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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萧雪鱼11
戴礼帽的男人像是有些惊讶地笑了,“不,我从来不敢小觑杨论道先生亲手调/教出来的‘为龙小队’。我用这样不光明的手段未经许可擅自打扰你们,实在是时间紧迫,因为我的主人,他急切地需求你们的帮助。”
“主人?”归祚明一阵恶寒,正想下令将这个化名为“艾克斯”的前客户拿下,逼问他和咨议局有什么关系,李慰到底被他送去了哪里……
他握枪的手在身后竖起了食指,只等指尖向下便展开行动,戴礼帽的男人身后却又转出了另一个人。
那是位十四五岁的少年,瘦得像个骷髅,白得像个鬼。
“我是杨悦,”少年开门见山地道,“我需要你们和我一起去救李慰。”
归祚明的食指一下子捏回了掌心。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写得有点累,我最近睡得也不好,有什么错别字什么的大家看到了麻烦告诉我,谢谢~
第二十六章代价
杨悦背后还跟了个人,是雇佣兵们放在暗处的岗哨,绰号“秃鹰”,正是那位被杨悦一个指头戳下半空的鸟人。
秃鹰双足接地时没有背着翅膀,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瘦长中年人,面色木然,眼目微瞌,犹如遥控机器人般追随杨悦亦步亦趋。
归祚明看得暗暗心惊,他的义眼里还装置了计算机人脸识别系统,一眼就认出大杨悦正是小杨悦,对杨悦能变身也不觉得多么难以接受。雇佣兵们算是直接和杨悦交过手,也见识了杨悦一个人团灭暗火帮车队的手段,最可怕的是他们根本看不懂杨悦做了什么,那本就不该是人类能够拥有的力量。
归祚明堵在门口与杨悦对峙,没有让路的意思,杨悦也不生气,他对这群和李慰关系匪浅的雇佣兵比较有耐心。他打了响指,秃鹰僵硬地开口道:“你应该感谢我,我救过你们的命。”
归祚明来回看了看杨悦和秃鹰,以他的聪明,自然能分辨出这句话到底是谁说的,心中的警戒不降反升。
戴黑色礼帽的男人适时走上来,补充道:“我可以作证,我的主人说的是实话,我曾经设计要将你们与李小姐一同灭口,再伪装成一起不幸的车祸……是主人阻止了我。”
归祚明听他一口一个“主人”就浑身冒鸡皮疙瘩,正好他不敢怼杨悦,冷眼转向前客户,不客气地道:“你有什么资格为他作证?你到底是谁?”
“你可以叫我马洛,”男人摘下他的宽沿毡呢礼帽,露出后脑勺的金属头骨,装腔作势地行了个礼,“我以前的身份是咨议局的外勤组长,现在嘛,应该是我主人的狗。”
归祚明:“……”
秃鹰:“……”
雇佣兵们在后方窃窃私语。
“他说的‘主人’和‘狗’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虽然不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也理解出了一层和你差不多的意思。”
“杨悦不是个孩子吗?怎么能和他建立那种关系?”
“嘘,你不要乱讲话,这个杨悦明显不是那个小孩子杨悦,而且那种关系又是哪种关系?”
……
众人的揶揄杨悦听得似懂非懂,他既累且困,耐性再好也有限,手指动了动,秃鹰又道:“我想救李慰,我知道你们也一直在想办法救她,所以我原谅你们对我和她的暗算。我给你们这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不然,我救得了你们的命,也可以随时回来!”
杨悦随手往归祚明身后一指,后者急回头,却看到门后的光头佬抬高了等离子光束炮筒,炮口掉转方向,对准他的雇佣兵同伴!
“住手!”归祚明目龇欲裂,一群人挤在一个逼仄的房间里,不管他的目标是谁,这一炮下去必然是连窝端,没有一个逃得了!
“我没办法!”光头佬青筋毕露地嘶吼,“它不受我控制!”
归祚明没有监听过暗火帮车队的通讯频道,否则他对这句话一定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但他见过暗火帮车队前仆后继、舍生忘死地撞向空气墙的“英姿”,瞬间领悟到两者的相同之处。
“我道歉!”归祚明大声对杨悦道,退后几步向他敞开了房门,“两位请进,我们很荣幸能得到这次将功折罪的机会,只要能救回李慰,不管什么事我们都愿意去做!”
杨悦睨向他,归祚明连忙摆出他此生最诚恳的表情,心中祈求他的生化面具能够准确地传达出来。
两人默默对视了片刻,背景音是光头佬奋力抢夺右臂控制权的咆哮声,等离子光束炮已经充能完毕,红灯闪烁,显示它进入随时可能发射的待命状态。





越狱 分卷阅读37
杨悦慢慢地抬起手。
归祚明心脏都像是停跳了一拍。
杨悦“啪”一声又打了个响指,秃鹰直愣愣地瞪视前方,蓦地眨了眨眼,疑惑道:“我怎么在这里?头儿你脸色好难看,头又痛了?”
等离子光束炮的红灯熄灭,光头佬汗流浃背地冲过来,归祚明及时伸手拦住了他。
“两位请进,”归祚明毕恭毕敬地重复道,“我们说话算话,只要能救回李慰,不管什么事都愿意去做。”
他把杨悦和马洛迎进门,杨悦立即占了最大也是唯一的沙发,一个人横卧在上面闭目养神,其他雇佣兵们和马洛只得席地而坐,围成圈子开会。
马洛以杨悦代理的身份俨然成为会议的主导。
“我认为华莱士把李慰送进了死狱,”马洛侃侃而谈,“我有百分九十的把握,因为那是咨议局的老传统:不知道怎么处理的人,想要让他从世上彻底消失的人,单纯只是看不顺眼的人……只要你愿意,都可以扔到死狱里。”
“也是你的亲身体会?”归祚明难掩嘲讽地问。
马洛宽容地摇了摇头,“不,我没有往死狱送过人,那不是我的做事风格。我宁愿杀了他,只有死掉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归祚明沉默了,是轰轰烈烈地死去或是余生都沦陷在暗无天日的囚牢里,他能确定他和他的兄弟们都宁愿选择第一种结局,但他不能为其他人的想法作保。人和人是不同的,总有人觉得活着比自由和尊严都重要。对于这种人,马洛必定是他们眼中恐怖的屠夫,可对于归祚明和他的兄弟们,他反而觉得马洛的做事风格更合胃口,与印象中阴毒小意的咨议局黑皮狗截然不同。
“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光头佬插口道,“就是还有百分之十的可能出错,我们不能出错。”
“说得对,”马洛意外地赞同了他,“所以我特意回局里打听了一下,找出几个华莱士新近提拔的心腹,如果华莱士想要把李慰送进死狱,他们肯定是经手人。”
归祚明问:“确定了吗?”
马洛笑道:“不急,这些都是细枝末节,只要我的主人出手,随时都能从他们嘴里掏出实话。”
他故意把“主人”两个字咬成重音,雇佣兵们听得抖了一抖,不约而同地望向沙发上的杨悦,只见他脊背躬起来,一动不动地趴在沙发靠背和坐垫的夹缝里,头颈和肩胛单薄如纸,看着颇有点可怜。
还是个孩子啊,所有人心里都有些怪怪的,哪怕明知杨悦是无所不能超越人类的存在,但每当正视他,还是不了心生恻然。
“咳,”马洛清了清喉咙,“抓紧时间,别的事可以晚点去做,现在我们要初步拟定一个突破死狱将李慰救回来的计划。”
“看起来你已经有想法了,”归祚明侧眸瞧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说吧,我们听你的。”
马洛绽出一个矜持的微笑,他很想在这时候来杯酒,最好是“螺丝锥子”,然而余光在屋内扫了好几圈,连杯啤酒都看不到。
他遗憾地叹口气,有些意兴阑珊地道:“我听说死狱的监狱长并不在星球上,每逢联邦政府换届选举,他为了能保留监狱长的职位也会外出一段时间,亲自打点新上任的各级主管。所以,虽然没人知道他的行踪,但他应该就在首都星圈,或是从首都星圈返回死狱的路上。”
“如果我们能中途把他拦下来,”马洛竖起食指摇了摇,“这是最好的情况,以小博大,是以最小的代价将李慰救出死狱的办法。”
听起来确实是个不错的计划,尤其“以最小的代价”这句话显示出马洛没有把他们当炮灰的意思,打消了归祚明最后的怀疑。雇佣兵们围住马洛连连追问,房间内回荡着激烈的讨论声。
没有人再关注看似睡熟的杨悦,没有人知道,他趴在沙发上,困倦欲死却始终未能真正的成眠。
以小博大?杨悦冷漠地想,那也要看他愿不愿意。
李慰此刻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受尽折磨,那座监狱,那颗星球上的每一个人,他一定会让他们付出足够的代价!
…………
……
与此同时,死狱
李慰逐渐习惯了被“踩蛋机器人”刷洗身体,但屈辱的感觉并没有因此稍减,她蹲在床垫上,为了分心,有一句没一句地与楼下的男孩儿闲聊。
她已经知道男孩儿的名字叫彼得,与著名的童话人物彼得潘同名。
李慰问他:“你犯了什么罪?”
“我也想知道。”彼得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后来他们告诉我,不知道才是对的,要是知道就不会进来死狱了。”
李慰奇道:“这里的人都跟你一样?”
彼得不置可否地哼了哼,“没有一个经过正常审判的囚犯会被关到这里,人权组织盯着呢,他们只要找到一具有名有姓登记在案的尸体,就能撺掇家属提起诉讼,让联邦政府下不来台。所以,我们只能是来历不明的无名氏。”
“全部都是?”李慰发出一下惊讶的抽气声,“总共有多少人?”
“听说这颗星球转为监狱不到三十年,联邦政府最近一次公布的数据是一百五十万犯人,有近十万犯人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不,不是犯人,李慰但觉遍体生寒,在她的认知里,或者说在绝大多数联邦公民的认知里,没有经过审判的人都是无辜的。所以,死狱是囚禁了一百五十万无辜的联邦公民,还有近十万无辜的联邦公民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她颤栗不止,喃喃道:“怎么会是这样,联邦为什么会是这样?”
“没什么稀奇,”彼得倒反过来安抚她,“光明的背后总有阴影,人嘛,做坏事不需要理由,你不会真的相信自由啊,公正啊,那些政府的狗屁宣传口号吧。”
李慰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以前是相信的,后来不信了……”
“不对,”她思索良久,忽然道:“我现在又想要相信了。我父亲是个战斗英雄,他为了联邦付出生命,我觉得像他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决定联邦到底是什么样子。”
彼得嗤笑:“看不出你还是个理想主义者?”
李慰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并不是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在被乔治欺辱的时候,在逃亡的路上,在每次看到道貌岸然的总统以联邦代言人的身份出来演讲时,她胸中的愤懑就盖过了曾经的信仰。
直到现在,当她真正从光明来到阴影之下,当她直面联邦或许最不堪的秘密,当她面临非此即彼的最终选择她反而排除干扰,寻回了最初的自己。
所以,她仍然坚定地把心里想到的东西说出来:“是啊,或许我是个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者,可是,我父亲说过,如果这个世界上都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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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怎么说来着,致的利己主义者,没有傻乎乎的理想主义者存在,还有谁会来保卫联邦?”
“如果没有人相信自由与公正,那么,它们总有一天就会真的消失。”
“有人告诉我,‘联邦有时候是个自由和公正的国家,有时候不是,取决于我们能从中得到什么’。我想,我终于知道我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并且愿意为之付出最大的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爱的南有嘉鱼给我的雷!
第二十七章他死了
李慰说完她想说的话,“踩蛋机器人”也刚好清洁完毕,六个机器人又从小孔里喷出细密的人造纤维,居然在三十秒内为她织了一件长袍。
长袍大小还算合身,袍角直垂到小腿,里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然而能够有块布蔽体李慰已经感激不尽。
她总算能够直起身,捏着袍角从床垫上小心翼翼地下来,“踩蛋机器人”非常勤劳地又清洁了床垫,吸走上面沾染的水和污渍。
整个过程说起来长,其实不过十五分钟,机器人们完成了全部的清洁工作,摇摇晃晃地回到西北角通风口旁边,透明的玻璃墙上又徐徐地凸起一块。
李慰早有准备,抢在第一个“踩蛋机器人”跳进通风口之前,飞快地取走了卡在那里的包裹。
看着七个机器人相继回到通风管道,她摸了摸恢复平整的玻璃墙,知道自己算是过了这一关,可未来还有无数的关卡在等待着她。
楼下的彼得已经安静许久,她有点奇怪,把床垫和包裹都搬上床,摸出“狗牌”重新套回脖子上,坐到床尾埋头去看。
隔着被机器人擦得纤尘不染的地板,她看到彼得站在玻璃屋中央,手里捏了团什么东西,正扎起马步紧张地盯住通风管道。
“踩蛋机器人”从通风管道钻出来了,一个、两个、三个……第七个,彼得的动作比不了她迅速,熟练度却更高,顺利地将他手中那团东西塞进管道口。
他塞完以后轻轻地呼了口气,下意识抬首,正与低头望他的李慰四目相对,让她莫名地生出点尴尬。
李慰赶紧把脑袋缩回来,因为她已经猜到下面的流程是什么。果然,不片刻就听到楼下传来细微的水声和刷子摩擦皮肤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更尴尬了,连忙把双腿到床上,盘坐着默默数数。从“一”开始数到“一百”,她的肚子忽然发出“咕”一声响亮的呻/吟。
“饿了吧?”彼得爽朗地笑道,“再等等,这里每天只供应两餐,上午十点的早午餐和下午十七点的晚餐。”
他听起来倒是半点也不尴尬,李慰被他带得也放松下来,咽了口口水,又伸手按揉腹部。不提及的时候还能忽略,一旦把注意力转移过来,她才发觉肚子早就饿得隐隐发疼。
“我刚才就想问你了,”她疑惑地道,“囚房里没有钟表,你是怎么看时间的?”
彼得简短答道:“看灯。”
“灯?”李慰怔了怔,转头望向强光的来源,只隐约看到上方数十米的高空悬着一团炽烈的白光,却连灯的形状都看不清。
“副监狱长不是告诉过你吗?死狱实行的是首都星圈的二十四小时制,十二小时亮灯,十二小时黑夜。”彼得详细地解释给她听,“首都星圈的日出时间是早晨六点,你把亮灯的时间当成六点;日落时间是下午十八点,再把熄灯的时间算作十八点,然后学会用心跳来计秒。正常人的心跳在每分钟六十到七十下之间,也就是说心跳只比秒钟快一点点,习惯以后就能越来越确。”
“厉害,还有用通风管道藏东西的办法也很聪明,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李慰又佩服又感动,无论何时何地知识都是重要的财富,彼得却慷慨地教给她很多,虽说这些诀窍她待久了未必总结不出来,但他能在她一无所知的时候主动传授,她必须要承他的情。
“不是我,”彼得否认道,“是以前住在我这间房里的人,我只比你先到一个月,在你之前住在金字塔尖的人是我,而我知道的全部东西都是他教给我的。”
所以他也主动教导了李慰,仿佛某种传承,哪怕传承的是如此渺小、荒诞、可有可无的东西,却仍然难掩其间闪耀的神力量。
那是善意和希望,是人性真正美好的部分,是即使沦落深渊也经久不息的光芒。
李慰对自己的信念更坚定了几分,不禁感激地道:“那他人呢?挪到你下面去住了?请你一定要替我谢谢他!”
彼得又沉默了一阵。
半晌,他慢慢地道:“不,他死了。”
…………
……
彼得后来再不肯搭理李慰,她倒也理解他的心情,搜肠刮肚地想了很多安慰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抱着肚子窝在床上,饿得头晕眼花,不知不觉又睡着了,由于强光的刺激,她翻来覆去睡得并不安稳。
十一点,通风管道打开,又一个机器人轻盈地滑进玻璃屋。与负责清洁的“踩蛋机器人”不同,这款机器人个子更小,差不多只有李慰的拳头大,方方正正的不像个机器人,倒像是长了腿的魔方。
这机器人似乎知道李慰在睡觉,它落地以外起双腿,喷出一小股气流,这下更是半点声息也没有,静悄悄地飘到李慰床畔。
床上的李慰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似乎睡得正熟。
床下的机器人绕着她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她脸旁,小巧玲珑的躯体上下起伏,显得乖巧又无害。
“惹”一声轻响,机器人陡然从它的魔方身体里伸出一双细细的“臂膀”,再看才能认出那是两根透明的胶质管道,管道前方还有更细小的“手”,却是闪烁着寒光的钢针!
它扬起两根钢针向李慰狠狠地扎了下去!
李慰倏然睁眼,一把揪住机器人的胶管胳膊,她小心地避开钢针,反手灵活地将胶管打了个结。
她拎起机器人的方块身体,发现它毫无反抗能力,干脆托在掌心里掂了掂,“这是什么?”
“你怎么又对机器人动手了?”楼下彼得绝望地嚷道,“那是喂食机器人,死狱不提供固体食物给我们,只有它每天过来打两针营养剂。”
“所以你说的十点早午餐和十七点的晚餐都是营养剂?”李慰恍然,“可是你怎么确定它注入你体内的是营养剂?”
彼得愣了下,像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过了好一会儿,嗫嚅道:“你什么意思?你怀疑它注射的是别的东西?”
“我不知道,”李慰摇了摇头,“但也有可能是别的东西,不是吗?”
彼得默然了,他咬牙思考许时,又道:“不可能,这就是营养剂,他告诉我是营养剂,而且我都打了一个月了,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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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除了饱腹感没有别的副作用。”
“再说了,”他急切地道,“你也没有证据证明那不是营养剂啊!”
她确实没有证据,李慰顿了顿,低头凝视被她托在掌心里的袖珍机器人,它不知什么时候甩动着两根胶管原地转起圈圈,看起来蠢萌蠢萌,怎么也不像有恶意。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不能妥协,这不仅是神上的羞辱或者人格尊严受到侵犯,不是她忍一忍就能忍过去的关卡。
“不行,”李慰断然道,“我不能允许来历不明的药物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注射进我的身体,只要我还有能力反抗都不行,如果副监狱长要因此惩罚我,就让她来吧。”
她起身走到玻璃屋的西北角,把机器人拿到通风口前晃了晃,通风口果然缓缓打开,她直接把机器人塞了回去。
“你……”彼得发出无奈地长叹,“你真是我见过的脾气最倔的家伙,你这样会饿死的……”
“要饿死的时候再说。”李慰使劲按自己的肚子,强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她坐回床上把长袍撕碎,交叉扎在两边大腿上,这样能勉强防止走光,就不用在走路的时候捏紧袍角了。
小机器人没多久又从通风管道钻进彼得的房间,后者哭笑不得地帮它解开了打结的胶管,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让钢针扎进血管。
他看着汩汩流入身体的不明液体,抬头又望了眼坐在床上的李慰,一面心存侥幸,一面却近乎惶恐地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不行我太困了,缺觉多了人是糊涂的,写了半天才这么点字
今天就这样吧,明天新章节要入v,大概也就剩下七八万字,先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十八章你说我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我挣扎着一定要把杨悦写出场才更新!
李慰这一扛又硬是扛了三天。
她真的快饿死了,眼前已经出现幻觉,连续四十八小时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四十八小时以后忍不住喝了几口马桶水。
她将残余力量积攒起来,只用在“踩蛋机器人”出现的时间,把包裹塞进通风口和取出通风口,其余时间假装自己是棵植物,仅靠水和空气就能存活。
彼得不忍看她折磨自己,苦口婆心地劝她,李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气若游丝地问:“他是怎么死的?”
这个“他”特指的是谁他们都心中有数,彼得以为李慰是想刺激自己,不满地道:“行了,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吗,我是怕你死了我就得换回金字塔顶的房间!”
“我不是那个意思……”李慰想解释,但她饿得有气无力,很难组织起逻辑通顺的语言,许久才道:“我是说,你没发现,除了你,没有人说话……”
她把一个简单的句子说得断断续续,彼得先还没明白过来,迷惑地问道:“什么叫‘除了我没有人说话’?其他人也”
彼得猛地打了顿,他像是直到此时此刻才领悟到李慰想表达的意思,他机械地、一下一下地转动脑袋,几乎能听到自己颈骨发出的“咔咔”声。
他先扭头看了眼左边玻璃房子里的邻居,然后又看了看右边,最后垂首望向脚下。
二层有三间玻璃房,三层有九间玻璃房,加在一起总共是十二间房里的十二个人,却都保持着同样诡异的安静。他们或者在窄小的房间里走来走去,或者站在房间中央抬头仰望光源,有的人嘴唇翕动,有的人比手划脚,偏偏听不到他们发出的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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