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靡宝
江雨生并未睡够,一脸起床气,吃着顾元卓送到床上的早饭:“谁和你弥补了?”
顾元卓爬在床一边,双手托腮,尾巴吧嗒吧嗒地摇着,满面红光:“都复合了,那把过去错过的事弥补回来,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江雨生淡漠地瞥了他一眼:“谁和你复合了?”
顾元卓愣,爬了起来:“雨生,我们昨晚可什么都做过了,你现在和我说不复合?”
“做过就要复合?”江雨生从粥里挑着皮蛋吃,“谁还没有两三个互惠互利的朋友?单身寂寞,又热情,又熟门熟路,成年人一起过个夜,能算什么数?”
顾元卓呆住。
江雨生抬起眼皮,上下打量着顾元卓因穿着黑t牛仔裤而显得格外矫健的身躯。
“都说前任是最好的炮-友。昨夜试了试,倒确实名不虚传。”
“名不虚传?”顾元卓大叫,爬上床过来抓江雨生,“江教授!你昨天在床上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你怎么可以提了裤子就变卦呢?”
江雨生忙端着粥躲:“顾总,你活了这么大岁数了,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你都信?日子过到狗肚子里去了?”
顾元卓一把夺过粥碗,重重搁在床头柜上,而后两只铁爪各擒住江雨生一只手腕,摁在床上,把他死死压在被子里。
江雨生浑身酸痛未消,被男人这么一压,气息又有些不稳起来。
顾元卓俯身,望进江雨生的眼睛里:“江雨生,你别想吃了赖账,抹嘴就走。老子通宵累断腰地伺候你,要的可不是一夕之欢。我要的是个承诺,是一段重新开始的关系。”
说话间,他脖子上挂着的项链垂了下来,银色指环在江雨生鼻尖晃动。
两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指环上。
时光是无形的,花儿开了也会谢,但是总有有形不变的东西留下来,见证他们曾许下的承诺,成有过的爱恋。
顾元卓松开一只手,伸进江雨生的衣领里,也勾出了一条挂着指环的项链来。
“你还爱着我的,雨生。不用和我嘴硬了。承认还爱我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顾元卓躺下来,连着薄毯将江雨生一把搂进怀中。
“我这么拼命提升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方方面面都优秀光鲜的人,为了我自己的虚荣心吗?”
“不是为了上遍所有时尚杂志封面?”江雨生嘲道。
顾元卓笑得胸膛振动,低头吻了吻江雨生的发顶,面孔上浮着说不出的宠溺温情。
“我就是为了当我回来找你的时候,成为你所能遇到的,最优秀的人,雨生!我为了让你除了我,根本看不上别的男人。我想让所有人都觉得,你就该回头吃我这一口草。”
“他们再嫉妒、再诋毁你都没用!你江雨生就是我顾元卓的眼珠子,心头血,命里的那一口气。你就是值得被一个才貌双全、家财万贯、情深似海的男人当命根子似的爱着!”
“雨生,我要让所有人都羡慕你!”
江雨生大半张脸都埋在毯子里,半合着的眼里一片雾气沉沉。耳尖是粉红的,被乌发一衬,像一片蔷薇花瓣。
顾元卓亲了亲他的耳朵,低声说:“所以,让我们在一起,一点点把过去损失的时光,弥补回来吧。”
江雨生终于从毯子里抬起头来:“弥补?怎么弥补?”
顾元卓早有预案:“首先,先搬去我们原来的房子里。那里我已经买回来了,重新装修得漂漂亮亮,离科技园又近,很方便我们俩上班。”
“其次,那就是好好过日子咯。你可以不出柜,雨生,你还在t大,出柜对你工作有影响。但是我想让一些亲友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想和你以人生伴侣的身份生活,旅行、社交,一起老去。”
江雨生眼中的雾气,已逐渐凝聚成了星星水光。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顾元卓兴奋低笑,“要趁着咱们俩还年轻力壮,抓紧时间把过去错过的床上养身运动补回来。”
江雨生叫:“这能怎么补?”
顾元卓拉他起来,靠着床头坐着:“我这么和你算个账:我们分别按整六年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周七天,那就是差不多三百一十二周。对吧?”
顾元卓拿着手机计算器点来点去:“而按平均一周两次来计算,那我们这些年,少做了六百二十四场床上养身运动。再把头疼脑热,出差开会等特殊情况扣除出去。就算减去个三分之一吧。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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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还有四百一十六次!”
江雨生原本粉红的脸颊又白了回去:“啊?”
“昨晚我们做了……有四次吧?”
“五次!”江雨生怨忿,“你忘了算早上还折腾了我一次了?”
顾元卓笑呵呵:“好,五次。那扣除这五次,还剩四百一十一次。”
江雨生嘴角不住抽搐。
“宝贝,我们的任务还艰巨着呢!”顾元卓把粥塞回江雨生的手中,“好好吃饭,养蓄锐,才有力气下地干活。这都还只是弥补,我都还没把其间我们正常情况下要做的运动算进去了。”
“你行不行呀,顾元卓?”江雨生道,“就算是十八岁的小伙子,也经不起这么操劳的。你铁了心要做一头犁田老牛,我不阻拦你。我又不是女人,我可没资本陪着你这么瞎胡闹。”
“来日方长呗。”顾元卓凑过去在江雨生的脸颊上响亮地啵了一口,“以后你的性福,由我来守护!”
他赶在江雨生破口大骂前逃出了卧室,上班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顾总:对于如何交公粮,我是有个很长远的五年计划的!
第103章
等顾元卓走后,江雨生把那份公粮报表拿来反复斟酌了一下,越发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岁月铁面无私,向来不肯饶过任何人。
早年江雨生和顾元卓恋奸情热的时候,寻欢作乐一整夜,次日清水洗把脸照样能出门上班。
昨夜下田了一回粮,江雨生觉得自己如一辆濒临报废的老农用车,每处关节都在咔嚓作响,动作稍微一大就容易散作一堆废铜烂铁。
要真按照顾元卓这疯狂的弥补计划执行下来,他江大教授怕是不出十天半个月,就要油尽灯枯死在床上。
虽说人生自古谁无死,但是□□劳死在床上是于怀平的终极理想,不是他江雨生的。
作为一名正当年的青年企业家,江雨生胸怀雄图伟业,不是没有做过诺贝尔梦。他想将宝贵的生命贡献给科学事业,而不是床务劳动。
大概老天爷听到了江雨生的呼声,校务处来了一通电话,说原本代表学院出席某地讲座的教授突发痔疮,血流成河,恐不能上场,想问江雨生是否有空代劳。
虽然江雨生也觉得自己某部位并未比那位教授好多少,但是哪里肯放过这个逃生的机会?
他当即同意,挂了电话就从床上爬下来,飞速拾好行李,直奔机场而去。
到了机场正是中午,顾元卓的慰问电话打了过来:“小心肝儿,好点了吗?头还晕吗?”
江雨生正在候机厅排队登机,懒洋洋回道:“老宝贝儿,你的腰呢?椎间盘还突出吗?”
“昨晚你不是都把我的腹肌人鱼线摸遍了吗?不要对我的盆骨核心力置疑。你在哪里,怎么有点吵?”
“学校食堂。”
“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我还没那么娇贵。”
“那晚上想吃什么?”
江雨生哼笑:“给你自己点份炒猪腰子吧。”
江雨生乘坐飞机一去十万里。
顾元卓下了班,兴致勃勃地在私房菜馆点了一套养肾餐,亲手提回家,才发现人去屋空。
“舅舅临时出差了呀。”敏真说,“他去c城出席一个讲座。他没告诉你?”
顾元卓的电话拨进来时,江雨生正在同一群与会的科学家吃完饭。
江雨生还以为顾元卓会开口就抱怨或者控诉他的不辞而别,可那头只传来温柔低沉的声音。
“那边景色好吗?”
江雨生笑了。
会议选址在一处风景极佳的临海度假酒店,宽大的露台外就是一望无际的碧海鳞涛。夕阳将海与天都染成冷冷暖暖的蔷薇色,酒店的白墙泛着金光,景色实在美不胜。
谁说科学家们成日知道钻实验室,不懂享受生活?
江雨生站在栏杆边,眺望海景:“好到让我想起了和你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顾元卓说:“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日本。”
“但是那次我并没有记住你。”江雨生说,“在长岛,我才认识了顾元卓。”
顾元卓笑:“那时候,想到你就在海湾对面。半夜有时候突然想见你,恨不能徒手刨水游过去。”
江雨生沉默片刻,忽而低声说:“有时候,怕是你不游过来,我也想游过去的。”
电话那头传来深而绵长的吸气声,片刻顾元卓才说:“可惜,从未见过你湿淋淋地从海水里走出来的样子。”
江雨生笑起来,嗓音别有一番沙哑韵味:“敏真都快有小男朋友了。我们早已经是不适合上演偶像剧的年纪了。”
“我不觉得我们老呀。”顾元卓说,“三十出头,许多人的人生才刚开始。”
“可是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半辈子了。”
“那是因为我们相爱太早。”
江雨生说:“今天坐在飞机上时,我一直在想。我们这样就复合了,好像显得过去的六年是一场瞎折腾。”
“怎么会?”顾元卓说,“我们这六年并没有虚度,成功的事业都不是凭空掉在头上的。”
“如果我当初咬牙跟着你去纽约……”
“也许我们早就把爱情消磨在了创业的琐碎之中。”
“我并没有陪着你吃苦。”江雨生叹息。
“你为什么非要陪我吃苦?”顾元卓骇笑,“我顾元卓是什么宝贝,非要为我流过血、淌过汗才有资格得到我?况且,你这些年也不是躺在棉花糖上度过的,我亦没有陪着你吃苦。”
江雨生沉默。
顾元卓继续说:“独立的成年人,各有各的奋斗,谁都不能给谁代劳。我们分开六年,如今依旧能并肩齐驱,这已说明,我们就是最适合彼此的人。”
半晌,江雨生问:“你在纽约,遇到过别的人吗?”
“遇到过。”顾元卓很坦诚,“我也尝试过忘记你,重新来过。但是不行。我已经被打磨成了一个只适合你的尺寸的齿轮,同别人在一起,怎么都无法顺畅转动。”
“许幽呢?”江雨生说,“你们很亲密。”
“吃他的醋?”顾元卓愉悦地笑了,“他是我的合伙人,朋友,恩人。我绝对不会和恩人有私情上的纠纷。”
所以当年顾元卓也坚决不肯让江雨生出钱为自己填补漏洞。
他有他的自尊,他不肯低着头去爱人。他要的是平等。
江雨生艰难地说:“我也曾经认识过一个男人……”
“那都过去了。”顾元卓打断了他的话,“我不在乎你有过一个还是十个男人。哪怕你过去六年里夜夜都换男人,那也是过去的事。我又不存在于你的这段生活里,又有什么资格去在意?”
江雨生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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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手机捂得发烫。
“江教授!”同行们在唤他,“过来合影呀,现在光线正好!”
“去吧。”顾元卓隐约听到,“放个假,玩得开心。我爱你。”
他不等江雨生回应,已挂断了电话。
宴席很欢乐。科学家们有他们独特的、慧黠的幽默,听得懂的内行,捧腹大笑,前仰后合。
江雨生在席面上一贯不多言。但是他生得俊秀好看,坐着微笑倾听的样子十分赏心悦目。不论男女老少,前辈晚辈,都喜欢有他这么一个人在。
温暖的海风吹得人不饮自醉,更何况江雨生喝了很多红酒。
太阳张狂了一整个白日,晒得万物对它俯首称臣,此刻还不是只在海的一角剩下一条金边。
万物浸在紫灰色的暮色之中,朦朦胧胧,如莫奈笔下淡淡的一团色块。
这种黄昏寂寥一向教人惆怅,可今日江雨生却是生出一股热烈的爱意,被这泼墨般恢宏的景色所感动,心一直在狂烈跳动。
江雨生的房间临海。夜里涨潮,浪花冲刷岸边礁石,哗哗声催人入眠。
灯塔的光一闪一闪,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内。
江雨生起床推开落地窗,让海风和潮水声涌了进来。
欢笑与歌声随着海浪的节拍,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天空繁星如街市。
江雨生不知不觉站在了小码头上,看着那个少年驾驶着一艘洁白的游艇缓缓靠过来。
修长结实的身躯,明亮的眼睛,雪白的牙齿。在这幽幽黑夜中,顾元卓浑身都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光。
他脚一迈,整个人跌进船里,同顾元卓滚做一团。
星光为被,海水呈现透明的宝蓝瑰紫。他们互相依偎着,随着飘飘摇摇的小船去向不知名的远方。
直到被门铃声唤醒,江雨生都还觉得身体在随着水波摇晃。
他睡眼朦胧地去开门。
梦里拥着自己的那个男人,正扶着门框站着,朝他微笑。
江雨生愣住。
顾元卓一身风尘仆仆,脚下放着一个拉杆箱,显然才从飞机上下来。
而此刻才是早上七点半。
江雨生喉咙咯咯响,半晌说不出话来。
“江教授早呀。”有与会人员从斜对门走出来,“一起去吃早餐不?这位是?”
顾元卓从容地点头笑:“您好,我是江教授的助理。”
又对江雨生说:“教授,您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
说着就大咧咧地走进了江雨生的房间里。
那教授低声问江雨生:“你这助理好帅气。多大年纪?结婚了没?我有个侄女你见过……”
江雨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女儿都十来岁了。”
关上房门,转身就见顾元卓坐在床边笑得肩膀颤抖。
江雨生问:“早班飞机?”
“晚班。”顾元卓说,“半夜到的,在机场酒店凑合了半宿,怕打搅你睡觉。”
江雨生听到自己砰砰心跳声:“敏真呢?”
“她都十六岁了,巴不得我们俩滚得远远的,不要管着她。”
江雨生挠头,去卫生间洗漱。
顾元卓走了进来,自身后搂住他的腰,胸膛紧贴着他的背。紧得像是两块强力磁铁,啪地贴在一起。他胸膛的线条起伏,奇异般地贴合江雨生背部的曲线,没有余一丝空隙。
顾元卓长长舒了一口气。
像是一个在江海中漂泊许久的人,终于游到了岸,五体投地地趴在陆地上。
江雨生刷完牙,转过身去。顾元卓便把他摁在洗漱台前,低头咬住他的唇。
江雨生抬着头,温和地回应,唇瓣厮磨,舌尖交缠。他抬手捧着顾元卓的脸,手掌被男人冒出来的胡渣刺得微微痒。
直吻得两人都浑身发热,面红耳赤才分开。
这一整日,顾元卓都尽忠尽职地扮演着一个殷勤体贴的小助理。他寸步不离地跟着江雨生,吃饭的时候为他端盘倒茶,开会的时候就自己搬来一把折叠椅,坐在江雨生旁边。
他们并没有怎么交谈。江雨生并未问他工作怎么办。
再日理万机的人,只要有心,都能抽得出这一日半载的空闲来。江雨生默默领了顾元卓的这片心意。
江雨生上台演讲的时候,顾元卓坐在台下望着他,两眼亮晶晶。
专业的东西,顾元卓从来听不懂,但是他听得比在场任何人都专注。江雨生每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被他摄像机般的目光起来,储存在脑海里。
江雨生自信优雅,侃侃而谈,语言流畅,还不失风趣。
他讲了二十来分钟,全场气氛越来越好,笑声掌声频频。
有位教授扭头对顾元卓赞道:“你们江教授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是啊。”顾元卓目不转睛,呢喃道,“再也没有比他更美好的人。”
江雨生在掌声中走下演讲台,走进洗手间。
顾元卓跟了过来,随手将“维修中”的牌子摆在外面,反锁了门。
江雨生听到咔嚓声时已迟。
他难以置信,看着顾元卓露出狼一般的笑容,朝自己走过来。
“你疯了!”他不住后退,“这里是酒店……会儿有人进来。”
“我把门锁了。”顾元卓已将人擒拿在了手中。
“马上就要吃午饭了……”
“那我们速度快点。”顾元卓把人拽进了隔间里。
“你怎么……发什么疯?”江雨生惊得都忘了挣扎。
顾元卓叼着猎物似的一口咬在江雨生的脖子上:“你不知道,刚才你在台上时,有多美……”
【公粮券:洗手间】
等那醉人的颤栗过去,顾元卓将江雨生转了过来,拥着他,结了一个绵长温存的吻。
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他们花了好半天拾残局,洗脸,让气息和脸色都恢复正常。
尽管如此,午饭和整个下午会议,江雨生都隐隐一副椅子上有针扎的不舒服模样。
顾元卓窃笑,被他不动声色地狠狠掐了一把。
会议完毕,举办方请专家们进城吃火锅大餐。江雨生不敢领教,只好寻了个理由逃开。
顾元卓和他返回酒店,在酒店的餐厅里,吃了一顿清淡的简餐。
“这个景色,”顾元卓望着餐厅落地窗外的海面余晖,“确实和长岛的景色有些像。”
近海有海岛和渔船,华灯初上,星火点点。
两人手拉着手,沿着酒店的碎石滩而下,走到海边。他们踩着浪花,慢慢地走着,一路闲聊。
很轻松自然,如一对相伴多年的老情侣。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对方都能即刻明白。
这片沙滩比较粗糙,人走过留不下太明显的脚印。
可就算留下又如何?还不是顷刻又被浪花卷着沙石填平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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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怎么能同自然相比?这地上随便捡起一颗沙砾,都有可能来自一块寒武纪的基岩。
岁月就这么层层叠叠。如今的壮丽、静谧、安详和美好,都来自过往的碰撞、锤炼和沉淀。
两人走到一处礁石滩,踩在温热的水中。顾元卓打算捡一个漂亮的海螺给敏真带回去。
乌金已经彻底沉入海中,天空犹有余晖。就像佳人身影已远去,空气中还留有余香。
海的暮色就是这么令人回味无穷。
忽而一阵风,带来了一道涨潮的大浪。江雨生猝不及防,被当头罩下。人没有跌倒,却是被浇得透湿。
顾元卓大笑,赶紧过来帮他。
江雨生啼笑皆非地抹着脸上的水,忽而道:“这下你总算知道我湿答答地从海里走出来是什么样了。”
他衣裤尽数贴在修长匀称的身躯上,白衬衫里透着肤色,湿漉漉的脸,被最后的余光镀上一条金灰色的边。
顾元卓深深地凝视他,目光里有着难以描绘的深沉情愫。
江雨生朝他微微笑,说:“还不吻我?”
顾元卓笑着低下头,深深吻住。
江雨生后退了一步,被抵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
礁石饱受了一整日暴晒,依旧暖烘烘的。而拥抱着他的顾元卓就如永不沉没的太阳,肌肤滚烫,吻亦滚烫。
涨潮的海水不断冲刷着他们,但是两人依旧忘我地深吻,仿佛要把这六年来错过的吻也补回来。
直到海水漫过了他们的膝盖,两人十指紧紧扣着回到岸上。
他们带着一路泥沙和水渍,躲避着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参会人员,逃回了酒店房间里。
水声哗啦的浴室里,他们一边不停接吻,花沙里喷出来的热水让两具身躯逐渐回暖,温度一路攀升。
【公粮券:酒店】
直到筋疲力尽,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次日,江雨生在刺目的阳光中醒来,想起昨夜太疯狂,忘了拉窗帘。
好在窗外就是海。
身边空空,顾元卓不在。
手机下压着有他用酒店便签写下的留言,还是那一手遒劲狂放的字迹。
“我今天有一场重要的会议,一早赶飞机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爱你老公。”
怎么就以老公自居了?
江雨生嗤笑,忽而发现自己左手无名指上戴着那枚银色指环。
是顾元卓给他戴上的?昨夜什么时候的事?
江雨生倒回床上,只觉得浑身没有一块肌肉不疼,没有一块骨头不脆。可是心情前所未有地轻快,像窗外在清空之中翱翔的海鸟,发出嘹亮的鸣叫声来。
他抬起手,打量着那枚指环。
奇怪,以前挂脖子上时,他很少去留意,现在却发现指环面上其实布满许多细小的划痕。藏在衣领里六年,这一条条痕迹都不知从何而来。难道是人身上的伤疤,全都转移在了戒指上?
而戒指终究还是要戴在手指头上才合适的。
江雨生觉得,他不会再将它摘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顾总在算账:411-4=407.加油,每天都向目标迈进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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