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恨你更想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丁律律
瞿嘉嘴角清浅的翘起,“二楼。早就睡了。”
陈皖南微微点头,把画纸放桌上,伸长长腿,背抵着椅子,头往后仰,随意枕在椅子上,闭眼,轻微地说,“我靠几分钟。过会儿上班。”
“……”他几乎秒睡,瞿嘉看着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大大方方呈现在初升的暗色晨光中,毫不设防的,仿佛她一伸手,便可一一触摸。
临街的玻璃窗,初醒的城市,扫着落叶的清洁工。
窗里面,瞿嘉却始终没有伸出手。
她转身,去楼上,再下来时,多了一条毯子。
轻轻地,覆上。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瞿嘉正式进入刑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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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
宁城公安局位于闹市中心,早高峰的拥堵可想而知。
瞿嘉第一天上班,穿了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线条剪裁利落,像是制服,只有近眼看,才瞧清那上面的走线致,配件夺目。
清晨的阳光,洒在细白手腕上,腕表发出耀眼的光。
她把车进市局大门时,保卫科的岗亭方要拦住,副驾的车窗便落下,一个学究气息浓厚的老头露出脸,微微笑。
“小张。是我。”
“苏教授!”那人立即一敬礼,放行。
“老师,你可太隆重了。我有压力。”瞿嘉一边停车进车位,一边忍不住笑。
副驾上的老者正是她的老师苏白青。
苏白青如今快退休了,之前给市局做顾问,出了不少力,名气也是很响亮。她第一天报道,早上出门时打了个电话,说明去市局工作的情况,苏白青立即要求陪同她一起来。
“有什么可压力的。自己把事情做好就行了。”虽然这么无关紧要的说着,苏老师还是交代了几句,“瞿嘉,我们学犯罪心理的,任何时候都不能自视甚高。一桩案子,最主要依靠的仍是痕检和法医,我们只是在这两样基础上,协助主办人员破案。”
“我明白的,老师。”瞿嘉很听话的样子。
苏老师点点头,这位学生他嘴上虽没说,心理上可以说是非常骄傲的,15岁就念大学的瞿嘉,如今是牛津犯罪心理学博士,著作等身,心思细腻,这次由学校牵头,与公安部合作的微表情犯罪研究小组,权当给她锻炼去了。
他实在没什么可不放心的。
只不过,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下车,望向市局大门口,问,“现在刑侦大队一把手,是陈皖南吗?”
“老师记得他?”瞿嘉有些惊讶,毕竟,毕业好多年了,老师又是学究派,从不关注系外的学生。
“怎么不记得?”苏老师顿时长眉上扬,很生动的笑了声,“你那时候,十五岁念本科,陈皖南过来的时候,你都是研究生了。我记得当时你是咱系里的老大难,师兄师弟们没一个入你眼。后来好嘛,被刑侦的人骗去了。”
提到往事,瞿嘉眼底有晶莹的光在跳跃,她给苏老师回了一个,十分不成功的笑意,到半途,就隐去了。
苏老师顾着往前走,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可什么能瞒过他呢,听到老人家问。
“后来怎么没成?”
大概所有人都觉得犯罪心理的瞿嘉,少年得志,家世显赫,眼光也甚高的瞿嘉,仅仅两个月,就被刑侦的陈皖南拿下,他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她又还有什么不满?
怎么会分手呢?
市局门前台阶足有五十七级,瞿嘉沉默着走完全部,这样回复。
“异地。”
“当时要去英国念书,他不喜欢。我脾气又坏,索性一走了之。不后悔。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
苏老师没再说什么,依瞿嘉的性格,不想说的事,怎么都不会撬开她的口,多问也无益。
也相信她,不会因为一些私事,影响在市局的工作。
……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挂着局长办公室牌子的那扇门,瞿嘉尚未走到,便听到里面传来的咆哮。
“命案必破快三慢五不过七!黄金二十四小时过了,你没凶手半点影子,还抓了个证据不足的可能就是个路人的蒋震!……陈皖南你给我把腿走,有半点队长的样子?”
“蒋震不是凶手,最少也算个目击证人,还捞了把失枪。您发什么火?”
“我哪里发火?我就是要说你,一天不说你就难受。”
“……”
门外,瞿嘉忍不住轻轻一笑。
苏白青摇摇头,抬手敲门,里面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声,“进来。”
白局长正端起茶杯往嘴边送,虎目一抬,就瞧见夕日的老搭档苏白青背着手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容貌出众的苗条女子,实在扎眼,比苏白青高半个头,穿着得体,又晓得礼貌,对上他目光的,第一时间就颔首,朝自己微笑示意。
“哎呀瞿嘉,你终于来了。”立时,方才对着陈皖南吃胡子瞪眼的白局长,放下杯子,见着亲女儿似的大步过去。
那慈祥又和蔼的模样,直叫这边瘫坐在椅子上的陈皖南,看的牙疼。
那三人不了一阵寒暄。
看到苏白青,陈皖南才像个长了骨头似的人,从椅子上端端正正的起身,不卑不亢的打了招呼,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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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苏教授。
苏白青的回应是,抬了抬眼镜,从头到脚,把陈皖南扫射了一遍,开口就是,“啊,刑侦的陈皖南。”
“……”陈皖南正觉得老人家这话怎么有点看自己不顺眼的意思,后面就听到一句。
“久仰大名。”
“……”被折煞了的陈皖南。教授,我得罪过你吗?
教授眼神:是的,你的罪过。
“咳。”旁边的瞿嘉。
“……”最迷糊的白局。
.
会过领导后,陈皖南领着新上任的刑侦队顾问瞿嘉小姐,在市局同事人人好奇打量的目光下,一路走进刑侦队的办公层。
盆景园谋杀案的专案组正在进行案情研讨会。
前一天早上,瞿嘉领着卢思琪的同学来报案,大家伙也都认识她了。早上也疯传队里将来一个年轻有为的女顾问,一看是瞿嘉都惊呆了半晌,继而掌声雷动。
没有过多寒暄。
直接开会。
现场勘查人员先播放案发现场的照片,白色灯光在闪烁,伴随一个严肃的生命被轻易践踏的全部事后。
事前到底发生什么,待抽丝剥茧。
瞿嘉认真盯着充满血腥的屏幕看,没有任何不适,她仿佛天生就是个实干家,而不是坐在办公室里的理论派。
这让大家伙对她的印象十分友好。
“瞿顾问,你怎么看?”身旁的一个同事,十分客气的让她发言。
“初来乍到,不敢妄言,先听着大家说挺好的。”瞿嘉礼貌的不肯多说,她知道的相关消息很少,大约说,也说不出什么要紧的来。她一笑,又说,“叫我瞿嘉就好。”
“好。”众人也笑笑附议。
陈皖南在会议桌前头坐着,离放着血腥案发现场的大屏幕最近,瞿嘉就坐在他左手边,目光越过她,示意其他组的人汇报。
“是这样的,陈队。”昨晚负责蹲守的一探组组长先站起来,“蒋震提到的欠债人陈三平,租住在省农机站附近,一个待拆迁小区。家里没人,常去的赌场也没找到人。介绍他去盆景园干活的人是他邻居。刚做两个月。案发当天,他六点钟下班,同事反应他脸上有拳伤。与蒋震供词吻合。昨晚去哪了是真不知道,不过,小姚刚才汇报,这家伙已经返回盆景园上班了。”
“先别逮他。盯着。”陈皖南眼睛扫视了一圈人,最后落在一个男青年身上。
瞿嘉注意到,这位小同僚有点儿不善掩饰,他结结巴巴起来,露出一个愁苦的大红脸,“陈队,去死者学校的活,我真不能去了。我妈搁那上班呢,一去就给我塞一堆姑娘照片,弄的我很不好展开手脚。问着话呢,那女老师脸就对着我红了。”
话音落,憋笑声,彼此起伏。
瞿嘉微微勾了下唇角,埋首,翻看一张张现场照片,还有遇害前的,卢思琪青春靓丽,应该有很多男孩子喜欢。
“晓然,这张纸上的男生,叫宋飞羽。案发当夜,他和蒋菲在书店外面见了超过十五分钟。你去学校打听,他和蒋菲到底什么关系。”陈皖南面无表情的把画纸,越过没出息的赵乐天,丢给赵晓然了。
“哇塞,这画的,照片儿似的。”赵晓然的称赞声引来身边人围观,纷纷点头附议,惊问。
“谁画的啊?”
陈皖南显然没这功能。大家都把视线看向瞿嘉,已然也只有她了,传说中的肖像高手,头骨摆在她面前,能快速复原面貌的大神。
“是我画的。”瞿嘉只好应声,余光看向陈皖南,他正神情专注的翻案卷,身子总也严肃不了的,随意的靠在椅子上,此时,却有些故意不说话的意思,把场子抛给她。
瞿嘉再也无法低调,抬头看向赵晓然,声音温软的,“晓然,你去找宋飞羽的时候,不用去学校了。他应该在家中,或者医院。”
“……”
.
“宋飞羽真的在医院!”距离会议结束一个小时后,赵晓然匆匆打电话报告了陈皖南。
这时候,瞿嘉正坐在陈皖南的车上,在后排,跟赵乐天反复的聊这桩案子的所有细节。
“嘉姐,你观察力好强啊,能告诉我怎么控制大脑吗?为什么你的大脑就是你的,我的大脑就是猪的呢!”拍马屁技能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赵乐天,很明显,这个马屁拍的很成功,瞿嘉的笑声就这么连绵的在车内飘。
“他怎么说?”陈皖南回视线,问。
“他跟卢思琪是邻居,还在一个高中,那天晚上他发烧了没上晚自习,睡了半天后,天黑了,卢思琪奶奶却联系不到她人,就问他了。于是,生着病的宋飞羽,就帮着老人家找到书店。而蒋菲是自己在楼上看到他,跑下来给他聊的。”
“那没什么疑点了?”
“不。”赵晓然斩钉截铁地,“老大,宋飞羽这小伙子,感觉十分不好。我一成年大姑娘,跟他聊的十分钟里,得求着他发声似的,那双眼睛,一点热乎劲儿就没有,冷冰冰的。你说这么冷酷的孩子,可能生着病,帮老人出去找卢思琪吗?他又不喜欢卢思琪。”
“你怎么知道不喜欢!”听到外放音的赵乐天,马上大声反驳。
瞿嘉表情安静,耳朵却认真在听。
只听赵晓然道:“赵乐天亏你昨天还跑了一天学校。宋飞羽是出了名的学霸,一举一动受关注。卢思琪喜欢他,众所周知。但人家对她不感冒,甚至讨厌她的纠缠,也众所周知。”
“行了。继续核实案发前后宋飞羽的行踪。”陈皖南眉头一紧,啪的声挂断电话,方向盘轻拨,进入遇害者家的巷子。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你们说的不够看,谢谢蛋蛋的地雷,谢谢某人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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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门
上午十点,静月花园小区。
卢思琪家住在8栋,三层楼房的独立小院。车子停在巷口,步行进来一路全是繁华相迎。各家镂空的雕花铁门里,各色中等价位的豪车,时不时引现,洗衣声,逗猫声,老人带孙子声,接着便是哭咽……
“就是这里。”赵乐天停步,犹豫了一下,才按向充满压抑哭声的这家人门铃。
瞿嘉站在一米九的陈皖南旁边,显得不显眼。
来开门的女性,声音嘶哑:“你们是……”
赵乐天亮出公安证,又急忙一指陈皖南,“这是我们领导。”
于是,那名女性淌着连绵的热泪,扑通一声就给陈皖南跪下了。
赵乐天赶忙往后撤。
瞿嘉沉默地撇开视线,面对受害者家属本来就十分头疼,一般都交给队里能言善道的老刑警们做,陈皖南这种年纪轻轻实干能力强的,一般也避而不见。
亲自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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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门。
着实出瞿嘉意料。
她侧眸,微微看了他一眼,阳光大片洒在他轻拧的眉头上,薄唇未抿,当卢太太每一次拽着他手腕,下跪时,他都要紧凛眉头将人扯起来,扯到后来,卢太太完全哭瘫了,他必须俯身,轻提着她背,帮助卢先生将人拉起来。
瞿嘉听到这个男人铿锵地说。
“卢太太,我们十分重视这件案子,才会第一时间由市局刑侦队接手,根本没有说至少死三个才重视这说法。更不可能牵涉到某位官员而保护性的转到市局。今天来是要看看卢思琪生前的物品,方便开个门吗?”
“方便方便!”是卢思琪挂泪痕的父亲。
瞿嘉静默的看着这一切,连赵乐天都红眼圈的场面,她伸出指腹滑了滑自己眼眶,半点湿痕无。
……
“为什么还要复勘啊?这间屋子,有价值的东西全部带回局里了,照片也拍的详细。陈队,我不懂你。”进到卢思琪的房间,赵乐天立即带上门,不耻下问。
“找东西。”陈皖南看都不看一眼旁人,径自环视这间屋子。
瞿嘉从他身后,走出来,慢慢从口袋拿出手套,查看卢思琪的书桌。她毕竟不是专业的刑侦人员,东西都不敢乱动,由着陈皖南弯腰过来,双手撑在桌上,跟上面那一群,至少有七只大小不一的肉粉色火烈鸟台灯,有仇似的,相互瞪视。
他大约理解不了所谓少女心的东西。
瞿嘉极短的翘了下唇,从他那张酷酷的脸上回视线,开始打量害者生前的卧室。
屋子里很空旷,可以说是死寂,因为主人不在了。
白色的实木桌面上,一枝永生花,永不败落的开在阳光下,玻璃罩上靠着一个白色小卡片,上书着一位痛失爱女的父亲,沉重悲痛的密密麻麻话语。
眼神一掠而过,瞿嘉站在一个带镜子的柜子前,皱眉,“这上面原来贴的什么?怎么被扣掉了。”
闻言,先期已搜查过的赵乐天,立马回复说,“死者父亲说这里原先贴的是大头贴,三四年前的东西了。跟最近的案子应该无关。”
“大头贴?单人的,还是和谁的?”瞿嘉紧接着问。
“这个就没问了。嘉姐,你们犯罪心理学是不是也要研究被害者的心理?根据成长轨迹,生前物品等等,追溯她被选为被害人的原因?”
“可以这么说。”瞿嘉忽然灵光一闪,她多么聪明,当赵乐天都明白,自己第一天上班,就来被害者生前的家查看,这对她下一步的工作是多么的必不可少,她却怎么到现在才意识到,陈皖南顶着压力过来,完全是为了她。
心微微一颤,瞿嘉瞟了一眼正在开抽屉的陈皖南的脸色,从早上开始,就是这张酷酷的谁也不搭理的神色,当然,重点是不搭理瞿嘉。
“想什么?”忽然,他目不斜视翻着抽屉,一边冷声问。
那气势凌人的态度,明确在警告瞿嘉,这里是重要工作场合,她盯着他沉思半晌,最好是有什么线索要汇报。
“没。”瞿嘉单音节的一个字。
惹来陈大队长绝对公事公办的一个阴沉眼神。
……
看上去,理所当然没什么发现。
三人走出卢家大门时,讳莫如深,一切以案情保密为主,暂不可奉告的态度,与卢思琪父母告别。
赵乐天嘀嘀咕咕侥幸说,“我就说没遗漏的,开玩笑,这点小事做不好,我不混了啊。”
根本没人在意他这小情绪,走了好多步,瞿嘉回过身,表情严肃的盯着卢家的院子。
从这里看过去,这种类似联排别墅的小洋楼,家家户户中间只隔着镂空的铁艺栅栏,或高或矮,形状不一,但奇怪的是卢家与隔壁宋家之间,隔的竟然是堵高高的水泥墙。
她在看的时候,陈皖南抽了一支烟出来,靠在某家栅栏上,漫不经心的垂首点烟。
“这怎么回事?”她指着那堵煞风景的墙,问赵乐天。
“哦,这是三个月前,卢思琪父亲砌起来的。”
“原因呢?”
“这个……很尴尬。昨天问话的时候,她父亲有所保留,说不想让宋家猫老溜进来。卢思琪对猫毛过敏。但他妻子立时就冲过来抓他,破口大骂啊简直,原来是卢正怀疑卢思琪和隔壁的宋飞羽早恋,专横又蛮暴的砌了这堵墙。”
“这对孩子们影响不好吧。”瞿嘉皱眉。
“是啊。全小区就他家显眼特殊,弄的两孩子偷人似的。青春期难道就不能有点纯粹的友情了?”赵乐天不解,“所以啊,我就觉得晓然片面了。宋飞羽讨厌卢思琪,一半都是被她父亲作的。他自己,不一定真正讨厌她。”
瞿嘉对此不置可否。
“可以走了吗?”陈皖南突然间说话,音调冷淡。
“好,走。”赵乐天立即嘻嘻哈哈,抢先跑在前去拿车。
巷子里只剩瞿嘉与陈皖南。
他走在前,一手夹烟,一手插长裤口袋里。时不时的吐出白烟,飘到后方,她的鼻尖,带着强烈的男人味。瞿嘉一时有些不自然,躲避着什么,开口找话的问他。
“你说找东西,是什么?”
“你不知道?”他这声忽而带了嗤笑。似乎,她本该知道一样。
“不知道。”瞿嘉诚实的摇头。她心里隐约有点模糊的图案,正在清晰,但少了关键的一环,怎么也拼凑不出来。
“走完全程。你就知道我在找什么了。”陈皖南头也不回地拉开副驾的门,率先跳上车。
瞿嘉老老实实的爬进后座。
赵乐天看看前,看看后,最后,鄙视了前面一句,“老大,你懂不懂怜香惜玉?”
“盆景园!”陈皖南一声爆喝。
被吓倒地赵乐天:“……”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事情耽误,后面一千字着实不满意。我就不发了。
有点少。明天会更新六千字。
评论你们要留哦,让我知道我写的怎么样。评论支撑我写作。
☆、迷雾
所谓盆景,大约便是刻意为之的固定景观。
可以婉约的,枝无寸直,一寸三弯。也可以威风凛凛,叶叶霸气。
南湖的盆景园,属于盆栽爱好者们的天堂。因为听说这里的盆景种植师傅,有两把刷子,弄的东西,赏心悦目。
陈三平便是这其中一员,做为临时工,他的手艺完全让主管的老头儿另眼相待。如果不是工作态度懒散,早给他递上一份正式的合同。
此刻,被阳光烤着的大棚内,温暖如春,一些正在培育的小盆景姿态骄萌的排排站。放眼望去,有上千来颗。
陈三平穿着一件绿色的迷服,拿着把铁铲,给一株榔榆老桩换盆。
旁边的小凳上,放着一部手机,正播着评书。
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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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利索,不消一会儿,便敲完榔榆根须上的旧土,轻捧着,放进已经铺上一层赤玉土的大盆里。
“师傅,你手机音色不错啊,听着跟单田芳老师现场似的。”
闻声,陈三平抬头,瞧见一男一女悠闲地从门口踏进,正向着自己而来。发声的便是为首的那个高大男人。
他本来要提醒这里是工作棚,禁止游客,忽一瞥到那男人身后的女人,形容魅力,顿时,眼光亮了亮,不自觉直起背,摆出架势十足的样子。
“小先生挺懂行啊。知道这叫什么吗?
“听着评书,修着盆景,活到一百岁?”陈皖南笑着递了根烟,眼神随意地扫着那颗榔榆。
瞿嘉安静地站在他身后。
“过奖了。一百岁不求,图个修身养性。”陈三平笑呵呵的接过烟,眼神直勾勾的往陈皖南身后瞧。
“这手机不像师傅风格,有点小孩气吧。”陈皖南忽然不问自拿,轻飘飘的少女粉水果机,冷不丁地横在了陈三平眼珠子前。
陈三平意犹未尽,被迫回对瞿嘉的“欣赏”目光,皱起眉头,终于把眼神正式与陈皖南对上了,他有些不快,取回自己的手机,嘀咕,“你管我用什么手机。”可能觉得这样太小家子气,又瞄了一眼瞿嘉,哼笑声解释:“这手机买给我女儿的,还没送呢。”
这人很色。
这是瞿嘉对此人的最直观感觉。
他会修盆景,听评书,口中说着修身养性。泛黄的牙齿,鼠目地眼神,回答旁人问题时的躲闪,却明显的告诉她,这是一个“嘴尖皮厚腹中空”的人。
心理学上,这种人,通常态度马虎,看问题只看表面。但能应付实际问题。
一眼将此人分析透的瞿嘉,继续站在陈皖南身后,安静地听他周旋。
“你女儿叫陈曦?”
“你怎么知道?”陈三平吃惊的看着陈皖南,忽地问,“你什么人?”
“公安。”陈皖南亮出警.官证,也不管陈三平看到这张证件时的惊悚,兀自从口袋掏出证物袋,隔着塑料膜从对方手里取下卢思琪的手机,点下暂停单田芳老师的白眉大侠,正到激昂处,便吊着嗓子,戛然而止。
暖棚里,似乎不再暖了。
“警官,你这是干什么?”陈三平恼怒,手上还夹着陈皖南递来的烟,这下彻底抽不进了,“我有发.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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