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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靡宝
“就这样?”郭信文难以置信,“在你们一起熬过了最艰难的时期,眼看就要过好日子后,因为这个理由而分开了?”
“很奇怪吗?”江雨生反问,“多少热烈的恋情都败给了现实,我们不是头一例。我们不是不相爱,只是更爱自己多一点罢了。像你和于姐这样平平稳稳地相识相恋,结婚生子的,是多少人毕生的梦想。”
郭信文沉默了片刻,说:“我听熟人说,顾元卓在纽约发展还不赖。”
“是么?”江雨生漫不经心地说,“那挺好的。”
郭信文说:“他跟着许家老二开了一家科技公司,开发手机软件、手机游戏。听说顾元卓这人居然在这方面有点独到的眼光,又或者是运气好?他购的一款极简单的小软件,市场反响还不错……”
江雨生忽然打了一个呵欠:“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明天一早还要送孩子上学。”
郭信文识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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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终止了话题,抬手招呼服务员结账。
送江雨生回家的路上,郭信文又说:“我担心麦少东的前任还会再来骚扰你。其实以你的身份,于家应该给你安排专车和司机的。”
“安排了的,是我嫌麻烦没要。”江雨生反过来宽慰他,“其实对方真要我的命,再远的距离也能狙击。况且我觉得那人不会走极端的。抓牢了麦少东,将来有大把的好日子可以过呢,何必为了我搭上未来?他绝对比我还要惜命。”
“我是担心麦少东对你不肯善罢甘休。”
江雨生噗哧笑:“我又不是倾国倾城的苏妲己,他自顾不暇的时候,才不在乎我的去留呢。”
“那是他不识货。”郭信文淡淡道,“他根本配不上你。”
江雨生嘲道:“我们这种异类,能找到谈得来的同类就已走了大运,哪里还讲究什么般配?”
“也是。”郭信文忽而苦笑,“般配的也未必就恩爱幸福。”
郭家的司机开着车等在街角,直到江雨生进了大楼,才把车开过来,将郭信文接上。
“郭先生,赵经理刚才给我打了三个电话,问您什么时候回去?”
郭信文坐在后座里,长吁了一口气,疲惫才自紧闭的门后崩塌而出。
他并没有告诉江雨生,自己其实是得知了消息后,紧急从横滨乘坐私人飞机赶回来的。他今晚还得连夜再赶回去,才能不错过明日一场相当重要的商业谈判。
八千里路云和月,千里山海一日还。牺牲了睡眠时间,也不过就是为了将江雨生一面,听他亲口报一句平安罢了。
而之所以这么关心江雨生,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友情,甚至是出于爱慕?郭信文觉得这个问题将会困扰自己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炮灰的存在和退场,就我来说,并不为了洒狗血。
他和江雨生有一些地方相似。
同样聪明有野心,从身边人那里得到资助,出人头地,摆脱了出身,结识了新的恋人。
但是江雨生的资助人不求回报(还暗恋他),恋人也体谅他的过去。
麦少东就……
当然,我觉得归根结底,还是江教授比他更会做人,坦荡。
现实中,麦少东这样的人才更多。
第75章
江雨生还是听取了郭信文的意见,次日就向于家表示想要辆车和司机。公司立刻同意。
车是一辆黑色奔驰,八成新。司机是个退伍军人,姓杨。
这小杨生得宽肩窄腰,一双猿臂肌肉虬结,两只铁拳虎虎生风,走路眼观八方耳听六路。
江雨生感叹:“小杨,你去中南海做保镖都够格的,给我做司机,太大材小用了。”
小杨偏偏生了一张乖巧的娃娃脸,古铜般的肤色光洁油亮,未开口说话,脸颊上就先冒两团高原红。
他腼腆地说:“于总高薪聘请我,就是专门为重要的客户服务。他叮嘱过我,让我一定不要让闲杂人等再随便接近您。您要有什么闪失,他一定拿我是问。”
“还能把你关进天牢不成?”江雨生笑,“别听于总吓唬你。我这人没什么讲究,每天的行程也简单,不会到处乱跑。有事弟子服其劳,不用你跑腿。”
如此过了一周多,敏真期末考试都结束了,麦少东一直没再出现。
是还没有处理好那团污糟事呢,还是已决定放弃江雨生,觉得与其讨好挽回,不如重新狩猎来得容易?
江雨生承认自己还是觉得有点失落的。
麦少东觉得江雨生光鲜体面性情温和,江雨生也觉得麦少东是个非常带得出去的伴侣。
大概就像男人腕表,女人的手袋,或者孩子的新文具,总之都是能将旁人的目光吸引过来暂时停留的好道具。
并非必不可少,可若没了,又总觉得少几分光和乐趣。
可要重新接纳麦少东,江雨生却是绝对不行。
麦少东并不是作奸犯科、杀人劫舍的坏人,但是他本质其实贪且狠。
坦然吸了恋人十多年的血,是贪;隐瞒这段历史,背信弃义,是狠。甚至他并不觉得自己所做有什么错。一切都是对方心甘情愿付出,他又不是不肯作出经济上的补偿。
这样的人,谁敢和他谈情说爱?谁敢不保证自己不会被他出卖利用?挖你一颗肾,丢两百万在地上,你不肯弯腰捡,他还嫌你不识好歹,做人太贪婪。
江雨生远未到对麦少东神魂颠倒的地步,何必陷入这种纠葛。
寂寞并不可怕,可怕的为了摆脱寂寞而失去自我。
就在江雨生觉得自己可以将麦少东彻底归入过去时的仓库,关门落锁时,刘嘉康却又再度找上门来。
刘嘉康这次选择去学校找江雨生。
江雨生每周有一堂大课,多媒体教室里坐满百来学生,下课后还有成群的学生围过来请教问题。
刘嘉康中途推门进来,坐在角落里,一直安静地等到学生都散尽了,才走下台阶,朝还留在讲台上拾讲义的江雨生走去。
小杨如一道影子蹿过来,拦住了刘嘉康的去路。
刘嘉康今日比上次要冷静理智了许多,尴尬得一脸通红,低声说:“江老师,我没有恶意的。”
江雨生端详了他片刻,朝小杨点了点头。小杨退开。
刘嘉康低声说:“麦少东坚持要和我分手。他甚至愿意一次性给我一大笔现款,还把老家的一套三房的房子转给我。”
江雨生说:“但是我和他已经分手。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我不是介意你。”刘嘉康哂笑,“我是笑麦少东想得真简单。十八年的感情和投入,养个孩子都能上大学了。他以为把钱还给我了,就能把一切结清了?”
江雨生一声叹息:“你也可以拿着钱,重新开始。”
刘嘉康容貌端正,虽然粗糙,却并非没有男性魅力。况且他有一技之长,入颇丰,又有了麦少东的资金弥补,重回求偶市场,不愁找不到新的体贴恋人。
不过刘嘉康并不这么想。他冷笑道:“我为麦少东付出的可不是一笔钱一套房子就能买断的!光阴能用钱换吗?感情能吗?他当初对我许下的承诺,可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去国外结婚,终生绑定在一起,对我好一辈子。”
江雨生说:“可我们都是成年人,都该知道誓言都是用来打破的。”
“背弃誓言就不用遭报应吗!”刘嘉康痛苦地低吼。
江雨生眼中闪过一抹锋光:“当然会有报应。老天爷不动手,你也可以自己动手。但是如今麦少东是大名鼎鼎的名律师,有人脉有财力,你拿什么和他对抗?”
刘嘉康有气无力道:“我也不过就是个电焊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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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把人生好好地过下去,你不会知道前面有什么机遇在等着你。”江雨生说,“你以为我一出生就是大学教授了?你以为我就没有一个恶劣的前男友?非亲非故,旁人不会没事脱了衣服给你看背上的伤疤的。你看别人意气风发,哪里知道人家背后的付出。”
刘嘉康愣住。显然,过去没有人和他说过这番话。
江雨生叹道:“你都已经知道他不值得了,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的将来和他绑定在一起?拿着钱,重新规划自己的生活。别看他是大律师,你能养出一个大律师,你比他有能耐呢。为什么不更看重自己一点?”
“我不知道。”刘嘉康呢喃,“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觉得他是我的成果。”
“他却不肯和你分享他的成功。”江雨生说,“我不好去指点别人的生活。但是如果换成我,我会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过。这个成果才是谁都夺不走的。”
刘嘉康一脸迷茫和不甘:“你一定觉得我们两人很丑陋吧。我们曾经也是有过感情的。我到现在,都还是相信他当初对我是真心的。后来我们越来越没有话可说,我脾气又暴躁,急起来还会和他打架……”
“感情的事,我一个外人,真不好说什么。”江雨生说,“但是我相信你从始至终并没有真的想伤害他。你只是不甘心罢了。”
“是……”刘嘉康双目通红,“我付出了那么多!”
“世上的事,十之八九不如意。”江雨生轻声说,“刘先生,你不要看不起你自己。你比你以为的要出色很多。你是个真性情的人,命运会善待你的。”
送走了刘嘉康,回家的路上,江雨生忍不住对小杨尴尬笑:“今天让你看笑话了。”
“江教授别在意,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小杨说,“活到了一定岁数,谁没有点纠缠不清的人际关系?其实这种找上门打开天窗说亮话的人,反而不用太担心。他们也同时暴露了自己的弱点。该怕的是那种笑面虎,当面对你笑脸迎人,背地里冷不丁咬你一口。你中招时再防备已晚了。”
江雨生眼前立刻冒出郭信文的脸。
可不是。郭信文当初要早说清楚不愿意江雨生接受那笔遗产,江雨生巴不得顺手退出去,还不会和顾元卓闹一场矛盾。也更不会有后来一系列鸡飞狗跳的误会。
郭长维教训的对。郭信文傲慢自负,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瞰众人,俯瞰他江雨生,觉得所有人都该兢兢业业地揣摩上意。揣摩不对,被他教训,也是自己活该。
江雨生如今和郭信文算是恢复了友情,可是他也吸取了教训,对待郭信文小心谨慎了许多。再也会不到少年时两小无猜的时刻了。
***
江雨生终于还是将麦少东约出来谈话。
冷处理场固然是最理想的状态。可是当同台的人不配合,也只有逼着江雨生不得不亲自出手拾残局。
江雨生和麦少东相约的地方还是家对面的茶楼。这一次江雨生点了一壶茶楼里新推出的玫瑰薄荷养身红茶,酸甜可口,在等麦少东来前,他都先灌了半壶下肚。
麦少东变化并不大。
也是,越是名誉告急的危急时刻,越不能让旁人看出端倪来。就好比那刘嘉康选择大张旗鼓地来找江雨生,麦少东也选择鲜衣怒马地维持着往日的生活,好遮掩暗处禁不起旁人打探的污点。
“你终于肯见我了。”麦少东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话匣子,“我的事都已经处理好了。他已经拿了钱走了。我同他以后也不会有联系了……”
“少东,”江雨生说,“我是约你正式谈分手的。”
麦少东额角的青筋跳动:“你还是要和我分手?”
“是。”江雨生从容道,“我前思后想,觉得不想把这段感情继续下去了。好在我们相处时间断,接触不深,彼此抽身都容易。”
麦少东难以置信。他知道江雨生是个冷静到甚至有些淡漠的人,却没想到他谈起分手,也是这样有条不紊,如谈公事一般。
“是你自己对这段感情投入不深,觉得抽身容易吧!”麦少东低声叫道,“江雨生,你这人竟然这么冷酷无情!”
江雨生都被他这句电视剧台词逗得险些笑出来,又觉得太不庄重和尊敬人,拼命忍住。
“你不是个坏人,少东。”江雨生叹道,“但是我不能接受你一些为人处事的方式。我也并不打算去改造你。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麦少东的脸颊肌肉好似被细微电流窜过,无意识似的抽搐着。
“你瞧不起我,雨生。你话为什么不直说?”
江雨生苦笑:“好聚好散吧,少东。这样我们彼此都留了点面子。”。
“我在乎你,雨生。”麦少东哀求着,双目通红,“我真的喜欢你,我不想失去你。我……”
他想握住江雨生的手。江雨生却是把手抽开了。
“成熟点,少东。”江雨生轻声说,“我们是没再可能了。”
“说白了,你就是瞧不起我!”麦少东笑得如哭一般,“你瞧不起我靠情人资助才出头。”
江雨生拧着眉。他不喜欢和人正面起冲突,所以也并没打算当着面对麦少东评头论足。
麦少东却显然不肯见好就,冷笑道:“江雨生,你自己又比我清高得到哪里去?”。
江雨生在心里遗憾叹息,显然好话已说尽,照这个对话发展势头,他和麦少东曾有好聚,却不会有好散了。
麦少东怒气冲冲:“难怪你住在郭家的公寓里,难怪郭信文对那房子了如指掌,如进自家门。听说老郭总过世后还给你留有上亿的遗产呢,你在郭氏企业里甚至比郭家自己子孙还风光。你和郭家父子非亲非故的,他们对你还真好!”
麦少东双目怒红:“你上一任男友也是亿万富家子弟,家里破产后你就甩了他,又转投郭信文怀抱……你还有脸指责我?”
“还有吗?”江雨生耐心他说完,“你还听到我什么八卦,不妨全说出来。比如我喜欢和有钱人来往,从他们身上得到资助和人脉?比如我见钱眼开,对破产的前任弃若敝履?他们有说过我看中你是图什么?”
麦少东噎住。
确实,比起郭家和顾元卓,麦少东既无倾城的容貌,也无倾国的身家,不过就是大都市里数万名英新贵中的普通一员。论甜言蜜语,他自知不顶尖,论吃喝玩乐,也并非顶尖一流。
可是要他承认江雨生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才和他交往,他又断然放不下这自尊心。
江雨生慢条斯理地掏钱包:“麦少东,我们俩的关系,先天不足,后天也不努力,只能夭折于此了。况且我们现在彼此嫌弃,更没有在一起的必要。”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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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少东瞪着他,“你这个人,根本不懂爱情!”
江雨生噗哧一声,仰头笑起来,面容放着光,双目如夜空寒星。
“我居然也有被你这样的人指控不懂爱情的一天。”
后来,江雨生听一个朋友说,麦少东离开了本城,去了邻城市。
“听朋友说,他输了一桩很重要的官司,合伙人和客户都对他颇有非议。他在事务所里做得不开心,恰好那边猎头来挖他,他就跳槽走了。”
江雨生和郭信文喝茶的时候,对郭信文提了一句。
郭信文淡淡道:“走了也好。省得你见到他心烦。”
“我不会为一个不在意的人心烦的。”江雨生说。
说白了,只因为并不那么喜欢对方,所以抽身离去也容易许多。分手后,江雨生甚至觉得一身轻松。当年他为顾元卓感受过的那种肝肠寸断、痛不欲生,这次全然没有出现过。
“只是,信文,”江雨生说,“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插手我的事了。”
郭信文张口辩解,却被江雨生以一个果断的手势止住。
“我知道麦少东的事有你在背后操纵。我也知道你这么做是为我好。但是我是个成年人,我有能力去处理生活中的困难,并且作出深思熟虑后的选择。我感激你关心我,但是我想请你以后把我的事,留给我自己来解决。”
郭信文无奈:“雨生,我不想看你再受伤。他留在本城,我又看他实在不顺眼。”
“我知道。”江雨生微笑,“所以如果我有搞不定的困难,我一定会主动向你求助。我可不会像过去那么清高了。能占你便宜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手软的。就怕你到时候还嫌弃我贪婪呢。”
郭信文朝他温柔一笑:“怎么会?就怕你不肯占呢。”
作者有话要说:
百亿顾总$千亿郭总:炮灰终于滚蛋,太好了!!!
江雨生:男人很没意思,我还是好好养身吧。
顾百亿$郭千亿:……
第76章
这年暑假,江雨生如老牛挤奶般挤出了时间,带敏真前往美国,来了一场为期三周的留学考察旅行。
因为如果顺利的话,敏真将有望在明年秋季以十二岁的年纪升入高等院校就读。江家从去年开始就在研究全球各大名校的资料,准备申请和面试。
江雨生觉得,一场充满文化气息的异国旅行,不仅能开拓孩子的视野,有助于他们更好地挑选学校。也同样有益于自己重新整理一下大脑。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和敏真一样,都需要在迈出下一步之前,好好地思考一下,何处适合落脚。
江雨生觉得自己就像灾难片里的幸存者,在经历了感情的地震和生活的泥石流之后,裹着毯子在岸上瑟瑟发抖,晕头转向,全身每个细胞里都充满了肾上腺素。
他消沉,同时又无比亢奋,他已脱离了危险,却又依旧困惑迷茫。他的大脑里有无数个念头循环闪回,可是他却没有能力去捕捉。
江雨生也深切感觉到,自己需要一个短暂的假期,来透一口气。
况且,等到秋天来临后,江雨生将迎来人生中第三十个生日。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江雨生少年时就已做到了自立,他希望自己能在三十岁这年提前做到不惑。
弄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以及自己的能力能得到什么,并在其中寻找到平衡这是一个会持续终生的研究课题。
人生就像一局进阶游戏,每个年龄层都有挑战的目标。而当你玩通关,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后,下一轮难关紧接着罩顶而来。
江雨生从来不敢对生活掉以轻心。
江雨生的苦恼,敏真几乎半点都没有。她如一只羽翼还未丰满就已跃跃欲试的雏鹰,已准备跳出鸟巢,去领略外面的大千世界。
她正处于人生中最快乐的阶段,世上许许多多责任与苦恼还远没降落在她身上,而对未来的美好期望让她浑身充满了干劲。
那种初春花苞儿似的青春盎然的气息如一股甘甜清爽的空气,教人闻了便神振奋。
江雨生自然不想和敏真分离,而且一想到孩子才十二岁就很有可能要去异地读书,简直焦心得睡不着觉。
他工作缠身,当然没有办法做陪读家长。可如果敏真考取了名校,也不能耽搁她的前程。
郭信文安慰江雨生说:“这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认识这么多人,到时候会帮敏真找一家可靠的寄宿家庭。你只需要有空就过去探望孩子就好。”
但这丝毫打消不了江雨生的担忧。
孩子终究年纪太小,脱离了他的监护,在外遇到任何事,他都无法第一时间赶到。
万一孩子遇到了坏人?或者,万一孩子学坏了怎么办?
“要不,我就在t大升学好啦。”敏真安慰焦虑成疾的舅舅,“我给舅舅做学生呀。”
江雨生愁眉不展:“t大不是不好,但是你明明有能力就读更好的学校的。唉,这个时候,就觉得孩子还是需要一个母亲在身边的。”
敏真的母亲江云生女士如今还在监狱里服刑,过得不好不坏。
江云生在狱中找到了信仰,皈依了佛教,成为了一名俗家弟子。她每日诵佛抄经吃素,气色并不很好,但是五官之间萦绕着一种祥和的气息。不惊不躁,不喜不悲。众生皆苦,她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寄托和宁静。
江雨生依旧在暗中努力给姐姐减刑。
在美国的那大半个月里,舅甥俩马不停蹄地考察各个名校,了解校园文化,周边设施,治安情况,以及调查寄宿家庭。
江雨生还拜见了自己大学时的教授,在对方漂亮的英式花园里吃了一顿正中的德克萨斯烤牛胸肉。
敏真留意到这花园里的篱笆墙爬满了四五中漂亮的月季。有些花季已过,有些正在末期。但可以想象初夏繁花怒放时这里会是怎样一副盛大美景。
“舅舅,你是跟着这位坎宁教授学种月季的吗?”敏真问。
“这倒不是。”江雨生说,“我是在郭家学现学的园艺。不过我们都很爱月季,于是后来……在家里也种了很多。”
这个我们,指的自然是顾元卓和江雨生自己。
自打舅甥俩人决定到美国旅游,就再也没有提过顾元卓的名字,哪怕如今他们终于和顾元卓站在同一片大地上。
这一段曾经让江雨生和顾元卓决定分道扬镳的十来个时辰,江雨生是在睡眠中度过的。一颗安眠药,让他酣睡如婴儿。
梦里,他躺在一艘小船里,正漂浮在云海之中。如婴儿睡在摇篮里,无比静谧惬意。这是他自从离家后就少有的感受。
等飞机落地,他们顺利过了海关后,江雨生才摆脱了睡意。




绽放 分卷阅读111
机场的入境大厅是天下最为治愈的地方之一。这里永远挤满了迎接亲友的人群。欢聚、泪水和拥抱,每天都在无限循环地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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