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有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长安夜雨
“你什么都不要带,我家不讲究这些。”
挂上电话,南阮就睡觉了,然而因为和冯梦迪的那通电话,这一晚她失眠了,下楼喝水的时候,意外发现奶奶还在客厅看报纸。
“都三点了,您怎么还坐在这儿。”
“我睡不着,怕回房会吵醒你爷爷,他睡眠也不好。你明天一早就上班,怎么也没睡?”
“刚醒,下楼喝水。”
南阮坐到沙发上,把手中的温水递给奶奶,自己喝冰水。
“晚点再结婚的事儿,你跟贺宪说了吗?”
“说了。”
“他怎么说,没意见吧?”
一提起这个,南阮就笑了:“他说现在就结婚,我也不用离开家,他可以住过来,被我拒绝了。他住过来算怎么回事啊?”
听到这句,南奶奶怔了怔:“他愿意住过来?他爸妈同意吗?”
“他爸妈同意我也不能同意啊,多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咱们家房子大,人少,你成天不在家,你们就是生三个孩子,也够住。”
前几天两人还是朋友,突然说到生孩子,南阮一时转不过弯,娇嗔道:“哎呀,您在说什么,什么生孩子。”
奶奶一脸莫名其妙:“生孩子怎么了?你们准备丁克?”
南阮只是想象一下,脸就红了:“就算我们乐意,大伯他们也得反对啊,贺宪住过来,他们两家回来吃饭多别扭。”
这八年多来,南阮再也没提过“爸爸”这个词。
“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这房子,我和你爷爷一早就说了要给你。你结婚了住这儿,天经地义。”
“我不要,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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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子干吗。”如果那件事是真的,爷爷奶奶把她养大,已经算是莫大的恩惠了,她有什么脸再要房子。
“都这个点了,你赶紧睡觉去,别陪着我熬了。”
……
隔天贺宪带着一车礼物过来吃饭的时候,怕追得太急惹南阮怀疑,绝口不再提结婚的事。不料饭桌上,南奶奶主动问他:“你们怎么会突然决定结婚?”
“也不是突然,我一直都有这个想法。”贺宪笑着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竟带着三分腼腆。
南阮闻言看了他一眼,瞥见他右脸颊的酒窝,心中泛起了从未有过的甜。
“我听南阮说,你准备婚后住过来?”
贺宪怔了一下,看了眼南阮,这话是他昨天着急的时候随口说的,实在有些唐突,便解释道:“我现在在法学院念书,正好在这个校区,随口一说……”
不等他讲完,南奶奶就说:“你住在这儿也方便,走走就到了,你爷爷奶奶的房子给你姑姑了是吧。”
贺宪有些摸不着头脑,就点了点头。
南奶奶沉吟了片刻,说:“你父母要是不反对,你随时都能搬过来,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
听到这话,贺宪和南阮同时看向奶奶。南爷爷听得云里雾里的,问:“谁要办婚礼?”
南奶奶帮他擦掉掉在前襟上的饭,大声说:“你孙女,小阮阮要结婚了。”
贺宪在南方长大,虽然小时候不常来z市,但南奶奶同他爷爷奶奶是一辈子的同事、朋友,时常听他们念叨这个大孙子叛逆,桀骜,再加上离家出走的事,乍一听到南阮说起,自然有点犯嘀咕。
但真的见到他,南奶奶立马不再犹疑。贺宪年轻有为,高大神倒是其次,最让她满意的是他肯让着南阮,因为他带了太多礼物,从进屋到吃饭前,南阮板着脸训了他十几回,他一直在笑,眉头都没皱一下,哪有半点他爷爷奶奶说的坏脾气。
贺宪是贺家的长孙,父母的事业又那么成功,这样好的条件还愿意婚后和两个老人住,简直太难得了,南阮小时候让人心疼,幸而福气都在后头。
听到奶奶问他们什么时候领证,什么时候办婚礼,贺宪连惊喜的表情都来不及摆,直接说:“明天,明天就挺好的,不过南阮得请假。”
南阮不明白昨天还反对的奶奶唱得是哪一出,拒绝道:“我明天一早就有手术,请不了假。”
“那就后天?”
“……”
见孙女冲贺宪翻白眼,南奶奶笑着说:“也不用这么急,什么时候领证不都一样,你爸妈最近有空吗?两家见个面,商量一下。”
“随时有空,我跟我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明天过来拜访您和爷爷。”
“你爸妈都还没退,工作那么忙,还是周末吧,阮阮的爸爸也很忙,周末才有空。”
听到这句,南阮怔了一下,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没说出口。
“行!”
“你上学路远不方便,随时都能搬过来,我阿姨把二楼、阮阮房间隔壁的书房拾出来,你过来午休、吃饭都挺好。早晚都要成一家人,没什么好客气的。”
贺宪喜出望外,重重地点了点头,离开的时候“爷爷奶奶”叫得明显比之前甜。
这峰回路转的剧情让南阮很不适应,云里雾里地送走贺宪后,正想问奶奶怎么改主意了,却听到她让保姆先别拾碗筷,把二楼的书房整理出来。
“您不是想多留我几年吗?”
“结婚后还住在家里,你不等于没走吗,你不能动不动就冲小宪使性子,脾气再好的人,你总发脾气,人家也会不乐意。男人都要面子,那么大的个子被你那样训……给他准备个房间,他常过来,我们也好了解一下他的为人。”
“……”
贺宪一回家就拾行李,准备明天就搬到南家博好感。贺妈妈应酬回来,看到客厅的行李箱,问:“你要去哪儿?”
“这儿离学校太远了,路上又堵,我换个地方住。”
贺宪从小就不着家,贺妈妈早习惯了,只“哦”了一声,转而说:“周末带南阮来家里吃饭,你们结婚的事儿,怎么说的?她家人什么态度,定下日子,我和你爸爸也好准备。”
“我今天去南阮家,她奶奶说这个周末想见你和我爸,你们记得把时间空出来。”
“南阮爷爷奶奶的身体还好吧?好多年没见他们了。他们俩年纪大了,我们就不去家里叨扰了,我让秘书定个饭店,你去南家接他们过去,在饭店见面。”
“都行。”
“你们十一月就举行婚礼的话,婚房怎么办?时间这么紧,只能买现成的,你们肯定不愿意跟我们住吧?你们喜欢什么样的房子,别墅还是平层,想住哪一区?你去问问南阮,把大概要求和我说,我让人尽快去找。”
“我们有房子。”
“什么房子?”
“我前几年不是买了一套吗。”
“就那个七十平?那房子那么小,还旧,就算南阮乐意,被咱家的亲朋好友知道了,肯定要在背后议论的,多没面子。”
“这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不说面子,七十平也不够住啊,以后你们有了孩子……随便你,你乐意凑合,我还省钱了呢。”
“我们准备结婚后先住南阮家,我上课方便。”
贺妈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南阮家在哪儿?她自己的房子?”
“就家属院,她爷爷奶奶家。”
“……你要跟她爷爷奶奶一起住?”
“嗯,她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她要跟我走了,家里就剩两个老人和一个保姆,那么大的房子,挺可怜的。”
“你怎么不可怜可怜我和你爸,我们也是老人。”
“等你们八十了,我让你们孙子结婚后和你们住。”
“……”
贺宪爸爸这一晚也有应酬,他一进门,就看到贺妈妈站在门后。
“吓我一跳,你不开灯站在这儿干吗?”
“你儿子要去当上门孙女婿,结婚后住到人家南阮爷爷奶奶家,你管不管?”
听完来龙去脉,贺爸爸笑着说:“他爱去哪儿去哪儿,你急什么,他那么招人烦,要不了半个月就得被人家轰出来。”
“……行吧,你都无所谓,我还反对什么,就算他以后的孩子姓南,也和我没关系,反正姓不着我的姓。”
隔天傍晚,南阮回家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了贺宪。
贺宪正帮保姆摆碗筷,瞥见南阮,笑着说:“洗手吃饭,就等你了。”
“你怎么在我家?过来之前也不和我说一声。”
“我搬过来了,正和奶奶说哪天日子好,适合领证。”
“……你是不是有毛病?”
南奶奶闻言走了过来:“有什么毛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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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来的。你赶紧换衣服下来吃饭。”
贺宪住过来没关系,可住过来前不和自己商量也太过分了,她都没有心理准备。南阮很是气恼,噘着嘴上了楼。
她决定不理贺宪,直到他自己搬出去,哪知换好衣服一转身,居然看到她被抢走了八年多的小熊回到了她的床上,和那只丑萌丑萌的桃粉色兔子并肩坐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南阮一下子就不生气了,她满心柔软拿起了它们,把小兔凑近小熊,轻轻地亲了一下它的脸颊。
第35章
南阮下楼吃晚饭的时候,奶奶和贺宪已经商量好哪天领证了,下周一日子就挺好,正巧她休息,早晨去医院查个房就可以直接去婚姻登记处。
没参与讨论、直接被通知领证日期的南阮哼了一声,别扭着没表态。南阮从进门就一脸不高兴,到现在还噘着嘴只吃饭不说话,这让贺宪隐隐觉得不妙。
他的策略似乎有点问题,旁人专心巴结未婚妻家人是因为一早就搞定了未婚妻,而他却为了巴结奶奶,得罪了本来就没搞定的南阮。南阮这脾气,真不乐意了,奶奶再帮忙说话也没用。
贺宪迅速结束了领证的话题,说起了南阮感兴趣的,吃过晚饭,见南阮径直上楼了,他陪着爷爷奶奶聊了会天,就也跟着她去了二楼。
南阮洗过澡从洗手间一出来,就看到贺宪倚在自己的床上看自己的睡前读物,她没好气地问:“谁准你不敲门就进来?鞋子都不脱,我的床单是白色的!”
原本脚悬空的贺宪听到这话,干脆踢掉拖鞋把脚也放到了床上。南阮不知道他会直接进来,只穿了睡裙没穿胸衣,微微有些尴尬,气恼地冲贺宪嚷:“我要换衣服,你赶紧走,以后不可以直接进我的房间。”
等下个月婚礼一结束,这就成他们俩的房间了,婚礼都举行了,他们再睡两间房,爷爷奶奶肯定会奇怪。有爷爷奶奶在,她就没理由赶他走了,他之所以急着搬过来,和南阮家人同住,就是为了婚后不住两间房。他家阮阮从小就单纯,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
见贺宪盯着自己笑,南阮莫名地生出了被大傻子当傻子骗的错觉,再次问:“你怎么还不走?”
贺宪拎起小熊,摸了摸南阮的头:“我是来找它的,戒指喜欢吗?”
“什么戒指?”
“我套在熊爪上放你床上的,你没看到吗?”
“没有啊。”她一看到小熊就抱起来了,没注意熊爪上有没有戒指,“你套了什么戒指?”
“婚戒啊,兔爪上也有,是一对,我今天下午刚买的。”
“……”
两人一通翻找,掀起被褥后只发现了一枚男戒,女戒不知所踪。四处都没有,最后一起抬起了沉重的床垫,才看清女戒掉到了床头的缝隙里。
瞥见抬床垫抬出了一身汗的南阮皱起了眉头,贺宪没让她动手,自己搬开床,把戒指捡了起来。
贺宪来回搬床的工夫,南阮悄悄拿上胸衣去洗手间穿好才走出来,见一贯不讲究的贺宪把自己的床越铺越乱,她轻轻推开他,自己整理。
拾好起身后见贺宪还没走,南阮问:“你怎么还在这儿?”
“手伸出来。”等不到南阮抬手,贺宪只好强行拖起她的手,把手中的戒指套到了她的无名指上。
戴好后,他才记起买戒指的时候,人家说婚戒要戴在左手无名指上,不顾南阮的反对,把错戴到她右手上的戒指脱下来,套到她的左手上。
“你干什么啊?”
“婚戒要戴左手,左手无名指有根血管通到心脏,这代表‘你在我心上’,你们女孩子不是都懂这些吗?”
“我又没结过婚,怎么会懂?”南阮低下头看戒指,细细的素圈,是她喜欢的样子,尺码也刚刚好,她有点高兴,嘴上却故意问,“咱们只是为了耳朵清静装装样子,还买戒指干什么?”
按计划,贺宪准备婚后逐步感化加洗脑,争取在半年内把假的变成真的,眼下证还没领,变数随时有,怕她察觉到不对改主意,他只好继续忽悠。
“你不是总被骚扰吗,戴上婚戒能辟邪,顾曜之流看到戒指,知道你结婚了,就不会再烦你了。就算有人寡廉鲜耻还不愿意放弃,咱们结婚了,我也有拾他的理由。”贺宪不敢要求南阮替自己戴戒指,说完这句,自己套上了男戒,“最近也有女同学骚扰我,我戴着也清静。”
“我去隔壁了,戒指不准摘。”贺宪临走时还不忘拎走南阮的小熊。
望着贺宪和少年时一样高瘦挺拔的背影,南阮笑了,要不是冯梦迪,她就真的信了他的话,这样挺好,反正她不会先存不住气。
南阮最近有考试,赶走贺宪就坐到书桌前看书了。看了三个多钟头,突然听到了敲门声,她以为是贺宪终于耐不住过来找自己,不想打开门后,看到的却是奶奶。
奶奶年纪大了,腿脚没过去利索,不愿意上楼,要么让保姆送夜宵上来,要么叫她下去,已经好多年没亲自端着碗上来了。
见贺宪没在孙女的房间,奶奶对他更满意了,连门都没进,把碗往南阮手里一丢,就去敲贺宪的门送温暖了。
南阮倚在门上喝着汤往贺宪的房间看,发现奶奶对贺宪的态度与对自己完全不同,非但没放了碗就走,还走进房间和他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她把整碗汤都喝完,奶奶也没出来。
隔了足足一刻钟,南阮才听到隔壁的门声,又过了约摸五分钟,她的门也响了,见贺宪直接拧开门锁进来,南阮嗔怒道:“你怎么又不敲门?”
“忘了,下次注意。”
发现贺宪径直往洗手间走,南阮问:“你要做什么?”
“洗澡啊,我的房间没洗手间。爷爷奶奶在,用楼下的洗手间多别扭。”
“你可以去三楼洗澡的。”
贺宪只当没听到,厚着脸皮钻了进去。南阮懒得计较,就随他去了。
贺宪洗澡快,南阮一页书还没看完,就见他披着自己的白浴巾走了出来,贺宪的头发还在滴水,却直接坐到了她的床上,南阮见状一阵无语,走过去抢浴巾,贺宪没怎么反抗,任由她扯走浴巾。才扯了一半南阮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居然没穿上衣。
男人裸着上身虽然没什么,但爷爷伯父爸爸皆是儒雅的知识分子,绝不会不穿衣服到处走,从小在大学校园长大,南阮几乎没怎么见过男人这样不讲究。
她红了脸,气恼地把浴巾摔到贺宪脸上:“以后你去三楼洗澡!”
“我忘记带干净衣服了,明天一定注意。”
“还有明天?”
“咱们以后要一直生活在一起,你得提前适应我在你眼前晃悠。”贺宪随意擦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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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躺到了南阮的枕头上,“你的床好香,就是太软了,睡这么软对脊椎不好。”
听到“要一直生活在一起”南阮没再骂他,这人虽然讨厌了点,可也是她自己选的。
南阮工作忙,前一段没怎么看书,后天就要考试了,这晚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凌晨,她不是用功的人,看起书来却一向专注,合上书一起身才发现贺宪居然躺在她的床上睡着了。
她走过去推他,隔了好半天他才醒,半眯着眼睛说:“都这个点儿了,快睡。”
“你躺在我床上我怎么睡?”
“你的床挺大的。”
“你就这么不穿上衣躺在我的床上,被我爷爷奶奶看到了怎么办?”
贺宪弯起嘴角一笑:“你奶奶不会再上来了。”
……所以之前那几个钟头他老实地待在隔壁是为了等着奶奶上来视察?
证还没骗到手,贺宪不敢惹毛南阮,揉了揉太阳穴,坐了起来,摸着她的头发说:“我去隔壁了,晚安。”
贺宪一走,困倦不堪的南阮就躺到了床上,她的枕头被子好像被贺宪睡臭了,到处都是他的味道,赶都赶不走,真是讨厌。他居然敢就那么不穿上衣在她眼前晃,简直不要脸,不过好像还挺结实挺好看的,并没有穿上衣服时那么瘦。难怪韩乐怡说,穿牛仔裤裸上身的男人最性感。
……
贺宪很想立刻领证,但两家人还没见过面,最快也要等到下周一。怕南阮改主意,他难忐忑,好不容易盼到了周末,不料除了南阮的爸爸,她的继母和弟弟也来了。
南阮的弟弟已经二十岁了,清秀安静,和爷爷奶奶姐姐都不亲近,见了贺宪,倒客客气气地叫了声“哥”,不同于对着爷爷奶奶时的殷切,贺宪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对于南阮突然结婚,爸爸比奶奶更意外,席间没怎么和南阮交流,倒是问了贺宪几个问题,贺宪有一句答一句,略显冷淡。
儿子的态度让贺爸爸贺妈妈很是尴尬,贺爸爸和南阮的爸爸同在家属院长大,也算是发小,见状赶紧转移话题、热络地叙旧,以弥补儿子的失礼。
两家是旧相识,背景相似,除了贺宪不配合,席间还算愉快,婚事就这么敲定了。
饭后南阮和贺宪要去婚庆公司,爷爷奶奶便跟着爸爸的车回去了,贺宪的父母把南家人送到酒店外,车一开走,就当着南阮训起了儿子。
“刚刚南阮弟弟和爸爸跟你说话,你连个笑脸都没有,人家要有想法的。”
“有什么想法,我不会笑。”除了对着南阮,贺宪平常倒是真没什么笑脸。
贺妈妈气结道:“见到长辈嘴巴一定要甜一点,不然南阮也会没面子的。”
听到这句,南阮笑了笑:“阿姨,没关系的,他们不会介意,本来也就是走个过场,不会在意我的事。”
听到这句,想起南阮的身世,贺妈妈有些尴尬,面露疼惜地说:“你们和婚庆的人聊完,晚上回来吃饭。”
贺宪的父母一离开,南阮就笑着说:“如果当年的事情是真的,他也没什么错,你不用刻意不搭理他。”
贺宪知道这个“他”指的是南阮爸爸,他揽住南阮的肩,说:“我不是故意不理他们,是真装不出笑容,以后见了你姐姐,我估计连看都不愿意看她。对你不好的人,我一个也不想搭理,这是本能反应。”
贺宪从小就爱动手动脚,扯扯她的马尾、捏捏她的脸颊、揽揽她的肩膀,每次他这样,南阮都会发脾气让他走开,可这一刻她仿佛并未察觉,任由他揽着自己,沉默了片刻后,说:“我等下给主任打电话,让他明早帮我查房,我们吃过早饭就去民政局吧。”
从贺宪提议结婚以来,这还是南阮第一次亲口说去领证,贺宪一时间忘了高兴,隔了几秒才笑了笑:“都听你的。”
第36章
贺家背景深厚,贺宪也算公众人物,南阮的爷爷奶奶亦是桃李满天下的知名学者,遇见这样的大客户,婚庆公司无比重视,提供了各种方案。按照贺宪的意愿,婚礼自然越隆重越好,这八年间,他曾幻想过无数种告白、求婚的方案,没能用上很是遗憾,婚礼不希望再凑合,就怕性格安静、讨厌出风头的南阮不乐意。
果然,南阮一看到婚庆经理展示的经典案例就嫌浮夸,只说排场太大没意义,自己更喜欢低调简单的。
这位准新娘和别的漂亮女孩太不一样,婚庆公司的经理只好面露难色地看向贺宪,转而征求他的意见:“婚礼是你们两家一起办,宾客超过千人,又都是成功人士,太朴素了会不会让两家长辈觉得没面子?”
贺宪不假思索地说:“听她的,低调简单挺好。”
经理八面玲珑,立刻笑着恭维道:“贺先生对太太真好。”
乍一听到这个称呼,贺宪和南阮都怔了怔,之前还云里雾里找不到北,这一刻不约而同地有了要结婚的感觉。
听到婚庆经理说太朴素了会让两家长辈没面子,南阮忽而意识到婚礼不止是自己和贺宪两个人的,也关系到双方家人,贺宪的父母职位都高,太铺张太简单都会惹人非议。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南阮至今内向孤僻,犹豫了片刻才说:“不然就把现场布置得隆重些,婚礼流程越简单越好,互动别太多。”
贺宪闻言拿起流程单说:“我和我太太一起进场,不需要她父亲把她带到我身边,双方父母一起上台的环节也去掉。”
听到“我太太”,南阮诧异地看了贺宪一眼,这人还真是擅长蹬鼻子上脸。
“双方父母一起上台的环节去掉?”婚庆经理很是意外,“你们父母同意吗?贺先生的父亲不致辞吗?”
南阮明白,贺宪这是在为自己着想,如果让爸爸带她入场,生疏了这么多年,他们都会别扭吧?虽然没见过妈妈,虽然对继母没有半点成见,但是妈妈在她心中的地位太特殊,她不愿意继母代替妈妈上台。可是把这个环节去掉,贺宪的父母会不高兴吧?
南阮只皱着眉为难了两秒,就听到贺宪说:“改成草坪婚礼,酒店那边麻烦你们去沟通。我和我太太一起入场,我父亲和我太太的祖母分别代表男方女方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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