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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逼王的自我修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观冥
他已经意识到这群人是因为捉摸不透他重回人世的缘由,才会这般步步紧逼,遂随口给他们扔了个念想出来。
单玉如闻言立刻不甘示弱,她一手策划了这一遭圣门群集、同白道正面对立的局面,自不会让魔门合并的谋划付诸东流。
她果断恭敬下拜,高声呼道:“圣门残宗上下誓竭尽全力助石祖成就大业,天命教恭迎邪王归位!”
魔门众人顿时心领神会,一干人等齐齐下拜,就连年怜丹也回过神来,手举过顶,洪声喊道:“圣门恭迎邪王归位!”
一边是齐心相迎,一边是力劝手,石之轩深觉这几百年过去,魔门同正道都一样没什么长进,遂回头望向了萧昊。
萧昊缓步走上前,凝视着了尽道:“禅主,您方才也说,待到了之轩这般境界,天下逐鹿、生死纷争不过是一场游戏。”
“这世间任何事物都不会永远长久,终有消散无迹之一日,唯有‘道’才是永恒的。在寻求永恒的这条路上,不知生,不知死,生死之间须臾一瞬,堪破了这些的人,又怎会再将人世权力财富、威望声名放在心上?”
他难得露出笑容,此情此景,却予人一种冰雪消融却寂寥之感。“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顺出生人,逆回成仙,此乃自然天道;雪泥鸿爪,缘劫生灭,此乃偶然无常。人生无常,世事亦无常,禅主捕得了偶然,却为何想不通偶然便是偶然,不加干涉也终将了无痕迹。”[注]
这种话,也就只有纯阳子才说得出来。
了尽在心中苦笑,以纯阳子如今的境界,跨过那“最后一步”恐怕也只是机缘和时间的问题。
难怪他明知石之轩是闻名天下的邪道魔君,还仍然跟他形影不离。
作者有话要说:大致简单理一下:
魔门有个大大叫庞斑,纵横武林无敌手,给蒙人背后撑腰。
大明立国后,庞斑挑战中原各大高手,逐一击破,等他挑遍中原白道,武林中就没人能(或者说敢)阻止他和域外的蒙军了,这叫攻敌先毁其士气军心。
白道愁秃了头,终于等来了一个旷古绝世的大咩咩!可以和庞斑一战!
却突然发现,这只咩咩被一个比庞斑还难对付的大魔头预定了。
白道气得要死,说什么也得帮大咩咩修成正果,把魔门教训回去,阻止大明覆灭。
魔门高兴坏了,说什么也要把老祖宗迎回去,并且痛骂白道想吃他们煮好的羊肉。
白道众:我们不会让你们阴谋得逞!道长是我们的!江山也是我们的!
魔门众:呸!羊是我们魔祖养的!不要脸!
大咩咩和大魔头:那什么……其实,我们就想装个逼谈个恋爱……
*
注:出自苏轼《和子由渑池怀旧》。
第284章笑问谁是人间客十五
高处不胜寒,能站在顶尖的人实在太少,纯阳子和邪王之间的交流,恐怕非同境界之人,根本无法领悟其中玄妙。
纯阳子虽然年轻,可是道法深,这世间能同他论道的人,确实没有第二个了。
魔门散布的消息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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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子还能堪破浮生命盘,掐算天道,他真不知石之轩一手将他培养起来的真正目的吗?
恐怕是知之而做不知。
而且,作为净念禅宗花数代心血滞存至今的了尽,对于纯阳子能窥天机之事,也十分警惕。净念禅宗正值存亡危机时刻,纯阳子横空出世,对他们来说,既是威胁也是棋子。
石之轩重返人世必还有内情,纯阳子又究竟还知道什么秘密,实让人难安。
烈震北听了半天,心思转得飞快,打定主意后站出来对众人道:“诸位,万花的规矩你们都清楚,石前辈虽离开尘世多年,却也是我谷中承认的客卿;纯阳道长更是烈某尊贵的客人。”
他话锋一转,显得不客气起来:“你们不由分说闯进来,又是打架又是争吵又是抢人,是否问过烈某这个主人的意见?”
烈震北此话一出,正邪两方的人面色都难看起来。
万花谷一贯中立,从不掺和正邪之争,也每每对天下大事坐壁上观。但几百年来,无论正魔哪一方,都不敢跟万花对着干。
百姓受万花机巧与济世之恩,提起万花便感恩戴德,万花深得民心;贵胄帝王都知万花厌恶朝堂,喜欢隐世,若惹了他们,大隋就是下场,故对万花敬而远之,宁可互不招惹;武林中不少恶疾重伤难愈之人,都受过万花恩惠,跟大夫过不去就是跟整个江湖过不去。
除了年怜丹这等脑子有坑、觉得天高皇帝远不受先祖约束的,谁都不敢找万花麻烦。
烈震北一向与世无争,怎么偏偏这时候跳出来同正邪两道较真!
单玉如老谋深算,反应极快,立刻接道:“震北先生不要动怒,我们迎魔祖回来坐镇,同万花接待客卿并不冲突。邪王大人想在万花待多久,全凭震北先生开心。震北先生是万花的主人,我们身在万花,当然听先生的。”
烈震北温柔冲她点了点头,又看了看一旁的了尽。
了尽微微皱眉,却也真的理亏,遂妥协致歉道:“烈施主说的是,是吾等逾越了。”
烈震北笑容温和,突然猛地一拍石桌,众人顿时被他吓了一跳,“烈某半分开心都没有!从今日起,万花谷不欢迎石前辈!客卿中再无此人之名!”
唯有他自己心中知道这番话说出来要有多大的勇气。
自石之轩的称呼出口,他已隐约猜到了纯阳子可能的身份。
但在当下这个局面,决不能将此放出来说,反而要极力掩饰过去才好,不然可能会变成正邪两道一起对付石之轩和纯阳子二人的情况。
无论如何,眼下唯有暂时将他们分开,分散各方的注意力,让这群不请自来的人闭嘴先!
单玉如脸皮登时一抽,了尽忧喜不定,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猜测难道万花这次是要帮白道一把?
石之轩大感这小辈十分有胆量,挑眉道:“哦?石某做了何事,要被万花除名?”
烈震北却根本没理他,而是转向了萧昊,变脸比翻书还快,眉目温良,纯善和蔼,“道长可否回答某几个问题?”
萧昊心有疑惑,但仍然淡然点了点头。
“这姓石的是否从不喊道长法号,都是以亲近昵称相称?”
萧昊被他问得一懵,愣然答道:“……不错。”
烈震北笑意更深,又问:“道长是否常同他一起畅谈风月,把游红尘,还被他引为知己?”
萧昊更摸不着头脑了,答道:“也不错。”
烈震北“呵”了一声,复问:“道长是否知道他给你看那卷东西的用意?”
那卷东西?
……不死印法?
萧昊看了飞白一眼,见对方飞快低下了头。
原来如此。
难怪烈震北会看穿石之轩的身份。
石之轩给他不死印法确实另有盘算,但即便石之轩入了魔,也终究不会害他,只不过是萧昊自己不愿走那条路而已。他顿了一会儿才答道:“贫道心中有数。”
“那么姓石的和本门先祖之间的事,道长有数么?”
萧昊脸有点绷不住了:“……略知一二。”
“好极了。”烈震北指着石之轩痛骂道:“这姓石的辜负先祖在先,利用道长在后,朝三暮四,阴险可恶,不配做我万花客卿!”
石之轩听着好笑,却也明白了烈震北在想什么,当即回道:“本座从未做过对不起阿昊之事。”
烈震北听到他的称呼就想皱眉,冷哼道:“你没对不起先祖,那便是承认你利用道长,把他当成替身和炉鼎养大之事了?”
他拉过萧昊向后退了几步,跟石之轩保持距离:“道长心如明镜,不必在这等负心之人身上浪感情!”
了尽闻言当场呼了一声佛号,三缄其口。
众人一头雾水,一时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个情况,就听烈震北笑道:“也对,除了我万花谷中之人,当世似乎没几个人知晓,石前辈钟情先祖,深慕先祖风雅,多加纠缠,实是个断袖。可惜直至先祖飞升,他也没能追到手,了尽禅主,您说是不是?”
了尽:“……”阿弥陀佛,祸从口出,不答为妙。
阿昊的徒子徒孙们可了不得。
石之轩一面暗笑,一面又觉得,从烈震北此言的角度,自己似乎确实是辜负了和“谷主”的海誓山盟,移情别恋,还老牛吃嫩草,养大了个名字一模一样的小道长,当成“谷主”的替身,还要把小道长当炉鼎吃了。
嗯……这等渣滓行径,真是人神共愤!
石之轩摸着自己的下巴认真沉思道:“这么想想,石某好像确实太不是个东西。”
萧昊差点没直接喷出来,颇为无奈地偷偷看了他一眼,却见石之轩眼中满满的星点笑意,脸皮又有点忍不住发烫。
烈震北抽出了萧昊送他的那杆笔,以保护的姿态道:“只消万花在一天,就不会叫你继续玩弄人心,坑害道长。”
石之轩感慨更深,阿昊的小辈们敢言敢做,乖巧听话,阿昊让他们断了黄道仪那条路,他们就乖乖几百年都不去动它;当年万花七艺名震天下,他们也没有辱没了传承;传人聪慧机敏不说,修为涵养举止谈吐亦是一流,为维护先祖,还不惜顶撞他这个破碎虚空了的大宗师……
相比之下,自家这群不听话又伤眼的混账东西……
石之轩眼神寒沉,扫向了身后的年怜丹,“万花能有烈先生这般传人,真叫石某钦羡。”
年怜丹心里一咯噔,无辜委屈得快要泪流满面。
他又做错了什么,为何有一种祖师又想暴打他一顿的直觉……?!烈震北是要趁他病要他命啊,他妈的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烈震北温文尔雅回敬道:“跟花间派比起来,确该羡艳几分。”
年怜丹万念俱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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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自己的两个娇艳花妃,觉得此生可能无缘再见西域的风光了。
烈震北拂袖对了尽道:“禅主,烈某已表明了态度,姓石的我会轰出去,不叫他踏入万花半步。至于纯阳真人,道长是烈某的贵客,花谷会好生招待。你们烧了我逍遥林,毁了我谷外机巧,若还继续纠缠,烈某恐怕会忍不住动用本门看家手段。”
众人神色齐变,万花谷有一味神奇丹药,能把人变成矮小侏儒,无论修为多么高深,中后都无法调动内力,只能做功偿债。烈震北人称“毒医”,他下毒的功夫比他治病的功夫还要厉害,若真触怒了他……
了尽双手合十,行礼退让道:“我等叨扰在先,确实不妥,贫僧无话可说。贫僧代白道联盟向施主赔个不是。”
了尽是老人了,他清楚万花对石之轩意义非凡,石之轩绝不会对万花出手,纯阳子留在万花最安全。只要纯阳子安全,他们就有对抗庞斑的砝码。
而石之轩这种等级的人,不可能拉下脸来和小辈们动手,也不便过多插手正邪之争。相反,魔门内部势必因他的归来有一阵合宗的争端。
如此一来,魔门暂且无瑕顾及中原,形势反而利于白道。
至于纯阳子窥天机之事……暂且放下,日后再做应对。
烈震北微讶于了尽下台阶下得这么快,皮笑肉不笑道:“禅主言重了,诸位慢走不送。”
魔门众人喜逐颜开,邪王归宗,就等于他们有了天下无敌的大靠山,有老祖宗坐镇,圣门上下齐心,白道算什么东西。
石之轩也因年怜丹和烈震北的对比,生出了好好管教这群小辈的念头。萧昊知道他是决定暂时离开了,不由喊道:“且慢!”
石之轩早等着他这句,故意在他后话出口前抢白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呸!他才不是要说这个!
萧昊察觉到周围的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隐隐变了,强绷住清冷无波的脸,微微皱眉道:“罢……道可道,非常道。”
石之轩心领神会,笑道:“好。”
算了,还是回去用可以放心交流的法子说吧。
好,等着阿昊传音入密。
了尽以为纯阳子是在感慨求道之路孤寂高远,外人根本不懂,遂安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真人前途无量,定有破碎虚空之日。”
萧昊淡淡瞧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烈震北替他省了公开关系的麻烦安排,且眼下这个局势,对萧昊而言其实大为有利,他的sss稍加安排就能指日可待。
不妨耐心等晚上好好同石之轩商量“大计”。
作者有话要说:年怜丹:烈震北,烈先生,烈神医,你他妈的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烈震北:不能。
石之轩:丢人的东西!你学学人家离小经!多么乖巧听话!多么有涵养!多么维护自家先辈!
年怜丹:摔!本仙不乖巧不听话吗!被你揍了大气都不敢撒!!
石之轩:【微笑】本门弟子,永生不得与万花为敌。
年怜丹:…………老祖在上,弟子知错了qaq,轻点打。
第285章笑问谁是人间客十六
一场黑白两道的大战终于在打起来之前悄然落幕,众人各怀心事纷纷离去,飞白长长缓了一口气,拉住了萧昊的道袍。
他眼中凝着化不开的忧色,极为认真道:“师兄,我想同你谈谈。”
萧昊转过身来,静静在他对面坐下。
烈震北瞧出他们有私事要讲,体贴执了一礼,径自离开。石之轩话中一些细节还令他有点儿在意,需要认真再思量思量。
谷中天风悠远,松涛万浪,花海中荡起层层波纹。萧昊和飞白对坐,这一刻安静得仿佛心都放空,只听得见轻风越过繁枝的声音。
“我小时候,偷听清虚前辈和师父谈话,说入你们这一脉之人注定……为情字所困,日渐凋零。”
“起初我没放在心上,只当清虚前辈是为纯阳宫人才凋敝胡言借口……”
山风打了个旋儿,默默停了下来,草木簌簌的声响也静了。
飞白想到那声“且慢”,抓紧了膝上的道袍,才问出口:“师兄,你坦白同我说,你该不会……真对那人动了……?”
萧昊望着他眼中不带半点厌恶的、纯粹的忧心,想了想,忽觉这或许是个解释他和石之轩之间的事情的机会,于是转头展颜问道:
“你有没有见过,纯阳的雪?”
飞白被问得一愣。
他去纯阳接萧昊的时候,山上覆雪苍苍,只觉风寒冷清,故并未仔细留意过山中雪,只求快些接到人快些离开。
他隐约感到萧昊话中有所指,故竖起耳朵问道:“师兄何意?”
萧昊神色淡淡道:“若日后有机会,当带你去见上一见。”
他微微仰起头,阖目做出回忆的模样,“我很多年前,初临纯阳宫时,满目都是无尽的白,唯觉晨钟暮鼓,清冷寒灯,远离尘世,本就清苦至极,配上这有些刺目的白色,晃得人眼晕。”
“可是后来看多了鹤舞流光,习惯了寒山长钟,就渐渐开始喜欢上这种至清至艳的颜色。自晨熹微时,坐在崖边听飞雪松声,观瀑布流云,静谧清冷的山道……直至云霞晚照,皓月当空,不期然降下一场夜雪,那时我从山峰上飞下,身下掠过无数傲雪松林,伴着簌簌飞雪,瞬间就安心下来。”
“此后,无论多少苦乐冷暖,只要纯阳下雪,便感觉身心平静,天地苍茫,而此地即为归处……再看那满目清冷的寒山,便觉空中的每一缕云,落下的每一片雪,抄不完的经卷石碑,都带着温度。白雪虽素且冷,可是却惊艳过寻道的时光。”
他睁开了眼睛,眼中却又复归淡静,波澜不生,“若能如纯阳的雪那般逍遥自在,清净安然,那世间俗世尘烟,千丝罗网,便皆缚不得。”
飞白苦笑道:“须知明霞可爱,瞬眼而辄空;流水堪听,过耳而不恋。师兄会如此说,便是起了贪恋之心,做不到逍遥,甘被情网所缚了?”[注]
萧昊瞥了他一眼,淡笑道:“贪恋之心本就如作茧自缚。我们修行之人,本该一心向道,不为外物所动,故而生命中能够令我们心动的事物,实在不多。但若真的遇上了,就如不期而遇的纯阳雪,你又怎知生命的哪一刻会被它惊艳?又至何时才能将这霜雪化作眉间长风,风过无痕?”
飞白皱眉道:“可师兄不是说过,这世间任何事物都不会永远长久,终有消散无迹之一日,唯有‘道’才是永恒?”
萧昊闻言问道:“飞白师弟求道是为何呢?”
飞白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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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道:“自是为超越生死,得道长生。”
“那何为‘长生’?”
飞白本欲脱口而出,却忽然顿住,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庸庸碌碌者,虽生亦死;永不磨灭者,虽死亦生。”
萧昊点了点头,“所谓‘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为化众生,名为得道。这天地间能永恒长存于世者,无外乎两种:一是不惧生死轮回涅殉道之神,一是天地间恒久不变之法则。”
飞白张了张口,他明白了萧昊要说什么,但宁可自己没有明白。
“情之所钟,便是不惧生死轮回之神之一。”
他唇边挂起一抹恬淡的笑意,难得显得温和而又静雅,“飞白师弟求道是为超越生死,是问剑之道;我修的却是问心之道。为钟情之人,莫说问仙求道,就是戮身成魔,亦可为之。”
“你们觉得我浸淫风月是青锋染尘,可我却悟在其中,难得快哉。就像你们眼中,纯阳的雪寡白凄清,萧条无味;可在我眼中,这正是我所求之道。”
他转头淡然道:“若不动情,如何能叫情关;若不尝尽时间百味,又怎能看破尘世百苦。”
飞白忍不住摇了摇头,“师兄,可是……可是那并非无垢无瑕的纯阳雪,那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恶魔呀!”
萧昊笑道:“朱元璋杀一个人,叫以正国法;之轩杀一个人,便是凶残无道?这世上黑白正邪善恶之分,无非得势失势之别,成王败寇,不外如是。”
“……”完了,掌门师兄真应了清虚道长昔日所言,这是情根深种了!
“师兄本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白鹤,何苦贪恋红尘。你明知贪念一生,必会身心憔悴,疲惫不堪,甚至此生无缘大道……”
萧昊叹了口气,却没有多言。
他心中放不下的杂念太多,不可能走到巅峰。
这句话他曾对叶孤城说过,至今仍然如此。
有些事情一旦堪破,就会失去羁绊,所以宁可停滞于此,知足常乐,不再去想更深的道。
正如这个“情”字。
他早就能够迈出那一步,走向至高山巅,但却选择停下,只隔着一步之遥,不再求山巅风景,毫无留恋止步转身,回大梦中去。
得大道者,不滞于物,无碍于情,不生不死,无谓善恶,无牵无挂。
萧昊不想变成那样无情无心之人。
现下就很好,明理,却有情;虽未极于道,却万事不惧。
“修剑道是修行,修心道又如何不是修行?我是纯阳弟子,执念既定,百死无惧,绝不后悔。”
飞白心情复杂,皱眉问道:“师兄早就算到了今日?”
萧昊摇了摇头,“生灭之数有三千,区区十指,又怎能算尽悲欢离合。”
飞白看着他淡漠的表情,恍然觉得萧昊眉目间凝聚的冷冽与孤寂,像极了当日在纯阳山门前的那些覆雪。
掌门师兄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啊。
皓白风清俱是道家风骨,谈吐举止又是儒门君风,广怀无争却是一颗佛心,这样的境界,比之那些证道破碎虚空的高人,究竟是胜是劣呢?
冷暖自知罢。
飞白心事重重离开了花海,自己都不知是如何走到三星望月去的。
烈震北也是苦思许久想不通石之轩话中虚实,见到飞白,两个人愁眉相对,同时叹气。
飞白知道烈震北是可信之人,遂将同萧昊的一席谈话同他说了,想听听烈震北的意见,看看究竟该如何助自家师兄摆脱清虚一脉的宿命,却没想到烈震北听了之后,讷讷盯着他半天,关注点全到了奇怪的地方:
“道长真是这么说的?问心之道?生死轮回?涅殉道?”他神色几变,修长的手指有规律却急促地轻叩着小桌,连连道:“问心之道……生死轮回……原来如此!”
飞白一头雾水,茫然看着他,“啊?”
烈震北却如恍然大悟般,拊掌长笑:“难怪!难怪!原是这么个‘游历俗世之圆缺离合、尘关风月’!”
飞白全摸不着头脑,困惑道:“恕贫道愚钝……”
烈震北却拍着他的肩头安慰:“道长不必忧虑,以烈某拙见,我们该担心的正魔两道之人才对。”
世间竟有如此奇妙之事,怎能不叫人惊叹!
所以石之轩跟着纯阳子,确实不是把他当做炉鼎;游历俗世一说,恐是为助纯阳子尝尽世间百味。
因为纯阳子就是谷主!
他当年破碎虚空,内削慈航静斋与净念禅宗,外御毕玄,劝服高句丽,一世风华,是为“江山百姓”;
这已经过去七百余年,虽不知他是在何处历练,但应可确定,他那“轮回悟道”之功法,多半是“生死”、“名利”、“离合”之类的关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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