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只鬼抱回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苍白微
“……殿下,有何吩咐?”叶繁噎了一下,垂下头,小声问。他也是头一次知道,喜被原来这么红。红得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李指了指床边的地铺,硬邦邦地说,“你睡这里。”
“啊?!”叶繁惊得抬起头,这不行,他睡这里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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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把长安断袖名人律王殿下留在家里过夜,他已然心神不宁了,若是再共处一室,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连忙说,“不必了,臣去东殿。”
李挑眉,“鬼来了怎么办?”
“没有鬼。”叶繁安慰,“世上没有鬼,即便有鬼,也不会在这里。”
“那在哪里?”
“臣想,若是真有鬼,也该在战场上。臣的家里,一定是没有鬼的。”叶繁说着,又要往外走,“殿下您早些歇息。”
但殿门“吱扭”一声,从外头关上了。
小石头在门外道,“殿下,大将军,你们早些歇息。”
“……”叶繁无言地看向坐在喜被上的李,这是他今天以来,头一次这么大胆地去直视李君臣有别,尊卑有序,他一向不在长安,不太懂朝堂里的规矩,每次回京述职都谨言慎行,希望不要做错事,希望不要被人抓住把柄,这次若不是母亲恳求他留下,他一定也是飞快地回军营去了然而,还是不尽人意。
他不明白,这些长安城里的贵族们,都在想些什么。
雨水打湿了他的半边身子,冰凉地从头发和衣服上滴下来。
外面的风雨声越来越大。
李被叶繁这么坦荡荡地一看,不由转开眼,别扭地说,“东殿,漏雨,你怎么睡?”
叶繁微微一怔,这位律王殿下竟是在关心他么?
李又盯着身下的被子,没好气地说,“太红了!”
“……是,太红了。”叶繁回过神,走到床边,轻声问,“可以睡么?”
“嗯。”李别扭道。
“殿下将就一晚。臣给您放下帐子。”叶繁把床边青灰色的帐子放下,察觉李慢吞吞躺进了被子里,又回身吹了灯。
殿内一暗,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到外头的潇潇风雨声。
叶繁把湿透的衣物脱了,胡乱地擦过头发,躺进地铺里。长安城的一日,似乎比他在战场上奔走多日,都疲惫得多。然,睡不着。
床上李也没动静,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就听“咕噜”一声,不知是谁的肚子发出了饥饿的哀鸣。
床上传来的衣物声,李似乎是翻了个身。
“咕噜。”
叶繁想起,晚上的时候,由于饭菜不合口味,这位律王殿下,似乎没吃几口。他坐起身,捡起湿透的衣物重新套上,起了床,轻声道,“殿下,您想吃什么,臣给您做点儿。”
“这么晚了,哪有吃的。”李闷闷的声音从帐子里传出。
“臣小时候半夜总是饿,母亲便在院子里设了个小厨间,专为臣做夜宵吃。这次回来,母亲让人重新拾了出来,里头应该有些菜和肉。”
床帐子从里头掀开一道缝,李探出一颗脑袋来,在黑暗中看着床边的叶繁,不做声。
“殿下想吃什么?”叶繁问,又补充,“太复杂的菜式,臣不会,简单些的,还可以。”
“我和你一起去。”李掀开帐子,坐在床边道。
“风雨太大了,您在殿里等着。”叶繁好言相劝。
“……太红了,我睡不着。”李闷声抱怨。
“……”叶繁回身重新点了灯,伺候李穿了鞋,又拿起一旁的衣物伺候李穿好,才走过去拍了拍殿门,“石公公,劳驾开门。”
“大将军,您赶紧睡吧,别折腾了。”小石头苦涩道。
“开门,是我!”李没好气道。
院子里一片漆黑,狂风卷着暴雨,拍打着夜色,到处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叶繁一手提着摇曳不定地风灯,一手拉着李的手腕,穿过被雨水打湿的回廊,推开了小厨间的门,点上灯,烛火微微晃着。
拉开椅子,请李在朴素的桌旁坐下。
叶繁熟练地生了火,洗了青菜,打了鸡蛋,看了看簸箩里的面条,才问:“吃面,可以么?”
李正好奇地打量这破旧的小厨房,听问,随口应了个字:“嗯。”
灶膛里的火,看起来温暖又明亮。
李出声问,“大将军,还会亲手做饭?”
叶繁在油锅里下了细细切碎的葱花,翻炒小片刻,放了鸡蛋进去,平淡地道,“军营里虽然有伙夫,但情况多变,所以每个人都要会做饭。”
“‘大将军’也要亲自做饭?”李不信。
“也是最近两年才被称作‘大将军’,起初是个普通的士兵,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叶繁盛金黄色的炒蛋出锅,香气在狭小的厨间弥漫。
“听说叶老将军在世时,你便进了军营,应不至于只是个普通的士兵吧?”李还是不信,又问。
“父亲是个很严格的人,在他去世前,臣只做到了裨将。”叶繁在油锅里下了青菜,继续翻炒,说话时的声音,依然很平淡。
李沉默一会儿,方又问:“大将军多大年纪参的军?”
“十六。”
“八年了。大将军今年二十四?”李问。
“是,臣今年二十有四。”叶繁把青菜盛出锅。
“和皇帝哥哥同年龄呢。”李托腮望着窗外被雨水打弯了腰的荒草,喃喃感叹。
“臣僭越了。”叶繁舀了清水放入锅内,盖上盖子。厨间内一片安静,灶膛里的火不时“啪”地一声,发出些动静。
水开了,叶繁动手下面。
李才又道:“叶老将军以身殉国,膝下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叶夫人倒真忍心送你上战场。”
沸腾的锅里,又白又细的面条上下翻滚,灼热的水汽扑过来,让叶繁面前一片氤氲。他用筷子翻了一把面条,平淡地道,“母亲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无人肯上战场,国之不国,到时候遭殃的,便不只是叶家了。”
第78章前前前前世3
李此生,从未吃过如此朴素的面。
从朴素的竹筷子到毫无纹饰的大白碗,再到清汤寡水的菜蔬和朴实无华的面条,但,大概是饿了,他提着筷子,试探地尝了一口,竟觉得味道还不错。有股沁人心脾的香气,还有股坦荡荡的暖意。
叶繁朝候在门外的小石头道,“石公公,您要不要来一碗?”
小石头正拎着风灯冻得直打哆嗦,听问,惊讶地“咦”了声,虽然闻着香气食指大动,但还是有点胆怯地看向李。
李喝了一小口面汤,头也没回,慢吞吞道,“你在本殿这里何时讲过规矩?要是真讲规矩,一百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
小石头得了这句话,高兴道,“谢殿下不杀之恩!大将军,奴才也来一碗。”
小石头抱着面碗,在厨间门槛上坐定。叶繁也盛了一碗,搭了把椅子,坐在一旁的灶膛边,三人各占一方天地吃完面。叶繁看着懒洋洋趴在桌上的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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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道,“军营里的饮食起居比叶家更不如臣觉得,殿下不如向陛下认个错,还是回宫去吧。”
“不要认错!”李气哄哄地转开脸。
“为何?”叶繁不解。
“我讨厌长安城里的人,但皇帝哥哥总想把我变成长安城里的人。”
叶繁看着少年那一脸的倔强,忽然感觉,这位律王殿下,并不似传说中那样是个不学无术的绣花枕头。
*
天将亮时,雨停了。叶繁起身,决定送李回宫。
李听说要回宫,悠然自得地哼起了小曲儿。
待丹凤门一开,马车晃悠悠迎着朝霞驶入大明宫,叶繁耐心地等到早朝结束,方进紫宸殿拜见皇帝陛下。
年轻的帝王看见叶繁,虽则意外,但还是热情相待,“叶爱卿,今儿不是去神策营么,怎么回宫了?”
叶繁恭恭敬敬施了大礼,斟酌地道,“陛下,臣这次留京,还要娶亲成家。”
叶繁言外之意:陛下您那个断袖弟弟,能不能回去?
帝王打量着叶繁的神情,笑着说,“成家是好事,叶爱卿可是有什么难处?要朕帮你做媒?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且说来听听。”
“……这倒不敢劳烦陛下,臣的母亲已为臣定好了人家,但”叶繁为难地道,“但”能不能请陛下把律王殿下回去?
帝王道:“莫非是家里银钱不够?爱卿放心,待你把朕的皇弟调|教好了,朕一定赐你豪宅良田,亲自为你操办婚事,你认为如何?”
“……!”叶繁觉得没法沟通,但让他当着皇帝的面儿,直接说出“陛下你那个宝贝皇弟是断袖,他会害我娶不上媳妇儿”这种话,他实在说不出口,不由急得一头大汗。
正此时,一旁的内侍小心上前传话,“陛下,左相大人来了。”
“快传!”帝王从未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见过左相。
叶繁不敢再多留,慌忙道,“陛下,军营里饮食住宿极差,想请陛下特赦,允许律王殿下带些他自己的衣食物品过去。”
“原来是这事,朕准了。”帝王暗自松了口气,他一刹那还以为这大将军是来退回他那任性的皇弟的,他缓了缓,一脸感叹地说,“叶爱卿,朕果然没看错人,把皇弟交给你,朕放心极了。”
叶繁“咕咚”咽了一大口苦水。
*
律王的宫殿外。内侍传话:“殿下沐浴去了,大将军稍候。”
叶繁等了小半个时辰,李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站在殿门口,眉头紧蹙地问,“你怎么又来了?”
“臣,来接殿下去神策营。”叶繁恭恭敬敬答。
“你不是去见皇帝哥哥了么?”
“臣,是见了皇帝陛下。”
“你没告诉他,你不想教本殿下了?”李问。
“臣,没。”叶繁苦涩地答。
“为何呢?”李难以置信地问,“本殿是断袖,沾上本殿,你别想娶媳妇儿了你还想不想娶媳妇儿?”
“臣,想。”叶繁艰难地把话说完,“但,臣说不出口。”
李愣住。
好一会儿,才道,“大将军,和长安城里的人,很不一样。长安城里的人,可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呢。”
*
虽是叶繁请旨,特许李带自己的物品入军营,但叶繁瞧见那雕刻美的大浴盆时,还是惊呆了,他斟酌地道,“殿下,军营里有浴盆,您无需带自己的过去。”
“那不成,这莲花盆是本殿下能接受的最小的浴盆。”李拒绝。
“……”律王殿下,您是要泡澡,还是要游水啊!
因而,当李觉得昨晚的炒鸡蛋好吃,听说是叶繁自家鸡下的蛋时,硬生生把叶繁家老母鸡抱走的事,倒是不让人那么意外了。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咕咕咯咯、热热闹闹地出了长安城,向西北,经咸阳,到达右神策军驻扎的麟游镇时,已然是黄昏时分。
作为京畿八大重镇之一,麟游镇东邻永寿、西接凤翔、南俯扶风、北依灵台,以西北门户之势,成为拱卫长安的军事要塞,历来都是排兵布防的要点。
这次叶繁回京述职,自请交出陇西兵权,留守长安,德宗皇帝当即准奏,看似是为了让叶繁“调|教”律王殿下,其实意义深远近年来朝廷势弱,吐蕃频频觊觎中原,妄图染指长安,而叶繁曾在两年前的一役中摔兵横击吐蕃军队,救出当时身陷敌军的凤翔节度使,从此威名远振让叶繁加入神策军,甚至越过老将的位置,直接坐上大将军的位子,是皇帝思虑良久的一步棋。
当下接到快马来报,驻军将领张孝忠立即率兵出城相迎。
夕阳西下,肃整的城郭外,看着整齐列队的神策军士,叶繁在马背上露出了一个略显兴奋的笑容,果然,军队才是他该来的地方。他利落地翻身下马,鞭子随手丢给身侧的亲卫,大步朝城门下走去。
张孝忠带着军内大小将领快步迎上前。他今年四十岁上下,在叶繁来之前,麟游镇内的大小事务都由他做主,突然空降了这么一位顶头上司,他也看不出什么不满,谦和地笑着拱手:“大将军!”
叶繁自知比张孝忠年轻,资历尚浅,也不敢居功自傲,谦恭地朝张孝忠拱手行礼:“张将军。”
“今夜备了薄酒,要替大将军接风洗尘。”
“不敢当。”叶繁说着,迫不及待要随张孝忠入城。倒是张孝忠瞧一眼叶繁身后那浩浩荡荡跟着的队伍,轻声提醒:“大将军,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叶繁这才起兴奋,想起他还带着大名鼎鼎的律王殿下。他忙问:“张将军,律王殿下要来神策军赴任的事,你可到了圣旨?”
“卑职到了。”张孝忠神情微妙地一变:“圣旨只说,律王殿下要来,但具体怎么安排,一切都听大将军的。”
“我在信中说,请你为律王殿下备一间最好的屋子,备下了么?”叶繁又问。
“倒是备下了。”张孝忠颇犹豫地道,“但这镇子里,最好的屋子,是麟游观道观可以么?”
“……殿下怕鬼,道观这种神神叨叨的地方,他住不得。”
“那”张孝忠道,“除此外,就是为大将军准备的院子了。”
叶繁立刻道:“让给殿下,我一个粗人,住什么地方都不要紧。”吩咐完,叶繁才走回马车旁,轻声道:“殿下,到了。”
虽然刚要离开大明宫时,李是拒绝的,但等马车出了长安城,作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望着城外夏日的大好河山,他还是表现出了一个少年应有的雀跃和兴奋。
此时,车内一片安静,小石头推开车门,颇尴尬道,“大将军,殿下睡着了。”
“那不必叫醒了。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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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马车入城。”叶繁当机立断,某一刹,他心里闪过一丝窃喜,律王殿下睡着了,真好,这样反而更轻松。
张孝忠先命人带叶繁去住处放下行李,叶繁只带了几件随身衣物,还有一箱兵书,让亲卫放进了张孝忠临时给他准备的小院子甚至算不上院子,依附着李所住的大院子,只是个小天井,里头有两间屋子。
叶繁先让小石头帮李铺好自大明宫带来的被褥,才回身跳上马车,抱出熟睡中的李。
真正把人抱在怀里,叶繁心里才微微一惊,好轻!
他护着李下了马车,轻手轻脚放在那上好的织锦缎子被褥中,李似乎这才舒服了些,眉头舒展,偎着被子轻哼一声,继续睡了过去。
叶繁不自觉松了口气,嘴角溢出一丝笑意,不过是个孩子罢了。他向小石头交待几句,便疾步走出院子。张孝忠正候着,见叶繁出来,忙道:“大将军,我已命人重新去找院子了,待洒扫干净,您明日便可住进去。”
“不必麻烦。”叶繁轻叹,“张将军,实不相瞒,陛下有旨,让我照顾律王殿下,出了差错唯我是问这位律王殿下有些任性,我还是住在他身边安心些。”
张孝忠显然也听说过律王殿下的大名,因而颇同情地看了叶繁一眼。
倒是叶繁犹豫了下,道,“若是可以,在我住的院子加道门吧。”
叶繁住的小院子,依附着李住的大院子,进的是同一道大门。叶繁想在他的小院子上开一道自由出入的大门,这样则可以不经过李的院子。对于李,叶繁虽然不像长安城里的人那样,认为李是不可救药的纨绔皇子,但李是断袖一事,还是让他耿耿于怀。
张孝忠见叶繁一脸微妙的尴尬,也不再多问,只点头同意。又道,“大将军,您要的京畿布防图和神策营的操练时辰表,我准备好了,带您去营里看看。”
两个都不是嗦之人,当下一起往军营走去,张孝忠边走边介绍一些营里的情况,叶繁专注听着,直到来到军营外,呼呼喝喝的操练声传过来,叶繁才被吸引了注意力,脸上又露出了兴奋之意,抬头张望过去。
张孝忠不由赞叹:“自古英雄出少年,古人不欺我。”
“张将军谬赞。”叶繁笑了笑,制止了守营军士想要通报的动作,自顾走了进去。两人绕着营地走了一周,回到主操场,天色已然黑沉,两个伙夫正埋火造饭,只听他们闲聊道:
“瞧见了么?那位大将军,带了那么多行李,听说还有浴盆!”
“我没瞧见,听陈参事在那儿说,那些行李是律王殿下的,不过大将军那兴奋的样子,像是带着小媳妇儿回家一样。”
两人说着,窃窃笑起来。
张孝忠一头大汗,正要出声喝止,叶繁道:“无妨,殿下的确带了他的浴盆过来,咱们进主帐瞧瞧。”
张孝忠偷偷打量叶繁的神情,看不出怒气,不由打心眼里佩服起这气度来,忙道,“是,大将军这边请。”
*
接风宴本来准备摆在叶繁的院子,后来因为李住了进去,临时改到了张孝忠的院子。院子也不大,几张木板桌依次排开,桌上的饭菜,不论酒水还是菜式,看起来都极为粗糙。叶繁却不甚在意,他端端正正在上方的主位坐下。
张孝忠简单讲了两句客套话,便道,“大将军,开宴前您再说两句。”
叶繁也不客气,他端起面前的酒碗,站起身,朗声道,“有酒有肉,再好不过。”
底下坐着的大小将领轰然大笑。
叶繁也微微笑了笑,等大家笑声停歇,他才严肃了神情,掷地有声道:“叶某不才,奉旨调任神策营,诸位若有不满,无须埋在心里,可向叶某下战书,叶某必不退缩,如若败绩,甘愿让出‘大将军’一位。但若有人畏畏缩缩,只懂背后嚼舌,一旦发现,必军法处置。”
话音落,院中寂静一片,只听到沙沙的夜风声。
叶繁眼神凛冽,扫视过院中诸人,继续道:“律王殿下生长于宫廷,又兼年幼,因而不谙世事,有些顽劣,但他接了陛下的圣旨,到我神策营赴任,便是神策营的一员,希望每位将领、每位军士,都能认真对待他、尊重他。若有不满,可当面向他提出,也可向我提出,我必一视同仁。但若只懂背后嚼舌,一旦发现,必军法处置。叶某,言出必行。”
说罢,叶繁将碗中烈酒一口喝光,翻过碗底,叫众人看了看,然后在噤若寒蝉的气氛中,目光坦荡、朗然一笑:“开宴!”
第79章前前前前世4
酒过三巡,本来有些拘谨的气氛,才渐渐放开,院子里顿时喧闹起来。有几位豪爽的将领,醉意上来,自顾脱了上衣,站在场子中央表演滑稽的肚皮舞。
张孝忠上了些年纪,算有些城府的,不做声打量一眼叶繁,见叶繁虽然一上来就放了狠话,但说完后就一切如常,此时正和众人一起笑得十分开心,暗自松了口气。
气氛相当热闹时,就听院门口一声惊慌地通报:“律王殿下来了!”
院子里笑声顿歇,酒醒了一半,齐刷刷向门口看去。
只见李穿着一身玉色简袍,手握折扇,心情颇好地跨过门槛走进院子,然后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都看着他不要紧,他被人围观习惯了。只是,他一眼看见场子中央的赤|身大汉冷不丁吓了一跳。
再然后,他发现院子里安静极了。
明明他在院门口时,听到这院子里十分热闹的,怎么他一进来,大家都不笑了?
他一时杵在门口,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叶繁当先站起身,迎上前,“殿下,这边坐。”
叶繁的桌旁还有张桌子,上面本来摆满了酒菜,但叶繁以为李不会来,就把酒菜分给了其他人。他一面请李坐下,一面问张孝忠:“还有酒菜么?”
张孝忠连忙请人端了新的酒菜上来。叶繁道:“大家不必拘谨,继续喝酒吃肉。”
叶繁虽这么说,但底下的大小将领面面相觑,不时偷瞄李,都沉默下来。
李在大明宫时,参加过无数回各式各样的盛大宴会,他从未拘谨过,但今晚,他也拘谨了似乎是他破坏了气氛。更重要的是,他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甚至,他觉得,英明神武的皇帝哥哥来了,都未必能很好地融入。
虽然这里距长安那么近,却和长安的氛围完全不同。
为了缓和气氛,叶繁替李倒了点酒,举起酒碗道,“臣敬殿下一碗。”
小石头瞧见了,连忙阻拦:“大将军,殿下不能饮烈酒。”
一时间气氛更加尴尬。
叶繁讪讪道:“那殿下想喝点什么?臣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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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沏茶。”
“不必了。”李站起身,闷头朝院外走去,“本殿累了,回去休息。”
叶繁还是头次瞧见李这副消沉的面孔,不由放下酒碗,朝张孝忠道:“我去送送殿下,张将军陪大家继续畅饮。”
小石头提着灯笼在前头带路,叶繁不做声陪在身旁,直进了院子,站在寝殿门口。李才停下来,抬头看了身边的叶繁一眼。
眼神有点奇怪。叶繁一头雾水。
李忽然抓住叶繁的手,把叶繁的手掌展开,借着檐下灯笼的光盯着看。
叶繁被李碰到手的那一刻,就全身心僵硬了,他急忙要把手抽回,李紧紧抓住不放,叶繁抖着嗓音道:“殿、殿下,臣不是断袖。”
李的手白细柔软,纤长的食指上戴着翠绿的玉扳指,看起来尊贵无比。他用指尖,一点一点抚摸着叶繁掌心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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