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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了只鬼抱回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苍白微
“过了啊。”叶繁对着镜子擦药水,也不知道是跟谁说,反正他又说了两遍“过了啊”,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想起下午他被勒住脖子那诡异的情形,又想起刚才李那吓人的神情。
……像黄大仙那样,买道符纸随身携带?
叶繁立即用手拍了拍脸,让他自己清醒一些,世上本没有鬼,是大家说的多了,才有了鬼,不要自己吓自己。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科学道理,只不过科学家们还没出面公布而已。
他扶着腰走到卧室外,侧耳听了听,里面没动静。他又扶着腰,走到沙发边、怀孕生怕动了胎气似的、直挺挺坐下,给黄大仙拨电话。
电话接通后,黄大仙那边是人声嘈杂,他先吆喝了句:“老板再来二十串,多放点辣昂!”才对着电话问:“小繁,啥事啊?”
“……大仙哥,你头上还有伤,饮食宜清淡,忌吃辛辣刺激。”叶繁见不得人不注意身体,不自觉就唠叨了句。
“这不是庆祝我劫后余生,正开心呢嘛!你来不?”黄大仙大大咧咧问。
“我就算了。”叶繁问,“大仙哥,今天下午到底怎么回事?你看见……是谁把我脖子弄成这样的?”
黄大仙嚼了好一会儿肉,大概硬生生把新端上来的二十串都撸完了,才硬着头皮说,“小繁我不骗你,在我眼里,你就是睡着了,后来开始瞎扑腾,再后来你醒了,脖子就这样了。”
“我知道了。”叶繁挂了电话,他今天已经问过黄大仙很多次这个问题,他知道黄大仙不是在骗他,然而他就是没办法接受,因为这不科学,这不合理。
叶繁把电话扔在桌上,卧室门忽然开了。
李茫然地站在门口,似乎对他身在何处有点不清楚,他四下看了看,目光最后落在叶繁这个活物身上。
叶繁再次结结实实被李吓了一跳,他直挺挺地从沙发上跳起,抖着嗓子说,“怎、怎么又裸|奔了!”
李歪起脑袋,盯着叶繁,“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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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传说中猝不及防的boat戏,大家一定要珍惜哦,因为下次可能还要很久很久~~~
另外,酱每次把自己粉碎后,都会有一小段时间的“本我”回归,就是回到前前前世之前活着时的最初状态。
第7章冯玛格丽特1
叶繁觉得他一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大坏事,这辈子才这么心累。
从浴室混乱的杂物堆里扒拉出的睡衣湿透了,没办法穿。叶繁只能又找了他的t恤和休闲裤给李穿上
他亲手伺候李穿的。
李正脑门上有一大块淤青,整个人看起来都傻乎乎的,叶繁暗自揣测,这孩子不是发疯的时候用头去撞墙,然后傻了或者失忆了吧?
但有一点好,叶繁让他伸胳膊,他就乖乖地伸胳膊,让他抬腿,他就乖乖地抬腿,不算太力,看着比平常可爱多了。只不过,穿内裤的时候,可爱的李指着那个平角裤头,眨着干净分明的眼睛,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帽子?”
“……不是帽子,是尿不湿,抬腿。”叶繁真的、再次打定主意,不去解释任何事情了。
“尿布……是?”李疑惑地问,“为何要穿这个?”
“怕你尿床。另一条腿,伸进去。”
李扶着叶繁的背,乖乖抬腿、伸进去,小声辩解,“我不尿床了。“
“自己提上去!”
“哦。”李闷闷不乐地弯腰提好,他不喜欢这个“尿布是”,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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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不自由了!
搞定衣服,让李在沙发上坐好,叶繁替他涂抹脑门上的淤青,可能是手劲微重了些,李立即鼓起嘴巴,眨着眼睛,一脸委屈地瞪着叶繁。
“……卖萌是投机倒把。”叶繁看得心上一软,手不自觉更轻了些。
好不容易忙完,送李回卧室睡觉,才拖着自己的铺盖卷去客厅打地铺。
“哎哟我的老腰。”叶繁扶着茶几,一寸一寸地向下坐到地铺上,疼得直抽冷气。疼完了,他又低头看着他自己的手,帮李穿衣服时,手指尖冰凉的触感还在,这人浑身冰凉,泡完澡也那么凉,不会有什么隐藏疾病吧?需要看医生吗?又不过,虽然他是个直男,对同性没有其他想法,但这李不论身材,还是脸蛋,也真的是太……诱人了……他攥紧微微颤抖的手指,悄悄做了个深呼吸,尽量不让心跳速度过快,这样对心脏不好……
“你的腰怎么了?”一个温凉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
叶繁抖了一下,回头,只见李站在他身后,正悄无声息地盯着他看。生怕李察觉他刚刚在脑补什么脸红心跳的事,他心中一乱,连忙摆手,“没、没什么……你怎么没睡”
他后半句话咽回肚里,因为李已经蹲在他身后,掀开他的睡衣,盯着他的腰看。李皱眉,“谁伤了你?”
“……不小心碰了一下,不碍事。”叶繁扯好衣服,“你快去睡。”
李已经按照刚才记忆的位置,取了药水过来,重新掀起叶繁的睡衣,用冰凉的手指帮叶繁按摩伤口。叶繁不知不觉耳朵发红,脸也发热,仿佛帮他涂药的那一双手指不是冰凉的,而是滚烫的一样。
“……谢谢。”叶繁别扭地说。李不作声,他涂完药后,态度强硬却又颇小心地扶叶繁躺下,然后在叶繁目瞪口呆中,他挨着叶繁躺下了……
“你你你……”叶繁想弹起来,怎奈腰伤不许,他语无伦次,“这是干嘛?我虽然留了你,但对你没有别的意思,我是个直男……”想起拒绝黄大仙时说的话,他又坚决补充,声音却越来越小,“钢铁直男……”
李依旧不说话,只是望着叶繁。
夜色里,他眼底有什么深刻疼痛的东西,看得叶繁心头惊疑不定。
李蜷起冰凉的身体,偎进了叶繁怀里,他身体轻轻发抖,仿佛在做很奢侈的事一样,贪恋地闭上了眼。
叶繁浑身僵硬,无法把李推开,却也无法抱住李冰冷的身体,他一动不动。
直到夜深了,李似乎睡了过去,在梦中一声喃喃呓语:“大将军。”
叶繁才动了动,他屏住呼吸,手指越过李冷玉般的脸颊,停在他鼻翼下,他手指不可遏制地发抖,然后把手轻轻按在李的心口。
……果然呢,这么个冰凉如玉的人,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
*
叶繁腰伤略好,就回归日常,开始上班了。作为一个成年人,没有工作,真的是件很麻烦的事。
他和往常一样开着车,在夜晚的轩辕古城穿梭,输送客人到客人想要去的地方。
但总归有点心不在焉。
电话响了,是黄大仙,叶繁没有多想,就接了。但电话那头说话的,却是原森。听到原森的声音,叶繁表情有点沉默。自从两天前帮黄大仙回“车祸现场”看了趟,然后被小鬼掐住脖子,又被一个模糊的白影子救了之后
瞧瞧,这对于一个唯物主义无神无鬼论的人来说,都是什么事儿?
叶繁简直不想吐槽。
原森一直想知道他被救回的过程,包括是谁救了他,包括他此刻身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或物?
但这两个问题,叶繁都不想回答。
原森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热情,并且单刀直入:“叶大哥,你抽个空,我们见一面吧,好吗?”
“好。”叶繁说,“改天。”
“改哪天?”原森追问。
叶繁说,“有客人,回头聊。”
叶繁挂了电话,瞄一眼路边招手的客人,然后无视客人惊诧的表情,直接把车开走了。开到安静的角落,他停在路边,把脸埋在方向盘上。
他搞不明白,那天他和一个身体冰冷、无呼吸、无心跳的人睡了一个晚上。整个晚上,那个冰冷的人都非常乖巧,没有变成丧尸咬他,没有把头拧下来吓唬他,也没有吸食他的气和血肉。第二天早起,那个冰冷的人从地铺上醒过来,只扶着腰发了会儿呆,就恢复如常了。
像平常那样没打采,百无聊赖,仿佛除了睡觉和发呆,没什么在意的事,没什么在意的人,一切都爱答不理,完全封闭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一度让叶繁深深怀疑,头天晚上那么乖巧是不是他的臆想?或者说,是别的人格乱入?那一挥手把他打飞出去的事,那人还记不记得?
叶繁不明白,也不接受。他不接受世上有鬼神的存在。
原森也不明白。他和黄大仙坐在熙熙攘攘的夜市边,喝着沁凉的啤酒,吃着烟熏火燎的烤肉,愁眉苦脸地说,“叶大哥为什么要躲着我呢?我是为他好呀!”
黄大仙吸着烧烤缭绕的香气,飘飘欲仙地说,“你死了这条心吧,小繁是钢铁直男,掰不弯的。”
“不是要掰弯,是要弄明白!”原森第无数次强调,“那天死小鬼是要杀了叶大哥的,但平地刮起一阵鬼风把叶大哥给救了,我得知道那是谁!”
“你管他是谁,救了小繁,说明是好鬼。”
“鬼就是鬼,你看看叶大哥身上黑气缭绕,时间久了,可能会挂。”
“不会吧,你不是说小繁八字硬得很,专挂别人?”黄大仙突然也认真起来。
“八字虽然硬,但真遇上什么厉害玩意儿,就难讲了。”
“我胆小,你别老吓唬我。”黄大仙抓起一只油亮喷香的大鸡腿,左右开弓、虎虎生风,直吃得肉沫横飞、汁水横流:“何况,既然是救过小繁,我就觉得小繁没啥危险。你看那聊斋里头,不都是好鬼好妖嘛。”
“那还有画皮呢?鬼就是鬼!”原森一脸较真。
黄大仙被逗乐了,“哟呵,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还有当法海的潜质啊!”
“……不行,叶大哥家住哪儿?我得亲自拜访拜访。”原森说着,叹口气,无奈地看着黄大仙,“大壮哥,你头上还缠着纱布呢,能少点垃圾食品吗?”
黄大仙抚着肚子哈哈一笑,“人生在世不称意,不如低头撸两串!说不定啥时候就挂了,还是趁着能吃两口就多吃两口吧。”
*
李歪在床上发呆。以前在地府的时候,到处都是昏昏暗暗的,他往往一闭眼、再一睁眼就是几年后了,没想到才来人间没几天,他就有点失眠。
最近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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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好好睡。白天的时候,那个莫名其妙的人在家里,不时会来房间看他一眼,虽然不出声打扰,但他还是能察觉。晚上虽然只有他自己,但方圆十里内经过的小妖小怪和小鬼们,他都能感觉到。总而言之,这人间烟火气息浓重,实在太难睡了。
忽然,四周毫无征兆地寂静下来,黑暗变得十分厚重,路过的小妖怪们和浮游的灵体们也都悄无声息隐藏了踪迹。本来还隐约可闻的汽车声和人声,彻底消失。没多久,远处传来“叮铃”一声,响声清越空灵,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
“叮铃”声第二次响起,已经近在眼前了。
“咚、咚、咚”,卧室窗户外,传来轻轻地敲打声。
李懒洋洋坐起身,手支在腿上,慢吞吞打了个呵欠。
“老鬼大人,奉阎君之命,给您送床来了。”窗外的声音,甜蜜而纤细,十分悦耳。
“哦。”李应了声。卧室内月光一闪,四名妙龄少女已经抬着一张青铜材质的架子床来到了李面前。
四名少女长着一模一样的漂亮脸蛋,头戴粉色绒毛兔子耳饰,身穿粉色兔子装,俏生生往那里一站,可爱又性感,她们同时放下手中抬着的床脚,齐齐看向李,甜声问:“老鬼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李只知道这四只兔妖是那阎君的仆人据说这位新任阎君十分怕鬼,到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辞退了前任阎君留下的所有鬼仆,全换成他自己挑选的小妖怪。当然,全是花容月貌的女性小妖,另外小妖们穿什么衣服、做什么打扮、撒什么娇,也都由这位号称“花孔雀”的骚包阎君亲自拟定。
其他的,李也就不太了解了。但见这张足有两米宽的大铜床,纹饰美,造型华贵,在月光下仿佛升腾着莹莹仙气,一看即非凡物。正是阎君超豪华卧房里那张不世出的床具。李常去那里睡觉,所以对这张床再熟悉不过。
只是,此刻看见这张床,李并不满意,他一拂袖,已坐在了那张床上,然后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抬走。”
四名兔女郎、四双眼睛,同时看着李,眨巴眨巴眼,一脸不解,“为何?”
李侧身横卧,不解释。兔女郎们彼此看了一眼,互相点了一点头,便同时抬起了大铜床。“叮铃”一声,四人连同床和床上的李,一起消失在月光下。人烟声嚣、红尘俗世瞬间回到了这间冷清的小院儿。
黑猫不敢靠近,只能在远处“喵呜”地叫唤一声。
就在这张大青铜床被送往现世时,位于地府中心的,一栋三层高的、西班牙风格别墅里,传出一声痛彻心扉地惊呼:“我的床呢!我的‘冯玛格丽特’西班牙风格大铜床呢!
第8章冯玛格丽特2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地府。
我们英俊高贵的阎君大人在享用过浪漫的烛光晚餐,泡了个玫瑰花瓣热水澡,并享受了油按摩后,披上他的金色真丝浴袍,戴上他的金丝边框平光眼镜,在酒柜中挑了一瓶年份极佳的波尔多红酒后,姿态优雅地回到超豪华卧室,准备独自品味地府的夜景时
惊讶地发现,他心爱的“冯玛格丽特”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阎君大人一步跑进他的豪华卧室,慌乱地看了看,发现床果然没了踪影,只剩下厚厚的床垫子孤零零躺在地上。于是他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惊呼:“我的床呢!我的‘冯玛格丽特’西班牙风格大铜床呢!”
下一刻,他脸色发白、发丝凌乱,抖着嗓子吼出声:“香香蜜蜜甜甜美美!”
意料之外,他吼完后,他四位可爱的兔女郎仆人没出现,出现在卧室中央的是,一身素衣、冷若冰霜的辛无奈。
“辛判,你来的正好,我这里失窃了!我们地府居然发生这种事,你一定要管管,严格的管管”阎君大人扑到跟前,恨恨地说。
辛无奈轻咳一声,仿佛没有看到阎君大人脸上咬牙切齿的恨意,淡淡说,“哦,那张床啊,我让香香蜜蜜甜甜美美给李送过去了。”
阎君大人优雅的身姿,在冷风中晃了晃。他的金丝眼镜在惊慌之下,有些歪斜,他也顾不上扶好,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嗓音低哑地问,“辛判,你说什么?”
“我把床给李了。”辛无奈说。
阎君大人腿上一软,瘫坐在柔软的床垫子上,神情凌乱,“你怎么可以这样,那可是英吉利女王睡过的大床,你怎么可以给那个老鬼!”
辛无奈倒有点意外:“不是西班牙风格的吗?怎么是英吉利女王睡过的?”
“……”阎君一噎,抬起一张惨白的脸,痛不欲生地瞪着辛无奈,镜片后的目光,满是绝望和失落。
辛无奈再次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劝慰,“要是不把床给李送过去,他一气之下回到地府,像以前那样天天赖在你床上睡大觉,你是不是也很痛苦?”
阎君大人低低|喘了口气,仿佛在压抑内心地苦涩,他双手紧紧抓着柔软的床垫,不再说话。辛无奈继续安慰,“我也是考虑到你的情况,把床垫给你留下了。只要有床垫在,你那种睡着的感觉就没有变。你以后想要什么床,可以告诉我,我会尽量帮你找回来。”
阎君大人猛地抬头,“我要辛判房里那张红木床。”
“休想。”辛无奈直接回绝,严肃地说,“除了我那张,还有李那张,其他的,我帮你找。”
阎君大人嘴角颤抖,似乎忍不住要抖落心酸的泪水,万分委屈地说,“什么‘李’那张,那张本来就是我的‘冯玛格丽特’!”
辛无奈见他还是这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不由耐心尽失,她秀眉一挑,嘴角一咂,“啧”了声,正要拂袖离去,却是窗外“叮铃”一声,紧接着,名为“香香蜜蜜甜甜美美”的四位兔女郎抬着“冯玛格丽特”和老鬼李回来了。
阎君大人在看到“冯玛格丽特”时,眼中刷的亮起一道光明的希望之光,下一刻看到歪在床上的李,希望之光瞬间堕于永恒的黑暗,他脊背一抖,麻溜地爬起来躲在了辛无奈身后。
辛无奈皱眉,“怎么又回来了?”
香香蜜蜜甜甜美美听问,同时摊开手,做出一脸“我们不懂”的可爱表情。
辛无奈看向李,李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孤零零横卧在地面上的床垫。
辛无奈明白过来,她颇同情地看了一眼阎君。阎君大人也明白过来,这李是连他的床垫也要抢走!他登时炸了毛,不管不顾地扑过去,敞开手脚摆成大字趴在床垫上,气疯了一般地说,“床垫才是一张床的华,你们想要我的华,不可能,除非把我也抢走”
他话音未落,辛无奈素白的袖底弹出




捡了只鬼抱回家 分卷阅读13
一条玄色铁链,哗啦一声缠住阎君的腰,然后,就这么,在所有人惊讶的神情里,把阎君拦腰吊在半空中。阎君手脚扑腾了一下,碰不着地面,又颓然垂了下去。他凄凄惨惨地看着辛无奈,欲说还休地唤了一声:“辛判……”
辛无奈充耳不闻,挥了挥手,直接说,“抬走抬走。”
香香蜜蜜甜甜美美答应了声“是”,四人一脸同情地看了眼阎君大人,动作却不迟疑,身形变幻间,已经抬起床垫的四个角,稳当当放在名为“冯玛格丽特”的西班牙风格大铜床上。
阎君大人喉咙里发出一声细细的呜咽。
“还要什么?”辛无奈问李。
李想了想,慢吞吞地说,“枕头两只、被子一床。”
辛无奈看向香香蜜蜜甜甜美美。香香蜜蜜甜甜美美会意,打开金色的衣橱,从里面取出洁白的枕头和火红的被子,一一请李过目。李点了头,她们才敢放在冯玛格丽特上。
所有人、都自动无视了、阎君大人那心如死灰地哀嚎,“我的羽绒被,毕方火羽织成的羽绒被……”
“叮铃”一声,香香蜜蜜甜甜美美抬着“冯玛格丽特”和李和羽绒被等消失在这间豪华不减的卧室中。气氛安静至极,辛无奈手上一松,缠在阎君大人腰间的铁链消失,阎君大人慢悠悠摔落在他那纯白的安哥拉山羊绒地毯上。
辛无奈想说些什么,但迟疑片刻,终究没有说出口。她挥了挥衣袖,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昏暗之中。徒留阎君大人委顿在地,他眼神空洞,衣发凌乱,竟像是、像是被什么人狠狠地蹂|躏过了一样!
*
天亮的时候,叶繁下班回家,推开大铁门,就看到了横在院子里的床
他那张颇具80年代朴实唯物风情的纯真派大木板床,像被人遗弃了一样,静静横在院子里。
叶繁的第一感觉是进贼了,第二感觉是他被人赶出家门了,可是,他立刻又把这种诡异的想法抛弃了这里是他家,他是个独居的单身汉,谁能闯进他家里,把他赶出家门?
但他又有点不确定。他进了屋,走进卧室,然后被卧室里那张……西洋复古风格的大铜床闪了一下眼……然后又闪了第二下……他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终于回过神,发现他清贫的卧室,突然就风格华丽了。
……果然是被遗弃了嘛……他的床……
叶繁慢慢走过去,洁白的纱帐在晨风中飞舞着,床上睡着的人,也渐渐面目清晰起来。俊美而不柔弱的面孔,睡着时依旧清冷的神情,乌黑如瀑的长发,洁白的脖颈,纤细的手臂,细腻的肌肤,火红色被褥下,优美的身形……
很美的一个人。
不对,是人吗?
这还是人吗?!
叶繁一把抓起李冰凉的手臂,把他从床上揪起来。李从睡梦中惊醒,摇摇晃晃坐起,茫然睁眼,看着面前一脸怒气的人。
“你回来了。”李迷迷糊糊地说。他身上火红色的羽绒被滑落,露出赤|裸的上半身,乌发倾落,半遮半掩着纤细的脖颈,纤细的锁骨,纤细的……
“……”叶繁一滞,但没松开手,他真的很生气了,“这里是我家,你凭什么把我的床随便扔出去,你把我的床扔了,我睡哪儿呢!”
李揉了揉眼,指了指身边,“你也可以睡这里,反正床很大。”
“……”叶繁这才发觉,这么大的床,李只是睡在右侧,左边是空着的。包括前几天,他那张大木板床,李也是只睡在一侧。但是,叶繁皱眉,“两个人怎么能睡一起?都是成年人了。”
“我倒无妨。”李打了个呵欠,从叶繁手中抽出手臂,又轻飘飘躺了下去,他把身体埋进被子,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闭上眼,“反正我是鬼。”
清晨的凉意在瞬间爬满脊背。
叶繁望着床上的人,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别胡说了,这世上根本没有鬼。你肯定是生病了,你要是愿意,我陪你去看医生。”
床上人,不语不动,似乎又睡了过去。
叶繁走出卧室,用冷水洗了把脸,擦干手后,解开领口的扣子,看着脖子上那一圈青紫的勒痕,比前两天淡了一些,但痕迹还在。
他搞不明白,迫切希望有科学家来跟他解释一下。
解释一下,卧室里那个人的存在。
叶繁做好早饭,走出厨房,发现他那张本来被遗弃在院子里的、朴实的大木板床居然端端正正摆在了客厅,床上被褥枕头一应俱全……嗯,悄无声息地、就这么进屋了……嗯,棒棒哒!叶繁麻木地在心里拍手赞了一声,沉默地把饭摆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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