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身姻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或许有一天
陈司法一怔,转瞬就明白了袁司马的意思,他垂眸应道:“大人说得是。”说完又问:“可是大人,如今新知府已经到了,秦家那案子,咱们该怎么办?”
袁司马便一拂袖,说道:“莫大人刚到任,衙门里需要交接的事多着呢,刑狱之事哪能立刻上手?文家那边咱们已经得罪了,你加紧些审,实在不行就用些非常手段。”说完抬步而去。
见他走远,陈司法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算是被一时糊涂被袁司马拉下水了,原以为摆平了秦家之后就可以飞黄腾达,结果现在……呵,端看莫绍轩一来就抓了袁司马的把柄,要说这洛城里没人给他通消息,他打死也是不信的。如此一来,那秦家的案子还能瞒下?!
自觉上了贼船的陈司法直觉得前途渺茫,袁司马也未尝不知,不过垂死挣扎罢了。
……
文晗仍旧被关在大牢里,十几天过去,她也从一开始的忐忑不适,到如今渐渐变得安之若素起来。只不过今天她还是感觉到了大牢里的气氛有异,旁的不说,之前对醉风楼之人一直还算缓慢的审讯今日一下子加紧了起来,似乎时间一下子紧迫了起来。
对于人心的揣摩,文晗也自有一套看法。端看入狱十余日也未有一次刑讯落在她身上,她就知道那袁司马对文家多少还有顾虑,不过对方敢动手,却是真打上了秦家的主意。
从一开始的“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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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换个没见识的真纨绔,说不定就被吓破了胆,哭着喊着让家里送钱了。再之后让她知道那些刑讯逼供,未尝不是在给她试压。案子审得慢,她和醉风楼这一群人长久被关在牢里,眼看着身边之人一个个受刑乃至死去,心里那道防线终究会被打破……
可以说,如果入狱的不是文晗,又或者这些厨子伙计的家人没被文家人带走,这案子早就可以尘埃落定了。而哪怕现在还没有人招认,也不过是时间问题醉风楼那些伙计对于牢狱和审讯的承受能力,早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冷不丁的,今日审讯又密集强硬了起来,大牢里的所有人都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文晗对面的牢房被打开了,一个刚满十六还生着张娃娃脸的伙计被拖了出来。他在这十来天里还算好运,之前一直未曾受审,只是被这牢中的气氛和同伴受刑后的惨状吓破了胆。这会儿被狱卒从牢里拖了出来,当即吓得面无人色,双手抱着牢房的栅栏死活不肯松手。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我不去,我不去!”伙计惊慌失措的喊着,却抵不过两个壮硕的衙役拉扯,不多时便哭爹喊娘的被带走了。
这已经是今日被带走审讯的第三个人了,而且之前被带走的人都没有送回来。伙计们的情绪似乎终于压抑不住,脸上渐渐染上了恐惧,有人嘀咕着:“又开始了,又开始了,小六年纪还小,身子骨也不结实,是不是,是不是也要死了……”
入狱不过十余日,醉风楼的人都没有定罪,可却已经死了不止一个人。最初受审的那些厨子里,除了陈老大身体底子好,扛过了高热活了下来,另外三个受审的人已经陆陆续续死在了狱中。那个原本关着四个人的牢房,如今也只剩下了陈老大一个人生死不知的躺在稻草堆里,不过拖日子罢了。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遭了无妄之灾,甚至醉风楼的这些伙计还算受了秦家的牵累,文晗心里也有些不好过。她负手在牢房里来回踱步,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变故为何她爹找着翻案的证据了?那现在还屈打成招岂不是给她爹送把柄。还是新知府到任了?可区区十余日,怎么可能那么快!
身陷囹圄的文晗想不明白也无能为力,可负责审讯的差吏却是半点儿不会手软。
陈司法此刻还未到,不过他手下自有擅长刑讯之人得了消息对醉风楼的人动手了。小六是挣扎着被狱卒拖到刑讯室的,那扇包裹着铁皮的大门一打开,里面浓郁的血腥气便已经扑面而来,更别提小六一被拖进去,就看见早先被带走的那两个伙计已经被绑在刑架上打得血肉模糊了。
小六吓得腿软,却仍旧哭喊着挣扎:“别,别打我,我还小,不想死啊……”
负责刑讯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这种话他早已听得多了,闻言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便不耐烦的摆着手里的鞭子对两个狱卒道:“架上去,架上去,哪儿那么多废话。有空说这废话,招了不就完了,还省得老子这通力气。”
狱卒也是置若罔闻,两人身强体壮,抓着小六就跟拎个小鸡仔似得,全不将对方的挣扎放在眼里。三两下把人拖到一个刑架前,然后手脚麻利的便将人绑了上去。资源整理:未知数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事实如此,小六很快感觉后背湿透了,仿佛被那刑架上的鲜血浸染,连带着鼻息间也全是那可怕的血腥气。他哭哭啼啼的说着:“我,我就是个抹桌子打杂的,连厨房都没进过,也没碰过那些菜,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他哭喊了一阵,突然听到对面的差吏笑了起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听那执鞭大汉拎着皮鞭指着他笑道:“哈哈哈,这个软蛋,这刚架上去鞭子还没落呢,就尿了。我看今天不用再拖其他人了,几鞭子下去,这软蛋肯定能招!”
小六听到这话一下子愣住了,旋即才反应过来裤管里一片湿热。
然而根本不等小六觉得羞恼,挥动的鞭子夹杂着呼啸的风声便落在了他身上,火辣辣的疼痛瞬间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只这一鞭子,他就被抽得皮开肉绽,鲜红的印记从左肩横贯下来,长长的伤口蔓延了他单薄的半片胸膛,疼得他“啊”的一声惨叫出来。
大汉只抽了他三鞭子就停手了,警告的意味十分浓郁,旋即开口道:“老子的鞭子可不好吃。小子,听话的就乖乖招认,也得受这皮肉之苦。”
小六脸上已是冷汗淋淋,他大口的喘着气,仿佛这样就能让疼痛的感觉减轻一般。他喘了几声,抬起头来,声音里带着哭腔:“招,招认什么?”
大汉便笑了,虽然这个问题几乎每个人都问过,可眼前这小子却是格外的软弱,让他觉得今日大概能成。于是也不介意多口舌,便道:“你们醉风楼的酒菜吃死了人,当然是招认你们如何下毒谋害人命了!你要招了,你好我好,咱们大家都省事儿。否则……呵……”
小六听到这话却是一缩身子,不说话了,哪怕他看着大汉手里的鞭子时,眼中满是畏惧。
大汉也不是个有耐性的,见状顿时冷哼一声,二话不说又是两鞭子甩过去,抽得小六惨叫连连,眼泪鼻涕更是糊了满脸。他一边挥着鞭子,一边喝问:“招不招,招不招?!”
一鞭又一鞭的落下,大汉胳膊抡得溜圆,仿佛根本不知疲累一般。不过也只十几鞭子下去,浑身是伤的小六便不叫唤了,他脑袋一歪,直接昏死了过去。
“啧,真不经打。”大汉轻嗤了一声,了鞭子上前,正欲从旁边的盐水里舀一瓢泼在小六身上把人弄醒继续审,却听刑讯室的铁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刑讯室一般除了押送的狱卒很少有人来,大汉听到这动静便是回了头,结果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顶头上司陈司法。他赶忙行礼问好,又道:“这里腌,大人怎么来了?!”
陈司法似乎也被这牢里的血腥气熏得有些不适,他举着袖子掩住了口鼻,目光嫌恶的往旁边三个已然失去了知觉的人身上一扫,皱眉道:“这几个都是醉风楼的人?”
大汉点头哈腰的答道:“回大人的话,正是。只是醉风楼的人不知怎的倒都嘴硬得很,到现在还没人肯招。”他说完又指了指被架在屋子正中的小六,又道:“不过大人放心,这小子胆小得很,我这才刚用上刑,一会儿肯定能招的!”
陈司法闻言却是凉凉的瞥了他一眼,又掩着口鼻上前打量了小六一番。他想了想,亲自动手从旁边装着盐水的桶里舀了瓢水,抬手一泼直接撒在了小六的伤口上。
“啊”的一声惨叫想起,痛昏过去的小六又被痛醒了。不过也只是一声惨叫,旋即他又脱力般的垂下了头,只是嘴中还不住的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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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我,我不知道,我,我什么都没做过……”
陈司法顿时面色不虞,他把水瓢往旁边一扔,又从袖口里抽出张纸来递给大汉,冷酷道:“让他画押!”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让文小姐吃点苦的,但想到受刑之后身份的事八成要暴露,所以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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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简直荒唐
除了屈打成招之外,把人打昏之后按着犯人的手指强行画押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尤其是对于一些没什么背景可以翻案的,差吏们也更愿意这么做,省得浪力气。
秦家不同,不提秦家原本就是洛城首富,并不是寻常人家那边容易拿捏,如今更与文家结成了姻亲,是以差吏们一直不敢用这种手段。然而如今陈司法都如此吩咐了,大汉自然答应下来,他接过了早已准备好的供词,又寻出一盒印泥,便直接过去拿着小六的手指按了手印。
小六年纪小,不经打,虽然只是十几鞭子,但对他来说也算是极限,这时候稀里糊涂的,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大汉按过手印后回来,举着那供词对着陈司法谄媚的笑:“大人您看,已经成了。”
陈司法看着那红彤彤的手印,不知怎的心里却没有丝毫放松。他当然知道文家不好惹,今日刚到的这个新知府更是立场不明,可他上了贼船也下不来了,便只好一条道走到黑。
瞥了一眼供词,陈司法并没有接过,反而皱了皱眉道:“那边还有两个,你再弄两分供词给他们画押。然后拿着这些供词给其他人看,务必让醉风楼那些人都签字画押。”
这份画押的供词是假的,可醉风楼那么多人,总能弄到几分真的。
大汉这回倒是愣了一下,因为以往根本没有这样的后续。往往他们弄到了画押的供词之后,犯人就会迅速的被定罪,而后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不过他转念想想醉风楼后的秦家,倒也不觉得这是多此一举了,便躬身应道:“谨遵大人吩咐,小人这就去弄。”
秦家的事本就是袁司马在设计,屈打成招亦或者强行画押其实没有多少差别,因此负责审讯的大汉也是早有准备的。他从一旁的箱子里又翻出了两份写好供词,端着印泥便手脚麻利的将另外两个人的指印按了上去,这便算是有三份供词的着落了。
在此期间,陈司法也不是闲着的,他打开了审讯室的大门冲外面的人吩咐道:“去把秦易带过来。”
门外的两个狱卒闻言一怔,却是没想到这么多天都没有提审,那秦家少爷终究躲不过这一场刑讯。不过这种事他们自然管不着,答应一声之后很快往大牢里去了。
不多时,大汉弄好了三份供词,又拿来给陈司法看。陈司法却是懒得理会,他也并不喜欢这个血腥味儿十足的审讯室,便掩着口鼻吩咐道:“一会儿秦易过来,你吓唬吓唬他,最好能让他自己招供。不过别对他用刑,又或者别让人看出他用过刑了。”
大汉为难的点了点头秦家小少爷的名声在洛城也是人尽皆知了,那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跟人打架打得头破血流,甚至于断胳膊断腿都是常事。就这点小阵仗,恐怕还真吓唬不住对方。至于用刑,他当然也知道一些看不出外伤的手段,可他一个小小差吏,秦家和文家却是真不敢得罪。
陈司法并不打算在这事上露面,再则他今日来此也并非全为了醉风楼审讯之事,于是吩咐完就准备先行离开了。只是当他在一次打开审讯室的大门,刚抬起脚准备往外走时,却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审讯室的铁门之外,身着石青色官袍的新任知府大人正站在那里,他脸上犹自带着温和儒雅的笑,那光风霁月的模样甚至能够让人忽视了阴冷血腥的牢狱背景……当然,这好看的笑容落在陈司法眼中,却是如鬼魅一般可怖,吓得他心都凉了半截。
好半晌,陈司法才有些哆嗦的放下了掩住口鼻的手,他躬身给莫绍轩行了礼,然后强自镇定般的问道:“大,大人今日才到洛城,一路舟车劳顿,怎的没有回去休息,还来了这大牢?”
莫绍轩抬手扶起了陈司法,态度亲和:“多谢陈大人关心了。说来也不怕你见笑,本官原是在翰林院供职,今日也是头一遭审案,事后想想审得真是不像话,心内不安才打算来牢里再审审,得下次开堂再闹了什么笑话。不料到了狱中才听闻陈大人在此,本官想着你专司刑狱,就想来请教一二。”
陈司法听完却是出了一身冷汗,他干笑了两声,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道:“大人客气了,下官不敢当,不敢当……这里气味儿不好闻,下官还是陪大人先出去吧。”
莫绍轩闻言也抬起袖子在鼻端挥了两下,说道:“确实,血腥味儿太浓了。”
陈司法一听,心里便是一咯噔,下一刻他果然听到莫绍轩说道:“这审讯室中现在还有案子在审吗?能劳烦陈司法亲自来此,想必也不是什么小案子,正好本官不通刑狱,也可旁听跟着学学。”
这一下陈司法的冷汗却是真的下来了,他为官二十余载,又是专司刑狱之事,哪里会相信莫绍轩的突然出现和这番言辞都是巧合?他已经断定莫绍轩来者不善了,心下难安之余,也只能勉力挣扎道:“大人说笑了,这案子也审得差不多了,犯人业已画押,下官正准备离去呢。”
莫绍轩闻言,清亮的眸子里有暗光一闪而过,不过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却听一阵脚步声传来。
牢狱之中,阴森可怖,周遭一片静谧,这脚步声便显得有些突兀。莫绍轩自然回头看去,陈司法却是一下子想到什么,脸色顿时更加难看起来。
不多时,三道人影映入审讯室外的两人眼帘和之前小六哭爹喊娘的被拖过来不同,文晗是自己走过来的,甚至她一步步走得稳健,从容坦然不见半分惧怕,就连那两个负责押解的凶悍狱卒跟在她身后,似乎都成了下人一般的陪衬。
陈司法见此只想抬袖掩面,直觉得今日倒霉的并不只是袁司马一个人,这位新任知府大人简直就是专克他们的,一来就搅得他们不得安宁。
莫绍轩负手而立,看见来人却是微微眯起了眼睛,心中有复杂的情绪翻涌不休。
当此时,文晗自然也看见了审讯室外的莫绍轩,她面上也有惊讶一闪而过,旋即看清了对方身上的官服,之前所有的想不通便都有了解释今日的不同寻常都是因为眼前之人,新知府到任了,所以袁司马等人要狗急跳墙了,想要赶紧定下罪名。
可是莫绍轩来得太快了,而且一来便出现在这牢狱之中,其中种种代表了什么,聪慧如文晗不会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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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一时间也有些复杂,可面上却不曾露出分毫,只冲着对方略微颔首。
这一对视,一颔首,仿佛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莫绍轩有一瞬间晃神,旋即心头便生出一股怪异感来眼前之人娶走了他心慕的姑娘,他们本是情敌,哪里来得心心相惜,哪里来得千言万语?简直荒唐!
回过神来的莫绍轩有些不自在的别开了脸,旋即问道:“这是怎么了,不是说案子已经审完了吗,怎么还在提审?!”他问完,又对着陈司法挂起了笑脸,玩笑似的道:“莫不是陈大人怕本官偷师,不愿教导与我,方才说的托词?!”
陈司法这会儿却是完全笑不出来了,他只能扯了扯嘴角,干巴巴道:“大人说笑了。”
莫绍轩却正色道:“本官可没有说笑。本官是正经来向陈大人请教的,既然眼下这案子还没结,那陈大人不妨审下去吧,本官正好可以旁听学学审案。”
文晗在旁听着,目光在莫绍轩和陈司法身上迅速扫过,眼中最后一丝忧虑褪去,反而闪过了一丝兴味。
陈司法这会儿却是骑虎难下了,他不知道莫绍轩来这洛城做知府就是为了文晗,自然想不到对方会不顾舟车劳顿在这时候跑来大牢。他和袁司马原本还想趁着这最后的一天机会快刀斩乱麻的,如今却是直接撞到枪口上了。
没奈何,莫绍轩已经将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陈司法也知道拦不住,只好道:“大人客气了,下官,下官自当尽心竭力。”
陈司法犹豫着让开了身后审讯室的大门,莫绍轩当先走了进去,第一时间就被那浓重的血腥气熏得皱眉。他旋即看见了刑架上三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脸色陡然一沉,一直亲和的语调变得威严起来:“原来陈大人审案,便是如此吗?!”
作者有话要说:莫绍轩(敲头):不不不,什么千言万语,什么尽在不言,我肯定是脑子坏掉了!!!
许久之后,莫大人突然发现自己对情敌越看越顺眼……陷入自我怀疑
第155章有些酸啊
文晗一直觉得,莫绍轩就是个谦谦君子,比起宦海沉浮,他更适合风花雪月。直到这一日见识过莫绍轩的翻脸无情和雷霆手段,她才意识到眼前之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单纯。
刑讯其实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京中的大理寺里也多得是手段狠辣的酷吏,或许为人诟病却会一直存在。但莫绍轩今日来得时机实在是太巧了些,他进审讯室时,里面三个受审之人两个昏迷不醒,一个神志不清的喊着冤,而旁边却放着三份刚刚画押的供词!
这样的场面,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察觉其中的猫腻,更何况莫绍轩原本就是来找事的。
毫无疑问,陈司法和那负责刑讯的差吏首先就被问责了,而旁边恰巧在场的文晗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时机,紧跟着为醉风楼喊冤陈情。
一刻钟后,听完文晗陈情的莫绍轩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案子疑点甚多,我看陈司法审案也不过如此。本官虽然不通刑狱,却不能见着治下子民含冤受屈。此案陈司法今后就别管了,由本官接手吧。”
这话说得已是相当重了,基本等于否决了陈司法执掌刑狱的能力,若是年末考核时莫绍轩这样一番评价送去吏部,那么陈司法距离丢官也就不远了。
陈司法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可他心里挣扎了一瞬,还是说道:“大人初来乍到,又执掌一府之事,需要交接理会的事实在不少。刑狱本是下官职责,不敢再劳烦大人心。今日之事……今日之事乃是下官一时糊涂,受了手下人欺瞒,断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官字两张口,是非黑白全由他说,再兼之脸皮赛城墙,陈司法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一绝了。
莫绍轩都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徒,也暗恼自己晚了一步,没能当场抓住陈司法弄假供词的事。不过他也不是那般易与之人,更何况这洛城说到底如今也是他最大,于是淡淡扫了审讯室一眼,说道:“陈司法还是歇着吧,三条人命还不够,你是打算把醉风楼的人都弄死了好结案吗?”
说完这句话,莫绍轩也不纠缠,转身拂袖就往外走,路过两个负责押解的狱卒时便吩咐道:“请个大夫来给他们治伤,本官可不想听见衙门草菅人命的传闻。”
两个狱卒还有些云里雾里,他们并不认识莫绍轩,却是认识这身官服的。于是赶忙俯首答应下来,心里还有些慌不止审讯室里这三个,醉风楼刑讯之后伤重的人可不少,说不定一个没撑住就又会死上一两个。没人管是一回事,可知府大人都过问了,他们自然心虚。
莫绍轩发作一通,离开时路过文晗身边,脚步略微顿了顿,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
短短半日,袁司马原本布下的大好局面就被莫绍轩破坏得七七八八了。对方每一步都走得恰到好处,无论是去袁府外抓人,还是撞破陈司法舞弊,时机都选得刚刚好。
袁司马得到消息后便砸了手中的茶盏,又惊又俱:“竖子坏我大事!”
可怒吼过后,袁司马更是惧怕,因为就算他远离京城不知莫绍轩之名,端看这半日动静也知,这位新任知府大人恐怕是偏向文家的。更有甚者,他怀疑新知府之所以比预计起码提早了一个月赴任,都是文家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若真如此,那文家在朝中的势力也太可怖了!
袁司马头一次后悔自己没和冯太傅联系就设下此局,否则让冯太傅安排个自己人接任知府之位,拿捏秦家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甚至连文家都有可能被拖下水。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莫绍轩刚到就迫不及待的张开獠牙,他已成困兽!
而后数日,双方再三角逐,莫绍轩初来乍到,袁司马却是已失先机,于是双方各有往来。
醉风楼的案子在不知不觉中彻底成为了争端的中心,上头的两位大人都看得紧,连带着手下的人也跟着绷紧了神经。秦易由此连着三日没能入狱探望文晗,直到这日遇见个格外胆大又贪财的狱卒,这才靠着塞银子再次踏进了那阴森的牢狱之中。
文晗看着比上回相见时更淡定了,仿佛眼前困境已不足为虑。倒是秦易脸色不是很好,于是两人见面之后反倒是文晗颇为担忧的问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吗?你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秦易闻言,一边将食盒里的饭菜往桌上摆,一边叹口气说道:“周启彦昨日死了。”
文晗一怔,她在狱中消息到底不灵通,虽然知道莫绍轩已经接任了洛城知府之位,却不知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种种。在她想来,周启彦助纣为虐受到牵连是必然的,可她却实在没想到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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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死在角逐里的人会是他!于是怔愣了一瞬才问道:“怎么回事?!”
秦易将碗筷塞到了文晗手里,这才将之前的事娓娓道来,末了说道:“我娘当日指认周启彦偷盗,回家之后便觉不安,谁料昨日传来了周启彦因之前斗殴内伤,死在狱中的消息。我娘吓得不轻,我那姨母这两日也是不依不饶的跑到家门口闹,我今日出门都是从后门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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