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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金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little七七
“这医馆还真是欺人太甚,怎么能如此苛待一个老人家呢!”
“就是坐堂问诊,病重的拒之门外,竟如此黑心黑肺,怎么对得起医者的名号?”
“还说一个世子,一个御医,我看是骗人的吧!”
“穷人怎么了,难道会少了你的药钱不成,为了这点钱,就眼睁睁的看着人病死,如此恶毒之人,怎配行医!”
人群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程盼兮看着被抱至众人面前的病人,眉头深锁,这本是与她同龄的人,若不是被病痛折磨至此,又怎么大庭广众之下被重重围观。
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她年纪不大但头发已经花白,人也极是消瘦,看起来弱不禁风,却紧紧抱着怀中似乎睡着的人直直的站着。
那孩子从头至尾,都没有睁开过眼睛,他的脸色惨白,就是唇也没有血色,包裹着厚厚的毯子,像是安睡的孩子。
“谢谢,大家不嫌弃,只是我们人微言轻,哪里能撼动别人呢?”
“也罢,既然如此,老媪就跪在这恳求,恳求霖世子,闻御医救我苦命的孙儿……”
赵夫人压根没想到里面的人见此情形居然还坐的住,他们迟迟没有动作,可她等不了了,前几日看的大夫说默儿他撑不过十日,如今已经过了那么几天,她确实没有时间再等了。
“赵老夫人,不必行此大礼,本公主不过路过而已!”
赵夫人刚刚跪下,程盼兮一个健步来到了她的面前,她这一开口,围观的人群都愣住了:赵夫人,这是在向公主行礼?
不管怎么样,公主既然亮出了身份,他们平头百姓都是要行礼的,人群也齐刷刷跪下行礼问安了。
楼上的邵席霖闻言总算漏出了笑脸,别提笑的前仰后合的闻至了。
赵夫人也被程盼兮这一番言语惊到了,她哪里是给公主行礼,公主什么时候到的她都不知道,人群就吵吵嚷嚷没几个人听到她说话,本来她跪下了,大家就会明白的,她还想煽动人群和她一起恳求呢,眼下怎么变成这种情形?
只是她还没来的及开口,程盼兮就又发话了:
“简思,赵老夫人上了年纪,去里面搬把好的椅子过来,对了,苏叶医馆里应该有些人参吧赶紧煮些过来,今儿有些冷,若是在给赵老夫人冻着了,可就不好了,参汤能提神醒脑、养蓄锐,刚好赵老夫人也累了。”
她这一口一个“赵老夫人”,叫的赵夫人很是憋屈,奈何身份有别,再说公主刚恢复了声誉,她摸不清公主的品性,自然也不敢僭越。
很快简思搬来了椅子,扶着赵夫人坐下,简恩也搬了一把,让抱着孩子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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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坐下来。
程盼兮则站在跪着的人群面前,环视一圈没有她的命令,那些人也不敢擅自起身。
“本公主今日闲来无事,刚好遇到这里有热闹瞧就过来瞧瞧,赵老夫人与我们皇家也有些渊源,多年未见竟不知安阳侯夫人如此落魄,真是愧疚的很呢!”
围观的人都是普通百姓,真正知道她身份的怕是没有几个,程盼兮这么一说很快就有人想起了她就是安阳侯的夫人。
安阳侯府的事情就算瞒的再好,在瑞京城这样的地方,府上又出了一位驸马爷,也会走漏不少风声,更何况安阳侯府上一次又一次的出现“意外”。
“老媪三生有幸得遇公主殿下,今日真是巧了,老媪家的孙子病重,还请公主殿下体谅老媪的心情,求世子殿下救人一命。”
赵夫人很快转变方法,公主再怎么说也是女儿家,她此时到来就算不是偶然,她也要好好抓牢她,就像当初她们紧紧抓牢清河长公主一样。
“哦?你们是来治病的,那怎么在门外围观了那么些人,本公主还以为这边有什么热闹瞧呢,刚进来还没瞧上一眼,赵夫人就跪下了。”
赵夫人被她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刚要反驳又听程盼兮开口:
“是谁病了?”
她转头看了看赵夫人身后一侧的妇人,那个原本闭着眼睛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因为人很瘦,衬的他眼睛很大,只是大大的眼睛却是空洞的、毫无神采的。看了片刻,他终于支撑不住,又缓缓睡了过去。
程盼兮不想利用他,更不想伤害他,只是他现在身处其中,是躲不开的。
“这是安阳侯府的孙儿,他是宁世子的孩子。”抱着孩子的妇人见公主发问,低着头回答了,她的声音不大,但地下的人群都是安静的跪着的,自然有不少人听见了。
人群中有些年纪大些的,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赵默。他是宁世子的孩子,可是宁世子二十年前就已经过世了,听说他有个遗腹子,难道就是他?
可是那孩子不该已经长大成人了吗?怎么还会是如此模样?
“这?怎么会?本公主明明记得……”
程盼兮很是怀疑的看着赵默,那妇人无奈,公主面前她不敢隐瞒,也就说出了孩子因为生病,才会如此。
“哦,原来如此,天下竟原来还有如此骇人的病症。”认真的听他说完,程盼兮很是同情的点了点头,此事苏叶也端来了参汤,她亲手送了过去,赵夫人只好接过去一饮而尽。
“那邵大夫和闻大夫怎么说?”
她猛地这么一问,那妇人看了看赵夫人一眼,又默默低下了头。
“您就大胆说,若是他们真的拒不医治,别说你们,本公主第一个饶不了他们!你们且放心,若是他们敢欺压百姓,本公主定会秉明父皇,摘了他们的招牌,抄了他们的医馆,依照我东瑞律法严惩不殆!
但是,若有人敢蓄意构陷,还公然聚众造谣闹事,那本公主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前面她是对着赵家人说的,这后一句就是对准了底下的人群说的了。不分曲直、不辨黑白,就敢胡乱参与是非,他们也该受到教训。
“公主殿下,他们说默儿的病是天生的,如今病入膏肓,他们也已经无力回天,让我们善待他,不要再……”
那妇人见公主真的怒了,慌慌张张的跪地说出了实情,赵夫人恨恨的看了她两眼,气的差点把手里的拐杖扔出去。
真是没用的东西!
跪着的人群闻言,一个个低下了头,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老夫人竟然是说谎蒙骗他们,害他们出言不逊污蔑世子,公主若是追究起来,他们的罪责可就大了。
程盼兮赶紧挥手让简思把人扶了起来,那妇人抱了那么许久,也有些累了,她身旁的婆子过来接过了孩子,她则默然的站在孩子旁边,也不去椅子上坐着了。
“既如此,为何不回府,如今天寒风凉,对赵公子身体颇为无益。”
那妇人闻言,在她另一侧的婆子的提示下,屈身行礼,就要转身离开,这是赵夫人怒起:
“周氏,你给我站住!”
那妇人闻言,她和她两侧的婆子也堪堪停住了。
“公主殿下此举怕是不妥,治病救人是身为医者的指责,他们怎么能如此轻易就断送了一条性命?他们凭什么不救我的孙子!”
赵夫人没想到公主简单的几句话,就想把他们打发了,他们不能走,一旦走了,孙子就再也没有任何指望了。
“赵老夫人,他们不是不救,是救不了!生死有命,有时候他们也无能无力,他们是大夫,不是大罗神仙,没有灵丹妙药,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因病故去的人!”
程盼兮说的很诚恳,他相信这话绝对不止她一个人对赵家人说过,虽然说的很是残忍,但这就是事实,无可辩驳的事实!
确实这话赵夫人听了太多遍,安阳侯病重的时候,太医这么说;她的大儿子、女儿病了,府医这么说;宣儿病危的时候,御医这么说;宁儿病入膏肓的时候,请了无数个大夫也是这么说,以至于后来赵家的庶出子嗣到了最后关头,她听到了还是这些!
呵呵……生死有命?命运怎么会如此不公,竟要如此捉弄赵家的人。
不,这不是命,她不信命,定是赵家出了克星,害惨了赵家的子嗣。
对,是长公主,清河长公主!一定是她,因为她嫁到赵家,这一切才开始的!
“是你们皇家害了我们,若不是宣儿娶了清河长公主,赵家怎么如此?”
恼怒的赵夫人这话脱口而出,被称做周氏的妇人立即跪倒在地,婆婆这是糊涂了吗?皇家公主不详的流言刚刚散去,她竟然又说出这样的话来。
☆、第35章
“公主殿下息怒,母亲只是一时着急了,才会出言不逊,求公主恕……!”周氏上前磕头,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夫人打断了。
“赵家已然如此,现在世子行医,又对我孙儿见死不救,老媪要去告御状,告你们草菅人命……”
围观的人闻言头垂的更低了,他们恨不得把头钻到地下去,赵夫人这句话是要置皇家于何地,至清河长公主于何地,又至公主于何地?
还要去告御状,这要告谁?清河长公主?公主殿下还是世子爷?亦或是连皇上也一并告了?
楼上的邵席霖闻言直接翻窗一跃,跳到程盼兮面前,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赵夫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阿恒好不容易才从那样的传言中挣脱出来,他实在不忍心让她思及不堪的往事。
不远处的马车上,垣王妃紧紧抓住清河长公主的手,给她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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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防止她跑下车去。不知是谁派人去太子府报信,说是公主殿下在医馆里出了事让她们赶紧去看看,她们这才慌慌张张的赶来,没想到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她立即想到是有人故意想引皇姑姑出来,是谁看到那边的人,也就不言而喻了。她们真是欺人太甚,明知道皇姑姑的心性,却故意置她于困境之中。
幸好盼儿在此,不然皇姑姑真的会很为难,毕竟那位怎么说也是她的婆婆,是长者,更是已逝驸马的母亲。
清河是真的生气,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们竟还如此算计她!
程盼兮给邵席霖一个放心的眼神,她就知道赵夫人别有用心,没想到这就是她的目的。
听到她这么说,程盼兮不怒反而嗤笑了一声,她一直在等一个帮皇姑姑的机会,如今她们送上门来了,她自然要好好的接着。
“哼,赵夫人既然如是说,那我们真要好好算算了。
庆阳候病逝时皇姑姑身在宫里,可没有嫁入你们府上;赵家大公子病逝,大小姐早妖时,本公主的姑姑还不曾认识赵宣世子;赵家庶出的子嗣有名有姓的亡故了两位时,本公主的姑姑也不曾与世子定亲,难道这些也要算在皇姑姑的头上?
好,如果这都算的话,你们赵家得族谱不妨拿出来拿出来让大家瞧瞧,那些个难道也都是因为皇姑姑的缘故?
皇姑姑出嫁之后,庆阳候故去的那些人,本公主猜想应该都看过大大小小不少大夫吧,东瑞所有的大夫行医都有留存的药方,医馆、药铺应该也有留存,远的不好找,就找近的,来人……”
赵夫人见她真的动怒了,赶紧跪了下来,这么些年庆阳侯府瑞京城中几乎所有的大夫请了个遍,这些药方要是都找出来,怕是要堆满一间屋子,更何况这些这要找出来,会得出什么结果,她心里太过清楚。
程盼兮原本想看在她上了年纪的份上,就此打住,可是想想皇姑姑受的委屈她就不甘心,凭什么明明受尽委屈是皇姑姑,她还要受人非议,指责?在看看赵家人这么多年对待她的态度,甚至事到如今她们都没有一丝的悔改,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赵夫人,皇姑姑对你们庆阳侯府如何?父皇父后又对你们府上如何照顾,就算换不回你们一句感激,也总该落得个心善的名声吧!
您这一身打扮,是打了皇姑姑的脸面,更是打了自己的脸,试问瑞京城中哪一家粗衣烂衫,周身还能有几个婆子伺候,出门还有如此致的马车,敢问赵夫人手腕的血玉镯子,发间的珊瑚簪子,又是哪一个穷苦人家能有的配饰?
皇姑姑她念及你是宣世子的母亲,年年拿出嫁妆养着你们,父皇感念安阳侯衷心,每年有多少赏赐入府,你们吃的用的,都是怎么得来的,难道都忘了吗?
还有,当年宣世子为何要娶皇姑姑,庆阳候府打的是什么主意,您心里应该清清楚楚把,真当我们皇家好算计是吗?
皇姑姑仁慈心善,不去计较,难道你们就可以如此作践她,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她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长公主,又岂容你这等刁妇肆意诋毁!”
程盼兮说这些话的时候用了全部内力,她相信不止赵夫人,就是跪着的人群也个个听得清楚。
她说完看了看底下的人群,又看了看默不作声的赵夫人。今天就算她仗势欺人又如何,别人欺辱了他们那么久,难道还不许他们反击吗?
她有些犹豫的把目光看向邵席霖,这也许就是她原本的模样吧,只是压抑了太久,终于激发出来了。
这样如同泼妇一般当街吵嚷,不知道会不会让他难堪,惹他不喜。
邵席霖摇了摇头,这没什么不妥,这样真实的她才是最好的。
马车上的清河长公主,看着一心为她的侄女,眼泪如泉水般涌出,一旁的垣王妃整个帕子都湿透了还是擦不干她的泪,急的眼圈都红了,她心里知道皇姑姑受的委屈,此刻只能紧紧抱着她,默默的陪着她掉眼泪。
赵夫人此时才明白自己一时口快说出来的话,已经铸成了大错。可是她依旧不甘心,老天凭什么这么捉弄赵家人?他们有什么错,要报应在赵家的子嗣身上。
她一直都知道赵家的子嗣,患有一种疾病,大都不会长寿,可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承受不住,只能把这份无助,这份不甘,发泄在另一个人身上。
她曾很长一段时间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都是清河长公主的错,都是娶了她他们府上才会多灾多难,可是她忘了当初他们娶公主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个儿子身体已经渐渐漏出些异样,她想把世子之位留给身体尚好的小儿子。
宣儿他才华出众,又在一次宴会上刻意接近年轻的清河公主,清河公主与他的一见钟情,不过是他们的蓄谋已久。
“不,不是这样的,这是皇家对赵家亏欠,是弥补,是我们应得的!那些都是赵家的一条条人命换来的!”
赵夫人起身拼命的摇头,她一直都心安理得的接受皇家的赏赐,清河长公主的供养,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都是他们的错,这是他们应该给的补偿!
所以程盼兮说的这些,就算是都是事实,她也无法接受,把所有的过错推到清河长公主身上,这是她这二十年来的固执的认定,她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程盼兮默默的与她对视,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把所有的错都推给别人,这样他们心安理得的过了二十年,而皇姑姑却因为愧疚不安,自责了二十年,他们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邵席霖也没有想到赵老夫人明明知道事情的原委,居然还如此狡辩,赵家的人命,是他们自己生病造成的,与他人何干?
“赵夫人,赵家的子嗣病在心脉,且赵家的男丁无论嫡庶大都殁于此病症,赵夫人心知肚明,为何还要……”
“不好了,公子他……他不行了……”赵家的马车上慌慌张张跑过来一个婆子,跪在赵老夫人面前磕磕绊绊的禀报。
邵席霖闻言立即跑过去查看,闻至闻言也走到马车前,不过他本来就是强弩之末,他和闻至都已经回天乏术。就算他们早送来十天半个月,也会是今天这个结局,不是他们不救,而是他已经再也经不起任何药物的摧残了。
听闻这个消息,赵夫人由仆人扶着跌跌撞撞的来到马车前,她没有怀疑这个结果,只是看着消瘦的如同睡着一般的孙子,仰天痛哭。
片刻之后她转身对着程盼兮他们,拿起拐杖直接她们的胸口。
“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他!”
“都是你们见死不救,是你们的错!”
“老媪要进宫长跪宫门外,求皇上给赵家一个交代!”
听到赵夫人的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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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责,清河长公主再也坐不住了,她必须下去说明一切,必须还盼儿和霖世子的清白。
“皇姑姑,您不能下车,您不能去!”马车上垣王妃保住清河长公主,这个时候她万万不能再下车了。
赵夫人的目的就是引她出来,原本或许只是博取同情,现在赵家公子死了,她会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她的身上的。
“相信盼儿和霖世子,他们会解决这个问题的,咱们再等等好吗?”垣王妃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的劝慰,她担心盼儿,盼儿又何尝不担心她。
这一刻程盼兮是真的怒了,赵家公子过世,赵夫人悲痛她可以理解,但是她不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旁人!
“好啊,告御状是吗?本公主与你同去!东瑞颇负盛名的仵作数十人,眼下瑞京城内不下五人,城中凡是有名望的大夫会看病的,本公主会一个个亲自去请,让他们共同为赵家公子查验,届时无论是何结果,本公主都会恳求父皇张榜时日,以示公平!”
“赵夫人,觉得此举可妥当?若是赵家觉得不公,瑞京城外的仵作,本公主也可以差人去请,东瑞的仵作素来公正严明,他们断不会说谎!”
东瑞的百姓都知道,仵作这一职都是公正严明之人,因为要为故去的人说话,死者为大,自然没有人敢唐突逝者。
因为知道这个程盼兮直接说出了让仵作来验尸,她知道这样得出的结果才能服众,才能让赵家人无话可说!
☆、第36章
“公主恕罪,公主饶命,吾儿已去,小妇人不愿意再让他遭受如此……母亲,说实话吧,何必再让默儿糟此大罪,让他安静的走吧!”周氏听闻公主要请仵作,吓得赶紧跪地苦求,这么想些年,她虽然唯唯诺诺的活着,但是许多事都看的明白。
赵夫人也没有想到公主年纪轻轻,竟然说出让众人验尸这样的话来。默儿的身子不能验,可是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了退路。
“周氏,不是本公主不怜悯你们孤儿寡母,我们皇家的尊严不容污蔑,本公主的姑姑不能再受委屈,本公主的驸马也不容任何人诋毁!”
听到周氏的苦苦哀求,程盼兮不是没有动容,只是这个时候她不愿意再退让,也不能再退让。
她的坚决和强硬的态度,让赵夫人有些发怵,对外皇家的人永远是和善的,没想到就连年纪最小的公主发起怒来,都能如此震慑住人。
此时她进不能进,退不能退,或许是喝了参汤的缘故,她竟也晕不了。本来孙子的大限也就是这几日,她心里早有预感,可能是见过了太多的生死,这个时候她也没有想象的大悲。
“公主殿下,这是近半年瑞京城内所有药铺赵家人的取药药方!”
“公主殿下,这是近三个月城中大夫给赵家公子的问诊册和开的药方!”
“公主殿下,这是赵驸马当年的问诊册和服用的药方。”
沉寂了片刻,公主府的护卫快步而来,来的四五个人每个人都抱着一尺多高的纸张,有许多因为陈旧都已经变了颜色。
他们身后也陆陆续续来了数十位大夫,都是给庆阳候府上问过诊的,他们来到之后恭敬的给公主、世子行礼问安,随后起身等公主的问话。
见到这些东西,这些人,赵夫人知道她已经无话可说。
她看着程盼兮,挥开身侧的婆子,缓缓的跪了下去,她没再开口,但这一跪,说明了一切。不管她认不认,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程盼兮本来打算把这些公布于众的,不过最终还是有些心软,挥手让人把东西带了下去,但是她也吩咐让人把这些东西全部送到典狱司备案,还有这些人都请过去对赵家的事情做下简要的说明,并安抚不要有什么避讳的只要实话实说就好。
她下命令的时候并没有顾及下面跪着的人群和赵家的人,闻言人群中有一些胆子大的,开始开口求得公主宽恕:
“求公主殿下恕罪,是小的们猪油蒙了心,才会胡言乱语……”
“公主殿下开恩呢,咱们是眼瞎目盲,咱们知道错了……”
依旧跪在地上的人,也都明白过来,他们只顾着看热闹,先是被人利用而不自知,后来又出言不逊惹怒公主,一个个忙扣头求饶。
“都起来吧,以后莫要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参与是非。”
让他们跪了那么久已是惩戒,她这一声令下,围观的人群谢恩之后,都速速起身退了出去。
只留下跪着的赵家人,健安堂里的一些药童还有病患,还有不远处一辆特别显现的马车,程盼兮一眼就看出那是垣王府的马车,那里面的人大约也就是皇姑姑和垣王妃了。
看到马车里皇姑姑恳求的目光,程盼兮还是柔和的开了口。
“赵老夫人也请起吧,赵家公子已经去了,早日入土为安吧!”
知道公主不再坚持验尸,周氏终于止住了啼哭,她也不管赵老夫人了,默默的起身回到儿子的马车上,给他又加盖了一条厚厚的毯子。
赵夫人跪地扣了一个头,又婆子扶着慢慢起身,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老了,糊涂了,也清醒了。
程盼兮受了她这一拜,这不是给她的而是给皇姑姑的,这是歉意,是认错,这是她们欠皇姑姑的早就该还了。邵席霖把她揽在身侧,见赵夫人起了身,不想再让她面对那些人,带着她走进了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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