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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云长歌
田大郎心情极好地拍了拍李从嘉肩膀说道:“正巧过两日我们有一诗会,钟隐可有兴趣?”
李从嘉不掩欣喜:“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回去之后,李从嘉询问杨新要不要跟他去,杨新立刻摇头,他哪里看得出什么好坏,更何况一群落魄才子吟诗作对,又有什么好看?
杨新有些奇怪地看向李从嘉:“我听五娘说,浮云诗社那些人自视甚高,很少邀请外人去他们的诗会,怎么会主动邀请郎君的?”
李从嘉笑道:“当然是有所图了。”
杨新好奇:“图什么?”
“钱。”刚刚练完功的释雪庭走来回答了徒弟。
杨新有些不明白,李从嘉细细解释道:“之前我也了解过,他们这个诗社刊印诗集都是自刊印,时间长了入不敷出,为了维持诗会不散,田大郎已经投了许多钱进去,偏偏田通判最是不喜儿子如此不务正业,从银钱上就抓的比较紧。”
杨新恍然大悟:“又是一个想让郎君出钱的?啧,想得美啊他们。”
“无妨。”李从嘉伸手叩了叩案几:“反正我也要借他们一用,用些银钱也无所谓。”
“可是如果他们以后就赖上郎君了呢?”杨新这些日子卖东西也算是见多了泼皮无赖,这种人不在少数。
李从嘉转头看向释雪庭:“雪庭法师怎么看?”
释雪庭闭眸微笑:“那也要他们有这个本事才行。”
杨新还是有些不明白,但也不敢再问,总觉得他比师父寨主笨许多。
李从嘉看着释雪庭因受伤而略显消瘦的脸颊,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赵匡胤已经盯上我,躲着也不是办法,回头我看看能不能询问一下他那里可有靠谱医师吧。”
释雪庭脸色微变:“郎君切莫如此,这两日雪庭已能微微见光,想来不久便会痊愈。”
李从嘉有些意外:“真的吗?怎么没见你说?”
释雪庭说道:“郎君事事操劳,又何必为了这等小事劳烦于你?”
李从嘉无奈:“那些事情都是次要的,既然这样,回头我就问问田通判有没有认识的可靠郎中,偌大江都府不可能连个好一点的郎中都没有。”
释雪庭合掌躬身:“多谢郎君。”
李从嘉摆了摆手,自从搬进这栋房子之后,感觉释雪庭没有前些日子那么随便,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释雪庭的眼睛有望复明,李从嘉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蹲在家里好好练了两天字,而田大郎比他还要着急,约定了时间,直接找上门来。
“这次诗会定于何处?”李从嘉用一套貂裘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看的田大郎眼热不已,纵然他家不算缺钱,但这样华贵的貂裘也不是他想买就能买的,更何况他的钱都用来维持诗社运转了。
“就在城外十里亭处。”
李从嘉笑道:“正巧昨日一场雪,今日说不定还能赏到雪湖之景。”
田大郎叹了口气:“是啊,这场雪来得可巧,不过诗会的命题自然也随之更改。”
“改了?”李从嘉略有些意外:“为何更改?”
田大郎说道:“对着雪景自然是要咏雪的。”
李从嘉……心里骂了句脏话,之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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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梅花命题的!
“大郎,似是有些不开心?”
田大郎无奈摇头:“诗社之中,一向团结和睦,只是一到冬日,梅党和雪党就要吵成一团,是在令人头痛。”
李从嘉有些茫然:“梅党和……雪党?”
小小一个诗社都要抱团结党?大宋的结党之风从现在就开始了?
田大郎稍微解释了一下,李从嘉这才明白,所谓的梅党和雪党,就是觉得冬天咏雪是正道和咏梅是正道的两拨人。
意见不统一自然就要掐,不过文人掐架也是文明的,每次互掐都是写诗写词,然后来评判哪一方诗词比较好,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如果水平相差较大,总是能看出来的。
田大郎不开心的理由则是因为他是雪党,可是雪党一直被梅党压制,已经好几年了,让他这个社首颇有些颜面无存的意思,如果不是他有钱,想必社首早就易主了。
李从嘉听了之后也表示理解,江都府虽然也会下雪,但毕竟偏南,跟北方没办法比,降雪量不大,时间还短,想要灵感也要看到之后才行啊,哪里比得上能开一冬的梅花呢?
田大郎吐槽完毕的时候,自然也到十里亭外。
此时已经有六位书生打扮的年轻郎君或坐或站在那里,三三两两围着碳炉说话。
李从嘉看到他们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些人居然大部分都是只穿一件夹棉长衫,虽然今天天气晴朗,但一阵风吹过来,他都觉得自己穿的不够厚,这些人……真抗冻。
不过这样一来,他还真是鹤立鸡群,导致田大郎把他介绍给诗社众人的时候,有一些人看向他的眼神颇为不善。
李从嘉当成没看到,抱着手炉站在田大郎身边,看了一圈估摸出了一个大概这群人都是穷鬼。
不是他看不起穷人,而是他看不起穷酸,都穷成这样了,不想办法干点事情,整天吟诗作对,希望一朝出名,哪儿那么容易呢?
李从嘉看不起这些人,自然也不会主动攀谈,一时之间也有些尴尬,毕竟他看不起对面穷酸不干事儿,对面也看不起他穷的只剩钱。
当然很快他们就知道李从嘉不是来炫耀有钱的,而是来碾压打脸的!
起因照旧是梅党和雪党掐架,不过以往都是势均力敌,今天不巧雪党这边有人生病没来,凑不齐,而正好李从嘉可以凑个数,梅党就暗搓搓的把他给推到了雪党那边。
雪党颇不服气,梅党为首的那个黎明朗心思活跃,跟田大郎关系也不错,之前就听过田大郎提起李从嘉,心中知道这个金主可不能得罪,便笑道:“正是如此,都是自家兄弟,多一人少一人又如何?李郎君不若就给我们做个评判吧。”
黎明朗担心李从嘉绣花枕头,万一到时候写不出岂不是尴尬?
李从嘉笑着说道:“无妨,如此美景,倒也让人诗兴大发。”
黎明朗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七个人各自找个地方去酝酿诗意,只有李从嘉自带来的食盒中拿出了小火炉酒壶以及一份卤肉。
正在酝酿诗意的顿时酝酿不下去,这些人里面,只有田大郎和黎明朗家境烧好,其他人能混个温饱就不错,哪里还有喝酒吃肉的钱?此时闻到酒香肉香,分分钟抑制不住嘴里唾液的分泌速度。
除了田大郎和黎明朗之外的人都暗中恨恨盯着李从嘉,李从嘉从容烫酒吃肉,看上去颇为享受刷目中无人的才子人设果然是最容易的。
众人一共约定了一炷香时间,时间到了写出整首诗词的数量少的一方输,如果两方每个人都写出,自然就要看水平。
一炷香之后,约定时间到,众人回到亭子石桌旁边,此时李从嘉已经起了食盒,只留下一壶酒说道:“天气寒冷,诸位先喝杯酒暖暖身子,否则只怕提笔写字都要困难。”
没人拒绝,他们的确是冷的不行了,然而有几个人瞟了一眼李从嘉的食盒,心中暗暗鄙视他小气,居然不分与他人食用。
喝完酒之后,几人轮流将所做诗词写于纸上,李从嘉在旁边看了一会,心中着实失望。
怪不得这个诗社入不敷出,这个水平……比打油诗水平高点有限,唯一一个还算出的也就是黎明朗,田大郎写的……中规中矩,没什么亮点。
李从嘉怀疑自己真的能利用这个诗社打开局面?
所有人都写完之后,彼此之间一看,都觉得水平跟平时不符,暗暗怪李从嘉捣乱,要不是他拿出酒肉扰人心弦,他们怎么会失手?
黎明朗看李从嘉面上淡淡的模样,似乎有些不屑,忍不住说了一句:“李郎君尚未提笔。”说完不由得暗暗后悔,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能轻易得罪金主吗?
李从嘉也不介意,微微一笑提笔写下青玉案三字。
不得不说,他这一笔书法出来,就镇住了在场的许多人,如果只比字的话,李从嘉是毫无疑问的碾压。
田大郎站在李从嘉身边,随着李从嘉动笔,将整首词念了出来:“梵宫百尺同云护,渐白满苍苔路。破腊梅花李蚤早露。银涛无际,玉山万里,寒罩江南树。鸦啼影乱天将暮,海月纤痕映烟雾。修竹低垂孤鹤舞。杨花风弄,鹅毛天剪,总是诗人误。”
一首词写完,李从嘉施施然放下毛笔,整个人轻松写意,仿佛写词于他而言如家常便饭。
全场静寂无声,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觉得……有点接受不了,说好的附庸风雅小土豪呢?你这样是来打脸的吧?
黎明朗脸色十分难看,在诗社中他的水平是最高的,这也让他十分骄傲,之前被杨花院的小娘子们传唱的几乎都是他所做,结果今天随便来了一个人,全方位吊打他,这让他脸上颇有些过意不去。
田大郎倒是没想那么多,他是真的词痴,看到好的只会喜欢,只可惜自己水平有限。
李从嘉这一首《青玉案》让他十分欢喜,笑着说道:“看来今年是我们雪党赢了。”
黎明朗勉强笑道:“李郎君文采风流,在下甘拜下风。”
田大郎十分得意,看着手中的词作越看越喜欢,不由得说道:“如此好词,应当得柳大家谱曲弹唱了。”
黎明朗顿时眼中一亮:“却是如此,不如……我们去请柳大家帮忙谱曲?”
李从嘉有些茫然:“柳大家?”
田大郎介绍道:“柳大家擅筝鼓琵琶,唱腔优美动听,经她弹唱之词,被诸多女郎竞相学习,只是柳大家文学造诣不低,一般词作自是看不上眼,不过,钟隐此作,应是当得柳大家亲自弹唱了。”
李从嘉心中一动,这似乎也是刷声望值的一个方式啊,于是他立刻说道:“既然大家感兴趣,便去见见这位柳大家吧。”
田大郎有些犹豫:“柳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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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可不是随意就能见到的,若是见不到……”
李从嘉摆手:“见不到便见不到。”
田大郎想要说什么,看到黎明朗对他用眼色,又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李从嘉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心中有些疑惑,不过,等到了地方之后,他心中就不疑惑了,他……他想骂人!
第45章
李从嘉本来以为柳大家应该是个艺术家,然而万万没想到,柳大家其实就是杨花院的头牌。
当然这年头的名妓,艺术水平也不低是真的。
李从嘉站在门口说什么也不肯进去,几个小娘子在院子里吃吃笑着看向他们。
田大郎颇有些尴尬,在李从嘉耳边说道:“钟隐不必介意,我们此来不过是吃吃酒听听曲。”
李从嘉无奈说道:“李某全家罹难距今不过一年有余,怎么好去青楼楚馆?诸位请吧,我就恕不奉陪了。”
田大郎一怔,不由得暗中骂了自己一句,真是太大意,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不过李从嘉这个理由十分充足,自然是能够离开,可是他走了,他们怎么办?
进去吧,哪怕是田大郎亦囊中羞涩,别说是柳大家,就算是杨花院的普通妓子都请不起,更不要说剩下几个能吃饱饭就不错的郎君。
本来田大郎他们撺掇着李从嘉过来,就是打了一个让他出钱的主意,如今人家要走,这……就有些尴尬啊。
好在李从嘉一看到他脸色不太好看,就知道他可能拿不出这个钱,只好说道:“大郎也同我回去吧,今日通判还说让我兄弟去你家用饭,我与你一同出来,我一个人回去怕也是不好交代。”
田大郎顿时松口气连忙说道:“瞧我,居然忘了这码事儿,咳,今天实在是不凑巧,诸位就先散了吧,过些时日过些时日我们再聚。”
黎明朗暗中瞪了李从嘉一眼,带着其他几个人离开了这里,人都走了之后,田大郎略有些尴尬地看着李从嘉。
李从嘉这才说道:“走吧,时候不早,也该回去了。”
田大郎没说话,灰溜溜的跟着李从嘉往回走,又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家。
李从嘉回去之后,想了想觉得这个诗社所谓的聚会去不去也就无所谓了,反正他们的名气也都是从青楼楚馆传出的,既然如此他干嘛不直接把目标瞄到杨花院?
不过,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新xx的优质青年,李从嘉对这种地方是十分陌生的,他也不想去,如果里面有漂亮小郎君……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更何况今天拒绝田大郎的借口,同样也让他无法再踏足其中。
而他们这一栋屋子只怕没有一个人适合,李从嘉撑着下巴,开始思考找“水军”营销一下,不过这个水军也不是谁都能行的,看来还是要熟悉一下本地情况。
就在李从嘉觉得自己写了一首词,但是完全没有传播机会的时候,田大郎忽然找上门来说道:“钟隐,此事是我对不住你,我真是没想到黎明朗居然是如此小人!”
李从嘉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这两天因为天气冷,李从嘉一直窝在家里不肯出门,自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田大郎如此气愤。
田大郎有些羞愧有些难过:“是……是这样的,这两日,黎明朗忽然名声大作,据说是柳大家弹唱了他所写的词,我本来有些奇怪,结果去听了之后才知道,那首词是当日你写的!”
李从嘉有些意外:“他这是……剽窃?怎么这么大胆?当日那么多人都在那里,他是觉得没人能揭发他?”
田大郎恨得牙痒痒:“黎明朗凭借这一首词,短短几日大名传遍大街小巷,甚至有个富商看中他要招他为乘龙快婿!他如今不缺钱,还经常带着那些人吃吃喝喝,出入青楼楚馆,那些人一个个,全都背信弃义,被他买了!”
李从嘉又问道:“你去揭穿他了?”
田大郎脸上更加难堪:“是……是这样,但是因为有那些人为他作证,没有人信我!”
李从嘉嗤笑道:“那自那首词过后,他可曾还写过其他词?凭他还写得出其他吗?”
田大郎苦笑:“就凭借这一首就足够了啊。”
李从嘉想想也是,只是说道:“此事不要声张,我会想办法的。”
田大郎有些奇怪地看向李从嘉:“你……你不生气?”
李从嘉微笑说道:“是我的,总归是我的,他想拿走,是那么容易的吗?”
田大郎看着李从嘉,忽然觉得看不透这个人,只好匆忙告辞说道:“既然如此,若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李从嘉热情挽留一番,等田大郎走之后,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就听到杨新说道:“这人也太不要脸了!”
李从嘉无奈叹了口气:“躲在后面偷听像什么?亏了他没留多久,若是被发现,你尴尬不尴尬?”
杨新吐了吐舌头走出来,不过在后面偷听的不仅仅是他,还有一个释雪庭。
李从嘉对这两个家伙彻底没了脾气,杨新气鼓鼓说道:“这人太不要脸了,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李从嘉心说,你知道什么?越是读书人有的时候底线越是低的可怕!
释雪庭半晌才说道:“郎君这份养气功夫,及得上师父他老人家了。”
嗯?李从嘉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明白,释雪庭大概是在说自己一点都不生气这件事。
一般人遇到这种拿着自己作品去沽名钓誉的伪君子,肯定肺都要气炸了,尤其是在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情况下。
只是李从嘉不一样啊,这词……本来就不是他写的!虽然也气愤,但没到上头的地步。
李从嘉不好解释,只好说道:“生气也无济于事,黎明朗不过是见我在江都府没有根基,所以敢欺到我头上。”
杨新一脸解:“可是……田家在本地根深叶茂,他怎么也敢惹?”
李从嘉冷笑一声:“还不是仗着他有了名气,田家再怎么根深叶茂,也不可能跟一个有名气的读书人多做计较,尤其是在他们本身就没有证据的情况下。”
释雪庭说道:“郎君既然如此明白,想必已是胸有成竹。”
杨新歪头:“郎君有主意了?”
李从嘉转头看向释雪庭:“法师觉得,如今我当如何做才好?”
释雪庭低头思索半晌,这才抬头说道:“想要证明此词为郎君所做,也难也不难,不难则是找人做见证,你与他二人重做一首词,若他真如田大郎所说那般不学无术,想必当场便会被戳穿,难则是……若他提前知晓要比试,串通他人买首词作,到时怕也是不好分辨。”
李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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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听了之后认真思考,他本来也想的是公开比试,本来他正缺一个让世人知道他的机会,只不过没想过黎明朗买词的可能性。
文无第一,诗词风格的确很难模仿,但只要是人都有高峰期和低谷期,只要黎明朗拿出来的词水平并不太差,只是说没有灵感,倒也说得过去。
李从嘉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让他没有准备了。”
其实李从嘉对李煜的词还是很有信心的,千古词帝,那是谁随随便便就能比得上的吗?
不过,还是稳妥些好。
那么,怎么制造这个意外场合,就是李从嘉需要去思考得了。
需要一个他跟黎明朗都在的场合,在对方猝不及防之下,提出比试。
不过也不知道黎明朗是不是心虚,自打出名之后,他一直在躲着田大郎和李从嘉走,而李从嘉想要融入当地文人圈子,最好的向导就是田大郎。
不过就算他躲的再远,也总会遇到李从嘉。
那次真的是偶遇,在香料店偶遇,黎明朗看到李从嘉之后,先是一惊,继而目光阴沉的盯着李从嘉。
李从嘉走到他身边俯身问道:“偷来的名气,不怕吗?”
黎明朗呼吸急促,半晌才冷笑道:“偷?谁能证明?我还说你沽名钓誉,想要借我出名呢!”
呦嗬,死鸭子嘴硬啊!
李从嘉冷笑道:“你是真当我没办法?”
黎明朗强撑说道:“我如今已经拜入蓝田书院师山长门下,你觉得就凭你,能奈我如何?哦,我倒是忘了,你有钱,不过就算有钱,也不能肆意侮辱师山长弟子,你还是自己掂量清楚吧。”
说完黎明朗疾步走出香料店,他自觉从容,实际上那身影跟逃难也没什么区别。
李从嘉摇了摇头,听这意思那个师山长似乎很有名气,不过……只凭这一首词就弟子,也不进行严格考核,这位师山长的能耐怕也是有限。
李从嘉回去之后跟田大郎打探一番,万万没想到这位师山长居然还是一位大儒!
大儒好啊,大儒为了名声不可能颠倒黑白,总归是有气节的,李从嘉已经暗搓搓的打算直接去找大儒评理!
结果万万没想到,还没等他出手,人家就找上了门!
在他跟和尚们围着火炉吃烤红薯的时候,田家三郎匆匆赶来说道:“李郎君,定国节度使有请。”
本来似睡非睡的李从嘉顿时被吓了一个激灵:“什么?定国节度使?唤我何事?”
第46章
田三郎来的匆忙,喝了口水顺好气之后才解释了一下。
原来却是江都府知州设宴,请了赵匡胤,为了拍马屁,还把本地最有名的大儒师行一给请了来。
师行一不仅自己来,还带着几个弟子一同前来,想来是为了弟子在知州和定国节度使面前露面。
也不知道黎明朗到底是怎么操作的,居然战胜了许多排位在他前面的师兄跟着去了。
席间谈起诗词歌赋,黎明朗那首词自然又被拿出来被诸人夸赞。
跟着田通判去的田大郎眼见黎明朗一副得意小人模样,没忍住,当场炸了!
一个文人,剽窃是最大的罪名,如果被认定为剽窃,除非跑到一个小山村去隐姓埋名,否则怕是寸步难行。
黎明朗当场面色涨红,又有些慌乱,他还没想好怎么反驳,师行一就表现出了不开心。
师行一对黎明朗态度上是可有可无,只是觉得这算是个胚子,磨练一番或许也有成绩,他弟子会挑选一些良才美质悉心培养,然后再一些资质尚可的弟子,这些教的比较粗,而黎明朗就是这个比较粗的范围内。
可不管怎么样,黎明朗也是他的弟子,被人这样当众打脸,谁都不能忍。
好在师行一脾气不错,只是提出想要见见那个所谓的“原作者”。
田三郎说完之后,脸上带着些许歉意:“大郎是一时冲动,并未想过要将李郎君陷入不义,他……”
李从嘉摆手说道:“没关系,大郎急公好义,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哪里会怪罪他?还请三郎等我一等,待我换身衣服,便与你同去。”
李从嘉一边说着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这个机会来的正是时候,他刚刚还在担心直接去书院找那位大儒,是不是会显得太过轻狂,万万没想到机会这就来了!
李从嘉特地穿了一身素色绣有暗纹的衣服,身上配饰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选择了最高档次,却又十分低调的那一种,大概就是认识的一眼就能看出价值不菲,不认识的大概也看不出有多么值钱。
不过也好在现在乃是乱世,各个政权还没有太过严格的服饰等级,李从嘉可以从容的穿着用银丝线绣着暗纹的衣服,配玉佩玉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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