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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云长歌
因为天气冷,李从嘉想了想配了一套黑色貂裘,头上也配了琥珀发冠,这一套下来,看的田三郎眼睛都直了。
田三郎忽然就觉得,官做得再大,也没有富家翁来得舒服啊。
李从嘉穿戴好了之后,让春生将马车牵出来。
李从嘉跟着田三郎一路去了知州在城外的别院,知州家的别院可比通判家的大许多,也风雅许多。
李从嘉自然是没有资格坐马车进园,只能在侧门就下来步行,而自侧门到宴厅这一路可算是赚足了眼球。
此时宴会大厅气氛可以说的上是尴尬,在场大佬脸色都不太好看,赵匡胤和知州倒还好,他们两个都带着些许好奇。
知州是早就听说过李从嘉这个人,毕竟也算是通判的亲家,只是写词……知州很难想象一个富户能有这样的文采。
别说他,就连田通判都不信!
这些人里对李从嘉最有信心的反而是赵匡胤,因为他总觉得李从嘉身上有着一丝文人特有的温润气质。
李从嘉被仆人引领着踏进大厅的一刹那,所有人心中的天秤变成了平衡状态。
就连师行一,心中的不满和怒火都少了许多。
谁让从古至今,越是有头有面的人物就越是颜控呢?
如果让李从嘉跟黎明朗站在一起,保准大家觉得李从嘉才该是师行一的弟子。
李从嘉站在大厅上从容行礼,赵匡胤见他如此神俊秀,心中越发喜爱,居然起身走来拉住了李从嘉的手说道:“几日不见,看起来神不错。”
赵匡胤明明白白表现出对李从嘉的熟稔,众人一时之间面色各异,开始猜测李从嘉到底是什么来头。
黎明朗更是心中慌乱,他敢剽窃李从嘉的词,不过是因为知道对方没有根基,至于田家……等田家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名声大噪,找到了靠山,田家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不怎么样的亲家来跟他过不去?
可如今……难不成这家伙跟定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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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度使有什么关系?
李从嘉含笑回答赵匡胤:“入冬以来,颇为安逸,又有诸位亲友照顾,自是与之前不同。”
这倒不是他敷衍,自从搬到江都府之后,吃好的用好的,也不用担心明天就被抓走或者被周军大上山,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前两天李从嘉都惊悚的发现自己的腹肌又要变成一块了!
赵匡胤微笑递给他一杯酒说道:“今天你想安逸,怕也是不行。”
李从嘉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之后,苦笑道:“不过区区一首词,便搅得满城风雨,还惊动了使君,令李某万分惭愧。”
赵匡胤看了一眼师行一,开口问道:“如此,我们将你唤来的原因,想必你也知晓,如今你可敢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这首《青玉案》到底是谁所作?”
李从嘉从容说道:“自然是在下所做。”
“哦?”师行一开口问道:“可是除了一个人之外,你可还有其他人证?”
李从嘉转头看向师行一略有些疑惑:“小子驽钝,不知这位老翁是……”
“我乃蓝田书院山长师行一。”
李从嘉躬身行礼:“见过师山长。”
师行一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有何证据?”
李从嘉笑道:“这还要什么认证呢?诗词之事本就是自由心证。”
“哼。”黎明朗心中见师行一维护自己,心中微微安定,听到李从嘉如此说马上出言嘲讽:“说话可是要负责的,没有证据,你竟敢在诸位长者面前大言不惭?”
李从嘉温言说道:“我说过,偷来的永远也变不成自己的,既然我敢这么说,自然就有把握,若你坚持不认,那也好说,便让在座长者出题,你我当场书写,而后让诸位评判如何?”
黎明朗心中一慌,强撑说道:“笑话,作诗作词乃是神圣之事,岂能一蹴而就?如此仓促写出的词,怕要污了长者眼睛的!”
李从嘉不为所动:“能够在三炷香之内写出《青玉案》的人,自然也能在三炷香之内写出另外一首词,当日情形与今天有何不同?我都不怕,你又何必推三阻四?”
黎明朗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李从嘉,他原以为李从嘉那首词应该是早就写好,而后在诗会之上写出来,可他万万没想到李从嘉敢跟他比拼当场写词。
三炷香一首词,并且还要水平不低,就算是师行一都未必能够做到,而在场的其他人……就更没人敢这么说了。
敢夸下如此海口,不是狂生,便是自身诗词造诣不低。
师行一此时终于提起兴趣,他看了一眼黎明朗略有些不满,人家都当面下战书了,黎明朗居然不敢应战,反而出言讥讽,此子心性是在不堪造就。
见黎明朗还是不说话,师行一不得不开口说道:“明朗,你便与李小郎较量一番便是,不必担忧,前些日子你所写的那几首词,也是不错的,平稳发挥就好。”
前些日子?几首词?李从嘉敏锐的从师行一的话中听出了重点,不由得面带嘲讽地看向黎明朗。
他就说师行一作为江都府当地有名的大儒,又是书院山长,怎么可能糊里糊涂凭着一首词就黎明朗为弟子,看来黎明朗又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几首词,糊弄了师行一。
不过这一次,李从嘉倒也是冤枉了黎明朗,黎明朗本身也算有才,只是距离进入蓝田书院差一些,他将自己之前的词拿给师行一看,师行一虽然觉得差强人意,但再看黎明朗“新作”的那首词,又觉得此人或许已经开窍,再加上他实在喜欢那首词,便破例下了这个弟子。
黎明朗心中有苦说不出,只能硬撑着头皮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应了。”
他一边说一边在脑海中搜索着有没有好词可以“借用”一下,然而之前他一向喜欢小弟,享受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肯捧着他的又哪里有什么水平?
赵匡胤看了一眼知州,知州对着身边的侍从轻声吩咐两句,过不多时,两副书案连带笔墨纸砚全部搬上了厅堂。
两个小侍过来研磨,李从嘉看向四周,等着出题。
虽然宴会主人是知州,但是知州从头到尾都在做隐形人,赵匡胤官职最大,自然由他来。
不过赵匡胤自知水平不够,再加上师行一在,便笑道:“师山长在此,我怎好班门弄斧?还请师山长出题。”
师行一也有些踌躇,他是黎明朗的夫子,若是出题不慎,怕是会被人说偏袒自己学生。
想了半晌,他开口说道:“既然你们当日以雪与梅为题,不如就写梅吧。”
第47章
李从嘉看了眼师行一,觉得这位简直就是他的神队友,本来他还担心自己记得的那些诗词,可能跟题目不相符,到时候,他说不得也要剽窃一回。
万万没想到,居然给出了这样一个题目,虽然那首词不太适合今天的宴会景象,但终归也是以梅花为主题的。
黎明朗拿着毛笔在那里冥思苦想,李从嘉看了他一眼,提笔写下了“梅花”二字。
赵匡胤光明正大站在李从嘉身边观看,在看到李从嘉这笔书法的时候,不由觉得眼前一亮,就冲着这一笔书法,他就多信了李从嘉几分。
师行一站在黎明朗身边,见他吭吭哧哧只写下了青玉案三个字,不由得摇头,黎明朗这一笔字可真不怎么样,他见黎明朗暂时写不出,便溜溜达达走到了李从嘉身边。
此时李从嘉已经写下了第一句:殷勤移植地,曲槛小栏边。
师行一马上停住,等着李从嘉继续书写。
田通判忍不住也跟着过来看一眼,就连知州都围了过来。
李从嘉被一群大佬围着也不紧张,从容写完了剩下几句:共约重芳日,还忧不盛妍。阻风开步障,乘月溉寒泉。谁料花前后,蛾眉却不全。失却烟花主,东君自不知。清香更何用,犹发去年枝。
为了显得不那么逆天,每写一句都会略微停顿一下。
然而就算这样,也实在让人震惊,这样的速度和完成度,已经几近出口成章。
李从嘉放下笔之后,羞涩地笑了笑,对着诸位大佬行礼退后,任由他们品鉴。他瞄了一眼旁边的黎明朗,嗯,除了青玉案三个字,还一个字没有。
这一局,他稳赢!
赵匡胤念了两遍之后,总觉得……这首诗跟之前他读过的都不太一样,之前凡是以梅花为题,大多为咏志诗,而这一首……就算是赵匡胤再文盲也能依稀看出,似乎更偏向于叙事诗。
梅花在这首诗里,只不过就是个道具,而这首诗……这首诗尼玛就是借着梅花来秀恩爱的啊。
师行一读完之后放下说道:“少年人,如何写出这般老气横秋之作?”
李从嘉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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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家园尽毁,人未老心已老。”
这句话说出去,他就觉得自己装x好像装的有点过头,但是没办法,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装下去。
师行一微微一愣,之前他并不知道李从嘉的“身世”,此时听到李从嘉如此感叹,又看他面色黯然,心中略有疑惑。
李从嘉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只是快速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黎明朗,而后又回了目光,心中实在是无语:这位居然到现在除了题目,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不过,现在三炷香的时间……基本上过去没多少,一群大佬在那里等着,这压力非同小可。
黎明朗本来就心思不定,此时耳中听得众人对李从嘉的赞美,心中更是焦急,只觉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已经开始思考若是真被拆穿,结果会如何。
那时候他很可能会被蓝田书院赶出去,成为江都府文人圈子里最大的笑话。
黎明朗越想越恐惧,再想到自己未来岳父家就是看中了他才气和名气,若是他没有这些作支撑,名声不在,想必一定会被退婚!
到时候他会比之前还要惨,甚至终生也不可能再进一步,想到这里,黎明朗不由得眼前一黑。
李从嘉正在师行一解释这是在怀念自己亡妻,并且将几句诗解释了一遍,很典型的睹物思人。
师行一刚要点评一番,就听到旁边小侍惊呼一声:“黎郎君?”
众人一转头发现黎明朗已经扑街,李从嘉顿时目瞪口呆,心中十分郁闷,什么时候晕不好,偏偏现在晕了,这算谁赢啊?
而且黎明朗可以病遁,这件事情拖久了大家自然也不会再关心,到时候……可他又不能逼迫一个病人,那样有违君子之风,会崩人设的!
李从嘉满心郁闷,表面上却还要一脸关切问道:“他这是怎么了?之前不还好好的?”
好在知州府里是不会缺郎中的,知州直接将郎中唤来,然后让黎明朗平躺在藤席之上。
郎中来了一把脉,张口就是一句:“心火过旺。”
师行一问道:“如何医治?”
师行一心中也略不高兴,还没分出胜负,自家弟子居然先晕了,在场若都是正人君子还好,就怕有些心思阴暗的小人,到时说一句黎明朗胸无点墨,写不出好诗词,故意装晕,那他怎么丢得起这人?
郎中干脆说道:“放心。”
然后一伸手,在人中用力一掐,生生把黎明朗给掐醒了。
黎明朗一睁眼看到所有人都围着自己,一开始还有些意外,等想明白之后,一看计时用的那三炷香还剩下一炷半,顿时想死的心都有。
他反应倒也快,眼见自己写不出来,根本不是李从嘉对手,只好装出一脸虚弱的模样喘息问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一边说心中一边暗暗发狠,决定只要躲过这一劫,回去必定要找人打断李煜的胳膊不可,你不是能写吗?我看你胳膊断了,还怎么写!
李从嘉见到他眼神阴暗,就知道这位是恨上了自己,他倒也不在意,黎明朗既然已经抄袭,那就肯定恨不得原作者快点去死的。
师行一喝道:“为师说过遇事不能急,要沉稳有度,你偌大年龄,还不及一少年郎镇定!”
李从嘉环视一周,发现除了小侍,在场的年纪最小的就是他,不得不认下了少年郎这个称呼,只觉得师行一真是帮他拉仇恨的一把好手。
黎明朗口中唯唯,挣扎着要站起来说:“学生知错,学生马上去写。”
结果还没完全起来,就又摔了回去。
李从嘉忍不住将头一扭,这演技实在是没眼看。
黎明朗的智商真是低到一定程度了,他也不看看在座的都是谁,一个定国节度使,一个知州,一个通判,还有一位年纪很大的书院山长,他们哪一个不是人?一眼就能看出黎明朗是在装!
赵匡胤嘴角微勾,颇带嘲讽之意,知州脸上看不出什么,倒是田通判,看上去松了口气的模样如今几乎已经可以证明那首词的确不是黎明朗所写,他儿子没说谎,只是过于耿直,还好还好。
唯一不高兴的大概就是师行一,黎明朗如此怯战的表现,直接将他架在了墙头上。
师行一想到自己一生高洁。结果临了临了,被个剽窃者给挂在了耻辱柱上,简直愤怒的不行。
他是非常想要让黎明朗别装死,赶快去写,只要写出一首,哪怕写的不怎么好,也有生病做借口。
然而他也明白,黎明朗这般做派,怕是一句都写不出来。
师行一面沉如水,黎明朗看得心惊胆颤,大厅之中居然一时安静了下来。
李从嘉看了看众人,这个时候,他不确定应不应该出面表现一下自己的大度。
说实话,他是一点也不想管,黎明朗这般作死,他不落井下石已经很有风度,还要去帮忙?
就算帮忙,以对方小人心性,想必也只会更恨,才不会对他有任何感激。
不过他考虑的其实是师行一,这位大儒,不好得罪啊,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他的所有弟子,到时候声望值没刷上去,怕还要一落千丈。
李从嘉思考半晌才说道:“黎郎君既然身体不适,便休息一会吧,反正时间还早,依君之大才,想必半柱香的时间就已经足够,哪里需要那么久?”
黎明朗面上一僵,而此时他旁边的郎中已经开口说道:“这位郎君身体并无宿疾,只是一时之症,料想休息一会定然无碍。”
郎中很不满,刚刚他才说了黎明朗没有什么问题,黎明朗就装出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这是说他医术不,要砸他饭碗啊!
师行一眼见有梯子递过来,立刻说道:“如此,你便休息一下再写吧,若在三炷香燃尽之前未曾写出,就算你输。”
黎明朗心中一慌,对师行一也恨的不行,只好说道:“弟子遵命。”
他说完看了一眼李从嘉,此时李从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黎明朗就是觉得对方在嘲笑自己,不由得咬牙切齿说了一句:“李郎君如此大才,三炷香的时间只写一首,怕是不够吧?”
李从嘉微微一愣,有些疑惑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多写几首?”
黎明朗刚刚只是随口一说,不过话出口之后,脑子里转了几转,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如今他只能狗急跳墙,反正自己眼见是得不到好,那也不能让李从嘉脱颖而出!必须要将此人拖下水不可,只要他写不出第二首,那自己就咬死他也是剽窃了别人所写之词!
黎明朗一脸理所当然:“不错,否则谁知道,李郎君所写是否为自己所作呢?”
李从嘉: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第48章
对于黎明朗的无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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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嘉并没有回应。
赵匡胤忽然轻笑一声:“所以,你这是承认不如钟隐吗?既然如此,这场比试也没必要继续下去。”
黎明朗咬牙死撑:“我不信,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居然能写出如此感情深厚之诗!”
李从嘉莫名:“你信不信与我何干?我只是想要证明,那首青玉案的确是我所写的罢了。”
师行一终于是开口说道:“仔细读来,这一诗一词,所用手法的确如出一辙。”
黎明朗心中绝望,却还是咬死了说道:“此人名不见经传,怎么突然就会作诗作词?必是摘抄他人所作!”
李从嘉真的开始怀疑黎明朗是怎么忽悠到了师行一当他老师的,就这智商,好吧,或许黎明朗是真情实感觉得他也是抄的别人的诗词。
李从嘉不说话,完全交给赵匡胤和师行一两个人,如果他们让写,李从嘉就要绞尽脑汁想一想,其实后主词里面主描写梅花的并不多,或者说是流传下来的,描写梅花的并不多,另外一首带有梅花的词,主要还是描写春天,与现在并不应景。
当然如果实在没办法,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师行一不会因为面子就颠倒黑白,一拂袖子厉喝道:“如此胡搅蛮缠,可还有点风骨?快些与李小郎君赔罪!”
黎明朗怨恨地看着李从嘉,李从嘉慢悠悠说道:“我只要证明词是我的,赔罪与否倒不重要,我倒觉得,黎郎君最对不起的,应是被他欺骗的亲朋好友,尤其是师翁,师翁对你定然是抱有很大期望,如今想必也很失望,你还是想想怎么给师翁赔罪吧。”
师行一长长叹了口气:“我也不要你赔罪,从今日起,蓝田书院再无黎明朗,我也只当从无你这个弟子。”
黎明朗听了之后,整个人失魂落魄地瘫在地上,赵匡胤看了一眼知州,知州立刻挥手让人将黎明朗架了出去。
师行一眼看黎明朗被赶走,颇为心灰意冷,叹口气说道:“是老夫识人不清,愧对李小郎。”
李从嘉笑着说道:“师翁君子品行,心胸磊落,自然想不到还有如此龌龊之人剽窃他人词作来达到目的,此事怪不得师翁,我反而要感谢师翁对晚辈的肯定。”
李从嘉定下了因为你是好人,所以想不出会有这么坏的人这个基调,赵匡胤等人自然也立刻跟上。
师行一听了之后,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个意思,之前哪怕黎明朗功课做得不怎么样,他也只道是这孩子之前的老师水平不高,还埋怨那些人生生拖累了一个好苗子。
哪里想得到,这个“好苗子”是个彻头彻尾的假苗子呢?
师行一想通之后,心情舒畅,拉着李从嘉手说道:“李小郎之词风格鲜明,哪怕是江都府之内,怕也是没几人能及得上你,自是不会被埋没。”
赵匡胤说道:“师山长太过自谦,您的弟子有几位于诗词之道颇有造诣,此事我在大梁便早有耳闻。”
师行一摇了摇头:“他们是还不错,只是比起李小郎,却是差远啦。”
李从嘉却说道:“师翁不必遗憾,小子以为,诗人词人,少点也没什么坏处。”
所有人都十分意外地看向他,不知他怎么忽然说出这么煞风景的话。
赵匡胤有心维护他,轻咳一声说道:“你年纪还小,多些人与你谈诗说词,难道不好?”
李从嘉摇了摇头:“史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如今……哎,也不知何时才能重现太平盛世。”
李从嘉一脸唏嘘,而他周围的那些大佬,一个个的都在咀嚼他这两句诗。
这句诗非常有深度,并不应该是他这个年纪能够说得出来的。
没办法,谁让李从嘉脑子里的那些后主词作大部分都是亡国后所做,感情过于深厚,他不快点把自己的人设给定位好,一个少年有这样悲凉的心境,简直是有问题啊!
好在他的人设支持的住,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不断加深印象。
师行一深深看了一眼李从嘉说道:“哎,你切记住,情深不寿,不要太过沉溺于过去啊。”
李从嘉勉强笑道:“晚辈知道,只是一时走不出而已,倒叫诸位长辈笑话了。”
赵匡胤说道:“师山长说得对,年纪轻轻,何必如此?来来来,且饮且欢愉。”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知州,李从嘉顺势拉着师行一回到了座位,因为之前这里并没有他的位置,他也不计较,直接坐在了黎明朗原来的位置上。
师行一越看他越是喜爱,沉吟半晌才忍不住说道:“李小郎如此高才,不知师从何人?”
李从嘉说道:“师翁唤我名讳便是,我之前所学乃是家父所教,未曾拜师。”
师行一心痒难耐:“既如此,你见我蓝田书院如何?”
李从嘉略微犹豫,师行一立刻说道:“你也不要为难,若不愿,也无妨。”
师行一虽然证明了李从嘉的清白,但是心中对他多少还是有些愧疚,毕竟黎明朗也当过他的弟子。
李从嘉赶忙摇头:“小子并不为难,只是……如今家中只有我与表弟相依为命,我那表弟还与通判家结了亲,我……我还要帮表弟攒些家底才好,怕是无心学习,之前已经仰慕蓝田书院已久,可惜……”
师行一听了之后也很可惜,不过这也正常,成为一家之主的男子,纵然年纪不大,也与父母俱在的人有了区别,他有一个家庭需要负担。
这件事情他也就不再提起,李从嘉顿时松了口气,他早晚都是要离开江都府的,在这里实在不适合与别人牵连过多,若不是赵匡胤有招他为婿的意思,他也不会跳出来表现自己。
定然是赶紧韬光养晦,等没人注意到自己的时候,想办法离开便是。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赵匡胤此时并没有放弃自己之前的想法,只不过这一次,想要用来笼络李从嘉的女郎,从义女,变成了庶女。
毕竟赵匡胤比李从嘉要大上十岁,长女与李从嘉年岁相差不大,然而长女是嫡女,他自然不会让长女来结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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