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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打脸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久岚
“姑父,外甥是有要事与您说。”
“要事?”曹国公一撩袍子坐下来,也请蒋绍廷坐,“有何要事?我今日可是差点受伤。”
言下之意,总不至于还有比抓刺客更紧要的。
蒋绍廷正色道:“姑父,我觉得此时或许与皇上有关。”
曹国公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
看起来毫不相信,可他今日分明觉察出了祁徽的异样,他不过同陈韫玉说了几句话,还不曾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呢,祁徽竟然就露出了杀气。一个女人都能令他如此,何况是江山呢?
也许,他只是装着不在意罢了,指不定暗地里有什么动作。
“绍廷,这小子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还有几分聪明,后来病了,就跟他那爹一个德行,贪生怕死,急着炼丹……你说与他有关?如何有关,他派谁来行刺?绍廷,”曹国公端起茶来喝,好像听了一个很不好笑的笑话,面上有几分不耐,“你可是天天盯着他的,倘若他真有这种本事,你不是早就应该发现了吗?”
“可他在丹房,在殿内做了什么,我并不知。”蒋绍廷道,“还有前几年,去寻什么仙土,谁又知道他见过谁?”
几年前,那祁徽不过才十三四岁,能有如此老谋深算?再说,都在眼皮子底下,能生出什么事情?





皇帝打脸日常 分卷阅读17
曹国公高声笑道:“别疑神疑鬼,再说,就算退一步讲,他不甘心又奈何?能做什么?你说说呢,他能做什么?”
“这……”蒋绍廷语塞。
他无法回答,因祁徽要什么没什么,除了一个太后的庇护,可是今日这种感觉太过深刻,他难以抛开。他眼睁睁看着祁徽将陈韫玉带走,拉着她的小手,径直上了龙辇。
他什么都不能做。
“姑父,就算他没这个心,可到底是一块挡路石。”蒋绍廷一字一顿,“我今日来,便是为得到姑父一句话,只要姑父答应,想必父亲也会同意。”
曹国公眸中寒光一闪,半响道:“你若有把握,便随你罢,不过此事断不能败露,被太后发现,那可是她宝贝儿子……”他哂笑,语气里藏不住的嘲讽,也不知这姐姐脑子为何如此糊涂,偏偏要一个跟祁衍的孩子,使人在大梁四处搜寻与她相像之人,抓了那刘月来,生下孩子,当做亲生的养,可不是疯了?不然没孩子才好,便自己做皇帝,他警告,“被抓了,我是帮不了你的。”
虽然这姐姐愚蠢,但他还不想就此与她断绝关系。
蒋绍廷站起来:“请姑父静候好消息。”
他告辞,离开了国公府。
祁徽走入延福宫,第一眼就看到他上次插得花,竟然还被陈韫玉放在胆瓶里养着,花瓣都有些枯萎了,微微的发黄。
“怎么还没扔掉?”他挑眉。
“好看呀,妾身后来插了一些,都没有这个好。”陈韫玉叹口气,“不曾摸到门道来,故而将这留着,得空观摩下。”
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不过祁徽听了很是受用,淡淡道:“光是观摩也无用的。”
他坐下来,叫长青脱了轻靴,换上轻便的鞋子。
陈韫玉坐到他旁边,笑道:“那皇上可以教教妾身吗,御花园的花儿现在开得多,要什么花都有呢。皇上反正时间也多,不如每日抽一些,教妾身插花罢,总比待在热烘烘的丹房要来得好。”
那些道士都是骗人的,做什么都比炼丹好。
没想她还会拐弯抹角的规劝他,祁徽眼眸眯了眯:“教你插花,朕能长生吗?”
“这,”陈韫玉咬唇,“可炼丹也未必能……”
“给朕闭嘴。”祁徽猛地站起来,“朕炼丹,母后都不管,你敢来指指点点?往后再不准提,不然看朕怎么罚你!”
雷霆震怒,陈韫玉实在没想到他会那么生气,原以为今日手牵手,二人好似变得亲密了些,结果又是她想错了,这人根本就是喜怒无常,她是为他好都不知,也罢了。
她垂头:“请皇上放心,妾身再不会提了。”
声音里有种淡淡的难过,叫他的心一滞,可今日他实在是累了,他不想再为一个与社稷,与他的志向无关紧要的女人而心,也不能因此功亏一篑。祁徽走到侧间去洗漱,低头时却发现她送他的香囊,仍挂在腰间。
福寿娃娃好像在向他笑,嘴角翘翘的。
他取下来,放在掌中,心想挂着的话,定然每回见到,每回就会想起她。
祁徽:你以为朕不敢?
福寿娃娃:来啊,来啊,不来是小狗。
祁徽:……朕听不见。
第12章012
???变得不像自己。
刺客一直不曾抓到,吴太后虽是无奈,但更担心的还是祁徽,这日又将陈韫玉招去说话。
也不知为什么,许还是圆房的事情,可汤嬷嬷教得那些,她是做不来的,而且就算做得来,祁徽这张脸一沉,肯定也就不敢了。再说这几日,她还在生气呢,并不想搭理祁徽,除了该有的礼仪,别的一概不多说,不多做。
因到中旬了,天气越发炎热,吴太后怕太阳晒,在殿内见她。
正中间放了冰鼎,白烟袅袅,与延福宫是一样的,陈韫玉进去之后,给太后行了礼便是乖巧得站在一边。
“坐吧,吃些凉瓜。”吴太后笑道,“在井水里放过了。”
陈韫玉答应一声,将宫人叉好的凉瓜送进嘴里。
冰凉凉的,稍微的有点沙,是她最喜欢吃的那种,忍不住笑起来:“好甜啊,母后,好像蜜糖呢!”
吴太后瞧着她比凉瓜还甜,心里感慨,若这姑娘与儿子生下皇孙来,不知该是如何好看!她笑眯眯看着陈韫玉吃,过得会儿道:“阿玉,皇上这性子呢,在一起久了就能摸清了。”
陈韫玉怔了怔,明亮的眼睛有些迷茫。
“皇上原先也不喜炼丹,他幼年爱好念书,太傅屡屡夸赞,说过目不忘,天纵奇才。谁想到,身子却越来越差了,神不够用,什么都做不成,有日太医与我说,皇上可能活不长,被他听了去,后来就……”吴太后拭了拭眼角,叹息道,“我若不让他炼丹,他无事可做,越发厌世的,又有什么办法?那些道士是讨人厌,我也巴望皇上能醒悟,但多少年过去了,而今只盼他能开怀些。”
“阿玉,所以皇上炼丹的事儿,你莫要管,省得他生气。”
原来竟为此事,看来那日的话,被宫人告知太后了,陈韫玉红着脸道:“是妾身做错,不该劝皇上,今日听母后一席话,才知这炼丹是皇上用于寄托的。”
“你而今明白了也不晚。”吴太后目光慈和,“阿玉,我不是指责你,这实在算不上错,贤妻良母当是如此,但皇上不一样,他不喜听这些。我是为你着想,你得顺着皇上一些。”
圆不圆房另说,这感情得先培养好,等到儿子稍微好一些,圆房就是水到渠成的了,而伤了感情,生了厌恶,却不容易弥补。
“凡事主动些,”吴太后又教导她,“皇上在文德殿,你也可以去看看,别总等着他回来。”
“妾身怕打搅皇上……”陈韫玉犹豫,“皇上不喜欢妾身。”
“怎么会呢,只要你不提炼丹,便无事。”吴太后笑道,“上回在白河,皇上不是还牵你的手吗?”
谁知道他那时在想什么,陈韫玉心道,反正他肯定讨厌自己,不然也不会将那香囊摘下来了,她辛辛苦苦绣得香囊,希望他多福多寿的!
小姑娘脸上有委屈,吴太后叹口气,这儿子的性子是不好,喜欢乱发脾气,身边伺候的人也不知被吓跑了多少,后来常炳派了长青与长春两个小黄门,总算能勉强伺候着。她头疼,正想安抚下陈韫玉,却听外面几声狗叫,登时十分惊讶。
“去瞧瞧,怎么回事儿?”
汤嬷嬷连忙使了宫人去殿门外,过得会儿,竟是带着一只雪白的小狗儿进来,或者也不能说带,那狗儿身上并无绳子,径直的往里跑,身上的毛蓬蓬的,好像个雪球,见到人,两只前脚还会抬起来拜拜。
吴太后对狗无甚兴趣,但瞧见这么一个讨喜的样子,也忍不住




皇帝打脸日常 分卷阅读18
发笑:“哪儿来的?”
“奴婢不知。”宫人禀告,“自个儿在外面晃荡,看到奴婢就一路跟着了,一点不怕人。”
陈韫玉自小喜欢狗儿,小时候养过一条,死了时哭得呼天抢地,许久没养,今儿见到,心里喜欢,蹲下来召唤。那狗通人性,立马就奔了过去,趴在她膝头,连连摇尾巴。
看她这样子,吴太后心道姑娘家困在深宫,也是寂寞,便道:“这狗儿与你有缘,就养着吧,只不知是谁的。”
正疑惑间,宫人禀蒋绍廷求见。
吴太后请进来。
“微臣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他行礼道,“听说狗儿跑这里来了,实在冒犯。”
“是你的?”吴太后惊讶,“绍廷,你何时喜欢养狗了?”
“其实也不是微臣的,是微臣一个朋友,他不想养了送于微臣,微臣正当值便是暂时放在宫里,也是不知如何是好。母亲不喜欢狗儿,怕只能再送于别人家了。”
那还真是巧了,吴太后沉吟:“我看不如就送给阿玉罢,阿玉喜欢,当我承了你一个人情。”
“这如何敢当,皇后娘娘喜欢,是这狗的福分,再说,微臣原本也不知如何处置,娘娘算是替微臣解决了一个难题。”
吴太后听着笑起来:“既如此,这狗儿就留在宫中罢,比起珠宝首饰,到底还是有点意思的。”
看陈韫玉也露出了欢喜之色,蒋绍廷嘴角挑了挑,这狗是他专程去打听,千方百计寻来讨好她的,而今她养了,看到狗儿就会想起自己,到时也能寻这借口接近陈韫玉,不过祁徽……他挑一挑眉:“太后娘娘,不知皇上可会同意?若是皇后娘娘带回去,叫皇上生恼了,那可是微臣的罪过。”
“他哪儿管这么宽,便说我的主意。”吴太后不相信祁徽还会不准陈韫玉养狗,那说不过去,又吩咐汤嬷嬷:“往后这狗吃得一份,也准备下。”
汤嬷嬷心想,这狗可是金贵了,还要御膳房伺候,不过吴太后也是为陈韫玉,两好得一好,陈韫玉在宫里过得欢欢喜喜,也是有益于将来生孩子,可谓是用心良苦。
“这狗你现在带回去吧,找个地儿给它住。”吴太后笑道,“养胖了,再给我瞧瞧。”
陈韫玉答应。
她往门口去,那狗儿也跟着,看着小小的,跑得却快。
很快便是回了延福宫。
云竹未心里忐忑,想到蒋绍廷之前在御花园的威胁,知晓这送狗定然也有什么意图,可她不敢说,生怕自己的命没了,倒是云梅道:“娘娘,要不要给狗儿取个名字?”
“白白的,圆圆的,叫馒头吧?”陈韫玉摸摸狗儿的头,“馒头,你说好不好?”
狗儿汪汪叫了两声。
傍晚祁徽回来时,就发现多了一只狗,陈韫玉比起前阵子,脸上也多了笑……自打端午被他训斥过之后,她就没有个好脸色,再也不主动说什么话了,他心想,这生气时间也够长的,只礼仪上没有不对,倒不好挑刺。
他坐下来淡淡道:“哪儿来的狗?”
“母后送的。”陈韫玉站在旁边,毕恭毕敬。
祁徽奇怪:“母后并不喜欢狗,如何会想到送你?”
“是蒋大人的,母后今日见着,向他要了送予妾身……”
又是蒋绍廷?祁徽脸色一沉,想到那日在白河,蒋绍廷与她说话的样子,那一双眼睛恨不得钉在她身上,偏偏她一无所知,还对着那人笑。他心里一股火气窜上来,游走于全身,就如那日急匆匆的带她走,变得不像自己。
他紧抿着唇,眸色好像冬日的雪,陈韫玉心头一跳,知晓他是不悦了,暗道他该不会要把狗赶走吧?连忙道:“皇上若是不喜欢,妾身将它养到侧殿去,便不会打搅皇上了。”
呵,他还没有说一句话呢,她就急着要藏起这狗,那是有多不舍?只不过,自己何必在意这些,他要应付的事情太多了,他没有空管陈韫玉的这等杂事,冷笑道:“随便你怎么养,与朕无关,还不传膳?”
陈韫玉松了口气。
膳食端上来,祁徽便坐着用膳。
那狗儿在八仙桌下钻来钻去,蹭陈韫玉的腿,两只脚抬起来,趴在她脚踝上,惹得她发笑。晓得这狗闻到香味,馋了,便想夹块肉予它吃,怕肉太老不克化,换了鱼,将刺去得干干净净方才喂它。
祁徽面无表情看着,半响搁下筷子走了,陈韫玉看他只吃了几口饭。
后来几日,他甚至都没有回来用膳。
倒是陈韫玉有点担心,怕他饿着了,叫云竹去问长青,听说在文德殿还是吃了饭,这才放心,只想到吴太后叫她主动,到底还是不敢,总觉得祁徽这阵子有点吓人,令人无法接近。
他不太回来,她还轻松点儿,最近天气炎热,出去怕晒晕了头,正好在殿里逗弄狗儿玩。
谁想到今日竟出了一桩大事,云梅在门口听得小黄门传话,吓得脸色一变,疾步走到陈韫玉身边道:“娘娘,不得了了,皇上刚才从丹房回来,听说在路上被行刺……”
陈韫玉手里摇铃落在地上,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行刺?皇上伤到没有?”
“传了太医,应是伤到了。”
在白河,曹国公也被行刺,但没有伤到,祁徽身为皇帝,居然被伤到?陈韫玉心想,他这般病弱的身子如何吃得消,原本就好像风一吹就会倒的人,她急急忙忙朝外奔去。
“皇上在文德殿。”云梅追上来。
陈韫玉一路行到殿门口,走进去,就看见吴太后正坐着,面色肃穆。
“母后……”她急声道,“皇上如何了?”
“太医在里面看着呢。”吴太后心里此时又惊又怒,她实在没有想到有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在宫里行刺祁徽,幸好常炳有先见之明,当初派了内家子出身的长春随身伺候,今日有他在,才逃过一劫,她看了陈韫玉一眼,见她面上满是担忧,暗道这孩子还是关心皇上的,便是拍拍她的手安慰,“只是伤到手臂,想来应是无事。”
“那母后您也不要太过担心了。”陈韫玉心想,光是手臂的话,太医肯定能治好的,她往里瞧一眼,只见有屏风挡着并看不见祁徽,也不知太医要看多久,想一想道,“皇上受伤流了血,需要补身子,妾身记得娘说过,受伤了要多喝鱼汤呢,妾身现在去趟御膳房,看看可有新鲜的鱼,等会儿端来予皇上喝。”
这孩子真懂事,吴太后点点头:“劳烦你了。”
陈韫玉便是先行退了下去。
女子声音柔柔的,传到耳边,几乎是听不见了,祁徽躺在床上,心想,刚才那是她不成,呵,她也知道来看自己吗?这些天,他没有回去用膳,也不见她过来,怕是天天在逗弄那条狗,喂它吃饭。
祁徽




皇帝打脸日常 分卷阅读19
:……滚!
第13章013
???用力将她带入了怀里。
吴太后进来探望,瞧见他这样子,越发恼怒,自己这儿子病弱不堪,根本碍不着谁的事儿,居然还有人想要他的命!
“母后,好疼,也不知太医上得什么药,一点没有起效,反而更疼了。”祁徽见到她,叫起来,“都是那刺客害得朕,母后,您一定要给我查出来,我可不想死!”
他面色苍白,满头大汗。
吴太后在床边坐下,爱怜得道:“徽儿别怕,忍着点儿,张太医善治外伤,过几日便会康复……别担心刺客的事儿,我已经叫莫指挥使去查,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那刺客找出来。”
祁徽点点头,闭上眼睛,可不到一会儿,又睁开来。
应是害怕了,那箭虽然没刺中心口,却擦着手臂而过,划了那么大一道口子,他可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何曾遇到过这种危险?难惊慌失措,吴太后安抚道:“别怕,为娘陪着你,再不会有人伤到你的。”
祁徽渐渐安静下来。
一直等到曹国公求见,吴太后方才离开。
陆策在宫外得知消息,急匆匆入了宫,刚刚进去,便看到长青端了吃食予祁徽。
祁徽正大发脾气:“什么节骨眼上,还给朕东西吃?朕怎么吃得下去,刺客找着了吗?没找着,朕不吃,谁知道那刺客会不会在里面下毒!朕要去找金道长,吃一颗保命金丹。”
长青心知皇上这是没胃口,又在做戏了,哀求道:“皇上,您好歹吃一些,到底伤着了,不吃怎么能好呢?”
“给朕滚出去!”
长青无奈,朝陆策看一眼。
可他也没有办法,祁徽被刺,他担心的肯定不是伤口,而是眼下的部署是不是该有变动,定是要谋划后才顾得上别的。陆策想他所想,将吃食端到案几上,便是要扶祁徽去丹房,这时却见陈韫玉来了。
她端着一小碗雪白的鱼汤,慢慢行到床边,轻声道:“皇上,您受伤了吃这个罢,鱼汤对伤口好呢。”刚才听到祁徽骂人,还是有点害怕的,想过退缩,但鱼汤都熬好了,总不至于浪,再说,这真的对身体有益。
昏暗的殿内,女人穿着件淡白色的夏衫,衣襟领口绣着杏黄色的小花,素淡的好像月光,祁徽斜睨她一眼:“这什么鱼汤?”
“鲈鱼汤。”陈韫玉抬起眼微微笑道,“新鲜的很呢,御厨说是才捞上来就做的,”想到刚才祁徽说怕刺客下毒在里面,忙拿了银勺舀一口尝,“皇上,您看,没有毒的。”
为他试汤吗,她倒是不怕真的吃到毒,没见过这么蠢的!他目光落在她红润的唇上,想说什么,却突然觉得心跳得杂乱无章,似乎要扑出来,牵动得伤口发疼……她总能叫他变得不舒服,祁徽眼眸眯了眯,拂动衣袖推开她:“朕一向不喝鱼汤的,你不知道吗?出去!”
她一个踉跄,鱼汤滑落下来,浓白的汤水撒了一地,甚至溅落在了裙角上。陈韫玉眼睛微微的发红,他生着病,受伤了,她担心他,才会去御膳房叮嘱,再亲自将鱼汤端过来,没想他竟厌恶至此。
目光掠过男人苍白无情的脸,陈韫玉一句话未说,退了出去。
殿内有种死一般的寂静,陆策偷瞄祁徽,暗道这戏做得有点过了,好歹皇后也是真心实意,只这牵扯到祁徽的家事,身为臣子到底不好插嘴。
祁徽深吸口气,站起来。
见他身形微晃,陆策连忙去搀扶。
进入丹房之后,他轻声问道:“皇上,那刺客您可瞧见了?”
“不曾,是个蒙面人,在宫中来去自如,幸好长春身手好,打歪了箭,他第一次出手,那刺客许不知长春如此厉害,说来也是运气。”祁徽冷笑声,“如我没有猜错的话,定是曹国公的人,他按耐不住了,想不一兵一卒便夺了江山。”
比想象的要急,陆策低声道:“许是因为上次被刺杀的缘故。”
“不管如何,未雨绸缪……你盯紧曹国公,假使他有什么异动,我们也只能孤注一掷!”祁徽坐下来拿起丹房的纸笔,沉吟片刻写了一封信,“你今日出宫之后立刻送出去,不要耽搁。”在京都,他兴许什么都没有,但在这皇城之外,他也有与曹国公可以抗衡的兵马。
但这也是唯一的依仗了。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因不知,最终鹿死谁手。
陆策领命:“微臣遵旨,皇上您也一定要保重,微臣会尽量留在宫中。”
“不用担心,一击不成,那刺客必定不敢再行冒险,母后也会加紧防范。”祁徽抚了抚手臂,“再说,朕这阵子恐怕要静养了,不出门,那刺客也无甚机会的。”
“那皇上快些回去歇着罢。”
“别忙,先吃颗金丹。”祁徽招来金道长,服用了一颗。
陆策苦笑。
等到戌时,祁徽才回延福宫。
迎上来的只有云梅,陈韫玉并没有出现,环顾偌大的宫殿,竟没有她的身影,他拧了拧眉,心想胆子倒大,还敢不来见他了,不过也罢,今日遇刺,虽说他一早知道自己命短,但那箭射来时,也不是不害怕的。人之渺小,便在于易逝,在于这难测的风云,他委实没有力气再去与陈韫玉说什么,便是叫长青伺候着洗漱,歇息。
烛光灭了,屋里黑暗下来,他闭上眼睛。
身边没有躺着那个女人,但偏偏床上有她的香,祁徽心想,她身上好像有好几种香,偶尔是奶香,偶尔是兰香,偶尔又有些栀子香,都分不清是抹了什么,还是天生的。
也不知,她现在在做什么?
可这关他什么事情呢,一早打定主意不要分心,那便不要分心,这宫里宫外,要他提防的事情还少吗?
然而越是这么想,越是难以平静,他越来越清醒了,睡不着。
祁徽一下从床上爬起来,牵扯到伤口,忍不住闷哼。
外面的长青连忙进来,点了油灯问:“皇上,哪里不舒服吗?”
他下来穿鞋:“去问问,皇后在何处。”
皇后一直不在主殿,刚才不问,这会儿都睡了才问,长青答应声去找宫人,稍后回来禀告:“娘娘在左侧殿。”
祁徽冷笑了声,难道她是准备以后都住在左侧殿?
也不想想就算他同意,太后又会同意吗?没脑子,他疾步朝外走去,都不要长青扶着。
左侧殿内,陈韫玉正让云梅铺被子。
这里曾经是洞房,正中央便是有一张大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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