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尘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弄堂旋律
他与阿史那染烈的一场正面交锋,在距上次战争4年之后再次开始。
战场上的厮杀,血肉横飞的残忍,许天恒纵马疾驰,手中拿着那柄七星龙渊,冲击在队伍的最前端,所到之处无不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突然许天恒勒马掉头,轩云国军队立即散开,从敌军分散的地方穿插而过。战争的走向被逐渐改变,敌军的阵型被轩云国的军队冲乱,战斗进行的十分激烈。
阿史那染烈见势不妙,冷冷对身旁的□□开口道:“这是匹攻击力极强的狼,你可有把握射伤此人,记住,千万不要杀了他。”
北突厥的□□之术就是□□带回来的,他可谓是北突厥的第一射手。见状,□□拉弓引箭,面无表情道:“可以一试。”
随后,箭如霹雳,羽若弦星,强劲不失速度。
“嗯!”许天恒一声闷哼,背后中箭,身体由于羽箭的惯性而前倾,没有躲过迎面而来的战刀,被一刀砍在了肩膀后处,栽下马背。
身旁的士兵目眦尽裂,大喊着:“将军!”而后渐渐杀至其身边,将许天恒保护在身后,防止其受二次伤害。
阿史那染烈见状,跨马冲出,战刀横劈,直奔许天恒。
如此良机,怎能放过。
岂料许天恒坠地,运气之后,稍有缓和,便一个跃起忍痛拔掉背后的羽箭,献血喷涌而出,他却好像浑然不知。
身边的战士们都是勇士,他们这样保护自己,自己怎么可以就这样倒下。
眨眼间,阿史那染烈已经杀至身前,“许将军,放弃吧。”
许天恒在夜幕中,仿佛能看见眼前人那一双碧眼炯炯放光,那是野兽般的神情。
“除非我死!”大喝一声向眼前的人刺去,身体却由于受伤,极大的减缓了攻击的速度,只一会的功夫便占了下风。
不,他决不能输。
那一刻,身边的士兵皆被其勇悍所慑服,无论敌方我方。
几十回合后,许天恒由于失血过多,逐渐开始出现眩晕感。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杀至身前,轩云国的援军到了。
这次轮到北突厥的军队背腹受敌,阿史那染烈被方海尘重伤,北突厥的军队没有了主帅的指挥,宛若惊弓之鸟,最终丢盔卸甲落荒而逃。
最后,许天恒倒在方海尘的怀中,神情恍惚,面色因为失血过多而过分苍白。
那一刻,如果时间能静止,似乎一切都值了……
“海尘……”
昏了过去。
……
这场被后人称为黎耀之战的攻守战,最终因轩云国的左丞王方海尘的多次出现而以胜利告终。北突厥的军队连续两次被轩云国的军队重创,阿史那染烈最终也被严重击伤。
石梅城的帅帐内,方海尘静静地替床上昏迷的人包扎伤口,伤口很深,再加上受伤之后许天恒依旧强行运气提神,现在伤口已经不易愈合。
看着面前这张英俊的面容,一些记忆渐渐浮上脑海。
想起了他平时无聊的玩笑。
想起了他偶尔对自己轻佻的话语。
想起在战场上许天恒的勇猛和坚韧。
想起了那一夜,那个令人沉醉的吻。
许天恒,何时你竟然会成为我心里抹不去的印记。
修长白皙的手指将捣烂的草药一点一点覆盖到眼前这个人的伤口上,再一圈一圈的包扎好绷带。床上的人隐隐哼了一声。
许天恒缓缓睁开了双眸,周围的草药味中夹杂着隐隐的桐花香气让人心安。“海尘……好疼……”
他只会在方海尘一个人面前说出疼这个字。
没有任何回复。
“海尘,我若真的战死沙场,你会为我流一滴泪吗……”语气虚弱。
他知道,自己似乎已经喜欢上眼前的这个淡雅的男子,或者说是爱上,才更确切。从什么时候,相遇的时候?红满楼的时候?一年前?还是那个迷乱的吻了他的夜?
不知道,总之,是爱上了。
“什么?”没听清楚。
“没……没什么……”
方海尘见其醒来,不禁放轻了处理伤口的动作。良久,终是包扎完毕。
许天恒趴在床上,忽然笑了,笑得和煦。
“海尘,你救本将军多次了,终有那么一天,一定要换我来,护你……”语气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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昧却坚定,俊逸的脸庞在烛火跳跃的光线下凸显一丝安心的魅惑。
那一瞬间,方海尘竟觉得自己失了神。
第22章第二十二章 清曲而伤
三月清风拂过,柳絮连连。
许夫人得知许天恒在石梅城作战受了重伤,心中担忧不已。不过在得知此战胜利,许将军并无大碍的消息之后,一颗悬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只是做母亲的,怎能不担心自己的孩子。于是在她苦苦的哀求之下,许老爷总算同意她前往石梅城看望许天恒。
赶到石梅城的帅帐内时,方海尘恰好在为许天恒换药。在其受伤的月余期间,许天恒无赖般从不让任何医者近身诊治,能看望他的病情的只有方海尘一人,同样,能给他换药的也只有他一人。而这一切,方海尘默许了。
许夫人看到自己儿子受了这么重的伤,鼻子不禁一酸,声音呜咽起来,“恒儿,战事结束了,随娘亲回去吧。你这样,娘心疼……”
许天恒一听这个声音,急忙从床上爬起来,跑过来拉住母亲的手,道:“娘,你怎么来了,恒儿没事,真的没事了,不信你看。”说完,立刻展开拳脚好好的在许夫人面前活动了一下。
许夫人看着眼前的许天恒,破涕为笑,“真的没事了?”而后转身,拉过方海尘的手,“多亏了方公子对恒儿的悉心照料,这孩子,手怎么这么凉,穿的太单薄了吧。”
方海尘静静的看着这双突然握着自己的手,这般柔软,又这般温暖。片刻怔愣,本想抽出自己的双手,却无奈发现在这股温暖的包裹下,自己的心底似乎有一股暖流涌过。
这种温暖,很熟悉,又很遥远,眼前的女子,让他想起了方雨舒,他的母亲。
许天恒看着母亲如此疼爱方海尘,心中十分喜悦,不过口头上却像个吃了味的小孩子,一口撒娇的语气:“娘……恒儿的手也凉……”
许夫人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口中笑道,“你啊你,永远都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然后拉起了许天恒的手,将两个人宽厚的手掌都包裹在自己娇柔的手心里。
那一刻,方海尘似乎真的有了家的感觉。
午后。
安顿好了许夫人之后,方海尘在许天恒的再三请求之下,终于答应他随他一起到石梅城内逛逛。
经过一个小摊的时候,许天恒忽然被摊上一对成色非常好的玉佩吸引。
玉是上好的和田玉,一看便价值不菲。一左一右两块半圆形片状玉璜,上面的图案是一对蝴蝶。
停住脚步,对身旁的人说,“海尘等我一下。”
方海尘看着他向那小摊走去,一会的功夫就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两块玉,不得其解。
随手将一块玉佩塞到身旁人的手中,尴尬开口,“难得出来玩,留个纪念吧海尘。”随后继续若无其事的继续踏步向前走去。
方海尘看着手中莫名其妙得到的玉,嘴角抽动。
蝴蝶?比翼双飞?
一丝微笑闪过,默默放到怀中好。
再路过一个马场,许天恒忽然想起,二人初见的那天,许天凝被阿史那染烈掳走,他路过一个马棚的时候,骑走了一匹马,甩给了掌柜的一枚玉佩。好像还听见掌柜的在后面喊了一句话,那句话是什么,许天恒没听清。
不由轻笑,也不知道那位掌柜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方海尘投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在笑什么?
看见眼前那个儒雅公子的眼神,许天恒道:“海尘,不如买两匹马吧。”
方海尘更是一头雾水。
转身走向马场,里面的马匹良多,一个一个看过去,目光突然紧锁在被栓到一个柱子上的一黑一白两匹马。
白马目光温柔,看似很温顺,好似一个儒雅的公子。而一旁的黑马,似乎不满于许天恒一直盯着白马看的目光,看着许天恒的眼眸里,多了几丝愠怒,不停的嗤鼻。
许天恒转身对方海尘道,“海尘,这匹白马,似乎和你很像呢,莫非真的是你们有缘?不如将它买下吧。”
那匹黑马在听到许天恒要买下白马的话语时,似乎更生气了,甩着硕大的马头,像要挣脱束缚,将他踏于马蹄之下。
许天恒被一旁愤怒的黑马吸引,好奇的看着它,就像看一个老友一样,“怎么?小黑,你是嫉妒人家比你温顺乖巧,还是你也看好了它,不舍得我们牵走你的梦中情马呀?”
方海尘闻言不禁扶额,和一匹马他也能调侃上?
那匹黑马在听到许天恒这样一说,似乎更生气,马蹄嗒嗒踏在地上,十分不爽。
许天恒见此更是喜悦,“掌柜的,这两匹马都要了。”
随后就将那匹黑马缰绳的扯下,牵到马场中央,顷刻跨马而上。口中道:“小黑,你不是不服吗?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大本事!”双腿一紧,用力夹住马腹。
黑马吃痛,十分不爽,挣扎着一边跳跃,一边甩头,似要将许天恒从自己身上甩下。此刻,许天恒才发现,原来这匹黑马十分倔强,也十分壮。
许天恒牢牢的抓住缰绳,腿下发力,丝毫不给这匹黑马任何反击的机会,待到黑马疲累缓缓放慢了挣扎的速度,他才有机会细细观察了身下的马匹,长长的脖颈,柔顺的鬃毛,飘逸的尾巴,无不展示出它的雄壮和力大无穷。
直到黑马慢慢停了下来,刚刚还挺立的硕大的头颅此刻竟然垂了下来。这,似乎是在表示一种臣服。
许天恒满意的看了看它,跳下了马背,向掌柜的走去。“掌柜的,就它们了。”
一旁的掌柜早在许天恒牵着黑马来到场地中央的时候就傻了眼,此刻更是惊讶,“客观好眼力,这两匹马是我马厩里最好的两匹了。黑马名叫黑墨,性子烈得很,白马名叫白影。性子却很温顺。不过两个都是日行千里的好马。这两匹马心意相通,是挚交,更是绝配啊。”
心意相通的两匹马……
马是一对,骑在马上的人也会成为一对吗……
许天恒听完掌柜的叙述,交了银子,便走向黑马,“黑墨……算了,还是叫你小黑比较好听。”黑马嗤鼻,似乎不满许天恒的称呼。
买了马,两个人骑着马匹,一白一黑,离开了此地。
掌柜的喃喃自语:“真是好看的两个人。”
许天恒突然提议去城边的清河,方海尘默许,直到此刻许天恒才注意到,原来他今天穿着了一身白衣,再骑上身下的白马,煞是好看。
清河边的草地上,青草刚刚冒出嫩绿的草芽,一片柔嫩的绿色。草地上有两个身影在马背上疾驰,一白一紫,美得好像画中仙境。
两匹马性格虽然大不相同,可是脚力却不相上下。白衣男子纵马疾驰,紫衣男子不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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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二人并驾齐驱。
此刻,那似是倚世独立的悠然公子,一改往日淡雅,骑在马背上疾驰的他,幻灭迷离,安然不失勇猛。
许天恒侧目,看呆了去。
放纵过后,二人到河边驻足,许天恒下马,捡了一颗石子向水中扔去,道,“这两匹马果然是两匹良驹。疾驰了这么久,饿了吧,我去找点食物。”
方海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转身,仔细欣赏着眼前的景色。
河水十分清澈,水中还依稀能看到一些游动的鱼。清风拂过,那一刻,他感受到了自己记忆脱缰的狂奔。
很多年以前,也是这样的一个春天,也是这样的一个河边,他和娘亲漫步……
娘亲……
她的骨灰最后被洒到了幼时那条清澈的河边,方海尘知道,轩云国的每一条河流,每一个角落,都会有娘亲的气息。
驻足良久,久到忘记了时间流过。没有人知道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记得两年前的今天,也是这样,和他相遇。
那个俊逸张扬的人,如今,已经成为走近他心底的人。
一声轻笑响起,轻轻张口,几许无奈,几许悲伤“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是否真能,与君绝……”
久久,不曾动,不曾出声。
不知又过了多久,抬手,从怀中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玉笛,演奏了起来。
一曲曲婉转的笛音流过,静谧了树林,静谧了河流。似乎是为了配合忽然出现的幽咽笛声,一切都好像忽然变得很静。
许天恒呆立在不远处的一棵树木旁,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听见了他忽然轻吟起了《上邪》。
听见了他吹出如此悲伤的曲目。
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
待到方海尘将一曲幽咽的笛音演奏完毕,长叹一气,开口,似乎是在对身后的人说:“今天是我娘的忌日,娘的骨灰被我撒到了河流中,这一切,连轩文帝都不曾知道。”
许天恒猛然回神,拿着手中刚打回来的两只野兔,汆到树枝上,再拾起一些散落的树枝,支起了一个火堆,拿出火折子,点燃。
他只是默默的做完了这一切,方海尘忽然很感激他没有开口问什么。
有些话,不需要问,不需要说,因为理解,因为,懂你。
回到营地的时候,已是晚上。
夜。
帅帐内那十分俊逸的男子,平躺在木床之上,眉宇紧蹙,额头上冷汗密集。
他梦见,战争到来,自己在战场厮杀,危机时刻,那个幽冷孤寂的人,一身白衣,倏尔出现在自己身前,替自己挡下射来的一箭,那一箭,正中其心口。这一幕,令许天恒疯狂,双目猩红的斩杀掉周围所有敌军,上前抱起那白衣公子,此刻的他面容安静,却毫无血色,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白衣上那晕开的血色,刺眼而狰狞。
不!
一梦惊醒,寒意袭身。
这个梦,太真,太痛。
凄冷与恐惧疯狂涌遍全身。
再难入眠……
于是起身踏出账外,月斜深沉,徒增哀伤。
海尘,若是你真的离我而去,那该是一种怎样的痛彻心扉……
不经意,已经踱步到他的帅帐前,望着那门毡,想进去,抬起的手却突然又放下了。
许天恒目光复杂,终于忍不住一声轻叹,“若我不是许天恒,而你也非方海尘,是否便可以没了那么多顾忌……”
终究,还是没有迈进去。
许天恒永远也不会知道,营帐内的方海尘,此刻慢慢的睁开了双眸。
眼底一片清寒。
第23章第二十三章 护君灵犀
许夫人知道许天恒并无大碍,几日之后便回了皇城。临走的时候许夫人问许天恒何时能回家,后者苦笑,道,“娘别急,恒儿会回去的,战争还未结束,娘亲还是不要在此就留了,得恒儿担心。”
许夫人一声轻叹,拉过方海尘的手道:“方公子心了。”
一丝暖意闪过方海尘的眼眸,而一旁那个意气风发的将军,此刻却是一脸黑线。
难道自己这么大个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
战争还未结束,许天恒知道轩宗帝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毕竟拿下北突厥才是他最终的目的。何况前几日到消息,南方的大将军庞功,已经开始了对南罗国的进攻。不用想,这一定是轩宗帝下的命令。
但是凭借自己现在在石梅城的兵力和补给,估计打下北突厥这样的国家,还不足为力。之前的战争共计损失军队将近两万,现在石梅城仅有不足五万的兵力。
看来还有很多需要准备啊。
5月将至,石梅城开始大张旗鼓的招兵买马,不仅是石梅城,临近的城池内,若有能人志士,皆可来应征入伍,且不论出身,不论贵贱,但凡有本事的人,皆会委以重任。
短短一个月,石梅城的兵力又重回六万,其中骑兵一万。
一万骑兵中有千名骑。每天由方海尘训练,其本事虽不如轩辕六十四骑,却个个是打仗的好手。
许天恒知道,战争,不久之后就会到来。
只是,等待他的却不仅如此。
几日后,皇城的圣旨突然下达。
许天恒在账外接旨,一个年迈的公公拿着圣旨宣读,“石梅城乃轩云国边塞要地,卿务必死守,且北突厥日渐昌盛,他日定是我轩云国一大威胁。朕深知大将军边关辛苦,因汝不可分心,定国侯府暂且安置于宫内,父子同心,家族兴衰存一人之身,钦此。”
许天恒紧握双拳,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此刻却迸发出火热的愤怒。
他想过轩宗帝会下旨让其灭掉轩云国,却没想到轩宗帝竟然会以自己的父母为要挟。家族兴衰存一人之身,那不就是说,不可战败,不可揭竿而起。轩宗帝,已经开始防备着自己了吗?
“臣,领旨。”牙齿间磨得咯咯作响。
另一边,方海尘听闻了今天的一切,在营帐内看着自己手中的两粒一红一黑的药丸和一瓶紫红色药水,想起了几日前从北突厥士兵手下救出的一位老妪,那老妪为了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将这副药丸给了自己,并告诉他这副药名叫灵犀蛊。
灵犀蛊。药丸里面是两条沉睡的蛊虫,红色的是子蛊,黑色的是母蛊。那紫红色药水是灵犀蛊解药,也是□□。
早些年听说过,这是北疆的一种蛊毒。种了灵犀蛊的两个人,之间便会有一种奇妙的联系。如若一方受伤,另一方也会受伤。如若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会死亡。
但在死亡面前,若有一方服下解药,便会立刻死去,对方无论受到多大伤害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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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痊愈并活下去。
意指将所有伤害加于一人之身。
接受了灵犀蛊的两个人亲密到一定程度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和一切,方海尘不知道这个亲密到一定程度究竟指的是什么。只是知道,这蛊却是只有母蛊接受者洞房,才能解开。
十分连心的蛊。
关键时刻说不定可以救人一命。
方海尘心里自嘲着,如若真的这样,也许这蛊,怕是一辈子都解不开了呢。
是夜。
一抹幽红色的身影坐在营帐内的桌子前,满桌子的美酒佳肴,香气扑鼻。
修长的手指勾起一只白玉酒杯,美酒入腹,辛辣而寂寞。
月悬星河,月光下清风拂过,涟涟月色映着嫩绿的花木,虚无缥缈。
少顷,一个英挺的身影出现,掀开营帐的门毡,眼前的男子正杯不停盏,却喝得十分优雅。
“当心身体。”许天恒走上前,夺过他手中的杯子。
方海尘抬起一双醉意朦胧却水光潋滟的眼眸,话语如烟:“若是真能喝醉,倒也好了。这万丈红尘间,有时太过清醒,不是好事……”
许天恒茫然看去,哑了言语,眼前的他眼角风华流转,那一张白皙的面庞,此刻,竟好像蒙上了些许红晕,美到令人窒息。
方海尘垂下头,喃喃道,“有些事,清醒着,倒还真不敢去做了呢……”
酒不醉人人自醉。
许天恒坐到他的身旁,拿起了另一只酒杯,“本将军何其有幸,能见过如此风华绝代背后的你。”一口饮尽,似是神伤,继续道,“如若真的能一直醉下去,就好了。”
美酒入腹,许天恒喃喃低语,“两年前,你我相遇,是否就是那时,我许天恒就已经注定堕入这万丈红尘无法自拔。是否从那时起,许天恒就已经醉了,从未清醒。”
直至两坛美酒饮尽,已是月斜深沉。
方海尘微醺的闭着一双黑眸,身旁的人眼波凌乱,“海尘,遇见你,本将军何其幸运……”
那红衣公子托着头,一言不发。
许天恒闭上眼眸轻语,“或许连我自己大概都想不到,我许天恒爱慕之人,竟然会是一个男子。海尘,你可知道,本将军到底要有多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住自己在面对你时的那种不可抑制的疯狂。你到底知道多少……”
那淡薄如水的公子缓缓睁开了深邃的星目,一抹淡淡的哀伤划过之后,有一丝浅笑附上脸颊。抬起手,似乎在将什么东西赋予唇边。
继续呢喃,“轩宗帝似乎已经开始了对我的猜忌,自古将相兴亡多半因此,我真怕有一天,会步入他叶无双的后……”忽然一双柔软的唇带着冰凉的感觉覆了上来,打断了他的话。
许天恒赫然睁开眼眸,眼前是那张淡雅幽然的脸,轻闭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心脏不可抑制的疯狂跳动起来。这是幻觉吗?他看到的是什么?
方海尘在吻他?
方海尘主动吻了他?
片刻的怔愣之后,不禁开始热情的回应。
随后,似乎有一个小小的,丝丝凉凉的物体被渡到了自己口中。方海尘抬手,轻点了许天恒身上的几处穴位,运气至其胸腔、腹中。那小小的物体渐渐融化成一滩水,似乎浸润到身体的每个角落。
一张冰冷的手掌握住了许天恒的手,一个几分忧伤几分静谧的声音响起,“去吧,此战归来,我等你来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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