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的宅斗技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藕粉圆子
但夜里睡得不安稳,隐约听见了不少乱糟糟的喧闹声,雨势愈急,宛若浪涛奔涌,席卷而下。
宋如慧突然惊醒过来。
嘈杂的风雨声混着悠长的
我有特殊的宅斗技巧 分卷阅读39
钟声,源源不断,绵延而来。
“纫秋。”宋如慧连忙唤道,“出什么事了?”
殿内的灯一盏接着一盏亮了起来,兰佩上前,扶着宋如慧起身,“现下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娘娘别急,纫秋已经去问了。”
宫里敲钟,应是有人殁了。宋如慧心跳得飞快,急急忙忙地穿上衣裳,“锦妹妹呢?”
“二姑娘还睡着呢。”
说话间,纫秋已经回来了,因来回路上走得急,身上沾了不少雨,半边衣裳都湿了,一进门就往下滴水,湮湿了金砖地上的绒毯。
“娘娘,是陛下驾崩了。”她道。
宋如慧怔了一瞬,忙说:“快传令下去,所有人都换素服,不许戴金玉首饰。”
“是。”
“殿下呢?”宋如慧忽地反应过来,“殿下今夜可曾回来?”
“不曾。”纫秋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又道,“适才婢子听说,殿下好像在勤政殿……那边还围着一队羽林军。”
勤政殿是天子寝宫。纫秋性子沉稳,她说“好像”,就应是八|九不离十了。
宋如慧还没有梳发,绸缎般的墨发披在肩膀上,她的神色微微凝滞了一瞬。去年冬天,陛下的病情已经有了好转,按理说不应崩逝得这么突然,太子又恰好在勤政殿……宋如慧不敢多想,“我去看看妹妹。”
宋如锦睡得尚浅,宋如慧一进来,她就察觉到了,勉力睁了睁眼,“姐姐,出什么事了?”
“圣上崩了。”宋如慧把一袭素雪绢裙放在宋如锦的床头,“明早起来穿这身衣裳。”
“那明天还要上宗学吗?”
宋如慧愣了愣,温声道:“想来是不用了。”她帮宋如锦掖了掖被角,“好好睡吧。”
宋如锦换了个舒服的睡姿,沉沉睡着了。
但这一个夜晚,大夏皇宫有许多人不曾安眠。
今上的妃嫔们自是哭哭啼啼,怅恨了半宿。生了皇子的还好些,日后向新帝请命,兴许能跟着儿子开府别居,后半辈子也算有了依靠。那些没有子嗣的,或是只生了公主的,她们即将面临的命运要么是孤寂老死后宫,要么是出家为尼,长伴古佛青灯。
这样萧瑟又无望的归宿,总是让人悲哀扼腕的。
就连儿女双全的皇后听闻这个消息后,默然许久,也微微湿了眼角。二十余年的夫妻情义,此刻回想起来,也足够令人哀伤动容。
“还愣着干什么?”皇后微微红着眼眶,神色却又严厉起来,“快去公主府禀报。”
第二日,雨终于停了,但天尚未放晴,仍是阴阴的。宋如锦醒了之后,果然看见殿外的桃花凋零了一地,枝桠空空的,因着被水洗了一遍,颜色便格外青黑。
几个宫女正在清扫落叶积水,彼此随口聊着:
“听说昨儿晚上昌平公主连夜进宫,天色黑又下着雨,守门的没认出公主,拦着不让进,被公主当胸踹了两脚。”
“陛下去了,咱们殿下就该继位了吧?也不知道还能在东宫住多久。”
“接下来的事多着呢,又有一阵儿要忙活了……”
这时端平公主身边的侍女找过来了,对宋如锦道:“宋二姑娘,公主听说您还在宫里,想找您一块儿说说话。”
宋如慧恰好听见了,想了又想,还是拦了下来,“雨停了,妹妹还是早些回家吧,别在宫里久留。”
待端平公主的侍女走了,宋如慧才细细交代道:“你回去之后记得告诉爹爹,昨晚太子就在陛下的寝殿,现在宫中乱成一团,朝上还是需要有人主持大局。”
宋如锦认真听着,边听边点头。
宋如慧说着说着便停住了,大抵是觉得这个妹妹记不住这么多,转身回了屋子,“罢了,我写一封信,你替我带给爹爹就行。”
她把写好的信交给宋如锦,再度嘱咐道:“这几日就不要进宫了,宗学缺一两日也无妨,好好在家里待着,多陪陪娘。”
时辰尚早,忠勤侯府还没到消息,宋如锦把信交给宋怀远,后者看了之后,马不停蹄地出门了。
到了燕飞楼,采苹迎上来,一边给她倒茶,一边问道:“姑娘可曾用了早膳?”
疏影已经回家备嫁,采苹是老夫人身边的人,见宋如锦缺一个贴身丫头,便把采苹遣来服侍她。
宋如锦还没回答,便见暗香跑了过来,“姑娘你可回来了!我等了你一宿!”
宋如锦见她神色急迫,忙问:“出什么事了?”
“你道我父兄叫我回去是为了什么?”暗香大咧咧地坐下,气哼哼地说道,“他们说二老爷看上我了,要纳我为妾。自听闻了这个消息,我整夜整夜地睡不好。昨儿便偷偷回来了,想找姑娘做主,哪知道姑娘歇在宫里了。”
宋如锦没想到二房竟找到暗香家里去了,明明她已告诉二婶婶不要和暗香提这事儿,结果现在又来这一出,简直就在打她的脸。心下又气又恼,皱着眉问道:“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暗香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别说他想讨我做个姨娘,便是二夫人这会儿殁了,他用八抬大轿来娶我,我也不乐意。”
“这话也能混说!”采苹斥道,看了看四周,“所幸姑娘这里没外人,由得你信口胡诌,若是被旁人听去了,二夫人怪罪下来,有你的好果子吃!”
暗香也知道采苹是老夫人调|教出来的,从来行事规矩、有章法、不逾礼,便也不跟她争执。只拉着宋如锦道:“姑娘你可得为我做主。”
宋如锦握住了暗香的手,“你放心,现在逢着国丧,二叔叔在朝为官,可没那个胆子纳姨娘。”
作者有话要说:六樱桃:刚想请旨赐婚,父皇就掉线了,怎么肥四!!!
徐柿子: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作者果然还是爱我的!!!
待会儿还有一章~
☆、宴无好宴
永平十五年三月,天子驾崩,太子梁宣继位,改年号嘉义,尊嫡母王皇后为太后,封元妻宋氏为皇后。
先帝停灵二十一日,与先皇后合葬皇陵。
四月底是老夫人的寿辰。因还在国丧期间,不能大肆宴饮,所以只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囫囵饭菜,和年节里差不多,长辈们坐一桌,小辈们坐一桌,姨娘们在偏厅坐了一桌。
这时候日光正好,清风徐来,暖洋洋的透窗而入。老夫人头上围着寿字纹金抹额,看着儿孙满堂,笑容慈祥。
这时,门外管家来报:“侯爷,老夫人,宫里递了消息,娘娘有孕了。”
老夫人连连道“好”,刘氏也面露喜意,双手合十,“多谢佛祖保佑。”随后又道:“宫里递话的还在吗?给他拿点金锞子吃酒去。”
我有特殊的宅斗技巧 分卷阅读40
管家应了下来,“娘娘还说,想让大夫人和二姑娘进宫,一块儿陪着说说话,陛下也允了。”
月前,宋如慧特意叮嘱,宫中形势不明,让宋如锦不要进宫。如今这么说,就说明如今诸事尘埃落定,宋如锦可以继续上宗学了。
刘氏也有小半年没见过宋如慧了,能进宫见一面,说说体己话,也是好的。
曹氏笑了起来,“皇后娘娘是个有福气的,咱们一家子也能跟着沾光。”
老夫人不爱听这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言论,无端的小家子气,但想到宋如慧大喜,又逢着自己的寿辰,便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面色温祥道:“征哥儿媳妇,论起来,娘娘嫁得还比你晚,怎么如今娘娘都有了身子,你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饶是曹氏平日再泼辣明,听了这话也不禁脸红一半是女儿家的羞赧,一半是怨恼老夫人不给她面子。
宋征连忙替曹氏解围,“祖母也别嗔她,我们是觉得现在还年轻,暂且不急着要孩子。”
老夫人见宋征被曹氏拾得服服帖帖的,就夹了一筷子菜,没再多说什么。
二夫人却急了起来,“怎么能不要孩子呢?你们是孙儿辈最早成亲的,衡哥儿现在才十一岁,老夫人若想早点抱重孙,还不是得靠你们?”
宋征到底畏惧母亲,闻言便唯唯诺诺道:“娘,也没说不生……”
众人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这时管家又折了回来,道:“适才忘了说,有一个人,今儿一早便来门口守着,说是来找侯爷的,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就一直赖着不肯走。”
宋怀远现在正高兴,挥挥手道:“让他进来回话。”
一个身着黎色粗布短衫的男子走了进来,约莫二十岁上下,生得贼眉鼠眼,一进门就到处张望。
宋怀远不曾见过这个人,见他行迹鬼祟,心下便有些不喜,“你退下,有甚要紧事就同管事的说去吧。”
男人没搭理他,眼神转了一圈瞄到了偏厅的越姨娘,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揪着越姨娘的衣领,“你这作死的娘们,干下那等混账事,就跑到盛京享福来了,呸!做你的春秋大梦!”
越姨娘神色慌乱,小脸刷地一下变白了,颤着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
男人对准越姨娘如花似玉的一张脸,左右开弓扇了她两巴掌,“我怎么来了?若不是有人跟我说是你把爹害死了,我还懒得来呢!”
越姨娘的鬓发都被打散了,眼泪哗地一下流了下来,楚楚可怜地朝宋怀远那儿看了过来。
老夫人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毕竟今日也算是过寿,这般闹腾,当真不吉利。
刘氏见老夫人脸色不对,忙道:“哪里来的下作东西,跑到侯府撒野?来人哪,赶快把他撵出去!”
宋怀远抬手拦下,面色沉沉,“让他说完。”
陈姨娘不动声色地舒了一口气。此前她遣人去沧州府,探听来的便是这件事越氏有个继父,死得不明不白,因他死之前和越氏起了争执,抬出去的时候胸口又插着越氏的簪子,街坊邻居便都说是越氏干的。
今天这个闹事的男子,便是越姨娘的继兄自然也是陈姨娘心找来的,特意吩咐了在老夫人寿辰当日、阖家团聚的日子来滋事。
其实陈姨娘也不确定越氏有没有做这等杀人的勾当,但只要能给她添添赌,陈姨娘就是快活的。
不过看越氏此刻情状,竟像是确有其事。陈姨娘不着痕迹地翘了翘嘴角,不枉她劳心劳力地筹划了这么久!
男人虽生得獐头鼠目,身量倒是极壮实的。一把将柔弱不堪的越姨娘从座位上拎起来,恶狠狠地问她:“我爹的尸骨在哪儿?”见越姨娘不肯说,掐着她脖子的手便开始用力,“我要你偿命!”
众人也渐渐听明白了,这个越氏,怕不是犯了人命官司。
陈姨娘幸灾乐祸道:“有什么话好好说不成吗?你掐死了她,能有什么好处?”
男人这才了手,冷笑了两声,“狗儿呢?你是不是连狗儿一并杀了?也是,毕竟是爹的孽种,留着岂不耽误你来盛京享富贵?”
旁人不知道“狗儿”是谁,宋怀远和刘氏却是清楚的。当初越氏带着彻哥儿进府,取的乳名就是狗儿。
这下宋怀远坐不住了,大步上前,黑沉沉的眼睛盯着越姨娘,“你给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越姨娘理了理鬓发,因为适才一直在掉眼泪,是以嗓子便有些哑,“怎么回事侯爷不是都听见了吗?彻哥儿不是您儿子,劳您心照管了一年。”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系统悠悠叹道:“我仿佛看到了你爹头上耀眼的绿光。”
大概也知道今日之事无力挽回,越姨娘一改往日娇弱的模样,整个人的气势也跟着凌厉起来,“侯爷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她至今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继父贪恋她的美色,几番凌|辱,她不堪忍受,趁他正在兴头上,拔下发簪插进他的心窝,这难道有错吗?生下孩子,孤儿寡母餐风露宿,无可依托之际,冒险求到侯府她只是想活下去而已,这难道也有错吗?
宋怀远看着一众的儿女小辈,院内院外的仆妇家丁,面上渐渐挂不住了。
他指挥着下人,“把越氏送到官府去,就说她杀了人!”顿了顿,又道:“还有彻哥儿那个孽种,卖给人牙子去。”
老夫人扶着胸口,连声斥道:“孽障孽障。”右手重重地捶着桌子,呼吸越来越急。
“宿主,不好了,老夫人喘不上气了。”
宋如锦连忙跑过去,顺着老夫人的后背,“祖母您消消气,我送您回去歇息。”
老夫人面色铁青地站了起来,心头忽然一梗,一口气没上来,一阵头晕眼花,人就向后倒了下去,得亏宋如锦扶着,也没磕碰到哪儿。
众人方寸大乱。刘氏还存了几分理智,赶忙叫来几个小厮,“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老夫人抬进屋去!”旋即吩咐管家,“赶紧的,去请王太医来!”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宋怀远也急了。太子才继位没多久,朝中正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若此时老夫人出了什么事,他便要丁忧三年三年之后,太子早就坐稳了皇位,朝堂之上哪儿还有他的位置!
这么一想,愈发心急如焚,见管家还在频频回首张望,便一脚踹了上去,“磨蹭什么,还不快去!”
陈姨娘看着这个局面,面上一派忧虑焦急,心中早就乐开了花。今日整治了越氏暂且不提,就连老夫人都被她气病了。若老夫人当真有什么好歹,衍哥儿就能回到自己身边了!
简直意外之喜!陈姨娘甚至想大肆庆祝。衍哥儿现在两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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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还不到,只要带在身边,慢慢就能和她亲昵起来了。
刘氏却忧心忡忡,默默祈祷老夫人千万不要有事。倘若守孝三年,宋如锦的亲事就要往后推了。
好在王太医匆匆忙忙地赶过来了,施了针,灌了参汤,老夫人的面上恢复了一点血色。王太医前后忙活了大半天,神色为难地说了句:“要好好将养。”
隔日,皇后便赏下不少补品来。老夫人每日不计银子地灌汤用药,人是清醒过来了,就是看不太清东西,说话也时常颠三倒四的。没过几天,竟显出几分下世的光景来。
宋如锦再去上宗学的时候,心思便有些沉,成天神思不属,脸上也不带笑意。
端平公主也变了不少。父皇的骤然离世令这位骄纵的公主成长了许多,她现在每日都专心听先生讲课,行止也比原先稳重了,甚至见宋如锦不高兴,还知道问她“怎么了”。
宋如锦自然不好意思说父亲后院的腌事,只道:“家中祖母病着,我心里担心得很。”
端平公主金枝玉叶,一向都是别人想法子安慰她的,从没有她安慰旁人的时候,因而此刻她绞尽脑汁,只憋出一句:“你别难过了……大不了以后的罚抄你我轮着来。”
宋如锦怔怔地点了点头。想到月前先帝驾崩,端平公主痛失了皇父,不由侧身抱住了她,“你也别难过了……”
下了学,宋如锦便去凤仪宫找宋如慧。现在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宋如慧身子重,殿内便用了冰。微风拂过,满室沁凉。
刘氏也在,正握着宋如慧的手,谆谆嘱咐道:“……不论娘家人进宫多少次,都抵不过陛下的真心。这些话本也不该同娘娘说,只是身在禁庭,陛下的宠爱确实是第一要紧的。”
宋如慧靠在美人榻上,懒懒地应了几声。她如今已经显怀,小腹微微隆起,像一座矮矮的山头。
“妹妹来了。”一抬头便瞧见宋如锦,宋如慧总算绽出笑意来,“妹妹快来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可爱来了和一骑当千的地雷~
☆、鲜衣怒马
宋如锦搬了张绣凳,坐到宋如慧的身边,好奇地打量她的肚子,“姐姐,小皇子多大了?”
刘氏轻轻拍了她一下,“不许再喊姐姐,该改口叫娘娘了。”
宋如锦知道刘氏是为了她好,毕竟宫中人多眼杂,称呼虽是小事,被人捏住了当把柄也不妥。
于是听话地改口:“娘娘。”
宋如慧温婉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她拉着宋如锦的手放到腹部,神色柔和,“已经四个多月了,也不知道是皇子还是公主。”
宋如锦都不敢用力,轻轻地碰了碰,立马惊奇道:“小殿下动了一下。”
“太医说,这是孩子在打嗝儿呢。再过一段时间,就能伸手踢腿了。”谈起腹中初来乍到的生命,宋如慧的目光柔软如云。
刘氏道:“最好还是生个皇子……不是说公主不好,但总归是生下皇长子,更稳妥一些。”
“我省得。”宋如慧轻点了一下头,“我倒一直忘了问,祖母怎么突然就病重了?”
“说出来也怕污了娘娘的耳朵。”刘氏将老夫人寿辰那日的情景细细道来,唏嘘道,“越氏也当真胆大,外头生的野种也敢诬赖到侯府来。”
“爹爹一定气坏了吧?”宋如慧轻轻抿了抿唇,竟没忍住笑了出来。
“可不是。侯爷恼得很,这两日都不爱待在府里,总觉得旁人在背后指点他笑话他。前几日还打发了不少仆从去了庄子,就怕他们把这事儿传扬出去了。”
“不管怎么样,娘少了一个庶子,总归是好事。”宋如慧躺久了觉得腰酸,直起了身子,下了美人榻,“旁人笑话爹爹也碍不着娘的事,娘反倒少了一个姨娘碍眼。”
若不是这事儿把老夫人气病了,宋如慧还挺乐见其成的。
宋如锦跟着站了起来,扶着宋如慧在殿内走了走。宋如慧将手臂别到身后撑着腰,问道:“妹妹近来如何?”
“一切都好,每日除了读书便是照顾祖母吃药。”宋如锦说着忽又想起一事,“娘娘还记得我房里的暗香吗?二叔叔看上了她,还找去她家,让她父兄逼她当姨娘,得亏逢了国丧,要不然暗香就被讨去当妾了。”
宋如慧娥眉微蹙,“把侄女的屋里人讨了当姨娘……这种辱没家风的事也做得出来。”
“要不娘娘下一道懿旨,不许二叔叔纳暗香为妾?”宋如锦本是随口一说,哪知道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娘娘是中宫之主、一国之母,二叔叔虽是长辈,但也是臣子。从来君为臣纲,娘娘若是下了懿旨,二叔叔自然不得违抗。”
宋如慧不禁笑了:“妹妹也是念过书读过宗学的人,可知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我今日若管起了这个臣子纳妾的事,那日后再有臣子讨姨娘,我该不该罚?若有臣子夫妻和顺恩爱,我该不该赏?”
“自然是应该的……只不过实在是太麻烦太琐碎了。”宋如锦思忖半晌,道,“不应是中宫所为。”
宋如慧便是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
“锦姐儿颟顸,还是要娘娘多多提点。”刘氏欣慰地看着长女,又走上前戳了戳宋如锦的额头,“清官尚难断家务事,以后就别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打搅娘娘了。”
日头愈盛,很快就到了正午。殿外有宫娥道:“娘娘,陛下请您一道用午膳。”
刘氏依依道:“娘娘万万珍重,我们就先告退了。”
宋如慧轻轻颔首,“兰佩,去送送娘和妹妹。”
此刻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兰佩替母女二人撑着油纸伞,挡住灼灼的日光。刘氏见附近宫道宽阔,四围无人,便问她,“你常在娘娘身边伺候,我问你,陛下待娘娘究竟如何?”
兰佩是忠勤侯府的家生子,当年和纫秋一起被刘氏挑中,送到宋如慧身边当贴身婢女,此刻自然知无不言,“婢子觉着,陛下待娘娘挺不错的,旁的不说,凤仪宫是宫里头一个用冰的,别的宫里现在只能摇扇子纳凉。”
刘氏又道:“可我瞧着,娘娘总是神色倦倦的,提不起神来。”
“夫人多虑了,这时节本就容易让人困乏,再说娘娘还怀着身子几个月前,娘娘没孕的时候就好好的。”兰佩娓娓道,“陛下也心疼娘娘,这几天到处都是蝉鸣声,扰着娘娘休息,陛下就命人把那些蝉都粘了,还不让我们告诉娘娘。”
刘氏放下了大半的心,正好到了宫门口,她转身嘱咐道:“小心照看娘娘,若缺银子打点,尽管来信管家里要。”
兰佩了油纸伞,正打算往回走,闻言不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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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夫人这话说的,娘娘位居中宫,还能短着吃用不成?”
刘氏带着宋如锦坐上马车,慢悠悠地朝侯府驶去。车轮辘辘行远,刘氏随口问道:“二老爷找到暗香家里的事,怎么没听你提过?”
宋如锦掀开车帘看外面的风景,“国丧当头,二叔叔又不可能强纳了暗香。”
“可是再过两个月,国丧就过了,届时二老爷还想纳暗香做妾,你当如何?”
“暗香又不愿意当姨娘,总没有牛不吃水强按头的道理。”宋如锦认真地考虑了半晌,又接着说,“若那时二叔叔还对暗香存了心思,我就把暗香配出去,嫁个正经人家。”
刘氏沉吟,“这也是个法子。可是锦姐儿,你要知道,这件事的根源并不是暗香,而是你的二叔叔。你匆忙把暗香许出去,倘若挑不到什么好人家,反害了暗香一辈子。”
“可二叔叔是长辈,我能有什么办法……”宋如锦苦恼地皱着眉,“除非……分家?”
刘氏赞许地点了点头,“二房毕竟和我们隔着一层,终有一日是要分出去单过的,这会儿他们惹你不痛快,你不想搭理就不用管,若果真生气,闹起来也无妨,总之怎么遂意称心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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