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云长歌
这个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情,释丛云就跑了一趟腿,带回来的结果也是让人惊奇。
因为早在白甲军刚刚起义的时候,就已经知晓这个山寨瓦岗寨的存在了,严格说起来,瓦岗寨的“历史”比白甲军要早许多。
白甲军甚至还跟瓦岗寨这边做过交易,毕竟两边都是见不得人的,能够协商出一个彼此都满意的价格来换取各种自己需要的东西。
其实金板牙也是很憋屈,他当初带人来这里的时候,是起了一个鸠占鹊巢的心思。
金板牙对瓦岗寨的情况多少也了解一些,这个寨子比他们还穷,缺吃少穿,人也不多,就是藏得深,这才能存在这么多年。
金板牙虽然说他带的都是一些老弱妇孺,但青壮也十分不少,凭借着那些青壮,如果是原来的瓦岗寨,还真不一定是金板牙的对手,这样金板牙就多了一个能够让他东山再起去报仇的地盘。
他在林中喊人投降的时候,也存了一个示弱的心思,让对方放松警惕,等瓦岗寨的人把他们带入寨子之后,他们便直接动手,用最快的速度占领瓦岗寨。
然而金板牙万万没想到,这个寨子居然早就换人了,他们的确是被带进了寨子里面,然而看着看守他们的那些比他们高大健壮,还比他们人数多的青壮奴隶,根本没有任何胜算,他也只能装可怜博同情。
金板牙的想法,李从嘉并不十分清楚,却知道这人来这里绝对没安好心,肯定不是他所说的那种前来投诚哦,放着周军不去投靠,放着南唐不去投降,跑来投靠一个穷的叮当响的山贼寨子?
可能吗?
李从嘉又问了一句:“他有没有说他之前在白甲军担任何职务?”
李从嘉一边问一边暗悔,果然不能被仇恨愤怒等情绪所主宰,否则很容易出问题啊。
释丛云说道:“我询问了一下,据说他乃是白甲军的军师。”
李从嘉顿时笑喷,白甲军这是演戏呢吗?军师这个官职之前还要追溯到汉朝,后来就再也没有这个职位,他居然在一群反贼那里听到这个,真是有趣。
不过能做白甲军的军师,证明这个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不过也是,叛徒势大,连白甲军原首领一家都干掉了,想必亲信也杀了个差不多,而金板牙却能带着一众男女老幼跑出来,沿途也没被抓到,那可是三百人的队伍,可见这人的确有本事。
李从嘉闭上眼睛想了半天,最后无奈说道:“炎烈大师,我需要一个能够说服自己必须不能处置他们的理由,要不然过不了心里那个坎。”
释炎烈摇头:“施主执念太深,如此……倒也有个理由,如今寨子之中,虽然人数众多,但真正上过战场,正面冲杀过的,几乎没有,白甲军不论资质如何,这些人中颇有一些看上去身经百战的人物,这样的老兵,可遇不可求啊。”
李从嘉愣了一下,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这年头打仗不是有人就行的,新兵和老兵的差距不是一点点,所以一般募兵之后,都会让新兵跟老兵掺杂一下,让老兵带一带新兵。
只要不是运气那么差的,经过几次战争,新兵也就变成了老兵,如此循环往复。
而李从嘉上次能够打赢赵匡胤,纯属是高科技加成,正面打的话,估计一个照面就能被赵匡胤打爆!
李从嘉想了想说道:“这样那就先放了他们,划出一个区域供他们居住,尽量盯紧一点,如果有天生反骨的那种,及时找出来,想办法处理一下……不要害他性命便是。”
释炎烈微微松了口气,虽然他已经开了杀戒,但那只是面对敌人,如今白甲军那些人虽然不是朋友,但也不算是敌人,杀这样的人,他心中有愧。
释炎烈将事情吩咐下去之后,李从嘉便说道:“今晚我不便留宿,否则容易被人发现问题,之前让大师选人选好了吗?”
释炎烈点头:“寨主不必忧心,已经全部选出来了,都是有卖身契的稳妥之人。”
李从嘉说道:“一共多少人?”
释炎烈说道:“护院十人,小厮五人,侍女五人。”
李从嘉想了想说道:“人也不少了,小厮和侍女随我一起走,护院让他们自行进城,而在城西等我,我带他们回去。”
释炎烈应了一声,下去安排。
李从嘉匆忙而来又匆忙而去,进城的时候带着一堆少年少女,着实让守城之人意外。
不过城卫在看到李从嘉拿出的卖身契之后,除了多些许钱财,倒也没有为难李从嘉。
李从嘉进城之后就去了约好的地点,在等待那些护院的时候,他心中忽然有点后悔不知道那些奴隶会不会趁着这个时候逃走?毕竟他们拥有人身自由的时候太少,如今可有了机会,难道还不把握住?
不过让李从嘉意外的是,那些护院居然十分老实,一个不少的到了约定的地点。
李从嘉心中颇有些意外,深深觉得这年头的人还是十分淳朴的。
他未曾想到的是,其实并不是这些人足够淳朴,而是现实让他们不得不如此。
他们的确可以逃跑,但是逃跑之后,他们几乎可以说是寸步难行,没有身份没有路引,完全就是黑户,还不像李从嘉那样有钱财。
乱世之中,他们又要怎么活下去?还不如老老实实跟着主家走,更何况这位主人也不曾苛待他们,能够吃饱穿暖,大户人家的奴仆比一些小老百姓还要过的自在。
李从嘉带回了一大批人,吓到了所有人,他只好解释了一下。
不过人虽然带回来,却还有个新的问题他连个管家都没有,安排这些你都要自己来!
李从嘉十分头疼,成家立业,看起来哪个都不容易!
作为当初驿站事件的受害者,李从嘉觉得释雪庭和杨新有资格知道白甲军的情况,就将事情全部复述。
说完之后,释雪庭开口说道:“师叔说的没错,这些人可留。”
“我有些担心,那个金板牙怕是天生反骨。”李从嘉皱眉说道。
释雪庭问道:“当初他们起义是为了什么呢?都是普通百姓,不过是因为日子过不下去罢了,若是你能给他们一个安稳日子过,只怕更多的人会选择解甲归田,而不是四处征战。”
李从嘉想想也是,干脆说道:“那就这样,想办法分化他们,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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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种地的,分给他们地种,不愿意的就继续跟着打!”
释雪庭又问道:“若是将来大王南归,这些人怎么办?”
“跟我一起走!”李从嘉笑道:“我总不会不管他们的。”
“朝廷会接纳他们吗?或者说朝廷上的那些将领,会接纳他们吗?”
李从嘉愣了一下,开始低头思考这个问题,这件事情还真难说,军权这块蛋糕有史以来都是牢牢掌握在一部分武将手里,想要横插一杠怕是很难,他手下这些人就算被编,估计也就是被边缘化,或者是遭受到更不公平的待遇。
而李从嘉就算有亲卫,也要不了这么多人,毕竟这寨子里刨去老弱妇孺,也有个□□百人。
“这件事情,我仔细考虑一下。”李从嘉无奈说道:“先去睡吧,明天我要准备一下教案。”
希望赵匡胤的孩子别那么熊,否则他分分钟就得辞职。
结果第二天,李从嘉刚起来,田家就派人找上门,传来了田通判的口信:你看,年前能不能把两个孩子的喜事给办了?
李从嘉:什么玩意?这都快十一月了啊!
第50章
李从嘉一边满心疑问一边带着杨新直奔田府。
到了田府的时候,接待他们的是通判娘子。
田娘子看到李从嘉的一瞬间,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十分殷勤的招待他们,弄的李从嘉和杨新都有些不习惯毕竟之前田娘子对杨新非常不满意,每次见面都十分挑剔。
李从嘉说道:“我和十一郎来的匆忙,还请娘子见谅。”
田娘子马上说道:“无妨无妨。”
李从嘉直接问道:“刚刚府上来人,意思也已经表达清楚了,只是在下还有一事不解,为何突然如此匆忙便要成亲?这……这怕是于礼不合啊。”
田娘子犹豫说道:“我们也知道是于礼不合,但是前些日子有个道士给小女算命,说她明年有大凶之兆,若想破除只能在年前嫁人,还请李小郎体谅则个。”
靠,封建迷信?李从嘉听了之后颇为无语,只好说道:“不知订亲行不行?十一郎尚在孝中,这样怕是不行的,更何况现在距离年关满打满算两个月,哪里来得及算日子成亲?”
田娘子直接说道:“日子我们已经算好了,你们不必担心,至于其他准备,也不用你们做什么,我府上会准备好。”
李从嘉听了之后满脸狐疑,不知道田家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什么要这么着急?要不是见识过田家娘子对幼女的宠爱,李从嘉都要怀疑他们是着急将田五娘扫地出门。
李从嘉坚持说道:“如此不合礼数,还是将那位道士请来,看有没有其他办法吧。”
田家娘子一听略有些着急,直接说道:“人总是要变通的,更何况你们兄弟在江宁府居住时间不长,就算是左邻右里也未必知道你们的情况,又能说出什么?”
李从嘉品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田娘子的意思就是礼数不礼数的,不就是怕被人说?别人如果不知道你们是在守孝,就算成亲也没人会在意。
李从嘉直接站起来脸色阴沉说道:“我敬您是长辈,原不该如此无礼,但守孝守得是礼数,是表达自己对先辈的敬重,又与他人何干?娘子身为官宦家眷,如此说话实属不该,今日就当我兄弟从未来过,告辞!”
说完,李从嘉就愤怒地带着杨新离开。
等出门坐上马车之后,杨新看着李从嘉若无其事的模样,忍不住问道:“郎君没生气?”
李从嘉一脸意外:“生气?为什么要生气?”
杨新抓了抓头:“我以为田娘子说的那些话惹你生气了。”
李从嘉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好生气,说起来她说的也没错,到如今守孝这件事情,早就变味了,更多的人是碍于礼数不得不做,我之所以表现出生气的样子,主要是想要回去仔细想想,通判娘子如此着急,肯定有问题,就是不知道田通判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杨新有些担忧问道:“如果他们坚持要在年前成亲呢?”
李从嘉莫名:“你在担心什么?他们坚持我们也可以坚持不答应啊,这件事情说破天也是我们有理,就算退亲舆论都要向着我们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那……对五娘的影响会不会很大?”
李从嘉仔细打量了杨新半晌,看得杨新浑身发毛,结结巴巴问道:“郎……郎君?”
李从嘉笑道:“怎么?这是日久生情?”
杨新赌气说道:“郎君就知道调侃我!”
他对田五娘没那么喜欢,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也不讨厌就是了,田五娘个性温柔,知书达理,除了外形不符合杨新的审美之外,其他地方都让他很满意。
不讨厌对方,自然也会更为对方着想,他们跟田家因为成亲的事情搞成拉锯战,田五娘……怎么可能不受到影响?
李从嘉见杨新郁闷,也不好再调笑只是说道:“对她肯定会有影响,所以就看田家到底要如何做了。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娶了也不是不行。”
杨新一脸无语地看了一眼李从嘉,转头再没说话。
李从嘉轻笑一声,开始思考到底是为了什么让田家这么着急嫁女儿。
回去的时候,李从嘉本来不打算跟和尚们说这件事情的,毕竟乃是红尘俗物,和尚哪怕如今已经出世,却并不是还俗,跟他们说这些也没用。
不过释雪庭是杨新的师父,李从嘉想了想觉得他还是有资格知道。
李从嘉刚走到院子门外,就看到释雪庭迎了出来,他颇为意外:“法师是要出去?”
释雪庭合掌说道:“非也,是来迎接郎君?”
李从嘉十分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释雪庭闭目微笑:“听出来的。”
李从嘉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愧疚,这阵子真是忙东忙西,却忘了关心释雪庭的眼睛,不由得问道:“之前有请郎中吗?”
释雪庭点头:“杨新曾经将城内最有名气的圣手请了来。”
“那位圣手如何说?”李从嘉一边问,一边跟释雪庭一同往院子里走。
释雪庭摇头说道:“那位圣手也找不出是何原因。”
李从嘉皱眉说道:“如此看来那位所谓的圣手不过是沽名钓誉。”
释雪庭失笑:“郎君怎可如此偏激?”
李从嘉耸了耸肩,环视一周,他很少来释雪庭的院子,如今看来,第一印象便是干净整洁,院子里种着许多种兰花,看上去十分清幽雅致。
“过几日我去问问赵匡胤,他们这些周国高官,家里肯定养着一些郎中,看能不能请来帮你看看眼疾吧。”
释雪庭摇头:“贫僧已经习惯,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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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许多事情……也就可以放下了。”
许多事情?放下?李从嘉琢磨着这句话,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隐情,不过他不确定合不合适开口问,毕竟可能涉及到人家的隐私。
不过还没等他想明白,释雪庭就已经转移了话题:“郎君前来,可是有事?”
李从嘉只好把刚刚的疑惑放到一边开口说道:“是有关于杨新的事情。”
他将事情复述一遍之后,颇为疑惑:“那个道士的卦辞,到底是真是假?”
释雪庭果断说道:“多半是假。”
李从嘉意外:“嗯?你怎么知道?”
释雪庭说道:“官宦人家为子女批八字不会等到现在,必然是在刚出生不久就算过,往后最多也就是每年新春或者生辰之时再来相看,如今这时间,哪一头都够不上,又算什么呢?更何况成亲或可冲喜,但决不能破煞,若真有大灾,说不定还要连累他人。”
李从嘉听了之后更加想不明白:“那他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释雪庭想想说道:“怕是家里要有什么变故,想先将女儿嫁出去,一旦嫁出去就是夫家的人,出了什么事情也连累不到她了。”
李从嘉听了之后十分惊悚:“不会吧?之前不还是好好的?”
释雪庭连忙说道:“这也不过是我的猜测,当不得真。”
李从嘉本来是想要通知一声释雪庭,结果却带着满腹疑惑走了,主要是释雪庭说得的确有道理。
回去之后,正好听门房说田大郎上门拜访。
田大郎是带着尴尬来的,这件事情搞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李从嘉解释,之前带人参加诗会,结果搞出了抄袭事件,现在又因为亲事产生龌龊说实话,女方催婚这种事情,田大郎以前还真没听说过!
李从嘉招待田大郎,两个人干巴巴打了招呼之后,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从嘉想到之前释雪庭的判断,干脆直接说道:“贵府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田大郎一脸茫然:“什么?”
李从嘉说道:“如此匆忙嫁女,实在不符合通判夫妇二人对五娘子的疼爱之情,故而在下有此一问。”
田大郎无奈:“没有,也不知阿娘她从哪里找来的道士,非要说五娘大难临头,阿娘一时情急,就……”
难道是释雪庭想多了?
不过对方这么说,李从嘉就不好再追问,只是说道:“其他都好商量,但是婚期这么近,真的恕难从命。”
田大郎连忙说道:“我们自然知道钟隐的难处,只是……阿娘心疼五娘,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办法能够破煞。”
李从嘉问道:“什么?”
田大郎有些扭捏,小声说道:“让五娘先进门,婚礼后补也行。”
李从嘉:??????
兄弟,你们这样搞,就算现在说没问题我也不信了啊。
田大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样的方式几乎是将女方家的面子丢在地上踩,哪怕是圣人选妃也还有一个仪式呢,他们这……哎。
李从嘉正色说道:“五娘将来是十一郎明媒正娶的妻子,怎好如此委屈她?”
田大郎一脸为难,还是说道:“阿娘说,贵府阳火重,必然能压制邪祟,是以……”
李从嘉听得一脸黑线,当然阳火种了,除了最近添的几个小丫头,之前房子里一堆男人,大部分还都是和尚,阳火那不是一般的重啊。
压制邪祟……李从嘉都要怀疑,田家是不是知道他藏了一窝和尚的事情?
李从嘉见田大郎似乎是铁了心,想必是被通判夫妇下了死命令,只好说道:“住进这栋房子被人知道怕是大大不妥,正巧最近我有心在城外买一栋庄园,届时让五娘住进去吧,不在城内,也少了人说闲话。”
田大郎听闻之后,犹豫半晌说道:“我会去问问阿娘,看这样行不行,此事多谢钟隐。”
李从嘉摆手说道:“无妨,五娘是十一郎未来的娘子,既然有此一劫,我自然也要想办法帮忙。”
田大郎千恩万谢的离开,李从嘉越想越是不对,却又想不出为什么,田通判最近看上去跟以往没什么区别啊。
既然想不出,李从嘉干脆也就不再去想,转头就去搞教材。
说实话,李从嘉从来没有教过小孩子,也不知道那个孩子到什么程度,不过,算算年纪,赵匡胤要交给他的那个孩子应该就是赵德昭。
四五岁的孩子,三百千是最好的读物,只不过这三种读物都是成型于宋朝,如今大宋的开国皇帝还在给别人打天下,这书自然也是没影子。
李从嘉想了想,决定还是将《三字经》搞出来。
到了约定的日子,赵匡胤果然派人来接李从嘉。
而前来接待李从嘉的是赵匡胤的原配会稽郡夫人贺氏。
贺氏长得并不十分美貌,却温婉大气,只是气色不好,看上去满面病容,说话也是轻声细语:“见过李夫子,此乃我家二郎德昭,二郎,还不见过夫子?”
赵德昭如今还是个十分白净的三头身小正太,面相上依稀能看到赵匡胤的影子,此时正对着李从嘉行礼,奶声奶气的说道:“夫子好。”
李从嘉见到赵德昭,心就放下了多一半,因为这孩子看上去似乎并不是特别熊。
他同贺氏询问了一下赵小正太的学习进度,知道之前都是贺氏教导,学了百十来个字之后,心中就有了分寸。
贺氏交代完毕再没多说什么,就被侍女搀扶着离开了学堂。
李从嘉看着她略有些蹒跚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史上记载贺氏二十九岁便英年早逝,掐指一算,距离如今不过还有两年光景。
感慨完之后,李从嘉便柔声对赵德昭说道:“来,跟着夫子学《三字经》。”
赵德昭懵懵懂懂,并不知晓《三字经》是何物,李从嘉教什么就学什么,实在是省心得很,还不会跟普通孩子一样,随时都有十万个为什么问出口。
纵然是李从嘉这样对孩子不怎么喜欢的人,对赵德昭都满心喜爱。
果然这个世界上只有熊父母,没有熊孩子。
赵德昭的配合,让李从嘉教课进度十分快。
这本启蒙读物一共一千多字,本来李从嘉还觉得这一本能够支撑很长时间,如今看来,赵德昭智商不低,学习也很刻苦,说不得,《百家姓》《千字文》都要搞出来才行。
李从嘉觉得略有些心累,说好的来当卧底呢?怎么就开始为幼儿教育事业献身了呢?
就在李从嘉纠结的时候,一连消失三天的赵匡胤,终于是抽出了时间来关心儿子功课。
赵匡胤不是赵德昭,一眼就看出了《三字经》的好处,不由得大为奇异:“此书是谁所作?”
李从嘉只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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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闲来无事,写来教孩子的。”
赵匡胤大笑:“阿煜果然大才!此书甚妙,想来……”
赵匡胤说到一半忽然住嘴,李从嘉忙着吐槽他又对自己换了个称呼,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
赵匡胤本来想说李从嘉这个水平,就算去教东宫或许也不差什么,却又担心李从嘉心大,万一真的跑到大梁去怎么办?所以他干脆也就咽下了没说,这样有水平的夫子不好找,他决定藏着谁也不给!
赵匡胤放下书继续说道:“将二郎交给阿煜,果然是最正确的决定,你也不必担心什么,放开手脚去教。”
赵匡胤敢这么说,就是因为在那本书里多少读出了一些东西,从开头就能看出来,李从嘉性格光明,用后世的话说就是三观正。
这样的人教儿子没什么不放心!
李从嘉赶忙谦虚两句:“只要使君不觉得我在误人子弟便好。”
赵匡胤忽然又问道:“阿煜于诗词一道堪称天才,不知可愿教人写诗?”
李从嘉愣了一下:“二郎如今年岁还小,还不到学诗的时候。”
赵匡胤摆手说道:“不是他,是我幼弟。”
赵匡胤的弟弟?那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李从嘉听了就心生退意,算了算,赵光义比他小两岁,肯定不需要他来教,那么就只剩下赵廷美,而赵廷美今年大概九岁,倒的确是可以学写诗的时候。
李从嘉直接拒绝:“晚辈才能有限,以前从未教过人,教导二郎已经尽心力,怕是难以再教导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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