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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蜉蝣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落日蔷薇





[重生]蜉蝣卷 分卷阅读101
头碰死才对,可奴婢舍不得夫人,怕夫人难为,才苦苦忍着不敢作声……”
夏茉哭起来,向秦苦苦求情,却在看到秦洞察的目光时渐渐小了声音,心虚地低头。
“既是如此,昨晚你怎不说?”秦冷道。
“我怕……夫人不来,没人替我做主,我怕二太太动怒。”夏茉不傻,落到宋氏手中,若是承认自己已经与沈从远有苟且,下场肯定比现在更惨,她只能咬牙等到秦过来。
“原来你还知道我能替你作主!”秦嘲弄一声。
“一派胡言,定是你这娼妇为求自保攀咬上老爷!”宋氏“砰”一声把桌上茶碗砸到地上,气得胸口发闷,气都提不上来。
“二太太。”陈妈妈忙过来扶她,又向左右使眼色,让几个被秦震慑住的仆妇过来要把夏茉拉下去。
“我有证据!”夏茉尖声嚷起,“夫人只往我屋里寻去。二老爷送了我几件首饰,还有一枚玉佩作为信物,都在我屋里床角的墙洞里着。”
“不必寻了。”秦拢了拢鬓发,扬声,“皎皎,拿进来吧。”
宋氏听到此时已是明白,今日这出戏,秦早有准备。
外头的谢皎听到叫唤,手中柳叶匕首左右晃动将拦在屋前的仆妇逼退,带着秋璃进入厅间,将手中抱的木匣子呈上,秦“啪哒”拧开铜扣,果见匣里有几件黄澄澄的金器,她伸手进去拨弄几下,摸出枚玉佩来,确是沈从远所佩之物无疑。
“这……玉佩是她偷的,其它几件东西,不是我们房的东西。”宋氏强按下心神辩解道。
这大房新妇的陪房丫鬟勾引二房少爷未遂的罪名,与二房长辈奸/污晚辈近身丫鬟的罪名,那可不一样。前者顶多只是丫鬟不检点,后者几乎可算乱了伦理纲常。
“我这里还有两张账房的单据,是那金器行云祥阁送来的,银子支出时写的是二老爷的名字,二婶可要请人来对质?还有那日给我这丫鬟传话的婆子,我也找着了,是这东园看管花树老周家的,说是拿了二老爷两吊钱,就把人诓了过来。人被我捆在耳房里,二婶要见见吗?”秦把玉佩扔回匣里,冷眼看人。
夏茉跪在地上心里也打着颤,她万没料到自己的一举一行早被秦看透查实,刚刚还要博同情的心思顿时熄灭,秦既已查清,便肯定知道所谓奸/污不过是她脱身之辞,她来这里原也确存勾引沈浩文的心思,可惜没被沈浩文看上,却进了二老爷的眼。那日她被骗入椒汀轩后,也不过半推半就委身于他,只想着能当上沈从远的妾也是不错的事,毕竟是沈府的二老爷,所以之后几次三番的勾搭,她也都从了。
宋氏踉跄两步,站立不稳地坐到椅子上。
“仲父若是看中我房里丫鬟,只管正儿八经来要便是,只要夏茉愿意,我这做晚辈的再怎样也不至忤逆长辈,便开了脸进房中,外人知道了也不过说上两句,又何必行这等污秽之举,累及二房、沈府名声,还叫婶娘冤枉了我……我这冤,要找谁说去!”
秦却没放过,做戏做足,她面上冷意一褪,化作伤心,连眼眶都红得彻底,带着哭腔的声音嚷起,叫外头的人都听得分明。
“我没有!”宋氏气个倒卯。今日分明是她将计就计,临了还反咬一口。
这里边正闹得慌,外面忽传来两声沉重脚步,有人高喊:“二老爷。”
宋氏一惊,抬头已经看到沈从远推门进来。
“不是浩初约我过来的?人呢?这怎么回事?夏茉?”沈从远提着鸟笼进来,见到屋里这阵仗,
眉心一蹙。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56章喜啊
秦拿帕子按按眼角,瞧见外头进来个着暗金缂丝面皮裘袍子的男人,襟口袖口滚着圈纯黑貂毛,腕上盘着串蜜蜡珠,腰间挂的香袋、玉佩一样不少,一双手比女人还白,拇指上戴着硕大的帝王绿扳指,面白如玉,蓄着美髯,眉目与沈浩文肖似,常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看起来富贵逼人,不像是年过四旬的男人。
这便是沈浩初的仲父,沈家二房的老爷沈从远。
沈从远年轻时也是京城有名的纨绔,不过他与沈浩初的顽劣不同,是个惯会享受的公子哥儿。因着祖荫庇佑,再加上有个能干的大哥照拂着,沈从远自小便是个富贵闲人,镇日只知逗鸟弄花、附庸风雅。成年后托兄长的关系,在钦天监谋了个闲职混日子,没什么能耐,如今也只依附镇远侯的祖产过活。
“老爷救我!”夏茉一见沈从远便如遇救星般扑过去,伏在沈从远脚边嘤嘤啼哭。
鸟笼里的鸟被吓得一阵扑腾,沈从远心疼地把鸟笼提高,眼珠扫过,见满脸怒沉的宋氏与红着眼眶的秦,很快想明白出了何事。捋了捋胡子,他将鸟笼递给身后的小厮,拿出一家之主的气派,沉声道:“把人绑成这样是做什么?”
“二老爷,昨日奴婢按您吩咐在此处等您,可不想竟叫二太太误会了……”夏茉楚楚可怜地抬头,先声夺人,“奴婢生是老爷的人,死是老爷的鬼,老爷可要救救奴婢!便不看奴婢服侍老爷一场的情分,也请老爷顾念我腹中骨肉!”
什么?
此语一出,别说宋氏,就是秦也大吃一惊,愕然地盯着夏茉,夏茉却往沈从远身后一缩,心虚得不敢看她。沈从远原还无甚感觉,听到这话眼前陡亮,亲自俯身扶人,又命旁边的小厮过来给夏茉解绳。
那厢宋氏已气得倒卯,胸口阵阵绞疼,掐着桌角死死盯着沈从远,咬牙切齿骂:“你这个……为老不尊的……”
沈从远正捏着夏茉的手安抚,闻言冷瞪她:“我不过看中个丫鬟,你就这么喊打喊杀的容不下人?难不成还想绝我子嗣?昨晚是我让她到这里等我,不过晚饭时与你拌了几句嘴,我气性上头忘了而已。这丫鬟跟着我也有一个月了,原想年底事多,打算年头再给她开脸,如今既然说开,那我就挑明,这丫鬟我要了。”
“你要了?这丫鬟是你侄儿媳妇的陪嫁丫鬟!哪家做仲父会强占侄儿媳妇屋里的丫鬟?”宋氏怒而拍案,眼里两串清泪流下。
沈从远老脸一红,又看向秦,缓了口吻道:“侄媳妇,你将这丫鬟给我,改日我再给你挑两个更好使的丫鬟过去,可好?”
秦别开身子,不想面对这人,略欠欠身,只道:“那也不必,仲父既然喜欢,我这丫鬟也愿意,又已有孕在身,原就该让她跟了您,不过才刚婶娘有些误会,责我不会教人,调唆丫头勾引文大伯哥。这冤我不受,若是仲父与婶娘不能还我一个公道,我就是闹出去也要讨个说法!”
说着她哽咽两声,也开始哭,惹得秋璃忙过来安抚,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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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那帕子下头的大眼睛除了眼眶略红之外,哪有半点泪意。
“行了行了。这事我自己去和老太太说,不会委屈侄媳妇半分。”沈从远被哭得心烦。
“那便好,这人我先领回去,等仲父讨了老太太示下。也请仲父看在我的份上,就是丫鬟也给她点体面,派一乘小轿来抬她过去,别叫人看轻了去。”秦一甩帕子,扔下话就往外走,也不给沈从远说话的机会,嘴里只喝道,“你们将夏茉扶好随我回去。”
“是。”谢皎与秋璃应诺,一左一右搀着夏茉跟在秦出了椒汀轩。
带着人刚出门,秦就听到屋里传出砸东西的声响,噼哩啪啦好生过瘾,间或夹杂着男人怒喝与女人尖厉哭泣,宋氏偷鸡不成蚀把米,二房老子儿子齐当爹,也不知是喜是悲,怕要闹上好一阵子。
几人前脚才迈进蘅园的门,蝉枝后脚就过来,行了礼后打量着虚软的夏茉小声问秦:“夫人,奴婢请得可及时?”
秦眨眨眼:“不多不少,时辰刚刚好。你们都做得很好,回屋了我给你们打赏。”
蝉枝喜得合不拢嘴。
那沈从远就是她按秦的吩咐,以沈浩初的名义从外头请过去的,不过刚才那兵荒马乱的景况,谁也没功夫去琢磨这个。
秦心情不错,反正沈浩初说过要帮她,那她借借他的名头也没什么。这一出戏唱得痛快,凭什么她们女人在后宅闹,却要白白便宜沈从远那始作俑者,不把他拉下水她不高兴。
等把夏茉带进屋,门一关,屋里只剩下秋璃与蝉枝陪着秦。夏茉要跪,秦也没让,只叫她在绣凳上坐了,又让秋璃打来热茶予她,等她缓过气劲来才开口。
“夏茉,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以和我说实话,真的有了?”
“夫人,我……我也不知,只是这个月的小日子已经过了十日还未来,又有些不思饮食犯恶心,所以才猜测……”夏茉鬓发凌乱地搭在脸侧,惊魂未定地回道。
按沈从远喜新厌旧的脾气,她刚才要不说自己有孕,恐怕沈从远不会为她出面。
秦已猜透她的想法,也不揭破,只问她:“那你想好了,跟着二老爷做个妾?”
“奴婢想好了,愿意跟着二老爷。”夏茉吸吸通红的鼻子,冻了整夜,那里边冰凉凉地往外淌水。
“那好,我今日能争的都给你争来了,你我主仆情谊到此为止。他日你去了二房,是生是死与我再无关系,好自为知。”秦声音森冷得像不属于她一般。
“夫人!”夏茉想起今日她替自己争来的体面,不由泪如雨下,“多谢夫人。”
“你不必谢我,我不是为你,我是为我自己。你做下这种事,伤的是我的脸面!少拿你那套说辞来糊弄我,你卖俏行奸,与二老爷一拍即合,打量我真不知道?你在蘅园时便惦记着侯爷,侯爷那里行不通,你才把眼珠子转向大伯哥,说,你又是如何与二老爷搅在一块的?”秦疾言厉色盯着她。
夏茉从未见过这样绝情的秦,竟被逼问得心里发冷,牙关又开始打颤道:“我……我也不知,我往东园跑确是为了见文爷,可是几番均未得逞,那日偶然得了消息,说是文爷会去暖房,我这才过去的,谁知竟撞见二老爷。”
“你从哪里得的消息?”秦继续问。
“好像是……”夏茉有些记不清,努力想了很久才道,“是听沈兴无意间说起,所以我就过去碰碰运气。”
秦的冷怒陡然间沉敛,像突然回鞘的剑:“你和沈兴很熟?”
“不算熟,但他常在后宅出入,和各院丫鬟都打过交道,我见他常在外院爷们跟前应事,就找机会聊了几次。”夏茉捧着茶却再也汲不到热度。
秦便又细细问了几句,直到再也问不出东西,这才吩咐秋璃:“带她下去吧,给她单独拾间屋子住着,找个小丫鬟照顾她,别让她再往外头去,另外去请个大夫过来给她瞧瞧身子。”
“是。”秋璃应声带着夏茉下去。
屋里只剩下谢皎陪秦,她见人都走了,便大咧咧挑了张圈椅坐下,摸起案上摆的果子啃起,一双明眸时不时在秦身上打转。
“你在夏茉屋里还翻到别的东西吗?”秦慢慢坐回罗汉榻,望向谢皎。
自打那日她对夏茉起疑之后,就命谢皎着手查夏茉,今日那些首饰,都是谢皎从夏茉屋里搜出的。
“没有,就那些。”谢皎漫不经心答道,将脚抬上椅子。
秦从袖里摸出才刚给宋氏看的那两张金器行货单,自言自语:“好高的手段。”
那两张金器行货单不是她发现的,是有人送给她的。
若按常理推断,所有人恐怕都会和宋氏一样,以为夏茉要勾引的是沈浩文,便是秦也不例外,若不是这两张货单让她追查到买首饰的是沈从远,她也不可能发现夏茉之事另有蹊跷,再提早做出准备,打宋氏一个措手不及,让宋氏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没能威胁到她,还要让自己屋里再添个姨娘。
“你说谁?”谢皎问她。
“送这玩意儿给我的人,邱清露。”秦手一松,两张纸轻飘飘落到桌上。
她能想通邱清露这么做的原因,但是……她猜不透这事与沈兴有没关系?沈兴与邱清露又有没有关系?
出了这样的事,二房消停了好一阵子。秦只听说沈从远果然去向沈老太太讨人,却被沈老太太一顿剐削,连带着还把宋氏骂了一通,但因那夏茉确实怀了身孕,这人还是给了沈从远,只是沈老太太觉得委屈了秦,又送了她好些东西作补偿,其中好几件都是昔年宫里赐下的御用之物,惹得府里各房的人都眼红。
秦拿二房用度的银两去补四方斋货银亏空的事,宋氏也没再提及,这一记哑巴亏吃得人憋屈,她竟咬牙忍下没有发作。过了几天,二房果然挑了个吉日,遣人抬了一乘小轿到蘅园把夏茉抬走。
到底是陪嫁丫头,秦也没苛待夏茉,把从她屋里搜到的那匣子细软还回之后,又给她封了五十两银子,两匹尺头,一身新衣裳,把人打扮妥当送进小轿,便算了结和夏茉的主仆之情。
上一世她爬上沈浩初的床做了姨娘,后来也死于非命,这辈子走的路不同了,选择却仍旧一样,也不知结局如何,但不管怎样,都和秦再无关系。
送走夏茉,秦便接到母亲写来的信。
母亲娘家是皇商,她自己在京中又有铺面,对兆京的各大商肆都极熟,所以秦托她打听了一件事宋氏在外边可有暗中从商。
“瑞来堂?”秦看着信上所书,不知不觉读出一个名字。
她记得,给邱清露诊脉的大夫,就是瑞来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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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来堂?你病了?”珠帘响了两声,沈浩初踏进屋里。
秦忙将信塞到袖里,笑道:“没,我是想着账呢。今年咱们府在瑞来堂买了不少药材,可是笔不小的开支。”
“我们府的药材补品,都是瑞来堂的?”沈浩初蹙眉。
又是瑞来堂?
作者有话要说:修了前两章几个称呼bug,沈浩文比沈浩初大,是大伯哥,沈二老爷是仲父,按现代叫法就是叔父吧,公公的二弟。我快被称呼搞晕了,原谅我……
第57章贵人
沈浩初刚从外面回来,身上的斗篷没脱,玉扣扣得紧实,他抬起下巴解了两下没没解开。秦在袖里掖好信,看到他解得困难,便走到他身前,拍开他的手。
“粗手粗脚,我来吧。”说话间她抬手解扣,又道,“我们府里的药材,原来买的都是华安堂的,今年开始才从瑞来堂采买,只有一半,但都是贵重药材补品,燕窝鹿茸之类。”
她手里那封信上写得清楚,宋氏今年在兆京投了几桩生意,这瑞来堂就是其中之一。瑞来堂是江南一带的大药材行,前两年才进京开了医馆,参与太医院的御药招标。半年前瑞来堂出现过一次周转不灵,是宋氏的弟弟宋瑞拿出五万银两投入瑞来堂,这才解了瑞来堂的燃眉之急,宋瑞也因这五万银两而成为瑞来堂的小东家。
据查这五万两银中有近两万两是属于宋氏。宋家原是官宦之家,不过到宋氏这一辈,家中已无成材子孙,空有百年世家的清誉,内里过得艰难。宋瑞是个心活的,知道自己仕途无望就暗中捣腾起自己的算盘,到处讨营生,结识了京城大半商贾。宋氏自己没什么赚钱门路,大多都跟着这个弟弟,这两万两银子便是她和进宋瑞的银子中,以他的名义投进去的。
如此一来,瑞来堂也算是宋氏的产业,她要照顾自家生意,使点压力让邱清露改为采买瑞来堂的药材也正常,邱清露是她媳妇,碍于这层关系难以拒绝,所以暗中改了府里的药材供应商也说得过去。
不过两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而这只是宋氏所投生意其中之一。据秦所知,二房依靠镇远侯府祖产过日子,并没别的营生,宋氏家里也没给她多少陪嫁,现银就更少了,她在沈家多少四周敛财,攒下的也不过是小钱,这两万两银子怕是宋氏所有的家当,这其中恐怕还有不少是从公中挪用的。
真要把账细查下去,这窟窿只怕越查越大,难怪邱清露选在这时候撂手,她夹在老太太和自己婆婆中间,要顾忌的东西远比秦要多得多。
“秦,知道下次向瑞来堂采买的时间吗?”沈浩初的斗篷已被她的葱葱玉手解开,脖子一阵松快,便扭着脖颈问道。
“咱们家又不做药材生意,哪有固定的采买时间?不过是哪种药材和补品用完了开个单子叫他们送来。”秦绕到他身上,将厚实沉重的斗篷从他背上脱下,想了想又道,“啊,不过年下迎来送往人情往来特别多,估计补品的消耗比平时要快,大概开春就要再采买一趟。你问这个做什么?”
“咱们上回查春子根时,虽然查了府里的库单,但并没查过药材。”沈浩初抬起手臂活动了一下关节。
秦正拍斗篷上沾的灰,闻言动作顿止,立刻会意。
这些药材送进府后一部分进入库房,一部分分发各房,如果其中有夹带私物,库单上面是看不出来的,只能从药材上查起。沈浩初想从药材送进府时查起,这样一来便可避中间被人动手脚的可能性,若有夹带立刻就能知道。
可是……他为什么会怀疑瑞来堂?
他又不像她,已经知道宋氏与瑞来堂的关系。
这人,定是又查到了什么东西在瞒着她!
“知道了,如果瑞来堂再有送药材过来,我亲自带人查验。”秦心中数念转过,面上却不显,只将斗篷挂到桁架上,又问他,“你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也不知何故,卓北安特别欣赏沈浩初,虽然没到沈浩初正式进大理寺的时间,但他已被频频召入大理寺处理公事,已和正式当值无差。
“今日随卓大人拜会刑部康大人,拜会完就直接回来了。”沈浩初坐到罗汉榻上,一眼看穿她的闷闷不乐,“怎么?不乐意我早回来?”
“我哪儿敢,这可是镇远侯府。”秦瞥他一眼,走到旁边给他沏茶。
“镇远侯的名头,挺好用的吧?”沈浩初笑道。
“我又没用过,哪里知道?”秦放好茶叶,提起温在炉上的铜炉就往碗里冲水。
她是个不讲究的人,沈浩初受用她的服侍,少不得也要粗俗粗俗。
“前几天是谁用我的名字把仲父诓到椒汀轩的?”沈浩初拿手支着头,倚在案上看她。
小丫头生得真好,动静皆宜,笑的时候嘴角的梨涡像两糖窟窿,生气的时候眼睛像星河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她?什么时候被她吸引?他心里也没答案,似乎从变成沈浩初开始,与她一步一扶地在沈家过日子,他就慢慢动情,有了心魔,苦苦克制。
直到何寄说放弃,心魔释放。
那一世不曾动过的情,都放到这一生。
他这冷清的性情,合该要她这热乎人来制住。
“不是你说要帮我的,我借借你的名字怎么了?”秦理直气壮地回道,将手里的茶搁到他面前,旋即转身。
“别走!”沈浩初一把拉住她,“明天我不用去大理寺,你把事情安置下,下午我带你出去玩。”
“出去?玩!”秦抓住两个关键字。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出去散散心吧。”沈浩初捏着她的小爪子,指腹从她手背掌关节的小肉涡里摩娑过。
这些时日她初掌中馈,又值年节,二房虎视眈眈,她真是半分松懈时间都没有,而他又忙于大理寺的事,两人虽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着,但说话相处的时间还是很少。
他都没机会好好陪她。
“你不骗我?”秦眼睛亮盈盈地看着他。
“我几时骗过你?”他唇角轻扬,浅笑道。
秦顿时笑出两排贝齿,觉得沈浩初真真越看越顺眼。
他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第二日天公作美,天清气朗,竟是久违的晴天。
秦一早把府内事务安排好,又与沈浩初去丰桂园见老太太,听到沈浩初说要带秦出门,老太太只叮嘱二人小心出行,倒未多作阻拦。
在蘅园吃过午饭,秦的心已经飞远。
“你穿厚实些,斗篷、袖筒、暖炉都带上,外头虽然天晴,却还是冷的。别顽皮,快穿。”沈浩初自己拾妥当,看着秦嘱道。
秦原想着出门玩少穿些才灵活,被他这么一说只得




[重生]蜉蝣卷 分卷阅读104
又把大毛斗篷披上,边披边冲他皱鼻子。沈浩初却只勾起淡笑,两世加起来,又经受劫难,这丫头怎还是孩子一样?他想不通。
匆匆忙忙拾妥当,两人出了蘅园,秦风风火火地走在前面,生怕走得慢点就会少玩许多东西,等走出几步才想起还有个沈浩初,回头看时这人已经被自己抛得老远。
“诶?你走快点!”秦催了两声,发现他还是老神哉哉地走着,便拎起裙摆冲过去。
沈浩初只见眼前裹得厚实的秦像只胖雀般,吱吱喳喳地飞到自己身边,哪还有半点平日掌家的沉着模样,他正要笑她,冷不丁手被她一扯,看着小小的人,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把他扯了过去。
他怕摔着她,只好任她拉着自己在卵石道上跑起来。一时间脆生生的笑声像被撞响的风铃,惊得四周的丫鬟仆妇都望过来,只瞧着平日沉稳的镇远侯已经陪着媳妇撒欢奔跑。
都说镇远侯疼媳妇,料来传言不虚。
及至上了马车,沈浩初气息如常,秦却已喘得不行,抹着额上的汗坐在铺着毛褥子的锦垫上,觉得拢着炭的车内闷热非常,便扑到窗前要开窗,却被沈浩初一把拽回。
“别开窗,你身上都是汗,风扑了容易风寒。”他看着没一刻安静的秦无奈道。
秦觉得眼前的沈浩初像极了自己亲娘,笑嘻嘻趣道:“知道了,沈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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