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皆成

“……”女人坐在他左侧的空位上，抿唇一笑，可笑意明显不够真诚，反而带上一丝不安与惊惧。
徐程不由得露出疑惑的神情，又觉得直接询问过于唐突，便忍住了冲动。
两人同时沉默了，过了好一会，班花，也就是名叫付泳的女人注意到了脚边的笼子，才发现原来里面装了只白猫，不由得开口询问：“这是？”
“别人寄养在我这的，脾气不好，所以我带出来了。”徐程的语气有些疏离，自己也不明白是太久没见了，抑或是直觉告诉他要这样。
白猫对付泳翻个白眼：看什么看！死妖怪！
没错，在白猫眼中，这个看上去像是普通人类的女人浑身都是妖气，像是从什么地方沾染上了，从骨子里散发着邪恶的血腥味。不光是动物，连草木碰到她时，都会不自觉憔悴了些，潜意识要躲开。只有徐程他们没怎么接触过玄界的事情，对妖怪的感知十分迟钝，才没有发觉不妥。
酒过三巡，徐程也饮得微醉，这还是他陪同蒋风白参加各种酒会练出来的酒量，这下派上用场了。同样比较清醒的还有班长，正东张西望，忽然走了过来：“徐程，你见着永丽了吗？”
“她……去补妆了吧？”徐程回忆着刚才对方说的话，有些迟疑地回答。
班长倍感疑惑：“这么久？她没喝醉吧？”
“应该没有。”
这般下来，纵使清楚在饭店里不会发生什么，两人还是有些担心。班长想要出门去找，结果又被几个喝醉的同学拉住了，不能脱身，只好拜托徐程：“你去问问，不然找个服务员看看情况。就怕永丽她醉在半路上。”
徐程应了声“好”，起身便往门外走去。留下桌底一只抱着被剔掉刺的鱼肉啃的白猫：要不要偷偷跟出去呢？
一路上没遇到女服务员，徐程也没办法，只好站在洗手间外面喊了几声，没得到回应。他皱起眉头，以为对方真的醉倒在什么地方，赶紧四处寻找。最后，在安全通道外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哭声
“呜……为什么……缠着我……”
一听，的确是付泳的声音，徐程顿时紧张起来，也不好闯进去，先试探地敲了敲紧闭的门：“有人吗？”
里面传来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响声，对方似乎非常慌张，过了很久才开门走出来，依然是戴着墨镜，看不清有没有哭过，怀里搂着打开了的皮包：“抱歉，我……”
“没事。”徐程很识趣地没问出口，转过话题，“回去吧，班长要等急了，就怕你醉了。”
付泳很缓慢地动了动喉咙，最终什么也没说。
等一群老同学尽兴，各自让家人来接，徐程也拎着猫笼准备回家。付泳像是不经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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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他后面，犹豫很久，才开口喊住他，嗓音听起来有一丝僵硬：“能，能留个联系方式，方式……”
“好。”徐程也有些不忍，自从发觉面前的人偷偷躲起来哭之后，他就忍不住猜测对方戴着墨镜不是为了故作神秘，而是有种憔悴的感觉，也不清楚在她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帮不上忙。
白猫对着明显哪里不对劲的付泳呲牙咧嘴：等老子找到机会，就把你弄死！永远联系不上小程程！
回家之后，徐程一时好奇，上网查了查付泳的近况。因为对方是个还算有点名气的服装设计师，所以他很轻易就找到了有用的信息。原来，付泳一直在圈里名声不好，因为和她谈过的模特、商人很多，所以总被怀疑是潜规则上位。最近她和另一个设计师由于一场秀陷入了撕逼大战，互揭黑历史，弄得血雨腥风。圈内都在看热闹，网上恶评不断，恐怕就是让付泳心情不好的原因。
被对方或真或假的情史吓到了，至今尚未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人的徐程撇撇嘴，才知道时尚圈这么乱，决定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万一被误会了，真是惹麻烦上身，甩都甩不掉。别说他冷血，付泳这人也不单纯，自己应该能处理好。
白猫也凑在他身旁看到了这些，咧嘴一笑，幸亏没被察觉：就算是人，小程程也不会喜欢她！只有我这种可爱又乖巧的才适合小程程！
徐程有些嫌弃地推开猫头：“热死了，屋里还开着暖气。”说完，起身打算去洗漱。
“喵呜！”白猫亦步亦趋，小眼神特别惹人怜爱。
这事似乎就此揭过，徐程并未放在心上，而是盘算着假期还剩几天。结果第二天傍晚，小老板一个电话让他既高兴又失落：“徐程啊，我和风白还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来，你继续休假吧，帮我照顾好阿白。”
“……”徐程无奈。
刚挂断，手机蓦地又响了起来，还以为是小老板忘了嘱托什么，徐程接起来就问：“怎么了”
那边打断了他的话：“徐程……救我……啊啊啊啊！”
无比凄厉的女声险些震聋了徐程的耳朵，他下意识歪头，等对方冷静了一些才开口：“付泳？你怎么了？你在哪里？”
“啊啊啊……我好害怕……它又来了……救我！”付泳的嗓音十分嘶哑，还带着哭腔，“求求你……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缠着我……”
迅速判断了一下情况，既然付泳能打电话，而且不是报警，那就说明她并没有遇到马上就会出事的那种危险。可对方的语气很奇怪，话里说的也让徐程一头雾水，只好耐心地劝诱她说出发生了什么。
白猫在他脚边追着尾巴转圈：哼，贱妖！居然用这种方法骗人！
经过一番艰难的交流，徐程了解到付泳一个人待在家里，忽然来联系他，说自己被那些东西缠上了，报警也没人理会，只当她在恶作剧。然而，这段时间以来，付泳快要被逼疯了，又没什么能够信任的人，只好随手拨通了徐程的号码。毕竟徐程是个正人君子，不像别人总想占她便宜，更没有伺机想要趁她不清醒，把她从圈里扯下去。
“我……我信不过……他们都想害我……”付泳声嘶力竭地喊着，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问出地址之后，徐程反而犹豫了，如果只是付泳在发疯，他还能阻止；但万一真的是那些诡异的东西，他可没学过法术……沉思良久，他翻出了通话记录，找到成万事的号码拨了过去。
“嗯？撞鬼了？”成万事正和蒋风白坐在小亭子里赏花，声音有些懒懒的。
徐程一五一十解释清楚，才询问道：“我有点怕她会做傻事，可贸贸然过去也……”
成万事顺手给身旁的人塞了一块九转如意糕，漫不经心地回答：“没事，你带上阿白。它可是祥瑞，别说鬼怪，大罗天仙来了也得退避。”
“……”说实话不太相信对方的话，徐程又问了几次，得到的还是相同的回答，便无奈地挂断了。低头看向似乎一脸茫然的白猫，他叹了口气，将它放进猫笼里，打算去付泳家一探究竟。
作者有话要说：
大猫在手，天下我有
第28章04肉香
天色已晚，徐程满心焦急，半路上却意外碰到一个女人。
很不寻常的女人。
对方身材高挑，甚至比徐程还要高半个头，皮肤白得像雪，神态略带些淡漠，实在是少见的冰美人。可徐程匆匆看了一眼，就别过脸，有种感受到了危险的错觉。但那只是个女人，和他走进了同一个小区里。
直到与对方一前一后停在某一户门前，徐程疑惑地看着对方上前敲门，屋里很快传来付泳打翻东西的声音，紧接着，门被小心翼翼打开了。付泳发现是他们，顿时哭得喘不上气，徐程不好上去劝，便提着猫笼进去，让那高挑女人抱住付泳细细安慰。
在来的路上他还发愁呢，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即使还有只猫，总是不太妥当。现在有了另一个人在场，还是付泳的闺蜜，他自然乐见其成。
本来光鲜靓丽的付泳十分憔悴，她躲进一间狭小的房子里，双眼红肿，头发凌乱，身上穿的还是昨天聚会时的裙子，现在已经变得皱巴巴了。她趴在那女人的怀里，情绪似乎稳定了些，转头对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徐程说道：“对不起……”
“没事。”徐程放轻了声音，“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付泳没有回答，眼神中尽是茫然，仿佛丝毫认不出人一般。此时，从厨房里传来一股异香，像是炖肉的鲜香味，正萦绕在鼻尖。闻到这味道后，付泳突然睁大双眼，呆滞地紧盯着徐程，徐程看见她的双眼竟是瞬间变成了诡异的银白色，像玻璃球，眼底骤然流过一丝野兽捕捉猎物时的垂涎。
徐程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笼子，他想起小老板叮嘱过的，不管发生什么，绝对不能离开阿白身边。
那高挑女人缓缓开口，竟是男人的声线，语调里似乎带着某种奇怪的韵律，听得人头昏脑涨：“阿泳，乖一些，还没到时候……”话音未落，她便转头看向徐程，对上她视线的徐程心里猛地一震，瞬间什么也不知道了。
白猫在笼子里焦急地乱转，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嘶吼声，但没有暴露气息，反而更加敛了身为九尾的气势，看上去就像一只普通的猫一般。
……
等徐程醒来，他发觉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想起来，却发现提不起力气。只好观察四周：屋里很暗，唯有一个门供人出入，其余三面都是白墙，有个墙角处好像摆了一些厨具，感觉不是付泳所住的地方。远离他自己的那一边空间里，一排摇摇晃晃的东西被吊在从天花板垂下的钢丝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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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倒是有些像商店里的塑料模特。与此同时，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瞪大双眼，映入眼帘的居然是装扮一新的付泳，一双眼眸呈现出极其骇人的纯白色。她的皮肤也变得很白，白得像月光，甚至透露出一丝不自然，或者说病态。
与之前聚会时柔弱的模样完全不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依然只会说这一句，活像个被线操控的木偶。待她走近后，徐程才注意到那双眼里仍是混沌一片。
背后，那位冰冷的美人从暗处走出，脸上露出嘲讽般的微笑：“可惜，她还没能控制住自己。”前半句是低沉的男声，后半句却变成了无比柔媚的女声。
徐程一脸难以置信，想说些什么，可喉头蠕动几次，却发不出声音。对方凑近了些，宛如玻璃球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让人毛骨悚然，忽然又开始“嗬嗬……嗬嗬……”诡异地笑起来。
“吃掉一个臣……也没关系吧？”面前的人晃晃手指，几道银光闪过，徐程的双手被类似钢丝的东西捆了起来，越过头顶，整个人如同上吊一般被带了起来，挂在半空中。这时，墙上嵌着的蜡烛突然一根根燃烧起来，发出银白色的光，照亮了整个屋子。被吊起来的徐程几乎要吐了，视力范围内那一排黑影居然是许多尸体，有男有女，年纪各不相同，都是赤身裸体，从头到脚全是割裂的伤口。
最里面的几具还缺手缺脚，切口很平滑，看起来像被很温柔对待了，却令人愈发胆寒。
高挑女人，不，应该说是不知名的妖怪微微一笑，对徐程说道：“很快就月圆了……到时候，我再把你吃掉……”说完，它吩咐付泳守住门，自己取下了当中一具尸体，痴迷地嗅了嗅，“果然太普通了……如果是你……应该会更香……”
付泳坐在了椅子上，歪着头，不管徐程怎么发出“唔唔唔”的含糊喊声，她也没有反应。没多久，角落里传来了切割东西的声音，先是闷闷的，然后变成了碰到坚硬的部位才有的响动，最后是被抛进锅里咕嘟咕嘟煮了起来……徐程强迫自己不去想那具尸体，紧紧闭上眼睛。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股熟悉的异香传来，椅子上的付泳有些躁动不安，不断发出嘶吼声，身子也开始诡异地扭动。妖怪端着一个大锅过来了，嘴边还带着一丝血迹，又被它舔掉了：“吃吧。”
话音刚落，付泳便凶狠地扑了上去，跪在地上抱着大锅埋头苦吃，除了四肢动作略有些僵硬，完全就是只活生生的野兽。
妖怪扯了扯手中的一根银丝，将付泳的脖子拉到普通人不能摆出的角度：“小声点。”
付泳果然放慢了动作，没再像刚才那么粗鲁。
见状，徐程心底升腾起愤怒，又想起白猫，只可惜没办法说话，只能小幅度地挣扎起来。还不能太肆意妄为，因为银丝缠绕在他手腕上，似乎一用力，就会变得锋利起来，将他的手掌齐根割断。
“想问那只猫？”妖怪突然开口，笑容阴恻恻的，就像在思索什么有趣的事情，一甩手，把角落里的笼子拉了过来。里面是奄奄一息的白猫，身上倒是没有伤痕，紧闭着双眼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被下了奇怪的药。
实际上，白猫在很努力地屏息：妈的！这里怎么那么臭！全是肉和那什么的味道！啊啊啊啊啊要疯了！
妖怪脸上的笑容愈发古怪，语调也变得诡异：“还是没变……可惜……他已经死了……如果他知道你养了……哈哈哈哈哈哈！”嚣张的笑声在屋里回荡，“绝对的侮辱……还是让我……把你们都吃掉吧……”眼底闪过一抹凶恶的光。
徐程听得糊里糊涂，只知道自己和猫快要变成这妖怪的腹中食了，不由得埋怨起小老板来：不是说好了带着阿白就绝对没事吗！
至于装晕的白猫心弦一动，从妖怪的话里，他似乎捕捉到了一丝什么，但生生错过了。在它出生时，族内年纪最大的长辈曾破天荒地出关了，颤巍巍地走到襁褓前，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天命自有定数，再世或有转机。”后来，这话被猫妈转述给白猫，埋在它心里很久很久……始终不得其解。之后又遇上了醒后失忆的成万事，被当成宠物养在万事皆，它便没再想起这句话来。
如今，妖怪的话却触动了它久远的记忆，眯起眼，紧紧盯着有些疯狂的身影。
正想着，屋顶突然裂开了一条缝隙，月光从中洒下，正好落在徐程身上。他本就偏瘦弱，这下显得愈发摇摇欲坠，不堪一击。妖怪贪婪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片刻，转向笼中的白猫，用银丝将似乎无力反抗的猫从笼子里放了出来，拎在手上：“嗬嗬……先吃点开胃的……然后再……”
此刻，雪停了。
天边那一轮弯月，正逐渐，逐渐，逐渐诡异地丰盈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的时候想起了蔡骏老师的【肉香】
第29章05月圆
白猫从未觉得这般恐惧，又充满力量。
它并不害怕那试图将它一口吞下的妖怪，而是半眯着眼，看向越来越虚弱的徐程。忽然，它睁开了双眼，直视面容扭曲的妖怪！霎时间，洪流般的灵力激荡开来，汹涌澎湃，仿佛能使屋内一切化作齑粉。妖怪猝不及防，手臂一疼，下意识松开了，还连连后退了几步，眼中尽是惊骇：“不可能！”
“呵，不过是杂种，也敢动老子的人？”白猫睁着一双鸳鸯瞳，八条尾巴已经全部暴露出来，正散发比月光更美、更冷的光芒。
一听它口中那句“杂种”，妖怪震怒，大喝一声，浑身白皙的皮肤顿时裂开，从缝隙里长出无数坚硬如铁的长毛，不一会就蔓延至全身。它的牙齿也越发锋利，如同狼一般作出撕咬的动作，要一口咬断白猫的喉管！
白猫毫不畏惧，微微伏地，甩着八条尾巴蓄势待发。
这时，头顶的圆月升到了最高点，那不男不女的妖怪四肢着地，速度极快，好似踏风扑杀而来，腥气四溢。配上那凌乱又浑杂的毛发，竟不怎么像狼，反倒是不折不扣的杂种犬模样。也许这就是他轻易被白猫激怒的原因，又正逢使情绪激昂的圆月之夜，愈发凶狠地冲了上来！
“太慢了！”
见对方恶意毕露，白猫却不慌张，神情极为冷静，就连挂在上面的徐程也意识到了，这只白猫的确很聪明，不同寻常……但他不敢眨眼，生怕错过底下既血腥又难得一见的画面。白猫注意到了那道关切的目光，战意更浓，每每都往妖怪肚腹而去，利爪尖牙，仿佛下一刻就能将对手彻底撕裂，连魂也一并毁掉！
月光愈盛，妖怪愈无法克制愤怒，也带动了被他操控的付泳，一人一狗同时




万事皆成 分卷阅读39
对付起了白猫。白猫身形虽小，却十分灵活，腾转之间还能给他们带来不小的爪伤，顿时鲜血滴落遍地，与奇异的肉香混在一起，令人作呕。
“嗬……为什么……天命不公！天命不公！”眼看付泳被踹翻在地，不省人事，没办法继续帮他抵挡，妖怪一咬牙，银白双目泛起血丝，周身脉络宛如蚯蚓扭曲，一瞬间气势大涨！对他而言，白猫就是他的心魔，不管过了多少年，哪怕沧海桑田，依然如此！“我要吃了你……吞月炼体！再现荣光！”他狞笑着朝白猫扑来，一时间竟压住了白猫的威势，眼看白猫就要死于他爪下！
见状，徐程目龇俱裂，从心底涌起一股道不明的强大怒意，以及来自很久以前、几乎记不清楚的力量
霎时，洒在他身上的月光换了方向，并且变成无比浓郁的深黑！
通通灌进了白猫身上！
妖怪大吃一惊，一晃神，便被白猫划伤了脸，痛得后退数步，恨意更浓！
“邪魔当诛……天命不容……”白猫的身形突然发生变化，竟变成了个十□□的少年，目光透露出不容抵抗的威严，宛如睥睨天下的王者。身后终于长出了第九条尾巴，一些尾巴瞬间被染上深不见底的黑，一些仍是雪白。它们向四周猛地迸射开来，竟如同阴阳轮换一般！
在这等手段震慑下，妖怪只觉得被尾巴穿透之处剧痛难忍，浑身血肉仿佛要被吸干一般，高声痛呼，却止不住逐渐干瘪的躯壳……那一抹凶魂从他身上逸出，刚想逃跑，就被白猫一手捏碎，彻底化为虚无。只剩下皮毛下一枚略显暗淡的碎片，也落入白猫手中。
圆月渐渐失去了光芒，雪花再次飘散，纷纷扬扬。
白猫稍缓心神，抬头看去，只见那一排尸体纷纷坠落，而徐程手上的银丝也快要断裂，整个人摇摇欲坠。它急忙上前，正好接住了对方，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没忍住在徐程额上留下一吻，他笑了笑，抱着早已昏过去的人快步离开了。
天上那一轮圆月，终于缓缓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
超帅！
第30章06贪犬
徐程足足睡了三天才醒。
看着在床边忙碌的白发少年，他傻眼了，犹豫了很久才开口：“你，你是？”
“小程程！”少年猛地回头，面容极其出众，一下子就扑到了徐程身上，还拼命去蹭他，“我阿白啊！”
“！”徐程震惊。
记忆瞬间回笼，他想起那天被关在密室里，看了一场白猫大战杂毛犬的戏码，后来因为心神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再醒来，便是在自己家中。他狐疑地看了看少年的脸，莫名有些舍不得把人推开，视线不自觉落在了对方身后
一瞬间，八条尾巴随着他的目光显露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出现，摸起来很软很蓬松……
忽然意识到自己像在耍流氓，徐程掩饰一般回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你到底是什么？不对，怎么少了一条尾巴？”
少年脸颊微红，似乎有些害羞，趴在他身上进行自我介绍。原来，白猫的名字不是阿白，而是白玖，虽然听起来很像人类喝的白酒，但意义深重，是九尾一族的长辈给他起的。本来还需要过些时日才能长出第九条尾巴，可是为了救徐程，他激发了体内积存的所有灵力，不仅蜕变为真正的九尾，还能够变成人形。至于那一条最粗最大的尾巴，现在留在了徐程的脖子上。
被这些话弄得目瞪口呆，下意识翻出镜子，徐程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果然有了一小块银白的纹路，不怎么起眼，却很美。他暂时想不起要控诉以前这家伙求喂蹭床的恶劣行为，继续询问：“那妖怪是狼吗？付泳怎么样了？”
白玖习惯性地舔舔手，见他眼神专注地看向自己，没忍住弯弯嘴角，凑上去亲了一口。
徐程顿时僵住了，耳根的变化比斥责的话还要快，就在对方眼前红了起来：“你，你干什么！”
“舔小程程啊！”白玖显得不谙世事，语气特别正直。不过，看在徐程窘迫的样子也很可爱的份上，他在心里喟叹一声，转移了话题，“那东西叫贪犬，才不是狼，就是天狗和其他凶兽的杂种，雌雄同体。古时候所说的天狗食月其实有两个版本，一个是真正的月食，另一个指的就是贪犬吞月。并且，古文字里‘月’和‘肉’是一样形状的，月能影响人的身体，与肉有莫大关系，所以贪犬嗜人肉，而不是月亮。”
“……卧槽。”徐程忍不住干呕几声，赶紧捂住了嘴巴。
这传说也太吓人了！
“付泳应该是被引诱尝了人肉，慢慢陷进去，变成只知道人肉滋味的怪物。也许聚会那天她神智恢复了一些，但后来被你的血肉吸引。贪犬毕竟是被玄界深恶痛绝的凶兽，想必不敢妄动，只好通过付泳找合适的肉食，其中自然包括你。主人一死，被控制的付泳也活不下去……不过很奇怪，贪犬应该已经在千年前死绝了，竟然又重新出世，我也只是听咳咳，听我干爹说过。”白玖很机灵地换了称呼。
“干爹？”
白玖理直气壮：“就是万事皆的老板啦！我是他干儿子！”
总不能说自己是宠物，万一小程程因为他被别人撸过毛而难过怎么办！被有养育之恩的“干爹”摸毛总比被“把我捡回来的人”摸毛好接受些……
徐程的世界观已经彻底崩塌了，原来自己周围有这些个非人类存在，连白猫也能变成人。还有那什么贪犬，吞月就是吃人肉，实在太凶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