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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狂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冒雪行疆
这几年大家都变化很快啊。
“那……我上班去啦?”等大家都吃完了以后,我对他们说。
“去吧,下班带你去健身。”科里斯笑说。
“不要乱谈恋爱。”里昂举起食指,又说了一遍。
“好啦好啦,主任放心,考不上清华北大绝对不谈恋爱的。”
“信你有鬼。”里昂笑着轻敲了下我肩膀。
我爱我的朋友们,和他们在一起聊天总也聊不完,但是和陈琦分开的第二十个钟头,好想他。
回来的路上,我好像被蚊子咬了一口,陶医生说等发现了那个包,给我涂点止痒液。我点头称好,闭上眼睛回到了我的工作间。
第132章和解
狂欢的世界里一片寂静,我躺在我和陈琦离开的那块地板上,看到了一直蹲在那里的背后灵。他气鼓着脸,活像一只嘴里塞了饼干的仓鼠。喂,你知道吗,如果你要升级个人形象的话,我需要告诉你,几年之后我还是没有摆脱脸蛋上那两块肉。
“这个游戏到底怎么才能结束?”我心平气和地问他。
“陈琦呢?”他问我。
“我不知道,我得从你这出去才能知道他去了哪儿。”
“你把陈琦给我,我放你出去。”
“你觉得,有可能吗?”
“那我也不放你走。”
啧啧,如此深情,搞得我已经神分裂了一样。
“你在这连蹲了一天?”
“不然呢?这世界也没有别的人来。”
“我看到很多有关你的帖子和文章,你这么尽心尽力的工作,大家真的不敢来。”
“哼,”他有点自豪,“除了恐怖电影院,他们都不怎么敢来我这边,面对自己心中的恐惧对普通人来说还是太难了。”
“我需要从这里出去,外面还有一堆正事等着我。”
“在游戏世界里,除了玩游戏,其他都不是正事。”
感觉固执到说不通。我也理解它,毕竟不是人,核心规则不会改变,也没有办法改变的。
“题板呢?我选答案。”
他“啧”了一声,把题板翻了出来:“当你发现你真正恐惧的东西,你就能从这个世界里走出去了。现在来选择吧,以下哪一个才是你最恐惧的事情。”
a:陈予白统治世界;b:陈琦离开你;c:人类灭亡;d:一个人无声无息
我瞄着b想按下手,突然觉得不太对,屏幕最侧面似乎有个边条。
“看什么看,选啊。”他催促。
有点问题。我在选项上面向左划了一下,下一页的efg出现在我面前。我又滑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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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还有a2b2这些选项。好的,24个英文字母都不够用,这还选个屁。
“怎么?不选吗?不选的话,你会一直困在这里的。”十几岁的我仰着头,十分洋洋得意。
“我选对了的话,你让我从这个世界里出去吗?”
“随便啊,开门做游戏,又不能扣着让你留在这。陈琦呢?怎么不见他来?”
“我不知道。”
也没怎么细想。我醒了以后,他自然也会苏醒,不知道陈予白那边准备了什么花样对付他,他什么时候能再登游戏……算了算了,里昂说了,不能乱谈恋爱,我还是顾正事。
“不说就算了。我看懂了,你也想要陈琦,陈予白也想要陈琦,整个世界都想和我抢他。”
“分狗闭嘴。”说中我心事的它分外讨厌。
“你不选是吧?”他“桀桀”笑了几声:“不选我就把你送回开篇那个小女孩那里,看她这次把你派到哪里去,可能是陈予白当总统得到爱戴的情景?”
又戳我肺管。我故意对他说:“我十六岁的时候有你这么讨人厌吗?等我再出去后,我一定要问问里昂他们。”
“问呗。”他脸上挂着笑,眼睛却突地暗了一下,明显地有点伤心。突然有点理解远神曾经说的,眼睛太大的人不要出去刺探军情的判断。明明是他先伤害我的,搞到后来,好像我对不起他一样。
对不起他?
这个思路我倒是没有想过。陈琦和里昂都问过我是否得罪了它,我都下意识地否定了。如果它那么认为呢?似乎它的行为都可以理解了。
它一直认为它是“我”。我让它来运营恐怖世界,然后在长达五年的时间里对它不闻不问,再见面的时候还把它忘得一干二净。它这几年里一直兢兢业业地工作,连五线谱都没有麻烦我搬动过,都是自己在解决问题,而我对它做了什么呢?我认为它是个无意义的拖累,扔在一旁就算了,临走前打发它的那些话,对它来说是组成规则的重要言语,而对我来说,是些不疼不痒的话而已。
把它埋在雪山,和它分离的时候,我说了什么?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我会变得越来越糟,狂欢都会被影响。你走吧,替我去吓唬别人,让他们害怕,你在背后哈哈笑,我虽然不会知道,但是想到那个画面,就高兴死了。
替我去吓唬别人。刨去背后灵的各种表现,它一直如一贯彻的是这一点,这才是恐怖世界的核心规则。我的本意在于强调“吓唬别人”,而它可能将重点放在“替我”上面。所以在这个世界里,陆潜是不存在的,“我”是“它”,我要选出的,不是我最怕的事情,而是这个规则最恐惧的事情。看样子他自然是不怕什么世界灭亡了,那么这一百来个选项里,他最怕的是什么呢?
陈予白、陈琦、我消失、远神的离开、父母死去、科里斯背叛……这些事情,随便一件都是那个年纪的我恐惧的事情。我在这些选项上一个一个的画叉,这种感觉很不错啊,像自我审视的一个过程。我现在已经不怕陈予白了,知道远神和科里斯他们不会背叛我,更知道父母还在一个地方好好的活着,连陈琦,我也已经找到了。这几年我也没有原地踏步嘛,还是有了一点点进步的。哎呦,心里甜丝丝。
e6:被遗忘。
这个不是我害怕的事情,我不说有多么地让人一见难忘吧,但这世界上至少会有一个叫陈琦的人记得我。
“看什么呢?后面还有十好几页,快点儿翻呐!”他两眼望天,不耐烦地催促我。
看来就是这个了,这是它最恐惧的事情。它奋力工作的每一刻,都在担心被别人遗忘吗?貌似有点可怜。不工作的话违背它的核心规则,努力工作的话,愿意来他这里的人只会越来越少,连我都已经将它抛在脑后了。在我和陈琦来之前,他几天没开张了?这么想,自己有点渣嘿。
不过,规则就是规则,哪怕再艰难,没有改变之前,也要贯彻到底。
“我要选了。”
“想好了?”他又是一声冷笑。
“想好了。”
我点了点e6:“是这个吧。”
“哪个?”他翻着白眼明知故问地说。
“我向你道歉。”我郑重地对他说:“我设定这个世界的时候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那个时候情绪不好,很多话没交代清楚就走了,连累你一直撑这么久,对不起。”
“你把我的题板画得乱糟糟的,就是你说的道歉?”
我去,这货怎么这么讨厌?老子除了陈琦要哄谁啊?我再给他一句话的机会,还这么欠揍,我看还是直接散伙算了。
“我们两个是不可分的整体,你就不要和我计较这个了好吗?一定演成神分裂了才开心?”说到后来,我感觉我还是暴躁了。
“妈的分裂了更好,看你一天傻逼兮兮地哈哈哈,一盆屎甩你头上。”
情绪黑洞果然名不虚传,气死人不偿命,现在我只想马上离开,越远越好。不如还是留在这让他自生自灭……可是似乎和道歉的行为差别太大了。有一本鸡汤书说过,人一生中呢,要学会和自己和解。这可能就是我的和解时刻了,我得接受我不是一个一直温和的人,性格里天生有暴躁的一面,背后灵也要接受他只是我情绪不好的时候随便涂一个规则而已,并不是一个独立的人。
他一直背着手眼睛朝天看,神似一位体型富态的前xx半岛北领导人。好久不见的楚人美阿姨从他背后看向我,脸还是煞白,嘴唇发紫,但是眼睛是个正常人的眼神,一直打量我。我心里“咯噔咯噔”两下后,突然明白,他这是在和我找共同话题。
“你以前也害怕美姨?”
他举手咳了一下,一本正地说:“以前是。开始业务不熟练,有一次被别人吓了一跳,正好美姨在,替我去吓了他,从那以后,美姨就是我的好朋友了。我还有好多好朋友,你要认识一下吗?”
我多么希望我快速地说了“不”,然而,他们已经粗来了。古今中外,从鬼怪到怪物,端着武器的、自身配武器的,还有那么些长相就相当于武器的阴森形体们乌央乌央地站在他身后,哪个看着都比美姨吓人。背后灵拍了拍手,莫扎特的安魂曲响起,他们集体攒动着,似乎准备要扑上来将我撕成碎片。背后灵左手托着安娜贝尔,对着我灿烂一笑:“不错吧。”
哎呦,他很得意啊,我看我还是快点走吧。
“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陈琦?你让他来陪我玩。”
“你要知道,你只是个想法组成的规则。”应该多听老大的话。可是面对着那么些妖魔鬼怪,我并不敢说完。
“你让我来吓唬别人,你知道我多少次被他们那些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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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吓到哆嗦?我只是想让陈琦来看看我而已。”
安娜贝尔动动动了,但是有关陈琦,寸土不能让让让的。
“我能保证给你放假,不能保证他来看你。”
背后灵的眼睛像风中残烛一样暗了下去,后面那些小帮手们更加阴森了。
“如果他愿意来,我也不拦着可以吧?”
“真的?”他又突然笑得像个小孩一样。
肌无力。这种鬼畜感……为什么我好好的1v1的剧本里会搞出这种疑似np的故事啊喂!
我瞄准了e6,准备按下去。
“陈琦上线以后,如果我没能及时赶过来,你不要难为他,直接放他出游戏世界。”
“噗,用你教。走吧您内!”他眯着眼笑我。
他身后的乌云们集体伸出手向我挥别,没有手的摆头,没有头的……为什么我要在这儿看这个东西?为什么这么想掐死他?为什么我一个管理员似乎打不过一个被我想出来的规则?
算了算了,十万个为什么,一个都不想了。经过这次的游乐之旅,我现在已经完全不想知道我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了,知道的越少,活得越好,哪怕在认识自己这点上也是如此。
从那个世界弹出来的瞬间,我那好几百只触手如花一样迎风招展。你们好呀,如果你们早点回来,情人泉的时候还能多点儿花样呢!没有参与到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很遗憾吧?
阳光普照下的奈河静静流淌着,有恐龙从雪山飞过,迎面撞上一架飞艇,两人都原地昏了一会儿。河边升起了好多风筝,寻人板上的灯闪烁着,穿着统一制式的志愿者正在河边耐心地讲解着。
这才是我的游戏世界嘛。
第133章复原
我降落在河岸边,在大柳树上开始了我的工作,虽然只有一天多没有出现,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亲爱的用户们有没有思念兢兢业业的我。我在脑子里一边过陈琦那张画像的日期,一边在五线谱上忙乎着。很多人从奈河这边过,在雪山和家园之间来来回回。再见面的大家忙着赶游戏进度,或者处理停机维护一天时没有来得及处理的事情,来河边找我闲聊的人都没的。似乎,他们都没有发现我的缺席。
啊你妹,你们河神消失了一整天了你们没发现吗?你们没有发现活得没有那么顺心如意了吗?如果五线谱是架钢琴,此刻已经被我砸得叮当作响。算算了,不和这些人一般见识,反正陈琦又没有忘了我,反正我特么也快解放了,游戏也要关门儿。
三个多小时以后,我五线谱上的工作完成了,脑子里的搜索也有了结果。和那张画像最相符的时间有三个:2007年11月2日上午10点10分16秒、17秒以及35秒。这样就有点尴尬了,据说五楼电脑里那群鸡鸭,只能试一次密码,如果错了,电脑就会原地爆炸。
陈琦的游戏账号一直是离线状态,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突然苏醒推过去检查的话也要很久吧!焦虑,电影里剪□□线也只需要二选一而已。
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我还是偷偷去了五楼顾清教授的实验室。之所以要偷偷,没有叫我那些个好兄弟们,是因为我实在觉得我和queer的故事有点像那个“狼来了”。不同的是我们都盼着“狼”真的来。太虐了,我不希望他们再跟着我扑空,空欢喜,如果还是不成功,那么就让我一个人默默地承受这一切好了。
路过二楼的时候,我偷着去看了一眼里昂。他在那个加速过的实验室里忙乎着,一时半会不会注意到我。明月在表情包的世界里,科里斯和尧哥都没上线,暖暖姐他们也没在。挺好的,没人注意我,陈琦没有上线的今天,对他们来说是个普通的一天。
我在屋子里转了转,将处置室里的灯打开,然后鼓起勇气去看那个超级电脑。几天没来,鸡和鸭子各自找到了伴侣,将屏幕变成了一片黄色的海洋。那些个小鸡小鸭子嘎嘎地无忧无虑地叫着,丝毫不懂优生优育的好处。
我先把法阵画了出来。湛蓝色的法阵叠加着乳白色的光芒,漂浮在半空中。密码,三选一的概率,不知道如何是好。
要不,我等陈琦个一天两天?好像不用等他也可以,如果电脑爆炸了的话,他再来修复就可以。可是如果他迟迟不来,我又把电脑搞爆炸了怎么办呢?
不如,先给电脑擦擦灰,彼此熟悉一下。
我摸了把键盘,意外地从它另一侧摸出dv来,就是我非常熟悉的那个装电池的dv,陈琦回来以前还没有这个东西呢。dv表面的银白色涂层质感和十几前年差不多,跟我拿到的时候比还要更新一点。你看,虽然陈琦大部分时间里看着难伺候,但是在我最迷茫的时候,他总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安抚我。
我打开了dv的开关。神奇,重逢以来,我们总是在一起,他却还是有时间拾家园系统,或者给我留下一段这样的记录。都什么时候办的呢?也许等再见面我可以问问他。视频里的陈琦扯了扯自己的衬衫衣摆,坐在了椅子上。我挺爱看他录视频的,和平时那个什么都不太满意的样子截然相反,视频里的他格外坦白,异常温柔,给出的建议都像古时候不随战的军师给将军留的锦囊一样实用,很适合六神无主的我。
“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我都思考着复原queer的各种可能。其中一种就是如果我突然被强制带了现实世界,并且一时半会儿没法返回的话要怎么办。我现在还不记得将密码藏在了哪里,但是已经想起用来解密的空间算法了。我需要找一个你能接受的方式,将你拖到数学世界里,把那个算法硬塞给你。你觉得我们两个会因为这件事吵架吗?”
本来要吵的啊,结果开始比惨就忘了。你想到这点了吗?
“原谅我将这个解密的过程搞得如此复杂,略过我想过的无数种可能存在的风险,我总希望queer的算法更安全一点,推出它的方式更稳妥一些。”他有点羞涩地笑了下:“就像将来我们两个新婚之夜一样,只有一次机会,怎么慎重都不为过。”
最怕这忽然袭来的缺钙感。对对对不起?难怪我拖着他进温泉那天他犹犹豫豫的,还有点不甘心的感觉,原来他自有别的想法。到底要闷骚成什么样子,才会把这种事情的重要等级和queer的算法并列在一起?我一会儿就去写个恋爱经验,如果伴侣是那种口是心非,表面不在乎,内心算很多的面瘫晚期类型,那么做任何决定都要格外慎重、你觉得是毛毛雨,砸在对方心口上都是拳头那么大的冰雹!
陈琦揉了揉交叠的拇指,脸上的期待更明显了。不如把情人泉那天忘了吧!也许没有真的肉碰肉的话并不算新婚之夜?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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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如此。
“如果我来不及将密码告诉你就离开了游戏,我希望你也不要过于害怕。如果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想起密码藏在哪里,那么就要拜托丁哥他们冒险来找我。如果我已经向你交代了密码在哪里,我希望你知道,那个密码应该是个双数,因为双数在那个空间算法里解出的算式更漂亮。不说这个了,”他摆了摆手,“你一定没什么心情听这些,总之如果将来你有任何犹豫,可以参考这一点。”
什么犹豫都没有,关了视频我就去复原啦!
他向前坐了坐,停了几秒钟继续说:“这是我有关算法的最后提示了,如果有另外一个人,能知道密码的所在,还知道了空间算法,又看到了这段视频提示,那么那个人即便不是你,我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是我是我还是我。你藏密码的那幅画,连我都差点找不到,别人更不要想啦。
“如果是你,陆潜,你不要害怕,按照我告诉你方法的来复原就可以了。我一直感觉你似乎觉得自己配不上queer研发者这样的身份,不需要这么想,queer是我们几个站在顾清教授肩膀上研制出的东西,你和天团里另外几个人都贡献了很多心血。即便这些都不考虑,queer也是要送给你的礼物……下面这段也是。”
陈琦从椅子上站起来,给自己挪出了一块够伸展的地方。
“我要逼着你学数学了,非常抱歉。你小时候逼着我吃芹菜的时候,都会按照我的要求做很多事情,我想了很多,好像只有这件事情我没有为你做过,这个场合下也比较方便做。”
“开始了。”
他跳了奈河旁常有的“求求河神”的舞蹈,那个舞蹈简单且没气质,双手合十,提右膝左边拜,提左膝右边拜,然后双手举过头顶,跳一跳。配合着这个辣眼睛的舞步,他用公鸭嗓唱了一首rap:“醒来吧,完成它,数学并不可怕,过往的一切都不可怕,只要我们两个还在一起,就永远是所向披靡的黑白双煞,嘿,黑白双煞。”
跳完,他变成了黑猫的样子,眯起眼睛笑:“加油,亲爱的,哥哥大人。”
他说完,抬起前爪关了dv。
我应该哭的,我傲娇的男朋友,不会唱歌不会跳舞的高冷男神,为了我连押韵都学会了。很遗憾,他这么爱我,只有我自己能看到,我想我在陶医生那里打了那么多针,应该就是为了铭记这一刻吧!
我从电脑桌下面爬出来,我这时候才发现,之前我一直缩在桌子底下看完的那段视频。我在裤子上擦了擦手,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气将几根哆哆嗦嗦地手指头按到超级电脑的键盘上。啊不对,我应该将数据先输入到头顶的法阵里。啊,我的勇气已经用光了。
我又将dv打开,反复地开始播放陈琦的rap,然后将头顶的法阵拉到超级电脑上面。我点选了法阵,将数字输入进去。湛蓝的法阵运转起来,颜色变深了,仿佛一片蓄了惊雷和闪电的浓云,想要劈碎一切看到的东西。我下意识伸手挡了下超级电脑,然后狠狠地唾弃自己的白痴行为。
陈琦真的是为我想了太多了。那些抽象的数□□算,他通通为我换成了具象的魔法输出,通俗易懂,观赏性极强。法阵蓄电结束以后,一直在超级电脑上盘旋。我想了想,弱弱地指了指屏幕上那些鸡鸭,果然法阵应声开始降雷劈它们。鸡和鸭子被劈地嗷嗷叫,四处窜逃,黄澄澄的屏幕上一片腥风血雨,集体升仙。
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简直不敢想如果我今天邀请里昂他们一起来,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他们要如何看待我。别人不说,尧哥绝壁会给我重新去外号的。对不起啊,好奇,找了我这样的人生伴侣,再高大上的事情都会带上接地气的土味。
记忆中看不清的数据渐渐地有了我熟悉的轮廓,它从点变成片,然后延展成大眼睛的形状,在屏幕中间旋转。陈琦的rap正循环到“黑白双煞”,那个“嘿”,让我乐了一下。
好奇。
我下意识喊了他一声,多希望能听到他毫无情绪起伏地对我说“看到了”。
我们在13年就已经达成的成果,在经历了种种波折之后终于重现了。我站起身启动了隔间里长久没有使用过的queer的外容机器,依照着电脑模型变出一个queer来,投入到容器里,然后在里面植入了胚胎。真好啊,在狂欢的世界里,这些事情一秒钟就能够做到。我隔着玻璃看着加速中的queer,里面的胚胎从嫩芽到长出大脑和四肢,像两根破土而出的春笋一样剧烈的变化着。
不同于第一次的兴奋不能自已,这一次,只有我自己,带着“终于”的感觉。被我们发现,又不得已藏起来的宝藏,终于要公诸于世了。我左面看看右面看看,自己叉腰傻乐了一下。
我,受,陆潜,23,终于要从十几岁的噩梦里醒过来了。
“能进来了吗?”里昂提着许久没见的短腿兔子敲了敲门。
十二万个能啊!
“等什么呢?”我穿上兔子皮努力踢他后腰,“快抱抱我啊!”
“陈琦发疯你记得拦一拦。”他紧紧地抱住了我。
“一点儿没参与的人也能来抱吗?”尧哥在后面问。
“来来来,都来。”我对他说。
明月和科里斯跟在他后面也进来了。我们几个二十多的男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其实更像是科里斯怀抱着我们几个人。我抬头看他们,他们都低头笑盈盈地看着我。科里斯眼睛里好像有点眼泪,不等我去擦,尧哥拿袖子刮了他脸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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