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月纪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福大王
屋里只剩严半月和柴贾。
“第二封信,“严半月拿起来递给柴贾,”有劳柴员外替我送回绝命谷。“
“这……“柴贾有些迟疑地接过信。
“我师弟早已出发回去接我师尊,但至今没有消息传回,我们离开卫县的时候,我也再次飞鸽传书送信,告知他们我们来了云州,但依然没有回音。这次治疗不同以往,不仅是谢隐,连我也要冒很大风险。“严半月没有再往下说,柴贾已经懂了。
“你放心,若真有不测,我必定将此信亲手交到令师手中。“柴贾站起来拍拍严半月的肩膀。
“这最后一封信,是留给您的,“严半月依旧拿起来递给柴贾,”施针之后,若是谢隐醒了我没醒,才能拆开这封信,按照里面的方法给他调理即可痊愈,若是我没事,您可不能看这封信哦,这可是我们师门的不传之秘。“
柴贾面色凝重地接过信:“严先生,若真早知是如此凶险,柴某绝不勉强您,希望明日过后,柴某能将这两封信原原本本地交回你手里。“
“医者父母心,都折腾了这一路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严某也不愿放弃,只是此事你我知晓就好,不必给谢隐再添负担,况且严某也是惜命之人,会小心行事的。“严半月也镇重道。
柴贾长叹一口气,将两封信都进怀中:“我与云州刺史张予之有些私交,此人虽是文官,但熟读兵书,能言善战,行事懂得变通,卯时过后我就前去拜会,跟他先铺垫铺垫,以备不时之需。”
“那就有劳了。“
送走了柴贾,天刚蒙蒙亮,几颗疏星挂在天边,空气非常清新。严半月这才觉得周身疲惫,这两日蜷缩在那帐篷里确实不好受,他躺在床上,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染香玉,不到一刻,便昏睡过去。
“小十五,小十五,严老爷……“
睡梦中严半月感觉有人在捏自己的脸,条件反射就拍开那只手,触感冰凉,哪个混蛋想挨针扎么,迷迷糊糊睁开眼,居然是谢隐坐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半夏在一边捂着嘴偷笑。
“你怎么来了,不是要泡药浴么?半夏,我怎么吩咐你的?“严半月还是头晕,拉住谢隐的手坐起来。
“你急什么,已经泡完了,今天多了一倍的时间,泡得我都快熟了。“谢隐穿着墨绿色的常服,笑得很轻松。
“什么时辰了?“严半月揉了揉太阳穴,指尖的触感非常紧绷。
“刚过巳时,我都用过早点了,让厨房专门给你准备了,去院子里吃吧。“谢隐好像兴致很高。
严半月本想阻止他出去吹风,但谢隐已经站起来,拿起一边的玄色大毛斗篷把自己裹起来了,于是他什么也没说,跟着谢隐往院子里走。
天气晴朗,初夏的日光有一种很清爽的暖意,微风轻拂,院子里的樱花树下铺了竹席,摆放了矮几,散落着一些花瓣,上面茶具、茶点一应俱全。
严半月走过去盘坐下来,才发现这些茶点的致程度令人咋舌。四碟四色,都是时令的花果制作而成,巧得让人不忍下手。他每碟捡了一个来尝,竟是四种滋味,或清甜可口,酸甜宜人,每一种都太合口味了,再配一杯新茶,几个碟子很快就空了。
“你不吃么?”严半月心满意足地吃完最后一口才想起来问道。
谢隐笑着摇摇头,坐在矮几的另一方慢慢饮茶,仰头看着从缀满樱花的枝条里透出来的阳光,显得他原本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些活气,而面部线条更加英朗分明。
吃完点心,严半月又打开干果盒子一边吃,一边盯着谢隐,若不是眼下九死一生的境地,能遇上这样的天气,这样的风景,还有这样的美人……咳咳咳。
严半月成功地被茶呛到了。
谢隐瞟了他一眼:“又没人跟你抢,能矜持一点么?”
“把手伸出来。”严半月咳了一会儿缓过气来。
谢隐把手从斗篷里伸出来,放到了矮几上,严半月摸上了他的脉门,低头不语,直到诊完了两只手,才开口道:“我们午时开始。”
午时,是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候,严半月认为天魔舞的蛊虫极阴极寒,所以午时应该是它们力量最弱的时候,这时候动手对谢隐的反噬相对会小一些,相应的胜算就会大一些。
谢隐点点头,重新把手揣回了斗篷里,坐得笔直继续仰头看樱花。
如果今天的治疗不成功,这树樱花可能就是映在谢隐眼里最后的人间风景吧,严半月往这方面一想,竟有些不寒而栗。行医多年,生老病死已经见得太多,严半月习惯保持一种冷静的医者心态去面对患者,一旦他尝试去体会患者或者家属的心境,他的身体就会有强烈的不适,也会影响他对病情的判断及治疗,而现在,看着眼前的谢隐,想到最后的治疗手段,内心却不能保持以往的宁静。
谢隐似乎感觉到了他在想什么,转过头来如常地一笑:“生死有命,我们已经说过太多次了,严先生只管放手一试,谢隐信得过你。”
严半月就喜欢这么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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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病人,也不再说话,直接往竹席上一躺,手枕着头,面朝花树和蓝天,静静感受多天来难得的片刻宁静。
樱花怒放的树下,两人一坐一卧,一黑一白,俱是天人之资,龙凤之质,今后命途无论多么凶险,仿佛都不在他们眼中。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要开始忙了,会努力保证更新的,看文的萌萌们多给我评论打分哦~~
第20章第二十章严朗清
作者有话要说:天啊撸我今天昏到存稿箱存错时间,这章应该是13号更新的……emmmmm,算是额外送福利了,两章一起看更快乐┗|`o′|┛嗷~~
“把衣服脱了。”严半月束起袖口对谢隐道。
“……好。”
屋里按照严神医的吩咐放了两只炭盆,桌上摆满了各种金针,还有一只沙漏。谢隐脱了外袍和里衣,看了看严半月,后者忙着用烈酒清洁磁针没空理他。
于是谢隐想了想准备脱裤子。
“诶诶诶,可以了,把裤腿挽到膝盖处就可以了。”
“……好。”
谢隐的肌肉非常匀称结实,但是在四肢和身体重要穴位都分布着青色的斑点,即使此时屋里的温度远远高于外界,他的脸色依然苍白。严半月此时已经心无杂念,认真查看了谢隐身上的青斑,沉声道:“天魔舞的蛊虫已经在经脉里积压太久了,寒气凝结不去,现在你要调动你全身真气,运转三个小周天,记住,三个小周天一个都不能少。
谢隐盘坐在床上点点头。
“这个过程你会非常痛苦,而且可能随时失去知觉,如果真的晕了,只能由我来给你灌注真气,帮你运转三个小周天,但那样我们两人都会很危险,明白么?“
嘲风在一旁急道:“严先生,我可以来给公子输送真气。“
“你以为我没想过么,你和柴贾的武功路数都太过刚猛,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根本受不了,放心,我心里有数,你守好门就行了。“
“先生,午时已到。“半夏手里也捧着一个沙漏,说这话时一头刚好漏空。
严半月把桌上的沙漏拿起来翻转放下,坐在床边扣住谢隐一只手腕的脉门道:“开始吧。“
谢隐开始闭目调息。
以前严半月曾经猜测过谢隐的武功深浅,就他师父罗冥的水平来看,武功底子应该不弱,但今日一探,确实超出严半月的意料,不仅不弱,而且应该在自己之上。
谢隐听从严半月的吩咐,调动了全身真气从丹田处生发,如同涓涓细流汇聚成江海开始循环,即使有天魔舞的压制导致经络不畅,仍旧有雷霆万钧之势。
第一个小周天运转下来,谢隐苍白的脸上也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牙关紧咬,表情十分痛苦,而他身上的青斑则如同活了一般开始慢慢扩散,情形十分诡异。
“继续。“严半月低声道。
谢隐几不可见地点头,继续运转真气,很快,那些青斑扩散得更快,如同细小的发丝一般开始在他的皮肤下游走,看得人毛骨悚然,严半月心里却踏实了一点,如他所料,天魔舞确实是一种蛊虫。
真气运转第二个小周天,从脉象便能感觉到谢隐的真气已经大不如前,而天魔舞的蛊虫游动却越来越快,并且都朝着谢隐的肩膀向颈部汇聚,似乎就要冲向谢隐的头部,蛊虫一旦进入头部,谢隐十死无生。
谢隐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严半月扣住他手腕的指间感觉脉搏跳动如鼓,再一看桌上的沙漏,已经漏了一般,也就是半个时辰悄然过去了,这个过程越长越凶险。而第三个小周天刚过百汇穴,严半月只觉谢隐的真气一滞,眼看就要涣散,忙一跃半跪在谢隐身后,双手掌心抵住谢隐背心,将自己的真气推入谢隐体内,刚刚运转过了檀中,那些头发丝一般的蛊虫立刻疯了一般往谢隐肩颈涌过去。严半月早有准备,手气针落,磁针刺入谢隐颈部的几处大穴。
那些头发丝立刻被磁针所吸附,聚集在其周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失了,应该说是被磁针吸进空腔里了。
严半月一手继续按住谢隐后背,一手将吸满了蛊虫的磁针拔出直接丢进火盆,火盆里立刻散发出一股极为怪异的焦糊味。
只有十二支磁针,严半月心里估算着可能将将够用。
随着蛊虫被吸出,谢隐的真气开始慢慢恢复,聚集起来自行运转。严半月终于撤回手掌,却一阵晕眩差点栽倒。
半夏和嘲风赶紧上来扶住他,他摆摆手说:“没有大碍,还有四支针,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嘲风大喜,刚要说话,一名麒麟卫神色焦急地冲进来,虽还沉住气没有嚷嚷,但所有人都看得出可能出事了。
嘲风赶紧上前问道:“你不是跟吴蔚去送诺敏回国么?“
“回统领,“麒麟卫怕惊了谢隐,低声道,”我们路遇巴尔思的人,吴蔚带大队人马周旋,应该已经出了雁门关,他派我回来通知统领,怕有鞑蒙奸细对公子不利。“
话音刚落,院外便传来打斗声。嘲风浓眉紧蹙,回身向严半月道:“公子就有劳严先生了,嘲风和兄弟们纵使刀山火海,也会护得两位周全。“
严半月闭上眼捏了捏眉心,声音疲惫而坚定:“放心。“
嘲风部署了守卫的麒麟卫,便出去迎敌了。
严半月侧耳听了外面打斗的声音,应该还没有进入夏苑,不然真可惜了这一园子的妙景。想着这些,最后四支针也用上了,羊皮卷上已经空空如也。
再用金针点刺谢隐的周身穴位,谢隐的脸色慢慢变得有了活气,枯木逢春,确实名不虚传,但过于耗心力,严半月撤回所有金针时已是汗如雨下。
回看最后四支磁针,周围已经没有了青色的头发丝。严半月尝试用一小股内力渡入谢隐体内探查,游走了一个大周天,确实没有残余的蛊虫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准备撤下最后四支针。
此时的严半月力已经耗尽,原本四支针可用瞬间撤下,但现在却要强稳心神,才能控制住手的动作。
好像当年第一次给谢隐撤针也是遇到这种情况吧,那种头晕目眩的恶心感一旦回忆起来就挥之不去。
枯木针法奥妙极深,一旦使用者心神分散,严半月的手不自觉有点颤抖,勉强撤了三支针,手捏住第四支针时却有一瞬间的迟疑,蛊虫立刻有了要从磁针里涌出卷土重来的倾向。
这时,一只手从严半月身后伸过来稳稳握住他的手:“慢慢来。“
最后一支磁针被顺利取出,丢进火盆,冒出一缕青烟。
“师尊……“严半月又惊又喜,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便两眼一黑,不知后事了。
严半月感觉自己做了好长一个梦,梦里一片黑沉沉的雾气,他拼命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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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拨开眼前的迷雾,但是怎么都挥不散,反而手还被雾气缠住了,就要把他拖进更深的黑暗里。
“……师尊。”他用力想要喊出来。
“我在。”
严半月猛然惊醒,床边立着一个颀长身影,正是严朗清。
“醒了?”严朗清关切着摸了摸严半月的脉搏。
严半月看着严朗清的脸,数月不见,师尊的容貌与严半月最初的记忆力一般没有一丝老去的痕迹,但此时严朗清的两鬓垂下的头发竟是雪白。
“师尊,您这是?”严半月一急之下就要去抓严朗清的手给他诊脉。
严朗清轻轻避过:“没事,闭关时遇到了一些关隘,现在已经过了,心神损耗所以头发白了。”
“难道是罗冥冲撞了您?澄雨呢?”严半月心里懊悔不已。
“小十五,你可以不要冤枉我。”
这戏谑又目中无人的声音,严半月这才惊觉屋里还有一个人,身量极高,着墨色道袍,那张脸让人过目难忘,因为太过英俊而有一丝邪气。
罗冥。
“这是道长的真身么?“严半月冷冷道。
罗冥也不生气,走过来弯下腰躲在严朗清身后露出一只眼睛:“朗清,小十五好凶。“
这是什么戏?严半月目瞪口呆。
“别闹,去看看你徒弟。“严朗清把被罗冥抓在手里的一缕白发拉回来,罗冥才不情愿地走了。
严半月继续目瞪口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走吧,去看看你的病人。“
严半月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爬起来穿了外袍糊里糊涂地跟着师尊往外走。
出了门看到那树樱花才恍然:“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时,你已经昏迷了一夜了。“严朗清走到谢隐房门口,又回头补充道,”谢隐没事,小十五,你的医术大有进,为师很高兴。“
严半月点点头,有太多问题想问却不知从何说起。早有麒麟卫把门打开,迎了两人进去。走上阁楼,罗冥、严澄雨、柴贾、嘲风等人都望向他们。
“师兄,你可醒了。“严澄雨迎上来就想搂住严半月,被后者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人怎么样了?“严半月还是恢复了一个医生的角色。
“没什么大碍,就是损耗太大了,还得休养,你自己诊诊吧。“严澄雨委屈地站到了严朗清旁边,严朗清早被罗冥安置在榻上坐下喝茶了。
严半月望了望床上的谢隐,才确定他是睡着了而不是昏过去了,对于严澄雨的诊断他基本一点信心都没有。谢隐的脸色比之前好多了,脉象平稳,经络通畅,更能感觉他的内功之深厚。
严半月松了口气,脸上却依然阴沉,回头看了看众人道:“既然他没事,你们都围在这干嘛,我还以为要发丧了呢。“
“……“众人都奇怪严神医怎么昏迷了一晚上脾气变得这么暴躁。
只有罗冥在严朗清旁边端茶送水仿佛毫无察觉。
第21章第二十一章 定风波
严半月思考了一下眼前这些人所掌握的信息和可欺负程度,对严澄雨和嘲风道:“你们两位跟我来一下。”
“我要照顾谢病人!”
“我要照顾公子!”
没想到两个人居然异口同声,看来都是聪明人,都能看出严半月情绪不太正常。
严半月也不催促,只是默默从怀里摸出了金针,捏在指尖眯着眼看了看。
嘲风心想公子还在昏睡,确实没人能帮自己了,赶紧道:“是,属下这就先去您房间恭候,半夏童子,公子就先有劳你了。“说完就开门溜了。
严澄雨还指望着严朗清保自己一命,眼巴巴地望着严朗清,后者却道:“去吧,掌门师兄有命还不从?“
严澄雨觉得彻底没戏了,只好一脸无奈地跟严半月走了,心里盘算着如何应对严半月的疑问,留给严朗清和罗冥一个悲愤又可怜的眼神。
进了严半月房间的会客厅,严半月却没有立刻发作,只是淡定地转向嘲风道:“我给谢隐施针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吴蔚他们怎么样了?“
嘲风其实也不明白严半月怎么突然变脸,但只是问这个的话没什么不好说的,赶紧把谢隐治疗期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原来护送公主的队伍在出城后不久就被鞑蒙国的武士追上了,本来吴蔚已经做好准备应对巴尔思的硬抢,同时派人回迎泽阁报信并且请求增援,但在这时对方居然兵分两路,一路人马跟上了报信的麒麟卫,吴蔚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好带着公主往雁门关外撤退。
“这么说,巴尔思的人有一半的意思是冲着谢隐来的?”严半月抄着手仿佛在自言自语。
“也不尽然,有俘获的活口供出,这次追捕的队伍里有一位军师,当时他认定吴蔚等人是调虎离山之计,而真正的公主一定还藏在云州,于是便命他们跟随报信的人到了迎泽阁。”
“还真巧,巴尔思没有亲自来抓人么?”
“没有,巴尔思应该已经秘密前往京城与太后会面去了。”
“嗯,不太妙,”严半月沉思着,“那诺敏呢?”
“要说这位公主,也是奇才,根据吴蔚送回的消息,他们大队人马刚出雁门关,这位公主就到了一只鹰隼送的信。”
“鹰隼?”严半月奇道,“难道是柴贾说的那个小女孩?”
“八九不离十,公主了信,便告诉吴蔚,她的嫡系部队已经出境来迎了,可在雁门关外伏击巴尔思的武士,一来拖延时间,等待她的人马到来,二来打击巴尔思的气焰,若他们主动投降,便可为已用,若是冥顽不灵,即便是同族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严半月想起当时与诺敏的会面,赞许地点头。
“后面的事情正如这位公主所料,他们伏击了追兵,还完全策反了巴尔思的队伍,让其继续跟巴尔思传递假消息,而那些不听号令的都做了刀下鬼。”
“这位公主果然有些雷霆手段,就不知她对夺位之事有多少把握。”
“这个属下也不敢妄加揣测,不过,现在巴尔思必然还不知这里发生的事情,这对殿下来说是个好消息。”
严半月点点头:“希望诺敏能一举成功,断了巴尔思的后路,那迎泽阁这边的情况呢?”
“正如先生所料,鞑蒙国武士找茬的理由站不住脚,但无奈他们人员众多,又个个蛮力,属下和几个兄弟只能勉力支撑,既不敢惊动先生和公子,属下与柴员外便只能打出殿下的旗号,请求支援了。”
“这么说来,满城都知道云亲王在此了?”
“正是,云州刺史张予之到柴员外的消息,有鞑蒙国武士作乱,意图谋害皇子,提起□□就带着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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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了,所以巴尔思的人都被一网打尽,关进州府大牢了,再加上……。”嘲风突然开窍,闭了嘴。
严半月若有所思道:“云州地处边境,难保有人私通外国,这些武士虽然关起来了,但消息不能泄露,我手写一份药方给你,你让信得过的差役按方制药,每天喂给他们吃了,保证他们没力气写字,没嗓子说话。”
“……是”。嘲风感觉初夏的夜晚还是有一些寒冷的,接过严半月狂草一般的药方,心想只能去求助半夏了。
严半月放下笔,轻描淡写地问道:“我师尊是怎么出现的?“
嘲风还在端详着药方,随即答道:“严老先生……哦不,那位严神医与罗道长还有令师弟如神兵天降,令师尊在听说您正在为谢隐施诊时,立刻前往公子房间相助,罗道长则大展神威,如砍瓜切菜一般料理了还在垂死挣扎的鞑蒙…武士…“
嘲风说着说着愈发觉得气氛不对,严半月又是一脸阴沉,感觉就要发作了,严澄雨则缩在一边角落里,尽量减少存在感。
“呃,属下已知无不言,严先生还有何吩咐?“嘲风直觉此地不宜久留。
“去吧,“严半月挥挥手,”没让你走,坐下。“被盯上的正是在一边蜷缩如鹌鹑的严澄雨。
嘲风忙不迭地拜别了严半月,还不忘把门带上,正思忖着是先去州府还是先去看看主子,就听见严半月房间里一声怒吼:
“你说什么!“
那还是先去州府吧,那边的事情比较紧急,嘲风一个纵身越出了夏苑。
当然这声怒吼也传到了严朗清和罗冥耳里,严朗清继续淡定地喝茶,罗冥问道:“让澄雨去告诉小十五真的没问题么?“
“澄雨说话向来喜欢夸大事实,让他说没什么不好。“
“……知道他不着调还让他说,小十五要恨死我了……“罗冥故作忧伤地摇摇头。
“那不然你亲自去?“
“……那还是算了,我徒弟还没醒,小十五要是发起脾气来都没人劝得住。“罗冥索性歪在榻上,把严朗清用过的杯子拿过来喝了一口茶。
“就是因为澄雨说话夸张,若他讲出来小十五还能接受,那么我说的版本他才不会这么大反应,何况他也不会来问我。“
“嗯,这孩子的性格还真是……“罗冥又略担忧地往谢隐那边望了望。
这一望不打紧,本来应该在昏睡的谢隐居然正睁眼看着他,饶是罗冥再淡定也忍不住从榻上翻起来扑到谢隐床前。
“你什么时候醒的?“罗冥伸手摸了摸谢隐额头,终于不再冰冷。
“……师父。“许是睡了太久,谢隐舔了舔嘴唇才说出两字。
“你先别说话。“严朗清也跟了过来,把谢隐的手腕扣住细细诊脉。
谢隐同罗冥交换了个眼神,后者微微点头,谢隐会心一笑,同时又担心严半月知道了该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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