,棺中之人看不真切,只隐约可辨是一名男子。
冰棺之上,匐着一名白衣女子,女子人身蛇尾,长长的尾巴盘于台阶之上。她察觉有异,猛的转过头来,面容冷丽,眼神凌然。
慕泽看着她,眸中了然的意味陡现,他轻启薄唇,缓缓说道:“白,好久不见。”
第13章白之罪
相传上古时期,白和腾蛇乃女娲座下两大护法,女娲避世华胥之后,白和腾蛇亦纷纷失踪,世人皆以为,他二人乃追随女娲而去。
可依今日这番景象,当年之事,只怕是另有隐情。
白见了来人,瞳孔陡然加深,眼中的防备之色弱了几分,她盘在台阶之上的蛇尾微微颤动了一下,开口问道:“慕泽,怎么是你?”
慕泽自层层珊瑚掩映后走出,走得稍近些,卿姒才看见,白的怀中竟抱了一颗婴儿大小的金蛋。
白毓秀的眉轻蹙,不等慕泽走近,倏地开口问道:“你身上的气味……好熟悉,你带了其她人来?”
卿姒闻言,立马回目光,朝后靠了靠。
慕泽微动了动手指,宽大的袖袍将玻璃珠子遮掩住,他没回复,只瞧着那颗金蛋,转而问道:“这是?”
白并未在意,或许是那股味道令人觉得安心,也无甚敌意,便也未深究,只答道:“这是我的孩儿。”
说罢,她直起身来,将金蛋轻轻放入冰棺之中,眷恋地抚摸着冰棺中男子的面庞,轻声道:“我和腾蛇的孩儿。”
慕泽闻言,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他问:“腾蛇他,怎会如此?”
白面露悲伤之色,更加动情地注视着冰棺之中的男子,哽咽着道:“都是为了我,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如此。”
慕泽凝眉不语,他与白并无什么接触,倒是与腾蛇有几分交情。见白这幅模样,竟勾动了他内心深处那一缕悸动,不自觉地慢慢拢左手,力道愈来愈大。
卿姒在玻璃珠内察觉到异动,抬眸望去,只见白伏在冰棺之上,神情悲切,欲语还休。而慕泽却僵硬着身子,她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也知道不能这样僵持下去,于是,轻轻敲了敲玻璃珠身。
慕泽似突然反应过来,神情一下子松懈了几分,他微动了动左手指尖,反手握住玻璃珠子。
卿姒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遂又敲了敲珠身。慕泽一下子松了手,恢复如常。
他打断了白追忆往昔,突然问道:“所以,你盗取引魂珠,只是为了救腾蛇?”
卿姒听到引魂珠,朝冰棺上空望去,原来便是那颗通体碧绿的珠子。细看之下,珠身之上还交错布满了条条血痕。不过,比她想象中好多了,她还以为那引魂珠食了如此多血,早已被染成了血红色。
白神色微变,慢慢直起身子,晃动着蛇尾缓步而来。她行至慕泽身前几米处,再开口时,语气冷然:“你是为了这引魂珠而来?”
慕泽颔首,轻轻答道:“不错。”
白转头望向那颗通体碧绿的珠子,喃喃道:“还差三日,还差三日我便可将引魂珠洗涤净化,你觉得,我会让你带走它吗?”
慕泽没说话,只是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那引魂珠。半晌,才低沉开口道:“引魂珠已经染上了她人之血,你所做不过是徒劳。”
白微勾嘴角:“那我也要一试,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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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泽闻言,突然垂下眸子,苦笑出声:“结果?”
顷刻,他又抬头看向白,淡淡地道:“引魂珠只能引仙者之魂,续仙身之命,腾蛇乃上古神祈,生死定数皆归天命。”像是忆起什么,他更轻更淡地说,“你以为,我没试过吗。”
白目光涣散,像是失了神志般,只是摇着头喃喃自语:“我不信,我不信……”
慕泽似是要刻意点醒她,更加漠然地道:“不管你信不信,这是事实。”
白猛然抬起头,目光凌厉地望向慕泽:“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带走引魂珠。”
话毕,不等慕泽回答,便徒手化出一根几十寸长的白色绸带,晃动着蛇尾向他袭来。
慕泽身形闪动,极其轻松地将她的几十招攻式躲避过去,并未有回击的动作。
白目光一闪,于他闪躲之间,瞥见他左手之上的玻璃珠子,看慕泽那样子,似是十分在意。
她招数一变,白绸带变了方向,向着玻璃珠子袭去。
卿姒躺在玻璃珠内,被慕泽的动作带得左右晃动,堪堪念了个咒语稳定身形,就见一道白光带着凌厉攻势朝自己而来,她瞪大双眼,一时忘了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慕泽右手猛的捏住白绸带,带身在他掌心打着旋扭动,划破皮肉,血丝蜿蜒流下,融在海水之中,顷刻消散。
他稍一用力,掌心凝聚力量,带着白绸带将白推至远处。
白重重落至地上,侧头吐出一口艳红的鲜血。
她平复片刻,倏地将白绸带扔向空中,而后默念咒语。
带身席卷着海水,快速地一圈圈转动着,在若水深处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漫天皆是一片白光,茫茫然不见它物。
珊瑚、游鱼、岩石,可见之物,皆被强势地卷入漩涡之中。
若水之上,众仙将看着水面中央突然凹陷,似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深处猛烈地搅动着。
不禁面露惊恐,目目相觑。
风亦双手握紧成拳,顷刻之间,便要向若水之下冲去。
离破星君见状,慌乱地大声叫道:“大殿下不可啊!”
话音未落,风亦便被水面弹开,离破星君立马冲上去扶起他。
风亦目光茫然地望向不再平静的若水水面,突然喃喃自语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离破星君不知所然,无措地挠了挠头。
若水深处,眼看着漩涡愈来愈大,连玻璃珠内的卿姒都感受到了一阵莫名的强大吸引力,可慕泽却还岿然不动,面目沉静。
白见状,又是默念一道咒语。漩涡突然开始动了起来,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道,朝着慕泽的方向而来。
慕泽依旧漠然,底眼静如深潭。他右手虚空一握,一把浑身流淌着灼目蓝光的宝剑赫然现于掌心之上。
他手持落顼剑,抬头轻飘飘地看了一眼眼前的漩涡,纵身跃入其中。
身形移动的飞快,只叫人看花了眼。
顷刻之后,漩涡破裂。
慕泽飞身落于地面,落顼归鞘。
被削成无数段的白绸带碎片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如一场漫天花雨,妖娆纷飞,盛放在这若水深处。
白立于花雨之中,神色恹恹。
慕泽平静地道:“我无意伤你。”
白苦笑一声:“我亦不会让你带走引魂珠。”
话毕,她右手翻转,掌心之上漂浮着一块石头。乍一看,此石平平无奇,白默念咒语,石块突然盛放出巨大的光芒,乃是一颗五玉石。
白看着五玉石,只道:“我打不过你,可这女娲石却能困住你。”
女娲石?
卿姒心下一惊,相传九天玄女与魔神刑天的那场大战之中,就是因为女娲石被盗,玄女无法完全封印住刑天,是以,才以自身神体充当女娲石,封印刑天后与其一同长眠于幻生湖底。
原来,女娲石竟是被自家人盗走了。
慕泽面色僵硬,眸中神色几重,惊诧,愤怒,悲伤一一闪过,最后化成一缕释然后的明了,他一字一句地道:“你知不知道,你做错事的后果是什么!”
白愣了一瞬,面上滑过一丝愧疚之色,她低沉地开口道:“我知道,我对不住玄女,可若再来一次,我亦还是会这样做。”
卿姒暗道不妙,只因她从慕泽身上察觉到了一丝戾气,很淡很淡,只是顷刻间,又被他很好的压了下去。
她只听见慕泽清越磁性的声音响起:“把女娲石给我。”
白没说话,过了很久,才响起她的声音:“此事过后,我会给你,但现在,还要委屈你在里面待一待。”
话毕,她将女娲石抛向半空之中,五玉石陡然变大,犹如一座小山丘般,朝着慕泽兜头罩去。
慕泽并未做无谓的反抗,只平静地立在原地,任由女娲石将他的身影完全遮盖住。
卿姒只觉一阵铺天盖地的黑暗袭来,黑暗过后,又是无边无际的寂静。她小心翼翼地朝外看了看,什么都看不见,于是轻轻敲了敲玻璃珠面。
慕泽身形微动,似是才反应过来,除他之外还有另一个人。他念了个咒语,食指与中指之间燃起一撮小火苗,轻轻一挥,火苗向四周散去,顿时一片暖色。
他盘坐下来,轻轻解开左手上的银线,银线散开后,又将玻璃珠子取下来。珠子被他定在空中,缓慢变大,而后裂成两半,卿姒异常艰难地从里面爬出来。
缩在里面委实不好受,特别是经过一番打斗之后,她整个人就像要散架了似的。倒不如把她放出来,结结实实地干上一架。
她揉着酸痛的脖子,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出来这么久了,慕泽竟然一句话也未说。
她抬起头,直直地撞进慕泽深邃的眸中。转了转眼珠,狗腿地道:“不好意思啊上神,我并非有意偷听你们上古神祈的八卦史,你放心,我一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不对,我一个字都没听见!”
谁知道下来一趟若水,竟会探听到如此多秘密,还都是重磅级别的。
慕泽深深地看着她,正当看得卿姒头皮发麻之时,忽闻他轻笑了一声,如四月人间芳菲尽。
卿姒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感叹道,看来上神不光是个乐于助人的神,还是个随遇而安的神,被困女娲石之中,尚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竟还能笑得出来?这份淡然,值得学习。
慕泽换了个悠闲的姿势,打趣道:“若是我们这辈子都出不去,你也没机会泄露给他人了。”
卿姒闻言,心下一惊,虽说她想是那样想的,但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慕泽应该是有办法的。
如今连他都这样说了,那岂不是真的归期遥遥?
不行啊,她玉京山的小伙伴们还等着她功成回去,她还有那么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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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玩的都还未体验过,最重要的是,她还没飞升上仙呢!
多年以后,人们回忆起这件事时,也只会说上神慕泽和一个……无名小卒,一同葬身于若水水底……
思及此,卿姒后怕的捂了捂心口。
她围着这女娲石的内里走了一圈,又伸出手轻敲了敲,倏地双眼一闭,颓然地倒在地上。
完了,这下当真是要葬身水底了。
第14章身陷囹圄
据说女娲石乃是昔日女娲补天之时,剩余下来的一块石头。这女娲石既然能补天,行个小小的封印之术自然也不成问题。是以,当年九天玄女才会想用女娲石来封印刑天。
卿姒无奈地翻了个身,她可不认为自己能比魔神刑天更厉害,思及此,又无奈地翻了个身,还伴着一阵重重的叹息。
“卿卿。”慕泽在身后唤她。
说实话,卿姒现在不大想理慕泽,若不是他非要带自己下来,那她也不会被困于这女娲石中了。
若是她没被困于这女娲石中,自可在慕泽下水前,就与他定下个暗号,若是他三天之后还未出来,那自己便可拾着包袱回玉京山逍遥去了,不对,是拾着包袱跑回玉京山搬救兵去了。
这女娲石再厉害,总也有破解之法。
传闻师尊与九天玄女交情甚好,好友之间交换些秘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说不定师尊刚好便知道这女娲石的破解之法。
“卿卿?”慕泽见卿姒不回应,又唤了一声。
看他这样子是不成功不罢休了?
卿姒翻身坐起来,看着慕泽,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道:“上神唤我有何事?”
慕泽正单手支头,慵懒惬意地躺在地上,见她那模样,眸中划过一丝笑意,手握成拳堵在唇间,轻轻地咳嗽了几声。再抬头时,略带几分虚弱地说道:“我受了点小伤,你可否过来帮我包扎一下?”
受伤了?
刚才见他不还生龙活虎,打得正起劲吗?
那姿态要多轻松有多轻松,要多悠闲就有多悠闲了。
想是这样想,卿姒却还是默默地过去,蹲在他面前。
“上神哪儿受伤了?”
慕泽闻言,缓缓将右手摊开,掌心朝上,置于她面前。只见上面布满道道裂痕,交错分布,皮肉外翻,还在往外溢着血丝,触目惊心。
这是方才为了保护她,用手握着白的那根白绸带才留下的伤痕。
卿姒一下子软了心肠,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翻翻找找了大半天,早已摸出来一个小小的琉璃玉瓶。
这还是落九央怕她受伤,特意装在她包袱里的。她倒是一次也未用上过,未曾想这第一次,却用在了慕泽身上。
卿姒取下瓶塞,往慕泽的手上倒了些白色粉末,边倒还边体贴万分地问:“疼吗?”
本以为慕泽亦会体贴万分满怀感激地答“不疼”。
岂料,他竟认真地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道:“有点。”
卿姒挑了挑眉:“疼也得忍着。”
话虽这样说,却还是放轻了力道。
慕泽沉默了许久,突然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卿姒有些诧异,抬起头看着他。
慕泽见状,竟还又认真地附和道:“你说的没错。”
这下反倒弄得卿姒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上完药后,她到处找可以用来包扎的布条。奈何她一向是个洒脱不羁的仙,从不屑用其她女仙们随身必带的丝绢手帕。她埋头深思了许久,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逮着慕泽银白色的袍子,利落地撕下一道手掌宽的衣角。
慕泽愣愣地看着自己缺了一边的衣袍,似乎十分不解地问道:“通常这种情况下,不都是该撕你的裙边吗?”
卿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舍不得嘛。”
话毕,将扯下来的几尺绫罗覆上慕泽的掌心,喃喃道:“刚好合适。”
慕泽又问:“那你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卿姒绕着掌心围了几圈,打好结,这才道:“我怕你舍不得嘛。”
开玩笑,慕泽这一身袍子一看就很贵,换她她也舍不得。
倒不是她小气,只是世人对她们有误解,皆以为玉京山全是美玉宝石铸成的,一定很有钱,奈何她们只是顿顿朝食只能吃菜包子的穷人。
她小时候也曾干过挖墙角拿去山下卖的蠢事,后来被师尊发现了,罚她每天早上只能吃白面馒头。
这下好了,连菜包子也没了。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只是她们这些弟子早上只能吃菜包子,师尊他老人家可是顿顿山珍海味的供着。师尊一个人这样也就罢了,奈何山上负责打扫做饭的小仙娥们也是如此。
她气不过,拿着白面馒头跑去找师尊理论,师尊只捋着胡子轻描淡写道:“修行之人,自该清心寡欲,如此贪食可不好。”
话虽这样说,她却还是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将白面馒头重新换回了菜包子。
慕泽抬起手,默默看着自己被包成一个球的右手手掌,忍不住笑道:“你这项手艺还需再进。”
卿姒不以为然:“我又不会受伤,况且上神你此次受伤不过只是意外,又不是次次都会如此,我又何须将包扎这门技艺练的出神入化?”
卿姒一向认为自己虽无任何阶品,但是能拥有这身修为,已是上苍厚泽。何须将门门术法都练的通?
为仙者,切莫太过贪心,贪心者容易长胖。
慕泽听闻她将自己怠懒的由头分了一半在自己身上,有些好笑,只问:“你四万多年来,从未受过伤?”
卿姒一听这话便暗道不妙,像是只要自己点个头答个是,慕泽便会立马把自己拉起来比试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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