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融

刘三愣了愣道：“你咋想着买细棉布呢？我带的都是丝绸茶叶啥的，细棉布能卖了？”
“我银子少，就买些细棉布，你帮我卖卖，能挣着钱最好，挣不着不陪钱就是”
“没问题”
刘三和黑二还没出发就有人上了镖局的门，来人身着青布短打，一副干练的模样。
“听说你们这次要去关外，我们少爷也想去办货，不知能否同路？”
黑二犹豫，首次出镖有试行的意思，偏生意找上门。
那人见黑二犹豫，又道：“银钱方面不用担心，要多少我们出多少”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这次是我们镖局头次出行，都是带些自家贩的货物，有先探探路的意思，前路怎样还没个定数”黑二道。
“那倒没什么，我们就是找人多壮壮胆”那人道。
黑二心想，这究竟是什么人，反正人多也没什么不好，便应了下来。
刘三和黑二定好了人数，等来那少爷的十五六个仆从和两辆马车准备出发，那两辆马车并不出，刘三略略放心。
一行五六十人押着二十几辆车出了城门，常仙儿是女客，专门给她弄了辆马车乘坐，家人来送行。
赵枝儿眼泪汪汪的看着常仙儿道：“你去了找不到人就回来，这里也是你的家，找到人安顿下来，让人给我捎信”
常仙儿拿帕子捂了脸，掩了满眼的泪花笑道：“那我就把这儿当娘家啦”
刘婆子、黑大娘在一旁附和道：“这里就是你的娘家，常回来看看我们”，赵枝儿叫来黑玉给常仙儿磕了个头。
黑二见不得一群女人婆婆妈妈的，喊道：“走了，走了”
临走又恋恋不舍的握着赵枝儿的手，一帮小弟乐的窃窃私语，黑二一记眼刀人群安静了。
刘三暗道自己想把辈分弄清楚的愿望怕是难以实现了，关键是有人根本没有做姨夫的自觉，成天的兄弟兄弟的唤，却不见月儿来送行刚要问。
刘婆子道：“月儿她二叔说有事让月儿去一趟”，刘三心里疑惑，那边黑二深情告别完，催着走。
守城门的兵士验了货，看了文牒放行，出了城的山道仅能通过一辆马车，顾老爹道：“瞧这两边的石壁都是人力开凿的，这石头硬，了好大劲才开出这么宽条道，早先人都是推着独轮车进出”。
刘三抬头望了望如同刀切了似的山壁齐整整的矗立在山道两旁，走的多了这种路让人觉得压抑，顾老爹早年跑镖跑过这条路，后来燕背山上土匪越来越多，不知怎么跟一个土匪头子结了仇才歇下来，燕背山上的土匪没了，黑二出了高价两父子才又出山。
十几个仆从护着两辆马车几乎寸步不离，行了半晌路也没见着那少爷的面，午时几人掏出干粮就着水吃了起来，那十几个仆从从后边那辆马车里拉出锅灶埋锅造饭，热粥的香气扑鼻，几人嚼着干粮越发的没味，煮好了粥先是端了碗递到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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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从车里伸出个玉白的手接住，人群中一片哗然“娘们”。
刘三吓了一跳，难道真是女子，那边过来个人道：“我们少爷邀各位一同吃饭”
刘三瞅了瞅那致的小锅，摆手拒绝了，黑二嘀咕道：“一看就是没诚意，那点大的锅，他们几个还不够吃呢，来邀咱们”刚说着就见那些人又从马车里拉出个大锅开始造饭，惊的嘴巴都合不拢，刘三嘿嘿直笑。
一直行到下晌也没走出那条山道，选了处宽阔的地方安营扎寨，掀了马车上的油纸，拿了帐篷出来，后边马车边一阵惊呼，刘三刚要打发人问，那边人摆手说无事。
秋月看着眼前这人一副受惊吓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喊出来了，赶忙捂了那人的嘴。
“别喊，别喊，我跟前头那些人是一伙的，你别喊，被发现了要送我回去的”
蒋羽熙看着眼前女孩的星星眼，扑闪扑闪的哀求着他，一只肉肉的小手捂着他的嘴，恶作剧的舔了一下，秋月如同全身过电，瞧着那人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白玉般的脸庞泛着光，小脸刷的红了。
“我放开你，你可千万别喊，前边那是……我……哥，他不愿意我跟着，我想跟着去玩，偷偷藏在放帐篷的车里”
蒋羽熙瞧着身旁一身小厮打扮的女孩，笑着点点头。
第56章沙漠遇狼
秋月松了口气，放了手朝蒋羽熙笑笑道：“大哥哥人真好！”
蒋羽熙瞧着眼前的女孩笑的谄媚，心中暗乐。
咕噜噜的响声打破平静，秋月讪讪的捂了肚子笑笑，蒋羽熙从抽屉里拿了几块糕点出来，给秋月倒了杯水，秋月这才觉察到这马车外边看似极其普通，内里另有乾坤，车顶襄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把整个车里照的如同白昼，车后是个塌，铺着松软的皮毛，车内燃着不知名的香，糕点入口即化，端起杯子一喝，竟然不是水，带着淡淡的荷花香气，入口甘甜，此人一定非富即贵。
刘三哪知道秋月偷偷的跟了来，还差点迷惑在他人的富贵亲和里，一伙人搭了帐篷，后边那些人没有搭帐篷，刘三礼貌的问候一声，果不其然被人拒绝，车里的少爷不见下车，难道要睡在车里，管他呢排了值夜的呼呼大睡。
秋月吃饱喝足问道：“我睡哪啊？”
蒋羽熙暗道：“这姑娘倒是不见外，刚吃饱就问自己睡哪”，呵呵的笑了声，从暗柜里掏了块皮毛铺在塌下道：“睡这儿”
秋月躺下呼呼大睡起来，还打起了小呼噜，蒋羽熙好笑的抽了块毯子盖在她身上，自己也睡了。
秋日的早晨有点凉，夜里燃的篝火只剩下碳灰，秋月在车里翻了个身，耳边一阵嘈杂，好像是田秀才叫她起床的声音，揉揉惺忪的睡眼，睁开眼哪见田秀才，入眼是一张笑嘻嘻的脸，猛地苏醒过来。
嘿嘿笑了一声，抹了抹嘴边不存在的口水，问道：“公子，早啊！”
蒋羽熙回道：“早”
今天早上两家合伙造饭，黑二带人去山里打了两只兔子，炖了一锅兔子肉，就着干粮吃的喷香，秋月和蒋羽熙坐车里吃着另做的粳米粥，送上来的兔肉，黑二几个大男人厨艺不行，兔肉没处理好腥味重，秋月吃了一口放下筷子，对面那人倒不嫌弃，连着吃了好几口。
连行了五六天，总算走出了燕背山，眼前也变得开阔起来，刘三纳闷就没见那辆马车里的人下车，每天都是随从把饭送进去，那人是神仙不成，都不用拉屎撒尿？
摇摇头，想起许多大户往家里安放的马桶，嫌弃的捏了捏鼻子，方寸大的地方放个马桶，不嫌臭的慌。
一路行来，常仙儿倒是安静，帮忙做做饭，拾拾东西，咋一见这开阔地方，哑哑的开了唱，一众人脚下不停乐呵呵的随着唱。
秋月乘坐在蒋羽熙的马车里和蒋羽熙干瞪眼，蒋羽熙笑笑，从暗格里又抽出本书读了起来。
连日来秋月不敢多吃多喝，上个茅房还得十几个人打掩护，蒋羽熙虽然没有说什么，秋月也感觉到给他带来很大的不便，好在已经行了五六天，拱手说了声多谢便下车来，蒋羽熙听得车外的惊呼声，无奈的笑笑。
刘三怒道：“月儿，你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婆在家里肯定急疯了”
“我走的时候给婆留了信，你不带我，我就自己跟上来，藏在装帐篷的车里，这几天多亏了后边车里的大哥帮忙”秋月赌气道。
刘三虽然恼怒，也知道走出这么远再送她回去不可能，心中暗恼后边车里的人，始作俑者秋月上了常仙儿的车。
常仙儿笑道：“就知道你是个坐不住的，还纳闷你那天怎么不来送行，原来是早早躲进车里”。
秋月呵呵笑道：“三哥那个人太明，哄他可不好哄”
常仙儿点着她的头道：“你啊你！”
多了一个人对大家伙影响不大，车队继续往前行，大锅掌勺的成了秋月，猎来的肉食经了秋月的手好吃了许多，米粥里加了咸菜肉丁芝麻油。
“乖乖，这比家里吃的饭还香，还是小刘兄弟厉害”，黑二的手下大多不认识秋月，看是男装打扮，刘兄弟刘兄弟的叫，其余几个认得的听令也不多言。
蒋羽熙尝了口兔肉，怪不得女孩嘴刁呢，听说是姓刘名月儿，是刘三的妹妹。
刘三掉了几天脸，叫秋月哄的有了个笑眉眼，问道：“你说你躲在帐篷里，出发前我检查了几次，怎么都没见你？出城的时候那些士兵检查也没检查出你？”
“嘿嘿，秘密”秋月乐道。
小丫头的秘密倒是越来越多，刘三笑笑也没有再问。
又行了七八天，眼前一条宽宽的大河挡住了道，眼前连个渡船都没，几人愁眉不展。
“以前这河边有买卖人放的渡船，大概去年行商的人少了，那些人了船，叫兄弟们沿河岸找找，兴许能找的见”顾老爹道。
秋月瞅着眼前十几丈余的宽阔河面，怪不得朝廷对西关城这么放心，起初西关城只有二百来守军，这依的是天险，要是前世那个时代，这西关燕背山的绝对是个好景点，耳边一阵温润的声音响起。
“想不到钻出了燕背山，外头别有一番天地”，是后边车里的那人下了车，秋月还是头一次听这人说话，这人的声音就跟他人一样，让人听着犹如微风拂面般的舒服。
“原来不是个娘们”兄弟们的阵阵窃窃私语传入刘三耳中，见那人长身玉立、翩翩风姿，露出的手和脸肤色偏白，不过可以肯定是个男的，想起秋月在他车里躲了五六天，转过头瞪了秋月一眼。
派出的兄弟都回来了，没有找到渡船，众人只得安营扎寨，顾七斤带了个人游水过河去找渡船。
第二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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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七斤带了艘船回来，船不是很大，运了三次才连人带马带货运过去。
船主是个和气人，邀他们去家里做客，沙口村不大，村人少数是额克哈儿人，多数是自关内来避难的人，船主跑商挣了些钱干起了这渡船的生意。
此处有个小型的集市，因着行商的人少，没什么货物，少数几个摊位零星的摆放些狼皮、羊皮，贵重的皮货没有，价钱却比关内便宜一半。
顾老爹带人补充粮食水，买了几头牛羊杀肉熏制肉干，关内的牛有管制，很少吃到牛肉，秋月敞开怀吃了个够，咯咯的打着饱嗝，蒋羽熙看了直笑，命随从取来一盒山楂丸给秋月。
顾老爹从沙口村租来十几只骆驼，马车卸下交给人看管，货物用马和骆驼驮起。
此去额克哈儿要经过一小片沙漠，秋月忆起前世去沙漠旅游的必备品有雪套、风镜、帽子、纱巾，做了几个大沿兜帽带上，送了常仙儿、刘三、黑二、蒋羽熙一人一顶，其他兄弟学着顾家父子系了块布在脸上。
沙漠的星空特别亮，顾老爹找了块背风的地方安营扎寨，一众人将骆驼马匹拴在中央扎的木桩子上围在中间，周围打上火堆，秋月几人也被围在中间搭了帐篷，夜里的沙漠气温极低，好在都有准备，几人靠在帐篷边上合眼歇息。
夜半嗷嗷的几声嚎叫惊醒几人，火堆旁聚集的人、马匹、骆驼一阵嘈杂，各自拿起兵器备战。
秋月瞧见远处点点绿眼，总有千众，有几只狼到了跟前，刘三把秋月护在身后，几头狼呲牙咧嘴的向人攻去。
黑二的那些伙计哪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吓的发抖，黑二带头砍倒一只狼，给这些人壮了胆，挥舞着兵器向狼砍去，狼血人血混在一起，更激的那些狼杀红了眼，前边的狼倒下后边的跟上来，眼看着众人不敌，秋月想起前世一部电视剧里敲打兵器可以击退狼群，夺了刘三的刀敲打起来，狼群露出怯意，呲着牙毫毛直立的往后退，众人见有效，纷纷敲打起来，狼群有了退意，远处狼王的几声嚎叫，似有些不甘，秋月扔了刀从行礼包里掏出些东西，刘三一瞅，是鞭炮。
“还好我没忘了这些，三哥快来帮忙”秋月喊道。
两人燃了鞭炮朝狼群扔去，噼里啪啦一阵那些狼吓的掉头就跑，马匹和骆驼受了惊，好在桩子扎的结实，只惊跑了两匹马，秋月和常仙儿拿出药粉帮着受伤的兄弟包扎。
蒋羽熙这边的十来个人有些功夫，受伤较轻，蒋羽熙嫡仙似的人物也显出几分慌乱，在一起时日久了，刘三知道他姓蒋，和众人称呼蒋公子。
“他奶奶的，这群狼怎的这样凶，差点要了我的老命”黑二摸了摸一脑门的汗骂道。
“过路的商人少，这些狼有日子没开荤腥了，一个个的都绿了眼”顾老爹道。
“还好有这位小刘兄弟备的这些鞭炮，我随爹跑了这么多年咋没想到这么好的法子呢”顾七斤道。
“狼群虽被打跑了，不敢保证会不会再来，大家伙打起神，沙漠也就五六天的路程，加把劲就走过去了”刘三言道。
第57章城西遇亲
蒋公子吩咐人把自家备的上好的伤药交给秋月，秋月用顾老爹的酒冲洗了伤口，上好药，撕了一匹细棉布把伤口包扎好，野外条件有限，尽量让兄弟们不要感染。
黑二只有几处抓伤，秋月一一清洗上药，蒋公子的药博得了黑二的好感，拍拍蒋公子的肩膀道：“蒋公子人不爱言语，却是个热心肠，有啥事你竟管说，我老黑乐意结交你”
只听得“嘶”的一声，秋月瞧去蒋公子肩头的衣裳刮烂，隐隐有血迹渗出，随从们一阵紧张，秋月正待上前，被刘三抢先一步，帮蒋公子包扎好，面带些许疑惑坐一旁。
刘三靠在帐篷里发呆，秋月进了帐篷，“月儿，你在蒋公子的车里呆了几天，可知道他是啥人吗？”
“没看出来，只是这人的做派和咱不一样，大概是陈大人那样的大人物，怎么啦？”
“或许是我多心了吧，那人有十几个武艺高强的随从护送，肩头的伤不像是狼抓伤的，倒像是刀伤，而且有些日子了”
“那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倒不像个恶人，咱们留心着点就是”
这边刘三道出心中的疑惑，那边的随从有些着急道：“少爷，自此往北一百多里便是暨阳城城门，自暨阳北上不几日就能到京城”
“不急，前些日子刺杀的是什么人还没弄清楚，那些人穷凶恶极，说不得就在暨阳守株待兔，咱们随着这队人走，去额克哈儿看看，领率一下异地风情，日子长了，自然有的是人着急，该跳出来的总会跳出来”
沙漠风沙大，秋月把自个包的密不透风，只露出两只眼睛，和常仙儿共骑一匹骆驼。
远处望去沙漠和天连成一片，没有尽头似的，秋月拽紧缰绳昏昏欲睡，人群中响起一阵欢呼，秋月揉揉睡眼，天啊，她看到什么，这大约是老天给她的最好的穿越福利了。
一汪蓝色的湖泊，湖水碧蓝清澈，不远处半矮的山丘，落日挂在半山腰，越发显得这湖清冷，像是上天遗落凡间的眼睛，那么的动人心魄。
众人决定在湖泊旁宿营，高高燃起的篝火夹杂着几人的欢声笑语，刘三借着光在水里摸了几块石头，秋月放光下一照竟然有玛瑙石，乐得嘴都合不拢，刘三见秋月喜欢，一会儿淘出一大堆，秋月挨个捡了放筐子里。
蒋羽熙在一旁笑笑，他就没见过这么容易满足的女孩儿，几块石头乐成这样。
美的事物让人心生欢喜，何况是不要钱的，两筐玛瑙石挂在骆驼两旁，坐在中间的秋月哼唱着“我看过沙漠下暴雨，看过大海亲吻鲨鱼，看过黄昏追逐黎明……”
翻过几道矮山，眼前瞬间变的开阔起来，迎风摇摆的几株枯草诉说着此处的荒凉，连着行了七八天这样的路，越走绿色的植被多了起来，稀稀拉拉的几个＊＊包，远处草色如茵，起伏绵延不绝，到处的牛羊马匹奔跑。
顾老爹道：“现在这季节草原久旱少雨，草浅有些枯黄，等到雨水充足之时，绿草丰美，草可没脚。
路过的＊＊包跑出几个人，有大人小孩，俱是＊＊族的打扮，顾老爹下马与他们一阵呜哩哇啦的讲话，黑二带人搬出小半货物供这些人挑选，当地人用一些皮毛、羊毛毡、马匹、肉干什么的来换，有的拿中草药来换。
秋月出发前恶补了一下中草药的知识，本地语“查干告亚”的药材，就是肉苁蓉，有沙漠人参之称。
秋月敢藏到马车里一部分是来自田秀才的支持，田秀才听秋月说想跟刘三一起去，在一旁给出谋划策，陪着钻地道出的城，瞧见秋月安全躲进马车里才放心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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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腰间还有田秀才给的匕首，据说削铁如泥。
田秀才见秋月要认中药材着急忙慌的叫人给何至忠送信，让何至忠来教秋月，被秋月给拦下，关于中药材的书买了七八本，找了家药铺去认药材。
除了肉苁蓉，还有锁阳、麻黄、淫羊藿……几种药材，秋月都的不少，相比刘三的丝绸，秋月的细棉布更好卖，秋月还发现此地的羊毛几乎便宜的不要钱，虽然杂质多点，羊毛长而柔软，便起了买羊毛的主意，说干就干。
大部分当地人只换点茶叶、盐之类的，顾老爹和人一阵叽里咕噜，主家让出了个＊＊包给他们，夜里宰了只羊给他们接风，香喷喷的烤全羊端上桌，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的人们，心都变的豁达开朗。
秋月他们此去的目的地是乌邦城，乌邦城是远近唯一一座人口定居的城市，听顾老爹说，乌邦有三分之一的汉人，大顺朝和前朝的多年战乱，来关外避难的人大多落户乌邦城，前朝汉人在乌邦地位极低，近年额克哈儿内乱，自顾不暇，汉人的地位反而渐高起来。
越是临近乌邦城，常仙儿的情绪越是激动，据刘三打探来的消息，师兄李天贵就在这乌邦城。
乌邦城城门散落着几个兵士，瞧见刘三的马队进城面露欣喜，刘三使了些银子，稍一检查进了城。
进城后，顾老爹并不带人往汉人聚集的城西行去，而是往城东走，在城东找了个蒙人开的客栈，要了二十几间房。
客栈老板见来了大客户，热情的招待，忙呼小二给各房间送水，让众人先是洗漱再用饭。
刘三和秋月好奇顾老爹为何不去汉人聚集地找客栈，顾老爹说了句“今天你们先歇息，明天带你们去城西看了，你们就知道为何了”
洗净连日的尘土用了饭，众人都去歇息，次日刘三去后院看了他们带来的骆驼和马，此地的人比汉人会照料牲口，后院搭着马棚，货物放到西边的库房锁起来。
来到城西汉人聚集地，秋月擦了擦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两尺来宽的街道拥满了人，道旁摆满了各种摊子，杀鸡的没抓牢，鸡挣脱了手飞了出去，旁边的狗瞅准机会叼起就跑，摊贩顾不得卖鸡，把腿就追，鸡飞狗跳。
几个半大的孩子吊着鼻涕衣衫褴褛的靠墙根坐着，花枝招展的妇人穿插其中，碰见认得的汉子调笑几句，气味繁杂，令人作呕。
身着锦服的少年拿扇子捂了鼻，一派乱像，身旁的孩子眼看撞上秋月，被蒋羽熙一把拉过，那孩子顺着力道瘫坐在地上哇哇大哭道：“你打我，你打我”
这还赖上了。
冲出几个彪形大汉吼道：“谁打了我家孩子，今个不赔钱别想走”，路人纷纷驻足看热闹，瞧着秋月一行人一脸的幸灾乐祸。
刘三以前就是做这些的，怎么会不知道碰上找茬的了，忙道：“误会，误会”
满脸胡子的汉子冲上来道：“哪来的那么多误会，不赔钱休想走”，两方人正在僵持。
常仙儿冲着那满脸胡子的大汉跑了过来，搂住汉子脖子嗷嗷的哭了起来，地上那小孩擦擦泪看向她，秋月瞅着跟常仙儿倒有几分像，常仙儿嚎道：“师兄，师兄，我总算找到你们了”
边上的几个汉子调笑道：“这婆娘该有多缺汉子，搂住李哥一个劲的嚎，嘻嘻……”
李天贵愣神，低头一瞧，可不是自己那小师妹常仙儿嘛，顿时泪如泉涌，搂住常仙儿哭了起来，几个汉子惊呆了，李天贵哭够了，问道：“师妹，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好我的个冤家，你一走就没有音信，还抱走了儿子，知道我为了找你们吃了多少苦吗？”
李天贵面有愧色，招了坐地上嚎的小娃来道：“这是我们儿子明月”
常仙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明月道：“长这么大了！”
路人本以为有大热闹可看，却不料是这番母子夫妻相认的场面，各各嘘的一声走开。
李天贵脸色红彤彤的带了几人上前告罪道：“惊扰了各位，实在不好意思”
秋月几人随着李天贵来到他们居住的院子，是个大杂院，里头到处是人，几人占了西边的几间厢房。
几人是李天贵来乌邦城结交的异性兄弟，常仙儿给李明月洗净了脸，瞧着满清秀的个小孩，见秋月不错眼的看着他，回瞪了一眼，秋月反而嘻嘻的笑了。
李天贵有些紧张，吩咐兄弟们倒水，“哥，咱没有茶碗，用碗行吗？”，李天贵骚的脸通红“拿咱吃饭的碗来，用热水烫了倒茶来”
几个豁口裂缝的碗盛着茶梗泡的水端了上来，刘三黑二也不嫌弃，一口饮尽，蒋羽熙小口的嘬着。
李天贵家看着破落，炕上堆着一堆烂被有黑棉絮露了出来，常仙儿嫌寒碜，把几人带到客栈说话。
第58章麻烦上门
李天贵当日和常仙儿的事发，被戏班老板撵出来，雇了一帮打手要取他性命，李天贵抱了寄养在别处的儿子往关外跑，逃的慌忙，来不及跟常仙儿打招呼，戏班老板为了稳住常仙儿，把李天贵说成是个无情无义之徒，常仙儿却始终不信。
如今看来师哥还是对她有情，庆幸走对了路，吃的苦也值了，揽着儿子亲昵的摸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