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的宅斗技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藕粉圆子
回屋的路上遇见了靖西王妃。王妃的目光扫过他手上的棋谱,露出和华平县主如出一辙的讶异,“你怎么突然看起了棋谱?”
没等徐牧之回答,靖西王妃便了然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忠勤侯府的锦姐儿?人家一手好棋艺定是自小练出来的,你现在再学可就晚了!”
徐牧之还嘴硬不肯承认,吞吞吐吐地说着:“弈棋之道是君子乐事,与旁人有什么干系……”
靖西王妃欣赏着儿子窘迫的神色,不紧不慢地说:“娘可帮你仔细打听过了。那个锦姐儿以为你是路边的乞儿,才把手炉给你的。”
徐牧之猛地抬头。
靖西王妃幸灾乐祸地看了他一会儿,朝南轩阁的方向走远了。
徐牧之一路跑回了自己屋子,又是羞愤又是气恼,一脚踹翻了几案,恨恨地喊了好几声:“路边的乞儿,路边的乞儿……”几案上头的茶杯砚台笔墨纸张散了一地。
丫头们听见声音,连忙进来拾。秋蘅一边扶正几案,一边叹气:“我的小祖宗,谁又招惹您了?”
徐牧之忽地想起第一次遇见宋如锦的情形他的衣袍鞋袜都沾着雪,兴许还有污泥。脸被风雪刮得通红,身旁也没有带仆从。
似乎……真的有些落魄?
徐牧之抱着一沓棋谱,魂不守舍地坐了下来。
转眼岁末。除夕那天,阖家人都会团聚在一起,围着大圆桌吃年夜饭,就连姨娘们也会在边上摆张小桌,一块儿坐着吃。
宋如锦兴致勃勃地指挥几个小厮挂灯笼:“往左边点,高点儿,再高点……”
厅堂内的宋如慧笑道:“锦妹妹,别玩了快来坐,你再不来,你最爱的八宝年糕可就没有了!”
“就来了,就来了。”宋如锦应和了两声,依依不舍地望着纹样各异的大红灯笼,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屋子。
“祖母新年好。祝祖母长命百岁,万事如意。”宋如锦乖巧地给宋老夫人见过礼。
“好好好。”老夫人笑得很开怀,拿出一只线绑好的金元宝放到宋如锦的手心,“好好着,祖母给的压岁钱,可别让你娘拿去了!”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老夫人道:“人齐了,开饭罢。”
众人遂提筷夹菜,就着新酿的梅花酒推杯换盏,场面一时其乐融融。
“娘,华平县主给我递了帖子,邀我正月初三去她家做客。”宋如锦喜滋滋地说,“正好可以穿那件新做的撒花洋绉裙。”
刘氏眉心一跳,正打算找借口推了这事,便听陈姨娘道:“二姑娘几时去?不如把你四妹妹也带上,也好让她见见王府的世面。”
宋如墨也跟着搭腔:“是啊,锦姐姐,我还从来没去过王府呢!你就带我一起去嘛!”
宋如锦下意识地望向刘氏。
刘氏翘起唇角,仪态万方道:“华平县主只请了锦姐儿一人,若带上旁人一起去,岂不失礼?墨姐儿,姨娘不懂规矩,你可千万别跟她学。咱们堂堂侯府,从不做这等没教养的事。”
就在这一刻刘氏改了主意。锦姐儿,她的女儿,不仅要去靖西王府,还要多去几回!她要让那对母女好好瞧瞧,她们求之不得的东西,对她来说是多么稀松平常!
宋如墨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她感觉屋子里的丫头仆妇都在盯着她,看她的笑话,兴许还在交头接耳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她启了启唇,声音像被卡在了喉咙里。
“是……母亲。”宋如墨道。
这天晚上,宋如墨去陈姨娘的院子里守岁,一进门便冷言冷语的,没一个好脸色。陈姨娘问了几遍“到底怎么了”,她才委委屈屈喊出来:“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多嘴让我跟着去王府,我至于那么没脸吗?”
“你没脸?难道我就有脸了?”陈姨娘没想到宋如墨是因为这件事甩脸色,顿时气得全身发抖,“我在夫人面前委曲求全,还要听她当众斥我没教养,还不是为了你?还不是为了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在这跟我生闲气!”
宋如墨恍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但她心里别扭,所以仍旧昂着头不肯认错。
陈姨娘见宋如墨一副傲气模样,忍不住刺她:“罢罢罢,怪我是个妾室,不能给四姑娘挣脸面。四姑娘还是多多孝敬大夫人,好儿多着呢。”
庶出的身份一直是宋如墨的心头刺,闻言顿时恼了:“你也知道!就因为我不是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处处低人一等!”
母女俩遂不欢而散。
正月初三,宋如锦穿着簇新的衣裳踏上了前往靖西王府的马车。
因是华平县主的邀约,刘氏作为长辈同去不妥,是以她遣了周嬷嬷贴身陪着宋如锦,另派了几个护卫跟在马车后头。
宋如锦一路和疏影暗香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靖西王府。
“县主,忠勤侯府的二姑娘来了,这会儿刚过了二门。”婢子恭谨道。
华平县主还未说什么,一旁的少年就急了起来,慌慌张张道:“快快快,秋蘅,把我那件狐狸毛大氅拿来。”
秋蘅愣了一下,“世子,屋子里烧了地龙,暖和着呢。”
徐牧之急得跺脚,“你别管了,让你拿就去拿。”
秋蘅应了声“是”,拿来一件雪白的狐狸毛厚氅,给徐牧之披上。
宋如锦一进屋,便看见坐在边上的徐牧之。他头上戴着赤金嵌宝的束髻冠,发间插了一支翡翠镶金短簪,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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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束着五如意长穗宫绦,系一对三羊开泰汉玉佩,手上还在把玩一柄象骨白玉扇。
“噗”系统忍不住道,“这世子怎么打扮得跟圣诞树似的。”
徐牧之状似不经意地抬眼,对上宋如锦的视线,得意地抚了抚大氅上名贵的狐狸毛,笑吟吟地问:“锦妹妹,你瞧我像路边的乞儿吗?”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越写越喜欢徐牧之啊哈哈,朝气蓬勃、骄傲又明亮的少年啊~~
☆、卖女求荣
宋如锦怔了一下。华平县主一脸嫌弃地瞥了眼徐牧之,上前挽着宋如锦,“妹妹别理他,这人时不时就要犯疯病。走,咱们下棋去。”
“等等,等等,我也去。”徐牧之追了上来,缠着宋如锦问东问西,“锦妹妹多大了?怎么过来的?累不累?要不要先歇息片刻?”
最后华平县主手脚并用把他撵走,插着腰大声道:“你烦不烦?”
“我同锦妹妹说话,不与你相干。”徐牧之亦大声回应,而后又降下音量,温声细语地问,“锦妹妹觉得我烦吗?”
宋如锦正想点头,便听系统道:“靖西王手握兵权,这位世子又年轻气盛,最好别说他的不是。”
“烦……倒不烦,就是有点吵。”宋如锦十分委婉。
徐牧之望着她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默默地闭上了嘴。
华平县主让侍女送来了之前封存的残局。随后,宋如锦,哦不,系统便开始愉快地和华平县主对弈。
徐牧之就坐在边上喝茶,时不时凑过来说几句:“为何下这儿?我看走那儿更好。呀,芙妹,你要输了!”
华平县主气得拍桌,“你一直在旁边扰我,我能不输吗?观棋不语真君子知道吗?亏你每日读圣贤书呢!”
回府之后,刘氏细细地听着周嬷嬷的回禀:“二姑娘乖得很,在王府规规矩矩的,不曾惹祸。华平县主挺热忱的,倒是真心拿二姑娘当朋友。婢子们也不曾慢待,奉上了信阳毛尖,茶点也都巧。至于那位世子……”
刘氏坐直了身子。
“那位世子是个闲不住的,县主和姑娘下棋,他就在旁边插科打诨。依老妇看,也不像瞧上了咱们锦姐儿,不过是几个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
刘氏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眉头也舒展了不少,像是安心了许多。
初六,朝中下了恩旨,命忠勤侯宋怀远为从一品太子太傅,即日起入东宫教导太子殿下。兼任都察院左都御史,辅弼大夏国君。
恩旨到了忠勤侯府,一家人都欢欣雀跃。老夫人拄着拐杖连连点头:“好,好啊,往后就是京官儿,再不用受那外放之苦了。”
刘氏扶着老夫人慢慢往慈晖堂走,亦是满面喜意,“今儿倒是要弄一桌好菜,大大庆贺一番。正好赶上年节,饭菜都是现成的,都不用准备多久。”
老夫人道:“对了,年前我让你给衡哥儿请先生,你可开始寻了?”
“瞧您这话说的。您吩咐的事,媳妇哪一次没有记在心上?两位先生已经定下了。教衡哥儿的是南山书斋的孟老先生,桃李天下,很是德高望重。另给锦姐儿云姐儿挑了一位女先生,除了教诗书文词,还能教琴艺女红……”
婆媳二人说着话,慢慢走远了。
入夜,刘氏一边替宋怀远解下披风,一边向他道喜:“圣上恩典,往后侯爷便能在府中长住了。”
宋怀远却愁眉紧锁,“历来伴君如伴虎,也未见得是什么好事。”
“侯爷擢升为太子太傅还不算好事?”刘氏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不紧不慢地饮着,“陛下器重侯爷,侯爷反倒杯弓蛇影,自相惊扰。”
“你一个妇道人家,哪懂朝堂上的事。”宋怀远不耐烦道。过了一会儿,他的语气突然温软下来,“昭娘,我想同你商量一件事。”
刘氏细眉微挑。她不动声色地摸着茶杯底儿,道:“侯爷请说。”
“我想让慧姐儿,嫁给太子殿下。”
“啪。”刘氏手一滑,茶杯掉在地上裂成了碎瓷。
宋如锦提着一个食盒,慢悠悠地朝正院走来。疏影提着一盏纱灯走在前面,不时提醒一句:“姑娘慢些,这边路不平。”
宋如锦低头看路,跟着灯笼走着。
她刚从宋如慧那儿出来,顺了不少细点心,正打算去给刘氏送一些。
远远地听见正院那边传来嘈杂的响声,走近了细听,还有桌椅翻倒的声音。宋如锦不自觉地加快脚步,渐渐听见了刘氏压抑的喊声:“你怎么舍得!她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舍得……”
“妇人愚见!”随后,宋怀远愠意满满的声音传来,“多少人家挤破脑袋想迈进东宫的门槛,在你眼里反倒成了龙潭虎穴!”
“侯爷已是太子太傅,任谁都会当你是太子一党,又何必把自家姑娘锁进那见不得人的去处!”
疏影猛然一惊,险些拿不稳手上的灯笼。
这时,站在门口的周嬷嬷看见了宋如锦,连忙小跑上前,道:“二姑娘,您怎么来了?”
宋如锦举起食盒,“我来给娘送点心。”
说罢,忧虑地朝屋子里望了一眼。
周嬷嬷下意识地挡住她的视线,挤出一副笑脸,“夫人正跟侯爷说正事儿呢。今儿时辰晚了,天气也冷,二姑娘不若先回去。您放心,这点心,老妇会帮您带给夫人的。”
宋如锦探头探脑的,仍然在朝屋子那儿望。疏影扯了扯她的衣角,道:“姑娘,咱们走吧。”
“哦。”宋如锦把食盒交给周嬷嬷,跟着疏影回去了。
屋子里渐渐吵得不可开交。
“我真不懂你怎么想的。如今太子尚未娶妻,慧姐儿嫁过去就是正妃,你还有哪里不满意的?”
“我哪里都不满意!我不懂什么朝政,我只知道疼我的女儿,你呢?你怕不是瞧上了国丈爷的位置!”
宋怀远拂袖便走,临走前还冷哼了一声,凉凉的眼神中渗着不悦,“义安侯府到底没甚底蕴,生出的女儿这般蛮不讲理。”
周嬷嬷推门进来。灯火幢幢下,刘氏单薄的身形映出一道黑沉沉的影子。
“夫人。”周嬷嬷惴惴地唤了一声。
刘氏默不作声地靠着楠木垂花八步床的床柱,微一垂眼,两行热泪就这么滚落下来。
适才面对最应当疼惜她的丈夫,她没有掉一滴眼泪。如今在一个仆妇面前,反倒哭得涕不成声。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嫌我的家世!”刘氏攥着帕子抹眼泪,泪珠子接连不断地涌出来,很快便沾湿了半条帕子。
刘氏出身义安侯府。义安侯往上数五辈,不过是个种田的老农。当年太|祖陛下打天下,亲母被人乱刀刺死,老农见其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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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凄惨可怜,便给了几十文钱买了一口薄棺。后来太|祖登基称帝,感念老农德义,特封为义安侯,世代袭爵。
宋怀远自娶刘氏的那一天起,就嫌弃刘氏娘家没有根基,不是正经的开国功勋。所以成婚不到三年,便纳了昌宁伯的庶出女儿陈氏为妾。
昌宁伯府虽已没落,但也算满门清贵,宋怀远很满意,连带着对陈氏也看重起来。
“夫人,您也别难过了,侯爷他只是一时气话。”周嬷嬷轻声劝慰道。
“一时气话,一时气话……”刘氏念了好几遍,冷笑出声,“要真是一时气话,哪儿能说得这般顺口?分明是心里一直如此作想!”
也不知是哭累了还是缓过劲儿来了,她没再啪嗒啪嗒掉眼泪,只是神色冷淡了许多。眉眼间忧思重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适才二姑娘来过了,给您带了点心,有您爱吃的梅花糕,您要不先用些?”
“锦姐儿来了?”刘氏连忙问,“她可曾听见了什么?”
没等周嬷嬷回答,她又轻轻“嗬”了一声,自顾自地说道:“听见了也无妨,说不定过两天就有旨意下来了。”
周嬷嬷心中一惊,“大姑娘她……”
刘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惘然:“侯爷哪里是来同我商量的,分明早就决定好了,过来告诉我一声罢了。我的慧姐儿啊……我尽心思想给她挑一门好亲事,没想到这亲事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周嬷嬷,你说好笑不好笑?”
她一直不想让宋如慧嫁进大富大贵的人家,没想到等在后头的,是天底下最富贵的人家。
宋如锦抱着膝盖坐在玫瑰椅上,疏影给她铺床,听见她幽幽问道:“适才爹爹娘亲在吵什么呢?”
她便是再不更事,也知道父母刚才吵得厉害,也知道周嬷嬷一直拦着不让她看。
疏影自然已从刚刚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了许多,但她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是以若无其事地一笑,道:“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姑娘,不早了,您歇着吧。”
宋如锦爬上床榻,听见系统得意洋洋道:“宿主,你真的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哟。”
“想。”
“简单地说,就是你爹想让你姐嫁给太子,而你娘不想让你姐嫁给太子。哎,宿主,说实话我觉得你爹不是个好父亲,他干这事儿,多少有点卖女求荣的味道。”系统竹筒倒豆子一样说完,末了还添上自己的评价。
宋如锦一骨碌爬起来,“我去告诉大姐姐。”
“那倒不用,你娘已经在去蓼风苑的路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的义安侯借用了明代义惠侯的一点设定。
明太|祖朱元璋早年落魄,父母长兄相继染病身亡,无葬身之所。地主刘继祖给朱元璋一块地皮当做墓地。后朱称帝,封刘为义惠侯,荫及子孙,与明同在。
当然本书还是架空的哈~
☆、陈氏产子
第二天早上,宋如锦去给老夫人请安,发现母亲和姐姐的眼眶都红红的。她悄悄地捏了捏宋如慧的手,小声道:“大姐姐,我都知道了。”
宋如慧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对上她写满关心的眸子,心中微暖,反握着她的手,紧紧扣住。
老夫人问:“两个教书的先生何时过府?”
刘氏心不在焉:“再过两日。”
“母亲聘了教书先生?”宋如墨扫了眼在场的平辈们,心里琢磨了一下,很快猜到那两个教书先生中定然一个教宋衡,一个教宋如锦,说不定还会捎带宋如云。
总之没她的份儿!
宋如墨菱唇一抿,眼珠子转悠了半圈,便娉娉婷婷走到刘氏跟前,笑靥如花道:“多谢母亲。女儿一定好好向先生讨教。”
刘氏自遭受了昨晚的变故,已经没什么心思搭理这个庶女了。听她这样说,便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
宋如墨觉得自己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轻飘飘的没劲儿。枉她特意在老夫人面前提出来!
刘氏聘来的女先生是个颇有才名的孀妇,姓孙,字知音。如今已过五九之年,发髻仍旧梳得一丝不乱,面上亦常常不苟言笑,因而看起来很是古板严厉。
因是孀居之人,刘氏特意腾了一处清静院子供其起居。孙知音见到院外凤尾森森,张口便道:“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
刘氏见她文才飞扬,心下便敬仰了许多,恳切道:“我在闺中没读多少书,大字也不识几个,少时倒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年岁长了,反知道读书明理的要紧了。锦姐儿虽看着乖顺,本性却是个爱顽的,偏又生得愚钝,还望先生多多看顾。”
孙知音轻轻颔首,“夫人请放心。我既拿了府上的束修,便一定会细细教授几位女公子。”
接下来的几天,宋如锦过得暗无天日。
她并非不识字。长姊如母,宋如慧也曾将《千字文》、《百家姓》一字一句念给她听,也曾一笔一画教她写字。奈何这位女先生一见宋如锦的字便皱起了眉头,说她写得“浮于纸面,圆润有余,筋骨不足”,命她每日习字时在手腕上悬一只半斤重的秤砣。几天下来,宋如锦便手腕酸痛,抬都抬不起来。
宋如墨的境况反倒比她好些。陈姨娘毕竟出身诗礼传家的昌宁伯府,写得一手端正清丽的簪花小楷,往日也没少教女儿吟诗弄月,是以宋如墨才情斐然,颇得孙先生的赞赏。
宋如墨心里也越发卯足了劲儿,要在孙知音面前出风头,把宋如锦比下去。宋如锦每日练一个时辰的字,读两个时辰的书,她便练两个时辰的字,读四个时辰的书。
晚上夜深了,宋如墨还要点着蜡烛,翻几页琴谱。
陈姨娘哪里舍得她这么辛苦?一直劝她,“留着明日再看吧,仔细熬坏了眼睛。”
起先宋如墨还听得进劝,后来听多了就开始嫌了:“姨娘别多事了。我书读得好,您脸上不也有光?”
陈姨娘便道:“我不要这等脸面,我只想你好好儿的,身子康健,没病没灾的。”
宋如墨着实嫌她聒噪,又记恨着除夕那晚的事,心下浮躁起来,重重地把书往桌上一拍,没好气地说:“也是,姨娘又不是头一次不要脸面。赶明儿再到母亲跟前凑趣,母亲可有的训斥呢。”
陈姨娘万没有想到自己亲生的女儿会这么贬损她,气得脸色发青,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宋如墨说不出话来。
身后的荷香连忙上前扶住她,“姨娘,姨娘……四姑娘,姨娘怀着身子呢,您怎么也不该这么说她呀!”
宋如墨心中涌上一阵儿悔意,歉疚又紧张地望着陈氏,“姨娘,你怎么样了?”
陈姨娘按住荷香的手,脸色渐渐苍白
我有特殊的宅斗技巧 分卷阅读10
起来,“快,快去叫产婆。”
第二天早上,宋如锦正半梦半醒,耳边便远远地听见一片嘈杂的响声,她翻了个身,倦倦地问了一句,“外头在吵什么呢?”
暗香打着哈欠进来,嘟囔道:“陈姨娘早产,闹了一宿了。亏得姑娘睡得沉,要不铁定被他们闹醒。”
“陈姨娘早产……”宋如锦无意识地重复道,意识渐渐回笼,一个激灵坐起来,“姨娘早产了?”
“是啊,才七个月呢,这会儿还没生下来,也不知道是爷还是姑娘。”
宋如锦抱着被子自言自语,“出了这么大事儿,今儿还要上闺学吗?”
“姑娘净想这些有的没的。”暗香笑着戏谑,“不管要不要上闺学,练字是一定要练的。”
宋如锦转了转酸痛的手腕,垂着长睫叹了口气,竟又躺回被子里了。
“姑娘醒了还不起床,待会儿疏影来了,又要说我没照顾好姑娘。”
宋如锦从锦被里伸出一只小手,满不在乎地摆了摆,“由她说去,我给你撑腰。”
过了一会儿,疏影来了,见宋如锦头还闷在被子里,不由奇道:“外头吵成那样,姑娘倒也能睡着?”
“姑娘早醒了,想着今儿还要练字,就不肯起来。”暗香倒没瞒她,一五一十地说了。
疏影果然埋怨了两句,“让你来服侍姑娘,你不好好劝劝她就罢了,还跟着她一道躲懒。”
暗香闻言也不羞愧,反而哈哈大笑道:“我刚还和姑娘说呢,你来了定要说我的不是,果真一点儿都没猜错!”
宋如锦露出脑袋,眨着圆溜溜的眼睛,软声软语地说:“疏影,你也别怪暗香,是我让她别拉我起床的。”
“姑娘诶,”疏影谆谆相劝,“我可听说四姑娘每天读书到深夜呢,您再不加把劲儿,就要被她比下去了。”
“我为什么要和她比?”宋如锦以往从没有和宋如墨一较高下的经历,闻言不以为然,“墨妹妹和我又不亲。我要比也该和大姐姐比。”
再想想五岁习字七岁作诗、自幼聪敏娴雅的宋如慧,宋如锦又添上一句:“自然我是比不过大姐姐的。”
疏影一想也是。和一个庶女争什么高低呢?
“姑娘再躺会儿,我去厨房看看早膳备好了没有。”
围观了一切的系统颇为无语傻白甜主子就这么把一个机灵稳重的丫头劝服了。
是日申时三刻,陈姨娘终于产下了一个男孩儿。宋怀远喜出望外,给孩子取名叫衍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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