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都不算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刃上翩舞
然后就一溜烟儿冲上楼换衣服。
很快李小双也风风火火地朝池塘跑,路过坝子边的时候说:“哎哟!那田头蚂蚁多得不得了,把老子咬安逸了!嘶奇痒奇痛的,不晓得咬了好多口!”
“……”
莫许和夏颖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把目光转移到被夏扔了的衣服上,果然看到几只蚂蚁在上面爬来爬去。
那蚂蚁虽然身体只有两颗米粒大,但头就占了身体的三分之一,嘴上两根向内的獠牙像两把缩小的镰刀,看得人鸡皮疙瘩直冒。
没一会儿,王建人、夏建国以及夏老幺挑着担子也回来了,三人几乎是跑着回家的,随着三人的移动,抗在肩上的扁担被沉甸甸的箩筐压得弯成了一张弓,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掉。
把稻子挑坝子里扔掉,几人就大步生风的朝池塘跑,回来时,都扒了上衣,露出被咬得到处都是红疙瘩的背和胸腹,那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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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姹紫嫣红。
被咬一口,虽然没什么毒性,但也一抽一抽地痛好一会儿。
大人们啃了一根冰棍压火,就接着吃午饭填肚子,夏换了衣服直接趴床上不动,连午饭也不下楼吃,把自己关在房里,别人怎么叫也不应声。
叫不动李小双也不勉强,趴在他窗口来了一句辟的总结:“累到了不,委屈了不,不是妈喊你好好复读考个大学你还不信呢,得屋头种庄家就是正苦,妈才不得整你……”
夏还是不吭声,把头埋在枕头里,一睡就是一下午。
累到了是必然的,一连打了四天谷子,不累死才怪?
委屈也不小,那么节省干什么,请一个人不就得了,为毛偏偏要他下田,害他被咬得满身包。
并且,谁说不上学,就一定要在家种庄家啊。
这大千世界工种层出不穷谁规定没上大学的人就一定要卖苦力啊?
夏心里是不服气的。
可冷静下来一想,如果林是连他自己都不在家,老爸老妈岂不是更累。
老爸老妈对二哥从来报喜不报忧,说不定等以后自己离家了也是同等待遇。
那样,或许他连他们什么时候被蚂蚁咬了,什么时候挑担子闪了腰都不知道……
谷子打到最后一天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像是沙漠里行了几天几夜终于盼到了尽头。
这天只剩下一块田没打,没有夏老幺帮忙,九点多就工了。
王建人挑着一大担子谷子大步走前面,李小双和夏满是忧愁地跟后面,一见王建人把箩筐放坝子里李小双立马道:“建人兄弟快回去把伤口洗了,淋点烧酒消毒,不要感染了哈。”
“要得。”
王建人点点头大步朝池塘走。
李小双焦急不减:“哦对了,建人兄弟,你屋头有烧酒没得哟,没得的话,我让夏炽给你送过来。”
但王建人已经走得没影,没听到他说什么。
莫许本来在厨房切菜,听到自己被点名,跑出来问:“妈,咋子了?你喊我咋子?”
李小双恨恨地骂:“尼玛!不晓得哪个短命的丢恁大块玻璃得田头,把你建人叔脚板心划了条口,正长!”
李小双脸色青白地瞪着眼,伸着指头比划了个长度。
“……”
莫许一时语噻没吭声,四下看一眼没看到人,只有坝子里几个混着混了血和泥的脚板应。
她发了半晌呆,转身往楼上跑。
楼下李小双的声音还在继续:“建人兄弟,你平时开车,怕是不喝白酒吧,你先回去换衣裳,我让夏炽马上给你送过来哈。”
王建人:“行,麻烦李嫂了。”
李小双:“麻烦啥子,说这些,你先拿烧酒淋,消消毒,如果还流血的话我让你夏大哥送得疹所贴个疤。”
王建人:“没事,用不着去。”
李小双扯着嗓门喊:“幺妹!你又跑哪里去了,快把堂屋头的烧酒给你建人叔拿过去,让他把伤口淋一哈,不然感染,哦,还有纱布跟棉签一起。。”
“哦,晓得了。”
莫许叮叮咚咚下楼,拿起酒瓶、纱布和棉签朝王建人家跑。
跑到他家堂屋里时,仍旧只看到地上几个混着水和血的脚印,而他房间的门紧闭着。
王光华歪着脑袋担心得不行:“划到脚了啊?凶不凶哦,快去补个疤疤!”
王建人不吭声,一会儿之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开门,才若无其事地说:“没得事,一条小口口,淋点酒就行了。”
“小口口?!老子才不信,你把脚抬起来给我看哈看。”王光华瞪着眼骂。
“我是要抬起来给你看,你等到嘛!”王建人不耐烦朝灶房走,越过莫许时伸手:“酒给我。”
“我帮你吧。”
莫许不给,王建人也没多说,顾自走前面,莫许抿着唇跟后面。
他在桌前一跟矮凳上坐下,不慌不忙地点上一烟吸了两口,才慢慢抬起受伤的腿放在膝盖处看了一眼脚底的伤口,大概有四五厘米长,裂着几毫米的缝,腥红刺眼,还在往外渗着血。
他又吸了两口烟,抬眼看莫许,见她站在一旁盯着伤口发愣,又伸手:“酒给我。”
莫许回过神,还是不给。
她蹲下身,低着头,闷不吭声地拧开酒瓶,从塑料袋里掏出棉签,打算把棉签用酒弄湿了再往伤口上途。
也不知道是她动作太慢,还是王建人太心急,等了她一会儿实在等不下去了,他就一把夺过酒瓶直接往伤口上淋。
“呃……”
压抑而又短促的闷哼声响起,王建人脸色花白地皱起眉,脖子上的青筋瞬间凸起,没一会儿豆大的汗就从额头滑到了鬓角,再滴到刚换上的灰色衬衣上湿了一团。
莫许摒着呼吸,愣愣地看着他,似乎也能听到自己上牙磨着下牙咯吱作响的声音。
王建人叼着烟,等缓过痛之后,又淋了一次酒,才手。
“拿回去吧。”
他把酒瓶递到莫许跟前,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表情瞬间僵住了。
他的脸色白是被酒刺咬的剧痛折磨出来的,但莫许脸色竟然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更离奇的是,她的眼睛竟然红着,泪水含在眼眶里打转,像要哭了似的。
“你咋子?”
顿了顿,他压着嗓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地问。
被他这么一问,莫许神游似地双目无地眨了眨眼,两颗泪珠迅速夺眶而出,但是很快,那两只眼睛又恢复的光泽,她擦了擦脸蛋,抿着嘴笑:“被你这条大口口吓到了。”
如果在城里的话,早就送医院缝针了。
“哪个喊你看,吓到你活该。”
王建人冷冷地笑,他把脚从膝盖上拿下来,似乎是打算站起来,莫许眼疾手快,握着他受伤的脚不让他动:“建人叔你等一哈,不要动,还要上点药才行。”
她一只手按着她的脚,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葫芦状的小陶瓷瓶说:“这个是我上次被烟烫起泡儿的时候,黄大仙给我的,效果好得很,给你也试试哈。”
不等他开口,她就麻利地拧开塞子,用棉签攒一点药小心翼翼往伤口上涂,刚碰到伤口,她就抬头问他:“痛不痛,建人叔,痛的话你给我说哈,我轻点。”
“早就被酒咬木了,哪还痛。”王建人纹丝不动地坐着,睫毛垂下来盖住了眼神,表情跟他的伤口一样木。
但被棉签触碰的轻轻的,凉凉的感觉却让他眉头不由自由地跟着一皱一皱。
莫许不仅帮他抹了药,还拿纱布帮他把伤口绑好,才大功告成地拍拍手:“行了建人叔,看我包得好不好。”
王建人表情没什么变化:“还行。”
莫许又望着他笑:“能不包得好么,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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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就是我对你满满的爱,感动不感动?”
王建人尚无血色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黑了下来:“夏炽,我再警告你一次,别再我面前说些请不到辈分的话。”
莫许不服气地撇嘴:“啥子辈分不辈分的嘛,你又不是我亲叔叔,还比我大十岁都不到,我就喜欢你要咋子?我又没有杀人犯法,哪个都管不到我。”
“滚回去。”王建人烦躁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朝堂屋走:“再不滚,老子踢得你滚。”
“……好凶哦,我好怕哦。脚都瘸了还想踢我,你踢噻!”
莫许杵在地上不动,过了一会儿又吸了吸鼻子委屈地抹眼泪。
这都什么事儿啊……
她明明是想抓紧机会大献殷勤的,结果殷勤是献了,但王建人却还是跟一块木鱼似的怎么也敲不开。
难道她演技真的大不如前了?
她垂头丧气地站起来对着堂屋喊:“建人叔,我把黄大仙给的药放桌子上哈,你再抹两道应该就差不多了。”
第33章
打谷子是一件体力活,但晒谷子也并不轻松,不仅要防着鸡来偷吃,还要时刻警惕天老爷变脸。
夏天天气阴晴不定,一场雨浇下来,之前晒了几天就前功尽弃了。
但也不排除有时候雷雨来得太陡,防不胜防,还没给人反应的时间,就浩浩荡荡洒了一场雨。
比如这天。
天气太热,吃完午饭休息没一会儿,莫许和夏都困得趴床上打盹儿去了,哪知刚闭眼,就听楼下李小双大喊:“三娃儿!幺妹!快下来谷子!打天咚雨来了!”
莫许和夏猛地惊醒,翻身下床就往楼下跑。
推谷子,扫谷子,再把谷子铲箩筐里挑回家,一家四口在坝子里像打仗一样忙个不停。
没两分钟,夏颖也从家里跑来帮忙。
抢到一半时,夏建国挑起箩筐的时,突然想到什么,扭头看着王建人家的坝子大喊:“幺妹,你跟夏颖快去帮斗你建人叔,他一个人,脚又划到了,搞不赢!”
“哦。”
莫许回过神,和夏颖一起飞快跑到王建人家坝子里时,就见他瘸着腿围着坝子走来走去,正一个人把垫在谷子下面的塑料布往里。
这时豆大的雨密密麻麻砸到坝子里,已经把坝子湿了一层,王建人衣服也湿了一大半,但他动作还是不慌不忙的,像一根身经百战的老油条,对什么大风大浪都屡见不鲜、习以为常。
不得不说,在坝子里垫块大塑料布在晒谷子是个好办法,尤其是对王建人这种家里只有一个劳动力,什么都得靠他自己的干的‘孤家寡人’而言。
莫许和夏颖赶紧帮他扯着塑料布把谷子在一堆,再用塑料布盖好,还在上面压了两把扫帚和一把洋铲,防止塑料布被风吹开。
这场雨来得势如破竹、势不可挡,等忙好一切,所有人衣服都湿透了,连头发都在滴水。
王建人站在屋檐下重重吐了口气,对夏颖和莫许说:“麻烦了,你们两个快回去换衣裳吧。”
“不麻烦不麻烦,建人叔你买的雪糕太好吃了,我妈多吃了两个还拉肚子,啊哈哈哈……”夏颖哈哈笑两声,淋着雨水往家里跑:“我回屋换衣裳啦。”
王建人又看着莫许,见她发呆,像是被这场雨吓到了,于是提醒:“不要愣到,快回去换衣裳。”
莫许回过神,把被雨水淋得贴在额头上乱得一通的刘海挠到一边,眯着眼笑:“嘿嘿,建人叔,看不出来你还多关心我,害怕我感冒了啊?”
王建人沉下眼看她,沉默了一会儿略显疲惫道:“夏四儿,你是不是雨淋多了,脑壳也进水了?”
“你才脑壳进水,关心就关心嘛,还不好意思承认,要不要正矫情。”莫许撇着嘴唾弃,“回去就回去,建人叔你注意脚哈,要记得换药。”
王建人不吭声,见莫许跑得没影,才神色黯然地看了一眼自己被雨水淋湿的脚,转身回屋。
王光华见他湿成那个样,着急地喊:“哦哟,淋得好湿哦,快去换衣裳。”
王建人点点头回屋,王光华又望着屋外下得噼里啪啦的大雨骂骂咧咧:“尼玛!落正大的雨,不晓得要几天才晴得起来,天老爷你老人家长了眼睛啊?长了个屁!年年子打谷子都要搞点事出来!”
话音刚落,就听哗地一声,一道惊雷在屋顶响起。
王光华颤了一下又骂:“咦!骂你你还不安逸啊?还打雷来吓老子,你以为老子会怕哟,有种你再打一个噻……”
老天爷果然响应他的号召,又来了一记比刚才还响的雷。
王光华撇撇嘴不吭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光华骂的那几句话把老天爷得罪狠了,这场雨一下就是一个星期。
这期间断断续续,一直阴着天,路面也没干过。
到第八天下午,太阳终于姗姗来迟爬到天上打晃时,那些垫底的谷子早就发了几厘米的芽,而更多的谷子因为水分太多,自己发了一场酵,长出了墨绿色的霉。
李小双一边把发芽的和长霉的谷子清理出来,一边阴阳怪气的打趣:“尼玛!生正j儿长的秧,可以拿来下面了,幺妹快捡来今天晚上下面吃嘛。”
仅仅生了秧的谷子就就整理出来两大箩筐,而发了霉的比生央的多了近一半。
几百斤谷子就这样打了水漂。
莫许知道李小双在说气话,捧着脸没吭声。
谷子生的芽哪能下面吃,欺负她不是乡下人。
夏建国叹气:“我们的谷子还全部推开晾得地下,都遭了正多,建人坝子里头的害怕更遭得惨,他拿胶布抚斗,气都通不到。”
李小双:“那不是哈,他屋头又窄,晾都晾不到,只有放得坝了头,不晓得要遭好多。”
夏建国:“尼玛!老子辛辛苦苦打回来,结果他落正久的雨,妈都不得好。”
莫许闻言,腾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往外跑,李小双不满:“幺妹,你又跑得哪里去。”
莫许:“我去看看建人叔的谷子长了好多霉。”
莫许跑到王建人坝子边时,正好看到王建人把压在塑料布上的铲子和扫帚撤下来,然后塑料布一掀,顿时一股绿油油的烟雾跟着腾了起来。
王建人立马抚住鼻子麻利地后退两步,从动作的矫健程度来看,他脚底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哦哟,我就说要长很多霉嘛,当真的,面上的绿了。”夏建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莫许身后大声感叹。
连李小双和夏也跟着来看热闹了。
被一家人齐齐围观,王建人有点意外,第一反应不是检查他的谷子有多少发霉,而是从裤兜里掏出烟,递了一根给夏建国问:“大哥屋头的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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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发霉了?”
夏建国接过烟点头:“那不是哈,遭整了两三百斤,你这里哈怕也有几百斤吧。”
王建人又拨动打火机,先给夏建国点烟,再给自己点,然后吐了一口雾淡淡点头:“嗯,五百斤左右。”
“正多啊!”李小双瞪大了眼,比王建人还心痛,赶紧进到坝子里推开谷子仔细检查,发现堆了近一尺厚的谷子从上到下都长了霉,忍不住哎气:“哦哟!全部都长霉了!怕是吃不得了哦!”
王建人双手插|进裤兜,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爽快道:“吃不得就算了,正好你们拿回去喂猪。”
李小双震惊脸:“正多,那咋子要得。”
王建人:“咋子要不得,反正我也不喂畜生,你们不要,我也只能倒了。”
“啊,好可惜呀哟……”李小双看着夏建国一脸为难不知道怎么办。
夏建国琢磨了一会儿道:“要不正子嘛,这几百斤谷子我们拿到,倒了是多可惜,建人你以后粮食不够的话直接到我屋头来挑,反正我屋头前年子的粮食都还有,尼玛,堆多了吃不完,卖也卖不到两个钱,懒得卖。”
王建人摇头:“够吃,我屋头也有去年子的谷子。”
……
莫许愣在一旁默默地听,发现王建人虽然不爱主动找人搭话,但除了自己之外,跟谁说话都客客气气的,尤其是对夏建国和李小双,简直可以颁个国民好邻居奖给他。
莫许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扭头回家去,懒得听他们闲摆。
她头重脚轻地爬上楼,不知道是吸王建人和夏建国的二烟吸出瘾了还是咋的,回到房间她也迫不及待地从枕头底下找出一根烟吸起来。
被蚂蚁咬了活该,
被玻璃划了活该,
谷子霉了活该,
粮食不够吃去大街上讨饭也活该,
谁让他脾气太臭,人品太差?
她仰着头,吐了一口烟雾,视线朦胧地望着天花板幸灾乐祸地想。
不知不觉一根烟燃尽,她又点上一根接着抽。
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房间都被她喷得烟雾寥寥。
“幺妹,你得咋子哦?”
李小双轻轻推开房门的一条缝时,鼻尖一动,闻到的就是那臭气熏天的烟味,再低头一看,就见莫许坐在地上,背靠着墙,闭着眼,吞云吐雾,那表情不知道有多陶醉。
听到李小双的声音,莫许像噩梦惊醒一样猛然睁眼:“妈……”
仅仅一个字,声音却陡了三陡。
李小双那表情简直比大晴天被雷劈了还可怕,面呈痴呆状,愣了半晌声音飘忽不定地问:“你得咋子?”
“我,我……”莫许一时间手足无措,想找个借口糊弄过去,但低头一看,指尖还夹着燃了一半的烟头,条件反射地扬手一甩,火红的烟嘴滚到了李小双脚边。
李小双看了看脚边的烟头,再看看莫许那做贼心虚的样,表情逐渐从痴呆变得狰狞,‘砰’地一声推开门撞到墙上又‘啪’地一声弹回来。
“搞火你死女儿躲得屋头烧烟啊!”李小双咆哮。
“……”
莫许脑子瞬间空白,什么借口也找不出了。
长走河边要湿鞋,久走夜路要撞鬼,害人终害已……
这些老祖宗留传下来的哲理,大概此时用在她身上都合适。
第34章
“你死女儿竟然要烧烟!你咋子不上天哦!”李小双大吼着进门,表情可以说五雷轰顶,“你跟哪个学的呀?!烧了好久啊?!老子就说屋头的烟咋子少得恁快哟,搞火是你狗|日的偷了的!”
莫许百口莫辩,缩着脖子往后退,生怕她一个激动甩自己两巴掌。
见她不吭声,李小双又尖叫:“问你话啊!哪个教你的?!烧了好久了?!”
莫许被吼得激灵了一下,还是不应声,心道:我自学成才的,你信吗?
结果李小双哇地一声嚎了出来:“老子哪里对不起你,哪里虐待你啊,你烧烟来气老子,你咋子不去当二流子哦……一个二个都正气人,要把老子气死你狗|日些才安心是不是……”
这哭声惊天动地,很快就把夏建国和夏引了上来。
夏建国:“闹啥子哦闹?”
夏:“妈你咋子了?”
父子俩同时问。
李小双指着莫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夏建国你看!这就是你惯适出来的幺女儿,悄悄把你的烟都要偷来烧完了!问她她还不开腔!”
夏建国和夏同时被这屋里的烟味熏得脑子发晕。
反应了好一会儿,夏建国才冷下脸,严肃认真地问:“幺妹,你妈说的是不是真的?”
“……”
莫许尴尬地摸后脑勺,磨磨蹭蹭地叹了口气说:“我只是好奇,烧了一根,真的,只烧了一根。”
“你放屁!你看这地下好多烟头啊!”李小双踢了一脚水泥地上面成的四五个烟头又骂:“这些不是你烧的鬼烧的啊!烧正j儿多!哈怕你狗|日的瘾比你老汗还大!上回你哥床底下的烟头儿是不是你烧的?”
“……”
莫许想说“不是”,但看了一眼背过一次黑锅的夏,又觉得良心不忍,于是只能默认。
李小双顿时气得全身发抖:“好!你狗|日得行得狠!偷屋头的烟烧不说,还赖给你哥,你老师就是正子教你啊,老子看你读恁多书读得牛屁股头去了!老子咋子生了你这种赖格式哦……”
“……”
莫许被李小双一口一个狗|日的骂得耳朵痛,再看看夏建国阵定自如,竟然一点被骂的自觉也没的,更别说什么夫纲。
她又叹了口气说:“哎呀,你正激动咋子嘛,不就是烧两根烟嘛,大不了以后不烧了就是,你骂来骂去的不难得听啊……”
她心情莫名烦躁,一点找借口来安慰这个快要暴走的‘老妈’的耐心也没有。
并且,她也很无辜,她也很无奈啊。
如果可以选择,她也不想附在夏炽的身体里天天听‘老妈’念叨啊。
哪知这话一出,‘快要暴走’的老妈彻底暴走了,顺手拿起写字台上的鸡毛扫子就要往莫许身上抽。
莫许吓了一跳,赶紧躲开朝门的方向跑。
“还嫌老子骂得难听,你不烧烟老子会骂你哦?不拾你狗|日的你还不晓得天高地厚!”
李小双挥着鸡毛扫子又要往莫许身上抽,却被夏建国一把抱住腰拦住了:“哎呀,你消停点嘛,娃儿还小不懂事,你跟着她闹啥子闹。”
然后又瞪莫许:“幺妹,你这回子太不像话了哈,哪个教你正子跟你妈说话的!”
“……”
莫许愣站在门口气鼓鼓地不吭声。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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