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在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糖奶兔
陆起淮握住了她的手:“都交给我,”他的眉眼里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
陆起淮办事想来风行雷利,他夜半就到了罗老夫人的院落。
小厮早把张嬷嬷给捉住了,罗老太太自然就被吵醒了,她披上外裳出来,正厅里烛火明亮,她的儿子端坐在椅子上,眉眼冷厉,是她从未见过的一面。
张嬷嬷神情委顿,她一见到罗老夫人就哭了:“老夫人,您救救老奴啊,少爷他想逐了老奴去。”
张嬷嬷神情可怖,她突然间力气就大得很,竟挣脱了小厮们的束缚,然后爬到了罗老夫人旁边,哭着道:“老夫人,少爷他要杀了老奴啊,您救救老奴。”
罗老夫人的眉眼就软了下来,她最是见不得这种场面,更何况张嬷嬷还陪了她这么些年:“起淮,你这是想做什么啊。”
陆起淮就道:“您自己问问她都做了些什么。”
张嬷嬷就说:“老夫人,老奴确实是送了个姑娘给少爷,少爷这就要喊打喊杀的。”
张嬷嬷的胆子就大了起来,她看向罗老夫人:“老夫人,更何况您不是同意了吗,少爷成亲也有大半年了,少夫人肚子里还是没个动静,压根儿就是个不能生的,咱们难道要等着陆府绝后吗,老奴也是不得已啊,老夫人,您当初不是也默许了吗,”她哭喊着,很是吓人。
陆起淮就看向罗老夫人,她闭着眼,手中的佛串也不转了。
他娘竟真的默许了,今日的事竟都是她一手促成的。
罗老夫人的神色哀婉:“起淮,娘也不是那等不通情理的人,可都过门这么久了,婉宁她肚子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娘不能不着急啊,你今年可是二十有五了,咱们陆家到底是要有香火的。”
陆起淮没有说话,他半垂着眉眼,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情绪。
罗老夫人继续道:“娘知道你和婉宁感情好,可怎么样也是要有血脉的,你不能任性,你爹那么不容易才留下你,你只需要生个孩子就成,娘不干扰你和婉宁的事。”
陆起淮闭了闭眼,他只说了一句话:“这辈子,我都只要谢婉宁一个人。”
他说完话竟就转身走了,也没管罗老夫人,那些小厮拿了破布堵住张嬷嬷的嘴,然后捆了她出去。
罗老夫人手中的佛串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砸在人的心里,叫人喘不过气来。
她苍老的脸上都是茫然的神情,然后看着陆起淮。
夜色如墨,只有大红灯笼高挑在院中,陆起淮负着手,一步步走向了黑暗中。
这样的陆起淮实在太过陌生,罗老夫人几乎认不出这是她的儿子,她是真的错了,她的儿子早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
谢婉宁第二日起来的时候,整个陆府都传着那消息,她自然就知道了。
一夜之间,陆府就变了天,采月被发卖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张嬷嬷她更是被遣回了老家,走的时候急急忙忙的,竟是连半点银两都没带走,这些年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儿全都作废了。
满府的仆妇下人们都小心翼翼的,唯恐犯了错落得这般下场,张嬷嬷可是在老夫人面前的红人,说遣走就遣走,更何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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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这些小丫鬟,因此就更加卖力了。
不过更多下人却说那张嬷嬷合该受这样的处罚,她竟胆大妄为给主子送丫头,想离间少爷和夫人,这般的不要脸。
谢婉宁很是惊讶,陆起淮竟这么快就办完了这些事,她觉得有些奇怪,罗老夫人那般的性子,竟没有替张嬷嬷求情吗,兴许是她的性子太软了,拗不过陆起淮,也就只能由着他去了。
旁人都很害怕,偏只茜草一个人高兴,她甚至哼了小调儿:“姑娘,这才对呢,那老虔婆就该落得这般的下场,自从您嫁过来,就明里暗里的做坏事儿,不知道在老夫人面前怎么说咱们呢。”
茜草又笑着说:“奴婢还想着这老婆子这般资历,又是老夫人面前的红人,在陆府根深蒂固的,先前还犯愁该怎么弄呢,没成想姑爷一出手就都解决了。”
山栀想着也是这个道理,不管怎样,这张嬷嬷能再不作妖就是极好的了。
……
又过了几日,阳光明媚,谢婉宁接到了程昭的帖子。
程昭的帖子上先是说了一大堆没用的话,最后才说出重点,她想邀谢婉宁去茗都茶社一聚,说是有事情要同谢婉宁说,很是神秘的样子。
谢婉宁不禁好奇,程昭这般神秘,到底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是和杜慎有关,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好事了。
谢婉宁看着请帖发呆,程昭邀她是叫人开心的事,可是这茗都茶社……
谢婉宁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好的预感,她在这茗都茶社里遇见过好几次赵彻,仿佛茗都茶社是他开的一般。
第115章
今天下起了小雨,雨势不大,淅淅沥沥的,看着别有一番意境。
山栀给谢婉宁撑了伞往茗都茶社里走。
程昭这回见到谢婉宁罕见的没有说个不停,而是给谢婉宁倒了一碗热茶:“你先吃茶,去去冷气。”
谢婉宁接过茶碗,是她一贯爱喝的茶:“这回寻我来是什么事呀,”她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调侃般地看着程昭。
程昭的眼睛咕噜噜地转,面上不一会儿就升起了红晕,然后扭扭捏捏地道:“你不是都猜到了吗,怎么还打趣我。”
“怎么着,慎表哥最近又做了些什么,”谢婉宁说。
程昭吐了口气,缓缓说:“上次你怪我没告诉你,这次我怕你生气,第一个就准备告诉你,谁叫咱们两个关系最好呢。”
程昭停了会儿又继续道:“今年六月份我不是就要从女学里结业了吗,我打算着九月就和他成亲,”越说声音越小,可里面全是甜蜜。
谢婉宁口中的这口茶差点儿没喷出去,她缓了好一会儿才道:“现在才四月份,离过年也没多长时间,怎么就成亲了,我分明还记得你先前愁着杜慎得不到伯父的喜欢。”
也怨不得谢婉宁奇怪,过年时程昭还是愁眉苦脸的,如今只不过过去了四个月,听她话里的意思是把亲事定的差不多了,这速度也太快了些。
程昭就笑:“杜慎他不是在朝中做了个官儿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与我父亲成了忘年交,我父亲就总在我哥哥面前夸杜慎,说他天资聪颖,能为大周朝做出极大的贡献,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虽说如今官小,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我跟在我哥哥旁边就听了一嘴,没成想杜慎他还知道这个法子,后来我和杜慎琢磨着把这事告诉了我爹,他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就哈哈大笑,说是很同意,”程昭笑着说。
谢婉宁就全听明白了,还别说,慎表哥确实厉害,竟这样得到了未来岳父的赏识,这门亲事可就得了祝福了,她先前还为程昭和杜慎担心呢,现如今竟全解决了。
程昭想着也有些好笑:“我爹这关算是彻底过了,他觉得我能嫁给杜慎简直是极好的事,只除了我娘,她一听杜慎的官职低微,人又不是通过科考做的官,就很是不同意,结果你猜怎么着,”她问谢婉宁。
谢婉宁也笑了:“这还用说,定是伯父劝了伯母,你和慎表哥的事也就这么成了。”
程昭点点头:“我爹不遗余力地同我娘说杜慎的种种好处,还说杜慎将来定然平步青云,人品又稳重,一日日地劝我娘,我什么都没做,这事就成了。”
谢婉宁明白,伯母也不是普通的内宅夫人,她相信程伯父的眼光,又看杜慎身世清白,又只对程昭一个人好,为了女儿的幸福也就同意了。
“再过两天杜慎就要提亲了,大约八月份就能成亲了,”程昭又说。
谢婉宁就说:“果然是件重要的事,还是大喜事,程昭,等到时候我一定送你一份大礼,”她握了程昭的手。
一路走过来,大家都过上了想要的生活,彻底远离了前世的苦难,谢婉宁也跟着开心。
……
谢婉宁和程昭说完话要走时雨势就大了,山栀看着外头浓密的雨帘发呆,虽说只不过几步的距离,姑娘身子这么弱,若是不小心沾了雨着凉发烧可怎么办。
山栀就行了个礼:“姑娘,左右才中午的光景,咱们不着急,在这里再坐一会儿好了。”
程昭也这样说:“我瞧你身子弱,可比不得我,你就先在这儿坐一会儿,”她说完就愁眉苦脸的:“我娘最近又拘着我绣嫁衣呢,好些要准备的,就先回了。”
谢婉宁一想也是,反正也不着急回府,就在这里等着了,程昭则是先行回去了。
谢婉宁坐的位置离窗子有一定的距离,她用手托着腮看窗外的雨,密密麻麻的让人透不过气来,她觉得有些不安,她想起了张嬷嬷的事。
张嬷嬷一直跟在罗老夫人面前,陆起淮此时处理了她,按理说罗老夫人该是会求情的,而陆起淮顾忌着罗老夫人的面子应该也会让张嬷嬷体面的走的,而今却是这般。
是不是这事也有罗老夫人的手笔,谢婉宁的背脊就慢慢挺直了,一定是这样,她才没有脸面去叫陆起淮求情,而陆起淮也才会这般决绝。
谢婉宁有些想不明白了,罗老夫人看着那般的柔软良善,怎么也会做出这种事呢,是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呢,不是的,还有陆起淮,他能那样做就说明了他的态度,他是在乎她的,她一想到这里就甜蜜起来。
这时她听到山栀的声音:“姑娘,雨好像小了些,咱们回府吧。”
谢婉宁闻言往窗外看,果然小了许多,雨丝都显得缓慢了许多:“走吧。”
茗都茶社铺了满地的青石甬道,此时被雨洗过以后就显得有些滑了,谢婉宁走的很小心,路上也没有几个人,只偶尔遇见些小丫鬟,想来那些人该还是在里头避雨。
转眼间就走到了一棵柳树下,这柳树极大,就遮掩了视线,谢婉宁一时没防备就脚滑了,差点儿摔在地上,还好手臂上传来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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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的触感,应该是山栀在扶着她。
她松了一口气,转头却看见了赵彻,他立在雨中搀扶着她,没有打伞,发梢都被打湿了。
谢婉宁这才明白过来,山栀原在后头给她撑伞,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赵彻……扶了她。
山栀连忙过来给谢婉宁撑伞:“姑娘,奴婢方才晃神儿了,”她脸上都是自责的神情。
谢婉宁拍了拍山栀的手以示安慰,这之后才行礼:“见过晋王殿下。”
晋王身后的小厮也着实吃了一惊,方才一眨眼间晋王就冲了出去救那夫人,然后连忙赶过去给赵彻撑伞。
赵彻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起来吧。”
谢婉宁自然是要道谢的:“多亏了晋王殿下,若不然臣女怕是要摔倒了。”
雨丝打湿了谢婉宁的发梢,她的眉眼间犹存着红晕,玲珑轻灵,不说话就有一股子艳色,她整个人弱不胜衣,在这漫天雨帘里显得好看极了。
赵彻有些恍惚,然后“嗯”了一声。
谢婉宁觉得赵彻有些不对劲儿,不过她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因此就请辞了:“晋王殿下,若是没有旁的事,臣女就先走了。”
赵彻忽然间想笑,好像每次她都是这样说,若是没有别的事,她就先走了。
可是这次他有事,她不能走,赵彻眉眼间的冷意又逐渐起来了:“等等。”
谢婉宁很是惊讶,赵彻这是怎么了,不过他到底是晋王殿下,她自然是要听他的话的,只能站在这里乖乖等。
这之后赵彻却不说话了,他只是立在伞下静静地看着谢婉宁,一声不吭。
别说谢婉宁了,就是山栀和赵彻身后的小厮也都好奇,他这是做什么呢,看着怪吓人的。
谢婉宁有些不耐烦了,这时一阵风裹挟着雨丝吹过来,茗都茶社仿佛在雾中,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檐铃声,清脆悦耳,那样熟悉。
谢婉宁就想起了畅音园,那里的回廊下满是这样的檐铃,怎么茗都茶社里头也安上了这檐铃,她有些纳闷,赵彻的衣诀飘飞,他也抬眼望着檐铃。
谢婉宁的声音清冷:“王爷,您平素里不是最不喜雨天了吗,怎么今日竟一直站在这里。”
她想起了许久以前,也是这样的雨天,京郊的庄子里也被他安上了好些檐铃,叮叮当当的,赵彻把她揽在怀里,然后用下巴抵着她的头:“我最不喜欢这样的雨天了。”
她自然是好奇的,就问为什么。
赵彻看着窗外的雨说:“我母亲生下三弟那天就是这样的雨天……”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说别的了,揽住她的力道却更大了些。
此时,茗都茶社里,谢婉宁说完这话就陷入了寂静,只有雨滴拍打在地上的声音。
赵彻看着谢婉宁,神色由原本的怅惘迷茫变的坚定,他甚至还笑了出来:“是啊,我最不喜欢这样的雨天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忽然拉住了谢婉宁纤细的腕子,然后拉着她往一侧的屋子走,谢婉宁走的跌跌撞撞的,她只觉得手腕好疼。
这边山栀和那小厮都惊呆了,场间的变化当真是一瞬之间,山栀反应过来了,然后就要大叫往那里跑过去,那小厮见状就捂住了她的嘴。
山栀的力气和男子比还是太小了些,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婉宁和赵彻消失在门后。
谢婉宁只觉得天地旋转,再张开眼就是在一间装潢致的屋子里了,只不过赵彻还握着她的手腕,像是烙铁一般。
谢婉宁被赵彻甩在美人榻上,她有些害怕,赵彻这是怎么了,先前不是都说好了吗,难道他反悔了,想要强迫她?
赵彻的心里只觉得如烈火焚烧一般,他看着近在眼前的她玲珑如江南的眉眼,然后又轻又慢地道:“谢婉宁,果然是你……”
谢婉宁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不可能的念头,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赵彻在她耳边呵气。
“谢婉宁,你骗了我这么久……你怎么敢,”他一字一顿道。
第116章
赵彻太过粗鲁,谢婉宁的背脊不小心就撞到了美人榻的靠背上,她禁不住闷哼了声。
可是现在她几乎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赵彻方才的话叫她齿骨生寒,她的面色一瞬间就白了起来,他难道是想起了前世的事?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谢婉宁用力去甩开赵彻的手,却怎么也甩不掉:“晋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女什么骗过你了,臣女根本听不明白您说的话,”她只能装傻充愣。
赵彻把她抵在美人榻上,两个人离的极近,他能看见谢婉宁眼中的慌乱,可还是那般熟悉,和他记忆中的一般无二:“你会我独创的腿法,知道檐铃,甚至还知道我不喜欢雨天,谢婉宁,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声音又低又冷,竟带着一丝嗜血的疯狂。
谢婉宁终是害怕了,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呢,她的眼睫如蝉翼一般微颤。
赵彻用手慢慢勾勒了她的眼睛:“以前我总是好奇,怎么我们都没怎么见过,你竟知道这么些事情,现在我知道了,因为离的太远了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然后停在了她的眼尾处。
谢婉宁的心陡然间就凉下来了,他竟然真的都想起来了,前世那种恐惧又一次重来。
“前些日子我便开始做梦,梦里面都是你,谢婉宁,”赵彻顿了顿又说:“后来我才明白过来,那是已经过去了的前世,还好,你现在还活着。”
梦里面谢婉宁浑身湿淋淋的,在那个夏天永远停止了生命,那样安静,他再一次梦见的时候只觉得心都被人扯碎了,那种仿佛失去一切的感觉太让人难受。
赵彻像以前一样把她抱在怀里,那样熟悉的触感,他叹了一口气,这样爱逾性命的人终是回到了他的身边,而他也将一切都给记起来了。
谢婉宁只觉得肩骨都要被他握断了,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赵彻,”谢婉宁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地说道。
赵彻松开了手,他低下头去吻她的眼睛,这一声跨越了两个世界,他自从记起后不知道有多期待。
那时他不过是在议事而已,再见面的时候她却安静地躺在青石板上,那天的阳光那样烈,她却再也回不来了,从此后,这世上就剩下他自己了。
谢婉宁用尽了力气终于推开他,她嘴角满是嘲讽的笑意:“赵彻,你现在演的这般情深是做什么,有意思吗,”她忽然不怕了,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
赵彻忽然间离了她的身旁,然后愣了下,他不明白她的话,他那样爱她。
谢婉宁的手腕和背脊处都疼的紧,她看了一眼就发现自己的手腕青青紫紫的,看着很是吓人,她的声音里满是厌恶,她也是前世那个无助的小女孩:“你最喜欢扮演情深的样子,看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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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人恶心,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赵彻的眼神有些迷茫:“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是真的不明白。
谢婉宁的声音极度平静:“我确实是谢婉宁,那个被你强迫了一辈子的谢婉宁,其实我觉得那时候死了也是一种解脱,总好过在你面前受苦。”
谢婉宁什么都管不了了,她继续说:“你趁我父母身死,孤苦无助,将我强夺进王府,你娶了陆雅怡,然后就把我关到京郊的庄子里,不见天日,那么长的时间啊,那时候我几乎都分不清时间了。”
“后来呢,你又把我接回王府,你说你爱我,你给我建长乐宫,满王府的小丫鬟都说王爷可真爱侧妃娘娘啊,可是我依旧半步走不出去,陆雅怡她更是时不时跟我立威,这样的日子我为什么还要活下去,如果不是我哥哥,我一刻都忍受不了与你在一起,”到底不能无动于衷,谢婉宁说着话眼泪就流了下来,可她的神情还是那般的冷静。
赵彻下意识伸出去想去握她的手,可是徒留满室的空气,他向来冷峻的眉眼也显出了几分不解的痛苦:“不是的,我那都是为了保护你。”
谢婉宁甚至笑了一下:“保护我,这样叫保护我,我受了那些苦,你何曾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你的私欲,”前世那些积压的苦痛一下子都出来了,纵使她想忘记,总是忘不了。
赵彻眉心的皱痕明显:“谢婉宁,为了保护你,我做了那么多,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谢婉宁闭了闭眼,那么些年的朝夕相对,或许有几分真心,可早被他一点一点给耗没了。
“你所谓的保护就是没有尽头的把我关在屋子里面,从京郊的庄子到王府的长乐宫,那么多年啊,我几乎都忘了我是谁,我对你来说算什么,一个得趣儿的小玩意儿吗,我也是个独立的人,不是你的金丝雀,”谢婉宁说。
赵彻喃喃道:“原来你竟是这般想的吗。”
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然后才道:“我可以跟你解释,那年元宵节后,我知道了赵令想得到你,他那样的人,除非我娶了你,若不然你就要落在他的手中了,”赵彻脸上的神情变得很是痛苦:“至于其他的,陆雅怡她性子不好,我为了保护你,才让你不出府的。”
谢婉宁倒是愣了一下,她倒是不知道其中的这一桩事,原来这其中还有赵令的手笔。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这也改变不了他是那样一个人的事实,谢婉宁直起身子,想要出去。
赵彻却一把拉住了她:“谢婉宁,你往哪里走,你是我的妻子,”那么多年的事可做不得假,她只能待在他身边。
谢婉宁却笑了下:“赵彻,我已经嫁人了,我再不是你的妻子了,我有自己的丈夫,”陆起淮才是她的丈夫。
赵彻闻言浑身的气息都暴戾了起来,是啊,她这样胆大,竟敢瞒着他嫁人,他想到这里就觉得喘不上气来,她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一字一顿地道:“你是我的妻子,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
谢婉宁却道:“不是了,赵彻,我早已经嫁给别人了,你放过我吧,”她是真的想让他放过她,她现在有了很好的生活,她有了陆起淮,她喜欢的不得了。
赵彻气急反笑:“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呢,”她一幅拒绝抗拒的样子,像是早已放下了过去,那岂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停留在原地。
赵彻忽然用力把她抵在美人榻上,他凑近她的脖颈:“他碰了你没有?”
谢婉宁的脸色就变了,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想对付陆起淮?可是陆起淮现在还没成长为日后的陆大首辅,如何能对付得了如今的晋王殿下,她竟然把这茬儿给忘了,她该怎么回答。
赵彻瞧的清清楚楚,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的声音寒冷至极:“他竟真的碰了你……”
谢婉宁整个人显得非常瘦弱伶仃,她缓缓地说:“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与陆起淮毫无关系,你要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她只希望赵彻能放过陆起淮。
赵彻听了只觉得满心的苦楚,他怎么记起的这般晚,他竟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陆起淮,看着她与那人朝夕相对,他一想起来就觉得浑身都疼的不得了。
赵彻忽然凑上前去吻她的嘴唇,却只吻到了她的唇角,谢婉宁把脸侧了过去。
谢婉宁这回是真的害怕了,他想做什么:“赵彻,我们之间的一切都过去了,那甚至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我也有了新生活了,我们都放过彼此吧。”
赵彻却不管不顾,然后扯开了她脖颈处的盘扣,她纤长如白玉的脖颈就这样显露出来。
谢婉宁就感觉到了赵彻炽热的气息,她慌乱中就扯下了发上的发钗,然后抵在脖颈上,嘶哑着声音道:“赵彻,你再敢过来,我说的出就做得到……”她说着就用了力,那发钗很锋利,很快她脖颈上就流下了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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